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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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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安心下悲凉,许久长叹一声,“如果辛家吉的长子还活着,他应该会原谅当年他父亲做的这个决定。”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的作弄。
“年轻人没吃过苦!”见杜平安脸色戚戚焉,疯伯不屑的冷哼,“当年那场大雪冻死、饿死的何止是辛家吉一家!霸林岗整整一千多口,一场大雪过后,十不存一!”
扎闻天灾的惨烈,杜平安咋舌不已,却见疯伯丘壑一般黝黑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悲恸。待杜平安仔细瞧去,疯伯已经倔强的扬起头,朝天狠狠吸了口烟,烟锅里的烟丝瞬间燃烧了起来。纵然有千般好奇,此时杜平安也不想因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让眼前倔强的老头重新去揭开十八年前血淋淋的伤口。
“既然当年的天灾如此惨烈,祸害的也不止一家两家,为何疯伯你对辛家吉一家的事知道的如此详细呢?”杜平安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不会真的运气那么好,刚进霸林岗就遇到一个熟知当年惨事的见证者。
“谁说辛家吉一家的事情只有我老头子知道?!”疯伯牛眼一番,鄙夷的瞪了眼杜平安道,“全霸林岗人,不论男女老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详细到他辛家吉何时咽的气!”
这次轮到杜平安彻底傻眼了,要是全霸林岗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何苦死磕上这个脾气古怪的疯伯委曲求全呢。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天大的事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如果一件事情发生十八年后还有人记得,只有一个原因,这件事直到现在还具有影响力,而且影响力巨大!
杜平安带着满腹的困惑刚扭头讨好似地的瞧向疯伯,谁知老头敲了敲烟锅,将燃尽的烟丝灰烬倒掉,随后麻利的把一堆堆带着泥土的莴苣装进竹筐,嘴巴里念叨着,“时间不早了,乘着阳光好赶紧洗洗,等天黑了,这鲜嫩的莴苣叶子就冻坏咯,白白折了买酒钱~~~”
看了看老者吃力的推着独轮车往河边走,又瞧了瞧自己浑身的泥巴,杜平安一时有种“载了”的挫败感。让他放弃重新找个人打听,又不甘心上午半天的汗水付出,谁叫他杜平安从来就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人。
有的时候聪明的人更容易钻牛角尖,这不,杜平安在原地踌躇了三分钟,最后“欢呼”朝老头“咯吱咯吱”叫唤的独轮车跑去,嘴巴里喊道,“疯伯!我帮你一起洗!”在杜平安看不到的前面,疯伯眉毛一挑,得意洋洋的低声呢喃道,“难得这傻小子还这么二~~~”
河水刺骨,冻得杜平安十指僵硬,木木的疼痛,加之腹内空空,无数次杜平安想到了放弃。如果杜平安是轻言放弃的人,便不会有二十一世纪白手起家的年轻企业家。等到一个个的竹筐装满莴苣,堆得跟小山包似地,太阳已经西陲,金红色的晚霞渲染了大半个天空,鲜艳得像火烧一般热烈。
“但愿明早能卖个好价钱。”疯伯满意的望着眼前的丰收,想到今晚可以痛痛快快喝盅酒,连望向杜平安的目光也充满了喜气,“走!算你小子有口福,今天晚上我疯伯亲自下厨!”
疯伯的家便是那处孤零零的茅草屋,不大的篱笆墙内养着五六只母鸡,一棵枣儿树枝桠繁茂,树冠如伞,层层叠叠间结出累累硕果,因为无人采摘,大多掉落在地上,成了这满院子母鸡的口粮。
将新鲜的莴苣停放在杂物间,疯伯便开始在厨房间里忙活了起来,也不招呼杜平安,自己捣鼓的锅碗瓢盆“乒呤乓啷”响,很快杜平安便嗅到了米饭的香甜。
一天米粒未进的杜平安顿时感觉饥肠辘辘起来,随意从垂下的枣树枝上采下一颗青绿的枣儿,入口清甜多汁,让杜平安这个从不好零嘴的人直呼好吃。从怀中掏出绢帕,在院子里的竹桌上铺开,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竹子一通猛敲枣树,吓得周围的母鸡“咯咯咯咯”的四散逃窜。“噗噜噗噜噗噜”青色的枣儿像瓢泼大雨般从树上掉了下来,只片刻功夫,杜平安便装了满满一帕子的大枣。
将手里的竹竿倚靠在篱笆墙上,却在抬头的一刻看到西边树丛间若隐若现的闪过一丝蓝幽幽的亮光。待仔细定睛去瞧,又仿佛刚才晃了杜平安眼睛的蓝光只是错觉,透过周围茂密的草丛,隐隐的好像有四块直立的石碑。。。。。。
、35第三十五章节
“傻站在那里瞧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连吃饭都不积极,果真是呆的可以。”疯伯一手夹着两只海碗两根筷子一壶酒,另一只手同时夹了三碗小菜,这一手“托盘”的功夫恐怕醉仙楼里最本事的店小二也做不到。
杜平安赶忙跑过去接过疯伯手里的海碗、筷子和酒壶,放在院子里的竹桌上,随后喧宾夺主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执起筷子先挑了口莴苣炒鸡蛋,还别说,色泽鲜艳,口感清脆,自有一番风味。见杜平安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疯伯不怒反喜,橘皮般黝黑的老脸上爬满了得意。
“嗯嗯嗯,疯伯,我刚才好像看到西边树丛里有蓝光。。。。。。”杜平安迫不及待的夹了口油焖茄子,却不想正在悠然灌酒的疯伯突然一愣,正递到唇边的酒水微微一颤,洒出来些许。随后疯伯脸色古怪的望着杜平安道,“你也瞧见了?”
“咕咚!”杜平安没来由的心脏一缩,急忙将满嘴的食物咽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也看到什么了?”说完,杜平安本能的朝自己身后望了望。远山深邃,夜幕暗沉,天地间一片寂静,如果一个人呆在这里还真有些发毛,杜平安自嘲的想着。
“没什么!”疯伯大口大口的灌酒,俨然是把这烧刀子的白酒当成了白开水。见杜平安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灌酒,也给杜平安满上,乍呼呼道,“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而且天寒地冻的,喝上三两烧刀子赛过活神仙!”
杜平安的这条舌头喝过的好酒不计其数,所以只抿了一口:辣!涩!酸!杜平安就知道这酒烈虽烈,却是名副其实的劣质酒。酒好与不好,杜平安不讲究,也跟着疯伯豪饮了起来,这让疯伯总算在杜平安身上找到了一丁点优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疯伯黝黑的老脸上泛起了暗红色油光,一向精明执拗的眼神有些飘呼呼起来,凑到杜平安跟前,酒气熏天道,“你知道那辛家吉死后怎么着?”
“呃!”杜平安打了个酒嗝,一股酸辣之气直顶脑门,瞬间杜平安就感觉脸颊火辣辣的滚烫了起来。听到疯伯提到“辛家吉”,顿时七分的酒意下去了三分,也凑到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怎么着?”
“辛家吉死后不入祖坟宗祠,直接埋在自家院子里!说是要等着儿子回来——”
“怕儿子迷路嘛!疯伯你之前就已经讲过了!”杜平安眼白一翻,直接抢白,气得疯伯拿起手头的筷子“啪”的一声敲在了杜平安光溜溜的脑门上,怒不可遏道,“讲过就不能听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浮躁!懂不懂尊老爱幼,懂不懂长幼有序!”杜平安摸了摸脑门浮起的长条印子,乖乖的闭口不再言语。
“事情说来也奇怪,辛家吉死后的这十八年来,每逢天气晴好的晚上,都能在废弃的辛家大院里见到蓝幽幽的火光浮动,有人说那是辛家吉打着灯笼在等儿子回家。。。。。。”疯伯压低嗓门说道。声音低沉悠长,直说的杜平安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明知道那蓝幽幽的亮光是人死后产生的磷,遇到高温自燃引起的一种自然现象,然而——
杜平安僵硬着脖子,扭头朝西边幽暗的草丛望去。没有见到刚刚一闪而逝的蓝光,反倒是那一前一后,两大两小的石碑在幽暗苍白的月光下散发出诡秘阴冷的鬼气。感觉后脖子发凉,杜平安哆哆嗦嗦问道,“疯伯,你别告诉我你家隔壁住的就是辛家吉一家~~~”
“不然你以为‘疯伯’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疯伯涨红着脸,笑得有些阴险,“当年还是我帮他们一家收殓下葬的,报酬便就是这屋前屋后的几亩菜地。”
“疯伯!这种好处你都拿——”杜平安怪叫,却被脾气火爆的疯伯一个“肉皮榔头”给结结实实的敲了下去,揉着额头肿起的包块,只听疯伯借着酒气撒泼道,“怎么不能拿啦!我不拿这么好的地不就全都荒废了!你瞅瞅这鬼地方,除了鬼还有人敢来住吗?!你敢吗?!”
杜平安承认不敢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岭,与孤坟为伍,所以杜平安聪明的选择沉默。疯伯见杜平安气短,有些醉意的脸上更显得瑟,一把抓过酒坛子仰头就灌,酒水从嘴角哗哗留下,湿透了大半个前襟。
“死了还有人埋,就知足吧!你知道最惨的是什么吗?”酒气熏天的疯伯揪住杜平安衣领,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杜平安惊讶的盯着疯伯那双涨红,又异常混浊的眼睛,傻傻的摇了摇头道“是什么?”。
“是被人丢进闷锅里慢慢的煮,煮得骨肉分离,那肉比乳猪的还嫩,到处充满了肉的香味,很多人围着那口大锅,像一群恶极的野狼。。。。。。”疯伯声线低沉,表情却龇牙目裂,那样子狰狞得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咕咚!”杜平安无言以对,只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一阵呕意直升到喉咙口。他不是没读过关于人吃人的史料记载,可生在富足的年代,杜平安无法想象饥饿能将人性磨灭,然而身处当下,杜平安知道那会是真的!
“傻小子一定吓到了,哈哈哈~~~”丢下瘫坐在椅子上的杜平安,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朝茅屋内走去,疯伯恣意的笑声有那么一刻让杜平安以为自己又被耍了,然而疯伯笑声中无法掩饰的苍凉与痛苦让杜平安明白,那是真的!
“那被煮的人——”杜平安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不是至关紧要的人疯伯的反应又怎会如此激烈!心里酸涩的难受,杜平安端起竹桌上的海碗,一仰头,一滴不漏的全都倒进了嘴巴里,辣了喉咙,却刺痛了眼睛。
站起身,杜平安感觉眼前昏暗的茅草屋一阵轻晃,脑袋有些晕沉,就连脚下踩踏的地面也软绵绵的无力。使劲按了按脑袋两侧的太阳穴,杜平安鬼使神差的朝西边漆黑的树丛走去。月华如水,倾泻而下,遍洒大地,然而草木丛生的脚下却昏暗阴冷,所触之地到处是尖锐的瓦砾和腐烂的木质结构。
荒地之上的石碑,两大两小,两前两后,在这月下荒地上显得尤为的清冷寂寞。微微隆起的小土坡上长满杂草,几乎掩盖了石碑上雕琢的字样,只模模糊糊有个凹进去的首字铭文,杜平安凑近跟前仔细瞧,赫然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四个“辛”字!
一阵阴风刮过,草丛轻俯,发出“沙沙”的响动。杜平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五点零的视力!被时间消磨殆尽的石碑上那刺目的“辛家吉”三个字一经进入杜平安的脑海,周围的阴冷与黑暗像无法抵挡的潮水般涌入杜平安的身体,只在瞬间,杜平安恍若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
浑身一个激灵,最后那点酒劲也消失了,杜平安撒腿就往疯伯的茅草屋跑,惊恐中杜平安看到那一簇窜起的微弱的火舌,幽蓝幽蓝带着鬼气的跳跃着。
简陋却井然有序的茅草屋内,疯伯抱着酒坛子在唯一的一张小床上睡得深沉,喉咙里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而听到这雷鸣般的打鼾声,第一次杜平安没有深恶痛绝,反而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回归胸窍。
脱掉鞋子,直接爬上疯伯的床铺,紧挨着疯伯躺下,耳朵旁听着打呼声,鼻子里闻着冲鼻的酒精味,感受着身旁活人的体温,杜平安身体里的温暖才渐渐回笼,连带着周围的阴暗也不再充满诡异。杜平安长长松了口气,不无羞臊的喃喃低咒了一句,“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想到辛子昭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脸上露出讥讽又自甘堕落的笑容,杜平安心头猛的一沉,“该怎么说给他知道呢?”原本是帮忙来的,可杜平安觉得,越帮越忙,有的时候知道比不知道更好。如果连“恨”都不知道该从何处“恨”时,那便真的是了无生趣了。
于是杜平安的脑海中盘算着无数个念头,他只是单纯的想帮一把那个长相占尽优势的男人,杜平安如此对自己解释。这一晚那张充满讥诮的脸,冷漠的脸,淡然的脸无数次出现在杜平安的梦魇之中。
“啊!喝酒误事~~~”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窗外明媚的阳光刺疼了杜平安的眼睛。勉力坐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差点让杜平安重新跌了回去。扶住沉重的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杜平安才重新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床铺上唯一的一张破棉被盖在了杜平安身上,在他的身旁枕头上的褶皱早已失去温度,想来疯伯已经起床了好些时间。
走出茅草屋,屋外母鸡“咯咯咯”叫着四下觅食,院子里不见疯伯的踪影,却见院中的竹桌上放着一只竹筐,筐上正用一块深蓝色布块遮盖着。杜平安掀开遮布,里面除了昨晚杜平安打包好的大枣,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碟自家腌制的咸菜。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杜平安捏起一个白面馒头沾着咸菜咬了下去,还别说,疯伯烧菜的手艺一绝,能将平常不过的材食烧出别样味道,可见其厨艺精湛。虽是第一次被人轰着走,可杜平安不仅一点脾气没有,反而有了下一次一定带点好的材食过来,让疯伯好好料理一番的打算,想来那会是一个不错的假期。
肚子里有食,加之一路上自然风光秀丽,杜平安晃晃悠悠的往衙门里赶。就在杜平安刚走进城区,远远地身后传来一阵马疾声,不及细想,杜平安一个侧身闪到了道路边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杜平安身侧风驰电掣而过,在它的身后尘土风扬。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要打仗了!”赶路的行人聚拢起来,个个神情惧怕的小声议论着。插着小黄旗的八百里加急文书,这在小小暨阳城里头算是头一遭见到,于是平静的小山城炸锅了。
见到路上行人脸上的恐慌,杜平安先是一惊,随后陡然一喜,于是转身飞一般的朝县衙大狱跑去。可眼见着暨阳大狱黑漆漆的大门就在跟前,李天霸阴鸷着脸,像丧门神一样堵在了大门口。杜平安暗叹倒霉,人却欣喜的走了上去,谦卑道,“原来是李大人,不知道李大人有何公干,只要吩咐下去,属下定效死力!”
、36第三十六章节
“死到哪里去了?!”尽管杜平安陪着笑脸,可李天霸依然脸色难看,劈头盖脸的厉声训斥,“不知道上差在等你吗?!你个小小的狱卒,好大的架势!”杜平安满面的愧色,有些不安的低着脑袋,那样子像极了小学生做错事情等着被老师教训一样的局促不安,可杜平安心里却困惑不解:上差找我!哪个上差?
“跟我来!待会见到上差说话小心点——”李天霸转过身阴狠的吩咐身后亦趋亦步的杜平安,而杜平安则诚惶诚恐的连连称“是”,死人都听得出李天霸语气中的威胁,这让困惑中的杜平安不禁心下惴惴,直觉告诉他,这个“上差”专门找自己,绝非好事!
穿过狱卒办公的班房,里面有一间临时卧室,所谓的“上差”正坐在卧铺旁的太师椅上,见李天霸献媚的推门走进来也不起身,一双阴森的老鼠眼只是紧紧的盯在杜平安的身上。走在最后的杜平安就感觉像是被毒蛇蛰了一口般浑身发紧,头皮发麻。瞬间稳定心神后,杜平安装出怯懦卑微的样子,低着头哈着腰跟了进去,还乖巧的将卧室的房门关上。
“你叫杜平安?”男人的声音悠长,有气无力,可垂首而立的杜平安却不认为眼前阴阳怪气的“上差”是个善类,他的语气中透着上位者的果决狠辣。以杜平安九十八度视角,只看到男人灰色锦袍下一双染了风尘的黑面白底的皂靴。
“上差在问你话!”一旁的李天霸咬牙切齿,飞起一脚踹在杜平安的膝盖关节,杜平安腿肚子一软,差点栽倒。这是杜平安要的效果,只是他没料到这李天霸如此心狠手辣、求功心切,这一脚踹得杜平安钻心的疼,心下愤恨,却敢怒不敢言。
“诶!李大人无需心急,当心吓坏小兄弟~~~”男人语气放的柔软,透着亲和力,不怒而威的瞄了眼李天霸,李天霸像只跋扈的狗般当即闭嘴,讨好的站到了男人身后,只拿那双杀人的眼睛盯着杜平安。
“回大人的话,小的正是杜平安。”杜平安略带紧张的回答男人的问话,虽紧张但还不至于话都说不清。男人阴森的一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脸上的笑容却温和的像狼外婆般慈祥儒雅。
“李铺头你先出去一下!”男人说话有气无力,可在场的人没人认为他说的是废话。
“啊!”李天霸没有想到“上差”居然叫自己出去,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没能回过神,最后在瞧见“上差”阴狠的眼神时才惊觉,连忙点头哈腰着退出门外。临出门还不忘眼神警告杜平安:老实点,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马匹功夫的确是拍得炉火纯青,臻至化境。
“你祖上算得上是江宁府人氏,外祖父是一位刑名人,而父亲杜金贵在十五六岁时蒙席暮生收养,也做了位刑名人。之后娶了席暮生的女儿,搬到这暨阳城落根生子。。。。。。”男人娓娓道来,所知详细比他这个鹊巢鸠占的主人更胜!杜平安诚惶诚恐的站在原地,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大人火眼如炬,小的不敢隐瞒——”杜平安额头隐隐有汗水渗出,困惑有之,惊惧却是实打实装出来的。男人见敲打的差不多,语气一正,一扫刚才的有气无力,凑到杜平安跟前,“既然如此,这些你拿着!”杜平安伸手,手心一沉,足足三百两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落到杜平安手里。
“大人这——”杜平安惊恐的陡然抬起头,正好撞进男人漆黑阴冷的目光之中,这时候杜平安才瞧清楚男人的长相,消瘦,苍白,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透出冰冷的杀意。“畏惧”于男人的目光,杜平安再一次垂下脑袋,捧住银两的手指轻颤着。
“这是江宁府知府大人的赏!你尽管拿着。”男人语气再一次轻柔,缓和现场肃杀的气氛。继续说道,“只是银子不是白拿,知府大人需要你帮他老人家办一件事情!”男人语气轻松,好似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微末小事。
“请大人吩咐!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是大人让办的,小的在所不惜!”杜平安手指轻颤,他要让男人明白,自己是个谨小慎微却又极其贪财的好“狗腿”材料。果然,杜平安空虚的表决心令男人满意。
“大狱之内是不是有个叫辛子昭的人?”男人凑到杜平安耳朵前,压低嗓门问道。
杜平安心头“咯噔”一沉,难道是为了灭口来了!在极短的时间内杜平安想明白其中的厉害,通奸大案被捅得天下人皆知,再一次的三司会审也许就在这两天。本来这些都跟辛子昭无关,可坏就坏在辛子昭与通奸案的男女主犯曾共同关押,并且一同押回原籍。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凡事不密,则成害!想他乔麦仁官拜江宁府知府,全国经济重地,怎么可能让人捉去把柄。
“是的,大人,的确有个叫辛子昭的人。”杜平安老实回答。
“乔大人不想再见到这个人!”男人咬着牙低声说道,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小人明白!”杜平安回答的干脆利落。大狱之内弄死一两个人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此时杜平安一扫先前的惶恐,反而视人命如草菅,不仅不会让男人起疑,反而再寻常不过。
“你还是没明白!”却不想男人死死的盯着杜平安雪白的脖子,杜平安又开始没命的往外渗汗了。
“请大人明示!”聪明人只需要照着大人的意思去做就好,不需要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样的“狗才”任谁都喜欢。所以杜平安的直截了当让男人相当的满意,男人阴冷道,“三司会审期间你要让他平平安安,判决一旦下来,他就必须无疾而终!死的早,或是死的晚,不平安的事情就会轮到你的头上——”
“小的明白!”杜平安不假思索的重重点下脑袋。就像一条只求目的不问原因的好“狗才”,可杜平安心里却像明镜一般亮堂。死的早,无疑挑动了世人的神经,死的晚,又怕泄露秘密。不早不晚,在通奸案宣判之后,紧跟着发生,让人措手不及,无迹可寻。
“明白就好,记住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绝不传于第三人之耳!”男人站起身,抖了抖袍角,杜平安口中称“是”,哈着腰连忙转身开门,男人迈着从容的官子步走了出去。杜平安快速的从钱袋里掏出一百两银子揣入怀中,其余的则藏在了床下,然后才关门跟着走了出去。
“大人,醉仙楼里摆了桌上好的席面,就等着大人开席!”见男人走出来,等在一旁的李天霸赶紧迎了上来,凑到男人耳朵边上鬼祟道,“还有一位色艺双绝的好女子特别仰慕大人的文采,正翘首以盼的等着大人呢~~~”见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天霸兴奋的冲着门外的丁奎喊,“轿子准备好了,好生伺候着!有何差池,老子剁了你个狗娘养的!”
特意错后一步,李天霸阴森着脸。不等李天霸相询,杜平安赶紧将怀中尚未捂热的一百两银子塞进李天霸的袖口中。李天霸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满意的舔了舔嘴唇,“算你小子机灵!老子的五百两银子还能收回来一点~~~”杜平安心中大骂:原来收了五百两才拿区区三百两买一条人命,左右还赚了!
“不会是白白送你一百两银子吧?”李天霸睨着眼睛问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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