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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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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扭曲的笑了:“王爷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是铺天盖地的宠,不仅是吃穿,他还肯花心思。紫苏喜欢画画,王爷就陪他画,两个人握着一只笔,画着画着就画床上去了。紫苏喜欢弹琴,王爷就到处寻最好的琴给他,光是各种拨子就不下几十个。还有那些让人听着就脸红的话……王爷用心对一个人的时候,谁都跑不了。”
切,最后一句我不信,情圣也没这么厉害啊。
曾经我制止过茯苓的八卦,估计他也不是随便会跟别人说的人,所以一肚子的秘密憋的难受。今天我起了个头儿,他可算是找到了垃圾桶,连卖关子都省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下去,连珠炮似的。
他带着说大话的狂热把王爷和紫苏的历史演绎得飞沙走石,我也乐得听这种半真半假的故事。最真实的故事往往是不快乐的,甚至会带着些龌龊,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又比较弱。都说男人是坚强的,可是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坚强过。
这种窥视他人隐私的低级欢乐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即使很多人都跟我说王爷是开玩笑,我自己也认定了他就是在开玩笑,但是当面对他的时候,脸还是红的,恨不得立刻找个理由躲出去。
“小甘草。”王爷叫了我一声,吓的我差点跳起来。茯苓贼笑着冲我扮了个鬼脸。
“奴才在。”
“再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冯五(总管)最近的事比较多,你带着茯苓和白薯过去帮着张罗一下,邵先生那边这几天就免了。明天冯五会给你兑牌。”
“兑牌?”还给兑牌?我现在腰里挂着犀香苑和王爷这边的两个兑牌,怎么还要给?
王爷抿嘴一笑:“是副总管的兑牌。”





19

19、第十九章 。。。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保持日更,尽量……
 
突然被架到了副总管的位置上,没容得我有任何想法和准备,第二天一觉醒来重阳节忙碌的工作就像龙卷风一样把我卷了进去。尤其是当总管告诉我,在重阳当日王爷进宫请安之后会邀请众兄弟一起登高聚云山的时候,我简直要崩溃了。
山药和白薯刚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我还曾窃喜过自己有了两个手下,现在面对着一屋子各项管事的大叔们以及他们的跟班儿,我的腿都软了。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只能努力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站在总管旁边。
幕帐、烤具、车马、乐器、桌椅、餐具,这是硬件儿。早就由两个管事安排妥当,总管一一询问后又吩咐再添几套酒具。
丝竹班子是王府里自有的,管事的大叔抖落出一件鲜艳喜庆的长衫,是登高那天专给那十二个丝竹少年新做的。见总管伸手捻了捻料子点点头,大叔松了口气。
秋季适宜吃羊肉,而野外最适宜烧烤。话说当我听着管膳食的大叔说准备烤羊肉时立刻想起了羊肉串。口水不受控制的泛滥着,羊肉串!羊肉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火红的辣椒香喷喷的孜然还有炭火的熏烤味。
在盛夏的夜晚,约上一两个好友钻进胡同,蹲在路边一人攥着一大把羊肉串,再弄瓶冰镇啤酒咪一咪,真是太爽了!
在烤羊肉的刺激下,我就像打了鸡血。以至于当所有管事的大叔离去之后,总管表情诡异的看着我:“我看出来了,要是叫你张罗别的差事肯定得砸锅。都多大了,怎么还是听见吃的眼就冒贼光儿呢?”
嘿嘿傻笑着:“那您的意思是,我就负责这一摊儿了?”
总管向来犀利的眉眼掠过一丝无奈:“顾着你是刚提上来又正赶上忙乱,这次姑且放过你吧。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么怯场,看你刚才脸都白了。跟着邓大人这么些日子也没学着上进些。总这么得过且过的还不如回去当小厮。”
低下头乖乖的认错。总管却放软了声音:“也难为你,这么点岁数阴差阳错的就被硬推上来,你只要记住人善被人欺,下面那些奴才们最是爱挤兑欺负你这种脾气好的,以前你只求自保也就算了,现如今再容不得你当那老好人了,记住了吗?”
心思一动,抬眼去看总管,话还没出口就先被他长辈般慈祥的眼神感动了,“您放心,奴才会上进的。”
总管拍拍我的头,“这次的空缺是柴禄的位置,把你放在经办处也是王爷的意思。买办银钱自有帐房管着,但是你也得勤着学学理账。下次去邓大人那可以跟他提一提,他自然有指点你的地方。”
“柴副总管的位置?”惊悚一下。怪不得昨天中午巴豆那么笃定,只一个下午总管就已经无声无息的拿下了柴副总管吗?而且看来没多少人知道,要不府里早炸锅了。
总管一笑带过,没有要深说的意思。而他说是王爷指定把我放在经办处是怎么回事?看看总管,没敢问。
“您和邓大人相熟吗?”
总管脸上一僵。糟了,还不如不问了。想想自己也真是笨,邓春秋一提起总管就是满口的“冯五那个小王八蛋”,八成俩人还有过结呢!哎!又撞枪口上了。笨死了。
“去聚云山是你和刘副总管一起跟着伺候,老刘人不错,跟着他多听多学有你的好处。”总管没有回答我,只是派下来几件差事,最后说:“老刘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喝上一口,这次我不去他要是犯了瘾你就当没看见,由着他偷个懒也无妨,派人看着别喝太多了就行。低下各管事的都有人去。你只要盯着这些人,旁的琐事不用管。哪里出了差错直接找管的人,事事都亲力亲为能累死你。”
“是,奴才明白。”
“车马所的张泰跟了我十几年,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你可以去问他。”
总管絮絮的又叮嘱了好多,他再贫下去我就要怀疑是不是被我老娘附身了。

既然管着饮食,出来之后我就直奔后厨。一进门就看见福贵叔弓着腰细细的捏着某种小饼子。还来不及跟他说句话厨房里的人先拥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恭喜,我被提了副总管的事原来已经传开了。
几位大师傅殷勤得过了份,话里话外的套我爱吃什么,听我说没什么讲究立刻把我夸的满天飞,什么朴实啦敦厚啦。非常不喜欢这种应酬却不得不虚伪一番,只怕人家背后说我得了势就做大。真是郁闷。
总算是人都散了,我凑到福贵叔身边低声叫了声:“干爹。”这也是福贵叔的意思,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您做的什么?怪好看的。”
福贵叔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个是梅花重阳糕。听说你升了副总管,我心里头高兴呢。等晚上得空你来,我有礼物送你。”
我答应着,还想再聊几句却没时间了。经办处的人陆陆续续的来找,有的要支过节用的干果细料,有的要支银子买办琐碎东西。匆匆赶过去,头一次面对各种账本,脑袋一下大了两圈……

整整一个下午全用来对付账册和各种流水单票,茯苓来看我的时候见我实在忙的焦头烂额就留下帮着一起打理,幸亏有他,再加上机灵的白薯,第一天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到了晚上即使头晕脑胀,我还是坚持着先去了厨房,掐好时间在那里找到山药,看了看给先生准备的饭菜。还好山药是个比较用心的人,不长的时间里就摸清了先生的习惯,无论是饮食还是生活。看着山药离去的背影,我有一瞬间的羡慕,单独伺候邵先生的太平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天短了,晚膳时分天色已经很暗,各房里都点起烛火。回廊下时不时有端着饭菜盖盒的奴才们匆匆走过,远远的不知哪个院子中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零零星星。天边挂着个淡淡的月牙,很像干爹笑眯眯的眼睛。
摸摸怀里的小包,是干爹送我的贺礼,小小一枚银锁。他不说,我也能猜到这十之八九是他夭折的小儿子的遗物,当时给我的时候还不舍的摩挲着。
一个小厮低头走过来,匆匆和我擦肩而过,余光看到那张熟悉的精致面孔,等我回头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这个时间肯定是要去吃饭,只不过大厨房给奴才们准备的吃食比较粗糙,他能吃得惯吗?
白薯站在远处冲我打手势,脚下紧走几步迎过去,是王爷回来了。
回去时茯苓和曲莲正在伺候王爷吃饭,这段日子明显觉出王爷的忙碌。以前还能和各位夫人或者王妃一起,这两个多月却基本都是自己吃,吃好了立刻去书房,而书房里基本都等着一两位大臣。
“今天还习惯吗?”
见王爷漱过口,我赶紧递过去一块温热的手巾。“回王爷,第一次难免生疏些,还好有茯苓帮着张罗了一下午,要不奴才真对付不来。”
“这都难免的,以后你下午去经办处就带着茯苓一起吧,这边院子里也没什么事,有一个两个人在就行了。你也不要太勉强,有不懂的多问问。吃饭了没有?”
“回王爷,还没有。”
王爷嗯了一声,又说:“快点吃些,吃完了过来书房伺候。”
我靠的!您当我是超人啊!
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正好今天也不是我上夜,打算着吃完了饭热热的泡个脚,然后飞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一觉到天明。现在一切都成了浮云。
食不知味。
茯苓用筷子打了一下我的手:“知道自己吃什么呢吗?”
“啊?”
“我一猜你就是心不在焉呢,烧羊肉,看到没有?尝出来了吗?”
“啊!”
茯苓仰天长叹:“你再‘啊啊啊’的,我就当是飞进来只乌鸦了!总管说你喜欢吃这个,特意叫厨房单做了一份给你,说是他祝贺你升职。”
好小气的总管啊,拿着公家的东西做人情……不过“肉还真多啊。”
茯苓笑眯了眼:“当然了,我得了吩咐到厨房一说,那个掌勺的听说是给你的,立刻麻利儿的做了,还殷切的多放了好多肉,巴结着呢。你可记着下次去厨房的时候看见个头最高的那个谢人家一声啊。”
烧羊肉,过了油的,油汪汪红亮亮的一大盘。嘴里反着羊肉的膻,证明我刚才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吃过,现在却是再也下不去筷子,连其他的素菜也没了胃口,匆匆扒了几口白饭,应付差事先。

到了书房先看见苍术守在门口,“你脸色不好。”苍术捅了捅我,很像小孩子拿根树枝捅毛毛虫。
我也懒得躲,“没事,有点累了。里头谁伺候着?”
“没人。厉大人和邵先生都在,你赶快进去吧。”
我叫来两个小厮,吩咐他们去要几碟点心来,其中额外交代要一份咸葱油千层酥。这是我有一次听厉大人的小厮无意间提起的,说是他家老爷极喜欢这道点心。
三位爷说的热闹,我听的烦躁。不是我不爱听,是肚子里的羊肉在跟我较劲而已。嘴里好像还残留着膻味,偷偷咽过几次吐沫,越压越难受。
点心被送上来的时候,一闻到葱油味儿险些呕出来。拼命压抑着翻腾的胃,耳朵里嗡嗡响。
僵尸似的立在角落,只觉得爷们儿们是不是要聊到地老天荒?秋天的夜里已经微凉,我却还能冒出来汗,密密的一脑门子,趁着转身取茶壶偷偷抹一把,粘唧唧的。
现在我特别想跳进一个大大的热水池子好好泡泡,如果有冰镇柠檬汽水就更完美了。可惜这都是幻想,我只能在这个满是葱油味的屋子里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大人终于起身告辞,那一瞬间,丫的背影在我心中无比高大无比神圣,还冒着祥和的金光。
邵先生也冒着金光神圣而高大的离开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刚才厉大人也是如此看了我几眼。难道我的脸出问题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也算是我生命中一次重要的“误打误撞”,集中精神跟自己的胃对抗的我,完全没有留意王爷和李大人以及邵先生的谈话,那是一次牵扯了很多机密的会谈,随便一个都可以让人色变,而我,一直木着脸像块冻豆腐。用邵先生的话说:“沉着的让人出乎意料。”
跟着王爷走出书房,我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甘草,今天的月色很不错呢。”
“是。”不错个屁啊,跟个香蕉一样,呕……香蕉,不要想吃的!我警告自己。
“你脖子上贴个膏药干嘛?”王爷突然回头冲我笑,很邪恶的样子。
“呃……奴才,睡落枕了。”|
“是吗?地方还真巧。”王爷伸手捅了捅,和苍术的动作如出一辙。
我试图用憨笑把这个话题掩盖住,但是发现这种“嘿嘿嘿”的笑引起了我那纠结中的胃的震动,不嘿嘿还好,一嘿嘿从嗓子眼一路扭曲到了肠子,赶紧猛咽口水。
“怎么了?晚饭没吃饱吗?”王爷微微低下头仔细看我。
“奴才没,没事。”在与胃的第一局战斗中,险胜。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出,夜露中有青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对了,这里是王爷的书房附近,周围有不少高大的松柏。抬头望去,漫天星斗。
我记得地理老师曾经说过“飞马当空,银河斜挂”是秋季星空的象征,可惜我不是什么好学生,在满天闪烁着的星斗间辨识不出哪一个是飞马座。古代的夜空纯净的一片深蓝,即使是我这么缺乏浪漫细胞的人都不由得有些痴迷了。
“在看什么?”
王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我惊觉时又被他从后揽住我胸口的胳膊吓傻了。王爷的胳膊很健壮。这是我挣扎未果之后的结论,而且试图挣脱的行为似乎让这条胳膊搂的更紧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王爷热乎乎的气息就在耳边,我的胃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始第二轮进攻……
“我有很久没仔细观星了。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太傅讲星宿的故事,可惜太傅是个很严肃的人只肯在课余偶尔讲上一点。那些传奇的故事让我非常着迷,经常夜晚偷偷爬起来看着窗外,可惜宫墙高耸,总是看不全。”
耳廓痒痒的,被很柔软的东西一碰一碰的。我的胃派出了酸水先锋官……
“后来我终于出宫自立王府,却再没有时间好好欣赏。小甘草,你听,有虫鸣。”
虫鸣?我现在憋的只剩下耳鸣了。“王爷,奴才有点难受,请您放开可以吗?”
“不放,这样我很舒服。”王爷恶作剧的对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小甘草,我喜欢你。”……我想他应该很后悔这样做。因为下一刻,我和胃的第二次交战完败,喉咙里奔腾着烧羊肉的膻。
在这样一个“浪漫”的时刻,在王爷的目瞪口呆下,我就像趵突泉一样喷发了……

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在王爷说“我喜欢你”之后用呕吐来回答他的人。总之,王爷的表情非常挫败,而当时已经思维混乱了的我竟然还一边吐一边冲他说:“不关您的事,是奴才吃多了撑的。”
所谓越描越黑,也就是如此了吧?





20

20、第二十章 。。。 
 
 
重阳节。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还很少,但是不少店铺已经陆续开门。点心铺子开的最早,伙计们忙活着在门口摆放刚蒸好的重阳糕。一枚枚点心小心的给叠成九层塔状,最上头还插了只喜庆的小红花。
我的马车先到了宫门附近,下车,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检查过一众随侍的仪表,正好看到王爷的仪仗转过街角。今天是众皇子们集体进宫给皇帝皇后请安的大日子,除了一些还住在宫内的小皇子公主外,外立王府的王爷们都会来。
刚一下车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九王爷身边管事的小厮张小顺。说来也巧,我和这张小顺竟然是同乡,虽然只是上次九王爷来的时候见过一面,短短聊了一会却非常投机。
张小顺冲我摇手打招呼,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冲王爷来的方向伸了下下巴他自然明白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指了指不远处给奴才们休息等待的那片房子,看他口型是要我一会过去。
王爷的仪仗到了跟前,我率领一众奴才弓身行礼后立刻跟上一直到了宫门口。
扶王爷下车的时候他的手在我肩膀上重重压了一下,我知道是他的气还没消。虽然前天晚上的呕吐事件之后王爷并没有难为我,甚至连句责备的话都没说,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那个绷紧的下巴很说明问题。
要不是节日将至他的事务繁忙,我很怀疑会面对怎样的惩罚,或者……其他什么更不好的东西。

目送王爷进入宫门,我带着人来到等候区。
一进门就被张小顺拉到了一边,“哎哟!甘草小兄弟的新衣裳真体面。你们王府连小厮都给穿石青锻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白薯先冷着脸扒拉开张小顺握着我胳膊的手:“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是你的小兄弟?这是我们礼亲王府甘副总管。”
张小顺呆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升官了啊?好快。这个小子是跟着你的吗?真可爱啊。”说着还掐了下白薯的脸。这就是张小顺了,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乐天派。
眼看着白薯就要发飙,我赶紧说:“他叫白薯,人小脾气可不小,你别逗他。”转头威胁性的看着白薯:“这位是祥亲王贴身的管事张小顺,和我同乡。还不快叫张大哥。”
白薯圆圆的大眼睛里噼里啪啦的冒了阵火星,这才闷闷的喊了句张大哥好。
张小顺笑着点头:“行了行了,我这个人就是混不吝的,刚认识的人都看不上我这样呢。小兄弟别跟我计较就行。但是以后你要是不喜欢有人碰你们副总管,大可以找个话茬把他叫开,可再别上手扒拉人了啊,今天赶上我就算了,换了别人你试试,丢你们副总管的脸呢。”
白薯一愣。我在心里笑,王爷的贴身管事能是一般人吗?张小顺爱笑,但并不代表他就笨或者缺心眼儿。这种笑面虎似的人往往最难对付。
可是我很喜欢他,因为他有种一心为主子的直率劲儿,跟我第一次见也是上来直接说:“咱两家的主子以后就是绑在一起的蚂蚱了,主子们做大事的忙着呢,咱们底下人多亲近,不敢说帮着分分忧吧,至少别因为小事出茬子就行。”
敢把自己的主子比喻成蚂蚱的,我估计张小顺也是第一人了。

吩咐白薯去照应着其他人,我和张小顺坐在一角聊天。
他特别好奇紫苏,上次九王爷走的急没聊痛快,今天能踏踏实实的坐下,这家伙果然又开始八卦。
“你们那个紫苏真有本事,从来没见过我们王爷对男人感兴趣过,那天听他弹个曲儿就迷上了。不过那小子也确实长的好。”
“是,他还很有才。琴棋书画这些都拿的起来。”
张小顺眼睛一转:“十年前盐铁司盐运使谭邦营私舞弊出了事儿,我记得他家一些女眷和少爷们都被充了官奴,大一点的还有发配关外的。这个紫苏……”
我点点头:“他就是谭邦的小儿子谭秀。”
“怪不得了。”张小顺贼兮兮的笑着:“我就说咱们奴才堆儿里也出不来这么个凤凰。他进你们王府的时候才多大点?这么小就会琴棋书画了?了不得的大人才啊。”
听他说的滑稽,我忍不住笑:“他进来之后王爷也没轻贱他,还按着少爷的待遇,只不过身份是入了奴籍而已。”
“哦?这少爷待遇来得不容易啊,”张小顺眼睛里藏着鄙夷:“拿自己的身子换可够笨的。”
原来紫苏的事已经传到外头去了。“也不全是他自愿的。”话说到这我也不能再说,但是看张小顺的神态,心里微微替紫苏担忧。祥亲王府里的人似乎更不好对付……

我们说话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各王府的侍卫奴才,屋子里乱哄哄一片。张小顺好像非常喜欢这种乱糟糟的环境,压低了声音一个劲儿的跟我说话,说他们家九王爷如何英武,说现在的局势如何混乱,嘲笑人群中长相古怪的几个侍卫,讽刺六王爷家的奴才们是如何嚣张无耻。
他语言生动活泼,挖苦人的时候尤其犀利,我全当是听相声一样的,有他这么个活宝在时间过得飞快。
突然他冲两个穿戴很体面的青年打招呼:“小刀,小剑,我们在这儿呢。”
我确定没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他们俩过来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个就是礼亲王家的甘草吧?”我赶紧行礼,好神秘的两头。
“他们是和亲王府七王爷的贴身侍卫。”张小顺一副尊敬的样子,真难得。
“在下伏刀。”
“在下醉剑。”
这两个人都是高大身材,直挺挺的腰板,随着抬手抱拳的动作,隔着衣裳都能看出胳膊上的腱子肉。“在下甘草。”非常想加上一句“在下对二位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什么的。怪只怪这两个人太有江湖味儿了。
苍术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离着还几步远就高声招呼:“就想着你们俩也得来,果然让我找着了。”啊!奇了,苍术还有如此热情的一面吗?怎么在府里都是死人脸呢?
“我们特意来见识见识小甘草。”号称自己叫醉剑的那一头笑着瞄了我一眼。
小甘草??!!肯定是苍术这个大白痴在人前这么叫来着,虽然我站在这几个人面前确实跟进了森林一样,但是我矮并不代表我小啊!
“哎?小甘草生气了。”醉剑突然贴过来瞪着我:“听苍术说你特别贫,怎么半天也听不见你说话呢?认生吗?不要怕,我们和苍术是从小就一起学武的,他平时欺负你吗?告诉我今天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这是什么语气?哄小孩子呢?好啊,那就叫你痛快的哄一回:“醉剑哥哥,我要吃糖。”
嘿嘿,看着石化状态的三个武夫我心里这个得意啊。“苍术哥哥,我要吃糖。”再恶心你一下!让你给我到处乱说话。
张小顺在一边贱嗖嗖的笑了一会才过来打圆场。等我们坐下聊了没几句时,房门突然“咣啷”一下开了,冲进来三五个小厮打扮的人,只见他们飞快的扫视了一下房间,然后直盯着我们几个的方向走了过来。
“劳烦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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