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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出书版) 作者:尘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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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出书版)》作者:尘色
作者: 尘色
出版社: 鲜欢文化
书籍编号: BK101610002731
I S B N # : 9789862841464
出版日期: 2011628
上架日期: 2011628
定价: 200元
上部
宁简收他为徒,为的是所谓前朝宝藏的秘密,
然八年的相处,还是让苏雁归眷恋上那冷漠之外的温柔,
但对方心心念念的却不是自己。
不甘一腔情意付诸流水,他死缠烂打的黏着宁简,
明知那人只是利用他,却贪心地想要更多。
就算只有短暂的相拥、就算下一刻他便会死去,
苏雁归仍为这偷来的亲密而感到幸福。
偏偏此时两人陷入了机关重重的藏宝地,
如果同生共死一场,对方会不会认真看他一眼?
「我爹去世後,我就只剩下你了。」苏雁归没有等宁简的回应,自顾自说,「宁简,十二岁起,你就是我的师父,我的亲人;到十五岁,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里,不会有人比宁简更重要。」
宁简懵懂地站在那儿,似乎被什 完全震住了。
明明是声音很轻的一句话,可是听在耳里,却好像是这个人用尽全力说的。
苏雁归看了他很久,才突然扬起一贯的笑容,带着些无赖:「这样你还是要杀我吗?」
他不敢问,你会不会舍不得? ……
作者: 尘色
出 版 社: 鲜欢文化
书籍编号: EK101610000762
出版日期: 2011628
上架日期: 2011712
定价: 39元
售价: 39元
下部
宁简知道,寻得皇室血脉秘密後他终得杀了苏雁归,
但等到真的看见对方因此而身中奇毒,
眼睛再不能看、耳朵渐不能听,
陌生又尖锐的巨大疼痛,竟将他的心生生撕裂。
这份感情发现得太晚,让宁简惶惶不知所措,
却也再不敢接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只能伪装成卑微的仆人身分,悄悄守在他身边。
世上与他紧密相连的人,只剩下苏雁归,
若这次换他以自己的所有来赎罪,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宁简看着苏雁归,缓缓在他手上写道:「对不起,冒犯了你。」
苏雁归却很随意地笑开了:「为什麽道歉?你喜欢我?」
宁简微颤了一下。
我喜欢你。宁简,我喜欢你。
记忆中这个人一次次地重复着的话,明明相差无几,这时的问话,却像是用力地把什麽揭开,带着伤疤被揭掉时一样的疼痛。
「阿风?」
苏雁归的呼唤,又让宁简动了一下。
如今站在这里的自己,只是一个叫「阿风」的下人而已。如果「阿风」消失,他就得离开了。 ……
第一章
从相识的第一天起,苏雁归就知道,终有一天,宁简会杀了他。
六月初三,烈日灼人,风夹着边城之外的尘沙一直在月牙镇四面盘旋,吹在人身上,带着让人窒息的闷热。
苏雁归光着胳膊坐在树杈上,一边扇着葵扇,一边眯着眼往镇外看,嘴里叼着的野草被他咬得劈啪作响。
镇外赤地连绵,尘土被风卷起又吹散,使得天边蒙着一片暗黄。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苏雁归精神一振,看着远方的双目也变得锐利而明亮。
不一会,那马蹄声就更近了,一人一马当先从风沙之中穿出,马上那人一身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他反身坐在马背上,双脚紧夹着马,手中尺余长的短剑舞得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随後便是十来匹棕色骏马突破烟尘,马上众人一色劲装,手持短弓,箭如流星地射向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是将箭雨挡在身外,拼命催马,逐渐拉开与身後马队的距离。
见久攻不下,马队中一人腾身而起,脚尖连踏,越过同伴便往白衣人扑去,长剑横扫,剑锋逼人。
白衣人仰身躲开,双脚顺势扫落扑来的箭雨,还未坐起又觉一剑急挑眉心而来,他侧头要躲,剑尖便斜划而过,直刺胸前,他已避无可避,只得回剑连刺对方手腕,拼着肩上挨了一剑逼得那人回剑挡格,身後箭雨已至。
「以多欺少,算什麽英雄。」苏雁归把嘴里野草用力吐了出来,敏捷地从树上跳下去,「看我英雄救美!」
说着,他一边往镇门口跑去,一边抄起旁边晾衣服的竹竿往马队方向用力一送,竹竿箭一般地飞了出去,正中跑在前头的一匹马,那马一声嘶鸣往後仰倒,血溅了一地,马上的人也被抛了出去,惊得其後众人纷纷躲避。
只那麽一阻,白衣人已经剑尖连刺将对手逼退,一翻身纵马狂奔,直入小镇,朝着苏雁归的方向跑了过来。
苏雁归停在那儿一拍胸膛张开双臂,笑道:「美人,投入我的怀抱吧!」
那白衣人似也坚持不住了,身影微侧,便从马上坠下。苏雁归慌忙跑上两步,将他接了个稳,漾开个极灿烂的笑容:「宁简。」
「叫师父。」
那白衣人脚尖一着地便挣扎开来,往地上吐了口淤血,扬手朝马屁股上就是一剑,见那马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往前奔去,他一手扯了苏雁归便往小巷里跑。
苏雁归被拖得脚下踉跄,等拐过了两个弯,那白衣人将他往前一推,便歪着身子摔了下去。
苏雁归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去扶起他:「宁简、宁简!」
那被唤作宁简的白衣人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低促地喘息着:「走。」
苏雁归往後头看了一眼,镇上已经吵闹了起来,四处都是人声,他也心知不妙,没再多说,扶了人就往前跑。
小巷两旁的屋子飞快地在眼前掠过,苏雁归感觉到宁简依托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他有些慌了。直到拐过好几个弯,停在一间小平房前,他才稍稍安心下来。
苏雁归往後看了看,便一脚踹开了门,走到床边将床板一掀:「只能先在地窖里躲着。」
宁简的意识已有些混沌,只是皱了皱眉,便任由他扶了进去。苏雁归转身出门用尘土将血迹掩盖,又仔细地关上了门,这才跳进地窖,将床板搬回原处。
地窖只是个很小的密室,四处堆满了杂物,等眼睛适应了昏暗,便能看到宁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面朝下,身上一片血红,很是吓人。
苏雁归在他身旁蹲下,紧张地叫了一声:「宁简?」
过了好一会,宁简才呻吟出声,苏雁归顿时松了口气,手滑到宁简腰间,摸了一把,心中微荡,嘴里还一个劲地叫:「宁简,你没事吧?」
宁简没有回答,苏雁归又捏了捏,目如秋水:「宁简,宁简!」
「闭嘴。」趴在那儿的人终於低哑地挤出两个字,挣扎着要爬起身,却只是一动,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苏雁归这才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有些心虚地缩了手。
等一阵咳嗽过去,狭小的地窖里便只余下宁简低促紊乱的呼吸声,苏雁归站起来从旁边一堆杂物里翻出个瓶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小声道:「我要脱下你的衣服给你上药。」
宁简久久没有响应,苏雁归试探着伸手抓他的剑,宁简握剑的手便是一紧,苏雁归慌忙移开了手,开始解宁简的衣服,宁简没有再动。
衣服下是小麦色的皮肤,触手温暖,带着一种绸缎般的腻滑,苏雁归禁不住摸了一把,还未生出歪念,就被几道交错的伤痕震住了。
指尖沾着药停在一道剑伤上,他问:「追杀你的是什麽人?」
「都有。」宁简懒懒地应了一句,「江湖上的、朝廷里的……」
苏雁归心中一动:「你不是皇帝派来的人吗?」
宁简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久才断断续续地道:「皇帝病得快死了,太子怕宝藏落在别人手里会丢了皇位,就把心腹派来了……」
「那江湖上的人呢?」苏雁归紧接着问了一句。
宁简张了张口,又被一阵咳嗽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
「秦月疏说我要独吞宝藏……江湖上的人,哪里肯吃亏……也许等不到今年七月初四了……」
苏雁归没有再问下去了,宁简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後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若不是那低促的喘息,苏雁归都要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沈默地将他的衣服脱掉,小心地抹上药,指尖在宁简身上流连,最後停在了宁简紧握着剑的手上,苏雁归脸上终於染上一抹自嘲。
即使在昏睡之中,这个人也始终紧握着他的剑,也许下一刻,这把剑就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插在心窝里。
八年前是这样,八年的时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宁简所说的秦月疏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江湖中人也好,朝廷也好,便是宁简,也都只是为了宝藏而已。
是的,宝藏。
相传本朝太祖皇帝原是前朝将军,功勋显赫,後来却与叶北一族连手围困帝都永城,杀帝夺位。
当中因由,知情者已被尽数灭口,只有前朝史官世家苏家的小儿子苏实,得了太祖的赦令,带着前朝宝藏的秘密,连同当年被湮灭的种种真相,离开了永城。
几十年後,苏实已死,如今掌握着一切秘密关键的人,是他││苏实在月牙镇上收养的弃婴,苏雁归。
似乎意识到自己莫名地忧郁起来,苏雁归甩了甩头,专注地看着宁简的脸。手抽回,又伸出去,他似是想抚上宁简的脸,最终却又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停住了,彷佛怕惊醒了昏睡中的人。
僵了很久,他才轻轻地碰了一下宁简的眉,触手温暖,眉上绵软的感觉让他觉得指尖连着心都痒了起来。
宁简没有反应,苏雁归却还是等了很久,才顺着眉一路抚去。
眉间、眼上,鼻尖微冷,唇上白得让人心口发痛,苏雁归终於忍不住凑过去在那唇上亲了一下。
「如果没有宝藏就好了。」
唇上因为那一下触碰泛过一丝淡红,带着诱人的妩媚,苏雁归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如果你肯放弃宝藏就好了。」
宁简始终没有反应,苏雁归的手抚在他的额上,过了一会,又沿着脸一路摸了下去,停在脖子边。
「宁简……」他很轻地叫了一声,望着宁简的双眼微微地发亮。
听不到响应,他便咧嘴一笑,眯起了眼,脸上渐渐燃起一抹兴奋,手也灵巧地摸上了宁简的肩膀,然後又顺着胸前,一路滑到腰间。
腰上是一道两三寸长的伤,早已经止了血上过了药,这时抚上去只感觉到与周围细腻不一样的粗糙,苏雁归的手顿了顿,又在那伤口上来来回回地摸,直听到宁简疼了似地哼了一声,才慌忙缩了手。
但宁简没有醒过来,苏雁归便靠在他身旁坐了下去,竖起耳朵听着头上屋里的动静,外面悄无声息,彷佛他们真的躲过了,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躲在了这里。
时间渐长,似乎没多久外面的天就黑尽,地窖中更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外面又始终没有动静,苏雁归也有些困了。
他往宁简的方向缩了缩,一边闭上眼一边喃喃自语道:「我就只睡一会,如果这一会里有人杀进来,我们就死在一块。」
声音中隐着淡淡的满足,弥漫在黑暗中,缓慢散去,谁都没有听见。
再醒过来,是被摇醒的。
还未彻底清醒,又被人拧住了耳朵,苏雁归痛得大叫:「醒了,清醒了!」
耳朵上的手指松开,苏雁归张开眼,便看到宁简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你没事了?」
宁简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苏雁归似是习惯了他的沈默,又凑近一点,咧嘴笑道:「你好像很久没有拧我的耳朵了。」
宁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满眼茫然。
苏雁归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旧时跟宁简学武,刚开始的两年常常不肯早起,每每被宁简从床上拎起来,拧着耳朵直到清醒叫痛为止。
他一直记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觉得便是这样的互动,也是一种亲密的表现,而宁简却显然毫不在意。
不会记得什麽时候会这样做、不会去想这样代表着什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渴望这样的接触,只是随心而为,过後即忘。
狭小的空间里彷佛一下子便被沈默充满,好久,宁简才说:「我睡了多久?」
「大概是两三个时辰,或者一天又两三个时辰,或者两天又……」
「铮」地一声,短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苏雁归乖乖地道:「应该只是两、三个时辰,天快亮了。」
宁简还剑入鞘,沈吟了一会才开口:「有秦月疏在,江湖中人倒也不敢直闯到镇里来,可是秦月疏找到这儿也只是早晚的事。」
听着他语气平淡得彷佛刚才拔剑的人并不是他,苏雁归也已经习惯了:「秦月疏……是太子派来的人?」
宁简点了点头,突然一手捂住了苏雁归的嘴:「有人。」
苏雁归张眼看他,半晌伸出舌头舔了宁简掌心一下,宁简手一缩,反手剑已出鞘,苏雁归连退三步蹭到墙上,赔笑着指了指头上。
宁简这才握紧了剑,一瘸一拐地走到绳梯边上,警惕地望着头上入口处。
好久,上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苏雁归走到宁简身边,小声道:「要不我上去看看?」
宁简还没回话,头上已传来一个男声:「宁简,我知道你在。」
「是秦月疏。」
宁简说了一句便没再说话,苏雁归也没再作声,两人只沈默地盯着头上看。
过了一会,那声音又道:「我不管你藏在哪儿,我也不费心去找,要麽你现在自己走出来,要麽等我这把火放下去,你也别想出来了。」
苏雁归看着宁简,笑问:「这是苏家,他就不担心我也会被烧死?这个人真的是来找宝藏的吗?」
「他只是想逼我们出去罢了,我们在暗他在明,搜得仔细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还不如等我们自己走出去。」
不过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这个人却还是认真地解释分析,苏雁归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宁简你真可爱。」
「闭嘴!」宁简扬手就是一剑鞘敲过去。苏雁归头上硬挨了一下,却不敢哼声。
秦月疏犹在上面叫:「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是死是活,都是你自找的,就怨不得我了。」
「为什麽这个人还要撇清这关系?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是做了,有什麽不敢认的。」苏雁归的唇几乎贴到宁简耳上,宁简却意外地没有回答。
头上传来秦月疏的数数声:「一……二……」
宁简的眉头微蹙:「只能出去了,一会我拦着他,你……」
没等他说完,苏雁归已经笑着将他拉开,接着秦月疏的声音数下去:「三!」
宁简还没反应过来,苏雁归已经不知从哪掏出火石,在绳梯边上喀嚓一下,火光如龙,在半空停滞片刻便顺着绳梯一路烧了上去。
「你干什麽?」宁简惊叫一声,挥剑削下着火的半截绳梯,余下的火星却还是迅速地往上蔓延。
与此同时,上面也传来了秦月疏的声音:「放火!」
紧接着,出口处就有火光闪现,浓烟开始渗进来,呛得人难受。
苏雁归轻咳两声,一边伸手挥散浓烟,一边将宁简拉到离绳梯最远的角落里,还没站稳,就听到宁简冷声道:「你找死吗?」
苏雁归笑吟吟地问:「不可以吗?宁简,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下一刻宁简的剑已经出鞘,苏雁归偏了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目光沿着剑一路游移到握剑的手上。
那只手指骨分明,透着一丝晶莹的白,他几乎能看到经脉在皮肤下微颤着,那种感觉让他着魔似的伸出手,摸了上去。
宁简一反手收回了剑,剑柄在苏雁归手上狠敲了一下,苏雁归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宁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手紧握着剑,抿着唇站在那儿盯着苏雁归,却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
苏雁归叫得越发响亮,地窖里的浓烟越积越多,他连呛了几下,咳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宁简下意识地伸手替他顺了顺背,苏雁归这才笑了起来,指了指绳梯的方向:
「以火攻火,这点火烧到上头,火改变了四周的风势,形成阻隔,他们放的火就没那麽容易烧到地窖里来了。相反,如果不烧了这梯子,就算火种不会轻易掉下来,也会顺着绳梯一路烧下来,到时我们就真要变成烧猪了。」
「可是现在也不过是坐以待毙。这里密不透风,我们留在这,就算不被烧死,也被呛死的。」
宁简说得认真,苏雁归则像是附和他的话似的,越发卖力地咳嗽了起来。宁简本已收回了手,见他这样,只好又放了回去,笨拙地替他顺背。
苏雁归眯着眼咳了一阵,四下弥漫的烟越来越浓,宁简也忍不住低咳了两声,苏雁归才献宝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後走到角落里蹲了下去,摸索了一阵,居然搬开了一块石头,露出一个一人身宽的洞来。
「小时候我爹罚我都喜欢关地窖,有时一关就三、四天,我憋不住闷,就找了镇上几个朋友帮忙,挖了个地道,没多长,就通到後巷外面的那块空地上。」
苏雁归说着,笑着摸了摸後脑勺,「很久没用了,里面可能很脏,而且很窄,得用爬的……」
宁简没有说什麽,只是走到洞口一弯身就要钻进去。
看着宁简爬进去,一截白衣缓慢地蹭啊蹭地消失在洞内,苏雁归笑得越发像偷了腥的猫,双眼发亮地跟着爬进去。
地道并不长,不一会就听到宁简敲打墙壁的声音,而後光就从前方照了进来,两人爬了上去,所在是小巷交错处的一块空地,回头时还能看到苏家的屋顶正冒着烟。
四周都有喊「走水」的声音,宁简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快走。」
苏雁归点头,跑到宁简跟前蹲下,拍了拍肩膀,咧嘴笑道:「你脚上有伤,我背你。」
「让你练武挑三拣四的,你那轻功,我信不过。没事,我还能走。」
宁简的语气里没有一分鄙薄,苏雁归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上像被狠插了一箭,但见宁简已经微瘸着往前跑,他也只好捂着胸口灰溜溜地跟在後头。
没想刚出小巷,就听到有人大喝:「在那边!」
「走!」宁简手一捉便将苏雁归推到了自己前面,他提着剑跟在後头。
马蹄声从大街两头传来,声势浩大,来得很快,顷刻之间已进了两人十步之内。
宁简一侧身又挡在苏雁归跟前,短剑脱手直削为首一骑的马脚,马上人扬鞭想击落短剑,那剑却有灵性似的,半路打了个弧线往回飞。
宁简纵身一跃,脚踢马上人胸口,一边抄手接了剑,反手便是一削,那人人头飞起,身体也往一旁摔了下去,血溅一地。
宁简一手捞起缰绳,弯腰抓住苏雁归的手臂往上提。苏雁归刚落在马背上,宁简的剑已经从他的耳边刺过,苏雁归只听到身後一声惨叫,有温热的液体溅在颈後,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坐稳了!」宁简低喝一声,回手又是一剑,将挡在马前的人挑落在地,没等苏雁归回应,便猛夹马肚。
那马飞驰而去,迎面数骑人马被宁简刚才的狠劲吓到了,竟谁都不敢去挡,等两人一马跑出一段,才惊觉一般地追了起来。
「呜哇,你刚才好狠,我好怕。」风在耳边飞掠而过,苏雁归夸张地叫了一声,手却紧紧地抱住了宁简的腰,甚至连脸都贴了上去。
宁简彷佛没有察觉,只冷声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说不上狠。」
苏雁归的脸在他背上轻蹭了一下,一脸满足,嘴上却唠叨着:「你刚来月牙镇那年,不也总喜欢把我吊起来拷问宝藏的秘密吗?明明我说了不知道,你还一直吓我说要把我的手指脚趾逐个剁下来,真狠心……」
宁简没有再响应,只是纵马狂奔。
身後追兵越来越近,人也似乎越来越多,苏雁归往後看了一眼,只见马队之中一人身着玄色衣衫,座下黑马矫健,面容俊逸却浑身杀气,手中正拿着一把锦饰长弓,指尖夹着羽箭,彷佛随时会脱手射出。
苏雁归皱了皱眉,嘴里却笑着道:「宁简,我看到个人,他要是混到夜里,肯定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宁简却随即腾身而起,一踢马屁股,手中的剑挥舞如龙,恰恰挡下飞来的羽箭。
他一着地便又跃起,再落时已经反身坐在了苏雁归身後:「那就是秦月疏,你管马,我挡着。」
「行。」苏雁归响亮地应了一声,然而刚握紧缰绳,便感觉到身後一沈,他大惊:「宁简!」
「走!」宁简只应了一声,气息却有些低促。
苏雁归慌了,硬是回头去看,没想到一回头,便是一枝羽箭贴面飞过,他下意识往後一仰,便已挨了宁简一肘:「快走!」
苏雁归没有再回头,可刚才一瞥,已经能看到宁简左肩上插着的箭,他咬了咬牙,终於一拨马头,往城西直奔而去。
城西只有一片枯木林,两人一骑入了其中,转了几圈,便连秦月疏的人马都看不见了。
苏雁归却还是一路往里跑去,宁简一边咬牙拔下伤口上的箭,撕了一片衣角死死绑住,一边道:「你跑来这里干什麽?前面再去就是山,山壁太陡,我们不可能爬上去。」
「可是这里树多路杂,他们也未必敢追过来。」
苏雁归话音刚落,身後已经是数箭连至,宁简挥剑横扫:「人不来,箭来!」
「没关系!」苏雁归只是拼了命地打马狂奔,树枝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也毫不在意,一直驱马跑到山壁之下,才一翻身跳了下马,「宁简,下来!」
宁简在见他下马的一刻便已跃起,听他一喊,便飞身落在了苏雁归身边,扬手挥剑,挡下飞来的羽箭:「你干什麽!」
苏雁归没有作声,手往宁简腰间摸过去,一路划到背後,宁简一惊,往旁闪开。苏雁归的手已经拍在了山壁之上,只听一声轰然,他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苏雁归扣住了手腕往前拖了过去。
身後狂风骤起,宁简反手劈去,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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