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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妹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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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腰间的几枚明珠抠得他真不舒服,快快去史药钱赌坊见识见识,看看能不能顺便把珠子们给处理掉。
想起随手搁在客栈棉被底下的金银珠宝,他又叹 了口气。
究竟到几时才用得完?
史药钱赌坊
“来来来,下注下注……”盈盈再度冷静地纵横 赌桌,一手骰盅出神人化,围观挤着的赌客人山人 海,人人挠耳搔首聚精会神,犹豫着不知该押大押小 或是押和。
这一把可以说是定生死,桌上的赌金像小山般 高,庄家跟前的银两怕也有上百两吧?再加上其他赌。客的,要是谁赢了这一把,接下来一年吃穿就不用愁 了。
梦淮好奇地挤人人群中,睁大眼睛瞅着桌上那个 奇形怪状的布面……干吗隔出个三格,还用大大的红 字写着“大”、“小,‘、”和“?
“请问一下这是怎么玩的?”他发挥不耻下问的 精神,虚心求教于身边的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满头热汗,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连这个都不懂?你是个刚下场的雏儿吧?就把你要下注的钱放在大、小或和上头,看庄家开出什么样的骰花就行了。”
虽然老头子解释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梦淮还是恍然大悟,自以为懂了。
原来赌钱这么简单!
他兴高采烈地把怀里的明珠如数掏出,没头没脑地往那个空荡荡、完全没人押的“和”放去。
那个“大”跟“小”都被银子挤满了,几个珠子摆也摆不上去,说不定还会满地滚,还是搁在“和”那一格好了。
他那几颗莹然滚圆的上好珍珠一出手,所有的人都“哗”了一声,吃惊地往他这头望来。
就连盈盈也情不自禁瞥了他一眼。
这几颗上好的珍珠随随便便也值个两三百银子,他要这么随便就尽数押了吗?
“你要押‘和’?”老头子像看见疯子般瞪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他一惊,以为自己犯了什么规……
怎么……大家都瞪着他?
老头子气急败坏,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果然是个愣头愣脑的愣小子,闲家掷出了四点,庄家随随便便掷个四点以上,就吃了大的;要是用手劲儿掷出了个别十,就是大小通吃,你押个和,不是存心输钱的吗?”
原来如此。
他感激地对老头子一笑,气定神闲地道:“没关系,那我还是押和。”
盈盈瞅着他俊秀清雅,又半是憨厚的笑意,不知怎的,心儿没来由地砰咚了一下。
是只大羊牯喔!
没头没脑傻里傻气的,看来是第一次进赌场,等会儿铁定会给剥到全身脱光光没半毛钱的。
赌场遇到这种初出茅庐的雏儿向来是大欢迎特欢迎……难得天上掉下来的活宝贝,若不好好“款待款待”他,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只不过……盈盈忍不住再偷偷觑了他一眼。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几岁模样,虽是一身的布衣,也掩不住清俊儒雅的气质,虽然表情看起来是傻气了点儿,却还是流露出一丝丝舒展自若的英气来。
盈盈心儿又乱七八糟咚咚乱跳了几下,她强自捺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眼见大伙儿下注都下得差不多了,纤纤玉手骰盅再起,精准地摇晃了起来。
这一局就随随便便给个小吧!
她信心准准地倾耳一听,唇畔儿扬起了一抹弯月般的微笑,小手盖定。
“一二三……”盅盖一掀,她自己也傻眼了,“……和?!‘,
怎么会是和?她明明要摇出个别十的!
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骰盅上无辜的骰子们……
“和?竟然是和?天哪!”
闲家和赌客们捶胸顿足,他们把银子通通押大要不就是小,谁晓得做梦会冒出个和来?
刹那间失望和惊呼声爆炸开来,梦淮一时之间成了众人眼红欣羡注目的对象,他纳闷地打量着四周投来的滚圆眼光……有些踌躇不安起来。
“呃……我赢了吗?”他迟疑地问。
盈盈首先从惊愕中醒来,还是要表现出她当家娘子的风度,小手一扫,将满满的银子铜钱和银票扫到他面前来。
“是的,这位公子,你赢了。”
他抬头,蓦然和盈盈的眸光交触了————
好美……的姑娘……
盈盈被他真挚坦白又赞叹的眼神惹得心下乱糟糟,连忙低下头来,轻咳了一声,“公子,请把银子收回去,我们要另起新局了。”
他痴痴地望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忙点头,“噢,是……姑娘说得是,我马上收……马上收……”
只是……这么多银子怎么收喔?他有点伤神地对着那堆小山般的银子发呆。
盈盈噗地一笑,连忙忍住,正经地对身边的阿东道:“拿个搭裢来帮公子收银子,顺道准备些点心来,大伙儿赌得也饿了。”
“是,盈姑娘。”阿东利落地准备去了。
梦淮感激地凝望着盈盈,玉面有些微红,“多谢姑娘。”
“公子不用客气。”她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也开始掂量起他的分量,“您还要继续玩吗?”
看来这个年轻公子深藏不露,拥有寻常人没有的赌运和赌技,才能够破解这一局。
她可得专心点儿了。
“呃,我还可以再玩吗?”他实在很怕自己的好狗运,到时候莫名其妙把全场钱赢光光,可能会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当然,本赌坊全天开放,不论输赢,来的全都是我们的好客人。”她眸儿又黑又亮。
这就是江湖女子的豪气风情吧!
他无比艳羡地盯着她——这位盈姑娘不但人长得清秀动人,连说话都这么轻脆好听,比起郝家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数千名的姑娘们好得太多太多了。
梦淮当下决定————
好!他要把身上所有赢来的钱通通输给这位盈姑娘。
但愿到时候能够博她欢然一笑。
而在这时,倒霉到极点的老伍和老陆气苦地边走边捶胸,方才抢来的那个破包袱已经给他们扔进小河里去了。
他们边骂边往史药钱赌坊的方向走去……
“妈的,果然只是个穷书生,里头真只摆了两三件破衣裳。”
“可是瞧他刚刚的包袱鼓鼓的,哪里知道里头连半个铜钱都没有?看来这小子挺精明的,故意拎个破包袱来拐我们。”
他们哪里知道梦淮不是精明,他压根是嫌金银珠宝拎出门来太麻烦,而且在他眼里,那几件从家乡带出来的衣裳远比硬邦邦的珠宝们重要多了。
老伍埋怨地瞪了老陆一眼,“事到如今,你还以为那个穷书生有钱啊?”
“可是……”
“可什么是?老子打从十岁出来闯荡江湖到现在,还没有这么丢脸过,居然去抢一个破破烂烂没半毛钱的包袱,要传了出去,我飞天胖鼠老伍还有那个脸在江湖称万儿吗?”老伍狠狠一瞪他。
老陆缩了缩脖子,“老伍哥息怒……不要紧,反正咱们真正的目的是史药钱赌坊,这次准不会失手的了。”
说起史药钱,老伍又笑得出来了。
“嘿嘿。”他摩拳擦掌地道,“咱们得准备个大口袋,晚上趁人多嘴杂又乱的时候,冲进去就是大刀一阵猛挥乱劈,先吓得那些龟孙子不敢动弹,然后再把所有的银子通通扫进口袋里……临走之前咱们再撂下句狠话,要是谁敢报官追究,咱们就杀得他们全家鸡血鸭毛片甲不留!”
“老伍哥果然不愧是前辈。”老陆不禁油然生起一股敬佩之意,“好,咱们就这么干!”
“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待会儿先看看情况,等我使了眼色,咱们俩就冲进去。”
“好,一切都听你的。”
他们俩好像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堆在眼前了,高兴得走起路来都摇来晃去,活像喝醉酒了。 一切行动果然如当初计划的那般迅雷不及掩耳…… 只不过开始得很快,却也结束得很快。
他们照原定计划挥舞着大刀冲了进去,却不偏不倚被梦淮刚巧拎起、要往肩上一扫一扛的重重搭链给打中,里头两三百两银子和铜钱狠狠地撞晕了老伍,他整个人唉呀一声往后倒,那柄沉甸甸的大刀又正好敲中了紧紧跟随而来的老陆。
“哇……”
等赌客和赌场伙计们意识过来有人要打劫这回事时,两个气概万千的大盗已经在不到眨眼间就相继晕倒在地上,可怜壮志未酬身先昏……
听到响亮的“砰”“咚”两声,梦淮扛搭裢的动作霎时一僵,他傻住了,不敢回头。
“糟了,我是不是撞到人了?”他求助地望了盈盈一眼。
盈盈是从头到尾都看傻了眼,手上的骰盅也掉了,下巴差点掉下来。
就在这时,楼上斗鸡场刚斗毕的多多抱着那只经常欺负她,却又屡屡告捷,害她总是找不到机会把它宰了炖人参喝的大斗鸡,蹦蹦跳跳下楼来,纳闷地看着一室呆傻住的人。
“你们……都怎么子?耶?地上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来赌钱还带两把大刀啊?”
多多的话像是一盆凉水,瞬间泼醒了全场人,气氛顿时乱起来。
“这两个还蒙着脸,肯定是来打劫的。”
“对啊,你瞧他们还带着亮晃晃的大刀喔!”
“可恶,咱们在这儿赌得流血流汗,他们竟然想要贪渔翁之利,趁咱们不注意的时候打劫……兄弟们,给他们两个好看!”
“对对对,绑起来先海扁一顿再说!”
两个刚晕过去的大盗浑然未觉,被众人你拉来我拉去,很快就用阿东献上的牛皮绳绑了个老紧,众人正要开扁时————
梦淮眨眨眼,有点不忍地叫道:“众人请先别生气,事情还未问清楚,要不要等他们醒了,弄明白了再打也不迟?”
众人回过头来,七嘴八舌————
“还用得着问什么?先打扁他们再说!” 少他眼睁睁看着一堆赌输钱,正火气贵张的赌客们就要下手,急忙转头对盈盈道:“盈姑娘,你怎么说喔?你是赌坊的当家娘子,由您发落最公道了。”
盈盈白嫩小脸清雅动人,没有丝毫火气,文静得像刚刚睡醒的荷花……她浅浅一笑,点点头。
“嗯,公子说的有理,各位听我说一句。”盈姑娘发话了,众人都乖乖转头过来等她发落,“他们看起来就是来抢劫的,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了,但是我们史药钱赌坊虽说是赌场,也是个奉公守法讲道理的地方……”
“盈姑娘,那你预备放他们走吗?”众人张大了嘴,有点不甘心。
梦淮深邃清亮的眸子望着她,心底满是敬意————盈姑娘果然是个知书达礼、守法讲理的好姑娘。
“所以扭送官府是必要的……”盈盈嫣然一笑,随即叉腰变色道,“但是要先狠狠地开扁一顿再说!兄弟们,给我打!”
众人欢呼一声,不由分说就乒乒乓乓拳打脚踢了起来。
梦淮下巴瞬间掉下来————
盈盈哼地一声,自顾向看得津津有味的多多走去——谁教她今天也输得很惨,火气自然一点儿也不比其他赌客小了。
“吃消夜吃消夜,阿东,场子就给你顾了。”姑娘今天心情实在太坏了。
“是,盈姑娘。”
梦淮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拉着另一个姑娘,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唉,都是我的错。”他懊悔得不得了。
他明明每一把都想输的,可是怎么知道把把都赢……
扛着满肩的银子,梦淮却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第三章
小阁楼里
多多捧着一大碗卤肉面,吃得咂咂有声,可是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盈盈;你好像在生气喔?”
她的问句里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因为盈盈向来都是精明冷静得很,很少很少有脾气失控的时候。
盈盈一怔,生气?
是啊,她竟然在生气……
她夹了一个虾卷塞人嘴里,若有所思地嚼了起来。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生气啊。”胸口怪怪的,心脏莫名其妙乱跳,有时候脸颊还会热热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生气;盈盈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盈盈你怪怪的耶。“多多忍不住摸摸她的额头,”咦?没有发烫啊。“
她慢条斯理地拉开多多的手,“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在生气……真可恶,今天看走眼了,白白被赢走了近五十两的银子……虽然那也是今天在赌客身上赢来的。”
“谁那么厉害,竟然有法子在我们赌坊里赢走五十两?”多多惊异极了。
“三百五十六两七钱又十个铜钱。”
“呃?”
盈盈咬牙切齿,“他今天共赢了三百五十六两七钱又十个铜钱,居然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赢走的,太可恶了;可怕的是,我竟看不出他耍了什么手法。
如果是老千,无论动作多灵敏多么快,都逃不过她这双锐眼,可是那个年轻公子动作笨拙得不得了,如果他那样的身手也叫赌技的话,那随随便便找头猴子来下注,也可以被封做赌神了。
难道他真的是赌星高照,旺到不得了吗?
“那个人这么厉害呀?”多多忍不住冒冷汗。
史药钱开张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在里头赢过三十两带出门去,这个人竟然一口气就赢了三百多两银子?
“多多,这样不行。”盈盈脑筋又开始飞快地运转了起来,慎重得不得了,“如果他天天都来咱们赌坊赌钱,要不了半个月,恐怕我们就得钱尽人亡关门大吉了。”
“嗯嗯嗯。”多多煞有同感。
总不能让爱爱去玩一趟回来后,发现史药钱倒掉了,那岂不是太丢脸了吗?
而且她那个巡按夫婿最喜欢禁赌了,要是知道史药钱倒掉,恐怕会高兴到昏倒,然后醒过来后极力说服她们去做点其他“正经”生意。
“听我说,我要去摸摸那个年轻人的底。”盈盈蹙着眉,揉着下巴,满面思索,“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为什么有逢赌必赢的运气和秘技。”
多多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认真至极的表情……心头突然凉嗖嗖起来……
“你该不会是……”多多一碗面都顾不得吃了,哭丧着脸巴住她不放,“又要把整家赌坊丢给我管,然后学爱爱去做什么侦察行动,然后一侦两侦三侦后……就又连终身都给人家侦走了吧?”/
“笑话!”盈盈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像活见鬼似的,“那怎么可能?我哪会那么没骨气?”
虽然说她们的志向就是嫁个腰缠十万贯的十全大补相公,而那个年轻公子看起来狗屎运好得不得了,单单是以这一手逢赌必赢的技术,假若她嫁给了他,这辈子吃穿就不用愁了。
他清俊含笑诚恳的脸庞又自动跳进她脑海,盈盈的心跳瞬间又乱七八糟了。
不行不行!她硬生生把他的形象逼出脑袋瓜。
她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嫁人?何况要嫁的是个老千,或者他的狗屎运突然不见了,那怎么办?
盈盈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自己流落天涯讨饭吃的景象。
不不不,除非证明他身家雄厚到三辈子都花用不完,否则她绝对不会轻易就把自己给出清掉。
多多怀疑地打量着她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复杂至极的脸色,“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你喔?”
瞧她脸上就是一副钱来了、春心也动了的模样,跟爱爱根本是如出一辙!
盈盈被瞧破一半的心事,心虚地敲了敲她的头, “去!胡说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再说我们俩站在一起,是谁比较聪明,你说!”
这个问题倒不难回答。
“当然是你。”多多认命得很。
“那就是了。”她理所当然地道,“所以我说的就是真理,我说行得通就行得通,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多多微张小嘴,傻乎乎地看着她。
老实说,以她的脑力和智力真的怎么也比不过盈盈,也辩不过她,可是她怎么有种直觉……好像盈盈这一去就会变成肉包子打狗喔?
她甩了甩头,挥去这种直觉————
唉呀,她穷操心什么,若论起盈盈的精明能干,那是一个盈盈抵十个多多用,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喔?
“赌坊的生死存亡,就交给你了。”最后,多多还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郑重交托。‘
“包在我身上。”盈盈露出信心满满的微笑,一副迫不及待要给郝梦淮好看的神情。
不知怎的……多多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好像当初有谁也是这么说过的?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盈盈靠着地头蛇的势力,很快就打探到了梦淮的落脚处。
而且毫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一早出门晃悠的梦淮,顺利且成功地跟在他身后,仔细研究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她跟着他到街边的菜包摊子,看他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菜包,愉快地边走边吃着。
只是他前步走过去,跟在后头的经过摊子的盈盈突然听见菜包摊的老板娘在骂老板,说他是不是不小心把几个铜钱揉进面团里蒸了?要不怎么少了好几文钱?
就在这时,她准确无比地捕捉到前头吃包子的梦淮发出“咦”的迷惑声,还听到他纳闷地自言自语————
“包子里面怎么会有铜钱喔?”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个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有点……恐怖。
难道他的逢赌必赢真的只是靠狗屎运吗?不,她不相信,天下没有人的运气是好到这种程度的,他一定还藏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绝招。
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莫测高深得多。
“果然是高人,不可小觑。”那副土包子的模样只是他的伪装,盈盈决意要摸清他的底细。
走着走着,梦淮手上的包子吃完了,又快快乐乐地挤到了前头闹哄哄的人群里。
“这小子还挺爱看热闹的。”盈盈纤细的身子被挤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有没有搞错?真这么闲吗?怎么打刚刚到现在就没见他做半点正经事?”
唉呀,她想起了,为什么这里会这么挤了——今天不正是数来堡黄员外的小姐抛绣球招亲日吗?
难怪这么多乡亲父老未婚已婚的男人来这儿鼓噪了。
抛绣球……等等!
她大惊失色,拼命往前挤追过去;以这个人恐怖的狗屎运来研判,这颗绣球铁定会自动掉进他怀里去。
盈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担心他接到绣球成为黄家的乘龙快婿,她的脑际只是闪过那张俊秀又傻乎乎的脸庞……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可能连接到了绣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耶?她不是已经认定了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了,为什么还会担心他傻乎乎的喔?
两种奇怪矛盾的情绪在心头铿然交战起来,不过此时此刻盈盈顾不得理清楚,她本能地挤向前去,实时地在众人欢呼挤闹起来的刹那,揪住了郝梦淮的领子。
绣球已经抛出来了,人海随着争抢的动作疯狂挤蹭起来,只见那颗红绣球弹来跳去,一会儿被抢一会儿又被抓飞出去——
眼见绣球越来越靠近……
“给我……出来……”噢,她快被一个从右边蹭过来的大胖子挤扁了,吃力地叫道。
陡然被揪住衣领,梦淮诧异地回头,惊喜地道:
“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盈盈被两旁夹挤着的大男人挤到快断气了,她还来不及开口,绣球已经砸中了梦淮的脑袋瓜……大惊之下,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抓过那颗绣球,紧紧抱在怀中。
“绣球……绣球……”
众人刹那间停住了争挤的动作,吃惊地瞪着被盈盈紧抱在怀里的绣球。
黄员外和黄小姐居高临下,伸长了脖子想看谁是今天的幸运中球者。
直到看清楚绣球落进了一个姑娘的怀底,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盈姑娘……”梦淮睁大了黑亮的星眸,疑惑地看着她死抱绣球不放的动作,“原来大家是在抢绣球啊……耶,你不是个姑娘家吗?为什么也来抢绣球喔?”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都是谁害的呀?
“各位,我只是无意间挤进来被绣球砸中了。”她轻咳了一声,对四边充满异样的眼光解释道:“嗯,既然是场误会,就不妨碍你们继续抢绣球了……嘿,当心接着!”
她将怀里的绣球往空中一抛,赶在被众人踩死前拉着梦淮就往外冲。
开什么玩笑,这群人抢起绣球来可是毫无理性的,再多作停留肯定遭遇不测!
直到挤出了波浪般的人海后,盈盈已经快要虚脱了,她半弯腰支着膝盖喘气,还不忘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斯文秀气的梦淮心儿怦怦跳,他的手里还留有她温润小手牵着时的余温和香气……
他结结巴巴起来:“盈、盈姑娘,你、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啊?”她没好气吼道,突然发现自己几时变得这么粗鲁激动了?
冷静冷静……呼!深呼吸……吐气……
想她可是史药钱赌坊里人称小钱嫂、天生冷静精明善算计的当家娘子,怎么可以三两下就给敌人逼到破功喔?
梦淮还是脸红红的,虽被吼也是一脸受宠若惊,
“噢,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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