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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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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男人嘛!我知道,但是——”杜平安饱含爱慕的偷偷瞟了眼一只脚已经跨出汇仁堂大厅的辛子昭,轻柔道,“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说完迈开还不太稳健的步伐,急切的追了上去。
望着俨然深陷那个名叫“爱情”陷阱的杜平安,厉云森摇头叹息道,“他知道昨晚上自己是怎样被那个恐怖的女人虐待的吗?”
梁子玉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知道是谁送他来医馆,还陪了他一夜就足够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也跟着走出了汇仁堂。留着厉云森有些失落的独自沉吟,“原来你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想去懂我。。。。。。”
目送奇怪的二人组离开,耿神医慌忙将汇仁堂医馆的门板杠上,又急急忙忙跑到后堂收拾衣物细软,打算去乡下小舅子家小住几日,一是压惊,二是疗伤,直到现在耿神医头上的那个血瘀包块还胀在那里没消肿呢!至于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舅子家养了七八条恶狗,安全系数够高!
至于刘瞎瞎,壮起胆子在大狱后的停尸房前狂吼了一嗓子,“汇仁堂,杜头性命堪虞!”随后没命的跑出城外,从一颗歪脖子树下挖出一百多两白花花银子,跑到红花阁,也不还价直接赎出大着肚子的相好的,连夜出了暨阳县城。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后街巷的老杜家,对于昨天发生的惊险一幕,辛子昭不问,杜平安也不会说。在杜平安现代男人的思想里,可以容许自己喜欢的人撒娇,放肆,甚至野蛮,但是绝不容许“她”背负太多的烦恼。而辛子昭不问,是他坚信,那个女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望着眼前隽秀修长的背影,杜平安紧张的一颗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几次想伸出手去触碰辛子昭半掩在宽边荷叶袖下那只白嫩如婉玉般的手掌,可最后都没胆的缩了回来,几次反复,老杜家的三间茅草房已近在眼前。杜平安失落跟丢了魂一般,耷拉下脑袋,无比幽怨的望着身前清冷萧瑟的背影。
“爹!您早!”没成想一进院门就瞧见金贵老爹、杜平复和慧娘正忙着收拾屋子,眼看着除夕夜将至,“弹尘弹尘”除了有扫去尘土这个最浅显的意思外,还预兆着扫去一切阴晦不吉祥之意。所以每到除夕夜前夕,家家户户对于扫尘都格外注重。
“哼!还知道回来!”金贵老爹将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一张橘皮老脸拉的老长。
“我昨天——”杜平安突然想起一路上只顾着舔嘴唇,独自陶醉,却是忘记了跟辛子昭好好串一下口供。见金贵老爹突然发难,杜平安很没主见的扭头望向身后,刚刚跨进院门的辛子昭衣角褶皱,一头秀发有些凌乱。见杜平安眼神相询,辛子昭施施然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走进房间,“砰”的将房门关上,可见着气劲不小。
杜平复表情暧昧的凑到杜平安跟前,好一番挤眉弄眼,意在传达:昨晚对她做了什么?你懂的!慧娘嫂子羞得满脸通红,扭到了一边,假意认认真真扫着窗棂上的尘土。可那对竖起的耳朵,却向众人昭示着她强烈的好奇欲。
“也不知道检点点,还不回房好好拾掇一下自己!”见杜平安嘴巴红肿,而辛子昭又是衣服头发凌乱,过来人的金贵老爹心中敞亮:年轻人第一次尝试,难免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小儿子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心底欢喜,早把昨天祭祖没有到场的罪责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心里正盘算着到哪里找些鹿鞭回来泡酒,见准儿媳刚刚那掉冰渣子的脸色,显然儿子“做”的不够理想。
“知道了,爹!”杜平安在家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逃命似地钻进了房间。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脖子刚挨上枕头,杜平安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饭是一整只的清蒸甲鱼汤!盯着扬起的死不瞑目的甲鱼头,杜平安左眼皮一阵急跳。拿着筷子的手左右权衡了几次,一副无从下口的无奈,眼巴巴看向贤良淑德的慧娘大嫂,却发现已经是两个娃娘亲的慧娘早就逃命似的飞奔出房门,脸颊上泛起可疑的嫣红。
晚饭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鹿茸血,在慧娘大嫂期待的目光下,杜平安仰头灌下。这一晚杜平安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留了鼻血,薄薄的内裤上多一大滩可疑的粘稠物。这对于一个心理年龄超过三十,即将奔入中年行列的男人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在家休养了两日,感觉神清气爽后,杜平安继续狱卒的龙套生活。只待春节一过陈水恒大老爷将高升至江南富庶之地,所以衙门最近事情非常多!烂账做成死账,冤案变成自杀事件,朝廷拨款流向渠道“清晰”,总之在陈水恒大老爷的不懈努力之下,短短数日,暨阳县便摇身一变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江南鱼米之乡!
此时天刚蒙蒙亮,前街上店铺商家无不忙着扫尘换桃符贴春联,新年喜气的氛围已然很浓烈。寻常百姓来往于店铺商家采购年货,表情大多有喜亦有忧,倒是孩童穿梭其间,不断传来铜铃般清脆的笑声。原本随处可见的破布烂衫叫花子,杜平安这一路走来却没瞧见一个!
就在杜平安晃晃悠悠朝暨阳大狱走去时,突然从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只听得其间吵吵嗓嗓的怒吼声,“快!快!给老子围上!放走一个,老子活刮了你们!”,跑在最前头的是七八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凶神恶煞手提跨刀的衙门差役,那个口口声声自称“老子”的人正是李天霸座下头号忠狗丁奎!
一群人冲向前街,行人与商家面带惊恐的纷纷避让,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低声咒骂,但是无一不别开脸去,这两日这种场景已经上演了十几次。说话间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被身后如狼似虎的衙差们团团包围。
“老子让你们跑!”追得气喘吁吁的丁奎,在乞丐被控制住后,上前用笨重的跨刀鞘就着人的脑袋一通猛砸,很快领头的几个乞丐额头上,脸上,身上挂下鲜红色的血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群乞丐才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堆人见人嫌的臭狗屎!
杜平安摇了摇头,像大多数人一样,杜平安同情有之,却不想也管不了这样的闲事,这是一个时代的病症,不是救几个人就能救得了全天下。
就在杜平安扭过头不忍再看时,却听得身后丁奎阴阳怪气的说道,“杜头,您吉祥——”拖长的尾音,杜平安听出其中一丝幸灾乐祸。
前些日子的伤病来的很及时,正好避开李天霸“大清洗”的命令。本想以此断了杜平安的后路,让这个“好狗才苗子”彻底倒向自己的李天霸,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人病了,这不是不给他李天霸面子是什么?!于是丁奎顺理成章的接下这档差事,所以如今狭路相逢,丁奎难免有几分得意。
“原来是丁大捕头,幸会幸会!”杜平安微笑着打着哈哈。原本期待着见到杜平安失落的神情,没曾想这人依然笑得如此“读书人”,丁奎阴鸷的老鼠眼里闪过一丝凶残。尝过正牌捕役高高在上怒骂呵斥随意的滋味,他一点也不想失去如今这个得来不易的位置!
“昨日李大人命小人整理卷宗,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丁奎不怀好意的凑到杜平安耳朵旁,压低嗓门问道。杜平安心中比明镜还剔透,却装出木然道,“什么?”
“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通奸’案的卷宗居然缺了两张!”丁奎怪叫道。一双阴森的老鼠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杜平安那张白净略带清秀的脸,却没有瞧见预期的惊慌失措,这让丁奎坚定尽快除去此人的想法!
丁奎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杜平安心知肚明,二十一世纪商场经验告诉他:如果你想对方吃苦头,那得先喂他点甜头!杜平安笑得很自信,“丁大捕头在诈杜某的吧!”卷宗里的材料是杜平安亲自放进去的,是多是少,杜平安自然比谁都清楚!
、54第五十四章节
“自然;它前天没少,昨天没少;也许今天就少了呢。世事多变,您说呢,杜大捕头——”丁奎似笑非笑的盯着杜平安;那阴森的眼神像毒蛇一样不断吞吐着血红色的蛇信子;一副随时将杜平安踏进地狱的自信样子;而杜平安也适时在丁奎的面前露出一丝慌乱。
“丁兄弟这又何必,咱们互相掐起来;到让外人瞧着笑话;也会让李大人误会丁奎兄弟你难有容人之量。。。。。。。”杜平安一番好言相劝,手底下却没停着,乘着两人挨的近;杜平安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塞进丁奎手中。
偷眼一瞄,金光灿灿,花了丁奎的眼睛。贪婪的将金锭藏于怀中。心里盘算着要除去眼前这一大威胁不在这一时三刻,一是自己刚转正,先做出几件令李大人满意的差事要紧,这第二嘛,不看僧面看“金”面!
想通此关节,丁奎怡然自得的掂了掂怀中爱不释手的金锭,朝着杜平安笑意盈盈道,“杜头您说的在理,许是最近事情忙,我记差了,那卷宗不多也不少——”说完拍了拍杜平安的肩膀,提着刀鞘朝那群吓得瑟瑟发抖的乞丐走去,“放过我们吧!啊——”凄厉的惨嚎声给清朗的天空蒙上一片阴云。
杜平安闷着头走路,这条长长的街道,杜平安走了不下千余次,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衙门口。“你的脸色不好。”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一下子将杜平安从杀人放火的画面中解脱出来。
一抬头撞见的是辛子昭那双比夜更深沉的眼眸,杜平安没来由的一慌,讷讷道,“你——,你怎么在这——”话刚说出口就见辛子昭深邃的目光变得阴冷了起来,杜平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抬头一看才恍然,怎么兜兜转转却来到了自家“一品堂客”的店门口。
店内清冷,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的酒楼饭馆。在这里民众大多穷苦,下馆子庆贺新年之喜的寥寥无几,便是大户人家此时亦是在家中大摆筵席,会客宾朋。
“遇见丁奎了?”虽是问话,可杜平安听不出其中的疑问,倒是一股咄咄逼人的冷意让杜平安心中莫名的雀跃:他是关心我吗?自从那一次“间接接吻”之后,每一次面对辛子昭那双深渊峡谷般深邃的目光,杜平安都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小事,一跳梁小丑而已!”杜平安不屑的回答道。他还真没把那个贪婪的小人放在心上,杀人很容易,加上如今这年轻的身板,杜平安自信能勒死十七八个丁奎,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此人人间蒸发了,杜平安就不得不细细打算了。
谁知,杜平安的轻描淡写没能让辛子昭“息怒”,反而更加怒不可遏了。“嚯”的转身,带着一身阴冷的气息走了。杜平安呆呆傻傻的望着辛子昭决然而去的背影,心头酸涩涩的困惑:怎么感觉他生气了呢?
“小叔——”一声轻柔略带迟疑的呼唤将杜平安从沉思中唤醒,一扭头却见慧娘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自己跟前,眼睛不与对视,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大嫂有事?”对于眼前这位比自己实际年龄小五六岁的大嫂,杜平安一向尊敬有之,不仅是因为女人的温婉贤惠,更多的是女人身上特有的“至柔至刚”的魅力。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汉,他可能一时迷恋貌美如花的女子,也可能一时贪婪妖艳女人柔滑的肌肤,然而最终与其共度一生的必定是像慧娘这样的女人!
“小叔是跟子昭吵架了?”慧娘犹豫了半天,讷讷的问道,眼神左右忽闪,可以想见此时慧娘心中颇多不安。
“没——没吧——”杜平安既困惑,又苦恼。他们两个要是像一对正常情侣那样吵架,他杜平安也不会像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了。要说对方没意思,按照辛子昭的性情,恐怕自己这条癞皮狗早就被一脚踹开了。可要说有意思吧,却总感觉离的那么遥远。
“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慧娘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杜平安,见杜平安真认认真真的盯着自己,脸“嗖”的一热,急忙摆手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我知道,大嫂是路过,不小心听到的!”杜平安无奈,急忙安抚道,“大嫂有话只管说!”
“你大哥平复总是傻乎乎的想将所有的麻烦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扛着,他却不知夫妻本是一体,如果他过的不好,我又怎么会开心!”慧娘的脸蛋嫣红的滴血,说完这段清末版最大胆的表达之后,慌慌张张的逃跑了。
却不想在“一品堂客”的大门后,刚好一脸幸福得傻掉的杜平复撞了个满怀,于是“啊”的两声尖叫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个逃命似地奔进了厨房间,一个一头扎进了店铺后的杂物间。
“夫妻一体?!”杜平安嘴巴里反复嘀嘀咕咕这么四个字,仿佛领会了什么,却总是不得要领。
什么时候走进大狱的狱卒班房,杜平安都没有在意。一坐就坐了大半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辛子昭那张清冷的面孔。也许只有知道了辛子昭的遭遇,他们两个人才能真正走到一起,杜平安心痛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啊!轻点!狗崽子你们想谋杀啊,还不快去汇仁堂把那个耿郎中给我抓过来!”就在杜平安百爪挠心不知道该怎样走进辛子昭封闭的内心世界时,就听班房门口传来丁奎颐指气使的惨嚎声。
“头儿,不是小的没去抓,那狗才小老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个身板瘦弱的小白役苦哈哈着脸,搀扶着鼻青脸肿,浑身挂彩的丁奎从外面走了进来。颤巍巍刚挨到椅子上,丁奎疼得眼泪直打转,凶相毕露道,“狗崽子还敢顶嘴!不会去别家医馆抓人,瞧你们一个笨得,比猪都不如!啊哟——”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抓人!”小白役慌慌张张夺门而去。却不想身后挂彩的丁奎气得脸色发白,“给我滚回来!”一声暴吼,惊得大狱后饿了三四天的土狗发出“嗷嗷嗷”凄厉的嚎叫声。
站在门口吓得浑身哆嗦的小白役脸色刷白,在犹豫了零点零一秒之后,小白役心一横、眼睛一闭,“噗通”一声翻倒在地,然而“咕噜噜,咕噜噜”像个表面凹凸不平的陀螺般艰难而又缓慢的朝丁奎的脚下滚去。
“你——你——”丁奎气得脸色翻成了酱紫色,伸出一根沾满自己鲜血的指头指着滚翻在自己脚下尤四肢朝天蜷缩着的小白役,咬牙切齿道,“多带点人,就是翻遍暨阳城也要把那个蒙着面的虎狼女人找出来!滚!”可怜的小白役反过身,滚啊滚,趴着翻过了门槛,一路朝着暨阳大狱门口滚去。
“丁大捕头的家教很严啊——”杜平安站起身,微微伸展了一下腰身,晃悠悠朝衙差班房外走去,紧跟着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想来是上好的一只紫砂壶被丁奎撸翻在地。
杜平安兴冲冲的往“一品堂客”赶去,光光天化日之下狂揍衙差的“蒙面女人”,除了假女人的辛子昭,杜平安不做第二人想!
现在他终于知道早上辛子昭为什么生气:他不是穿了女装,就必须像个女人一样被男人保护在身后。他这是在向杜平安证明,他不仅是男人,还很强壮!要么怎么说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已经进化到一个新的品种,就家中地位而言,他们大多数不在乎“老婆主外,老公主内”。杜平安甚至愿意当那“相妻教子”的龟宅好男人!
“以后我全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杜平安冲进“一品堂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辛子昭阴冷了一整个上午的脸,终于有了冰霜消融的一刻。
慧娘大胆的向一旁呆愣着的杜平复投去“挑逗”的一瞥,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慧娘的心第一次有了“当家作主”求解放的强烈冲动。而金贵老爹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无奈了,谁叫这“妻管严”有遗传呢!
傍晚天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雪,古语云瑞雪兆丰年,雪夜中的除夕夜更添了几分萧瑟与寒冷。送走了“一品堂客”内最后一个客人,面对清清冷冷的街面,金贵老爹满脸喜气道,“今天是除夕夜,大伙就在这店里吃顿好的!管甄家的也留下,帮着包饺子!平复请疯伯师傅先歇着,饺子馅就交给你了!平安也别闲着,帮子昭和面擀饺子皮!”
金贵老爹难得有机会发挥一下一家之主的特权。大刀阔斧的一番比划之后,得意洋洋的抱着欢呼的两小坐等开饭。一声令下,全家总动员,连极少来店铺走动的管家老头蜡黄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喜庆。
和面擀饺子皮是杜平安的拿手绝活,两盏茶的功夫,从面粉到面团,再到一个个又薄又匀称的饺子皮就这样在杜平安运转如飞的擀面杖下悄然成形。辛子昭静静的看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双深沉的眼眸之中渐渐浮出淡淡的暖意。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杜平安与辛子昭之间缓缓流淌着的暧昧,杜平安一惊,抬头望向拧眉的辛子昭道,“这么晚了会是谁?”辛子昭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挑了挺冷峻的眉峰。
“咚咚咚!”敲门声愈发急促了起来,金贵老爹将两小搂紧怀中一脸紧张的望向杜平安。此时在后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的杜平复、慧娘与管甄氏也急冲冲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谁啊!”仗着衙差的身份,杜平安走到门闩后面,透过狭小的缝隙往外瞧,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对面商铺的屋脊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狂风肆虐,穿过狭窄的门缝,刺得杜平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来人站得偏,杜平安只能瞧见飘动着的衣摆:白色的长袍,比雪还白!杜平安心“嗖”的一冷——
“是我!”声音沙哑低沉,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悲伤。
、55第五十五章节
“是平义!”杜平安赶忙卸下门闩;打开大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进大厅内;摇曳的烛火“嗖”的灭了。周围顿时黯淡了下来,在清冷雪色的映照下,杜平义像幽灵一般站在大门口;表情木然;一身孝衣胜雪!
“平义!你这是!”金贵老爹乍见一身孝衣的杜平义;心头一时惊涛骇浪般刷白了脸色,踉踉跄跄走到杜平义身前;急切的追问道;“可是你娘亲——”
“噗通!”杜平义面带悲切的直挺挺跪了下去,以头撞地发出“咚咚咚”三声响,随后将一叠白色孝布丢到金贵老爹脚下;就着跪地的姿势迟迟不肯起身。而金贵老爹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跌倒了下去。
“爹!”杜平安眼明手快,将软倒下去的金贵老爹搀扶住,缓缓移到软椅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摸清凉油,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金贵老爹苍白透着枯黄的脸色才渐渐好转,无力的抬起手掌遮住了痛苦满是丘壑的一张老脸,“滴答滴答”泪水滚落胸前,许久金贵老爹嘶哑的说道,“平安你去吧,千万别失了礼数!”
“知道了爹!”杜平安俯身将地上白色孝布捡了起来,杜平安如此动作让跪匐在地的杜平义悲恸出声,一声“谢谢”,道尽其中苦楚。杜平义这一晚走了不下二十位亲朋好友家,但是却无人愿意捡起地上孝布,这也意味着将无人愿意参加葬礼!
暨阳县流传至今的古礼,但凡家中长者过世,发丧的白色孝布由子孙高举过顶,挨家挨户磕头报丧。而平辈过世又无子嗣者,由其兄弟举孝布报丧;只有死后不得进祖宗祠堂之人或犯有大过错之人死后报丧才将孝布掷抛于地!
杜平复虽跪了,却将孝布抛于地上,金贵老爹猜到过世之人不是杜席氏,而是杜平义的妹妹杜敏贞!一个年仅十六岁,羞涩善良的杜敏贞怎会死,而且死得如此没有尊严,这如何不让年过五旬的金贵老爹心痛不已!
“快起身吧,地上阴寒。”杜平安将杜平义扶起,入手却发现眼前瘦弱的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衣,浑身冰冷,不可遏抑的瑟瑟发抖,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悲恸中隐含无穷的愤怒,这让杜平安笃信,他不是冷的,是恨,无穷无尽的恨意。。。。。。。
“我也想去——”杜平复迟疑的瞄了眼尤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金贵老爹,却不想他的话招来慧娘大嫂一阵踌躇,望着惊恐的缩在自己怀中的一双儿女,慧娘红了眼眶低下头去,再不吱声。儿女是娘亲的心头肉,慧娘痛惜杜敏贞的早夭,然而作为母亲,慧娘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点点事!哪怕那些只是谣传,只是迷信,只是无稽之谈。
“大哥,你的心意我杜平义心领了。以前是做弟弟的不懂事,在这里弟弟向您赔罪了!”说完,杜平义朝着杜平复“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直磕得额头渗血,杜平复慌忙上前阻止,“你这是干什么?!别忘了你我同姓杜,同是‘平’字排行的兄弟!”
“谢谢——”眼泪控制不住的奔腾而出,杜平义就着杜平复的肩膀缓缓站起身,几个深呼吸将所有悲恸与怨恨埋藏进心里,朝着杜平安深深鞠躬道,“那就拜托贤弟了!”
“兄弟间我最受不了这些客套!杜敏贞也是我的妹妹!”杜平安率先走出“一品堂客”的大门,一边走,一边将手里的孝布展开,披挂整齐,深吸一口气朝着雪花飞舞的黑暗处走去,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声脚踩在雪花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你怎么也跟来了!”见跟在自己身侧的辛子昭一身短褂宽袖,白皙的脖颈冻得通红,杜平安不禁蹙起了眉头,说话间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迅速结成白色的霜雾,可见此时夜晚的寒冷早已降到冰点之下。
辛子昭挑了挑隽秀的眉峰,清冷道,“你都听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好家伙,拿杜平安的保证来反驳,杜平安还能说什么!
“说不过你,把这个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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