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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 作者:风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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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显祖闻言转身,不禁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一字一顿的道:“夜枭部队……顾绍离的秘密武器怎麽会在你手里?!”
“夜枭部队只听从强者的命令。”苏星河手腕轻抬,两柄枪暗自滑落在手心里,淡道:“我让他们比原来更强,所以他们要听我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不妨对唐老板直言。帮中兄弟都被我散尽,有的人回家做良民,有的人进了我手下干净的产业工作。论人数,远不如你,但是,唐柔,能让我愤怒到这个程度,你是第一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麽?”
苏星河哪怕这个时候还在微笑。他脸上的微笑那麽寒冷,眼底的温度那麽寒冷,连说出口的话也是平淡到了冷漠的地步。
世界不会怜悯一个自己都替自己感到可悲的人。苏星河和唐宁最大的差别也在於此,不管心里是不是已经崩溃,他依然要求自己做一个强者,保护所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人。
是责任,也是枷锁。但是人不能没有责任和枷锁的活著。
当天夜里靖海港口发生的大型火拼在黑道里被称为‘撼神之杀’,从此改变了全国黑道龙头此消彼长的势力。
未如读书莫识字,暗风送蝉死不知。第一声枪响之後,颊边一阵冷风,耳後长发飘起来,然後,群魔混战开始了。
夜枭部队以一敌十之称号不是假装的。黑衣人之间配合无间,左手利刀划破敌方守势,右手一枪毙命,干净利落令人发指。
然而,擒贼先擒王,被围攻最多的人还是苏星河。
他闭了一下眼睛,袖中双枪上膛,再次睁开,流光暗藏,躬身疾奔,一路衣摆飞扬,横腿利扫,背後像长了眼睛一样,分出一只手来格挡杀机,必要时候骤然後仰下腰,双枪一阵疾扫,荡平眼前一切障碍。
慢慢的,天上下起了雨,不是很大,但是风冷雨冷,水雾弥漫。人群倒下一批又上一批,誓死要把他硬生生困死。
他持枪而去的方向是唐显祖的方向,凤眼里的寒冷逼视著那个人,竟然让唐显祖背後生了冷汗。
他的眼睛会说话,那麽漂亮的,犹如星河误入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
苏星河,战无不胜,永不言败。
经过多年的秘密调查之後,唐显祖知道顾纯虽然厉害,但是旧伤要命,不能久支,因此全数人马倾巢而出,要困死夜枭和顾纯。
没想到眼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自己,人马一批倒下去一批,他仍然手起刀落,干净漂亮的让人一口银牙咬碎。
终於,他的第一个破绽出现在侧面而来的一个暗桩子,子弹倏忽而至,苏星河虽然及时察觉,但是仍然被划伤了左臂,脚下一个停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把刀砍中了小腿。
霎时间血流如泉。他半跪在地,一手捂著臂上伤痕,微微低著头。
见状,唐显祖和躲在暗处的唐宁都不禁心里一宽,面露淡喜。
更加没想到,苏星河甚至没有试图包扎,只是松开了手,低声笑了起来,然後缓缓,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眉眼一抬,风刀霜剑。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安静,那样淡漠,那样有著他从儿时就经年累月养成的骄傲。
“妄想测度顾纯之能为,唐显祖,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今日新仇旧恨一并了却 ,就算我要下地狱,地狱无你这个宿敌作伴,何等失味?!”

第二十五章 秋叶之静美

世上活著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人们在无奈中养成了很多种面孔赖以保护自己,捍卫尊严。
很多年以前,大麻喜欢坐在囚禁牢笼三号的铁栏杆前头抽烟,那种很劣质的烟,他脸上有很多疤痕,面孔隐在浓浓烟雾里,自己对自己说:“儿子下个月又要交学费了,媳妇儿今天做的菜里没肉,暖气管子漏水还没修,他娘的留点外快都被黑吃黑吞了……”
没有人愿意天生为恶,也没有人愿意卖弄心机,刀头舔血。
唐显祖看著苏星河此时如同淌血修罗模样的眼神,听著他那一字一句里隐藏的莫大伤痛,勾著唇笑笑,有些浑不在意,心道,这种事,还用你说麽?
夜枭部队很快突出重围,围拢在苏星河周围,面无表情,线条坚毅。
苏星河凤眼里闪过一阵杀伐决断的冰冷,单手撑著夜枭肩膀,一个漂亮的躬身,抡起双枪一阵扫射,鲜血模糊了眼眶,甚至有些溅上了苍白的脸庞。
他眼里只剩下了唐显祖,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再没有回头。
当天夜里,还侥幸活下去的人说,顾纯像是疯了,宛若杀神降临,翻云覆雨。
他早就疯了,很多年前,就疯了。只是内心的缺口越大,脸上的笑容越美,举止越发冷静优雅。
唐显祖倾尽组织所有人力,居然没能挡得住顾纯,让他一路冲到了自己跟前,举起枪,缓缓伸直手臂,扣动扳机。
“住手!放下枪否则这个老头子马上没命!”
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厉声制止,回过头,却见唐宁,他腿都被吓弯了,手里哆哆嗦嗦的拿著枪,抵住桐黎太阳穴,桐黎被无比狼狈的挟持在他怀里,一只袖子底下是空空荡荡的,不停往下滴血 。
那一刻,才看出他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雨越下越大,侵入骨髓的寒冷,一行电闪落下,照亮了苏星河被雨水冲刷的脸,还有脸上的毫无温度和表情。
他慢慢的把手枪移下唐显祖的额头,移到肩头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冷,随即‘啪啪啪’连发三枪,逼得唐显祖捂著肩膀後退几步,血流如泉。
唐宁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是也渐渐适应下来,手枪又往里逼近一寸,喝道:“苏先生,请你放下武器走过来。”
“老爷……”桐黎勉强睁开眼睛,看著那个单薄的人影慢慢走向他,摇著头,低声道:“老爷,不行……”
茫茫夜色,茫茫冷雨,那个人面无表情,眼神却是雪亮,缓缓把手枪放在地上,一步步的走向唐宁。
好像幻觉,听到了唱诗班的声音,吟唱著最和缓的安魂曲,天地为其送葬,遣雨水显示大道有情。
问,争权夺利何时停;恨,崎岖世路人难行。问,风波干戈何时停;恨,朱雀泣血吐丹志。问,生灵涂炭何时停;恨,日月争辉谁人赢。
一开始,战团畏惧了苏星河的狠辣,不敢上前,直到此时,才慢慢围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周身。
据说,那天靖海里飘著一层淡淡的血腥味,雨水冲刷著鲜红的色彩进入港口外围,渔民不敢出,鲤鱼不敢跃。
正在众人怔愣的时候,突见唐宁怀中老者用剩余的一条胳膊撞击身後人退後三尺,挣脱出来扑到苏星河身上,霎时间,所有枪口同时冒火,桐黎一阵抽搐,眼珠睁大,慢慢委顿,枯槁的手还护著他。
“桐黎……桐,桐黎……啊!!!!!!”
一身黑衣跪坐在港口的男人,怀抱老者,仰天嘶吼,长发如同裂锦一样在风里拉扯,如同那半生同命运的角逐,然後,苏星河,败!
“你们……”男人环顾四周剩下的稀稀落落杀手,凤眼通红,重新握住双枪,一字一顿,“都、要、赔、命。”
苏星河衣带当风,和夜枭部队最後一战,势如破竹,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唐显祖部众,几乎全灭。
最後一个目标是唐宁,两人对视,猎猎火焰,扳机即将扣下之际,苏星河突然顿住,手指再也扣不下去,然後胸口开始弥漫出血色,越来越大,将黑衣染出一片浓重。
他勉强回过头,看到手持枪械的靳磊,他身後跟著一干部众,面无表情,宛若神祗轻蔑注视,唇齿阖动,遥远到听不见声音,却可以看的很清楚,“我得不到的,只能毁掉。”
原来……如此啊……
耳边雨声很大,很吵,他躺在冰凉的港口木板上,眼花澜斑,一生悲欢离合如同破碎的老电影,一幕幕袭来。
春光融融,樱树摇曳。他蜷缩著小小的身体,躺在青年膝盖上,仰著头,眨眨眼睛,笑道:“下辈子我还要那麽幸福,爷爷,哥哥,忍冬,阿傲,你们下辈子也要这样陪在我身边。”
青年眉目低垂,微微一笑,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我是有多惜福,下辈子也由著你那麽欺负。”
某些年纪,他喜欢跟在家庭教师身後求饶,“嘛,老师,你不要把我考的不好告诉大哥行不行,他不理我很吓人的。”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小长的声音,那麽稚嫩,像以前一样聒噪却富有生机,“三三,你不要睡啊,你起来跟我玩好不好,我跟你讲,今天大麻喝醉了,你带我去外面好不好……”
他一开始还是这样说的,苏星河刚想直起身答应,就见小长脸色一变,满脸青黑的阴气怒容,眼睛睁的很大,几乎裂了眼眶,双手掐著他的脖子,道:“三三,为什麽你要杀我,我们相依为命那麽多年,为什麽你要亲手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很痛啊,就像蚂蚁在身上爬也得不到解脱的痛苦,我希望你来救我,可是,你杀了我……牢笼三号,拿命赔我!”
“对不起……呵……别著急,我就来……陪你们了……”
今天雨下的太大,大到了让李傲然心思烦乱,眼皮乱跳的地步,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很不好,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好,把车速飙到130,用最快的速度开回废兰山庄。
找过了每一间屋子,连人气都消失殆尽。
“星河呢?”李傲然越发心惊,一种久违的恐惧感袭上心头。突然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打开手机,看到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发自於苏星河,只有一句话,“阿傲,我生命的全部,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只是一条短信息而已,却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李傲然立刻奔出门,按照定位找过去,车子把速度提到极限,他凝神直开,不自觉之间,眼泪流了出来。
最後又开回了靖海饭店,他刚刚还在和唐宁吃饭的地方。转一个弯就看到了靖海港口,阴沈沈的海水,甲板上鲜血淋漓,就像经历过血洗一样,一个人影躺在血泊里,手中攥著手机,胸口轻微起伏,越来越不明显,眼睛不停要闭上,又像看到幻觉一样睁开。
“星河!!!”
一生的绝望也不及这一刻心魂俱碎,和少年时经历的崩溃相比,多年之後,形如复制,再次失去!
他将他抱起,搂紧在怀里,理智云云全部成了疯狂,不停道:“星河,我给二哥打了电话,马上就好了,再撑一撑,求你,求你再撑一撑,我答应你不再见他,和你好好在一起,我说过要娶你当新娘子,星河……星河……”
怀里一只冰凉的手动了动,慢慢抬起,握住他的,苏星河微微勾唇,唇齿阖动,刚想说什麽就被一阵救护车的鸣叫声打断。
车子上一涌而下很多人,穿著防护服的医生把他抬上车,李傲然下意识抬脚跟上去,被一个人握住了肩膀。
李暮然仍是坚毅淡然的神色,眼底有几缕红血丝,慢慢把弟弟压到自己肩膀上,沈声道:“救护车里面有蔚然,还有秋月和忍冬,相信他们,你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
“星河……不行,我不能让他再离开我第二次了……我的星河,哥,我的星河……”
男人一时之间又陷入了颅腔剧痛,要挣脱出来去看苏星河。见状,李暮然眉心微蹙,半阖著眼叹出一口气,难得温和的抬起一只手轻抚他背部,淡道:“你们常说,大哥无所不能。现在有大哥在,放心休息吧。小五,放轻松,一切有大哥在。”

第二十六章 不完美的男人

从当天晚上到凌晨,再进入第二天。李氏综合病院的一号手术室一直处於亮灯状态。不停有穿著防护服的医生进去,却没有人出来。
男人弯腰坐在椅子上,微垂著头,双手十指交叉架在膝盖上,神情怔愣,眼睛里布满血丝,唇下胡渣凌乱,看出是极疲惫的样子。
他一直在等待,那个人进去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正如那些年他们错过的彼此等待。
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叫水木年华的乐队。有首歌具体叫什麽不记得了,只觉得很好听,有两句歌词还残存记忆──‘为了那苍白的爱情的继续,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丽,就让这擦干又流出的泪水,化作满天相思的雨。’
秋月和忍冬也没有离开,最後是被人强拽走的。
走廊尽头传来了规律的高跟鞋声音,李绮绿缓缓走来,她今天没有化浓妆,也没有穿酷爱的爱马仕小黑裙,装束素净,脸上的表情也很素净。
她坐在李傲然身边,缓缓抬手握住他的,轻柔摩挲,淡道:“很多年前,我的丈夫,也就是静,曾经告诉我,要把你现在遇到的每一个困难都放大到整个人生里去看,就会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李傲然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抽出手反握住她的,微微苦笑,道:“我明白。”
“无论怎样说。”李绮绿仰头看向天花板,半阖双眼,轻声道:“你要相信二哥。他会还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星河,全力施为。”
“嗯。”李傲然站起身,看著紧闭门扉的手术室,然後别开眼神,垂在地砖上,淡道:“这段时间,麻烦三姐为我照看百盛。当天靖海港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压下来。”
“不用。关於这件事……大哥已经第一时间帮你办妥了。”李绮绿拎起手包,从後面看著弟弟仿佛几天之间就单薄下去的身体,满目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叹道:“我明白你的骄傲。李家没有懦弱的孩子,但是,你要时刻记住,无论发生什麽,都可以无所顾忌的向後躺,一切,有我们。”
“姐姐。”李傲然转过身,笑了一下,某个瞬间,让李绮绿想起了他小时候,站在轻井泽的阳光里,向上一跃,摘下一串葡萄,那样虚幻而幸福的笑意,模糊硝烟。
“一直以来,阿傲欠你们一声对不起,一声谢谢。”
闻言,李绮绿却有些疑惑,摇摇头,柔声道:“生死之事,你……”
李傲然很累了,不想再开口,只淡淡道:“他是我的,无论生死,等待就是。”
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吧。绮绿若有所思的想,他太冷静,太聪明,让一切都维持著美好的样子,任心里千疮百孔,不停勉强著自己。
所谓的热爱生活,热爱亲人朋友,好好的和恋人相爱。就像一个程式,他会照做,强大无匹的照做,而不需要输出的窗口。
不是不想,只是习惯了成为他人支柱。
手术在进行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终於结束。红色指示灯倏然灭掉,李傲然身体一颤,大步跨上前,迎上了李蔚然疲惫的眼神。
他摆摆手,示意护士把病人推到重症监护室,一只手阻止了李傲然想要扒开白布触碰苏星河的动作,沈声道:“你暂且安心,跟我回办公室,听我说。”
夜色斑斓。上岛市到了这个时间依然灯火通明,如坠红绿。李蔚然双手插进白袍口袋里,镜片下的凤眼闪过一抹黯然,低声道:“我尽力了……”
一股大力袭来,他的身体被李傲然强转了个圈箍在极其近的距离里,那人目光灼灼,几乎要把他没顶烧光,定定道:“说清楚,星河究竟是什麽情况。”
“事实上……他从未好好照顾过自己。”李蔚然语带憾然,摇摇头,淡道:“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取出子弹的过程还算顺利,星河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
“他的视神经受到了损伤,虽然眼部构造一切都好……以後,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闻言,男人一阵恍惚,一手撑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年,在那个落满花雨的青石板路上,他赞他一双眼睛绝美,犹如星河误入。还强给他改了个过於妍秀的名字,而今看来,一切竟然都显得那麽讽刺。
作为一个医者,此时李蔚然的眼神是冷静悲悯的,作为一个哥哥,他又显得不够冷静,顾不上自己此刻已经身心俱疲,想著怎麽用更和缓的用词安慰面前这个男人,手掌伸出,最後压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医者才继续道:“你应该发觉了他平时走路是有问题的,因为脚骨曾经受过伤。这一次在右边小腿经历巨大砍伤之後,他非但没有立刻就医,反而忍著疼痛更加剧烈的活动下肢进行枪械战斗,当天下雨,雨水雪上加霜,伤口大面积感染,我没有办法……患者要先救死,才能扶伤,所以只有截肢……”
又一道晴天霹雳轰然降下,让男人本就紧绷一线的神经也濒临崩溃。
李蔚然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肩膀,心中苦涩不能说出口万一,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最後只余一声“阿傲,对不起……”
“不是。”李傲然短暂的脑内空白之後,反而越发冷静,只是脸色难看,摇摇头,说话都不走脑子的模样,“是我和他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二哥,休息吧,我去照顾星河。”
他没有办法阻止他。现在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心力交瘁,却不忍心叫阿傲休息。
没有人会比当年亲自给阿傲做手术的他更明白,苏星河在他心里意味著什麽,因此不忍心,不能开口。
特护病房里面很安静,只听得到打点滴和仪器运作的声音。那个总是温颜微笑却又杀伐决断的人静静躺在床上,黑发凌乱,面色苍白,氧气罩下呼吸微弱。一只手打著点滴,细瘦,露出了青筋。
李傲然坐下来,握著他另外一只手,面无表情,岿然不动的注视著那双紧闭的眼睛,良久,良久,神情依然淡漠,却从眼框里慢慢流下两行泪水,滴在他手上。
“星河,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除了一句受苦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言语,一切都太过苍白,太过虚伪。
一连几天,苏星河都没有醒过来,一直靠营养液和各类药品维持著生命体征。苏秋月和苏忍冬每天来看望他,最先入眼的都是李傲然满脸狼狈,恍若入迷一样的守在星河身边,桌子上的饭菜每天都在换,却没有人动过。
再这样下去,星河还没醒,阿傲会首先倒下。
他的精神很清醒,真的很清醒,只是不愿离开,想就这样守著他醒来一样。
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敢再经历第二次了。
所有人来劝说都没用,李傲然恍若未闻。直至最後把李暮然惊动,李家大少放下手里所有工作,亲自来到医院,一双深邃湛黑的眸子扫过都是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劈中李傲然脑後,力道用的很巧,没有伤害到他,上前接住了一劈晕倒的胞弟。
Jassic走过来要护送五爷回家,被李暮然摇摇头阻止,他亲自抱起胞弟,缓步走出病房,沈声道:“照顾苏二少。”
Jassic闻言,点点头,躬身注视地面,开口道:“您交代给警署施压,封锁靖海火拼一事已经办妥,经此一役,黑道势力重新洗牌,幕後势力的调查正在进行中。”
李暮然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清楚,沈声道:“退。”
Jassic立刻转过身去联络护士,照顾苏星河。
在李氏,惊动李暮然是一件很不易的事。同时,也意味著後果很严重。
他亲自开车把弟弟送回家,安置在大床上,看著李傲然眼下憔悴的黑眼圈,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给他拉上被子,遮好窗帘,吩咐小百合好好照料,有事叫他。
男人的书房背阴面,因为阳面的屋子都让给弟弟们住了。他坐在椅子里,背靠门的时候就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特助在心里暗暗怜悯著即将遭殃的人,面上却是不动如山,开口道:“靖海火拼一事,警署没有问题,企图杀害苏先生的人也基本有些眉目,您还需要再等三天。”
李暮然缓缓抬眼,冷光一闪而过,给了两个字,“调查。”
特助叹了一口气,权衡一阵,沈吟道:“恕我直言,李先生,调查清楚之後,您要怎麽处置?”
男人阖上眼,薄唇却勾起一抹怒极了的笑,“剿。”
“我明白了。”特助点点头,继续道:“唐显祖和靳磊两股势力我可以借助外力做到,李氏干干净净不沾血,只是,有一个人,似乎不太好办。”
李暮然没有问是谁已经洞察,眼神扫过桌子上摆的几张扑克牌,指尖掠过,竟都全数变成了黑桃A,淡道:“随他。”
特助有些犹豫,反问道:“这样好麽?他……一而再再而三对五爷不利。”
“他会败。”李暮然仍然神情淡然,仿佛在品茶弈棋一样的云淡风轻,语气却异常坚定狠辣,“不仅会败,还会败的无地自容。”
短短几句话,特助冷汗差点流下来,呼出口气,道:“我明白怎麽做了。”
“退。”
助理离开之後,暗处的阴影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洗破了皮的牛仔裤,高龄长毛衣,抱胸而立,眉眼弯弯,笑若春风。
“我刚才去看了五哥情况,因为累了,他睡得很熟。”
李暮然抬眼看著他,开口道:“你有事想问我。”
李澈闻言,微微一愣,走到他身後,动手揉捏他僵硬的肩膀,淡道:“我没有事想问你,只是,你忙了那麽久,墨尔本那边正到关键处,你扔下所有事回来处理五哥的问题,阿澈猜测,大哥是动怒了。”
“嗯。”
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只是应了一声。李澈却失望的叹了口气,停下手,弯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道:“你不能说是因为想我了?”
“喜欢听谎话。”男人回过头,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淡淡抬眼,“对你而言,趣味麽?”
“喜欢说实话。”李澈照单全收,甚至轻挑长眉,回敬道:“对你而言,有瘾麽?”
李暮然淡淡的看著他,眼眸沈沈,不动声色。李澈摇摇头,举双手道:“我投降,现在来说正事。上次帮百盛度过难关,虽然东风资本耗力不少,但是目前已经恢复正常运营,下个季度我把报表交给你。”
男人站起身,一手握住李澈肩膀,看了他半晌,开口道:“你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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