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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爱(出书版) 作者:暖灰(上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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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立刻跳起来,把他扔进卫星城的坟墓监狱?
他想得入神,乾脆走出了会议室,准备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咖啡还未喝完,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谈判的五名评议委员之一,带著一身鲜血与铁青的脸色出来了,对等在外面的秘书们说:“圈套,准备突围!”
评议委员们喜欢让子体做秘书,莫萧歌如此,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如此。这样可以增加亲密感与忠心,但也有致命的弱点,一旦莫萧歌停止生命迹象,作为子体的方镜锋也会死去。如果十二名评议委员全部“死亡”,整个卫星城就会躺满了尸体。
有时候方镜锋觉得这所谓的外星体是不是个完美的圈套,藉著人类的身体复活外星人之类的,再解决区区几个人,就可以灭绝适格者。
不过此时他没空想那麽多,评议委员们受到的攻击十分猛烈,这也证明了这是圈套,人类一开始就准备在这里狙击他们。
只不过,评议委员之所以能当上评议委员,并不仅仅因为他们变化得早。
攻击一直没有停止,可对他们这些“怪物”们来说只是毛毛雨。联合国大厦逐渐倾覆,到处是钢筋弯曲的吱嘎声。
当天空出现在头顶上时,这座大厦的顶部也宣告寿终正寝。具有飞行能力的评议委员把其他人依次带上去。
方镜锋一看见大厦前方的场景,就吹了声口哨,笑道:“这些家夥真舍得下血本,最新型的陆战强袭舰耶!哇,真漂亮!”
从这一堆“漂亮”的武器中突围出去,莫萧歌的能力必不可少。方镜锋没有看过莫萧歌使用能力,这位整个卫星城攻击能力排名第三的男人,到底会有多强大他并没有概念。
“开始吧,莫。”
听见同事的催促,莫萧歌无声地点点头。他向著天空举起一只手,轻易地聚集著力量。天空中的乌云如同被搅拌的奶油,漩涡的中心就在他们头顶。他轻轻挥下手,漩涡中心的巨大闪电以非自然的方式从天而降,击中了地上的积水。
一整条街,所有浸在积水里的机械和人类全部被几千万伏特的电流击中,一连串的机器爆炸过後,烟雾瞬间弥漫了整条街道。
方镜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场景,莫萧歌的能力是操纵天气,可是这样的战果仍然令他心生寒意。
他在与这样强大的人作对?这算不算是自寻死路?
一行人很快离开联合国大厦,换掉破烂的衣服,平静地融入到人群中。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约定了会合地後,评议委员们散了开来,带著各自的秘书往机场奔去。



方镜锋和莫萧歌挤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到处是恐慌的面孔,人们知道﹁适格者进攻地球﹂代表著什麽,惶恐不安地四处奔逃著,不知道该躲去哪里,他们小心地混在人群中向自己的目标前进。
刚才莫萧歌展现能力的震撼过後,方镜锋的思维开始飞向其他的方向:为什麽拥有这麽强大的能力,你却没有来救我?
无论是在复活前,还是复活後,他都没能感受到父亲的保护。对他来说,父亲是个复杂而令人憎恶的符号。他为之烦恼和痛苦,而凯文的离去更加强了这种想法。
如果他被围在孩子群里,从无数殴打他的手臂中偷望蓝天时,这个强大的力量能够从天空中降临、保护他;如果在他呼出最後一口气,看著晴朗的蓝色逐渐死去时,莫萧歌能够拉他一把,使他对复活不那麽绝望;如果在忍痛抛下凯文时,有人能够给他一丁点的帮助;如果……
这一切的如果,没有一个能实现。他挣扎不休的最後结果,只是换来了今天这样无望的生活。
他的父亲拥有很多次机会、强大的力量,可是没有一次对他伸出援手。
当他真正面对这股强大的力量时,内心不是涌起畏惧,而是愤怒。
为什麽你没来救我?
怀里的通讯器震动了两下,这是个暗号,意味著“紧急情况”,来自於雷欧,意思是──莫萧歌的情人来地球上了。
这对方镜锋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可以看见莫萧歌失去心爱之人後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像他这麽多年经历过的许多时刻一样。
内心浮起喜悦的泡沫时,一个微弱的声音钻进他的耳边:奴隶,别这样。
方镜锋猛地瞪大眼睛,四处观望著。什麽事也没发生,只有莫萧歌皱起眉头的脸:“发现了什麽?”
“没有,我看错了。”撒谎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大概太紧张了。”
莫萧歌没有再说话,安慰在这种时刻是没有意义的,所有人都需要依靠自己。



评议委员们在纽约抢了飞机,一路向著连结亚洲和美洲的白令海峡驶去。那里会有卫星城派下来的穿梭机与救援班,帮助他们返回卫星城。而方镜锋知道,阿尔挤进了第一批次的救援班。
巨大的客机在飞越两大洲的过程中被战斗机无数次追上,而莫萧歌只是动动手,就轻易把战斗机掀进了海里。在这万米高空中,钢铁怪物脆弱得如同折纸。
只不过,蚂蚁再小,也有伤害大象的机会,当白令海峡结冰的悬崖遥遥在望时,正副引擎被击中的噩耗也同时传来。所有人都扣紧了安全带,在急速的坠落感中等待最後撞击的时刻到来。
夜晚的窗外看不清景色,方镜锋只觉得在长久的急速下降之後,整个人如同撞到了地里,狠狠地与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接著,所有人腾空而起,像被打出去的网球般在机舱里弹跳著,颠簸与巨大的轰鸣声包围了一切,雪粉覆盖了每一个窗户。
一切安静後,方镜锋重新睁开眼睛时,莫萧歌已经不在旁边的座位了。他慢腾腾地走到被踹开的机舱门口,看见的是与阿尔拥抱在一起的莫萧歌。
方镜锋的血液立刻如同西伯利亚夜里的风般寒冷,爱情真是伟大,他在心中如此讽刺地想著。那麽公私分明的莫萧歌,居然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刻。为了所爱之人,一切都不重要了吗?
那麽失去後,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丝笑意绕上他的嘴角,一边向上司走去,他一边按了三下与雷欧间的通讯器,这意味著对莫萧歌的报复计画拉开了序幕。
而这一出戏的开场,则是他走到莫萧歌面前,掏出武器对准阿尔,带著浓重的嘲弄意味说:“阿尔.洛林,现在以叛国罪逮捕你,如果想要辩驳的话,你可以回去卫星城的军事法庭上说。”
莫萧歌与阿尔同时愣住,不仅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
各人怀著各种想法保持了沈默,而莫萧歌不能,他反射性地挡在阿尔面前,吃惊而迷惑地问道:“方,你疯了?”
“我有疯没疯你清楚。”方镜锋摇了摇手机,再指指莫萧歌,“看你的手机。”
随著手机上面照片的展示,莫萧歌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阿尔与雷欧交谈的画面,在重要布防区晃悠的画面,以及各个他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雷欧以“请教怎样追求方镜锋”为名,把阿尔带去的。对雷欧来说,要进入禁地很容易。
莫萧歌一直以来都很怀疑阿尔被移植错误的事,在他看来,这种低级错误怎麽可能发生?阿尔的名字上一直盘旋著﹁地球间谍﹂的阴影,可是现在,他却怎麽都不肯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麽多年孤独的生活,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家庭,再也不会有爱。可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令他能重新品尝到人的快乐,此时要他放手,简直像挖掉他的心一样痛!
看著眼前莫萧歌挣扎的表情,一种报复的快乐从方镜锋的心头升起。他觉得眼前的场面是那麽美妙,直到莫萧歌说出让他意外不已的话:“我要和阿尔说几句话,你在这等著!”
莫萧歌拉著阿尔去了一边,方镜锋的心头却出现迷惑。他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愕然看见两人话还没说几句,那个一贯公私分明的上司居然在偏僻的角落里吻上了情人,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极大的愤怒!
那个一贯不循私情、不假辞色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觉得历史像转了个圈,小时候一边打他一边哭泣的母亲的尖叫,重新回响在他耳边:“如果你要恨,就去恨那个把一切都奉献给了适格者的国家,而不愿意看你一眼的父亲去!”
这骂声此时此刻,就不断、不断在他耳边响起,直到不久後,一声巨大的声音打破了白令海峡的宁静。
方镜锋在阿尔的怒吼声中看著手中的枪,以及不远处倒下的莫萧歌,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笑了起来,面对阿尔的质问淡然地道:“放心好了,这一枪是不可能杀了他的。这枪也无法杀你,但是如果扔进海里找不到尸体,你也就无法复活了。”
莫萧歌还在挣扎,仅仅是脑袋上的一枪并不能阻止他这种级别的适格者。
在最初的震惊过後,许多人开始聚拢过来,对方镜锋来说,这是最好的舞台。他要揭下莫萧歌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抛妻弃子的伪君子。
而且,最重要的,把凯文还给我!
把凯文还给我!
这句尖叫他并没有说出口,顺著愤怒的河流淌的是想说而不敢说的对父亲的憎恨:“到现在你还想著幸福,想和情人快乐地生活下去?休想,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你应该在黑暗中挣扎,永远啃著贫乏消耗你的生命!你不是要为了国家奉献一切、不是要为适格者的未来奋斗吗?那你还想什麽爱情!”
﹁你到底是……为什麽?﹂莫萧歌已经从先前的枪击中恢复了过来,正用疑虑而愤怒的眼神盯著方镜锋,举起的手随时准备施展能力,毁灭这个他自己造出来的怪物。
方镜锋笑起来,那张可爱的笑脸令莫萧歌有片刻的怔忡──就是因为这个与过世的薇薇安如此相似的笑容,他才复活了方镜锋,并且容忍这个少年留在自己身边──方镜锋会时刻提醒他,他是个令妻子和儿子蒙受不幸、没有资格得到爱情的人。
他那基督教家庭出身的妻子永远不能接受丈夫变成不老不死的怪物,在他被医院陷害,变成适格者而狂性大发杀掉一整批同僚後,薇薇安就永远地离开了他──即使她仍然爱他。
甚至在他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地位,不再被整个地球追杀逃亡後,她却带著年幼的孩子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普罗旺斯,再也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直到儿子十九岁时,为他送来了儿子的死亡通知单,随後上吊自杀。
薇薇安以自己和儿子的死报复了丈夫,击垮了他的感情堡垒,自此之後,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适格者的国家中去。
直到方镜锋的出现,接著是阿尔……
想到这里,莫萧歌蓦地恍然大悟:“爱玛?你是爱玛!”
但在方镜锋来说,这声呼唤来得太迟了,他只是不无讽刺地笑道:“你好,父亲。”
沈默控制了这一小片悬空在海面上的冰崖,远处围观的人们面面相觑著,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场面。
“爱玛。”这个名字带著叹息,莫萧歌在挣扎许久後,还是只能挤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哈,好一个对不起!”方镜锋猛地大笑出来,“三十五年了,你只会说一句对不起!你应该知道这事不会这样结束!”
莫萧歌鼓起勇气说:“不,一开始我不知道。直到刚才之前都不能肯定,我只是有种想亲近你的感觉。”
“是吗?可是这个男人一个拥抱一个接吻,你不就成为他的俘虏了吗?果然人类血缘和怪物血缘是不一样的!”
方镜锋的声音不再提高,却透著毁灭过後的灰烬感。他的耳边有著呼啸的风声,还有一种低微的呢喃,就像有个人在他耳边祈祷。
别这样,奴隶。别这样,爱玛。
可是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他的心沈入冰冷的海底:“够了,我已经受够了……”
他把手中的枪举向空中,火药型手枪发射产生的巨响连续不绝。脚下的地面颤抖起来时,才有人明白方镜锋所要干的事。
雪白的地面在巨响中产生了裂缝,悬空在海面上的庞大冰层迅速碎裂开来。人群向著安全区撤退,拥有飞行能力的评议委员想救援,却被方镜锋的能力挡在外面。
讽刺的是,他的能力是“保护”,能够在一定区域内建立起一个防护罩,任何东西都无法进入,但现在,这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方镜锋带著他所憎恨的对象,伴随著巨大的冰块,砸破海上厚厚的冰原,坠入深不见底的西伯利亚海里。
坠入黑暗前,他看见莫萧歌与阿尔紧紧拥抱著。他们拥有彼此,他知道。
这是他最伤心的地方,因为他的一生,从来只有孤独。
凯文,你在哪里?
凯文……
主人……
你在哪里?
奴隶,到这儿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方镜锋有些不敢相信,他睁开眼睛,看见凯文正在不远处温柔地望著他,对他招手。
他的凯文,他的主人,他全能的神,回来了。
这是真的吗?
方镜锋的眼中有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张开手臂,向著那个人影扑了过去。当他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时,觉得什麽事都不用再担心。人生也好,卫星城也好,适格者什麽的都可以统统去死。
他只需要一间木屋,一个舒适的房间,以及一个爱他的主人。
蓦地,凯文的身影消失了,那温暖变成了燥热,方镜锋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简易帐篷的屋顶。在他身边的不是凯文,而是高个子的金发男人。
雷欧。



雷欧搭乘民用穿梭机来了地球,追著通讯器一直找到白令海峡,发现了落在浮冰上被冻成冰棍的方镜锋。好不容易救醒後,他的情人却沈浸在恶劣的情绪中,拒绝跟他离开,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痴情的他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後面吹北风。
走了不知多久後,方镜锋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要跟我到什麽时候?”
“方,跟我回去吧,你穿这麽少,要不了多久就会吃不消的。”
“我不需要你来管束我。”这是主人的职责,而他的主人只有一个!
“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难道你想永远死在这个地方吗?”
“无所谓。”他还活著,就证明莫萧歌没有死,这令他的心情简直像地狱一般糟糕,“这个地方对适格者来说,不就是最好的墓地?躺在深海里,几万年也不会被发现,永远不会醒!”
“方,你恨谁都行,就是不要恨你自己。”
“如果能把我身上的血全部放乾净,我就不恨自己!”方镜锋猛地转身,表情狰狞地向雷欧大吼,“为什麽死了也要把我拉回这可恶的人间来,还把我变成适格者?他是天下最自私的混蛋!他有什麽资格享受幸福,有什麽资格去爱别人!像他这种两手沾满鲜血的家夥就应该沈在最深的海底,永远死不了、活不过来!”
雷欧对於莫萧歌的事不感兴趣,眼里只有方镜锋,其他事都不会在乎:“跟我回去吧,方,我有办法报复他们,只要你开心,我什麽都可以去做。”
“不需要!”雷欧认真的面孔令方镜锋胸中涌起烦躁,“你离我远点!”
“你如果真的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在地球上隐居,生几个孩子。”
方镜锋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脸色阴沈地问道:“孩子?”
“是啊!”雷欧微笑著说,“你不想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人类都可以了,适格者更不成问题。我们适格者现在也可以生孩子了。”这正是得益於雷欧的出现。
方镜锋突然笑起来,这个雷欧总是想得太远,但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却为他的心头拉回童年的阴影。
孩子……
他无法忘却母亲被其他人嘲笑歧视的恐惧,夜晚扔进家里的砖头和窗外愤怒的咒骂。那些与适格者的战争中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失去了丈夫的妻子,没有一刻不是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盯著他们。
这段经历沈淀於他的童年,慢慢转化成对那个总是在电视上出现的父亲的怨恨,还有对身上流淌的血液的诅咒。他曾经想把身上的血放光,母亲发现後问他为什麽,他以稚嫩的童音答道:“这样别人就不会骂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了!”
他永远忘不了母亲听到这句话後,眼中的哀伤与绝望,以及突然转变的凶恶表情和打在他身上的巴掌。
一直到十九岁被杀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解脱了,终於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当他再度睁开眼来,发现映入眼前不是天堂的大门,而是那张诅咒了无数次的脸时,他的世界在瞬间化为乌有!
为什麽?
他每天都在问,为什麽?
没人能回答他。
复活後回到地球,迎接他的只有母亲冰冷的墓碑和人类戒备的视线,而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天空中那个钢铁城市。
恶毒的念头并没有就此出现在他心中,他只是放纵自己,直到遇上凯文,再失去凯文。他的人生,也就此走上复仇的绝路。
孕育生命的应该是温柔的女子,带著幸福的光环,培育爱情的结晶。可是,适格者的新技术使得男子与男子生育成为现实。
这是什麽?
是蛆虫在繁殖下一代吗?不,是比蛆虫更恶心,更卑贱的东西,是恶魔在种下罪孽的因缘!
方镜锋脸上带著温柔的笑容看向雷欧,看著这个敦厚、为了爱情甘愿犯下罪过的男人,轻飘飘的声音掩盖了扭曲的心理:﹁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件很幸福的事?﹂
雷欧的眼中闪过光彩,急步上前拉住方镜锋的手:“是啊,孩子很可爱!所以我们回去吧,你要好好休息。”
“是啊,休息……我是要好好休息了,不过不是卫星城,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一无所知的雷欧正为情人的回心转意而欣喜:“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方。”
“我想去看看北极,难得离得这麽近。”
“那我们坐穿梭艇去,我特意带来的。方,披上毯子,太冷了。”实际上,是雷欧抢来的。
拉著情人的手走在太平洋的冰层上,雷欧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但是他那温暖的手,却只拉著一颗冰冷的心。



方镜锋的目的地不是卫星城,而是黑暗寂静的北极海底。只有那里,才能赐给他永恒的安宁,洗去他身上的诅咒,从这命运中解脱出来。
他需要“休息”,似乎永无止境的等待令他憔悴,而凯文﹁子体﹂的死亡是压断他这骆驼脊背的最後一根稻草。
适格者可以复活,可是如果没人去救,适格者也不可能从石头缝里长出来。
我的主人,为什麽你没实践你的承诺?为什麽你没能回来?
他内心的呐喊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现实逼得这声音只消散於虚无的思绪中。
方镜锋的眼睛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是正处於漫漫长夜中的北极。
穿梭艇的速度很快,雷欧并没有任何沮丧的表情,反而兴奋不已。对他来说,孩子意味著家庭、爱情,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而方镜锋心中则完全相反的。
但雷欧并不是白痴,看得出来自从登上穿梭艇,方镜锋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呆呆地看著窗外。他递衣服就穿,递水就喝,面对这样的方镜锋,他不由得有点茫然无措起来。
以前那个少年脸上总是闪著神秘的笑容,每当那双生气勃勃的眼睛望向他时,他都激动得无法呼吸。但现在的方镜锋,就像燃烧过森林後馀下的灰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刺眼,不灼人,却有著消亡的先兆。
雷欧不想要这样的方镜锋,他觉得怀里拥抱的只是个躯壳,少年的灵魂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去了他搆不到的地方。
目的地是北极,方镜锋说很期待那个洁净的世界,温柔的语气敲打著雷欧的心脏,却如同悲凉的遗言──直到穿梭艇下传来喊声。
莫萧歌与阿尔幸运地从海中爬上浮冰,艰难地返回了白令海峡的营地,他们赶上了最後的救援班,但莫萧歌却留了下来。对他来说,有太多的话要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儿子说,也有太多的隐情要澄清。
他做足了准备,顺著感觉往北极驶来。阿尔不愿意再让他一人冒险,也跟了过来,终於在一天一夜的疾行後发现了穿梭艇的踪迹。
方镜锋听见喊声,透过穿梭艇的舷窗发现冰面上的人时,内心的愤怒以及怨恨立刻如同岩浆般活动起来。
“降落!”
“方……”
“我叫你降落你没听到?”
看著重新现出生气的方镜锋,雷欧屈服了。
方镜锋跳下穿梭艇,恨恨地盯著眼前与自己并无相似之处的父亲:“你居然没在海底喂鱼,运气真是好,父亲。”
一句“父亲”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沈默,各自咀嚼著不同的滋味,阿尔和雷欧只盯著所爱之人,父子的视线却在空中纠缠不休。
“爱玛。”
“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
“……方,你去北极干什麽?”
方镜锋没有回答,他好像不经意地说起:“妈妈如果活著,今年应该六十岁了,早已是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了。不知道她看到你这样会说什麽,我小的时候,她的身上总是伤痕累累……”
“不要说了。”
“她总是对我说,爱玛,看到电视上那个男人了没?他是你的父亲。我那时候想,父亲好帅啊,可是,他为什麽在我们被别人欺负时不来救我呢?後来,有人告诉我,你的父亲是杀人凶手。”
“不要说了,爱玛。”
“再後来,我长大了。妈妈总是不停地恋爱、失恋,总是被甩掉,因为她带著一个恶魔的孩子。有时候她会用那种很烦躁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麽讨厌的东西。那时候我想,我根本不该出生。”
“够了!”莫萧歌终於怒吼起来,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愤怒,“你说这些是想要证明什麽?证明你们的不幸?这些我都知道,我不需要你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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