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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相思 作者:寒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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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想起这位深居大丹殿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羽王还是与九霄血脉相系的兄长,他也不管在羽王面前衣衫不整是否失礼,开口便问道:“阿霄如何了?”
羽王并不在意他的无礼,淡然道:“狐王可知何为凤凰涅盘?”
 
羽王也不在意他的无礼,淡然道:“狐王可知何为凤凰涅盘?”
白离一怔,很快便发现不妥:“算来阿霄年岁还未满五百,怎会……”
羽王笑了一下,眼风似嘲若讽的从白离脸上飘过,垂下眼睫语气毫无起伏的道:“并非岁满五百才能入涅盘,凤君难道未曾和狐王提过?”
凤凰将死或五百年一涅盘,不是年满五百而至涅盘,那便是……凤凰将死!
这一句话恍若九天惊雷直中天灵,白离面上血色尽褪,虽已极力克制,却仍忍不住跄踉的扑到羽王面前,抓着他衣袖惶急道:“怎会如此?在赤水之时阿霄与应龙周旋尚不见势弱,便是受了些伤,也绝不至、绝不至……且我一路上以灵力相护,我离开他榻前时还气息平稳神色安宁,怎可能是……垂死之态……”说到最后声音渐弱,颤抖不能自己,一双明如秋水的眼中微微湿润,带着显而易见的祈望。
九霄、白离和沧琅三人之间的纠葛羽王早就一清二楚,他虽不曾阻止九霄和白离往来,心里却着实替九霄不值,因凤族特殊之处更添一层忧心。这次九霄同白离好好的出去,回来时却重伤在身,羽王自然将帐都记在白离头上,故意将九霄伤情说重了几分,不料白离反应这样大。下意识拂开白离的动作顿了顿,羽王心中已然了悟几分,抬眼瞅了瞅白离,故意慢悠悠道:“凤君虽非无恙,但也暂时性命无忧。”
白离乍闻九霄将死,心中痛楚至极,眼前阵阵发黑。此时“性命无忧”四个字撞入耳中,恰似一道梵钟将他自混沌中惊醒,满脸悲色还未退去,眼中却止不住的透出欣悦,一张俊秀面容红白变换,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他这样大悲大喜毫不遮掩,对九霄是何等情意不言而喻,羽王再是不满,也不好再做为难,正色道:“我凤族快至涅盘之前,长则十年,短则一两年,脉络之中灵力日益消损,渐与寻常羽族无异,待到涅盘之日方可浴火重生。凤君半年前已现此兆,本该留在梧宫内静养,只是他不听孤劝告,此番元神受损,灵力激荡难以自控,却将涅盘之日提前了。”
白离冷静下来,略一思忖,蹙眉道:“似阿霄这般,安然涅盘的可能有几分?”
羽王淡淡道:“涅盘不独重塑形体,也是在铸炼神魄,越是心境澄明越易成功,我族待人往往冷淡疏离,一半是源于天性,另一半却是因了这个缘故。凤君思虑深重,如今又有伤在身,想要熬过劫火只怕殊为不易。”
白离听懂他弦外之音,艰涩道:“若要强加封印,对他并不好。”说完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羽王微微一笑道:“忘尘术是不成的,孤自有其他法子。”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点又是同情又是庆幸的意味:“不过狐王需明白,凤君如能安然涅盘,即便前尘往事不曾尽忘,今日之爱憎却也不可强求了。”
白离合眼不语,沉默半晌方低声道:“阿霄何时能醒?”
羽王挑起眉梢,搪塞的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见白离嘴角紧绷,侧脸满是寥落之意,最后仍是道:“凤君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清醒,狐王不妨晚点再去。”
 
羽王挑起眉梢,搪塞的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见白离嘴角紧绷,侧脸满是寥落之意,最后仍是道:“凤君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清醒,狐王不妨晚点再去。”
羽王同白离再没什么话可说,毫不耽搁的告辞离去。白离脑袋里乱纷纷的,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在房中又枯坐了会,终究是挨不住推门出去了。
此时金乌西沉,梧宫之中没有黑夜,只一片昏黄暮色,用来建造主殿的木头材质特殊,天色暗淡时自会发出微光,侍人们又在灯架上支起明珠以作照明之用,直将宫室之内照得明亮一如白昼。黄衣黄羽一直守在含清殿,见白离进来,两人自觉退到偏殿等传。
九霄仍然深陷在睡梦中,一头漆黑长发散落在柔软的锦缎上,衬得他面容越发的白皙如玉,秀长的眉舒展开来,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五官秀逸至极,尖削的下颌却显出一点锋锐的轮廓。眉梢眼角不见温柔之意,沉静中偏透着一种淡漠出尘的气息。
这种似有若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妙气息,白离已经很久没有从九霄身上感觉到了。
当年沧琅在与饕餮一战中受伤不轻,白离亲自上梧宫求取云池之水,梧宫的管事却将他拦在含清殿外,道是凤君和羽王一并闭关了,不能见客。光明正大的求水不成,明闯暗偷也无处下手,白离只得憋着一肚子暗火回去。
不久之后恰逢青华君历劫归来,白离在宴上见到一人白衣乌发袖手而立,于满室的觥筹交错珠光流影间低眉浅笑,太过从容淡静,也就越加引人注目。偶尔有敢上前搭讪的人,也因怕惹他厌烦,不过说上几句话便自己离开。敖谨同白离道,这就是羽族凤君。白离略一思忖,端上酒盏就过去搭话,言笑晏晏间句句带着讽刺,九霄自己不在意,却将青华君招来了。宴后青华君私下里找白离调解,才知前些日子羽王涅盘,闭关云云并非托辞。
白离颇觉对不住九霄,亲自上门致歉不说,偶尔遇到也表现得十分亲近。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以至于到了如今这样能毫不犹豫的为了对方倾力奔走的地步。
往昔旧事在脑海中一桩桩接连浮现,眼前的九霄却是无知无觉的样子。白离倚靠在床边,眼也不眨的盯着九霄看,心上有一把未开刃的刀在碾磨,钝痛一点一点累加,分明是难过极了,转开眼却又舍不得。他忍不住想,如果那时不是全心全意只顾缠着根本不会回应他的沧琅而是回头看看九霄,今日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
白离想得入神,竟没注意到昏睡着的人已然清醒,一只修长的手从被底伸出,探到白离额上轻轻抚过紧皱的眉,九霄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低哑,只语气依旧温和:“破了幻境之后发生了何事,怎么做出这样的表情?”

白离想得入神,竟没注意到昏睡着的人已然清醒,一只修长的手从被底伸出,探到白离额上轻轻抚过紧皱的眉,九霄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低哑,只语气依旧温和:“破了幻境之后发生了何事,怎么做出这样的表情?”
白离捉住九霄的手,怔怔的道:“从前是我太过愚钝,还累你为我奔波善后,可你涅盘之期将近,为何不告诉我?”
九霄自然是因不放心白离独自去寻应龙又怕他担忧才未说明自身情况,加之离涅盘本还有数年,此番变故实是意外。然而见白离一脸恍惚之色,一双眼睛却明亮如寒星,九霄心中忽然一动,他只道自己是忧心白离,却忘了自己若有损伤,白离也会自责难受。
安慰之言再说不出口,九霄默然片刻,最终只柔声的恳切道:“抱歉。”又反手握住他,微一使力将人拉到身前,仔细的看了看白离,微笑起来:“你想起来了是么。”
白离彻底回过神来,方才还情绪低沉,这时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道:“你才醒,喝点水吧。”殿内早就备下醴泉,白离借着起身的动作避开九霄的目光,倒了一盏回来递给他。
琉璃盏递到身前,九霄却没有要去接的意思,就着白离的手抿了一口,看他将琉璃盏放到一侧,突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秋夕,你突然闯来梧宫,硬要拉我去苍茫之浦夜游。”
白离听他提起往事,不由笑了一下:“记得。那时候傻得很,听说凡间管秋夕叫团圆节,我准备了好些东西想找沧琅一起过,他不肯见我,我就把原来备下的酒全喝了。后来晕乎乎的跑到你宫里,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你竟然就真跟我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和九霄一起乘着穷桑的树叶浮在苍茫之浦上。他枕在九霄身上,一手还揽着九霄的腰,伏羲琴就搁在一边,旁边还散落着许多空掉的酒壶和吃剩下的月团瓜果,九霄好似一宿没睡,本是望着星影沉浮的水面,突然低下头问‘醒了?’,当时便把他脑中尚存的迷糊都给吓散了。后来不论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那晚到底拉着九霄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只有九霄低头相问时的那个眼神,在他不自知时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虽然只有一瞬,却比苍茫之浦上柔和的晨风还要温柔。
九霄现在就用着和那时相似的目光看着白离,轻轻道:“其实我那会便想同你说的。沧琅太过骄傲不羁,绝不肯受半点委屈,你对他好,他也只当是应该的,更不会有半点珍惜之意,就算你二人有一日两情相悦了,他也并非良配。”九霄长眉轻蹙,轻吸一口气道:“可你那样执着,何况没有谁的性子是不会变的,我想也许沧琅有日能改了脾气,能教你得偿所愿。直到你血淋淋的倒在我怀里,甚至遗弃了自己的记忆,我便知道自己错了。”
白离有些怔愣的抬眼,好像隐约知道九霄接下来要说什么,心口一窝小狐狸开始不安分的蹦蹦跶跶,不安中藏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叫他几乎想开口截断九霄的话或者找个借口离开主殿。九霄在白离要将想法付诸实践之前伸手按住他双肩,认真的直视他的双目,极温和又极坚定的道:“白离,你我的寿元同日月一样悠长,一个人未免寂寞,可你要找旁人,那绝对不行。这天地之广大,岁月之长久,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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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在白离要将想法付诸实践之前伸手按住他双肩,认真的直视他的双目,极温和又极坚定的道:“白离,你我的寿元同日月一样悠长,一个人未免寂寞,但你要找旁人,那绝对不行。这天地之广大,岁月之久长,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可好?”
耳边有无数个声音在争先恐后的说‘好’,白离想答应他,然而羽王的话浮现在脑中,那个‘好’字便哽在喉头,将喉咙都硌得隐隐作痛。他见多了上界神人下凡历劫,重归神位之时早不是从前心境,再是刻骨铭心的爱恨也不过换来一场唏嘘。凤凰涅盘与此相似,这时答应的爽快,九霄重生后若又回复凤族本性,却叫他情何以堪?
白离久久不答,九霄的目光也随之暗淡,他垂下眼略勾了嘴角,正要说话,白离终究硬不下心肠,结巴道:“等、等你涅盘后再说罢。”
九霄顿了顿,重又微笑起来,柔声道:“我便当你应了。”说着双手收拢,想将白离揽在怀里。不料怀中银芒一闪,小小的白狐狸从委顿于榻的衣袍中挣扎出来,四肢并拢着蹲坐在榻边,用略有些发紧的声音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九霄哭笑不得,只得无可奈何的将白狐抱到床榻内侧,将它放在了枕边,见白狐立刻闭上双眼,眼皮还在颤抖,难得生了促狭之意,贴近那对毛茸茸的白耳朵,呵气一般的道:“不过是受七日劫火罢了,信我。”那一双尖尖的小耳朵果然敏感的动了动。
九霄一身灵力被羽王封住,小小的戏弄过白离后又觉得困倦,心满意足的合上眼,不过片刻便沉沉的睡着了。他却不知身侧的白离心中欣悦渐消,唯余酸楚,睁开眼看了九霄半晌,尖尖的嘴巴在他唇角轻轻一触,趴回原位时眼睫下的毛发已有些濡湿了。
 
不过一晚,羽王九容就将诸事准备停当,隔日就要把又一次陷入昏睡的九霄移入沉香阁。白离眼巴巴的瞅着九霄被带走,心里一阵生疼,被九容清泠泠的目光一扫,这才忍住了将九霄夺回的冲动。
九容也没嘱咐要怎么安排白离,却差遣黄衣同息桐殿总管并大丹殿主事一起负责选侍延后等事宜,留了黄羽在白离身边伺候。白离怏怏不乐的打不起精神,黄羽卖力说话逗趣都不管用,最后还是白离见黄羽一脸为难,干脆叫人将藤床抬到外间躺着晒太阳。
发了半天呆,白离忽而想起这大半个月竟然没再收到青丘的传讯。以白歆谨慎守礼的性子,就算宫中无事,也该每隔两日与白离汇报情况讯问归期,若是族中有急事,就更应立刻告知他,断无如此长的时日不闻音讯之理。白离指尖转动掐了个法诀,面前的空气泛出水一样的波澜,透明的纹路徐徐扩展,现出一个倚着水榭凭栏,愁眉不展的黑发少年来。
白离有些意外,又觉得很是亲切,不由唤道:“如墨。”
幻象中的少年不自觉的直起腰,一脸惊讶的回过头,又往左右看了看,见四下里只有远处轮值垂首默立侍人,犹豫了一下,小声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湖面道:“王上?”
白离被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想笑,沉郁的心情也松快了些,带着笑意应了一声,道:“怎么白歆不在吗?”白离与白歆身上各带了一片附了青蚨精魄的玉珏,若是白离出游或者白歆替他离开青丘处理族中事务时,便靠此相互联系。现在幻术显现出的却是如墨,想来是白歆预料自己外出时日不短,将玉珏交给如墨的缘故。
如墨扬起的嘴角往下一撇,哭丧着脸道:“前些日子苍梧青狐中的郁溪一支不知为何接连有幼狐走失,青狐族长不明究竟,又不敢随意上报,后来有幸存的狐狸到青丘求援,宫中方知郁溪一支已然灭族了。大总管本是要立刻告知王上的,但不知为何幻术失灵,派遣去东海和梧宫的人也打听不到您的下落。大总管无法,只得请四位长老代以处理宫务,自己先动身往苍梧,两日前传讯说好似见到了尺郭,又说若是再过三日得不到他传话,任何人都不要再往苍梧打探,一切等您回来再说。可这都两天了,大总管那里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离不料族中出了这样大的变故,那些柔软缠绵的风月心思一瞬间都淡了,长眉轻拢,镇定道:“天郭虽以鬼为饭,以雾为浆,却是常处东南且极少远离居所,如何会出现在苍梧?白歆只说好似,可有说是在何时、何地见到尺郭?此物是否有异常之处?”
如墨被他声音中的冷静感染,稍稍克制了下激动的情绪,想了想道:“大总管言语含糊,像是匆忙下发出的讯息,没有提及见到尺郭的情形。”
白离道:“来青丘求援的青狐现在何处?”
如墨道:“他失了族群无处可去,由大总管做主留在宫中了。”
白离思忖片刻,道:“通知苍梧近旁的各部族长,做好迁徙准备,但族人近期皆不得远行,也不能私传流言以致族人忐忑无措。另外让长老们挑几个可靠的人往苍梧边境,不需进入苍梧境内,只留心有无异象和白歆消息便是。若再找到逃出来的青狐,尽快送往青丘外境。族中若有人惊慌,需得用心安抚。”他停了一停,抬头往远处看去,目光好像能穿透重重殿阁,看到最深处的、九霄所在沉香阁。白离转瞬又垂下眼,道:“我即刻便回。”
 
他停了一停,抬头往远处看去,目光好像能穿透重重殿阁,看到最深处的、九霄所在沉香阁,转瞬却又垂下眼,道:“我即刻便回。”
白离见如墨将吩咐都记下了,干脆的截断幻术,唤来黄羽同她说了族中有事需立刻返回,请她向羽王转达拜别之意,想了想又道:“苍梧现有些不妥,具体情况我暂时还不知晓,但想来并不止波及狐族一族。羽族一贯消息灵通,梧宫中若有收到苍梧来的讯息,能否遣人告知我?”
黄羽先是吃了一惊,以为白离连九霄涅盘也不愿相陪,心中有些怨怪之意,等白离一番话说完方知是误会了,忙应了一声,道:“殿下的话黄羽定会一字不差的转告王上,若有消息,我自然亲去青丘说与殿下知道。”
白离微微颔首,道:“多谢。”
黄羽见他笑容淡淡的,眼中神情凝重,不由咬了咬唇,迟疑道:“殿下真的不能等凤君涅盘之后再回去么?”
白离静了一会,终是摇首道:“抱歉。”白离心中却清楚,撇开他自罗刹江一战后修为大损不说,此时宫中无人照管,他需得回青丘主持族中事务,无论如何也去不得苍梧,晚一天再回其实也无大碍。这样急的赶回去,一是忧心白歆,二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涅盘后冷漠的九霄,但又不忍在此时无故离开。现在也好,他回了青丘,若是九霄重生后不念旧情,也免去许多尴尬。
虽然这样想,白离仍不免心头一阵绞痛,脸色便有些不好。黄羽只当白离本也不愿离去,不知道狐族中出了什么大事,倒也不敢再问了,径直引了白离出去。
白离到了狐宫中首要之事便是招来四位长老问清族中近况,各部呈上来的重要文牒连同已经发下的文牒副本理清之后一并送到主殿,又当面嘱咐了苍梧之事如何应对,才让如墨将青狐传上殿来细细询问,几位长老则在一边旁听。
青狐退下之后白离转下下手,淡然道:“几位长老如何看。”
四位长老对视片刻,大长老上前一步,行了礼道:“依这小狐所说,苍梧阴气缭绕,尽日风雨,夜间竟有众鬼行于郁溪之畔。加之大总管在苍梧见到尺郭郭,我四人曾经商讨过,皆以为当是鬼母出世了,只是不知为何找上我族。”
白离抬手示意大长老回座,颔首道:“我也是如此猜想。至于鬼母针对我族,也许是因郁溪的缘故。只是苍梧本为重华帝君巡行之地,正气充盈,原不该生出鬼魅之物。何况呼风唤雨,向来是龙族所长,以鬼母之能,尚且做不到如此。”说到此处,白离忽而想起同天女魃分别时她满是疑虑的神情,心中不由一沉。
大长老若有所思的道:“那依王上所见,在苍梧的除了鬼母,尚有龙族?但寻常龙族受上界管束,并不能随意布雨,若说是蛟,却不知哪头蛟有此等能耐。”
就是应龙真的走脱,他也没办法飞去苍梧抓他回龙王塚。白离暂且抛下心头疑惑,正色道:“这些不过都是猜测罢了,当下最要紧的是将白歆救回。不过他既有传讯,诸位就依他所说,如常处理族务便是,我自当请合适的人前去探看。”
四位长老听他这样说,就知白离已经交待完了,纷纷告退,走前道:“王上的记忆既然已彻底恢复,族中俱都安心了。”
白离含笑将长老们送走,又同如墨道:“迟些还得教你去一趟黑水,见了延维君,要将此事悉数告知,请他去救白歆。就说百年前我二人之约,这就算应了。”延维乃是苗民主神,常紫衣旃冠,长了蛇的身子,却生着两个头,形容十分古怪,法力倒是高强。百年前白离去黑水游玩时无意中撞见延维蜕皮,极巧的帮了他们一把,便得了延维一个人情。白歆并不止是青丘大总管,也是白离义兄,白离幼时修行起卧几乎都与白歆在一处,感情比跟真正嫡亲的长姐白颜更加亲密。白离虽知白歆为人稳重,苍梧的情况也没有坏到极处,但这个人情他倒觉得用的不冤。
如墨得了话,却不忙去做准备,他并没发现到白离眼中的郁色,在旁伺候了一阵,仍是耐不住好奇,问道:“王上从梧宫来,怎么不见凤君?”
白离正低着头去看送来的文牒,闻言持着文牒的手一顿,淡淡道:“凤君又不是狐狸,自然有他的事要做,总不能一直跟着我。”
如墨撇了撇嘴道:“以往出了这样的事,凤君总要来帮忙的。哪像那位仙君……”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该提沧琅,忙住了口去偷瞧白离脸色。
白离脸色没什么表情,半晌方动了动嘴角,低低道:“他以后也未必会来了。”
他自己不知道,如墨却觉得他的语气教人心里难受得慌,虽然不知自家王上为何说凤君不会再来了,终归是乖乖闭了嘴,陪着白离看了一整日的文牒。
 
延维君十分守信,不到五日白歆就以幻术联系上白离,简单叙述了一下此事始末。苍梧不知为何连日风雨不歇,阳光被厚重的乌云阻隔在外,阴气凝聚不散。南海小虞山鬼母偷入此地,日产十鬼,竟不惧昼行,专以灵识已开的妖兽为食。时日渐久,满郡森然阴气遮天蔽日,这里已然成为鬼窟了。尺郭素来最爱食鬼,白歆于郁溪探查时无意中发现其踪迹,一路跟随至万鬼群聚之地。尺郭为鬼母反噬,而白歆得延维君相助,两人打散众鬼,后在郁溪一侧隐秘处寻到半片龙鳞。
白歆刚从鬼窟里被捞出来,正留在青狐故地养伤,白离见族中诸事安稳,便亲自去了一趟苍梧。先于龙鳞所在处破开结界,再设阵法驱散阴气,一时云雾消弭天光大亮,逃逸诸鬼见光则死。白歆交上来的那半片漆黑龙鳞,边缘薄而锋利,光泽如玉,白离一见即想起应龙的原形。只因还未接到敖谨消息,怕再给他引来祸事,故而并未第一时间送去上界,只派人先看住凶黎土丘。
余下的便是废去青狐族长再立和安顿余部等族务了,这些事情说来不难,只是颇为琐碎。待白歆伤势痊愈,白离方留下白歆处理余下杂务,回到青丘时已是夏末了。
起先黄羽来过两次,不过是传递苍梧消息,第二次倒说了凤君已安然涅盘,却没带来九霄的只言片语,苍梧事平后,黄羽也就不再来了。
白离像是忘了这件事,一反常态的不再时不时的去凡间游玩,每日只留在族中静心修炼。直到敖谨带着一堆珍奇异果亲自来青丘道谢并小住,白离将龙鳞送与贪狼,这才不再整日扎在主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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