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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出书版) 作者:neleta[上下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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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剧烈地起伏,昨晚刚被蹂躏过的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要睡也得回去再睡。缓慢地,依照这曲舞最后应有的端庄姿态站起来,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人对场下的万人微微一笑。不敢转头去看那个一直盯着他的绿眼王爷。

有人走到了严刹的身前,把大眼里满是好奇的孩子抱过来,是跟着进来的黎桦灼。然后又有两人走到了红衣男子的身侧,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似乎想到了什么,红衣男子眼里闪过心虚和惊吓,小声说了两句,扶住他的那两人点点头,什么都不说地搀着他朝外走。好像要逃命,红衣男子说了声「快点」,就见他被那两人快速拖走了。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校场上突然响起震吼:「杀!杀!杀!」这「杀」声传到了还未走远的红衣男子耳朵里,他打了个冷颤,祈祷某人忘了两人间签过的一纸契约。契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只能给一人跳舞,否则……

「洪喜洪泰、你和桦灼安宝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两天。」

「公子?」

「我违约了。」

「……好咧。」

「还有,把小妖也捎上。」

「……好咧。」

「要不,把我也捎上吧。」

「……好咧。」

马车渐行渐远,朝着江陵最大的客栈奔去。

厉王府的书房内,气氛肃然。就连平时嗓门最大的熊纪汪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甚至有点拘束。而刚鼓完的周公升,用力过度的两只胳膊软趴趴地搭在腿上,表面平静的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那曲舞中缓过来。

王府的主人严刹在长久的沉默过后,开口:「那是什么?」他不懂舞。

李休轻碰了下周公升,他们这些人里只有周公升和任缶懂得一些。现在任缶不在,也只有这人来解释了。

周公升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想拿杯水润润嗓子,可手臂刚抬起来就掉了回去。苦笑两声,一杯茶递到了他的嘴边:「说咱们是文弱书生倒也不是委屈咱们了。」

李休这话缓和了一些屋内的沉闷。道了声谢,润了嗓子的周公升哑声解释道:「那曲舞,叫『鬼泣』……」把这曲舞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毕后,他看着自家眉心紧拧的王爷,犹豫了片刻,道:「『鬼泣』,战之舞,胜之舞,也是忧之舞。因为担忧无法平安归来,所以才会跳『鬼泣』来祈福。是鬼非鬼,非鬼似鬼。世上曾跳过这舞的只有……幽帝。」

此话一出,屋内犹如落下一记闷雷,炸得熊纪汪、徐开远的身子弹了下,李休还算镇定。其他人则不明所以地看着前两位,不明白他们抖什么。幽帝会跳,难道月琼公子就不能会跳了?在严墨等人看来,月琼公子的舞绝不会比幽帝跳得差。

又是好半晌不出声,严刹开口:「人呢?」

刚刚进来的管家严萍脸色有点痛苦地说:「在『东福客栈』。」刚看了那么一场舞,不震撼是假的。可还不等他消化,就被人告知跳舞的人没有回府,跑了,他又急得险些晕过去;不等他派人去寻,就又传来消息,人躲在客栈里。想到那人为何会躲,严萍想笑不敢笑,这些个情绪让他着实痛苦,脸上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绿眸瞬间又暗了几分,严萍继续说:「洪喜洪泰、黎桦灼安宝和世子殿下都在那。」

严刹霍得站了起来:「今晚在『后府』用饭。」丢下这么一句,他带了三严抓人去了。

晚上与王爷一同用饭,书房里的人也起身打算回各自的住处沉淀沉淀。四位心中有个共同秘密的人走在最后面,突然有人极小声地咕哝了一句:「那脸到底是怎么变了个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另三人身子一抖,同时回头低吼:「把那件事从脑袋里丢出去!」

「啊!」说漏嘴的人急忙捂住自己的大嘴巴子连连点头,虎躯般的身子在三位文官的面前抖得跟筛子一般。这恐怕是熊纪汪这辈子最窝囊的一回。

吼完了,周公升、李休和徐开远左右看看,没人看到他们的失态,各自装成没事人般朝各自的住处走去。

卧房内,被抓回来的人低头坐在床上。脸上的鬼妆已经洗掉了,衣裳也换成了平日里的素衫,但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累的,浑身都抖得不行。坐在他对面的严肃男子,拿他那双可怖的绿眼直勾勾地瞅着他。

「为何不回府?」

听着这人带着明显怒气的问话,他紧张地舔舔嘴,不敢说自己是心虚。「呃……小妖尿了。」

「换尿布需要一个多时辰?」

「呃……后来他又饿了。」

「客栈有虎奶?」

「呃……客栈正好有鹿奶,小妖又饿得紧,我就……」

「那喂他喝完奶之后呢?」

「呃……小妖又困了。」

小山一般的人站了起来,床上的人抖得更厉害,他也不想抖,可是控制不住──跳完「鬼泣」的后遗症。山影罩住了他,粗糙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一张看不出是震怒还是暴怒的脸贴近。

「送走小妖还是让我操一晚,你自己选。」

大眼瞪大,月琼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这人竟然说如此、如此之粗言!原本就因为出力过度而略显红润的脸瞬间白了起来。

「选哪个?」严刹的声音很哑。

「昨,昨晚……我,嗯,有点,累。」

「契约上是如何写的?你不仅给别人跳舞,还在上万人跟前跳!」

舔舔发干的唇,月琼试图做最后的争扎:「我上了妆,看不出是我!」

「送走小妖;操你一夜,选!」

轰!又听到粗言的月琼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你是王爷!怎能说如此之粗言!」

「要我送走小妖?」

「不行!」

「那就让我操一夜。」推倒全身发抖的公子,严刹解开自己的腰带。

抖得无力动弹的月琼呼吸急促,对方的粗言完全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如砧上鱼肉的他只能眼瞅着严刹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放下了床帐。

「天还亮着!」被咬住脖子的刹那月琼惊叫。要,那个,也得到晚上吧,不是说,一夜?

「那就当现在天黑了!」粗喘地扯掉月琼身上的束缚,严刹翻身把还在抖的人揽到自己的身上,让他跨坐在自己怀里,剃了依旧刺人的胡渣扎在月琼的锁骨处。

「明日你睡一天,后日启程进京。」似乎只有空说这一句,严刹接下来再没多说一句废话,也让怀里的人无法言语。

屋内满是月琼的叫喊,那听着让人脸红的吟哦泣音比催情药还要厉害,刺激得某人如兽般的粗喘更加慑人。月琼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会死,他还没有回京见那个他最重要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最后再看一眼小妖,他就要死在严刹的「凌虐」下了。

「不!不,啊,要,唔……」

「严,啊!」

严刹的绿眼似鬼般可怖,身下的羊脂玉早已沾满了他的颜色,可他却完全没有停的意思。把月琼的耳垂连同那支他给月琼戴上的耳饰含入嘴里,严刹狠狠顶撞身下人娇嫩的身躯,直到对方再一次求饶之后,他才稍微放缓了动作。

「唔……嗯……」长发凌乱地散在床上的人无意识地低吟,在他体内顶撞的火龙虽然缓了点,可还是让他无法招架。

一直到夜幕降临,他身上的人才可怖地大吼一声,不知第几次地倾泻在他体内,然后就一动不动地伏在他身上,没有在软下来后继续律动,再次挑起自己的欲望。

结,结束了吧。沉沉浮浮间,月琼似乎看到了早已过世的皇爷爷,他一定是死了,不然皇爷爷怎会来接他?

「明日成亲。」

已经开始翻白的大眼瞬间睁开,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月琼瞬间复活。「不行!」

抽出自己,让人抬浴桶进来,严刹根本无视某人的反对,轻捏住他的下巴粗声道:「成亲之后你若再敢胡来,我就家法伺候。」说完他放下床帐,随即有人敲门。接着洪喜洪泰、三严抬着浴桶和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动动嘴,在门关上床帐又挂起后,四肢开始僵硬的月琼,反抗道:「我哪里有胡来?」

抱着动弹不得的人跨进浴桶内坐下,严刹揉捏怀中人不正常紧绷的身子,绿眸里是怒火。月琼咽咽唾沫:「我听说这舞……管用,就想,试试……」严刹清洗的动作顿了下,不做声。

「严刹,」月琼祈求,「能不能,不成亲?」太,太丢人了。

「别再跟我说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的屁话。我严刹要和你成夫妻,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绿眸看向慌张的人,暗沉,「月琼,你怕什么?怕被人耻笑?」

月琼的大眼里是逃避,做了严刹的公子这么多年,有什么怕被人耻笑的?他就是觉得两个男子成亲很丢脸。

捏住月琼的下巴不许他逃,严刹厉声道:「今日是叶良,明日是徐骞,你是我的妻却总有不相干的人想来带走你。月琼,你清楚我的底线。若再有第三人,不管那人与你是何关系我都会捏死他!」

月琼动动嘴:「哪有什么第三人……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男子与男子成亲……天下未闻……太、太丢脸了……」心怦怦怦直跳,他不懂严刹为何一定要与他成亲,他们现在不也差不多吗?

「成亲!没得商量!」在月琼还想动嘴时,严刹堵了他的嘴,然后在他气喘吁吁之际道,

「明晚只有亲随出席,等事成之后我再昭告天下。月琼,我忍了六年,今后绝不会再忍!」

大眼瞪大,全身僵硬的月琼说不出话来,严刹的口吻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曾这般狠厉地对他说他忍了许多年不打算再忍。可是那人的话却让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而严刹的话却让他没来由地心悸。

「唔……」

忍住指头进入体内的不适,月琼疲惫不堪地趴在严刹怀里,合上眼。好半晌后,当严刹已经为他清理干净,两人静静地泡在浴桶时,他低低道:「以前……见着迎亲的队伍,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难掩喜悦的新郎官……看着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扯着红绸,脚步羞涩地跟着新郎宫进入洞房……就想编一曲新婚的舞。」

严刹不说话,静静地听月琼说。这个时候,两人就好像老夫老妻那般,一人说,一人听。「可是……总也感觉不对,总觉着少了点什么。起初总是美好,可跳着跳着却失了意境,找不到那种婚宴上看到的感觉。」

长长的吁了口气,月琼咕哝:「你已经决定了,不如让我体会体会,我想把那曲舞编完。」严刹的绿眸瞬间发亮,胡渣子落在月琼的耳边,呼吸粗重。

「后日就要进京了,府里要忙的事很多,成亲的事索性等一切落定吧。」能拖就拖。

严刹马上退开粗声道:「明晚的事已经定了。等一切落定,按照俗礼规矩从头到尾来一次,够你体会的。」

啊?!大眼瞪大,他都那么说了,明晚还要成亲?!早知道……

「就这么定了!」咬了月琼一口,严刹把他抱出浴桶。擦干了,让人端来清粥小食,伺候了浑身不能动的月琼吃了饭,在他睡着后严刹这才出了卧房。

与亲随们用饭时,严刹绝口不提「鬼泣」,只是吩咐严萍明晚他要与月琼成亲,让他去置办。严刹的决定虽然让部下们吃了一惊,但他们马上就接受了。王爷和月琼之间,差的也就这一步了。

因为只是简单的婚礼,出席的人也不多,地点也是在「后府」,严萍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少,所以时间上还算充裕。在大战之际,这场并非临时决定的婚礼对严刹及部下来说都意义非凡。成了亲,若严刹有何意外,那他的部下们将誓死效忠厉王「遗孀」和世子;若事成,则月琼就是新朝的「皇后」。

这顿饭,李休、周公升、熊纪汪和徐开远吃得心不在焉,当晚饭结束后严刹突然说了句:「月琼的身分只有一个──厉王世子的爹,我严刹唯一的妻。」

四人脸色一震,然后起身躬身道:「属下明白!」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属下明白!」

看了四人一眼,严刹离席。扭头看着王爷离开,李休、周公升和徐开远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熊纪汪小声咕哝:「这不挺好吗?」

「唉。」李休摇摇头,一副你哪里懂得的表情,以只有另外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还想着能见到那绝世的姿容呢。」

周公升笑笑,也是叹道:「王爷不会让的。」

徐开远则是失神地说:「怎么能如此完美无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唉……」三人同时叹了口气,失落地走了,熊纪汪跟在他们身后心想:若我老婆美得跟天仙一样,我还不整日担心被人戴绿帽?也难为王爷了。

睡了一觉,月琼还是全身僵硬,不过能稍微动动了。严刹不在屋内,想到今晚的事他就止不住连连叹气。男子和男子成亲……怎么想都丢脸。眼前浮现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月琼又叹口气,那人决定的事他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

摸摸自己平凡的脸,月琼陷入恍惚。他不懂严刹为何如此执着于他,有时候让他觉得甚至比那人还要令他无所招架,让他,想逃。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会与严刹纠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在他快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严刹,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哪个男子这般那般吧。

「唉……怎么会这样?」

「月琼,你醒了吗?」

「醒了。」月琼想起来,却使不上力,昨日本来就累又被严刹「凌虐」了许久,能起来就怪了。想到那人说的粗言,他忍不住又有点发烧。

门开了,进来的黎桦灼怀里抱着显然是刚睡醒的小妖。洪喜洪泰照例端了吃食和水盆,安宝手上则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虎奶。

「月琼,怎么了?昨日是不是累着了?」见他还躺着不想起,黎桦灼关心地问,殊不知他其实很单纯的一问却让月琼很是羞赧。

「啊,嗯,有点,那个舞,比较费力。」以他过去的经验,其实跳完好好睡两天就没事了,只是昨天……他咳了两声以此掩饰尴尬。

洪喜洪泰过来扶起公子,伺候他洗漱用饭。黎桦灼看着脸色发红的人暧昧地笑笑,也不再问了,专心给小妖喂虎奶。一切都是那么地平常自然,但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日的宁静了。

吃了早饭,靠在床头的月琼开口:「桦灼,把小妖手上的珠串拿下来。」

黎桦灼取下小妖手上缠了两圈的蓝玉珠串,正要交给月琼,就听对方说:「你留下两颗,余下的交给严管家,让他拿去换银子。」

「月琼(公子)?!」

月琼淡淡笑道:「后面要花银子的地方会很多。那两颗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这珠子好像能换不少银子,够将士们吃一阵子了。」

黎桦灼明白了,把珠子收好:「我一会就去找严管家。」

「洪喜洪泰,你去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给严管家,让他换银子

「是,公子。」

三日后严管家会安排你们离开,你们把小妖的小床、摇篮那些都带上。」

「好的,公子。」

「若能……」月琼垂眸,「若能见到公主,你们帮我好生照看她。」

四人心中虽诧异,但还是应了下来。然后月琼抬眼,大眼弯弯的:「洪喜洪泰去问问辣鸭头是怎么做的,我回来的时候想吃。」

「好。」四人都笑了,可四人的眼圈却也都红了。

「我会和小妖平安回来的。」月琼保证,他没有撒谎,他保证。

拉着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在屋子里闲聊,月琼不时看窗外的太阳。太阳一点点西斜,他的心就跳得厉害。快到掌灯时分,严墨把洪喜洪泰叫了出去。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面带惊喜地捧着东西进了屋。看到他们手上的东西,黎桦灼和安宝愣了,月琼则在心底哀嚎。

「公子!」洪喜洪泰激动地又想哭又想笑,「您,王爷,我们……」

「别问了,给我换上吧。」万分丢脸的月琼很想把自己埋起来。

洪喜洪泰擦擦眼睛,急忙服侍公子穿衣。黎桦灼和安宝在惊愣过后,眼里是深深的喜悦与祝福。他坏心地说:「月琼,你不是说会先吃到我和安宝的喜酒吗?」月琼低着头不说话,看吧,他就知道会丢脸。

第二十四章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身着大红喜服的自己,月琼怔仲。八年前,若谁跟他说他有一日会和一位男子成亲,他绝对会大笑三声,然后很认真地说:「不可能!」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初遇之后,他和严刹一直都相安无事。虽然睡在一个帐篷里,可他也没看出严刹对他有那种心思。怎么那人突然就在自己沐浴时闯了进来,把他给,那个了呢?

摸摸自己的脸,月琼想不明白,他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招惹来严刹?他就是吃了他两个,哦,好像是四个包子外加一碗粥,结果就欠了他一两银子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给他梳妆打扮的洪喜洪泰从铜镜中偷瞄他们的公子。别人都道公子模样普通,可他们却万分清楚他们的公子有多么美,是那些胭脂俗粉无法比拟的美。

「砰!」

门被人急切地推开,月琼的身子一抖,不敢回头。从铜镜里他看到一座小山走了过来,站在了他身后。对方也穿了喜服,粗硬的头发仍是随意束在脑后。一身红的他并不让人觉得滑稽,反而会令人生出些想哭的冲动。

在铜镜里凝视了月琼一会,严刹弯身抱起他朝外大步走去。眼里泛着泪花的洪喜洪泰、桦灼安宝紧随其后。

月琼垂着眸,眼睫颤抖,他居然也会有今天……太,太丢人了。抱着他的人手是那样的稳,胸怀一如以往的坚实。自己和他相比就是只弱鸡,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前没少给这人添乱。

月琼的脑袋里闪过许多场景。和严刹从相遇到如今的纠缠,期间发生的种种在他脑中不断闪过。在他「失宠」的那段日子里,他天天盼着这人放他出府,可等来的却是被这人套了喜服抱去成亲。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胡思乱想什么?」

月琼赶紧摇头,不一会严刹在「欢喜阁」门口停下──这阁的名字是严萍今早刚改的,门口的阁匾也是新挂上去的。抱紧月琼,严刹跨了进去,布置得极为喜庆的「欢喜阁」内,只有严刹的亲随在屋里等着。月琼不敢抬眼,他已经察觉到大家都在看他了。

「咯咯……啊啊啊……」

严小妖突然欢喜地笑起来,又是拍巴掌又是流口水。抱着他的黎桦灼也跟着笑了,屋内的所有人都笑了,除了今晚的两位正主──一位不会笑;一位只顾着丢脸。

走到放着红烛的大桌前,严刹把月琼放了下来,月琼全身无力地靠着他。严萍关上了门,把屋内的喜气关了起来。没有礼官、没有炮竹、甚至没有贺礼。

严刹搂着月琼跪下,朝天地爷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然后又扶着月琼站起来。洪喜洪泰上前扶住公子,严刹后退几步,行夫妻交拜之礼。在严刹弯下腰后,双眼始终垂着的月琼缓缓弯下身子,心悸难耐。

行了礼,严刹从严墨那里拿来两杯酒,一杯递给月琼,然后手臂与他交缠。深深地看着月琼,严刹一饮而尽。左手发颤地握着杯子,月琼咽咽唾沫,这就是成亲?不是应该有吹吹打打、喜糖花生吗?怎么如此安静?

「快喝!」

啊。月琼举杯要喝,然后咽咽唾沫:「手,举不起来。」马上,大手托着他的手,把他手里的那杯酒送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月琼的脸涨红,皱眉,「怎么不是桂花酿?」

全部人都立马忍住笑。

「喝烧刀子暖和。」严刹解释了。

然后严萍出声:「王爷,属下让人上菜了。」

「嗯。」

抱起月琼走到两人的位置上坐下,严刹开口:「从现在起,月琼就是王府的另一个主子。见他如见我,对他不敬者按藐视本王论处。」

「属下明白。」

「若我出了意外,你们要听从他的吩咐,辅佐幼主。」

「是!」

「不会有事的。」月琼突然笑咪咪地说,桌下的左手按住了严刹放在他腿上的手,「最多也就是大伙寻个世外之地不再问世事。不会有事的。若是可能,我希望咱们每一个人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可有些事既然避不开那就去做吧。把每一步都想好了,每一种可能都想到了,退路安排了,那就不会有事。」

若是以往,月琼就是听到了他也不会多嘴,但刚刚,在他和严刹那么随便地成亲之后,在他听到严刹说若他出了意外就怎样怎样后,他忍不住多嘴了。

看着那双平静的,甚至带着柔柔笑意的双眼,在座的各位都淡淡地笑了,即使是三严的脸色都柔和了许多。李休举起杯子:「那我等就借公子吉言,为我们的平安,干了。」

「李休,怎还能叫公子?」周公升也举起杯子,「月琼公子和王爷成了亲,那就是咱们的主子,该叫月主子才对。」

月琼的笑容加深,眼里闪过什么:「还是公子好听。听人家叫我主子,我睡不安稳。」

众人看了眼王爷,见他没有反对之意,纷纷喊道:「敬公子。」

月琼的左手费力地拿起酒杯,笑咪咪地说:「祝你们平安归来。」然后在一只大手的帮助下,把杯里的酒喝了。

屋内的气氛很祥和,没有婚宴上该有的喧闹。说了那些话后,月琼就开始埋头苦吃,桌上大半都是他爱吃的菜。坐在他身侧的严刹当着诸位部下的面服侍月琼用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熟练。

酒足饭饱之后,该入洞房的严刹把吃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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