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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记 作者:沈夜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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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要放盐,会告诉她们拌饺子馅时放两勺腐乳汤能更好吃;看到有女老师绣十字绣,也能拿来弄上两针,居然还似模似样。
陈科长不止一次笑着叹息:“你小子,谁要嫁给你,真是享福喽。”
可这个学校两大难,一是徐春风,二是白既明,无论谁给介绍对象,一律就是婉拒。说有女朋友吧,可又迟迟不见结婚。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就在自己常去的论坛里发条信息:“我单位有两个男老师,特温柔特能干,三十出头却不张罗找对象结婚?难道……难道……”
不过十分钟,下面跟了一溜回复:“啊啊啊啊啊,坐沙发求真相!!”
“JQ,一定有JQ”
“一个还有可能,俩?概率有点高。”
“没准就是他俩!”
“狠狠排楼上!”
“狠狠排楼上+1!”
“LZ,长得好看不?弱弱地加一句,我是颜控~~”
她想了想,很中肯地评价:“都还行,我觉得挺好看的。”
“啊啊啊啊,多么萌啊,LZ你太幸福鸟”
聊了半天毫无结果,洗洗睡了。
有一天她去离学校很远的小饭店里等同学一起去逛街,这个小饭店门脸不大,但是很有名气,抻面和酱鸡架是一绝。她在二楼栏杆处,居然看到了徐春风和另一个男人在一楼吃饭,两人相对而坐。
一种女性特有的敏锐强烈地抓住了她,她没有上去打招呼,看那两个人很愉快地说着话。徐春风啃了一块鸡架,然后用自己面前吃剩的半碗抻面,换来那人面前半碗蛋炒面,低头继续吃。
她的心一阵狂跳,这还用怀疑吗?两个人即使是亲生兄弟,也不可能这么自然的吃对方碗里剩下的东西。她忍不住探出头,看着他们起来结账,一起并肩走出小饭店。
从那天开始,她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小心观察徐春风的行为举止。比如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很普通的项链,坠子的形状明显是一枚戒指;比如他偶尔接个电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到走廊里去,她却从一开始就听到那边传来的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比如他曾经说过晚上一般吃四菜一汤,但这并不是一人用餐的食量;比如大家突然起意要出去HAPPY时,他会躲到一边偷偷打电话请假。
已经够了。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发现,包括论坛里——那个帖子沉了底,不了了之。作为一个理智而有操守的资深耽美女,她其实很明白YY和现实是不一样的。现实中,这些人要面对多少责难和歧视,要一起陪伴着走到终点,需要多么大的勇气,绝对是她们其中一些只会咋咋呼呼随便找俩好看的就配对空口说白话的耽美女们不能了解的。
因为某些原因,她没有留在那个学校继续当老师。那里工作的确很轻松,但相对的赚钱也不多,父母还是托关系给她找了个市重点初中。她和徐春风很遗憾地没有成为同事。
只是,她开始喜欢上描写平凡生活的温馨耽美文,读着小攻小受们在柴米油盐中打打闹闹的平淡故事,心底变得很柔软。每次看到结尾的时候,就会想起小饭店门口,那两个并肩而去的身影。

徐春风,她想,我祝你幸福。





18

18、我对你有一点动心(2) 。。。 
 
 
他远远地看过去,那人戴着一个白色帽子,穿一件浅蓝底白色翻领的长袖T恤,下面是白色长裤,一双白色高尔夫球鞋。一身干净清爽,在雨后的湛蓝天空和碧绿草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那人握着球杆正在草坪上击球,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腰身拧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姿势标准而优雅。
他长长吸口气,眼睛本能地半眯了起来——极品,真是极品,忽然对原本颇为抵触的会面感到万分期待。
等他们走近了,他听见父亲说:“泽宁啊,哈哈,不打扰你吧。”
那人回过头来,微笑着颌首:“祝老。”
父亲拉过他介绍:“我儿子,祝宇。”一指那人,对他说,“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郎泽宁,郎总裁。”
郎泽宁说:“虚长几岁,叫我郎哥就行。”这人的眸色很深,笑容很淡,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郎泽宁——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白手起家、年少有为、成熟稳重、谦虚谨慎,一切形容成功男人优秀的词汇,都可以用在此人身上,简直就是父亲用来批评他的得力范本。
对此他嗤之以鼻:“不就是因为有个当教育局局长的爹吗?才弄个英语培训中心玩玩,有什么了不起的。”父亲气得指着鼻子骂:“你爹还是有名的企业家呢,你倒弄个企业来我看看!人家玩玩都能在全省玩出几十个分部,你玩出什么来了?!”
“泽宁啊,以后你可得多教教我这个儿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唉,我是没办法了。”父亲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郎泽宁笑:“祝老太客气了,我们相互学习。”
于是,他成了郎泽宁教育集团总部里的小小职员,对外称作是郎校长的私人秘书。“私人秘书”?他在心里嗤笑,名字真够暧昧,要是更私人一点……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估计郎泽宁对他的存在其实很反感,至少不欢迎。在郎泽宁眼中,他就是个只爱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在自己爹的面子上,实在没有办法,才勉为其难让他来“学习”两天,其实就是摆摆样子骗骗老爷子。
他充分表现出自己的特性,有关集团运营的方案计划一律不参与,顶多收收文件发个传真,其余时间,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近距离观察郎泽宁。
必须得承认,郎泽宁在他所见过的,还有曾经处过的所有男人里,能排前三名。如果看淡容貌,而注重气质的话,绝对能排第一。
他喜欢看郎泽宁说话时的从容不迫,决策时的果断坚定,批阅文件时的严肃认真。全心投入到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是谁说的?太他妈经典了。以前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有眼光,和那些轻浮夸耀、醉生梦死的人混在一起,要找也应该找个这样的,这样的才叫男人。
只可惜……
他无奈地叹口气,下不了手啊,真弄出事来没法跟老爹交待。哦,让你学习去了,结果学着学着居然把老板给掰弯了,说不过去呀。还是只过过眼瘾吧。
但是,眼瘾也不是好过的。年底集团组织职工出去旅游,在一个温泉度假村,他们泡在温泉里,头顶上天空飘洒雪花,意境非常美好。
隔着迷迷蒙蒙升腾的热气,他看见郎泽宁懒散地靠在温泉边,半闭着眼睛休憩。额前的头发被浸湿了,散落下来,头微微仰着。脸被热气熏得粉红,汗水一颗一颗渗出,沿着脖颈和喉结滚落。他忍不住轻轻靠过去,忽然有种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体内血液的温度,只怕要比温泉水还高。然后,他发现,自己勃起了。他懊恼而又狼狈地用大浴巾围住自己,匆匆逃离。
那一晚,全是梦,自己被郎泽宁压住狂吻,或者自己压住郎泽宁狂吻,彼此像疯子一样撕扯,激动而又迷乱。
去他妈的!他狠狠地咬牙,受不了,真受不了。要么,自己把郎泽宁掰弯;要么……他突然灵光一闪,万一,郎泽宁和自己一样呢?
这种概率太小了,但总得尝试一把。
他还没来得及尝试,答案已然摆在眼前。
回国后第一次参加圈里人搞的聚会,他坐在沙发上,喝下一杯啤酒,然后,他看到了郎泽宁。
这次是一件浅灰色毛衫,配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裤,随意而洒脱。可郎泽宁不是一个人来,旁边还有一位,居然和他穿的款式一样,只不过毛衫是白色,长裤是米色,很明显是情侣装。
他耳边嗡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两人和别人打了招呼,走到吧台边要了两杯酒,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
郎泽宁看了看四周,也发现了他,有些错愕,随即笑笑,举杯示意。他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怎么会这样,他想,不应该是这样!
这一晚上,他没有心情和任何人搭讪,只是躲在角落里,借着灯光的阴暗盯住郎泽宁,还有那个人。他看见那人和这里每个人都要勾肩搭背恳谈一番,爽朗明快地大笑;他看见那人和人一杯接一杯地拼酒,来者不拒;他看见那人借着酒劲在舞池里笨拙地蹦来跳去。而郎泽宁,就坐在沙发里,低声和别人交谈,慢慢喝一点酒,目光却一直随着那人,宠溺而无奈地笑。
他突然感到一种嫉恨,像是妻子无意中看到出轨的丈夫和小三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那个小三,无论样貌品行身材天分,没有一样比得上自己。他觉得胸中憋闷,像是燃着了一把火,快要逼得自己爆炸了,却无处宣泄。
直到郎泽宁上前把明显喝多了的同伴从舞池中拉回来,和大家一一告别,扶着那人走出酒吧,他心中的愤懑已然到达顶点。
第二天,他在办公室里心如猫抓、坐立难安。分针像蜗牛一样一点一点爬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他没有走。一直等到只剩下郎泽宁一个人,他猛然冲进总裁办公室里。
郎泽宁抬起头,神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对上那双目光深邃的眼眸,他发现自己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先开口的居然是郎泽宁:“你很紧张。”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他一支。
他接过来点上,狠狠吸了一大口,情绪稳定下来,发现自己的冲动被郎泽宁的平静衬托得格外丢份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X。”他问。
郎泽宁笑了笑,没有回答,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
他瞄一眼,靠,居然是“大前门”:“你怎么抽这个?”
“这是他赚钱给我买的第一样东西,没办法,已经习惯了。”郎泽宁笑,目光柔和,像是回忆起一段很温馨有趣的往事。
他不是笨蛋,立刻听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原来郎泽宁一直都知道他在注意自己,却也一直在装傻。
他被这个猜测搅得心中烦乱,异常怨怼,忍不住挑衅:“再习惯也是大前门,一股生烟叶子味儿,有什么好,杀了我也不会抽这种烟!”
“早晚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让你只能抽大前门,还心甘情愿的人。”这是郎泽宁的结论。
不就是混个老总吗?有什么了不起。他顶着酸葡萄心理离开了郎泽宁的培训集团,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玩玩。但他毕竟不是干事业的人,只两天就腻烦了,甚至都没等装修好,已经呼朋唤友花天酒地去也。
一个月后,他在一家饭店门口,被给自己办公室装修的包工头堵个正着——他还没付尾款——于是,他认识了邢真。
邢真不是很帅,但是很酷,浓眉大眼,最重要的是身高一米九,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古铜色的肌肤,处处透着天然的野性魅力,绝不是那些在健身房里跑几小时健身器所能跑出来的完美身材。
爷们,真是爷们。
一开始,他只是想玩玩,大家彼此快乐,分开时给他一笔钱,也就算了。但他实在遇人不淑,晚上和朋友一起在包房里HAPPY的时候,邢真瞪着双眼凶神恶煞一般闯进来,在一溜水腰缠万贯人模狗样的老板、老总们面前,一拳打翻坐在他怀里的小MB,蒲扇大的手掌伸过来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怒喝:“你他妈敢背着我偷人?我收拾不死你!”扛上他就往外走,这群没用的狐朋狗友们,全被邢真浑不吝的气势吓得噤声,没一个敢替他出头。
那天晚上的凄惨就不用说了,他一连三天没下来床,最后邢真还扔下一句:“你再敢出去胡闹,我干你个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能怎么办?凉拌!
邢真是和郎泽宁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凶猛、强悍。坚持不肯住在他华丽的别墅里,非要一起搬去自己40来平米的小屋——是老子养你,不是你养老子!敢闯上门梗起脖子跟他爹叫板:“爸。”——居然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称呼祝老——“爸,俺稀罕祝宇,俺要接他走。”他颤颤微微刚要开口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被邢真一句话堵回去:“俺和咱爸说话,你一边儿待着!”更可恨的是他爹看他一脸憋憋屈屈小媳妇样,大手一挥眼不见为净。这小子还插手他公司的业务:“既然开了,就得办好,每年增长10%的销售额,我就会看这个,达不到春节咱们算总账!”
烟不许抽了;酒也限量喝;以前的纸醉金迷完全SAY GOODBAY;晚上十点必须在家洗白白等着挨操;出去旅游要经过批准,还得问一起去的都有谁。他一天累死累活求爷告奶就弄那点销售额,邢真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他下半辈子还想直立行走呢。
他很郁闷,很憋屈,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毕竟有时候这小子也挺不错的,比如晚上无论多累也早早回来忙着做饭,自己生病了伺候祖宗似的围前围后转,生日节日全都不落,偶尔还搞点小浪漫——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女王受……时间久了,自己一回头,发现人生怎么就变个样。小公司弄得风生水起,这一年他居然还被评为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
他摊开杂志,看着自己的大照片和郎泽宁的并排放在一起,都穿着深色西服,一副成功男人的德行。
“看什么呢?”头顶上传来邢真的声音,“靠,看自己照片也能一脸淫荡。去,扒了裤子跪床上。”
毁了,真毁了。可是,怎么还会觉得这么爽呢?他浑身酸软,累得小手指头都举不起来,哼哼唧唧地呻吟假装脆弱,直到一双粗糙却温暖的大手按在腰部给他轻柔地按摩,这才心满意足地吧嗒吧嗒嘴,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睡觉。
杂志仍然摊开着,静静地躺在地上。

早晚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让你只能抽大前门,还心甘情愿的人。

郎泽宁,他迷迷糊糊地想,你说的真他妈太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亲们完全可以将这两章当番外看,嘿嘿




19

19、我对你有一点动心(3) 。。。 
 
 
新学期过去两个月,有两件事让徐春风挺郁闷。一件就是他们终于考专业四级了。徐春风底子太薄,就算在郎泽宁的调教下水平蹭蹭地长,也够不到考试的及格线。他自己心里有数,但也有一种撞大运的想法,万一稀里糊涂就让自己过了呢?没想到一上来听力就考得一塌糊涂,听了半天一点也没听明白,没办法看哪个顺眼选哪个,他想,自己这次算彻底完蛋。
完蛋就完蛋吧,徐春风没心没肺的,反正他们一个三本学校,大二时四级通过率极低,自己过不去也是正常,过去才不正常。何况大四还有次机会呢,他就不信学了四年还不成。至于八级——天没黑呢就做梦啊。
最最让他郁闷的,是奖学金。他们学校规定每年年底评奖学金,但是直到这时候了,才开始研究上学期的排名。徐春风掐指一算,嗯,自己第十二名,三个等级的奖学金加起来能评十人,但是排在自己前面那几个同学都有挂科的,学校规定挂科的不列入评奖学金范围。行,有戏,咧着嘴乐。
结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评奖学金不但要看期末考试成绩,还要看平时活动参与情况。徐春风和郎泽宁光顾着赚钱去了,什么活动都没参加呀,于是林林总总一算下来,郎泽宁一等奖学金变成二等,徐春风连个边都没捞着。
更可气的是,得一等奖学金的人,居然是封玉树!
徐春风看着封玉树洋洋得意到处吹嘘的小样,恨得牙痒痒,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失策呀失策呀。”回头对郎泽宁说:“以后咱什么活动都参加,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郎泽宁把当天赚的钱数一数塞到包包里,漫不经心应一声:“行。”
年级里的学生张罗着让得奖学金的同学请客,按比例分配,一等奖学金一千,拿出三百;二等的五百拿出一百五;三等的三百,拿出九十;其他同学多少赞助点,是个意思。凑齐了钱下馆子大吃一顿。
徐春风本来不想去,看那犊子炫耀啥呀。可一想里面还有郎泽宁的钱呢,不吃白不吃,于是乎也加入进来。
二十来号人要了个包间,两桌,啪啪啪起啤酒。一开始女孩子还装矜持,一个劲地说:“不会喝,真不会喝。”“来一点,就一点。”等几样菜下肚,叽里呱啦唱上卡拉OK,全都兴奋起来,啤酒喝的跟水似的。这时候才发现,女孩子要能喝,绝不是一般的能喝,一个女的能干趴下俩大老爷们。他们班几个女生?二十个!几个男生?四个!你说结局能啥样吧。更何况男生里还包括正不知该怎么显摆,被女生夸两句就晕菜被女生敬酒就是个干的封玉树;抿着唇笑得腼腆拉不下脸来拒绝,尤其不好意思拒绝女孩子的许山岚;好不容易开荤心里盘算着不吃不喝亏大发了傻大胆徐春风,那还有好吗?到最后也就郎泽宁一人还清醒,一直坐在座位上,不论是谁拿酒过来,就抿一口,你说出天花来也绝不多喝。
最后郎泽宁看见徐春风抱着麦克风嚎丧一样地嚎完了一首摇滚之后,明显有下滑摔倒的趋势。他抢上去扶住小破孩,说:“喝的差不多了,散了吧。”又过去拉趴在桌子上的许山岚,三个人跌跌撞撞向外走。
刚到楼下徐春风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用凉水洗把脸漱漱口,清醒了不少,脚下虽然还打晃,但脑袋已经不算混沌了,对着郎泽宁嘿嘿一笑:“我有量没?还能继续喝。”
“拉倒把你。”郎泽宁扶着随时可能摔倒的许山岚,“赶紧回寝吧,一会锁门进不去了。”
徐春风一抬眼睛,正看见封玉树面对着门口一棵大树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他一指:“那犊子干啥呢?”非要走过去看个究竟。
封玉树出饭店门,被风一吹,突然想要尿尿,迷迷瞪瞪找不到厕所,对着大树根就尿上了。尿完系裤子要走,衣服被一根树枝挂住拽不回来。他也真是喝多了,还以为有女同学扯着他不让他走。
徐春风走过去就听见封玉树对着大树笑着说:“别盲目崇拜,真的……我就是可能比别人用功一些……别这样,我得回去了……呃,行行,哪天我教你,亲自教你……”抬起手摸了摸树干上一个凸起的树结,迷茫地说:“你这化妆品是什么牌子的?很特别……”
把徐春风乐得一个屁蹲坐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一辆车驶过来停在他们身前,丛展轶推门下车,看看歪在郎泽宁怀里的许山岚,淡淡地问:“喝多了?”
“嗯。”郎泽宁点点头,想起眼前这位“大师兄”的严厉,解释了一句,“今天大家玩得很开心,都有点喝多了。”
丛展轶微一颌首,上前接过许山岚:“他今天不回寝室,去我那里,谢谢你。”
“不用客气。”郎泽宁拉起徐春风,见车开走,皱眉说,“咱俩把封玉树弄回去吧。”有矛盾归有矛盾,毕竟还是同学,这么晚了扔下他一个人回不了寝室,实在很危险。徐春风叹口气:“那走吧。”幸好离学校也不算远,走几步就到了。
两人好不容易上了楼,把死猪一样的封玉树扔到床上,坐在旁边直喘气。六楼啊,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徐春风一边跌跌撞撞往自己床上走,一边摆手:“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仰头倒下。郎泽宁不像他喝那么多酒,起身拿盆和热水去洗漱,太晚了水房是要停水的。
等他洗漱回来,徐春风早已经快睡着了。喝酒之后浑身燥热,衣服扒得就剩个短裤。他听见有动静,强睁开眼皮说:“榔头,求你给我弄点水呗,我都快渴死了。”
一时半会到哪儿找温水啊,暖瓶里倒还有点,可是太热了喝不到嘴里去。郎泽宁把自己水杯拿过来看一眼,还行,剩了半杯凉水,又兑点热的,递给徐春风。
徐春风一口气喝个干净,吧嗒吧嗒嘴,闭上眼睛又睡了。
郎泽宁想了想,索性把暖瓶里剩下的都倒到饭盆里,凉着,这小子半夜肯定得起来要水喝。
他抬腿往上铺爬,一眼瞥见徐春风只顾着睡觉,被子也没拉上来,光胳膊光腿全露在外面。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认命地叹口气,下来把被子抖搂开,搭在徐春风身上。
一转身,胳膊却被拽住,徐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对着郎泽宁傻笑:“嘿嘿,榔头,你对我可真好,嘿嘿。”也没等郎泽宁反应,闭上眼睛又睡了,也不知道说的是醉话还是梦话。
郎泽宁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一笑,爬上床躺下。望着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些许月光,想起刚才徐春风那句话,忽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许山岚平时不爱说话,喝醉酒之后更是安静得出奇,只是笑。丛展轶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许山岚额头上的汗,低声问:“喝了多少,嗯?”
许山岚不回答,乖乖坐在椅子里。孩子似的笑得纯净,小脸粉扑扑的,一双瞳仁被酒气氤氲得格外的亮。丛展轶长出口气,没有再说话。一直回到别墅中,他把许山岚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起身去给他拿水。
“哥——”许山岚忽然惊叫一声。这个称呼在记忆中太过亲切而久远,令得丛展轶心头一颤,回身见许山岚张皇地望着自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兽,脆弱而又无助。“哥。”他喊,“我错了,我不该喝酒,我知道错了,哥你别打我……”话没说完,眼泪成对成双地落下来。
这些泪水就像海浪,将丛展轶心里那座沙筑的堡垒瞬间冲垮,只剩下一片湿润柔软的沙滩。他立即扑过去,将那个哽咽着的小兽拥在怀里,安抚地摩挲许山岚的后背:“哥不打你,哥只想给你拿点水喝。”
许山岚不管不顾,或者说他根本没听见丛展轶说的是什么,只是哭,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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