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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的浅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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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的浅光
作者：半颗苹果
名为爱情
早上七点钟的B市是忙碌而拥挤的，好在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柔和的散下来，伴随着带着一丝清凉的微风，帮忙驱散了一些浮躁。
戴着帽子口罩的小七歪坐在一辆公车里，前进缓慢又不断摇晃的车子让她的眉头始终都没有放松下来。藏在帽檐底下的漂亮眼睛一直紧盯着窗外，用力的逃避着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她十分，特别，以及非常的不喜欢公车和地铁。
非常多的人和拥挤不堪的环境，是她最最讨厌的两件事情，而公车和地铁却是将这两件事情成功的合二为一了。
今天是大学开学的日子，也是小七第一次去学校上课。回想之前去学校报道的情景，小七对于学校没有半点期待。
脑袋里回响起被唯风简称为三要三不要的叮嘱。
要守规矩，要和同学好好相处，要听老师的话。
不要做奇怪的事情，不要说奇怪的话，不要让其他人觉得你奇怪。
对于三要小七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对于那三不要中的几个奇怪，她觉得非常奇怪。
因为对于她来说，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奇怪的生物。
作为一只被人类用各种负面词语妖魔化了的狐狸精，小七自然对人类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在小七看来，人类，都是口不对心的骗子。
人类说狐狸精善于蛊惑人心，勾人魂魄，但小七知道其实她们并没有那样的能耐，她们只是可以从人类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从他们内心中折射出来的光而已。
那些光能够反映出人类最最真实的想法，不过因为人类的内心实在太过复杂，经常是很多颜色叠加在一起，而且浓浅不一，已经幻化出人形一百多年了的小七也只能看懂一小部分，而且是非常浅显的一部分。
例如说黑色是仇恨，深黄色是贪欲，粉红色是爱慕，灰色是悲伤。
虽然只能看懂很少的一部分，却已经足够让小七从这些颜色中，明白人类经常都在撒谎。
甚至是在面对非常亲近的人时，都满是谎言。
公车缓缓的又在一站停了下来，不过这一站上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正巧原本站在小七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在这一站下车了，刚上车的一个老奶奶就站到了小七的座位旁边。
依旧看着窗外的小七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她只希望能够赶快到站。唯风和她说过，她一共要做八站才能到学校，她要小心的数着，好确保自己不会坐过站。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法力不会吹灰之力的就到达学校，可是唯风不准她那样做。用他的话说就是，既然来到了人类的社会，就要好好的融入，不要整天是用法力。
当时听到的小七是十分不以为意的，不过唯风的下一句话，却让她乖乖的听话坐上了公车。
唯风说：“你要接触很多人才能寻找眼底拥有浅白色光芒的人啊。”
不过就在小七在心里开始渐渐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碰。
她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也正在看着她的那个站在她位置旁边的老奶奶。不过那个老奶奶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这让小七十分的费解。
刚刚是她碰了自己没错吧？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就在小七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之前唯风告诉他的一些关于人类的常识时，那个原本是打算让小七主动让座的老奶奶看着小七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眉头一皱，开了口：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没有爱心呢？没看到我一把年纪了？就不知道敬老尊贤吗？”
老人的这句话里有三个问句，还有一个成语，小七快速的想了一下后，依旧没明白那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明白小七索性就不去管它，只回答了老人的另外两个问题：“我不认识你，所以我不爱你。我觉得你看上去应该是很老了，可是我看不出你到底多大年纪。”
小七全部都是实话实说的，并没有参杂其他任何的情绪，不过听在老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这个孩子也太没有礼貌了！完全没有家教啊！你不给老人家让座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和老人家说话呢？”老人生气了，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嗓门非常的大，让小七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疼了。
“你就不能小点声儿说话吗？我没聋，我听得到的。”有些受不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本来因为坐公车小七的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如今连耳朵都要备受摧残。
而小七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的，老人在听了之后怔怔的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小七会这么说，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那是真正的破口大骂，偶尔还会夹带着一些小七听不懂的脏话字眼，尽管听不懂，小七却可以从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黑色的光芒中看懂，她现在说的那些话应该是很不好的。
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尽管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耳朵非常灵敏的小七却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人太多了，声音太吵杂了，老人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再也忍受不了的小七只想着要赶快离开。
不过她记得，唯风和她说过，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所以尽管用法术让自己从这里离开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小七现在却并不能那样做。
正在小七纠结着要怎么样才能不暴露身份的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微胖的女人剥开了人群，走到了小七面前，操着比老人要大很多的嗓门对小七说道：“人家老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的坐着呢？还不赶快起来把座位让给人家！”
她说着就要去拽小七，想要将小七从座位上拉起来，而她这样的行为，终于将小七惹怒了。
人类都是疯子，疯子！完全不可理喻！
气急了的小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眉头微微一皱，眼前的胖女人就突然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概是这一下真的是摔疼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发出了哀嚎声，依旧是大着嗓门。
前面开着车的司机见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便赶忙将车子靠近路边停了下来后，走到后面来查看情况。
“她推我！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推我！我肯定是骨折了！疼死我了！”在司机走过来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女人正用一只手指着小七，大声的控诉。
在场的其他人则有些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其实都看到了，那个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儿根本没有任何动作，是那个胖女人自己突然摔倒的。
可是考虑着明哲保身，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唯独刚刚那个老人，大概是因为小七同样得罪了她，而第一时间站在了胖女人这一边，点着头作证：“没错，就是她推的，我这个大年纪，是不会说谎的！”
公车司机见状其实在心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害怕女人是因为车子的晃动才摔倒的，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是到担责任的。
现在有人证明是那个女孩儿推了人，和他也就没关系了。这样想着，他赶快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公司领导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而另一面坐在地上的胖女人也已经打电话去报警了。
直到现在依旧坐在位置上的小七，并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以及那些人眼中闪烁着的，不同颜色的光。
这就是人类，谎言欺骗，自私自利。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就不应该离开小楼，不应该离开的！
婆婆骗了她，婆婆一定是骗了她，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浅白色的光存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拥有纯净的灵魂，纯净的爱。
在小七还没有来到B市之前，她生活的地方，是距离B市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一个不太有名的自然风景区。
之所以能成为自然风景区，是因为那里有一座天然湖泊，没有特别漂亮，就是最最平常的湖泊。
不过因为长久以来保持的非常完全，丝毫没有被污染到。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来到这里的游客并不多，一来是因为实在不怎么有名气，二来则是因为这里除了一座湖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了。
不过就是在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太多游客的地方，却有一家非常好的度假山庄。不光占地面积非常的大，而且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非常的考究。
并不是现代化的建筑，而是十足的古色古香，亭台楼阁间小桥流水的恬淡，会给人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不过入住这里的游客不知道的是，其实对外开放的部分只是整个山庄的一半而已，巧妙的设计利用层层叠叠的树将高墙遮挡，让人以为到了尽头，但其实那边却是别有洞天的。
那里是私人住所，住着度假山庄的拥有者，这里也是小七的家，一个被知道它的存在的人称之为小楼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里，有小七最最亲近的人，她的婆婆，一只九尾狐。
婆婆是小七无论是以人的形象还是以狐狸的形象活了两百多年以来见过的，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九尾狐。
小七是一只拥有八条尾巴的狐狸精，也只有修炼出了八条尾巴的狐狸才能幻化出人的形态。八尾狐狸虽然也不多，但至少还是有一些的。
曾经在小楼中最热闹的时候，一共有七只八尾狐狸一起住在这里，小七是最小的，这也正是她名字的由来。
可是后来陆陆续续的，那些八尾狐狸都离开了，他们去了人类的世界，试图融入。在她们离开的前一天，她们总是十分开心的。
似乎她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太多的美好，令他们心神向往。
小七问过她们，她们为什么那么高兴。
得到的回答并不尽相同，不过有两个理由是最多。
一个是因为好奇，另一个则是因为听说了解了人类之后，就会长出第九条尾巴，成为九尾狐。
小七对于第二种理由一点都不相信。她们是狐狸精，凭什么要在了解了人类之后才能长出第九条尾巴？
她觉得第九条尾巴是要靠修炼才能长出来的，就好像其他的几条尾巴一样。只是第九条尾巴非常难修炼，比第八条尾巴还要难，所以九尾狐才寥寥无几。
不过就在她将这种说法讲给婆婆听了之后，婆婆笑了，是那种小七读不懂的笑容。然后，婆婆告诉她。
人类，拥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那种情感，叫做ai情。
很久很久以前
那一次，是小七第一次听到爱情这个词。
她很迷茫，并不明白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和亲情，友情，听上去很相像，只有一字之差。
婆婆看了看小七一脸不解的表情，轻轻的抚摸她的头，笑意缱绻的看着小七漂亮的眼睛，对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似乎每一个故事都是从一个相遇开始的，这个故事自然也不例外。一只已经变幻成人形很久了的八尾狐狸遇到了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会说一些很好听的诗，有风吹在他身上的时候有清浅的味道传来，让那只八尾狐狸觉得很舒服。
可是她不喜欢人类，她不喜欢人类在看着她时，流露出的贪婪的眼神。所以她躲着那个人，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悄悄的改变风的方向，将他身上的味道吹过来。
那样，她们似乎就近了一些。
也许，如果没有之后的那次意外，事情就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可是如果就是如果，该发生的始终发生了。
那个人见到了八尾狐狸，而且让八尾狐狸意外的是，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让她讨厌的颜色。
那之后他们慢慢的变得熟悉，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熟悉变成了爱情。然后八尾狐狸发现，那个男人在看着她的时候，眼底里，总有浅白色的光芒。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颜色的光。
他们生活在了一起，就好像最最平常的夫妻那样。八尾狐狸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生活很久很久，可世事无常，专门吸食狐狸精精魄的老鬼发现了那只八尾狐狸，他自然不会放过她。
就在老鬼找上门的时候，那个男人，为了救八尾狐狸而死。
婆婆讲述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波澜的只是陈述着，却依旧带给小七很大的震动。
不一样，故事里的那个人类，似乎和她见过的那些人类很不一样。
她太理解故事里那只八尾狐狸对于人类在看到她时，眼睛里所流露出的颜色的厌恶，只因为她感同身受着。
可是，她却从未见过，那种浅白色的光芒。
“浅白色的光，真的存在吗？”小七有些怀疑的开口。
“真的存在，那种光，代表了纯净的灵魂，和纯净的爱。”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在最后的时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只为了那个他爱的人。
直到死，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被他所救下来的，被他爱着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
回忆至此，婆婆的眼神中泛起悲伤，掩盖都掩盖不掉，只是在一旁也陷入自己情绪中的小七，并没有注意到。
那天之后，小七对于那种浅白色的光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她实在是很想要看一看，那种光，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眼底拥有那种光芒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的。
她开始有事没事就去观察小楼旁边为数不多的人类，可一年两年过去了，三年五年过去了，小七却始终没有见过那种浅白色的光芒。
不过也因为看过的人类多了，小七渐渐的发现，其实人类也还是有优点的，而且就算没有浅白色的光芒，他们依然可以很恩爱。
就好像住在村子里的那一对夫妻，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却依然感情很好，又很勤劳，对其他人也友善。
小七总喜欢偷偷的去看他们，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不喜欢人类的。
可让小七万万没想到的是，明明看上去十分老实可靠的男人，竟然背着他的妻子和其他女人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站在田地的旁边，小七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淫、秽的声音，觉得十分的不解，明明那个男人拥有一个那么好的妻子，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很生气，也替男人的妻子觉得不值，所以当那个男人从田地里衣衫不整的走出来的时候，小七让旁边一块儿石头飞了起来，朝着那个男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可就在那块儿石头眼看着要碰到男人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小七有些意外的一愣，这才发现婆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预备要做什么？”其实婆婆这话完全是明知故问，但是她却依旧要让小七回答。
“婆婆，这样的人类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小七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一边向家的方向走，一边还在整理衣服的男人。
当时的小七还不知道背叛这个词，却已经先一步领略到了背叛的感觉。
“小七，你没有资格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更加没有资格去评判一个人配不配会在这个世界上。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婆婆淡淡的说着，企图阻止现在十分冲动的小七。
一直以来小七都是很听婆婆话的，可是这一次，那些话却只是飘散在风里，丝毫没能进入小七的内心。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害人性命，虽然她并不喜欢人类，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杀害他们，顶多就只是一些戏虐玩乐手法而已。
只是这一次，她很坚持。因为她想到了那个辛苦劳作的女人，想到她眼满爱意的看着这个男人的样子。
她的眼睛里虽然并没有浅白色的光，但是粉红色的光芒却十分浓厚。
似乎是看出了小七的坚持，婆婆轻轻叹了口气，放开了对那块儿石头的牵制。几乎片刻都没有停顿，那颗石头甚至来不及向下掉落一点点，就再一次被控制着向男人飞去。
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男人的后脑上。
并没有呼喊出声，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接下来是更加沉重的一声，是那个男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了出来，慢慢的染红地面。
“小七，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你现在杀了他，那么他家里的父母老人该怎么办？谁来养活呢？”婆婆和小七就站在距离男人不远的地方，但是赶过来查看男人的其他村民却根本看不到她们。
“他的妻子是个好人，而且也很勤劳，她会照顾她们的。”小七说的理所当然，却让听了她回答的婆婆轻轻的摇头。
她知道小七是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情的，可是她却并没有强硬的阻拦。有些事情，不自己去经历，就始终都不会明白的。
而事情也真的如婆婆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了下去，小七说什么也没想到，之前看上去那么好的女人，竟然在男人死了之后没多久就改嫁了，扔下了已经年老到几乎没有什么劳动能力的男人的父母。
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庭，如今却是一片坍塌。看着两个老人生活艰辛的样子，小七觉得很难受，也很后悔。
如果她没有杀死那个男人，至少，两位老人还有儿子照顾。她终于明白了婆婆的那句话。
人，是有很多面的。
在他妻子的面前，他无疑是背叛了她的罪人。可是在他的父母面前，他却是一个孝顺的，能够支撑起一个家庭的男人。
小七开始在暗中帮衬两位老人，不是从小楼中偷偷拿一些散碎银两，就是用法力让那片因为无人耕种而荒废了的田地长出粮食。
之所以这么做，是她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的弥补。而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对于人类，几乎是已经心灰意冷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的眼睛里拥有浅白色的光，也根本没有什么纯净的灵魂，纯净的爱。
一切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她成为了在小楼里住得最久的八尾狐狸，她不想要离开，她讨厌人类，所以也讨厌人类的社会。
和其他所有的八尾狐狸都不一样，她排斥所有和人类有关的东西，她已经决定了要永远都住在小楼里，和婆婆一起。
一直到这一次唯风来到小楼，来接小松，小楼里除了小七之外的，最后一只八尾狐狸。
小七知道唯风一直都希望她能和其他的八尾狐狸一样，离开小楼，去到那个属于人类的世界，所以几乎每次来，他都会和婆婆提起。
可是小七不明白唯风为什么会这样想，也不太有兴趣知道。虽然唯风和其他的人类不太一样，但他毕竟也是个人类，所以小七对他的好感也十分的有限。
每一次唯风来的时候，婆婆总是会在他临走之前过来询问她，要不要跟着离开。而小七的回答也从来都没变过。
所以当这一次唯风来到小楼后，婆婆要自己跟着她回房间的时候，小七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婆婆我知道，您是想问我要不要离开小楼，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不要离开。”坐在窗户边上，夜晚吹进来的风凉凉的很舒服。
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有些弄痒了她，但是小七却不愿意去拂开，而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感觉，让她似乎回想起以前她还是狐狸形态，风吹动了身上的毛时的感觉。
似乎，那些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小松走后，你可就是小楼中唯一的八尾狐狸了。”婆婆走过来坐到了小七的对面，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她。
乖乖的将茶杯接过来，但是并不口渴的小七却只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调整周围的风，吹动茶杯里的茶水，让它慢慢的旋转。
“我知道，可是我想留下来，可以陪着婆婆你嘛，要是我走了，小楼就剩下您一个，多孤单啊！”小七眨着她漂亮的眼睛，不自觉的对婆婆撒着娇。
她知道婆婆总是会宠着她。
“可是小七，如果你一辈子都呆在小楼里，你将会错过很多东西。”婆婆带着盈盈笑意看着面前的小七。
这孩子她是很喜欢的，简单直接的个性，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
“无所谓啊，反正我对人类又不感兴趣。”小七撇了撇嘴，十分的不在意。
“那你不准备去找眼睛里有浅白色光芒的人了？”婆婆知道，小七对于这个是很在乎的。
“婆婆，我是很相信您，可是……我觉得给您讲那个故事的人可能骗了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人类。”她幻化出人形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虽然小楼旁边的人类并不多，但是这么多年总还是见过不少，却哪怕只有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那所谓的浅白色的光。
“那个故事，不是别人讲给我听的。”小七的话让婆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睛也沉了下来。
见状的小七还以为婆婆是认为她不相信她，所以才生气了，刚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到婆婆开口：“其实那个故事我上次并没有给你讲完。”
“没讲完？最后不是那个眼底有浅白色光芒的人死了吗？”小七一脸疑惑的对婆婆确认。
“是啊，他是死了，可就在他死了之后，那只八尾狐狸突然长出了第九条尾巴，也正是因此，她才有力量足以和老鬼抗衡而没有被他吸掉精魄。”婆婆继续开口，似乎只要一讲到这个故事，她的语气就带着一份异样的平淡。
“不过因为她才刚刚长出第九条尾巴，所以就只能将老鬼重伤，却并不能杀死他，为那个男人报仇。”那是已经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似乎只要不再提起，就不会痛了。
不过似乎永远都不是真的，最多只是自欺欺人。
“第九条……尾巴，那……是一条九尾狐？”小七意外的说着，毕竟九尾狐实在是太稀少了，至今为止，她只见过婆婆一个。
除此之外，便只是一些犹如传奇的故事。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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