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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 作者:非天夜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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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鹰羽纷飞,灰鹰聚成群,大虞军鹰齐飞而出,啄,扫,扑,扇,抓,匈奴人的探鹰竟是不敌,被啄得仓皇逃窜!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衔着唤鹰哨,仰头借着血红暮色眺望。
群鹰飞回,各个傲然带伤,匈奴鹰被啄死了数十只,狼狈飞向北面。
唐鸿道:“咱们得先朝南撤了。”
李庆成摆手示意不忙。
“现在撤走只会显得咱们人少,对方若人多,定会穷追。”李庆成道:“再放一次鹰,没伤着的都派出去,看看对方有多少人。”
扑剌剌翅膀声响,鹰卫眯着眼艰难辨认军鹰盘旋方位,回报道:“一里外有千五百人急行军!十里外有近十万大军!”
唐鸿深深吸了口气,李庆成果断道:“再派一只鹰,前去给张慕报信,让他马上出关御敌!”
话音未落,长唳声起,一抹白色之影疾射而出,撞正未及撤回的黑鹰,刹那将黑鹰当场啄杀!
李庆成的血液似是凝固了。
那影子熟得不能再熟——海东青!
匈奴人也有海东青?
李庆成下意识地吹响鹰哨,自己的海东青疾射向天,哨声尖锐且短促,两只海东青一大一小,在天际变幻着的色光中彼此追逐。
大的那只是匈奴人的神鹰,双翅展开近七尺长,小的那只正是李庆成豢的神鹰,那只鹰是什么来头?
李庆成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唐鸿道:“匈奴人的鹰也是海东青,不碍事罢。”
李庆成缓缓摇头,鹰队无一人敢答话,是时只见两只海东青一如骇浪裂海,一如雷霆破空,白影高速追逐,又猛地一个转换,短兵相接!
李庆成生平第一次默祷,一颗心跳得剧烈无比,几次欲吹哨唤回海东青,然而一名鹰卫道:“陛下,不能撤鹰!此时撤鹰必败!”
李庆成喘息急促,天空中两只旷古神鹰相斗已臻白热化阶段,只闻一声凄烈的鹰鸣,刹那间缠斗在一处的鹰唰然消失,下一刻又出现在一里外,齐齐坠了下去!
两鹰一前一后,同时冲向泣血泉湖面,继而大鹰将挨着水面时倏然拔高,斜斜一掠,点起湖面涟漪水纹,逃出了战圈。
海东青穷追不舍,于空中漂亮地一转,尾随其后抬爪猛抓,爆出漫天鹰羽!
“好!”鹰卫们彩声雷动!
李庆成眼中映出两道白点,记忆却不住回转,凝于当年枫山之巅的某个刹那。
海东青……匈奴人的鹰。
李庆成记起了,那时孤零零的雏鹰刚出巢,被自己与张慕带走时,曾有一只大鹰来看过它。
而后枫关守卫战时,自己又以万钧强弩于关墙上发箭,惊走了一只成年海东青,那是……
“我知道那只鹰是哪里来的了。”李庆成颤声道,下意识地吹哨。
己方的海东青闻哨声却不回转,依旧在空中缠斗,及至最后,大鹰终于筋疲力尽,一头栽了下来,脖颈撞在一块岩石上,当场毙命!
海东青全身鲜血淋漓,扑打翅膀飞下,落在那大鹰的尸身边。
鹰卫们轰声雷动,纷纷上前去检视。
海东青一动不动地立于岩上,注视着死去的另一只鹰。
唐鸿道:“可惜了。”
李庆成拨开血迹斑斑的鹰尸,看它的喙,低声道:“这是它的父亲。”
一语出,鹰卫们俱是静了。
海东青的羽毛纷纷张开,被血染成了紫黑色,鹰目中有一点晨星般的泪水在缓缓发亮,继而流淌下来。
李庆成道:“仅这一只,世上不定已再没有别的海东青了。”
海东青低声呜咽,仿佛在哀悼它死去的亲人。
“它没有母亲?”唐鸿道。
李庆成摇了摇头:“当年在枫关只见了这大的,不定是雌雄一对都被匈奴人抓去,熬死了一只。”
“我知道来人是谁了。”李庆成道:“传令,全军准备迎战!”
所有人翻身上马,唐鸿抽出背后翻海戟,树林后的敌军终于现身,夜幕已降,天边一轮银白的圆月,千余匈奴骑兵列队,为首之人以仇恨的眼光审视这一行人。
李庆成,唐鸿居首,身后八十名鹰卫排开,再后则是御林军的四百队列。
“匈奴王阿律司。”李庆成带着讥讽的语气道:“上次见面折了一只手,这次见面死了一只鹰,手下败将,今日还打算讨点什么苦头?”
领队之人只有一臂,正是匈奴王阿律司,平生对海东青爱逾性命,如今竟是横死在泣血泉前,一眼望见唐鸿手中西匈奴一族的神兵,登时怒不可遏。
“虞国太子。”阿律司如同被激怒的猛兽,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今天新仇旧恨,一同与你清算。”
“现在是皇帝了。”李庆成眉毛动了动,纵马上前一步,燎原火扬声长嘶。
西匈奴骑兵竟是不易察觉地微微后退了些。
跟随阿律司的亲兵俱参加过枫关一战,当年李庆成的大屠杀仍历历在目,地狱般的血景,修罗场上的尸淖,俱是面前这名清秀少年一手造就的战果。
所有骑兵都被激起了血仇。
“居然是他。”唐鸿低声道:“你回去向张慕求援。”
李庆成眼望阿律司,不发一言。
那一下威慑过去,阿律司意识到这杀人狂随身只有不到五百兵士,自己的兵力却是对方的三倍,后续部队还有十万大军,根本不用惧怕。
阿律司回身喊了一句匈奴语,身后骑兵齐声应喝,惊飞满林鸟雀。
匈奴骑兵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却在气势上先输了半截。
然而李庆成与唐鸿都知道,今日双方中间横着近五万人的血仇,以及阿律司的一只断手,一把神兵。
这仇恨决计无法善罢,阿律司定会不顾一切,将他们当场擒杀。
唐鸿道:“我掩护你,你带人回树林里,让扎营的御林军儿郎掩护你撤退,张慕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李庆成道:“给你多少人。”
唐鸿道:“让他们全跟着你走。”
李庆成与唐鸿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策马缓缓后退,退至一片树林前,阿律司则步步进逼,却始终不敢贸然发动攻势。
“我夫人,小孩。”唐鸿道:“都交给你照顾了。”
李庆成道:“我已经立下遗诏,让你和韩沧海辅政,你回去辅佐元徽,等他长大后让他登基,我掩护你们。”
唐鸿:“不。”
李庆成:“听我的,他想要的只是我的命,但大虞没有我,也能照样兴盛,我被抓了以后,你让张慕别来救我,一路杀过狼山,为我报仇。”
唐鸿:“不行,你既不走,咱们就一起战死罢。”
李庆成忽然就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话只是个玩笑。
“那我可走了。”李庆成道。
“保重。”唐鸿沉声道。
李庆成喝道:“儿郎们——!跟我走!”说毕再不看唐鸿一眼,转身率军没入树林。
唐鸿驻马泣血泉边,斜持翻海戟一划。
戟尖拖着月色,在暗夜中闪过一道银亮的光弧。
“阿律司!”唐鸿喝道。
“你不是有五万大军么?放马过来罢!”

 74、 屠城

阿律司怒吼一声,上千名骑兵冲向树林,冲锋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唐鸿。
群鹰冲出树林,飞向天际,下一刻,林中爆出愤怒的吼叫。
“杀——”李庆成率领鹰卫在树林中掉了个头,毅然转向,从侧旁杀出,袭向阿律司先锋队的侧翼!
“杀——”鹰卫们齐声吼道。
李庆成大喝道:“谁愿为朕捐躯——!”
鹰侍们爆喝道:“愿为陛下死!”
那嘹亮声音在夜空下回荡,唐鸿在敌军中左杀右冲,翻海戟所到之处,敌方骑兵被纷纷挑下马来。
“快走啊——!”唐鸿喝道。
刹那间唐鸿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八十鹰卫在李庆成的率领下,气势犹如千军万马,群鹰扑击,斜掠而下,挑匈奴骑兵双眼,喉管处下喙,登时惨叫声不绝,匈奴兵纷纷摔下马来。
阿律司连声大叫,催促骑兵转向,弃了唐鸿不顾,杀向左侧冲来的李庆成,开始迎战!
前阵匈奴兵手持大刀撞上了鹰队,后阵纷纷解下长弓,弯弓搭箭,要将这队不足百人的敢死队当场射死马下!
“杀——”御林军骤然出现,从右侧树林中再次冲出,裹着横飞的鲜血碾过匈奴兵后阵,区区四百八十名兵员,在李庆成的指挥下两路夹击,竟是刹那将淬不及防的阿律司杀得大溃!
阿律司早先便心有惴惴,一遭左右翼夹击登时不住狂吼,连连后退,想借树林掩护发起反冲锋,然而李庆成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鹰队再左右一分,掩护着李庆成悍然冲进了匈奴人的战阵!
李庆成抽出腰间云舒剑,月夜下银光闪亮,神兵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弃去自身空门于不顾,任凭身边侍卫们保护,一味出剑俱是以命换命的强攻。
阿律司一退再退,已再阻止不起有效的反攻,唐鸿此刻却已召集了手下御林军兵士,再次爆喝一声,冲锋过阵,于阿律司背后掩杀回来!
短短片刻,泣血泉边也不知躺倒了多少死伤兵士,直至阿律司仓皇退进树林,李庆成欲率军再追,唐鸿却情急吼道:“快跑!他们背后还有五万大军呢!”
李庆成杀得性起,眸子里满是浓厚的血色,忽然才想起这事,忙道:“清点伤员,马上回玉璧关!”
鹰队重伤三人,轻伤十余人,死七人。第一波冲锋赫然是李庆成发起,所有侍卫以身体在为他挡刀箭,为唐鸿争得了短暂的集队时间,是以伤亡最为惨烈。牺牲者更有好几人是在乱刀下身首异处。
每一人李庆成都叫得出名字。
侍卫们将战死袍泽的尸身抱上马去,没有人流泪,也没有人愤怒,他们都知道李庆成只要与身后虞国的四十七万大军汇合,定会浩浩荡荡地杀出塞外,碾过每一寸以鲜血染成的匈奴人的领土,为他们报仇。
月色下,御林军与鹰卫跟随于李庆成、唐鸿二人身后,在茫茫草海上策马狂奔。
整个泣血泉以北的匈奴人埋伏终于动了。
五万铁骑分出第一队近两万人,杀向玉璧关内,匈奴一族所有的猎鹰都已死的死,伤的伤,族中神鹰海东青更横死泉边。只得在大地上展开搜索网,预备堵截逃向玉璧关的虞国皇帝。
然而李庆成比阿律司想象中的更难对付,翌日破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庆成倏然反戈一击,再次发起冲锋,手下依旧是不到七十名豢鹰的亲兵。唐鸿率军从绝山上居高临下杀出,将追捕军杀得丢盔弃甲,横尸当场!
李庆成的战术犹如一条虎视眈眈的豺狼,在玉璧关至泣血泉的短短八十里路中游移不定,随时从绝无可能的地方出现,与唐鸿互相配合,奇兵迭出,每一下都干净利落地干掉上千匈奴兵马。
直至第四波探马前来回报,追踪的骑兵已折损了近五千人,阿律司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若是任凭那家伙再打游击,不定五万人一点点地耗下去,还未正式交锋就要全损在这里了。
终于,李庆成在玉璧关下停下脚步,时间已是第三天的夜晚。
张慕肩头停着他们的海东青,出关前来汇合。
李庆成:“派了多少人去接应我。”
张慕:“五千人,想必错过了。”
说毕张慕看着战死的兵士尸身,一路上死伤的鹰卫与御林军都被李庆成带回来了。
出关五百八十二人,入关依旧是这么多,不论死活,没有一名将士的遗体被弃在塞外。张慕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手打跟着李庆成的唐鸿。
过了这么多年,李庆成早已不是当年枫关下那个初涉沙场的少年了,他们也不再是从前张慕既如兄如父,又是忠仆的关系了。
张慕道:“探鹰回报,阿律司马上就要来了,还有两天时间。”
李庆成吁了口气,吩咐道:“调集所有大军出关,散在绝山,璧山两处,每队派一名鹰卫充作探查,都隐蔽起来。”
四十七万大军,用来对付匈奴人的兵马简直就能轻易碾死他们,兵法有言,十而围之,五而歼之,倍则分之。李庆成与唐鸿相辅相成,简直是无往不利的杀器。
不到半天时间,唐鸿军令下去,各路兵员调集完毕,二十七万兵员在关内待命,另二十万人则驻守玉璧关的两山高处,占据了山腰。
张慕道:“你要怎么做,等他们来时突袭?”
李庆成摇了摇头。
唐鸿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李庆成淡淡道:“是关于军队么,军容如何?”
唐鸿神色凝重点头:“这些兵,都从未在塞外打过仗,大部分都是各州调集起来的民兵。”
“我知道。”李庆成眉毛一扬,答道:“我与你想的一样,中原久经和平,各州都打不动,也不想打,所以当年我爹麾下两万亲兵才能轻易令南境梦泽臣服。”
唐鸿叹了口气道:“我们手里能用的,上阵不怕死的,恐怕只有不到八万人。”
“够了。”李庆成淡淡道。
唐鸿又说:“要么现在回京师去,朝韩刺史把黑甲军……”
李庆成摇头道:“不必。咱们号称百万雄师出关,这些兵员都是用来吓人的,真打起来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待会阿律司来时,也只有御林军和征东军能战。”
四更,阿律司拥兵抵达关外,李庆成吩咐道:“放箭。”
张慕将镇疆神弓扯至满弦,一声震撼的哨箭划破旭日初升的晨空。
两山间点起漫山遍野的火把,密密麻麻,蜿蜒百里,大虞的火把点满了璧山、绝山山腰至峰顶之处。
两军鸦雀无声。
阿律司惧意已生,只闻李庆成在关下集结兵马,未料竟有这么多人!
玉璧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阿律司。”李庆成朗声道:“算上郎桓城外,这已经是咱们第四次交锋了。”
阿律司萌生退意,看着远处李庆成不住喘息,黑河沿岸仍驻扎着十万东匈奴大军。匈奴人共计十五万,沫沫贴摩儿派他前来探路,若大虞兵力未曾集结,可自行决定,一路长驱直入捣毁玉璧关。
所以阿律司才率领五万铁骑长途跋涉,追到玉璧关下。
如今,这里的手下是他所剩的最后一点家底了。
阿律司终于意识到,这次匈奴,终于惹上了不该惹的角色。光是关前就有接近二十万兵马,只怕虞国的皇帝被真正的激怒了,要调集全国军力,与匈奴一战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庆成笑吟吟道:“朕觉得,这说不定还不到最后一次交锋的时候。阿律司,你以为如何?”
唐鸿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这语气他熟得不能再熟,李庆成表面越是调侃,实则心里却是动了杀念,只怕今天一场血战难以避免。
阿律司冷冷道:“你叫李庆成。”
“大胆!”鹰奴们齐声吼道。
李庆成抬手,示意身后义愤填膺的侍卫们安静,策马在玉璧关前转了几个圈,望着马足下染着银辉,带着露水的草地,似在沉思。
“阿律司。”李庆成侧抬着头,瞥向他,说:“这第四次交锋,你我也不派兵打了,便单对单地来决胜负如何?我派一人与你对战。”
唐鸿会意,马上吩咐人大声将李庆成的提议翻译成匈奴语喊了过去。
登时两军哗然。
阿律司道:“决出胜负以后又怎么样?”
李庆成道:“如果你赢了,前事不究,翻海戟还你,我大虞军队全部退回玉璧关后,终我一生,中原人不出塞半步。如果你输了,什么也不用做,撤军回黑河,准备来日两国的交战,朕只要你带一句话回去给沫沫贴摩儿公主。”
阿律司道:“什么话!”
李庆成眉毛一扬:“你不会输的,不是么?”
阿律司沉默了,匈奴人向来崇拜武力强者,当年枫关一战心生轻敌之念,以致被利剑砍下手臂,更丢失了匈奴一族的神兵,乃至在所有酋长面前成了耻辱,一直抬不起头。
而如今李庆成斗胆搦战,阿律司若再不答允,只怕己方士气便要跌到谷底。
阿律司:“你派谁。”
李庆成:“张慕。”
张慕策马出外,李庆成道:“你丢了一只手,他也让你一只手,张慕,把你的右手绑上。”
张慕漫不经心地抽出绳,将右手绑在腰间。
那一下阿律司的血气登时上来了,怒吼道:“我是草原上的勇士!不须你中原蛮狗相让!”
李庆成笑道:“这样才公平,不是么?打不过的时候他自然会用右手。”
双方都是深吸一口气,张慕看着李庆成,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之色。
李庆成低声道:“杀了他。”继而扬马退开,远远站在张慕身后。
大虞军擂起战鼓,咚、咚、咚三响。背后军士轰然助阵,
张慕低头一手牵着马缰,缰绳在左手背上轻轻绕了个圈。
“大虞上将军张慕成,向右匈奴王讨教。”张慕冷冷道。
西天一轮皎月,匈奴人齐声长喝。
阿律司策马出阵,倒提长戈,注视张慕。
张慕漠然抬头,那对眸子里充满了威胁与嗜战。
两方战鼓停。
张慕蓦然昂首,朝向夜空朗声长啸,那一啸清气长朗,绵延不绝,及至后来,充沛真气伴着啸声在天地间阵阵回荡,带着凄凉与孤寂之意。
啸声停。
阿律司吼道:“今日就将你——”
张慕双腿一夹马腹,单手一抖马缰,战马犹如离弦之箭直冲出去!
阿律司吼声戛然而止,倒拖长戈冲向两军阵中!
近三十万人屏息以对,五十步,三十步,唐鸿素知张慕武勇,然而上马入战却仍未拔刀,那是何等托大!
二十步,十步!
阿律司勃然爆喝,一柄长戈挑起月色,由身后抡起,朝张慕当头砍下!
五步。
张慕抽刀。
那一刻万籁俱寂,月光朗照,只见张慕左手抽出背后无名刀,行云流水地从下至上,沿着阿律司的马腹一挑。
那一式大道无形,蕴张慕毕生修为于一刀中,刚中带柔,犹如破天鹰爪,出刀时灰影闪烁,刀气激荡间,二人错身而过。
阿律司的吼声凝住,“叮”一声响,继而是骨骼折断的声音,刹那连人带马被劈为两半,钢铁长戈更不敌一刀之威,断成两截。
阿律司的上半身喷出一蓬鲜血,被凌厉刀气带得飞起,落在地上。
三十万人寂静。
张慕回手,无名刀归鞘,继而一勒马缰,在匈奴前阵前勒停战马。
前阵纷纷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张慕侧头看了阿律司的尸体一眼,目光又扫过匈奴军。
玉璧关,士人之怒,伏尸足前,流血五步。
背后一声轻轻的鹰哨吹响,继而所有鹰卫同时吹起鹰哨,海东青飞起,引领群鹰在天际第一抹辉煌的曙光下掠过。
张慕漠然拨转马头,再不看匈奴军一眼,回归己阵。
“杀!”李庆成抽出天子剑。
“杀——!!”绝山,璧山两处埋伏的近二十万人从山腰上冲了下来。
“杀——”唐鸿反手拔出翻海戟,大吼道:“为方将军与在东疆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下一刻山崩地裂,漫山遍野的伏兵杀向平原,匈奴军首领一死,士气已低到谷底,阿律司亲随队长带兵冲杀,甚至来不及为右匈奴王收尸,五万人各自为战。第一轮御林军冲锋瞬间瓦解了仓促组织起来的正面防御,及至后来,到处都是敌军,二十万人围攻五万人,李庆成几乎不再作指挥,任凭漫山遍野的虞军开始一场混战。
战局稍起既平,匈奴军全面溃败,逃出近万人,却被张慕率军堵截,当场横死在泣血泉南岸。
李庆成下令停战时,合围之势已成,剩下的不到两万匈奴骑兵被困在包围圈中央,绝对的兵力在他的统帅下压倒了一切,匈奴人纷纷抛下手中武器,跪地投降。
一名匈奴队长大声哭喊,朝着大虞军不住求饶。
李庆成排开众人上前,问:“他说什么?”
“他说。”翻译道:“他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和六十岁的娘亲要养活,是被阿律司征兵时强行从断柯山抓来的,此生再不敢冒犯陛下,求陛下放他一命。”
李庆成点了点头。
一时间匈奴骑兵连滚带爬朝李庆成大声求饶,李庆成问:“这些都是?”
人生嘈杂,哭的哭,喊的喊,那翻译道:“回禀陛下,这些人本都是猎户,阿律司手下没多少兵了,在断柯山强行征集来的。”
李庆成道:“告诉他们,朕饶了他们的性命。唐鸿,让人收了他们的武器,带他们进玉璧关去。”
翻译大声喝骂,匈奴士兵们喜极而泣,纷纷朝李庆成磕头。
近两万战俘被捆上双手,押进了玉璧关。
夏日毒辣,张慕满身鲜血,完成追击任务,顶着日头回来了。
笛城外不远处有一座空院,战俘被关押在一座四面围着砖墙,数十年前用来养牛羊的牲口院中,黑压压的两万人,场面霎是壮观。
张慕:“陛下呢?”
一名在周遭巡逻的鹰卫道:“陛下在砖城墙头上与唐鸿将军议事。”
张慕匆匆登上墙头,只见训练有素的兵士们一队队登墙站在高处,各自弯弓搭箭,指向那占地近五亩的牲口院中央。院中匈奴战俘大声叫嚷。
张慕停下脚步,走到李庆成身后。
李庆成侧头朝翻译说:“你把这一句告诉他们。”
翻译抹了把被大太阳晒出的汗水,战战兢兢道:“是、是……”
李庆成:“你们的公主出尔反尔,于是朕也出尔反尔了。”
翻译大声说了一句话,院中匈奴战俘死寂般的沉默。
李庆成道:“射!”继而转身下了墙头。
刹那间惨叫声如山成海,虞军纷纷放箭!将两万手无寸铁的匈奴战俘当场射杀!
惨叫声,撞门声不绝于耳,及至半刻钟后,鲜血浸满了整座大院,从砖墙的缝隙内蔓了出来,将墙下土地染成紫黑。
最后士兵们浇上火油,焦臭味不绝,熊熊烈火冲上天际,整座砖墙塌了下来,轰一声将这两万条远离家乡的性命掩盖在历史之中。
三天后,李庆成整布军队,大军进入草原。
十五天行军,抵达长冬林,时值夏秋交际之时,风高物燥,正是秋猎的好时节。
李庆成面前是绵延千里的森林,身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虞国军队,探鹰在天空翱翔,鹰卫前来回报:“启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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