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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御玺 作者:林千寻-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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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已经回来了。”陈希扬说着,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黑影猛冲进来,杀气腾腾地朝陈希扬扑了过去。

“符宁止!”众人大叫,同时心下纳闷,这小子怎么一看见陈希扬,癫狂的毛病便又犯了。

陈希扬却是一脸镇定,后退数步之后又反身迎了上去,仿佛对符宁止的攻击视若无睹。

“陈希扬,小心!”苏泽担心地大叫,却见符宁止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下来,原本要挥出的那一拳,也僵滞在半空,没有再挥下去。

众人先是一怔,再定睛去看,愕然发现陈希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剑尖正抵在了符宁止的咽喉处。

符宁止虽然因为要害受制而不敢再轻举妄动,但瞪着陈希扬的眼中杀意只增不减,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凌冽的寒气:“你身上的气味,更重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陈希扬不咸不淡地道着歉,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我知道你讨厌我身上的气味,但这是遗传所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喜恶,我几乎可以断言,你永远只能是一只半吊子的麒麟。”

众人都被陈希扬这一番话搞得云里雾里,尤其是苏泽,他能感觉出,陈希扬似乎知晓了什么内幕,更重要的是,现在陈希扬手中的武器不是金丝爻线,而是剑,那把花嫁惯用的长剑。

这是否说明,原本与符宁止的能力只在仲伯之间的陈希扬,自从融合了花嫁的记忆之后,连花嫁的灵力也一并继承了过来,现在他的能力明显凌驾于符宁止之上,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反制住符宁止。

符宁止皱起眉看着陈希扬,眼中有迷惘,更有戒备:“你在说什么?”

“你的记忆和灵力都没有真正觉醒,所以你也不会轻易被我制住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不能很好地压制住自己因为闻到这股气味而引发的情绪暴动,不如还是把嗅觉封闭掉吧,我可不想总是跟你针锋相对。”

符宁止看了陈希扬一眼,一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的表情。

陈希扬却已经收起了长剑,轻描淡写地道:“我可是来帮你寻找杨臣修的,你就是这样对待好心帮助你的人的么?”

符宁止眼中疑虑更甚:“你会这么好心帮我寻找杨臣修?你们不是一直很提防着他么。”

“比起我们和杨臣修之间的利害关系,眼下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才是首先需要解决的吧?”

符宁止认真衡量了一下,觉得陈希扬说得没错,如果杨臣修找不回来,藏在他身上的火凤鸣石也会下落不明,这对陈希扬和苏泽来说,也是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于是符宁止封闭住了自己的嗅觉,周身的黑色气焰也渐渐收敛了下去。没日没夜的搜寻,让他几乎体力透支,此时没了戒备,沉重的疲惫便席卷而来,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垫子上,再也无法动弹。

众人见他们两人总算暂时化解了矛盾,才偷偷松了口气,此时苏泽电话早已拨了出去,传来莫传延“喂喂”的声音。

“啊,我在我在。”回过神来的苏泽忙对着手机道,“莫传延,我们已经到了,你那边有进展没有?”

“没有任何进展。”莫传延疲惫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支离破碎。

“那先回来吧,”苏泽劝道,“符宁止也已经回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二章 身陷魔鬼城(三)

却说杨臣修自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四面都是岩壁。

偶尔能看见被风沙钻出的细孔,隔音效果不算太好,但也不赖了,在外面听起来惊天动地的风声,此时听来也不过是沉闷的“呜呜”声罢了。

身下的石面虽有些粗糙,但至少摸上去比较干净,这对杨臣修这个自认为很有品味的富家公子来说,心理上稍微有点安慰。

之所以说安慰,是因为他依稀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可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怪物拖着走的,以至于他这一身名牌衣裤全都磨损得不成样子,他也几乎绝望地以为自己恐怕活不成了。

但是当时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自己活不成了,那宁止怎么办呢,会不会真的因为契约而跟着赔上一条命?

以前他总是觉得能用这种生死契约将符宁止那种超能力者捆绑在身边为己所用,是一件很帅气的事情,他也每每拿这件事去挑衅符宁止,并且乐此不疲。

但是现在,当自己性命真正受到威胁,而符宁止却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他一方面感叹一直认为有恃无恐的那道护身符原来也有失灵的时候,一方面却又无不惋惜地想,如果符宁止真的就这样被自己连累着死掉了的话,对他来说似乎真的不太公平吧?

随即他失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自身都难保了,既然还在为符宁止是不是受到公平待遇的问题而犯愁。

此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抬头茫然四顾,但是因为四周太过黑暗,他根本看不清什么事物,或者说,就算光线不那么暗,他恐怕也看不见对方,这一点他早就有所觉悟了。

“他醒了么?”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低低的询问声。

杨臣修耳根一颤,顿时全身僵了一下他听见有人在说话,对方的发音十分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听懂?他不记得自己除了英语、法语、德语之外,还曾学过第四门外语。

此时另一个声音答道:“看样子是醒了,气息有变化。”

杨臣修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个声音又道:“他似乎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杨臣修开始全身冒冷汗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却对他的细微变化都了如指掌。

只听原来那个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杨臣修心里一个劲打鼓:“好办了?什么好办了?难不成下手之前还要确定是否与被宰之人沟通无障碍?”

只听有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然后在距离他四五步的地方,跪了下去。

杨臣修之所以判断他们跪了下去,是因为他听见对方衣饰摩擦的声音,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要么是跪,要么是坐。

如果说,直接这样坐在地方,未免太过荒诞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如此,但要说跪……这样更荒诞好么?!杨臣修忍不住吐槽自己,他们凭什么给自己的人质下跪啊喂!

却听其中一个声音道:“您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对么,领主?”

领主?领主是谁?杨臣修依然躺着没动,眼珠子却在转来转去,他是在和我说话?哈,别开玩笑了!

那个声音有道:“没错,我们是在称呼您,尊敬的领主大人。”

“喀”杨臣修瞬间有种脑神经崩断的错觉,难不成这人能透视别人的心理,连对方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领主误会了,臣无法透视他人心理,臣只是略施法术,能通过您的脑波振幅猜测您此刻内心的想法罢了。”

略施法术啊……杨臣修瞬间有种内牛的冲动,这只是“略施法术”而已么……

“领主,您可以开口说话,我们能听懂您现在所使用的语言。”

“咳咳……”杨臣修早已被自己屏息屏得快背过气去了,听对方这么一说,立即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他缓缓坐起身,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试探着道:“那个……交谈的时候互相看着对方是沟通礼仪中的基本常识,所以,你们能不能现出形来让我能看到你们?”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道:“请领主见谅,并非我们不愿在您面前现形,而是因为领主现在尚是凡人之躯,无法看见我们的形体,我们也束手无策。更何况……现在我们这番模样,实在有碍观瞻,领主若是看见了,恐怕会有不适反应。”

杨臣修虽然有些无语,但内心却更加感到好奇,这模样是长得有多难看,才会达到“有碍观瞻”的水准啊?

但是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通过自己的脑波震动推测出自己的想法,忙打断了内心的吐槽,开口问道:“其实……看不看得见,也无所谓啦。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把我抓过来,又口口声声称呼我为‘领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方似乎怔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领主误会了,我们并非将您‘抓’来,而是将您请过来的。”

杨臣修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磨损得近乎褴褛的衣服,不由挑了挑眉,这“请”的方式,还真是独具一格。

那人慌忙补充道:“只是过程中出了一些意外,让领主受到了惊吓,还请领主息怒。”

杨臣修摆了摆手道:“息怒什么的……倒没这么严重,不过这受到的惊吓,那还真挺严重的。你们既然说是意外,那我就暂且信你们一回吧,不过我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麻烦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人低声泣道:“领主大人,您转世为凡胎之后,便将我们都忘记了么,我们可都是您的臣民呐!”

另一人立即呵斥他的同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领主忘记了前世的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怎能因此而怨怪领主?”

那人立即掩面拭泪:“臣不敢心生怨怪,只因在此等候得太久,好不容易等到领主重归故里,却无法立即相见相认,一时悲伤难抑,还请领主见谅。”

杨臣修被他们一唱一和地折腾得没了耐性,饶是他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催促道:“我拜托你们,能不能讲、重、点!”

“哦,对,讲重点。”那两人立即收起泛滥得稀里哗啦的悲伤情绪,正色道,“领主,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万多年以前,这片疆域原本是我们驭兽族的领土,而您,是我们垩白历史上最后一位领主,名叫万俟(mòqí)白。”

“等一下,”杨臣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驭兽族?垩白?”前面两个名字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其中一人又在嘤嘤嘤地哭泣了:“领主果然什么都忘记了,连我们垩白驭兽族都不记得了……”

另一人呵斥他:“领主既然什么都忘了,连垩白驭兽族也不记得了很正常吧,你怎么还不能接受现实?”

“啊……!”杨臣修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感慨,拍了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垩白驭兽族,分开说我还没啥印象,这一连起来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初在七星山地宫里那个上古幽灵好像说过,麒麟珏就是垩白驭兽族的宝物,对吧?”

“……”那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还以为老天开眼出现奇迹让领主瞬间恢复记忆了,却原来只是听别人提起过而已。

杨臣修一想到这一层,便突然对自己的这个“领主”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向前倾了倾身,问道:“你们知道麒麟珏在哪里吗?”

其中一人道:“我们也不清楚,麒麟珏早在一万年以前就已经遗失了。”

另一人道:“领主大人,您此次归来,是专门为了寻找麒麟珏来的吗?”

杨臣修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随即又耸了耸肩轻松带过了:“既然你们不知道麒麟珏的下落,那我们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不如你们给我具体讲讲垩白驭兽族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是垩白历史上最后一位领主……难道是因为我昏庸无道?”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道:“事实正好相反,您是我们垩白历史上最受人尊敬爱戴的一位领主,因为您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降服神兽黑麒麟作为契约兽,这在垩白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壮举。在您的统治下,我们垩白国步入了空前强大的盛世时代,您甚至公然撕毁驭兽族与曜神曾经签订下的盟约,带领族人翻越了冰雪寒冷的克洛山,与大曜人展开了长年的征伐战。

“只不过曜神始终是站在大曜人那一边的,最后我们输了这场战争,您带着我们撤回克洛山以西,回到我们的故乡休养生息,不料大曜人却不打算放过我们,他们趁我们元气大伤之际,攻入垩白,大肆杀虐,您和神兽黑麒麟都在那一场战争中牺牲了,垩白所有子民全都未能幸免于难。”

那人说完之后,杨臣修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之后,他才喃喃自语道:“你刚才说,黑麒麟是我的……契约兽?”

“是的,领主。”

“这种契约的有效期是多久,会不会不管转世多少年,依然有效?”

那两人怔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道:“这个属下不知,毕竟领主您能与黑麒麟签订契约,这在垩白历史上是破天荒头一遭。”

 第二章 身陷魔鬼城(四)

另一人道:“这一次我们同时感应到了领主与麒麟神兽的气息,原本以为两位已经重新缔结了契约,但仔细辨认了才发现不是这样。”

“什么意思?”

“与城主同行的其中一名少年,身上有非常明显的麒麟瑞气,但又不是麒麟,很奇怪。”

杨臣修听得有些不得要领,还想再细问,忽听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其中隐约夹杂着呼救声。

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杨臣修凝神听了听,问道:“谁在那里呼救?”

“是之前抓来的一个游客,”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道,“听说好像拥有鬼眼,能看见我们的模样。那些小的们在此处游荡了千万年,很少能遇到开了鬼眼的人类,所以就抓了他来逗着玩。”

说话间,那呼救声又清晰了几分,声音也是越听越耳熟。

杨臣修忍不住问道:“你们抓来的人是谁,带我去看看吧。”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杨臣修为何对那人如此关心,但还是乖乖站起身为他引路。

其中一人道:“领主您看不见我们,但是可以听我们的指路音,循着这声音的方向走就对了。”

他说完之后,杨臣修果然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木杖击打脚下石面的声音,他循着这个声音调整方向,然后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走去。

渐渐的,他看见前方亮起了火光,呼救声就是从那个地方传过来的。

“戚珞?”杨臣修终于辨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由加快脚步奔了过去。此时他才发现,此处是一个宽敞的类似祭坛一样的场地,在祭坛的中央,有一块突出的岩石,石面平整光滑,像一张台子,台子的周围插满了火烛,正好将台子围成一圈。

而在祭台的上方,戚珞被五花大绑着躺在上面,一边扭动着身体奋力挣扎,一边大声呼救,莫传延、苏泽、陈希扬的名字被他轮番着喊,直到喉咙沙哑。

杨臣修站在远处问身旁的两个引路者:“你们将他放在那上面做什么?”

“回领主的话,这是小的们自娱自乐的一种仪式。”

“仪式?”

“没错,拥有鬼眼的人,体内的灵力要比普通人强一些,而这样的灵力对我们这些游魂来说,却是非常美味的食物,只要能吸食掉他的灵力,我们就能像普通人一样在太阳底下活动一段时间,虽然这样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聊胜于无,就当是出去玩玩也好。”

杨臣修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果我说,那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放开他?”

身旁两人吓了一跳,声音明显哆嗦了起来:“什么,那人竟是领主您的朋友?”

“我们结伴一同来到这里,应该算是朋友的范畴吧?”杨臣修给了个十分客观的回答。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属下不知那人是领主的贵客,有所冒犯,还请领主降罪!”

“不冒犯,不冒犯。”杨臣修摆着手安抚着两人,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他虽然出生在富贵人家,但在这讲究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富人比穷人的唯一优势便是有钱,然后通过钱去换取各种他们想要的东西,以及令人眼红的特权。

但在很多时候,富人所处的境地也是比较尴尬的,他们一方面为大众所羡慕,一方面也被大众所仇视,以至于他们这些富二代、富三代不得不在公共场合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一不小心被曝光到媒体上,成为大众舆论抨击的目标。

所以从小被作为家族企业第一继承人来培养的富三代,杨臣修被告知最多的就是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就算有什么小动作,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放在台面上,总之不能有什么把柄落入他人之手。而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直截了当地掌控他人生杀大权的优越感,他还真的是第一次体会到。

当身旁一人表示会立即去阻止下属时,杨臣修反而笑着道:“这个不急,反正现在他们也没对他下手不是么,再缓缓也不迟。”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位主子,既然是成为朋友的贵客,为何又如此怠慢呢?

却见杨臣修放慢了脚步,好整以暇地踱到祭台旁,神色淡定地看着骆柒:“哟,这不是戚珞吗?”

骆柒抬头看见来人,发现原本拿着刀戟围着祭台载歌载舞的游魂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垂着双手退至两旁,十分恭敬地给杨臣修让开了一条路。

“杨臣修?”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些游魂会为杨臣修让路,只是在见到杨臣修的一瞬间,他终于有一种“得救了”的庆幸感,于是急切地道:“杨臣修,快救我,救我出去!”

杨臣修却只是淡淡看着他:“要我救你,很容易呀,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骆柒觉得杨臣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心里隐隐开始发毛。

“你的名字叫戚珞,是吧?”

“是……是啊。”

“你跟苏泽很熟?”

“我跟苏泽是大学同学,这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哦,大学同学。”杨臣修不置可否地重复了一句,“据我所知,苏泽和骆融关系不错,这你知道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骆柒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杨臣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骆融?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么,你跟骆融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清不清楚呢?”

“……”骆柒目瞪口呆地看着杨臣修,只见隐约的笑意渐渐爬上他的嘴角,让他的整张脸在烛火的照耀下透出一丝森然的气息。

“嗯,怎么不回答呢?”杨臣修挑了挑眉。

“我……我跟骆融……不认识啊……”骆柒说得有些结结巴巴的,额头上开始不断冒汗。

“哦,那也许是我搞错了。”杨臣修点了点头,“或者我应该这么问,骆柒和骆融,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骆柒的心脏开始噗通噗通直跳,心道,果然被他发现了么,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杨臣修瞥了一眼周围的烛火:“还是不愿意回答么,再耗下去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救出你来了呢。”

也许是人被逼到了绝境,自知逃不过一死,神智反而清明了起来。

骆柒环视了一下四周垂首而立的游魂们,突然问道:“这些鬼,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对你如此恭敬?”

“嗬,我的问题你不愿回答,倒是问起我来了?”

骆柒继续问:“难道是你命令他们将我抓来这里的?”

杨臣修耸了耸肩:“虽然一开始并非出自我本意,不过现在,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中,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差别。”

骆柒视死如归般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杨臣修摊了摊手,“我不是说了么,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我就让他们给你松绑,如何?”

骆柒将头一扭:“不管是骆柒还是骆融,我都不认识。”

杨臣修却盯着他的半边脸颊,似笑非笑:“给你易容的师傅难道没有提醒过你么,这种粗制滥造的易容面膜,是不能太靠近高温的,否则面膜就会从边缘部分开始褶皱、脱落。”

骆柒吓了一跳,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自己脸上的面目,无奈他双手双脚都被捆绑,根本无法如愿。

“看你如此着急的模样,是想确定自己脸上的面膜是否已经褶皱了么?”杨臣修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把面膜撕下来?”

骆柒吓得往后躲了一下,大声叫道:“你别过来!”

杨臣修定定看了他片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骆柒一怔,不知他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杨臣修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趴在祭台旁一边笑一边握拳捶着台面。

“……”骆柒目光怜悯地看着杨臣修,不知这家伙究竟中了什么邪。

杨臣修笑痛快了,才直起身看向骆柒:“刚才我是逗你玩儿呢,其实你脸上的面膜没有露出破绽。或者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易容过,所以故意拿话试探你呢。”

骆柒僵在那里呆了半晌,等回过神来时,想去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杨臣修继续道:“其实你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当初听闻骆融被绑架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有些疑心了,虽然我人不在上海,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让我的人帮我去调查一些事情。关于你们骆氏兄弟的秘密,就算你们遮掩得再小心,只要我有心去调查,又怎会调查不出来?

“哥哥是骆融,弟弟是骆柒,因为是孪生兄弟的关系,所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个人的成长环境有着天壤之别,哥哥跟着父母发家致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弟弟则从小就被卖给别人收养,之后加入了盗门,成为了一名盗墓人。你说,我掌握的这些情报,对么?”

骆柒越听越是心凉,既然杨臣修全都知道了,所以他索性不开口,任凭杨臣修一个人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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