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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界 作者:酥油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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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并不清楚,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猜。
这里唯一一个想法单纯的就是拜尔德。因为他正试图偷偷摸摸地靠近希培。
梅塔特隆突然道:“我想带他走。”
拜尔德身体一僵,因为他发现他手指指的正是他面前的希培。




25

25、选择(下) 。。。 
 
 
“为什么?”问的居然是朱利安。
不止拜尔德吃惊,连希培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朱利安看着梅塔特隆,又问了一遍。
梅塔特隆道:“因为他是第十界的最高行政长官。”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朱利安道,“如果他走了,第十界会大乱。”
比斯迪眸光微动。
窗外天使影子晃动,阳光时有时无。
赛门并不急于动手。监察局局长当久了,他很清楚耐心的重要性。
梅塔特隆突然伸出手,轻轻一摆。窗帘拉上,隔绝赛门和所有主城天使军的目光,将这个房间彻底孤立起来。
比斯迪感到绝望。
这种密闭的空间让他喘不过气。
朱利安突然问他,“如果希培走了,你愿意向赛门臣服吗?”
当然不可能!
比斯迪几乎冲动地跳起来。但他忍住了。执务局和监察局从来都水火不容,他当上执务局局长多少年就和赛门斗了多少年,现在要他向赛门臣服等于让他将自己的脑袋送给对方。不用怀疑,如果他有机会当上城主的话,也绝对不会放过对方。这种日积月累的怨恨早就深植在双方的心里。
他慢吞吞地看向希培,眼中满含虔诚,“我会一直等城主回来。”
朱利安对他的演技嗤之以鼻,“我绝对不会容许赛门爬到我的头上。”
言下之意,如果希培离开,这三方的势力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玛门微笑道:“听起来很有趣。”
战争有战争的好处,和平有和平的利益。以目前的第十界来看,显然战争所产生的混乱更有利于他插手这个世界。
朱利安目光紧紧地盯着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道:“只是这个原因?”
朱利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梅塔特隆缓缓道,“我带上你们一起离开,就可以了。”希培走后,有资格竞争城主的只有赛门、比斯迪、朱利安和拜尔德。只要带走另外三个,主城就会顺利地完成交接。
朱利安脸色一白。
比斯迪突然道:“赛门不知道智慧树的位置,与他同时代的智慧天使过世之后,这个世界就会回到智慧荒芜的境地。”
梅塔特隆道:“你知道智慧树的位置?”
比斯迪摇头。
梅塔特隆看向希培。
希培飞快地垂头。
玛门慢慢地靠过去,笑容可亲,“你喜欢剥皮还是断腿?”
希培迟疑道:“我告诉你们也没用。”
玛门道:“这个不应该由你来判断。”
希培道:“我说的是事实。”
“相较于你已经推断出来的结果,我更希望听到这个事实的过程。”玛门在结界前止步。
希培抬起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
“告诉我。”玛门眸色极美,如浩瀚夜色。
希培渐渐沉醉。
“智慧树在哪里?”他放缓声音。
希培的脸突然扑过去……鼻子重重地撞在结界上。
玛门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红鼻头,轻轻地叹气,“断鼻子会被断腿痛快吗?”
鼻血潺潺流下。
比斯迪和朱利安同时撇开头。不管他们心里对这位城主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在这种时候,他们都不愿意看到他的狼狈。因为有个词,叫做兔死狐悲。
拜尔德双目赤红,在玛门转头的刹那,张开双翅冲了过去,“去死!”
他的速度极快,好似用尽全力,头发和羽毛都像承受不住他的怒气,微微竖起来。
砰。
毫无悬念的。
他同样在离玛门一厘米处停下来了,鼻头殷红,鼻血如水。
玛门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不如一起住?”
朱利安和比斯迪根本没看清让怎么动手,拜尔德就被挤进希培所在的结界内,肩膀碰肩膀地站着。
希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看他的神情,显然对拜尔德不顾安危来救自己的行为十分欣赏。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朱利安和比斯迪。
被盯上的天使同时转过头去。
玛门打了个响指,唤回希培的注意力,“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
希培目光凝结在地上,半天才道:“不知道。”
玛门皱起眉。他看得出,希培并不是不害怕剥皮和断腿,他也绝对不是宁死不屈的性格。唯一让他死咬着不说的可能就是比起他的威胁,他更害怕说出来的后果。
梅塔特隆突然道:“来了。”
窗户传来连续的破裂声。
窗帘被撕裂成布条,飘散在空中。
时间突然慢慢地凝固下来。
比斯迪看着喷溅过来的玻璃渣子猛然放慢速度,然后停在半空中。
布条也是。
随即,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很想看其他人的情况,可惜他的脑袋只对着窗的方向。所以,他只能看到持剑的赛门正一脚踏在窗台上,翅膀怒张,满脸冷漠……然后一动不动。
梅塔特隆走到玛门身后,正要抬手,就看到玛门眼眸一凝,环绕在他周围的时间禁锢被猛然驱散。
“下次应该事先提醒我。”玛门微微一笑,看不出情绪。
梅塔特隆轻声道:“抱歉。”
玛门看着四周静若处子天使,“接下来怎么办?”
梅塔特隆道:“我带希培离开。”
玛门道:“其他几个呢?”他对他们自相残杀乐见其成,但他知道梅塔特隆一定不愿意。
梅塔特隆道:“留下朱利安。”话音刚落,朱利安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看了看周围,很快掌握了情况,道:“赛门、比斯迪和拜尔德会死吗?”
被点名的三个虽然不能动,但眼睛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不会。他们的时间被禁锢住,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觉。”梅塔特隆道。
比斯迪脸色惨白。
不能动,却不会死。也就是说,如果不解除禁锢,他们一辈子都会变成这样。这样的永生,想必谁都受不了。
梅塔特隆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们。”玛门不悦地补充。
朱利安道:“那外面这些呢?”他转头,右面颊划过浮在半空玻璃碎片,留下一道血痕。
梅塔特隆凝眸。
玻璃渣子和布条飞快归位,重新变成完好的窗户和窗帘。
朱利安正想感叹神奇,却见一脚踩在窗台上的赛门被玻璃复原时的推力给推了下去,连叫都没叫出一声。
玛门手掌往他掉下去的方向一扯,赛门又重新飘了上来,但姿势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窗户打开,他飞了进来,和拜尔德、比斯迪排排站,由于姿势的缘故,他站得有些晃晃悠悠。
比斯迪和拜尔德觉得很痛苦。因为赛门的姿势让他们想发笑,可是脸却完全不配合笑意,所以他们只能任由发笑这个动作在脑海中发酵。
梅塔特隆道:“其他天使在我们离开之后会恢复原样。”
朱利安点头。
梅塔特隆转身想去拉希培,但玛门的动作比他更快。
希培很快变成一块挺直的天使条,横着浮起来。
“走吧。”玛门道。
“等等。”朱利安道,“你们不想要智慧果了吗?”
梅塔特隆和玛门回头看他。
“我有。”他不顾其他几个怪异的眼神,走到书桌前俯□。
虽然看不到他的动作,但他们都能猜到他大概是在开启什么东西。
过了很久。
一颗外形与苹果无异的果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梅塔特隆接过来。
朱利安道:“就当是你们选择留下我的报酬。”
梅塔特隆抬头看他。
“以及,”他正看着希培的侧脸,眼神复杂,“我对你们的希望。”
希望你们的故事不会是又一个荒诞的神话。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出门,所以提前更。O(∩_∩)O~




26

26、邀请(上) 。。。 
 
 
马车飞快地奔驰在草地上。
这次他们没有遇到小天使,只遇到一场暴雨。
天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豆大的雨点不停击打着马车的四周。由于马车被玛门用结界护住了,所以周围的雨水已一种极为怪异的轨道飞溅着。
“第十界经常下这样大的雨吗?”梅塔特隆柔声问,好像想用对话来缓解他的紧张。
希培瞪大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尽管他表现得很木然,但玛门注意到,在第一滴雨水落下的刹那,那双趋于麻木的瞳孔中就隐约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场雨……
玛门抬头看天。有古怪吗?
前方白光闪过,极亮,犹如一块巨大的白板,霎时遮住视线,但又极快地过去了。
轰隆隆。
天上慢半拍地传来雷鸣声。
梅塔特隆道:“雨很大。”他看向希培,“你想听下雨声吗?”
希培愣了下,玛门已经撤去了结界。
雨点立刻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希培不安地动了动。
玛门想起别西卜曾经说过,噪音也是一种酷刑。
雨水还在有节奏地拍打着车厢,离出口的距离越来越近。
玛门和梅塔特隆坐在车厢的一左一右,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希培又陷入一轮新的麻木中。
玛门重新在马车周围加上结界,周围的景色突然一黑,天地陷入死寂般的静谧中。
“你们,还在吗?”黑暗中响起希培迟疑的提问声。
梅塔特隆刚想张嘴,就被玛门抓住手,轻轻地摇了摇。。
马依然在半空中向前奔腾,车厢微微晃动着。
希培竖着耳朵等了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伸出手,向他对面的位置摸来。他身上的时间禁锢在上马车之后就解除了,身边也没什么任何结界,所以行动自由。
玛门拉着梅塔特隆迅速移到车厢顶,在他的掌心中无声地写下:希普列。
车厢传来惊慌的搜查声。希培显然察觉到两人的失踪。
玛门又摇了摇梅塔特隆的手。
“希培。”温柔如春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愉悦,柔软得好像要渗进心里去。
车厢一下子没动静了。
玛门靠到梅塔特隆的耳边,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的耳垂,用极低的嗓音问道:“你模仿得很像?”
梅塔特隆撇开头,然后摇头。
“我看不见。”玛门抱怨。
梅塔特隆道:“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模仿过声音,而距离他和希普列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数万年。刚才两个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像还是不像。但是看希培的反应,应该是不像吧。他太沉默,好像已经认出了始作俑者,看破了他们的小圈套。
“你认得出我的声音吗?”梅塔特隆低声问他。
玛门道:“只要与你有关,我都认得出。”
梅塔特隆感到他依然拉着他的手,而且越来越用力。
“回去吧。”梅塔特隆不等他回答,就移回车厢。
希培已经坐回原位,安静得像从来没有挪动过。
梅塔特隆主动解释道:“我们去外面看看情况。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很多天使葬身在这里。”
希培身体一抖,幸好黑暗掩饰住了他的窘态。
梅塔特隆道:“不过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你说的天使,”希培缓缓开口,“是指卡萨米尔吗?”
梅塔特隆道:“是的。”
“他背叛了希普列。死亡是他应有的惩罚。”希培道。
玛门觉得他越来越不顺眼。“背叛”这两个字是堕天使的痛脚,尽管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曾经实施过这项行为,但同样不许别人提起这两个字。
梅塔特隆道:“这是希普列说的吗?”
希培道:“这是神的旨意。”
“希普列的旨意?”
希培好像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重新闭起了嘴巴。
梅塔特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浓重的黑暗终于到了尽头。
马车猛然窜入水中。
玛门架起结界。窗外是一片海洋世界。
希培架不住好奇,眼睛贴着窗户观赏。第十界不缺水,但他从来没有跳进水里,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欣赏过。
梅塔特隆突然道:“安切拉贝来了。”
希培原先还不知道他说的安切拉贝是什么,但他很快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叫声传到脑海里。不是耳朵,而是脑海。因为他确定他的耳朵很空闲。
梅塔特隆介绍道:“安切拉贝是一种水怪,它能制造幻音直接传到脑海里。”
希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它很麻烦,所以我要绕开它。”梅塔特隆说着,想将手从玛门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去换来更用力的紧握。
梅塔特隆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玛门苦笑道:“离开第十界之后,我们就要分手了。”如果不是有第三者在这里,他还想更加放肆一点。
梅塔特隆道:“天堂的大门一直敞开着。”
玛门道:“地狱的门槛更松,你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们。”
梅塔特隆想了想,找了个不算太差的理由,“我在休养。”
“现在呢?”玛门突然想起,这趟第十界之行,梅塔特隆出力不少。制造一个界是非常繁复、庞大、耗力的事,更何况是号称九界之中造工最复杂的人界。就算梅塔特隆依旧休养万年,体力神力和精神都未必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梅塔特隆道:“对付它没有问题。”
安切拉贝从右面冲了出来,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朵庞大的乌云。
希培瞠目结舌。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怪物。
梅塔特隆弹指,安切拉贝被一股怪力撞得在水中翻转出好几个圈。
玛门趁机让水草拖住它的的鳍,让马车全速前进。
“你不是想用它的鳍做武器?”梅塔特隆想起来。
玛门笑道:“我总要给阿巴顿留点事情做。”他顿了顿,“这样他才有机会还清欠下我的债务。”
梅塔特隆侧头想了想道:“我记得,阿巴顿并不奢侈。”
“现在也不。”
“他也不好赌。”
“他只好战。”
“地狱的福利听说很不错?”
“九界中数一数二。”这是谦虚。绝对稳坐第一把交椅。玛门很自豪。
梅塔特隆道:“所以,我想象不出他为什么会欠债。”
“因为他有一个败家子。”玛门道。如果败家可以当做一宗罪的话,波吉早就是地狱第八位魔王。

马车很快从水的世界冲入贪婪之火。
希培似乎很惧怕火,不敢像刚才那样东张西望,安安分分地缩在位置上。
梅塔特隆和玛门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堂旧事和地狱趣味,但极有默契地,都没有提及以后的事。
从贪婪之火出来,四周换成漫天黄沙,离回家的路越来越近。
玛门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回天堂吗?”
梅塔特隆目光蓦然一黯,却很快恢复原状,微笑道:“不,我要先回诺亚方舟。”
玛门眸光亮起,笑道:“正好,我要去谈一笔生意。”
“生意?”
“唔,很不错的生意。”关于石飞侠三番四次提起的合作事宜,或许真的可以排上日程。玛门摸着下巴想。

从第十界出来,又是无尽的黑暗。
希培仿佛对四周不断变化的景象已经习惯了,倒是表现得很平静。
梅塔特隆对他介绍的时候,也是默默地听着,不再发表意见。
等马车赶到诺亚方舟门口时,他的眼睛才微微起了变化。显然,这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酒店让他产生了和水底世界一样的兴趣。
不过,由于诺亚方舟的外形是根据每个人的想象而有所不同,所以在希培的眼中,这是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城市。
马车来到门口,却被结界挡住了。
玛门惊讶道:“咦?”
梅塔特隆算了算日子,道:“他们去人界了。”正好撞上每年一次的假期。
车厢气氛陡然僵硬。
玛门缓缓道:“我送你到天堂路口。”
“不。我在这里等。”梅塔特隆道。
玛门愣了下,眼珠很快一转,“不如,先去地狱坐坐?”仿佛怕他拒绝,他看着希培道,“顺便可以招呼一下这位远道而来,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客人。”




27

27、邀请(中) 。。。 
 
 
希培知道作为人质,自己没什么选择的权利,但双眼仍忍不住向梅塔特隆流露出渴望来。相较于心狠手辣的玛门,一直温和可亲的梅塔特隆显然更容易让人产生信任和依赖。
梅塔特隆眼睛看着诺亚方舟的方向,好像在期待结界突然撤去,石飞侠带着招牌笑容突然从前台蹦出来。
玛门心情紧张,却不敢催促。
希培望了会儿,眼皮发酸,只好活动了下眼珠,正要再接再厉,就听梅塔特隆道:“我不方便去地狱。”
玛门道:“适当的走动可以增加天堂和地狱的交流,有利于两界共同长远的发展。”
梅塔特隆微愕。从什么时候起,天堂和地狱已经可以用共同长远来形容了?
“米迦勒天使长对此相当赞同。”从“以身作则”的角度来说,米迦勒没有不赞同的立场。
梅塔特隆眼中的坚持悄然瓦解。他想了想,道:“我不想惊动别人。”
“当然,我也不喜欢别人的打扰。”玛门毫不客气地将地狱同伴打入“别人”的行列。
希培虽然不明白他们对话的语言环境,但有一点很清楚。梅塔特隆暂时不会离队,他暂时不需要单独面对玛门。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地狱上空依旧是千万年不变的暗沉。
但在地狱最中间,一道银亮却毫不刺目的光冲天而起,如灯塔般,照亮一小块的天空,让原本阴沉的地狱多了一缕生气。
玛门暗暗皱眉。
梅塔特隆和希培一起专注地看着地狱的景色。
即便眼前的景象已经在水镜中看到过,但那样平面的图像远不如此刻亲身经历来得震撼。
不得不说,比起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固有规模和规条的天堂来,地狱的发展更具有勃勃生机。但即使知道这点,天堂也不可能做出巨大的改变。因为天堂不仅仅是九界之一的天堂,在更多时候,它更是一种精神象征,一种以固有的模式和面目出现的精神象征。
它不需要改变,因为所有人已经习惯。它也不能改变,因为所有人已经习惯。
马车很快掠过地狱第一层,朝第二层俯冲。
不过玛门的目标并不是第二层。任何有点头脑的生物都不会将心中爱慕的天使带到第二层那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去。此时此刻,他在心底默认,别西卜所在的美食园的确是个好去处。当然,这句话别西卜是绝对没有机会当面听到的。
马车正要离开第二层,突地,一道极强的气流从下面冲上来,重重地撞在车厢底部。
虽然玛门在撞击的刹那已经划出结界,却依然挡不住那股冲力,让车厢又往上飞出二十米。
玛门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
他猛然打开车门,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与他在同一片天空下翱翔的还有阿巴顿和阿斯蒙蒂斯。
看阿巴顿站立的姿势和位置,刚才那一拳毫无疑问是他挥出来的。
当阿巴顿看清楚那辆马车风骚的外表,张扬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当他看到玛门从马车里飞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就跑。
“让我想象,你欠了我多少钱。”玛门抱胸停在半空,看着他的身影从近到远,又慢慢得从远至近。
阿巴顿干笑道:“这么快回来了?”
玛门道:“唔。你记得我是代替谁去的吗?”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玛门突然要他还债,他也不至于为了躲债错过这份差事,以至于又欠下玛门一个天大的人情——任何记载在玛门笔记本上的人情都是天大的。如果不是天大的,那就是比天还要大的。
“我不是故意的。”阿巴顿辩解。
阿斯蒙蒂斯也飞了过来,小声求情道:“他只是太兴奋了。”
阿巴顿点头道:“所以这不是我的错。”
玛门微笑着问道:“你最近手头松了吗?”
松?怎么会松!只要波吉还在世一天,他的手头就永远都不可能松。唯一会松的只有他的腰带,缩衣节食的后果。阿巴顿看着玛门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咬牙道:“我赔!”
“钱呢?”
“欠着。”
玛门显然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连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阿斯蒙蒂斯看不过去,小声问道:“他欠了多少,我或许可以帮上点忙。”
玛门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阿巴顿和阿斯蒙蒂斯同时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异口同声道:“这么多?!”
玛门道:“需要我一笔一笔算给你看吗?”
阿巴顿大力点头。天,这笔天文数字足以让他卖身——如果有市场的话。目前看来,只有玛门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不过算账需要另算人工费的。”玛门淡淡道。
阿巴顿的脑袋中途改了方向,从纵向变成横向。
阿斯蒙蒂斯偏头,看向玛门身后的马车,“第十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
玛门没有正面回答,“我是回来述职的。”
阿巴顿兴致勃勃地问道:“听说那里很危险?有什么刺激的?”
玛门道:“穷人挺多。”
阿巴顿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笑容勉强。
玛门看着前方明亮的光束,问道:“路西法大人在第几层?”
阿斯蒙蒂斯道:“第三层,和别西卜开会。”
玛门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阿巴顿巴不得让玛门消失,连忙道:“述职是正事,正好大家坐一圈,一起开会。”
阿斯蒙蒂斯惊讶道:“你也去?你不是刚刚才从会议室溜出来吗?”
“不是溜出来。”阿巴顿义正词严,“是出来透口气。省的路西法大人又因为开会打呼这种小事把我丢出来。”
玛门道:“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路西法大人坐太久,所以想舒展筋骨。”
阿巴顿道:“那你应该把会议室的椅子都换成按摩椅。”
“钱……”
他才说了一个字,阿巴顿就拉着阿斯蒙蒂斯急匆匆地飞去第一层了。
玛门想了想,重回车上。
梅塔特隆含笑道:“没想到阿巴顿和阿斯蒙蒂斯的感情变得这么好。”
玛门别有所指道:“有很多事都想不到。”
马车缓缓在空中掉头,朝第二层落去。
玛门选了一块较为偏僻和安静的位置,但还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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