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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灵药(娱乐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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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澜被他的凉水一泼,依赖的劲头小下去一半,但还是委屈和温柔地道:“那好,那你忙你的去吧,记得保重身体。”

转日,葬礼举行,叶楚澜一身黑衣,神情肃穆地站在最前排接宾待客,出现在报纸头条。这时候,他已经牵扯上秦绎的丑闻,但孝子孝孙的样子,还是博得一些同情,只不过究竟毁誉,就是众说纷纭罢了。

与大导演签下的异国片约,不日就要开镜,他若是一心工作,这时候就应飞去好莱坞准备了,但是叶楚澜没有走,而是求人带话,希望能延迟几天去剧组报到。

爷爷的后事举办完毕,韩雪带了律师和见证人,从爷爷在身前特意修建的地下碉堡中,取出一枚特制的保险箱,在众人见证之下打开,因为这里面有爷爷留下的遗嘱。留在国内的叶楚澜也在见证人之列。

念完长长的要项与清单后,律师在最后读出:“本人的上述财产及股权,以及其他所有权益,全部由韩雪,与本人关系为收养子女,继承。”

律师将遗嘱念完,众人皆是沉默。这份长达四页的遗嘱,有特意提到叶楚澜,却声明:因为他个性不合适商业管理,故股权继承与他无关,又因早年已为他准备信托基金,所以此次的最终遗产分配中,不涉及到叶楚澜的份额。

虽然这份遗嘱,将所有权益留给韩雪,一分也没叶楚澜什么事儿,令人惊异,但结合两人的实际,再加上信托基金的情况,又让人觉得合理。知道叶楚澜有信托基金的人不多,所以此份遗嘱听来更为可信,只不过,以叶个人的经济状况,倒是对此无甚所谓。 话虽如此,就算叶楚澜不得爷爷一分子儿,也吃得饱饿不死,叶炼所留下的这些数以百亿记的遗产,所涉关系还是甚多。

在请来做见证的人中,除了叶楚澜本人外,还有几个跟了叶炼数十年的元老。韩雪把所有干系者请来,当然是力图让自己这份权力交接,行使得名正言顺了。

但这中间有一个,就是亲身去机场将叶楚澜接回的,为娱乐公司效力二十年的元老,名叫李文锦。他掌管旗下连锁餐饮具体运作,帮叶炼处理过其他事务,也握有娱乐公司一成的股份,是能说得上话的。他问:“老爷子订这份遗嘱的时候,只有律师和受益人在场吗?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份遗嘱,而且他订遗嘱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我们。”

韩雪从律师手中接过遗嘱,双手递到李文锦面前。“锦叔是怀疑这份遗嘱的真伪了,这份遗嘱是爷爷在我面前签立,真伪性可以验证。另外,这份遗嘱放在‘碉堡’的保险柜中,众所周知,‘碉堡’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爷爷的保险柜,如果并非他个人允许,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密码。前期处理后事,所有人心情一样悲痛,故我一开始没有提出这份遗嘱的存在,但这也是后事的一环,只有将遗产处理清楚,爷爷才能入土为安,可不是么?”

他说得坦荡无比,虽然还有些人存有疑虑,但碍于韩雪确有可能成为最大股东,以及兼任总裁,并有权处置叶炼留下的一切可处置之物,这些话要衡量之后才能说出。

李文锦顿了顿,才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保险柜之类,我们这些人既然都没进过‘碉堡’,真伪也无从分辩。就算老爷子思维清楚,意思明确,不需跟我们这些人通气,那为什么小少爷也不知情。他虽然不管事,但老头子不是不疼他,大家都知道,不管如何处分,是否也应知会他一声?”

他的言辞未有很明确,但在场诸人都是人精,听言都是一凛,纷纷想到:虽然叶炼想将所有权力传给韩雪,而不是心全不在商场及帮会的叶楚澜这个假设,甚合逻辑,但以叶炼处事的老练,若是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订立遗嘱,岂不是应该把这条遗嘱交由叶楚澜执行,才能完全服众?

韩雪脸色不变,但旁听诸人已经有人附和道:“说的是,虽然愿意相信韩少,但叶炼的遗嘱事关重大,如果没有权威的鉴定结论,恐难执行。不如及早找专家过来核实遗嘱真伪。”

一人说这,一人说那,情势开始向乱转变,剩余的人则为立场犹豫不决。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叶楚澜咳了一声,说:“爷爷才刚刚入土为安,大家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公司权力什么的,对我来说确实是个负担,这点倒说得挺对。虽然爷爷也没跟我说过这份遗嘱,但是,里面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吧。韩雪本就是我的兄弟,大家暂且停下争执,各把各的日子过好,我就替爷爷非常感激了。”

叶楚澜既然都这么说,剩下的不管有证据没证据,争起来就很没底气了,众人于是收了声,平息下来。

所有人离开,叶楚澜叫住韩雪。

“什么事?”

叶楚澜带着一丝憔悴,与一丝脉脉。“阿雪,你拿到所有东西,就扔下我不管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兄弟吗?”

韩雪一头黑线。这些天来,他忙于运筹帷幄,以及处理种种深水背后的动静,对这种突然切换的狗血戏码,实在有些肉紧。

他适应了半天,带起微笑,调侃道:“虽然说是,可是好像你似乎有段时间不这么认为。”

他这样提起往事,只是想看突然肉麻的叶楚澜如何接招,但叶楚澜立刻露出被戳了一刀在旧伤口的神色。

“我倒是想一直不这么认为……”他伤心地说。“但是,我有那个机会吗?”

“噢?”韩雪玩味语气。“你的风流韵事不是传得全球皆知吗?不过,”我仅仅是一提,我要声明我对这丝毫没有意见。不过还是要庆幸,爷爷死在知道你要带个艾滋病人回家之前,哈哈哈。”他想到这事,倒是真的很畅快地大笑。

叶楚澜的眼神一变,仿佛受了一次重击。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悲哀地走前几步,落脚在韩雪的脚跟前。“怎么说呢?那个人……若不是他像你……”

韩雪与他身量仿佛,如此一来,吐息便近在咫尺,有了暧昧的味道。这么些年来,虽然两人之间,关系停留在破裂又勉强弥合在一起的不咸不淡,但是,尽人皆知被叶楚澜追求过的韩雪,既没有男的对象,也没有女的恋人,似乎很像一个桀骜的独身主义者,全身心只扑在工作上。

叶楚澜此时又明目张胆的示爱,出现在这种理应让人同情的关头,叫人无法断然挡回他。

韩雪只觉浑身冒起一阵不舒服的鸡皮疙瘩,过了一阵,才回复道:“这种话题,以后再慢慢来吧。”

说完他就要走,被叶楚澜情不自禁地一把拉住:“我已和那人毫无瓜葛,你说慢慢来,什么时候才是慢慢来?”

***************************

在医院呆了几天,秦绎便要回家。他的医生原本不建议如此,因为病人的病情逐渐进展,生理和心理都不能脱离看护。发达的医学可以控制病毒,但是控制不了病人恶化的心理状态,如果一直受到良好的照顾,补充体能和营养,不滥用麻醉和致幻剂他的病情本来能得到控制。但是秦绎表示,他的生活仍然可以自理,不喜欢在医院呆下去。

“可以自理吗?”梅丽莎嫌弃地表示。她对于烹饪从来不太擅长,但是为了“母爱”不得不在厨房对着菜谱发愁。在医院还可以推说医生推荐的营养粉方便又全面呢!而且容易口服,很适合这种虚弱需要增强免疫的病人。可见秦绎这些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回家了梅丽莎照样给他冲营养粉,不过总算还是不忍心,所以一边抱怨秦绎其实根本没办法自理,一边试做一些料理,她很奇怪自己背曲谱是没问题的,但是看中国菜谱怎么都像看天书呢?

秦绎其实可以自理,不过仅限于去厕所和洗澡这些基本的活动。其他时间他一直困乏,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因为医生已经同意使用姑息疗法,会合法给他开杜冷丁以及大麻这类严格处方的药物。

梅丽莎不太管他,认为难受的话可以用一点麻醉药,睡着总比疼痛要强。

当然,对菜谱实在无奈的时候,梅丽莎也不会排除去中国餐馆订餐,她总不会把儿子饿死吧!

如果这样看的话,秦绎的病床生活已经过得还不错了。梅丽莎已经快要想不起儿子小时候爱吃的菜色,因为那时候她总飞在外面,对这个没有概念。于是她建议说:“不如我们去华埠聘请厨师来吧?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用了。”秦绎说,“我反正随便吃,都没什么胃口。”他是在说实话,包括梅丽莎的黑暗料理他也没什么感觉的。

他当然有口味偏好,但不是很在乎这个,梅丽莎做的非常奇怪的东西他也能吃下去。他对很多东西都很挑剔,但只对食物就不挑剔,可能是因为有个只擅长黑暗料理的妈妈。年幼的时候他和秦非被带去别墅度假,有可能中途爸爸妈妈都走掉不知去哪里,他就要和秦非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秦非五岁的时候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虽然秦绎从小欺压弟弟厉害,但是只有这件事没办法。他就做沙拉三明治喂饱弟弟,秦非不要吃番茄皮苹果皮任何东西的皮,所以秦绎的刀功练得很好。但是蔬菜水果之类的就算削得再漂亮,好吃的程度也有限,秦绎想起饿得啃手指眼巴巴等着一点也不好吃的奶油起司和沙拉流口水的秦非,觉得没拍张照留念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关于吃的记忆,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剩下梅丽莎的黑暗料理,厨师做的正常料理反倒不太记得。梅丽莎烤烤面包还是OK的,尽管秦绎说不上来那种家常程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具有百分之一百的华裔血统的妈妈做中国菜简直是灾难。不过他和秦非都不怎么挑剔,他们都知道妈妈是世界名人,并且是自豪的。梅丽莎有时间替他们做菜就已经是很爱他们。

所以秦绎不会以口味判定食物。虽然如此,他由食物想起叶楚澜的时候,口味和好感却并存了。当然了,并不纯粹是味觉,叶楚澜留给他的依赖性遍布于身体的各个部位,神经末梢,比毒品还要深入骨髓。

但是他却不恨叶楚澜,相反地,他还是爱他。因为他毕竟留给他一段很好的回忆。

虽然只靠回忆并不能生活,但在以前的关系中,秦绎并没有得到和叶楚澜给他的所类似的感受。也许是因为他以前的状态根本不同。比如比利洛伊德,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摩擦火花——换而言之,争吵,打架,无穷尽的精力就在爱与憎恨中消磨。毫无疑问秦绎认为比利洛伊德在这个星球上都是独一无二,但是,现在,秦绎就只想要一件东西:叶楚澜。

梅丽莎见到他又发呆,问:“难道又在想你那个小男朋友??唉,你已经在发行量最大的媒体上,把脏水都泼给已经死掉的前任,努力地洗白他,做到这种程度他都不会回头。你要我说什么呢?”其实她有很多话可以说,不过每一句都很伤人。她拣一句比较没那么伤人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呀!”

“我不是要他回头。不过死人已经死了,活人还有很多路要走。酒吧的事情是意外,之后只能尽力那个弥补,秦非肯定也会受我牵连的。还有你。不过你肯定就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到了退休年纪。”

梅丽莎一下被他惹到了,秦绎是在用生命证明他就是她儿子呢!嘴巴都是一样坏的。“你你,既然有力气,就不要躺在床上装死,帮我做些家务活。”

“我没有装死,是真的快要死了。”秦绎摇头,换了柔和语气。“梅丽莎,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如果我要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叶楚澜找来,那个时候我还想看他一眼。”

“傻瓜!那就现在找来啊?说不定还可以看两千多眼呢。”

“不要。他又不想看到我,两千多眼不是欠的吗?我至多只要欠他一眼就好。”秦绎在叶楚澜听不见的地方抱怨着。

其实他心底里是很想要叶楚澜的。不过秦绎也不是傻瓜,叶楚澜好不容易走掉,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梅丽莎觉得生病让秦绎变蠢了,又或者毒品的剂量让他变蠢了,又或者卧床也是造成蠢的根源之一。虽然这种情况下的蠢值得原谅,但她内心还是很悲伤。她把秦绎拉起来,不想让他继续漫无目的地思考着那个叫叶楚澜的家伙会不会突然出现的事情,真是的!她的儿子在临死前智力竟然衰退到这个程度。

“打鸡蛋你总会吧?不要骗我这都做不了哦。”梅丽莎将打蛋器和容器塞到秦绎手里头。她自己去拿面粉,却接到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她对秦绎说:“亲爱的,妈妈先出去一下,十五分钟至多半个小时就回来。四个鸡蛋,十五分钟,不要告诉妈妈你做这个不行。留在客厅和厨房里不要到处跑!”她匆匆贴面亲了一下秦绎,提上外套出门去。

秦绎叹了一口气,慢吞吞敲开鸡蛋。这种以前一只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竟然这么恼火。不过打蛋他当然还是会,对病人的效率又不应该要求太高,他慢吞吞搅拌着鸡蛋,听到卧室的固定电话响起来。

有谁会打这个电话呢?秦绎站着思考了片刻,想不起来。法院也是有可能的。这是他不想费神打交道的地方。但是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回到卧室,拿起电话。

“你好?”电话终于拨通了,叶楚澜悬着的心一松。

“你好。”

“秦绎是你吗?你的手机为何十几个小时都打不通?我好不容易才查到这个电话,真是太好了。”叶楚澜不带喘息地说着,压抑不住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心情。

没有听到秦绎的回话,叶楚澜平静了一点。“也是……你之前说我们不是朋友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秦绎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打蛋器。“打鸡蛋。”

叶楚澜喘了一口气,说:“但是你之前又在杂志上说过我们是朋友啊……我想以后一次说的为准。”

秦绎握着话筒,看着手里挂着蛋液的打蛋器,心想:叶楚澜那里是几点钟?

“我爷爷死了。”叶楚澜说。“我刚从LA回国他就死了。”

“嗯。”

叶楚澜穿着黑色的旅行外套,在漆黑的冷风里,背靠着一个很少人经过的公用电话亭。他很谨慎,不会在叶家的,甚至自己的公寓里说这些话,也不会用自己的手机。但他再谨慎,也觉得非常无力,难以坚持下去。

他知道爷爷是被人杀死的,他也有证据。但是他得装作全被蒙在鼓里。

他没有办法,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了解自己的软弱和无力。

爷爷并非没有留下遗嘱,他有留下过,而且法律效应一定胜过韩雪的伪造。

不论韩雪是用怎样令人信服的方式伪造了那份遗嘱,爷爷早先却给过叶楚澜一份录制的视频遗嘱。

以防万一他驾崩之后,叶楚澜没有面对面能说服帮里那些大佬的铁证。

叶炼对着录影机说,他如果突然过世,他的所有遗留事务由叶楚澜安排。包括韩雪的地位,所得的股份,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分配。叶炼在录影里说,因为他相信这个孙子心地仁厚,会分配得很好,并且能贯彻他的遗愿。

但是,爷爷觉得他身体健朗,真正要用到这遗嘱还是以后的事。并且叶楚澜一直忙着拍戏,还没有时间聚拢来,把这件事跟心腹助手摊开来说一说。

叶楚澜不知道除了他之外,现在剩下的爷爷身边的人,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有人知道,那人也许是爷爷的心腹,但也可能只是爷爷认为的心腹。韩雪植根太久,安排耳目也很深。

他与韩雪名分亲如兄弟,韩雪什么都有了。并且将来也必然什么都不会缺。可他竟然还是等不了那么一天,下手杀了爷爷?

叶楚澜不知道有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他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他面对的是一个他很了解其程度的人。韩雪要制造意外事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拥有的最有力证据就是那份视频遗嘱,但是能够拿出来吗?叶楚澜了解韩雪的程度,他既然已经弄死了一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弄死第二个也不再有所谓。

爷爷死了。他要报仇,但在那之前,他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叶楚澜心境澈明,但每走一步,都如悬百丈深渊上薄冰。

他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他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但这一次却不能把它甩给任何人逃到一边去。

“我爷爷是被人杀死的。我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我的义兄弟……但我无法动手,因为我爷爷剩下的手下,我不知道有谁是帮凶,而有谁还会站在我这边。如果没有人站在我这边,我几乎没有机会。但我要等机会,等他们露出马脚。我爷爷死了,我却得假装是个傻瓜……”叶楚澜胸口闷痛,几乎呼吸不了。但是所有这些痛苦,他都只能一人调解。

“我不知道能相信谁。我假惺惺地和那些人周旋,我谁也不信……”

他几乎蹲在地上。

在能够安全地使用公用电话接通大洋彼岸那个人以前,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宣泄的渠道。

叶楚澜不能出一点差错,他也想过,就算无法报仇,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命,这是他唯一能为爷爷做的事。

“你不信任何人?”秦绎反问道。“那你说这些,是相信我吗。”他很奇怪地问。“我有做什么令你相信的事吗?”

“嗯。”叶楚澜坐在地上,握紧了话筒。他的眼前浮现出秦绎这个时候可能的样子,促狭的,骄傲的,指点众生的。“你认识我,你知道我,你了解真正的我。你知道我面具撕开的样子……我很卑鄙。”

秦绎过了好一会,才轻蔑地在电话那头笑道:“原来我是你的神父。”

叶楚澜的双手握紧了话筒。“也许吧。”他苦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个卑鄙的人,永远不能做真的自己。就算背着杀亲之恨……你简直想象不到我能有多卑鄙。”

“好吧。”秦绎露出无奈的语气。“那你继续告解。”

“不,没有什么了。”

从能够听到秦绎的声音开始,就令叶楚澜的胸口作痛。然而他深知这谈话只能让他彷徨的心绪找一个方向,却无法有实际帮助。即便这谈话能永远持续下去,也只能是暂时的一剂麻痹药,他要作战的是真刀实枪的险恶,和秦绎平时搞的一点文字游戏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但是,也不一定真的不能有帮助。叶楚澜想起一个人,他不知道内部的人有谁可以相信,但他知道如果能得到这个外部的,和他家毫无瓜葛的人士的助力,他的成功率会大为提升,他的人身安全也会有一定的保障。

“对了,秦绎,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叶楚澜说。“你也许不肯帮我,但先不要那么快就拒绝,这真的是事关重大的恩情,不然我不会来请求你。”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人情,请沈氏的总裁和我过个面,我想在这件事上求他帮忙。这个恩情,我日后一定会百倍奉还给你们。你知道,我从不求人,若不是为了爷爷,若不是事出无奈,我绝不会开这个口。”叶楚澜想,秦绎也许不喜欢自己透过他找人帮忙。但他这次是真的需要啊。等了半天,他等不到秦绎的回复,只能补充:“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我不会这样拉下脸来找人帮忙。”

“不行。”秦绎这下很快地说。“不是我不肯帮,而是我帮不起。沈吴跟我弟弟已经闹翻,不来弄我就不错,怎么帮你去求人情?”

、秦沈

“Jax!你在哪里?”梅丽莎在客厅里喊。

“收线了。”秦绎对着话筒说。

叶楚澜终于找他,却又是为了利用他。他很生气,不过已经心如止水了。

烦得很,秦绎扔掉电话,摊在床上,不理梅丽莎。这种状态,其实也不能称作心如止水吧!

梅丽莎到卧室,看到儿子,松一口气。看了半天,温柔地问:“亲爱的,你打的鸡蛋呢?”

秦绎只愿意装死。“没有了。”

梅丽莎捡起没有放好的电话听筒,对里面说:“Hello?”

叶楚澜本来已经要挂掉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又拿了一会。突然听到一个女声,迟疑道:“喂?”

听到声音,梅丽莎立刻就想起儿子那个“男朋友”了,她想了一秒钟,说:“不知是哪位?请晚一些打来!我儿子刚刚晕过去了,医生正在抢救,不好意思,先挂掉了!”

秦绎本来在装死,一听到就气得跳起来了,他难以容忍这种污蔑,而且梅丽莎的修辞是很拙劣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真的!

但是叶楚澜很窘迫地:“诶……嗯?这不是家里的电话吗?”而且刚刚还在打鸡蛋呀!

秦绎想抢过梅丽莎手里的话筒,但是他确实是没有能力夺得到。梅丽莎眉眼弯了弯,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惋惜地说:“临终监护呀。不跟你说了,虽然已经有点习惯了。但是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叶楚澜如同被雷劈住,呆呆不知说什么好。“我,我……”

梅丽莎等了一下,叶楚澜什么表示也没有,于是她利落地说:“拜拜。”扣好电话,她叉手看秦绎。“看到没有?我已经帮你说了。他不爱你!这个人不会来的。”

“谁让你胡说的?他爷爷死了,丧事都没有办完!”

“……那也已经死了呀,难道要等你死掉了,再过来办丧事吗?傻瓜,不要计较令人不开心的人了,你应该享受每一天。”梅丽莎环绕住秦绎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看妈妈给你带来什么。”

她拿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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