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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定乾坤 作者:阿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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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傲□□他嘻嘻笑道:“爹,那你希望我行不行啊?”
李谦瞪了这个嬉皮笑脸的臭小子一眼,若说内心深处,他还真不知自己是作何希望的,当然希望他行,给自己扬眉吐气,却更希望他不行,乖乖留在家里,平平安安一辈子······
听见响动,家里的其他人早已经不声不响地走到了院外,一言不发地看着院中的这对父子。
李傲天将手里的长枪横在身前,舞了两下,第一次用这种重枪,动作难免有些凝滞,李谦见了反而很是欢喜地道:“还是不要勉强了吧,你年纪还小。”
李傲天立起手中的枪杆,使力扎进雪中,“爹,你可看好了。”说着脱了身上的外衫,除了左右两只手上缠着金钢的护腕,又解开了腰上的负重,丢到一边,李傲天得意地摆摆手,“爹,这些死沉死沉的我带了两年了,这杆枪不过八十斤,你说我行不行?”
他说罢,索性扒光了上身,提起手边的枪,枪身一抖,便舞了起来,一杆长枪仿若蛟龙翻江出海,势如霹雳,勇若奔雷,八十斤的重枪在少年手中破风裂地,点石石碎,扫树树倾,枪花绕雪如赤龙抖麟,挺枪而刺又似蟠龙入海,枪尖上下翻飞,犹如灵蛇吐信,跃舞于前,手不露把,枪随腕转,金门石开,鬼神难挡,一招一式震如飞鹰,骁似猛虎,一收一掷横扫天下,荡破乾坤,直教人看得又是惊艳又是惊叹。
李傲天将李谦给他的李家枪从头到尾使了一遍,直到持枪沉气结束收势完很久很久,院中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慢慢缓过神来。
李谦叹息一声,缓缓走到泪流满面的夫郎身边,轻声道:“夫人,我们的儿子若是英雄,你怎忍他无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结队入伍

李傲天离开家独自南下后,京军也整装待发,预备即日起行,周子扬看着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爹爹,郁闷地吼了一声,“别哭了,你儿子出去建功立业,哭什么哭,到时候挣个将军回来,有你笑的!”
主位上一本正经的老公爷捋着长须看着一身戎装精神百倍的孙子点头道:“这国公府好几代没出过将军了,我这孙子有出息呀······儿媳你也莫哭了,孩子出门你总哭哭的也不是好事。”
赵氏勉强收住眼泪,不安地道:“子扬啊,你这只带两个护卫一个通房够不够啊?要不要爹爹再给你多带几个?”
周子扬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够了,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郊游,你怎么还给我带通房?就这吧,一会儿就要出发了,莫再收拾了。”
周子恒兴奋地抓住他的袖子,“哥,到时候你骑着高头大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去接你!”
周子扬神采飞扬地点点头,“借你吉言!哥一定凯旋而归!”
到得城门外,瞅见熟人,周子扬忙几步迎了上去,“林昭,文昀,你们都来了!”
另外二人也很是意气风发地点头道:“说好了我们兄弟要一起建功立业,哪能不来呢!”
周子扬瞥了眼张文昀身后“浩浩荡荡”的随从,不禁大笑道:“文昀,你确定不是出去享福的?”
年纪最小的张文昀脸上红了红,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带的话,爹爹死活都不让我出门。”
一边的林昭搭上他的肩膀,“无妨,我也是,等走到半路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
周子扬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不行,你林二爷没人伺候能活得下去?”
“子扬,你又挤兑我!咱还就试试了,说不定到了外头,你还得指望老子照顾呢!”林昭郁闷地白了他一眼。
周子扬大笑两声,“那我就等着二爷你的照顾了啊!”
他说着回头看了看四周,还真瞧见不少熟人,不过像他们三个这样的家中嫡子却是少见,纡尊降贵来当兵的多是些不受重视的庶子,指望经过打点谋个功名,以后从大家里分出来之后不至于沦落成庶民。
“哟,这不是周小公爷吗?”人群里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
周子扬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眉眼秀逸的少年,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别过脸去。
他身后的林昭皱眉望着来人,“秦煜,你来凑什么热闹?”
一身军装的少年嗤笑一声:“凭什么你们能来‘建功立业’,我就不能呢?”
周子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秦少爷,你老爹不是打算在户部给你谋个肥差吗?你还用得着到南疆去冒险?”
秦煜脸上红了一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只听背后张文昀看似无意地道:“我听说好像原本要来的是秦大公子······”
三人故作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这秦大人宠幸侧夫,这差事是留给嫡子秦煜的,而他庶出的大哥有从军的打算,谁料他姨爹知道以后,不愿儿子犯险,忙去求老爷,秦大人架不住美人垂泪,就将那差事给了大儿子,秦煜气不过,这才一怒之下跑来从军。
周子扬打打袖子,“秦少爷,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手无缚鸡之力还想上战场,你爹本就喜欢你姨爹,你要是不小心战死了,你爹还不立马把你姨爹抬成正夫,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周子扬!”他说着拳头便朝他脸上砸了过去,周子扬反应敏捷地跳开两步,秦煜身后的人急忙将他拉开。
“姓秦的,子扬是好心提醒你,你何必那么大火气?”林昭很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未等几人再吵,那边号角已经响了起来,带队的军官看了眼带着大堆行李和随从的贵公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知得罪不起,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带着整了整队伍,便跟着前军举旗开拔。
那边京军正在路上,这边李傲天到达南疆已二月有余,他径直在南境征兵的小城报了名便就地做了一名小兵,因为对环境战况颇不了解,行事也低调得紧,连他爹给他的枪都被他藏了起来,呆了不少日子后,才发现南疆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于是也只有小心再小心。
林昭百无聊赖地在营地外踱着步子,午睡醒来的张文昀掀开帘帐,揉着眼睛郁闷地道:“林昭,你不睡觉在那里走什么?”
林昭闻言,瞟了他一眼,烦躁地道:“睡什么睡?你是猪吗?亏你睡得着,又湿又潮,衣服黏在身上快难受死了,到处都是虫子,真恶心。”
张文昀委屈地道:“都怪你,让我把仆人都赶走了,路上还要自己拿行李,快累死了,晚上我睡不着,白天好不容易睡一会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从远处走来的周子扬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禁皱眉道:“你们两个又在抱怨什么?这才刚刚进入南疆,再往前走环境更差。”
林昭懊恼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昨天遇到的毒蛇,又心头一跳,忙站了起来,“早知道跟姓于的他们一道回去算了!”
“我没听错吧?自诩将门出身的林二少爷竟然想回去。”
林昭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一脸刻薄的人,拧眉道:“姓秦的,你少说风凉话,不回去干什么?老子来杀敌立功,他们竟然让老子押运粮草,就那几车粮,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吗?分明就是不想我们立功!”
闻言,秦煜也深有同感地沉默下来,难得没有驳他的话。
边上啃着窝头的两个老兵听见少年的对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本就心头郁结的少年人听见对方这毫不掩饰的嘲笑声,更是忍不住气红了脸。
林昭上前两步,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笑什么!”
两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说少爷,你们还是消停一点吧,运完这批粮食,到大营里呆上几个月回家算了,杀敌?就凭你们?一个蛮军能杀你们一群。”
张文昀走到两人身边,有点不相信地道:“两位大哥,那蛮军真有那么厉害?我们也是从小习武练功,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吧?”
两人摇摇头:“你们若是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若是公子们安安分分的,我想功劳定是少不了,你们能跟来,想必家里都交代过,跟敌人交手的事恐怕也轮不到你们做,众位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被毒虫咬伤就是了。”
少年们闻言不禁都臊红了脸,林昭气恼地一脚踢在身边的大树上,张文昀摸摸身上还剩了不少的解毒药膏,心下安了不少,周子扬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心中也是烦躁不已,秦煜拔出腰上的匕首使劲划着地上的一块石头,围在一边的少年,有的在窃窃私语商量准备回家,有的唉声叹气后悔不该随军前来,有的低声说着南疆的妖魔鬼怪。
一晃又行了十数日,原本抱怨连天的运粮队不知不觉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密林中浓雾不散,层层堆积的林木隔绝了头顶的银河星斗,身处其间,那种不见天日的压抑感便不自觉地笼罩下来。
两眼通红的张文昀缩在帐角,看着一边同样脸色灰白的人,颤声道:“林昭······谭英真的死了吗?”
林昭张张口,摇头道:“不会的,那么小的虫子,一指头就能捏死,不会因为咬一口就死人的······”
“可是前两天你也说廖方年只是拉肚子,可他还是死了呀······”张文昀像是想起什么,脸色越发惨白。
周子扬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地躺到铺上,张文昀小心地爬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子扬······谭英他没事吧?”
周子扬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以后都小心些,不要一个人单独出去。”
林昭闻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子扬······他真就这么被一口咬死了?”
周子扬紧抿着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脸黑了······肿得像个馒头······身上流着脓水······”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回家······我想爹爹······”张文昀手足无措地跌下床,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去。
林昭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还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你出来时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就这么回去,你还有脸出门吗!”
张文昀嘴唇一抖,眼睛红得更厉害了,“那也比送命强啊······子扬,林昭,我们回家去吧!”
周子扬翻身坐起来,不无沮丧地道:“反正我是没脸就这么回去······”
林昭也忍不住低下了头,“如果现在回去,一定被叔伯他们笑死了······”
四方城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自封齐国君主的蒙兀一身赤色龙袍高坐大殿之上,望着底下一应俱全的众位臣子启声道:“众位爱卿,听说御国已经派了精兵对付大齐,众位可有对策?”
他右下手形貌粗豪头戴翎羽的黑脸汉子上前道:“陛下不必担心,我大齐地处南疆,环境恶劣,地势复杂,那些所谓精锐,在京城养尊处优,若是遇上我们的强兵,定然不堪一击。”
蒙兀捋捋颌下的虬髯,点头道:“话虽如此,我等也不可轻敌。”
说罢,他左下手一副文臣打扮的中年人上前一步,“陛下,我看轻敌的是御国,区区八万人,只要入了林子,分而击之,不足为患,而且京中有消息说,不少贪功的贵族竟让子嗣随军,以图分功,他们此时正在押送一批粮草往九江城去,不若我等派出一支人马,将这群王孙公子一网打尽,到时京中必然震恐。”
蒙兀鹰眼微眯,思索片刻,点头道:“还是军师有办法,就这么办,传令前军,给孤劫了这批粮草。”
作者有话要说:


、敌袭

林子渐稀,阳光落下来却丝毫没能消减空中的潮热之气,少年们哭爹喊娘地坐在路边。
领路的军官无可奈何地看着这群公子哥,“少爷们,今日天气正好,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再耽搁下去,晚上又要在密林中过夜,若是行程赶得紧,今夜说不准能够到达驿站,岂不比林中更好?”
闻言,累得气喘吁吁的少年也来了几分精神,磨磨唧唧跟上了队伍。
“我快要臭死了······”张文昀抹了把头上的汗,抬手在袖子上闻了闻,一脸嫌弃地道。
林昭在微微敞开的襟口抓了抓,黏腻的感觉也让一向爱干净的少年郎几欲作呕。
周子扬摸出怀里的馒头,不过两个时辰已经发了霉,心头一阵恶心,抬手就扔了出去。
“小公爷,前方没吃食的将士到处都是,你却这般糟践东西,不怕天打雷劈吗?”边上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周子扬面上有些厌恶地望过去:“你觉得浪费,捡回来吃了不就是了,装模作样教训谁呢!”
秦煜冷冷瞥了他一眼:“将来没得吃,看你后不后悔!”
“老子后不后悔干你屁事!”
“周子扬,这里不是国公府,你嚣张给谁看呢!”
“姓秦的,你爷爷的找死!”
······
眼见几句话不和两人又厮打在了一起,带队的军官忙叫人上前将人分开,强压着继续赶路。
又行了数里,眼见多半人都坚持不下去了,一队百十人这才就地休整。
张文昀拉拉怒气不减的周子扬,“何必跟那种人一般见识?要是三哥在,看他敢说半句!”
坐在一边的林昭微微一愣,郁闷道:“也不知道三哥去哪儿了,前一阵去找他,长卿殿下死活不让他出门,不知出了什么事,哎,子扬,你知道吗?”
闻言,周子扬怒火稍熄,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出发前我去找过他,你也知道,伯父看见我就恨得牙痒痒,哪里会让我见他。”
张文昀忍不住笑起来,“谁让你名声那么差!”
周子扬啐了他一口,“老子哪里名声差了?不就是喜欢斗个蛐蛐赌赌钱,喝喝小酒斗斗鸡,逛逛妓院溜溜狗,还伤天害理了不成?”
“呸,吃喝嫖赌你占全了,还好意思说!”林昭也故作感慨地道。
周子扬脸上一热,有点尴尬地道:“我是不怎么样,可三郎不也没被我带坏吗?”
“那是因为三哥样样都比你厉害,除了嫖妓,你哪样能赢得了三哥?”林昭不以为然地道。
周子扬年轻的脸垮下来,“我又不是不晓得,还用你再说一遍?”
“我想三哥了······想跟三哥一起喝酒,一起打猎,一起听戏······”张文昀很是沮丧地道。
周子扬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说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哪,一个二个的就跟他亲成这样?”
林昭微微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家兄弟那么多,我还是觉得,如果三郎是我亲哥哥,我就死而无憾了。”
周子扬故作不甘地咧咧嘴,“大老爷们儿,真不怕矫情。”
张文昀揉揉鼻子,“林昭说得没错,明明三哥就比我大了半岁不到,可是总感觉和我们不一样,跟三哥在一起特别踏实,就像是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人替你撑着一样。”
“我就奇了怪了,他也没少揍你们哪,挨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说?”
张文昀抓抓头发,“说得也是,长这么大也就三哥敢揍我,不过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恼他,有时候想想还挺高兴的。”
这边两人还未来得及接话,边上便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又听那人说了句把三人一齐惹火的话,“算是知道什么叫下贱了。”
张文昀气得满脸通红,刚准备动手,林昭已经抢先一步,朝那人扑了过去,秦煜没练过功夫,又长得瘦弱,两下就被推到了地上,林昭挥拳便打,却被张文昀拉住,“我来。”
林昭看了看一向斯文秀气的张文昀动了真火,也体贴地起身让开。
秦煜看着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恼羞成怒的少年,不甘示弱地道:“怎么?是被我说中了,还是不想承认?”
张文昀抬起拳头还未来得及砸过去,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在他尚未反应的情况下竟擦着他的头皮钉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紧接着队伍中呼声四起,“敌袭!敌袭!快隐蔽!”未等他动作便是一轮箭雨从四面八方飞来。
张文昀僵在原地,林昭周子扬忙拉他躲到树后,随行的士兵展开盾牌阻挡,却仍有不少利箭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吓得三人一动也不敢动弹。
周子扬看了眼不远处被扎成刺猬死状恐怖的几个少年,心头一阵颤栗,那边从密林中蹿出的南疆人披发文身,形貌粗壮,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就斩下了几个士兵的脑袋,喷涌四溅的鲜血顿时就吓坏了一众少年,周围尖叫声,惨叫声,哀嚎声,喊杀声,一片惨然。
“耿七,你西边,王福,你南面,李傲天,你去东面,方圆三十里,查到敌情,速速来报!”
“是!”三个矫健的人影,无比迅捷地朝着不同方向隐入密林之中。
李傲天背着弓箭,腰上带着短刀,靴中藏着匕首,面上涂着潮湿的青泥,飞快地跃入丛林深处。
小队长望着少年的背影暗自点头,斥候一职,在军中虽然没有什么职衔可言,地位却十分的重要,能胜任此项任务的,一般皆是熟悉环境,身手敏捷的当地人,李傲天来此不过三月,却已能在这危险重重的雨林中来去自如,可见定有过人的本领。
林间阴风阵阵,各种嘶哑恐怖的虫鸣使得这样的夜晚更加让人胆寒,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高大粗犷的蛮汉,秦煜惊惧地向后缩了两下,一张隽秀的脸此刻因为紧张扭曲得厉害,“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想不到男人也能长成这样,今个儿老子真是长见识了,好几天没开荤了,兄弟,虽然是个男人,看在长得不错,我俩就将就一下吧。”一人□□着对着另外一人道。
那人呵呵笑了两下,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真是跟哥哥想到一块儿去了。”
明白过来的秦煜顿时吓白了脸,虽然京中一些贵人确实有些龌龊的烂癖好,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如今万万没想到会落到自己身上,想到要被这两个蛮子……这等侮辱他如何能受得了?眼见脱困无望,他抓起地上的石头就往自己脑门上磕去,却不料一把就被人攥住了手,他一声惊叫,那人已经扯下腰带,将他两手捆住,牢牢拴在一颗大树上,另外一个男人拉住他的脚踝稍一使力,他整个人就仰躺在了潮湿的地面上,几番挣扎过后,身上的衣物已是被脱得只剩残破的中衣,他下意识地踢腾喊叫,却让两双狼一样恐怖的目光更添几分欲。色。
粗糙丑陋的大手贴上身体的时候,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望地挣扎哭喊了一阵,换来的只是耳边更为聒噪的虫鸣,眼见着跪在自己腿间的男人已经掏出了裤中粗硬黑紫的东西,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根,却被箍住他肩膀的另一个男人察觉了意图,两指一捏就卸了他的下颌,让他最后一丝保留尊严的希望也落了空,他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李傲天老远听见喊声,潜至附近,正见两个伪齐兵在干这档子龌龊事,心下作呕,两人淫心正起,本就毫无防备,李傲天弯弓搭箭,“嗖嗖”两声,压着少年的两个汉子便应声倒地。
李傲天忙上前去查看那少年的情况,待看清他的脸,一时也有些吃惊,御史台秦大人的公子秦煜,虽然知道京中会来这样一批混功劳的家伙,可是这秦煜在家中地位不低,竟也来凑热闹,着实让他没想到,见人已经昏了过去,他忙将人解开,那副凄惨的样子叫他也不好意思往他身上多看,只是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给他盖上将人放在一边,拔出靴中的匕首,但见那二人着实恶心,他也不稀罕这两个人头的军功,又把匕首放回了鞘中,把尸首拖到远处的草丛里,回来看着昏迷的人,李傲天不禁犯了难,这秦煜平日里也是个嚣张的主儿,跟周子扬他们一直不怎么对盘,李傲天跟周子扬走得近,所以跟他也算不上一路人,只是就这么把人扔这儿,却也还不至于,无法,只得就地过夜,明日再做打算了。
清晨林间雾重,李傲天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来,抬手拍拍他的脸,低声唤道:“醒醒,秦煜,醒醒······”
少年在恍恍惚惚中睁开眼睛,看见面前似曾相识的人,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刚欲起身,瞥见胸前的青紫,昨夜的一切仿佛再一次回到眼前,他顿时惊叫一声,拔出李傲天腰上的短刀就往自己身上戳去。
李傲天面上一惊,忙捏住他的手腕,将凶器卸下,恼怒地道:“秦煜,你发什么疯!”
少年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看着身上屈辱的印记,眼中当即就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口中却漏出两声尖锐刺耳的笑,李傲天有些担心地把衣服给他盖上,“都过去了······”
他恍若未闻,抱着头就往身后的树干上磕去,李傲天忙一手挡在他额头前,一手将人拽回来,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够了没有!”李傲天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顿了顿,接着道,“我带你去洗洗。”说着就半扶半抱,将人带到了附近的一处水谭。
李傲天手上也不客气,一把就把人推了进去,虽然不放心,却也有些难为情,转身走开几步,找了块大石径自坐下。
浸在冰凉的潭水中,遍体鳞伤的少年渐渐清醒过来,一边使劲搓着身上耻辱的印记,一边难以自制地失声痛哭,李傲天坐在一旁也是心酸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让他自己发泄。
半晌,哭声水声渐歇,李傲天有些不安地回过头来,却见水面镜平,连丝波纹也无,更何况人影,心头火起,当即走进水中,摸索着捞出一心寻死的人,粗暴地将人拖到地上,巴掌狠狠地就甩到了少年惨白的脸上,“寻死觅活的你算什么男人!”
少年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两眼赤红,撕心裂肺地道:“我这个样子还算是个男人吗!”
李傲天对着他另外半边脸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你哪样了?你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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