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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相思 作者:寒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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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像是忘了这件事,一反常态的不再时不时的去凡间游玩,每日只留在族中静心修炼。直到敖谨带着一堆珍奇异果亲自来青丘道谢并小住,白离将龙鳞送与贪狼,这才不再整日扎在主殿不出。
这日天气晴好,狐宫小池中莲叶田田,虽已是莲衣半褪,然而池水清澈,天光云影倒映其中,碧绿花梗间更有游鱼穿梭,看着十分可爱。敖谨去主殿寻白离时正一眼望见满池锦绣随风而动,干脆便拉了白离一同到小池中的水榭对弈赏花。
正厮杀到关键处,有侍人在外请见,如墨退出亭子同那人轻声谈话,进来时脸色有些奇怪,双手递上一张白玉柬道:“羽族选侍定在下月初一,羽王传柬请您前去观礼,使者现在前殿,要请进来么?”
白离持着黑子的手顿了一顿才放下,没有去接白玉柬,嗯了一声道:“往常鹓桓递帖不都是自己来见我么,今次怎么将人留在前殿了。”
如墨犹豫了一下,低下头道:“来的不是鹓桓凤使,应是大丹殿的哪位管事。”
白离不说话了,棋子打在墨玉棋盘上声响清脆异常,过了一会,见如墨还在一旁捧着白玉柬,白离斜了一眼过去,语气淡然道:“还有何事?”
白离神色如常,如墨却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怎么愉快,忙告退去替白离打发梧宫来使,心中暗道,自恢复了记忆后,王上越发的稳重威严了,只是从前更可亲些。
敖谨和白离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会看不出端倪,眼见着白离在棋盘上咄咄逼人的吃掉他半壁江山也不急,微一琢磨,故意慢悠悠道:“此番多亏你和凤君相助,我才能平安得返东海。前些日子因知你不在青丘,我便想亲自去梧宫向凤君道谢,只是连去了几次都没见着人。我还道他同你一般有事出去了,没想到是在忙羽族选侍的事。说来这选侍到底是羽族大事,凤君竟会忙到没空待客呐。”
白离眉梢一挑,忍不住道:“他涅盘之期到了,前些日子正是渡生死大劫的时候,怎可能是托故不见你。”
敖谨并不知九霄涅盘的凶险,听白离板着一张脸为九霄辩解,就笑起来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白离长眉轻皱却不说话,敖谨正色道:“我从前虽不愿意你同凤君走的太近,那也是因为当时你眼中只有沧浪的缘故。但不管如何,凤君待你已是极用心了,他渡生死大劫,你纵算是族中有事不能在侧陪伴,事了之后何以也不去探望?”
白离被他戳中痛处,一颗心立时疼得一缩,终于不再强抑恼恨,丢开手中棋子道:“纵是我想去见他,他现在也未必想见我。”也不待敖谨追问,将涅盘之事尽皆说出,讲到末了眼眶都要红了。白离扭过头去看池中莲花,这一月多来郁结的心情反而稍微轻松了些。
敖谨听罢长长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你走了之后再没见过凤君?”见白离点头,他又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凤君不是情意如昔?”
白离冷哼一声,恨恨道:“他涅盘之后也不曾遣人传讯,倒还记得曾应过我羽族选侍的事,可来的竟然还是大丹殿的人。”
敖谨简直无语,憋了好一会才道:“你也说涅盘凶险,怎知他不是重生之后行动不便才没和你联系?何况选侍在即,梧宫一定忙得很,换个人来递帖罢了,这算什么凭证?”
白离怔了怔,迟疑道:“可这选侍的日子都定了,他定然是行动无碍了,对来传帖的人仍是一句交代都没有。”
敖谨道:“不交代总是有个缘由的,你没听凤君亲口说了,怎能断定他已忘情?就算凤君真的忘情了罢,他都不恼你自封记忆还求他善后,你总不该为了这个同他赌气。”一边心中嘀咕道,说不准凤君是见白离跑得没个踪影连着先前的事一块恼了,这才冷落了白离。
白离先时还老实听着,到了后来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瞪着眼道:“本座不过是怕两厢尴尬罢了,哪有同谁赌气?”
敖谨懒得理他,径自道:“沧浪对你不理不睬的三百年,你都能跟没事人似得自个儿往上贴。凤君脾气比沧浪不知好上多少,你倒连他的面也不敢见了?”
敖谨懒得理他,径自道:“沧琅对你不理不睬的三百年,你都能跟没事人似得自个儿往上贴。凤君脾气比沧浪不知好上多少,你倒连他的面也不敢见了?”
敖谨再是了解白离,也不可能完全理解白离面对此事的心情。白离一意回到青丘,也不主动询问九霄的消息,不过是因为太过害怕,怕九霄涅盘之后真的再不念从前情谊。白离对沧琅贴心贴肺好了三百年,最后换得当胸一枪,自觉再没有心力对谁那样了。他原想若是九霄还同原来一样,自然会来找他,若是九霄已忘了,那也就算了。可记起到九霄站在阳光下浅笑微微的样子,他就觉得心被丢进了煮沸的油锅里,简直难受得不行。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梧宫来人,白离便以为九霄不愿再同他一起了,没赌气是不可能的,但这气也生得没道理,最后还是心痛多些。
然而被敖谨这样一说,白离又有些不确定了。他一会欣喜一会忧愁,表情十分纠结,连搭理敖谨的功夫都欠奉。敖谨自顾自的品茶赏景,最后自己出去找旁的乐子,留下白离一个人在水榭里想了大半天。
羽族与其他兽族不同,羽王和凤君为羽族双君,日常族务由羽王操持,凤君在掌管梧宫之外更负有保护和象征之责。一应消息传达皆经凤使,若非遭到灭族威胁或举行大祭,其他羽族是不会进入梧宫的。大丹殿选侍乃是羽族盛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在选侍之期各族族长都需入大丹殿朝拜,百年中只有这一日方可见到凤凰真身。白离是自涿鹿之战以来唯一一个被请来观礼的异族,但他自入梧宫后就未见到九霄,心中只觉得忐忑不安,对这难得一见的祭典反而没有什么期待了。
丹穴山上的金梧桐有两个巨大的分枝,东侧为梧宫,西侧却是族中祭坛所在,朝拜之礼正在此举行,白离同羽族各部族长同在与祭坛相对一侧的枝干上观礼。整个祭坛以玉之精华筑造,光滑平整的玉面上布满以朱红线条重重勾画而成的繁复符文,如同某种精美而奇特的花纹。正中有一方高约三尺的白玉祭台,上面放置着一支青翠的梧桐枝,其大小远大于寻常梧桐,那五片枝叶都是一般大小,纹路雕刻一般的清晰深刻。
此时不过刚至日出,浓黑夜色褪去,东方泛着略深的暗灰,祭坛四周萦绕着薄薄一层云气。经息桐殿选出的六名年轻羽族身着白色祭服,分作两列在大祭司的带领下登上祭坛,大祭司站在祭台之前双手结印,婉转优美的吟唱从他喉中逸出,那声调不似人语,更近于某种鸟类的鸣唱。起先是极为轻微而柔软的,渐渐变得清亮而高昂,周围云气受到他吟唱声诱引,在祭坛上不断涌动流转。年轻羽族们低眉垂目,应和着大祭司的歌声开始低声祝祷。清风漫卷,在台上不断回旋,那风卷起他们雪白的衣袖,掠过金梧桐舒展的枝叶,演奏出如笙箫如琴瑟的优美乐声,与羽族的吟唱声相呼应和。白玉祭台之上的青翠梧桐开始生长,五片梧桐叶化作青色枝干不断抽长,白色云气漫涌到青梧桐周围将它层层围绕,梧桐长到一丈高时停止了长高,碧色枝干中抽出嫩黄的新芽。
而透过梧桐的顶端看去,天边的最后一丝墨色也已消融,旭日从瑰丽如锦的朝霞中渐渐露出真容。在那耀眼金芒映射之下,忽有清越高亢的鸟鸣声直冲云霄,一只巨大的凤鸟迎着初升的朝阳张开双翼飞掠而来。只见它下颌似燕,脖颈比之寻常羽族更为修长,凤身裹在比火焰还要鲜妍的红色翎羽之中,而额上凤冠和羽翼上艳红淡去,三色凤羽将那双形状流畅健硕有力的翅膀层层覆盖,白羽如崖上雪、黄羽如中天月,青羽如春时山,最后在双翼的末端凝成深深的暗紫,尾部五色翎羽若鱼尾迤逦,在空中翩然舞动的姿态舒缓而优雅。它从层层堆叠的艳丽云霞中飞出,却比那云霞更为绚烂夺目。
两只黄色鹓鶵一左一右跟随在凤凰身后,飞到祭坛上空时纷纷化作人形。当中的凤君墨发斜挽,朱衣银绣,秀逸眉眼如水沉静,神情从容中带着一种不染烟尘的庄严肃穆。他轻轻的落在青梧桐顶端,腰间垂落下的环佩琤琮微响,朱红衣袖像是未曾合拢的双翅翩然展开,流转的云气聚集到他摊开的掌中化作一汪清泉倒注回身下碧色梧桐之内,而那梧桐在醴泉的滋养下已彻底长成,青翠的叶片舒展开来随风而舞。
在场的羽族不约而同的俯身下拜,甚至有修为心性稍弱的听到凤鸣声而忍不住幻出原形,音色各不相同的鸟鸣声交织在一处,虔诚而又和谐。
唯有白离眼也不眨的看向站在最高处墨发朱衣的凤君,一手下意识的按在心口处。那人落下的动作分明轻盈如细雪,他耳中却听到一道砰然巨响,就好像那人不是落在白玉祭坛中,而是落在了他的心上。
这种突如而来的明悟让白离自和九霄分别后有些隐隐焦躁的情绪瞬间安稳下来,沉默的看完了整个祭典。
祭典结束后九霄带领着被选出的年轻羽族去见羽王,白离干脆径直去了含清殿,挥退前来侍奉的侍人,杵在九霄寝殿门口就不动了。
九霄回来时就有侍人告知他白离已在殿中守候之事,九霄默然片刻,仍是将表情各异但都欲言又止的黄衣黄羽遣开,独自去往寝殿。
刚转过花影扶疏的游廊,便看到蓝衣的狐王背门而立,本是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一对长眉微微蹙起,在九霄出现时他鼻尖忽而一动,抬起头来时那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里满是欢欣愉悦。
距白离离开明明只过了数月,却像是隔了一世之久。九霄慢慢的走到白离身前,弯起唇角对他温声道:“怎么站在外面?”
在来梧宫之前,甚至在祭典开始的前一刻,白离都还有些犹豫不定。然而在与九霄单独相对的此刻,被强行压抑无视的思念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痛苦和害怕所铸就的堤坝顷刻冲毁,而渴望就像先前被压在巨石下的种子,在思念的灌溉下顽强的钻出岩石缝隙肆意的抽苗生长,最后开出一地灿烂繁花。
刹那间涌出的思念和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白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专注的望着九霄,目光仔仔细细的看过他的眉梢眼角,发现九霄的容貌比涅盘前还要年少,尖削的下颌也圆润了一点,唯有笑容一如从前的温润柔和。
九霄见白离只顾直直的看过来,眼中分明带着笑意,嘴唇却紧紧抿着,那神情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教他看得心中一跳。九霄不由得垂下眼睫,掩在袍袖之中的手动了动,转身先踏进殿内,又道:“先进来罢。”
白离亦步亦趋跟着九霄,坐下时忽而伸手抓住他袖角,低声唤道:“阿霄。”
九霄静了片刻,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他眼眸温柔,白离却看得心里莫名一酸,握着他袖角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低低的道:“那日你问我的话,还愿意听我的回答么。”
九霄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答了么。”
白离惶然的睁大眼睛,到了这时,他已然看得出九霄并未恢复凤族本性,举止中却带上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疏离。再想起之前那些纠结瑟缩,他简直后悔死了,忙急促的解释道:“那日你被羽王带走后,我得知族中出了大事,这才不得不回,并不是故意离开。后来我知你已安然涅盘,但一直不曾有人来青丘传讯,我就以为你同其他凤凰一样旧情尽断了。”白离起身在九霄面前蹲下,握住了他掩在袖中的手,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对不起,我想见你,可又怕你真的、真的忘了。”
九霄安静的瞧着他,听到这里时苦笑了一下,无奈道:“你怕我旧情尽断,所以即使知我正历生死大劫,也能忍心不闻不问么?”
白离下意识的要否认,九霄又道:“我苏醒后因法力未复,元神尚在混沌不能传讯与你,你便也不曾遣人来问一声,若是我已魂飞魄散,你是否也……”
九霄话未说完便停住了,只因白离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九霄有再多的怨怒,也不忍心见他这样难过。
白离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最终仍是道了句对不起。他终于想到,明明最初是他来招惹的九霄,但从何时起,他已习惯了九霄的温和,不再回以同样的体贴,却不能忍受九霄对自己有一点冷漠。就连此番下定决定来观礼,也需敖谨点醒,真是……自私混蛋到了极处。
九霄摇了摇头,忽然道:“若你今日发现我已忘情,又当如何?”
白离想到这个可能就心痛得不行,好像面前这个熟悉的人将要消失似的。他忍不住抱住九霄的腰,见九霄没推开自己,觉得发空的心踏实了一点,才抬起头来语气坚定道:“那我便每日不放的缠着你,你不愿陪着我了,我陪着你也是一样的。”
九霄半晌不语,看白离渐渐的有些慌了,眼睛中流露出哀恳的神色,他抬手抚过白离的眼角,又轻轻托起白离的下颌,柔声道:“白离,我不止想要一直陪着你,还想要你待我一如我待你,你明白么?”
白离闭目颔首,蹭了蹭九霄柔软微凉的掌心,低声道:“这天地之广大,岁月之久长,我只会和你在一起,我会待你一如你待我。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白离没有睁眼,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在满室沉默中无限延长,当他听到九霄那声“好”的时候一时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溺水之人乍然接触到空气大概便是这样的心情。白离收紧手臂,感觉到九霄的手掌在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时,这才敢低下头,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九霄怀里。
全文完
番外
七月流火的时节,蔚蓝天空中微云淡抹,看起来分外高远清朗,梧宫之中花木繁盛,长风穿过那些交缠的茂密花枝时带出幽幽芳香,簌簌摇曳之声合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听着便叫人身心愉悦。
园中宽阔处有一绿衣少年正手持长剑舞动游走,那长剑乃是灵力凝成,通体朱红,舞动之时在空中留下火灼似的痕迹,下一刻又散成细碎闪烁的微光,他的身形灵动轻盈,一举一动皆显得舒展而优雅,旋身弯腰之时便显出修长柔韧的腰身,绿色衣袖每一次扬起的弧度都像暗合着某种韵律,更兼周身灵光隐隐,更添得一分出尘之意,虽无丝竹相合,这一舞仍是十分动人。
院子左侧有一丛紫藤花架,虽则花期已过,那紫藤仍是开到盛极的模样,青翠欲滴的藤蔓下缀着的淡紫小花风铃一样串起,又因长得浓密,远远的看着像是一片片高低错落的紫色云霞。柔软的紫云之下凤君一身白衣翩然而立,瞧不见神情,只觉得那身影温和而又沉静。
那少年看似神情专注,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瞅向紫藤花下,一舞毕,那剑化为红芒收入青衣少年袖中,白衣凤君说了句什么,青衣少年忍不住向他的方向走进了几步,脸上露出又是兴奋又是羞涩的笑容。
游廊转角处栽着数株垂丝海棠,粉色花枝丝丝缕缕如帘栊垂下。白离原形小巧,又站在海棠花后,那少年和九霄看不见他,白离却能将他二人的神情变幻看的一清二楚,一双细长眼眉不由得挑起,又轻又慢的道:“好一支箫韶。”
黄羽随侍在后,小声解释道:“那就是青鸾一族的青杳,凡是王上亲点了随侍的,入大丹殿前需先跟在凤君身边修行百日,乃是我族旧俗。”也不知道祭典当日凤君和狐王两人谈了些什么,选侍还没结束,狐王就回青丘处理急务,今日一早突然又以原形出现在含清殿,只是凤君已被青杳请去了,倒教狐王扑了空。黄羽引他去寻人,一路上狐王也没说什么,这时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竖起,却是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黄羽本有些不解,然而顺着白离目光望过去,见到庭中青杳扬起的脸色满是遮掩不住的倾慕之色,忽而便福至心灵,收口不语了。
白离长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漫不经心似的道:“这孩子近几日一直跟着阿霄么?”
虽是九尾原形,遮遮掩掩的难辨神色,但怎么看都是一副捉奸的架势。
黄羽不敢接他话茬,斟酌了好一会,小心道:“殿下不是来寻凤君的么,可要现下去请?”
白离半眯起眼斜斜瞥过去,直看得黄羽低眉垂目了,这才长尾一甩施施然跳到地上。他不再收敛气息,满园里鸟雀惊飞,九霄两人几乎同时停止了谈话,转头看见园中多了一只浑身雪白的九尾。青杳修为尚浅,虽则血统不凡,面对狐王时却也不能完全抑制住天性中对兽类的惧怕,在白离靠近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都微微白了。
白离扫过青杳一眼,又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九霄。九霄就笑起来,略低下身张开手臂,将跃起的狐狸接到怀里,对青杳道:“这是青丘之主,往后也要常见的。”
等青杳见过礼,九霄让他下去了,这才抚了抚白离的背,淡淡道:“化不回来了?”
白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乖乖收敛气息,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道:“救了个小辈,灵力耗费太过,修养几日便好。”
九霄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明秀面容上长眉蹙起,责怪道:“灵力耗尽何等危险,怎么不留在青丘,白歆他们也容得你胡来么。”
厚脸皮的狐王眨巴眨巴眼睛,恬不知耻的嘿嘿笑道:“我在宫了呆了一晚,睡不着,没忍住。”
九霄一怔,明白过来时耳根处白皙的肌肤立刻漫上一点嫣红,强撑着淡定的神色道:“那也不能如此,你身为一族之长,总该有些分寸。”
“敖谨送我来的。”白离占了口头便宜,心满意足的晃了晃尾巴,又眼巴巴的瞅着九霄道:“青华君送了我好几坛桃花新酿,我叫人连着旁的衣物用具一同送去含清殿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送去了哪个殿,因为这举动的意味简直不言而喻。九霄一向善解人意,脸上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也没把白离拎着脖子扔出去,只低低了嗯了声,道:“我先送你去云池,总不能一直化着原形。”
白离心中转着别个念头,一看九霄有将他丢去修炼自己躲开的意思,开始不说话,等到云苑里九霄将他放到池中,伸着四只爪子扑棱两下就跟变成了块石头似得往下沉,嘴里还咕噜咕噜吐着小气泡。
九霄吓了一跳,忙倾身将手伸入池中要捞他起来。可狐狸入了水,一身绒毛堪堪散开来浮动不休,身形立时涨大了一倍,连体重也像是翻了好几倍,九霄一时竟然没捞得起来,反被白离四爪并用的抱住手臂猛得拉进了水里。
四溅的水花中九霄闭着眼破出水面,玉簪在被拉进池中时便滑落了,漆黑长发流泉一般披了他一身,更衬得他轮廓秀逸的脸容玉一样白。轻薄白衣沾了水已成了半透明的,紧紧的贴在身上时便清晰的勾勒出那由颈至腰的优美线条,甚至连在胸前衣衫遮掩下的两点樱色都若隐若现。更别说他本就温柔明亮的眼睛此时如同含着一汪春水,瞟过来的眼神在白离看来简直是似怨似嗔有千万种风情,突然便后悔将他拉下来了。又化不成人身,只能在心底哗啦啦的流口水怎能甘心?
心念方动,白离只觉池中一阵清气乍然涌入体内,灵力流转间绒毛褪去,四肢拉长,顷刻间就着扒在九霄身上的姿势于池中化出了人形,双手尚搂抱着九霄的脖子,双腿和九霄的纠缠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的将人压在池壁上,雪白的一条尾巴没能化去,堪堪卷在九霄腰间。
“你……”九霄眨去眼睫上的水珠时,便看见白离赤裸着身体坐在自己身上,立时下意识的别过头去。眼睛看着云苑中碧树繁花,却仍能感觉到肢体纠缠处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熨烫着肌肤,连水都好像要滚沸起来,向来守礼自持的凤君目光游移,狼狈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离挑挑眉梢,抱紧了九霄在他嘴角亲一口,在九霄微惊转过头来时故意舔了舔嘴唇,没羞没躁的感叹道:“好个凤族至宝,偿人心愿这般灵验。”
“灵力耗尽还胡闹。”九霄哭笑不得,伸手要将紧紧贴在他身上的白离拉下来。
白离手臂一缩,顺势抓住他手,指尖往他掌心里软软划了一圈,明显感觉到九霄身体一僵,蹭过去就要扒他衣服,口中道:“都湿了,我帮你脱下来。”
九霄被他拿尾巴勾住手腕趁机摸了好几把,衣领扯得半开,忙手上使力挡住白离,将他反过身按在怀里,无奈道:“这还是白日里,别闹。”
“不脱衣服喝点酒总行。”好容易挣出手来,白离确定自己扒不掉九霄衣服了,满怀遗憾的叹气道:“这么好的天气,最是适宜赏花品酒,可别辜负青华君的心意嘛。”
来云池的路上白离便和黄羽暗递眼神,这时果然在游廊扶栏之上看到温好了的桃花酿和两只酒盏,另一侧还放了两套干净衣物。白离招招手把酒盏握到手里,一只自己端着,一只搁到九霄唇边。
白离一副非要整出点幺蛾子的架势,九霄反而淡定下来,抬眼看了看银盏中氤氲出甜软香气的殷红酒液,似笑非笑道:“桃花酿?”
白离满脸无辜,九霄就着他手把酒喝尽,见他饮下自己那杯,忽而伸手托住白离下颌,白离猝不及防,口中酒液滑入咽喉,脸上刹时浮起了一层胭脂红。
九霄柔软的嘴唇贴上来,手中执着酒壶,慢慢的将酒渡过去,白离两手放在九霄双肩上,想要推开他又舍不得。
那酒虽然香醇绵长,后劲却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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