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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记 作者:沈夜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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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风仰天大笑,纵声高呼:“老子发财啦!”他十分迫切地想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站在床上,把手中钞票一挥,雪花似的漫天飞舞,纷纷落下,自己就闭着眼睛躺在这钱海中,这种场景简直太牛掰了。只可惜,他现在睡的是上下铺,还在下铺,就算把钱扬起来,也绝对不会漫天飞舞之后落在床上,要么就是被上铺挡住飞不起来,要么就是全飞到地上,还得弯腰捡。
徐春风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还是乖乖把钱收好,挥着拳头:“哼,明天老子就去半个银行卡,每月存它一千块。”郎泽宁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这是假期,能赚的多点,眼看要开学,孩子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上课,咱们也不能开那么多班,每天能上一节就不错了。”又对许山岚说:“学生开学后,可能早上起不来,你的武术班估计不会再有这么多人。”许山岚无所谓地耸耸肩:“要不就停了吧,反正我也得开始在早上练功了,不见得还有时间教学生。”
徐春风嘻嘻一笑,说:“你还练什么功啊,已经很不错啦。依我看,咱不只教小孩子,也可以教教大学生啊,我就挺想学。”边说边分腿沉腰扎了个马步,对许山岚一扬下颌,“哎,我这姿势怎么样?够标准吧?”
许山岚走过去绕着徐春风走一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还行。再蹲得深一点,大腿保持与地面平行……嗯,对了……腰挺起来,好。”
徐春风按要求一一摆正,觉得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问:“许子,我这姿势对吗?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好像和你不太一样啊。”原来许山岚扎马步极有根基,已能使上身和大腿的角度近乎垂直。就像普通人双腿分开坐在椅子上,椅子突然被抽走,照样坐姿不摇不动,那就是功夫练到家了。可徐春风不行啊,大腿蹲平,为了保持平衡,上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要不然非坐地上不可。这一往前倾,屁股撅起来了。其实刚蹲马步的都这样,包括那些小孩子也这样。但小孩子人小腿短,看不出来,徐春风他人高马大的,屁股一撅老明显了。
还没等许山岚回答,郎泽宁噗嗤笑出声来,说:“是不太一样,照你这么练下去,功夫不见得能练好,屁股倒是能见大。”
“呸,你才屁股大!”徐春风一听就不乐意了,跳起来扑过去,“咱俩比比看,究竟谁屁股大!”郎泽宁连忙躲,可寝室一共能有多大地方,他又不能真生气跟徐春风叫板,到底还是让那小子狠狠摸着一把。
徐春风居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嘿嘿一笑,总结一句:“还是你屁股大,你就承认了吧。”郎泽宁捂脸,这日子没法过了。许山岚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天晚上,徐春风早早进入梦乡,满眼全是钞票,飞呀飞呀地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乐得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郎泽宁总觉得徐春风那一摸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屁股上,别别扭扭极不舒服,他用力在褥子上蹭了蹭,第四百一十九次提醒自己,跟那小子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26 初恋这件小事(1)

徐春风双眼盯着外面,轻轻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呀。”郎泽宁看看车站的大幅广告牌上的男模特,由衷地点点头:“嗯,是不错。”
“哎,哎,那个,那个……”徐春风一指在车站等车的一对情侣,“腿挺长。”
“嗯,腰粗了点。”
“看那个……怎么样?”
“还行吧,凑合。”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隔着落地玻璃窗,低声对路过的男人们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说也奇怪,徐春风以前是喜欢看女孩子的,男人又臭又平,有什么看头。可自从跟郎泽宁在一起之后,渐渐地居然对男人也产生了兴趣,尤其爱看孤胆英雄流血流汗拯救世界的狗血题材,他倒不注意故事情节,就是艳羡人家的身材。天天晚上举完哑铃,对着郎泽宁曲起手臂,露出单薄的肱二头肌,说:“看见没,这叫男人。”
郎泽宁总是随便扫一眼,很淡定地说:“对,你是男人。你不是男人,我找你干吗。”
徐春风特别爱看男明星的长腿,一直奉切斯·克劳福为心中偶像,《绯闻女孩》是必追的美剧。郎泽宁上网时,一旦发现《绯闻女孩》有更新,就喊一声:“看不?你的梦中情人又出来了。”徐春风像个发情的兔子似的蹦出来,心急火燎地连声嚷嚷:“看看,快让地方!”
徐春风终于吃饱了,两三口把盘子里的披萨饼塞进嘴里,说:“走不?”
郎泽宁起身拿皮包,一抬头,眼角余光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性面孔,想仔细看时,却找不到了。他微微皱皱眉,摇了摇头,听徐春风在前面叫:“哎,看啥呢,走啊。”
俩人一起上了电梯逛超市。徐春风从来不觉得跟郎泽宁在一起逛街有什么违和感,从大一的时候就习惯了。而且他认为,大家都忙着购物,行色匆匆,谁管你跟谁走在一起,你又不是切斯·克劳福。
不管什么时候,超市总是人满为患。徐春风在前面挤来挤去冲锋陷阵,时不时拿起两样东西比较一下,嘴里嘟嘟囔囔:“这个便宜一点……嗯,这个牌子好……哎,家里是不是没盐了?弄两袋。”
郎泽宁推着购物车,在后面慢慢跟着。路过床品货架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这次更加清楚一些。她似乎富态了很多,双下巴都出来了,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看样子是她的女儿。
这个女人在郎泽宁的生命中,只出现过一小段日子,短暂而仓促,而且伴随着并不算美好的记忆。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早就把她忘了,今天偶然遇到,没想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女人,尽管她的外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自己对她的印象,竟会这么深刻。当时并不明白,等时过境迁,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想清楚究竟是因为谁。郎泽宁自失地笑了一下,不由自主回头看向徐春风。
徐春风一点没有注意到郎泽宁的异样,正专心致志地挑酱油,比价钱比品质比容量,总算拿起一瓶,放到购物车里。郎泽宁看到那女人拉着孩子向左边走,于是一指右边生鲜海产类,说:“买点鱼吧,我想吃煎带鱼。”
两人回到家,郎泽宁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快十年了,许多往事已变得模糊而暗淡。岁月对女人似乎更加无情,把一个当初裙裾翩翩,温柔可人的女孩子,生生变成了身材臃肿拖家带口的家庭妇女。郎泽宁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皱纹都没有多出一条。这算不算自己的优势?他摇了摇头,发现今晚自己真是有些思绪混乱,莫名其妙。
可又忍不住要想,如果当初……他走出浴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天花板。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什么晴?他好像又看见她娉婷地走过来,对自己微笑:“我听过你的演讲,很棒,我叫高晴。”对了,高晴……
徐春风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郎泽宁一脸忧郁的神情,目光飘远。他大大咧咧跨上床:“干吗呢?便秘吗?”
郎泽宁笑了笑,忽然起身揽过徐春风的脖子,深深吻下去。这一吻深而绵长,弄得徐春风差点喘不上气来,身子发软。好不容易两人分开,挣扎着说:“靠,原来是发骚。”然后就说不出整句话了。对方细密的吻,像无边的丝雨一样,落在脸上、脖颈、肩头、胸口、小腹……温柔得能让人溺死。
徐春风拼命地大口喘息,他说:“靠!”男人之间的性爱,一向比较粗野而疯狂,很少有这种缠绵到极致的感觉。郎泽宁近乎虔诚地吻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双手在重点部位上流连爱抚。徐春风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这种细腻的前戏几乎让他崩溃,他说:“快点……”声音干涩而暗哑,充满浓重的情欲,“快点……我受不了……啊……”
郎泽宁一分一分挺进徐春风的身体,缓慢、坚定、有力。这一场性爱漫长得看不到头,痛苦而甜蜜的折磨,细碎得简直令人发狂。
到最后徐春风简直就是瘫在床上,好半天才平复气息,愤愤地说:“你发疯啊,靠。”只可惜说得一点气势也没有,反倒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软糯。郎泽宁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睡吧。”
徐春风累得翻个身就进入了梦乡。郎泽宁轻轻抱着他,如果当初……
不过,凡事都没有如果,也幸好没有如果。
郎泽宁徐徐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在爱人唇边落下一吻。
……校园啦校园啦……
高晴和郎泽宁没有半点关系,她其实是徐春风的初恋,也是暗恋,如果不太准确地表述,也可以算是段网恋。
他俩认识是在大二的上学期。徐春风假期赚了三千多,寄给家里一千,剩下的留作生活费。他在学校附近报了个电脑培训班,学习办公室自动化等一些电脑知识,于是,他也开始上网了。
徐春风和高晴就是在QQ上认识的,一问才知道对方居然是自己的校友,太有缘分了,俩人就在学校大门前见了面。
对这些一开始郎泽宁一无所知,他正忙着自己的英语培训班昏天黑地不亦乐乎。只会在徐春风有课的时候,一起去培训班上课,平时根本没时间理会这小子。徐春风和一个女网友见面的事情,还是许山岚告诉他的。
许山岚从床上探出头来:“哎,春风昨天见了个网友,还是个女的,听说是咱们学校中文系的,他和你说过没?”
“是吗?”郎泽宁愣了一下,当时的确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嗤笑一声,“他还挺赶时髦,难怪这两天晚上回来这么晚。”转身出门又去忙活培训班的事。
徐春风绝不是故意隐瞒,只不过郎泽宁实在太忙了。也就第三天,郎泽宁见到了那个叫高晴的女孩子。
那天他们就一节公共课,和体育系的在一起。外语系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照例坐在后面角落里,封玉树正低声显摆自己新买的衬衫:“看见没,正宗阿玛尼。”一指徐春风身上穿的,“一件的价钱能买你那个一百来件。”
徐春风眨眨眼睛,阿什么,这个牌子他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他一点也不想在封玉树面前示弱,不屑地撇嘴:“靠,不就是件衣服吗?都是一个衣领俩袖子,也没见衣料用得多。死贵死贵,也就是你脑袋大,花这冤枉钱。”
“你懂什么。”封玉树对徐春风土里土气的样子始终瞧不起,“你那都没牌子,能和我这比吗?再说了,衣服得看质量,我这衣服,穿身上老舒服了。这么高档次的,和你说不明白。”徐春风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封哥,求你个事呗。“
“什么?”封玉树斜着眼睛瞅他。
“把你衣服借我穿一下,就一下。让我也感受一回什么叫高档次。”
郎泽宁知道这小子指不定憋什么坏呢,低头装看书不说话。封玉树挺犹豫:“能行吗?你别给我弄脏了。”
“就穿一下。封哥你总说你衣服好,咱乡下人,也没见识过,你就让我见识见识呗。”封玉树偷偷抬头瞄一眼在前面讲课的老师,说:“那你把你的脱下来,我就穿了一件。”
徐春风很为难的样子:“不好吧封哥,我也只穿了一件,脱下来直接穿你的,弄脏了不好。”
封玉树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他总惦记让徐春风低头服软,再瞄一眼老师没注意这边,用最快的速度脱下衣服递给徐春风:“快穿快穿。”
徐春风一伸胳膊把那件阿玛尼穿在外面,封玉树一迭声地问:“怎么样?挺舒服吧?”徐春风装模作样伸伸胳膊,由衷地点头:“嗯,别说,是挺好。”
“行了,还我吧。”封玉树这边没衣服,还光着膀子呢。
徐春风一本正经地说:“我再多穿一会,感受感受。”
“啊?不行,我没穿衣服。”封玉树着急了。
“你没转衣服就没穿呗,放心,老师看不见。”徐春风不再理他,若无其事地抬头看黑板,低头记笔记。
“我草!”封玉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但老师正在上课,他生气也不敢大声嚷嚷啊,甚至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被老师看到自己上身没穿衣服。只好拼命缩缩缩,恨不能变成一张大白纸,直接贴桌子上。
两边同学憋笑憋得脸都青了,郎泽宁看着徐春风得意地冲自己眨眼,边笑边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忒损。
封玉树简直度分如年,又怕老师看见,又怕老师提问,心里恨徐春风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刚要伸手拉住徐春风,这小子比狗跑得还快,一步窜没影了。封玉树急忙冲出去,一直追出楼外:“你他妈快把衣服还我!”
外语系的男生们全笑翻了,郎泽宁一推徐春风:“快给他吧。”徐春风慢条斯理脱下来:“我不就是想长时间切身感受一下嘛,阿玛尼,多贵的衣服啊,就穿一下而已,你也太小气了吧。”
封玉树连忙把衣服穿好,气得鼻子都歪了。正要发作,只见徐春风眼睛一亮,对自己身后招手:“高晴,你也刚下课吗?”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是呀,我们刚上完公共课,真巧。”
外语系的男生一见是个女孩子,都不闹了,目光刷刷刷地射过来。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穿着一件长袖的裙子,高筒皮靴,气质文雅,温婉可人。连封玉树都忘了徐春风的恶作剧,忙着系纽扣,脸上露出一个最温柔的笑容。
就像烂泥塘的癞蛤蟆群里,突然落入一只优美的白天鹅。这群癞蛤蟆身边固然没有少了雌性,可惜都是母癞蛤蟆,完全不能跟这只天鹅相媲美。徐春风发现自己居然是有幸认识天鹅的唯一一只癞蛤蟆,立即沾沾自喜,自觉高人一等。故意不理睬满眼期待的各位男同学,一把拉过郎泽宁,揽住他的脖颈,说:“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最好的哥们,郎泽宁。”
女孩子大方地一笑,说:“我认识你。我听过你的演讲,很棒,我叫高晴。”
郎泽宁看见徐春风对男生得意洋洋对高晴故作热络的小样,突然觉得异常碍眼,对高晴很随意地一点头:“你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也不等徐春风再说话,转身离开。




27 初恋这件小事(2)

徐春风上完课又溜得不见踪影,晚上回来得比较早,没有一直等到眼看就要熄灯,才回寝室。一进屋就蹿到郎泽宁身边,贼兮兮说:“怎么样?”
郎泽宁皱眉瞥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高晴啊。”徐春风眯着眼睛回味,“那小腰身,那小模样,尤其是两条长腿,嘿嘿,嘿嘿。”
郎泽宁嗤之以鼻,不爱搭理他,忙着低头算账。徐春风却不依不饶地非得要郎泽宁给个说法,就好比一个小孩把自己糖块给别人尝了一口,一定得让对方说出个“甜”字才肯罢休。他坐到郎泽宁身边,伸胳膊揽住旁边人的脖颈:“哎你知道不,高晴特有才,还在校报上发表过小诗。”微扬起头,拿腔作调地背诵,“秋天的叶落了,你随意碾过碎了。”然后用力一拍郎泽宁的后背,哈哈笑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才吧?”
郎泽宁酸得牙根直疼,把身子转个方向,就当没听见。要说徐春风这小子有时候是挺“二”,一点没看出来郎泽宁不耐烦,继续感慨万千地发表评论:“哎榔头,你说这也巧了啊,我就是喜欢中文,结果在QQ上真碰上个中文系的女生。我们谈屠格涅夫,谈雨果,谈尼采,谈费尔巴哈,谈人生,谈追求……唉,太有共同语言了,真是知己,知己啊。和她在一起,我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日子都白过了,你说我怎么就没上中文系呢,天天在这里和鸟语打交道。要是我上的是中文系,那一进大学就能认识她啦。唉,结果,白白浪费了一年光阴,一年哪……”
郎泽宁越听越堵心,什么叫知己?什么就白过了?白过了你别过呀。还浪费一年光阴,哦,闹了半天,认识我们你就是浪费光阴,认识她你就没浪费?
徐春风还追问呢:“榔头,你说我俩有缘没?有缘没?”
“谁俩?”郎泽宁起来摘下毛巾搭肩膀上。
“我俩呀,我和高晴啊。”
“有缘。”郎泽宁冷笑一声,吐出俩字,“孽缘。”端盆出去洗漱。
徐春风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想明白了,对躺在床上假寐的许山岚叹息:“这真是赤果果的嫉妒啊。哎,我能理解,谁都怕个孤单寂寞。许子,不如这样,我跟高晴说一说,让她们寝室和咱们搞一个联欢怎么样?一起出去玩玩,说不定有比高晴更好的,给你们也介绍介绍。有甜头也不忘兄弟,哥们够意思吧。”
许山岚无声地翻个白眼,把被子拉到头顶,彻底入睡。
从这天开始,徐春风对高晴进行了含蓄而热烈的追求。逃课帮站排打饭,晚上帮打热水,九点钟刚分开各自回各自寝室,睡觉前还要打个电话黏糊几句。最后爬到床上,灯都熄了,还得跟郎泽宁回味一下个中感受。
只可惜郎泽宁一句好话都没有,后来干脆不接茬,直接睡觉。弄得徐春风就像刚做完好事迫切期待老师表扬的孩子,结果被老师一个冷眼憋回去了,心里很郁闷。他就想和郎泽宁分享自己的快乐,奈何郎泽宁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好自己一边回想一边偷着乐,不过总觉得有点衣锦夜行的感觉,快乐也大打折扣。
奇怪的是,封玉树最近居然也天天留在寝室睡觉,要知道以前他一个星期能住一天就不错了。于是乎,寝室四个人,一个天塌下来我也是要睡的;一个没人搭理自己心里琢磨事装睡的;一个满心甜蜜只可惜无人倾听只好洗洗睡的;还有一个不知怎么十分郁闷不爱说话直接睡的,寝室气氛安静得诡异。
不管怎样,还算是相安无事吧。过了一个来月,突然有一天晚上,郎泽宁眼见要熄灯了,徐春风还没回来。他洗漱完在地上晃来晃去,时不时看一眼表,实在忍不住嘟囔一句:“春风怎么还没回来?”
许山岚从上铺探出头,有点愧疚地笑笑:“对了,春风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和高晴她们寝室同学一起去关门山玩。他走得太着急,就托我给你说一声,明天星期六上午的课也够呛能上,让你给帮着代一节。”
“我草!”郎泽宁彻底怒了,当啷一摔盆,“他那小样还去关门山?在学校里都能走丢,不怕一去找不回来呀?还找不到我?不会给我打BP机吗?还敢不给我上课,真他妈的!”当然了,咱郎泽宁不是咆哮马,心里就算怒气冲天,也没喊出一声,只不错在寝室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暴走而已。
许山岚觉得自己能看到郎泽宁头顶上蹭蹭地冒火苗子,大概也知道他担心啥,小心翼翼地说:“他们一起去的人挺多,他不认识路,还有别人呢,好像还有封玉树。估计能赶回来,没准明天课不用你代……”
“他能不能回来管我屁事!”郎泽宁终于不淡定了,一句话把许山岚堵回去,“后天再不回来给我上课,我炒他鱿鱼!”端盆去水房。
许山岚眨眨眼,没回去睡觉,趴在床边看门口。果然,没过一分钟,郎泽宁端着盆又走回来:“靠,到水房才想起来,我洗漱过了。”
许山岚咬咬下唇,说:“榔头,问你个事呗。”郎泽宁心里又烦乱又焦躁,没好气地说:“什么事。”许山岚听着他语气不对,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睡觉吧。”
郎泽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吐出口气平稳平稳心情,和缓下来说:“许子什么事你说,看我能帮上不。”许山岚抿嘴一笑:“真没事,太晚了,睡觉吧。”缩回头脸朝里睡了。
郎泽宁颇为愧疚地看了许山岚一眼,“啪嗒”把灯关掉,爬上床。闭上眼睛想睡觉,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徐春风,越想越憋气。明知道明天有课,他说不上就不上,还让我给代一节,我他妈欠你的啊。去那么远的地方,都敢夜不归宿了都,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就能这么不负责任呢?那个叫高晴的给个笑脸,立刻美得浑身骨头没有半两重。至于吗?不就是个女的,女的外语系还少吗?再有这事一律不给假,要不就别在我培训班干了!
郎泽宁心里骂得痛快,其实还是放不下。一宿总是梦见徐春风找不到路,穿着个四条杠杠的假阿迪对自己抹眼泪。睁眼一看,天都黑着,才三点半。再一睁眼,五点。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拉倒吧,起床。
到培训班忙活一上午,却是心不在焉毫无条理。门一开就往那边看,每次都是失望,心里恨恨:等他回来,非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徐春风才屁颠屁颠地跑到培训班。郎泽宁松了口气,骂他一顿的想法也没了,只淡淡问一句:“怎么样,玩得好不?”
“老好了!”徐春风满面春风,拿过郎泽宁的杯子灌下一大杯水,抹抹嘴,笑嘻嘻地说,“本来想叫你去,但我们都是临时决定的,特仓促。前一天晚上你回来太晚了,我看你太累,就没说。早上你又走的早,我忙着收拾东西,没时间到培训班里来,只好让许子给带个话。你这培训班不事先作安排也不好办呐,所以这次就算了。等下回的,下回咱俩一块去。”说着还呼噜呼噜郎泽宁的头发。
郎泽宁心里舒服了些,看着徐春风双手连比带化:“关门山特好看,你去过没?全是枫叶,老美了。我和高晴还在枫树下照了相。”他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真浪漫。”
郎泽宁现在一听“高晴”这俩字,气就不打一处来,说:“我还有课。”不理徐春风了。
许山岚昨晚问郎泽宁的问题没出口,其实他是想咨询一下,送男人礼物应该送什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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