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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 作者:关雪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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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门口,他没好气地回道,“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你也知道今儿年三十,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不能等明年,还非得搞个跨年集会不可!你有事没有!”
门外站着一脸铁青的许辉,见到吴景安堵着门不让人进的样更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二话不说推了人一把,拎起地上精致的食盒就进了屋。
把东西放桌上,许辉瞟了一眼开着的电视以及沙发上凌乱的被褥,转过身沉着脸问他,“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真睡那么沉”
吴景安懒得理会他的质疑,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为防过年短信的骚扰,在他刚有困意时就把手机调静音了,现在一看,果然,二十八通未接来电,这小子也太执着了。
手机扔回茶几上,他又重窝回沙发里,懒洋洋回了句,“调静音了,没听见。”
“真会找理由。”
许辉低骂了句就摆弄起带来的食盒,随后摸进厨房熟门熟路地拿了碗筷出来,走到沙发边,踢踢沙发脚,“起来,陪我吃点东西。”
吴景安诧异地看着他,“这几点啊,你又饿了你家是没做饭还是怎么的,饿着你了”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起来就起来。”
吴景安也不想大过年的跟他争执什么,就随了他的意,走到餐桌边,打开的食盒里各式精致餐点,大大小小的盒子摆了大半桌。
许辉是真饿了,见他乖乖坐到桌边,也不再罗嗦,自顾吃起来。
从傍晚六点就开始给这人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年夜饭他吃得心不在蔫,老疑心这人是出事了还是闹情绪胡思乱想得根本就没塞几口在肚里。本是计划着晚上十一点多再溜出来和他一起喝点小酒守个小夜,最好再乱个小性滚个小床之类的。撑到快十点,二十八个未通电话让他的理智集体罢工,他再也等不下去了,跟家人找个理由后拎起食盒一路狂飚到这里,结果这人给他的理由竟是睡着了调静音了没听见
他这一肚子焦急担心的火该冲谁发!
肚里有了点货后,他的怨气也散了大半,夹了一尾虾到对面人碗里,随口问道,“晚上吃的什么”
吴景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菜,“随便吃点。”
许辉抬眼看他,“大过年的也随便吃”
吴景安笑,“一个人可不就这样,我做一桌子谁吃啊”
这话听着有那么几分苦涩,许辉尽量忽视,贼兮兮地笑,“其实是想我来陪你的吧,还死撑着。”
吴景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别自找没趣啊!”
酒足饭饱,许辉捂着肚皮晃荡到沙发边,脱了外套,一屁股就窝进沙发里了。
苦命的吴景安收拾完他那一堆大大小小的食盒,擦干手出来一看快没气炸。
冲到沙发边,抱起许辉身上的被子往卧室走,惹得后者在那拼命大呼,“你发什么神经,姓吴的,你给我回来,把被子抱回来,噢,你能盖,凭什么我就不能盖啊,赶紧的,你给我抱回来,听见没有!”
姓吴的把被子扔回床上,关了门上了锁这才放心满意地回到客厅。
“穿着外面的衣服还想盖我的被,你让我晚上怎么睡啊!”
这话说的,两个人都有些愣了,太TM暧昧了。
许辉顺竿爬,“是吗那我全脱了。”说着他便解起了皮带,笑么笑么地看着吴景安。
哪知吴景安比他脸皮还厚,靠着沙发看起了春节晚会,“被子锁屋里了,钥匙被我吞了,这屋可没暖气,你想被冻死尽管脱。最好脱得连条内裤也不剩,我保证给你扔楼下去。”
“你他妈这屋都快乱成猪窝了,还敢有洁癖!”
“没办法,某些人连猪都不如,我只能防着点。”
许辉讨个没趣,气呼呼地坐回沙发,抱膀子陪他看起无聊的新春晚会。
看着看着,那手就不规矩了,在沙发上弹起了钢琴,由低到高,直弹到旁边那人手上就抓着不放了。

60、新年快乐

吴景安垂眼看了看那狗爪;淡淡说一句,“你该回去了。”
许辉说:“不急,这不年还没过完呢吗!”
吴景安说:“其实我手不冷,不需要帮我焐着。”
许辉笑;“我嫌冷;其实我身上更冷,能不能也帮我焐焐”
吴景安说:“有意思吗”
许辉拉了脸,“我也觉得没意思,三个月了;朋友游戏该结束了吧,吴景安,什么事做过头了都没意思。”
吴景安面无表情地说:“行啊,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和你做朋友;门就在那儿,好走不送。”
许辉说:“你什么意思”
吴景安笑,“稀奇,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许辉闷不吭声地看着他,突地外面响起一阵鞭炮声,打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提醒着他们今天的特殊性。
许辉扭过脸,低下头闭着眼睛压抑了好一会才将那股子气转成幽幽的一声叹。
“今天是年三十,咱们都消消火,总不能以这种方式再开始新的一年吧!”
这是许辉的让步。
吴景安妥协默认。
电视里相声演员卖力地磨着嘴皮,电视外分坐沙发两头的人各怀心思。
没人,再主动牵起对方的手。
零点时分,炮声震天,许辉默不作声走到楼下,从车后备箱里捞出一盘鞭炮摆在地上。
点起一根烟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吴景安,扯着嗓子问道,“你要点吗”
吴景安手插在睡衣口袋里,摇了摇头。
许辉点着了炮,人快步跑到他身边捂着耳朵。
沉睡在地上的长蛇炸开一朵朵耀眼的火花,染亮漆黑的夜。
漫天红光里,许辉眼中的吴景安沉寂地像是一尊雕像。
他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人活过来。
漫长的三个月,收敛所有对他的感情,以朋友身份自居,这样,还不行吗
吴景安,你到底还要求多少
鞭炮炸完,许辉放下捂耳朵的手,却迟迟没有离开。
吴景安像是有默契一般,站在清冷的楼道边,陪他一起看远远近近的红光闪烁。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而他们,真能开始吗
谁也没有先开口,在寒冷的深夜,呼出的气凝成白雾,很快散去。
直到,炮声渐止,万籁俱寂。
许辉低头苦笑一声,对旁边的人说道,“我走了。”
吴景安点点头。
没有挽留,没有告别。
许辉慢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看着转身欲往楼道里走去的男人,他喊道,“景安。”
吴景安停下脚步,回过头。
有太多话该说,有太多话不知该如何开口,许辉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一句:“新年快乐。”
吴景安诧异了几秒后,回应道,“新年快乐。”
许辉进了车里,车子很快发动,消失在冷冬的深夜。
吴景安上了楼梯,却在二楼平台停下脚步,从窗玻璃朝外望去,昏暗的路灯下许辉的车子驶上了小区的主路,一个拐弯,出了大门,再看不见。
低下头,他看到窗台上不知谁放在这里的一个小花盆。
花盆很小,埋了平平的一盆土,他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一颗种子。
真有心种些什么,也不会选在寒冬腊月。
这粒种子,没有发芽的可能。
上楼,进屋,吴景安简单洗洗便上床睡了。
那一夜,他再一次梦到了许辉。
很奇怪的梦,他像个隐形人般看着许辉在买“许你平安”,许辉脸上挂着说不清意味的笑,有人问他买这个要送给谁,他答道,“一个重要的人。”
接下来是断断续续无法拼凑的片段,直到那人的一声急唤把他“吵醒”
许辉一脸焦急地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挂断再打、挂断再打,嘴里咬牙切齿地痛骂:“姓吴的,你有种!”
接着他走进了梦里,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皱起眉头问道,“找我什么事”
许辉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良久才挤出一句不情愿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说。
吴景安醒了,天已大亮,新的一年来到,他对着天花板上某人的影像微笑着说:“新年快乐。”
对许辉和吴景安和好这件事,感到最诧异的莫过于廖胜英。
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许辉,廖胜英自认没有比自己更了解他的人了,可在吴景安这件事上,他是真摸不透许辉怎么想的。
“你脑子有病吧!那种不正常的人,跟咱是一路的吗,你理他干嘛”
“他这人也真够贱的,上次都被你玩成那样了,还敢贴上来妈的,他还真看上你了我说你小心点,别哪天趁你不注意给你来个屁股开花。”
许辉弹了弹手上烟灰,“小心点你那张嘴,别再让我听见不干净的字。”
廖胜英大感困惑,眼睛都要瞪圆了,“你不是吧,许辉!老许!许大少!你被人附身了!那什么……” 他苦思冥想好一会才想起那个词,“现在不是特流行那重生吗,你是不是被重生了住你身体里那灵魂到底谁的,妈的,肯定也是个变态!”
许辉说:“哟,你长见识了,会拐着弯骂我了。”
廖胜英烦闷地叹了一声,“你爱咋滴咋滴吧,我也懒得管你。欺负两下得了呗,还整着不放了。那小子是挖你祖坟了还是拐你儿子了你就作吧,哪天作出事来别指我给你擦屁股,什么破事这都是!”
许辉笑笑,“管好你自己吧!一副谁欠了你钱的德性,陈倩又跟你闹了”
一听这名,廖胜英就炸了,“闹个毛啊,都散伙了还闹什么闹!”
这许辉倒是没想到,“真散了不是闹脾气”
“人现在飞哪国了我都不知道,还闹什么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廖胜英猛灌了口啤酒,将酒杯重重砸桌上,人靠着沙发摆着一副失意落魄样。
“女人为什么总想着要结婚,难道不结婚她们就活不成了。成天逼着我,就差没拿条领带勒死我得了。我不过骂了她两句,她就说分手,我起先也以为她不过闹闹,没放心里去。过了几天再去找,妈的她家里人说她出国了。这都半个多月了,音讯全无。看来,这次她是闹真格的了。得得,要分就分,我廖胜英还愁找不到女人?去,她还蹬鼻子上脸了,就她那种货色,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我早他妈甩了她……”
许辉耐心听他絮叨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打断道,“再哭爹喊娘也没用,要是还想挽回,赶紧的,找人查出她在哪,追过去,下跪、求饶,该做什么做什么。结个婚还能把你吃了?那你说女人不想着结婚想什么,想着跟你耗到七老八十再被你一脚蹬了?行了,陈倩这女的不错,比你在外面找那些女人强太多了,凑合着过吧!”
廖胜英大手一挥,“滚他妈的去吧,老子还就跟她犟上了,分、分,分了看到底谁吃亏。我一会出去就找一黄花闺女,她呢,她这打过多少胎的女人,我看哪个小白脸敢要?!”
廖胜英的话越说越无耻,许辉也懒得再劝他,这两人的感情走了太多年,也是到了倦怠期的时候。当事者再不用点心,真有可能就这么崩了。
现在的他,也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三个月了,他和吴景安的关系,没有朝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倒是越走越僵。
每次他想往前踏出一步,吴景安就会摆出坚固的防御,逼得他不得不退回原地。
毫无进展,毫无成果。
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他的自作多情,吴景安真的早就关闭了对他的那扇门。
不甘心。
他放了这么多感情进去,到最后,还是只能有这种结果,无论如何,他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弃。
出了酒吧,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给那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他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有几分开心,也有几分酸涩。
“今天忙吗?”
“还行。”
“明天,我去找你吧!”
“我一觉睡到下午,陪不了你压马路。”
“一起吃个饭。”
“改天吧!”
很多时候,许辉都在压着自己的脾气。傲慢惯了的他,何尝这样在乎过一个人的感受。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会经常争吵,他也许是受不了吴景安一次次的冷淡态度,忍到极限就爆发了。
可争完吵完,冷却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会厚着脸皮给那人打去电话。
说实话,他已经退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不行吗?还是感动不了那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吴景安,有时候,真比他还狠!
“那就聊一会吧!”
“我困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吴景安!”
“大晚上的,我真没心思跟你吵。挂了。”
电话断了线,许辉带着一肚子火瞪着手机屏幕。
他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恨过,怨过,甚至无数次的骂自己清醒点,清醒吧!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有!
根本,配不上他许辉。
恨过,怨过,骂过。

61、想通

年初四;下了第一个早班,一值十几口子浩浩荡荡杀往孔新家。
孔新老婆怀孕了,把这当爹的乐得找不着北,一声吆喝就把一值的哥们都领回了家。
挤在大通道上;吴景安不屑地瞟他一眼;“不就是怀个孕吗,还没生呢,值当你这样大出血啊!”
孔新乐得这几天嘴都没合拢过,“等生了可就是你们大出血了。”
吴景安悄悄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红包的份量;妈的,这些钱都得打水漂,就他这一辈子也结不了婚的人,哪有捞回本的机会呀!
不行不行;这太吃亏了,看来这包子店还是得开,靠,我挣不了老婆、孩子钱,我挣它个开业大吉。
孔新挨在他旁边小声说道,“大刚还行吧!”
“什么?”吴景安纳闷道。
孔新皱眉瞪着他,“跟你说话呢开什么小差,我问你大刚配我小姨子还行吧?”
吴景安这才算明白,这顿饭不光是庆祝预当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就是撮合大刚和孔新小姨子。
吴景安笑,“怎么想起来大刚,你那小姨子难道不喜欢小乔这样的,年轻、帅,家里条件还不错。是我,我就选他,比大刚那一脸疙瘩男强多了。”
孔新唉声叹气说:“你不懂,什么锅配什么盖。”
“你老婆不是选煤厂的吗,她妹是”
“街上帮人做衣服的。”
“靠,差这么多。”
“小时候成绩不好,再加上下面还有个弟弟,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那也没啥,长得好就行,就小乔那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样,准保哎,她长怎么样啊,不会跟你老婆”
孔新又是一声叹,“说她俩不是姐妹都没人信。”
吴景安无话可说了,好吧,他要是孔新,也选定大刚了。
孔新小姨子叫方巧,因她姐是怀孕初期就来这儿照顾一阵子,今儿孔新请客,老实勤快的小妮子忙活一上午做了一桌子菜,当孔新介绍到大刚时,小妮子羞得低下了头。
酒桌上,一群人叫嚣着让孔新发表当爹感言,方梅也是热情豪爽的个性,陪着一群大老爷们胡侃瞎侃。
方巧与她姐正好相反,个性内向,和一桌人打了个招呼后就一个人躲到厨房吃饭去了。
吴景安也真饿了,吃完一碗饭没觉得饱,端着碗到厨房打算再盛些。
走到厨房门外却看到大刚正和那方巧聊着些什么,吴景安不好打扰只得又端着空碗回来了。
酒足饭饱,一群人在客厅开了两桌麻将,继续厮杀。
有实在困的就窝在沙发上小寐一会。
从厨房倒水出来的小乔惊奇地叫:“老孔,你家真个性,空调装厨房,嘿嘿,你这是心疼嫂子做饭辛苦是吧!”
孔新两口子尴尬地笑笑,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吴景安。
吴景安叼着烟假装没听见,“碰,行行,庄家有虎了,老子这把不自接不赢。”
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打麻将赢的钱全拿来买晚上的酒菜,又是一番吃喝。
晚上快十点才散场,住在附近的都回了家,有几个喝得高的就住在孔新家客厅了,最后回去的只有小乔和吴景安,大刚家住在车站附近,也陪着他们走一程。
吴景安其实喝得也不少,捣了捣大刚胳膊,贼兮兮地笑问他,和小姨子处得怎么样。
大刚有些不好意思地“嗨”一声,“还行吧!”
小乔也跟着调侃道,“该不会孔新儿子的喜面还没吃到嘴,就先喝上你的喜酒了吧!”
大刚笑骂了一句,“你就是仗着年轻还说这种话,再过几年到我这年龄,看你还说不说得出口。”
小乔昂头骄傲地说:“我可不跟你比,六年抗战哪,多不容易啊!”
大刚今年二十九岁半,他有心要抓着这最后的半年尾巴把婚事了结了。
吴景安笑问:“你还真对孔新小姨子一见钟情了”
大刚说:“啥钟情不钟情的,找对象不就这么回事嘛,条件相当,年龄也都不小了,凑合着得了呗!”
大刚在岔路口和他们分了手,等大通道的时候小乔烟瘾上来了,刚巧两人身上都没烟,他快跑几步跑向附近没关门的超市。
晚上十点,在这等车的只有廖廖几个人,吴景安一身酒气怕遭人嫌,站得离那几人远些。
喝得是高了,头晕晕沉沉得,看对面的电线杆子都是双胞胎。
这个时候手机短信音响了,他摸了半天才从内兜里掏出来,是许辉发的。
“睡了吗”
吴景安笑,这小子到底比他年轻啊,动不动喜欢短信传情。而如今的他,哪还有这份热情应对那人。
大刚说找对象就是那么回事,条件相当,年龄都不小了,凑合着得了。
人姑娘都不嫌他家穷人丑工作差,他还有资本挑啊!
说来说去,都没个喜欢两字。
也是,刚见一面,都不是天仙俊郎,谁会看上谁呢
一见钟情,这世上哪那么多一见钟情。
去年结婚的王昌,和他媳妇从见面到办证不过两月。而大刚,估计着,也撑不过半年,就该结了。
剩下的大龄青年,也就他了吧!
曾经他也想找个人凑合,于是他和蒋路抱着同样的想法走到了一起。
他们也算做到了对彼此,对这段感情负责。
如果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许,他们真能像大多数人一样走到老。
可是
刺眼的车灯照过来,同时响起了连续的喇叭声,吴景安转过头眯着眼看向向他这边驶来的车子。
他想往右边让,可昏沉的脑袋让他走不稳路,刚迈出两步,眼看着车子驶近,他晃晃悠悠的身子猛地倒在车前
惨白的车灯照进眼中,一张惊恐的脸被瞬间放大。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吴景安跌坐在地上,车前头离他仅仅几厘米的距离。
惊魂未定的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在确定车前的人完好无损地坐在地上时,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怒气上升,破口大骂道,“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妈的,撞死你个XX”
丢了三魂七魄的吴景安呆呆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那一瞬,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以前也曾和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也许哪天出个意外,就死了。
那时候他想,就这样死了,挺不甘心,挺憋屈的。
他交了八年的社保,还指着混到退休后能每天搬个小马扎在花园树下看人打打麻将,无所事事地享享国家的福。
娘和方叔年纪越来越大,到了不能自理的那一天,他得把两老人接过来伺候着。每天给娘揉揉腿,给方叔喂喂饭,日子虽然辛苦倒也不觉得孤单了。
他一直梦想的包子店,还没开起来。
哑叔和张叔也是他的责任,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伴带去给他们看。
就这样死了啊,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委屈。
可真正遇到死亡,那短短两秒的时间,他唯一想到的却是
“景安……”
那个熟悉的,爱过、恨过的男人,他英俊、潇洒,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笑,一如初见时。
许辉……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些心结,没来得及对那个人再说出三个字的一句话,没来得及享受他亲口承诺过的,爱。
只有,许辉。
小车司机还在那不停骂着,小乔赶了过来,看到吴景安跌坐车前吓得酒醒了一半,忙上前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吴景安茫然地看着他,醉酒加上惊吓,他的头脑有些晕沉。
小乔说:“老吴,你不会吓傻了吧?”
司机没有下车的意思,听小乔那样说,他缩回脑袋想要开车走人。
小乔看车子发动,察觉到他的意图,忙冲到车前拦着人,“你个狗娘养的,给我下车,撞了人还想走?给我下来,现在马上带我朋友到医院去检查,有什么事跑得了你?!”
那司机恼得伸长脖子,“MD,你们两个杂种,搁哪儿玩碰瓷呢!”
小乔年轻气盛加上又喝了酒,听人这样骂,更是怒火中烧,当街和那司机对骂起来。
吴景安的意识渐渐回笼,软倒的身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劲,耳边响着激烈的吵架声,他放弃挣扎,继续坐在原地等待力气一点点回来。
有围观的群众说这司机真不是东西,撞了人连车都不下,是不是个男人。
吴景安想,是啊,他真不像个男人。为那点破事纠结了半年,像个娘们似的不依不饶,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和蒋路会不会走到老谁也说不准,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旦发生,就算不是许辉捣的鬼,个性使然,想必也会是同一种结果。
小乔说有种你TM来撞,撞死我我把命赔给你。
闹来闹去的,还真非要那许辉把命搭给你才甘心吗?如果不是,到底要什么呢?牵扯不清的两个人,谁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那司机顶不住压力,终于道了歉。
其实他真正在乎的,就是那一句对不起吧,也正是那三个字,让他彻底软了心。
那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呢,抓着那一次伤害不愿再给两个人一次机会。
小乔说,你差点撞死他!
差一点,差一点,或许,真的就死了。
如果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吴景安的思绪,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眼的两个字“许畜”让他看得直发笑。
接通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连一颗星都没有,明天估计不是下雨就是下雪,顿时没了上班的心情。
他嘴角含着笑,轻声说:“我明天不想上班,现在,你能来接我吗?”
像哑叔所说的,管不了自己的心,那就给他一次狠狠伤透自己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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