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作者:mijia-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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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法则在发挥效力了。”
就在罗杰与尤利西斯僵持不下的时候，温柔的女声插。入了两人之间，原本与世隔绝的空间被突然撕裂，凭空出现了六道身影。其中两个人是罗杰认识的，而其余四位则十分陌生，不过，既然他们是一同出现的，那么这四人的身份也并不难猜测得出。
“翡翠西纳尔？”尤利西斯紧紧咬着牙关，维持着自己庄严的姿态，有些气息不畅地吐出这个名字，“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略加猜想罢了。”海族的女神抬手抚了抚自己海浪般的长发，“身为神祇最基本的便是拥有神火。神火可以被转移、拆分甚至湮灭，但是法则却绝对不会允许作为世界支撑的神火出现缺损。凡人可以从神祇的体内夺取神火，接替神祇的位置，但是倘若争斗的双方均拥有神火且势均力敌、极有可能两败俱伤的话，那么法则就会阻止这场争斗，以保全神火不受损伤。”翡翠西纳尔柔声解释着，随即她看向罗杰，眼眸里满是赞赏，“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没有被尤利西斯完全压制。”

罗杰苦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存活至今，这基本上是莱森特与杰弗里的功劳，而他虽然没有被完全压制，却也只能苦苦招架，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既然是法则，那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尤利西斯冷淡地开口，虽然已经踏上神位许久，但是他与其余种族的神祇几乎没有半分的交情，甚至由于使得克拉伦斯陨落、信仰又与其余神祇背道而驰而被诸神排斥打压，“这是人族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倘若神火被毁，那便不再是人族内部之事。”有着细长尖耳的女子开口，声音比尤利西斯还要冷漠上数分，“尤利西斯，事到如今，你又为何仍旧执迷不悟。”
“哼，他只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一直走下去，就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罢了！”艾尔特纳有些厌恶地说道，言辞中满是不耐烦，“尤利西斯，当神火面临被毁坏的局面时，我们便有权利评判、然后决定它最终的归属！”
尤利西斯的脸色白了白，他自然知道目前还身为半神的自己是绝对无法与其余六位古老的神祇相抗争的，但是他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不愿意自己那坚持了多年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信念止步于此。

“神，是为了庇护子民而存在的。”尤利西斯缓缓开口，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压抑的绝望与狂热，“冷漠地对待子民，不仅是没有完成自身的职责，同样也会将曾经全心全意信仰着神祇的族人推得越来越远，这是一条错误的路。”顿了顿，尤利西斯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我不信你们没有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体内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微弱——你们这才是在自欺欺人！难道就不怕在千年之后，凡人再也不相信神祇的存在、再也不会付出他们的信仰，而没有了信仰的支撑，神祇也只有湮灭一途！”
尤利西斯的话语振地有声，使得其余六位神祇的面色都不由得僵硬了一瞬。显然，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却因为无法改变什么而只得将其掩耳盗铃一般抛诸脑后。
“……这也许只是你的猜测。”强壮而毛发发达的男子有些无奈地摊开手，“信仰消褪、神祇湮灭这种事情还尚未被证实，但是倘若神祇插手子民之间将会引发的灾难却是真正发生过、如今仍旧被我们视为噩梦的真相。我并不能认同你因小而失大的决定。”
“我们的子民不会抛弃如今的信仰，这相当于失去了他们的根。”留着大胡子的矮个子男人赞同道。

“……抱歉，我能稍稍说一句吗？”感受着体内的半枚神火逐渐安静下来，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罗杰站起身，看着争论不休的诸神，犹豫着开口道。
“当然，毕竟你也算是人族神祇的候选者。”有着雪白羽翼的男子点了点头，他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显然对于这样的争论有些不耐烦。
“我……其实来自另一个位面，另一个世界。”罗杰说道，第一句话就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我有着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完整的记忆。”
“这倒是有趣。”翼族的神祇饶有兴致地侧了侧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来自异世界的旅者——不过，这肯定不是你要说的全部，对吗？”
“是的，并不是全部。”罗杰点了点头，“我的世界虽然也有不少人信奉着不同的神祇，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够验证神祇真正存在，至于我本人则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现在想来，也许在我的那个世界，神祇也已然不复存在了。”

“真的吗？！”杰弗里有些惊怒地跳脚，“不对，不管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你为什么要帮尤利西斯说话！”
就像杰弗里无法理解的那样，诸神也惊讶地看着罗杰，不仅仅意外于他证实了尤利西斯的话，更是为了他竟然是站在尤利西斯那一边——就连尤利西斯本人也对这样的发展难以置信。
“怎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罗杰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理会杰弗里地质问——或者说，他现在还没有精力分心思去解释，“也许你们并不相信，但是我并未说谎……”
“我信你。”貌美高傲若精灵的女子缓缓点头，冷声道，“因为我看不出你撒谎的目的，若非是事实，否则你不会赞同尤利西斯的话，而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
尤利西斯垂下视线，面色有些复杂，他不曾想过，事到如今唯一赞同并理解他的竟然是罗杰，这个他注定是敌人的人。联想到上次见面，他面对魔族之神不亢不卑、一心一意担忧着人族似乎并未作伪的摸样，尤利西斯的情绪缓和了些许。

“罗杰！喂！”杰弗里甚是无奈，看到罗杰的注意力都放在诸神身上，他抱怨着转移了目标，“莱森特！你也不阻止他！”
“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莱森特不紧不慢地低声回答，似乎并不是面对生死关头，而只是事不关己地围观罢了。
“我真是受够你了！当年克拉伦斯面对尤利西斯却执迷不悟地退让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若无其事、绝不插手的！”提起新仇想起旧恨，杰弗里真心想要狠狠教训一顿这个不靠谱的“同伴”，只可惜，现在的他却依旧有心无力。

一法杖一铠甲正单方面地争吵，罗杰也不得不应对着诸神的咄咄逼人。
“也就是说，你赞同尤利西斯的做法？”艾尔特纳有些恼怒地质问。
“我认为，尤利西斯的想法并无错误，既然神是依靠着信仰而活的，那么自然需要回应这份信仰，但是同样，前车之鉴也不得不关注，毕竟灭世的教训如此振聋发聩。”罗杰斟酌着回答。
“哼，你这样说又与没说有何区别？”艾尔特纳讽刺地一笑，“不过是两面讨好的滑头罢了！”
“我的意思是。”罗杰耐心地解释道，“为何要如此极端呢？不是完全的漠视就是过度的庇护，为何不取一个中间值？”
“这种事情，我们也并非没有想过。”翡翠西纳尔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略带愁绪，“但是想要毫无私心地维护真正的公正谈何容易？于小事上庇护，却对于如战争这般生灵涂炭的大事上视而不见，岂不是更令子民感到寒心？况且万一像是曾经那样发生波及范围极广的战事，有的神如尤利西斯这般护短成性，而有的却类似佛塔瑞那般不到万不得已万事都懒得管，根本难以达到统一。”
“……喂！”翼族之神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情愿自己被拿出来作为例证。
“但是你们不是曾经立誓了吗？誓言对于神祇而言有着极大的约束力不是吗？”罗杰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解，“将所有也许会出现的情况罗列出来，商讨并制定大家都满意的规则，然后誓约遵守，这样做不行吗？”
“倘若出现并未预想到的情况呢？”矮人族的神祇追问。
“那么大家便重新聚集在一起，继续商讨？”罗杰眨了眨眼睛。
“但若是意见终究无法统一呢？”尤利西斯偏了偏头，他大概从来就没有与其余神祇“意见统一”过。
“这……”罗杰上辈子只是一个埋头编程的程序设计师，完全跟政治、商业谈判之类的东西搭不上边，他顿了顿，有些烦恼地试探道，“少数服从多数？”
“荒谬！”艾尔特纳厉声痛斥。
罗杰默默将头扭到一边——好吧，他只是门外汉……不过，从他与尤利西斯的半神之争到诸神对待子民的态度，这楼着实已经歪得差不多了。

罗杰看得出，在他支持尤利西斯的意见之前，其余诸神的态度都是偏向他的，倘若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性，尤利西斯体内的那半枚神火与人族神祇的神位就将被移至他的身上，姑且也应当被称为Happy　Ending了。
但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尤利西斯那极力压抑的绝望的表情的时候，心中却有着一种隐隐的抽痛与无法抑制的怜悯甚至疼惜，罗杰甚至都怀疑那份曾经属于克拉伦斯的感情通过那半枚神火，同样嵌入了他的体内——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情绪，乃至于竟然做了多余的事情。
简直是糟糕透了……
其实，罗杰也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从自己的性格，与对这个世界、对人族的归属感来讲，尤利西斯绝对比他更胜任人族神祇的位置，他有些不自量力地想要将这件事情解决地更加完美，保全尤利西斯、消除众神之间的矛盾、解决深埋已久的隐患——当然，自己与莱森特的平安还是最重要的。

“其实，你的意见也有可取之处。”在诸人的争论之后，精灵族的女神缓缓开口，若有所思，“但是法则是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存在，我们只能通过它偶尔的干涉才能隐约感知到它。也许，我们可以选择一位相对公正的人，而我们将我们的誓言加诸其身，让他代替法则监督诸神的行动，至于这位人选本身也会被法则所约束，不可偏心、不可妄为，否则必遭天谴。”
“这个办法不错！”罗杰眼睛一亮，赞同的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无所谓啊。”翼族之神耸了耸肩膀，“若你们都同意的话，我就没有意见。”
“我们也没有意见，若是当真可行的话，倒是能暂时解决一个大麻烦！”矮人族与兽族的神祇彼此看了一眼，点头应道。
“如果能做到完全的公正，不偏颇任何一族的话，我也赞同。”尤利西斯抿了抿嘴唇，虽然只是半神，但是他好歹也继承了人族神祇的神位，有着同样的发言权。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啊，但是问题是，那个代替法则行使权力的人，要到哪里去寻找呢？”翡翠西纳尔沉吟。
“哼，这个人选显然不能从我们之间选择，否则我可不相信身为一族之神的你们能够不偏向自己的种族——至于多余出来的那一个……”艾尔特纳轻哼了一声，紫色的眼眸扫向自认为暂时已经功成身退的罗杰，“难道要选择这个小家伙儿吗？！”

艾尔特纳的话音刚落，罗杰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火突然暴涨了一倍有余，同时，七道不同色彩的光芒从诸神眉心飞遁入他的眉心。罗杰被狠狠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后退数步，目瞪口呆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同他一样，其余诸神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紧接着便面色复杂——特别是除尤利西斯之外的六位神祇。
当年，他们定下永不插手各族事务的契约之时，也是相同的景象。

“公正与仲裁之神？”尤利西斯抬手抚胸，感受着体内终于完整了的神火，同样也明白了大概发生了什么，“我倒是忘了，罗杰，当初我选择你的特质就是——创造，没想到你竟然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神位。”
新的神位诞生，庄严的威压缓缓扩散并覆盖于整片大陆，各族的祭司们若有所感地抬起头，莫名、却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新生的神力。
而神力的中心、刚刚诞生的公正与仲裁之神，内心深处却无比悲愤。
——这到底是闹哪样？！老子这是躺着也中枪好不好？！




82

82、第八十二章　重归原点　。。。　　
　

时隔数年再次回到生长的村子；罗杰不由得油然而生一股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罗杰……罗杰哥哥？”试探地呼唤声传来；打断了罗杰的仰天感慨。罗杰循声望去；正看到熟悉的女孩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忐忑地看着他。
“妮娜！”罗杰顿时的眼睛一亮，愉快地叫出女孩的名字；立即就看到已经有几分大女孩模样的妮娜乳燕投林一般扑进自己怀里，欢快地“咯咯”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小未婚妻？”杰弗里眨巴着眼睛；极感兴趣地打量着仍旧稚气未脱的妮娜，好奇地询问道。早在刚刚拥有神火的罗杰与尤利西斯的初次见面的时候，偷听到两人对话的他就对尤利西斯那句“向我讨要金币回去娶你的青梅竹马”印象深刻。
顿时；抱着妮娜的罗杰就僵硬住了，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被莱森特以眼神射杀出数个窟窿了。

自从罗杰封神，不仅是莱森特、就连杰弗里也在“创造”神力的加持下拥有了自己的人形，甚至可以在人形与器形之间自由转换。尤利西斯最终也没有将莱森特与杰弗里要回去，一来是因为罗杰是他们誓约的正体，诸神向他出手将会被视作违背誓言，二来，他对于罗杰自始至终有种古怪的感觉，于是他终究选择了退让。
既然成为了公正与仲裁之神，那么罗杰自然不能与人族再产生任何紧密的关系，而他一旦选择退离人族的权力中心，莱森特自然也毫不犹豫地随他一同离开。
当罗杰与莱森特平安返回人族后，他们并没有公开现身，而是秘密找到了里昂、拉斐尔、斐等人族的统帅，大概解释了一番先前发生的事情。最终，在罗杰与莱森特失踪、众人陷入混乱之时以高压手段控制住局势的拉斐尔成为了莱森特一脉势力名正言顺的统帅。

劳伦斯主教接到了尤利西斯的神谕，在不知情者莫名其妙地探究中毫不拖泥带水地退出了王权的争夺，转而支持拉斐尔，并宣布从今往后神殿不会再涉足争权斗争，仅仅侍奉神祇。在劳伦斯主教与拉斐尔的联手下，亚拉尔亲王没有坚持多久就兵败如山倒，人族的分裂并未持续多久，便重新归为平静。
拉斐尔登基为王，里昂与斐分别成为了王家骑士团与神殿圣骑士的统帅，劳伦斯主教整合了分裂的神殿，驱逐了不少曾经叛离神殿的高级祭司，最终勉强将神殿重归一个整体。
尘埃落定之后，罗杰与莱森特在约定好会回来探望众人后悄然离去，前往了精灵族、海族、翼族、兽族与翼族，不仅是为了留下自己的神迹，建立自己的神殿，同样也是与曾经一同旅行过、帮助过他们的友人们报个平安——还有告别。
最终，他们回到了初遇的小村子，这里同样有着罗杰挂念着的人们，还有他曾经的家。

——当然，罗杰发誓自己回来只是单纯地怀念一下而已，跟这位“小未婚妻”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莱森特你的脸色不要这么吓人啊喂！

“罗杰哥哥……”被杰弗里的笑语调侃地脸颊通红的妮娜抓着罗杰的衣襟，害羞地将头埋进他的颈弯内，“对不起罗杰哥哥，我已经决定长大后要嫁给马特了……”
“马特？”罗杰愣了一下，才隐隐约约回想起那个孩子的模样，“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他总是欺负你。”
“现在不会了。”妮娜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对我很好，什么都分给我玩，什么都让着我，就像罗杰哥哥一样——妈妈说罗杰哥哥太老了，又好久没有回来看妮娜，妮娜还是嫁给马特更加合适……”
抱着妮娜的罗杰一边承受着莱森特的瞪视，一边又顶着杰弗里调侃的目光，哭笑不得地对着满怀歉意的妮娜点了点头：“嗯，既然妮娜喜欢马特，那么就嫁给马特好了，罗杰哥哥不会生气的。”
“罗杰哥哥你最好了！”妮娜兴高采烈地在罗杰的面颊上重重亲了一下，扭头看到一边一脸别扭地看着“久别重逢”这一幕的马特，从罗杰的怀里跳了出来，“那，罗杰哥哥，我跟马特一起去玩啦！”
“去吧去吧……”罗杰苦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妮娜与马特两个孩子手牵手跑开，无奈地扶了扶额。
“一回来就遭遇退婚，真是流年不利。”杰弗里偷笑着缩了缩脖子，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莱森特，“不过也没办法啊，谁叫你也劈腿了呢？”
“你可以闭嘴了，谢谢！”罗杰咬牙切齿地回答快步朝前走去。

再次回到村子，自然有很多人要拜访，有很多经历要谈论，罗杰当然只是挑选了一点比较普通的冒险说说罢了，绝对不会涉及到关于王权、神权之类的事情。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神祇，但是对于罗杰而言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也许只有当身边的人垂垂老矣而自己仍旧容颜不变，才会让他感受到人与神之间的天差地别。
如今，除了正在建造的神殿与缓慢积累的信仰之力让他有了一丝身为神祇的自觉性以外，大概就只有那背负在身上、那莫名其妙的监督诸神之间誓约执行的责任了。不过，想必在近期，罗杰是不用为这个而烦恼的。

第一次拥有实体，可以自由自在到处乱跑的杰弗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终于应酬完毕的罗杰带着莱森特回到了自己的家，虽然家具摆设都没有变动，但是却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示了多年未有人踏足的境况。
罗杰环顾四周，抬手使了个初级风系法术，将家中的灰尘吹散，还没等进一步收拾，就发现自己被莱森特从身后抱住。
罗杰知道，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不得不说，莱森特目前还真有几分贤内助的架势，不论如何生气在外面总是会给罗杰留上几分的薄面，忍而不发，而一旦两人独处关起门开，那么该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

“你难道真得认为我和妮娜之间有什么吗？”罗杰叹了口气，无奈地侧头看向将下巴搭在自己肩头的莱森特。
“没有。”莱森特摇头否认，“我只是不喜欢，你对尤利西斯另眼相待。”
“……我哪里另眼相待了，你污蔑我不公正的话，我可是会遭天谴的！”罗杰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但是你却帮了他，在自己都尚未安全的时候。”莱森特这账算得有些长久，显然即使在杰弗里面前表示完全支持罗杰的决定，但是他本身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克拉伦斯留下的那半枚神火影响了我。”罗杰有些茫然地垂下视线，轻声向莱森特诉说着当时的感受。
莱森特默默地听着，下意识收紧了拥抱着罗杰的手臂，闷闷地回应：“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只能在乎我一个人！”
“当然。”罗杰拍了拍莱森特的手臂，微笑着应了下来。

莱森特的呼吸渐促，轻蹭着罗杰的面颊，无声地邀请，罗杰的面色开始转红。就在差点让对方得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罗杰吓了一跳，猛地推开莱森特，扭头看向窗户，正看到隔壁大婶儿揶揄的笑容。
顿时，罗杰喉头一哽，差点喷一口老血。他还当真忘了，在这个小村子里大家几乎亲如一家人，极少有隐私意识……
硬着头皮走向刚刚因为打扫卫生而开启的窗户，脸色爆红的罗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卢奈婶婶，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几家商量着，你家里什么吃得也没有，打算给你送些过来，你叫你的小情人儿过来搬一下吧？他看起来挺有力气的！顺便帮我家把烟囱通一通，我儿子去隔壁镇子了，老头子腿又有点毛病，一时还真找不到人帮忙呢！”卢奈大婶笑呵呵地说道，竟然当真没把莱森特这个生面孔当外人。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让他去！”罗杰连忙点头，扭头瞪向莱森特。莱森特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虽然他并不认为亲热时候被抓包是他的责任、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既然罗杰这样认为了，他也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赎罪。
“我很快回来，你把家里再整理一下吧。”莱森特走到罗杰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低头轻吻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占据了“丈夫”的位置。随后，他朝着卢奈大婶露出笑容，顿时讨人喜欢的影帝模式开启，瞬时间就得到了对方的好感。

目送着莱森特被唠唠叨叨的卢奈大婶拉走，罗杰松了口气，打算着手收拾家，却不料刚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圣洁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家中。
“……尤利西斯？”罗杰吃了一惊，很快发觉对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的复杂。
“我都听到了。”尤利西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听壁角的举动，“你……其实是克拉伦斯，对吗？”
“不，我不是。”罗杰摇了摇头，有些惊讶尤利西斯为何竟然会这样认为。
“……你是他，只有他才会对我如此怜悯，如此维护。”尤利西斯的眼眸中埋藏着深深的渴望，“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何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异界的来客，而你却偏偏来到了这里——也许就因为你本身便属于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来，也不在意这件事情。我只知道，我是罗杰，而不是克拉伦斯，克拉伦斯已经陨落了。”顿了顿，罗杰缓和了神色，“对于你与克拉伦斯之间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但是此生我选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