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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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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迎客厅中,当解氏笑着提出要在两个月后让两个孩子成亲,喜上加喜时,丁敏半点没犹豫,立时拊掌道:“哎呀呀,这样好这样好。如此一来就是双喜临门,这个彩头真真不错。快些过门,生个大胖小子,让解掌门抱抱孙子,岂不大妙?”边说边咯咯地笑。柳克蓉脸上一热,娇嗔道:“娘——,你胡说些什么。”一时厅中人人喜上眉梢,连柳适义那张苦瓜脸,都挤出三分笑意。
解挽风脑中“嗡”地一声,顿时呆若木鸡茫然失措,怔怔地看着母亲。解氏含笑道:“你瞧你,傻了么?”丁敏抿嘴笑道:“他那是不好意思哪。”解挽风嗫嚅道:“我,我不能,不能成亲。”他说话声音既小,此时厅内人人喜上眉梢言笑晏晏,竟然谁也没听到。解挽风一颗心咚咚地跳得厉害。他活了二十多岁,一向循规蹈矩质朴木讷,对父母之命从无违逆。但当初既然应允祝寒彻,要和他在一起,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只不过他一直想先和母亲商量,将这件事妥善处置。却没料到解氏一来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二来,居然当众定下他和柳克蓉的婚期。若是此时加以驳斥,在场诸人势必个个没脸,又如何下台?可若就此顺水推舟,定成婚事,那自己和祝寒彻又如何厮守终生?
他脑子笨,仓促之下又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脑海中晃来晃去尽是祝寒彻的模样,时而撇嘴冷哼,不屑一顾;时而低声窃笑,眼梢斜挑;时而面泛红潮,不胜怯弱……解挽风胸口一热;周身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再也按捺不住,猛然抬头大声道:“娘,我,我不能和柳姑娘成亲。”
这句话一出口,厅内陡然安静下来,众人像是被什么冻住了,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僵在脸上。解氏看了儿子一眼,似乎有些惊异,问道:“你说什么?”解挽风鼓足勇气说出那句话,心中打定主意,反而平静下来,昂然道:“我不能和柳姑娘成亲。”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居然没有结巴,反倒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解氏想要尽快让二人成婚,就是怕儿子中途反悔,没成想解挽风平日里不声不响,少言寡语,一旦下定决心,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登时气得脸色发白,怒极反笑,道:“你还没有睡醒么?说什么胡话?!”
解挽风上前一步,道:“我,我没说胡话。娘,我心里有,有别人。”说着向柳克蓉拱手,满怀歉意诚挚地道:“柳,柳姑娘,真是,真是对不住。”深深一揖。
丁敏见话风不对,眉头微蹙,道:“这是怎么回事?解老二,你糊涂啦?你和咱家克蓉,那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再说了,咱家克蓉容貌武功,那是百里挑一,谁能比得上?”
解挽风脸一红,呐呐地道:“和柳姑娘比,比不了。”丁敏点头笑道:“对啦,算你还明白,正是比不了。”她正洋洋得意,却听解挽风接下去道:“没,没法比。我心里那个,是,是男人。”
丁敏被他一句话气得倒仰,霍然起身,怒道:“原来你这是消遣咱们柳家来着!”解氏忙道:“妹子,你先别动怒。”转头对解挽风喝道:“小畜生,你给我跪下!”解挽风屈膝跪倒。解氏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你趁早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解挽风笨嘴拙舌,不懂辩解,只是坚定地摇头,道:“我,我不成亲。”
解氏还要再说,丁敏柳眉一竖,高声叫道:“你当咱们柳家是好欺侮的么?拿个男人来做借口,惹人耻笑?你到底有没有把青城派放在眼里?”一掌拍下,一张梨木桌子登时从中裂开。这次解挽风话都不说了,只是摇头。一旁柳克蓉面上无光,花容失色,又委屈又气恼,“呜”地哭出声来,掩面奔出门去。厅中侍仆个个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听柳适义开口道:“解贤侄,你再好好想一想,若是愿意和小女成亲,方才的话,咱们就当没听过。若是仍然一意孤行,我青城派可不能就这么任你欺侮,只好说道说道了。”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慢慢亮出长剑。他一直畏畏缩缩随在丁敏身后,似乎毫无主见,只会苦着脸做应声虫。但此时一开口,起身一站,竟是渊停岳峙,气度逼人。解氏一开始本没有瞧得起他,此时一见心中暗惊,青城派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她当然不愿自己儿子被人教训,但此事错在自身,毫无驳斥余地,自己又不懂武功,形势严峻,居然束手无策,不由双眉紧锁。
解挽风跪在地上,见眼前剑光闪动,如水银泻地,便知对方武功着实高出自己太多。更何况他心中愧疚,根本没想出招抵挡。自己这条命给了他们,也算赎罪。只是剩下祝寒彻一人,孤零零活在世上,不知得有多伤心难过。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忽听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远忽近。远时似乎尚在解府之外,近时似乎就贴在耳边;上一刻时还在左边传来,转瞬间又移至右边。竟是如浮云掠影,飘忽不定,神出鬼没,难以捉摸。
厅中众人齐齐吃了一惊,只有解挽风又惊又喜,不由自主高声叫道:“寒彻!”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就是个感觉,感觉到了就特爱写,不到就不爱写,就得唠叨唠叨,亲们得习惯,哈哈
识破浮生虚妄
柳适义目光一闪,道:“寒彻?难道是魔教前任教主祝寒彻!”解挽风不语,算是默认。柳适义的父亲柳夺海,正是命丧魔教高手棒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登时面色铁青,厉声喝道:“你居然和魔教祝寒彻相勾结!”猛地转过头来,冷然道:“解夫人,你们解家乃是名门正派,门下子弟竟和魔教有所牵连。这门亲事,就算你们愿意,我青城派绝不敢高攀!”
解氏只道解挽风心有所属,不成想竟是魔教中人,这等事非同小可,牵扯解家声誉,当下站起身来,对解挽风道:“挽风,你把话说清楚,这个祝寒彻,可是上门挑衅来了么?”解挽风听得母亲语气严厉,非同平时,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直言道:“娘,不是挑衅,是,是来找我。但他已经弃恶从善,改过自新,绝非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柳适义哈哈大笑,笑中尽是愤恨之意:“魔教前任教主,会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你说什么混账话?他若不是杀人不眨眼,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丁敏接口道:“正是正是。解夫人,和府上的婚事,暂且放到一边,今天可不能让这个大魔头逃了。”提高嗓音喝道:“祝寒彻,你快出来受死!”
解挽风见二人气势汹汹,急忙道:“寒彻不,不是坏人。”张臂相拦。柳适义不料他如此执迷不悟,心中恼怒更甚,挥掌拍出,口中道:“你给我滚开!”这一掌盛怒之下运足内力,重如泰山,直奔解挽风头顶。解氏不会武功,只见柳适义衣袖晃动,却不知是要出手。丁敏看得清楚,微微皱皱眉头,虽说这个解家二少爷不识好歹,但在这里伤了他,对解家无法交代,只怕后患无穷。但丈夫既已出手,又不愿阻拦,心想让这个臭小子吃点苦头也好。解挽风眼见对方一掌拍下,他一心求死以谢罪,居然不躲不避。可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心思电转,自己若死了,一了百了,却剩下寒彻孤苦伶仃无人照料,那可怎么好?心念一动间,自然而然让过头顶要害,肩头却再无法避开。柳适义这一击重逾千金,若是打中肩头,这条手臂势必骨节尽碎,算是废了。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听一声清啸,宛若龙吟,一个身影自窗外飞入,身法迅捷异常,竟是后发先至,直扫柳适义手臂。柳适义听得劲风霍霍,知道对方来势凶猛,不敢托大,收掌回撤,另一只手手腕一抖,长剑劈空而出。只听得“当当当当”一阵乱响,一白一灰两条身影在厅中盘旋来去,兵刃互击之声密如疾雨。解氏盯了两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忙偏头不敢再看。忽听一人冷喝道:“着!”两个身影陡然分开,柳适义蹬蹬后退两步,手捂肩头,一缕鲜血流了下来。丁敏悚然而惊,上前叫道:“你怎么样?”
柳适义紧咬牙关,一字一字从牙缝中透出来:“祝寒彻!”丁敏抬头看时,见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剑眉星眸,冷冽若冰。一边嘴角勾起,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意,让人很不舒服。
祝寒彻看也没看柳适义一眼,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解挽风,轻轻笑道:“你应当在床上跪我,在这里却是跪谁?”
厅中众人不料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调笑,语出猥xie,半点不知避人,更没把堂堂青城掌门解家夫人放在眼中,不由个个勃然色变。
解挽风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呐呐道:“你别,别胡说八道。”
丁敏狂怒道:“你们两人要脸不要?当众打情骂俏,当我们都是死人吗?”祝寒彻星眸一闪,嘲弄一笑,道:“虽不是死人,也相差无几,我就在这里打情骂俏,你又能怎地?”
丁敏气结,身子微微发抖,转头看向解氏,道:“解夫人,这是你府上,和大魔头勾三搭四的是你儿子,你看着办吧!”
方才祝寒彻出手阻挡,解氏才看出柳适义竟要伤害自己儿子,心中愤懑绝不亚于丁敏,但她素来心机深沉,思虑权衡之下,最严峻的是解家子弟和魔教勾结,事关家族荣辱,决不可率意从事。至于违约弃婚,已然退而其次。当下开口道:“挽风,魔教教众害死多少正义之士,你身为解家子孙,怎可和这些败类为伍?”
解挽风急道:“娘,寒彻不,不是败类。”
解氏厉声道:“不是败类是什么?难道是仗义行侠的大善人吗?”解挽风本就嘴笨,情急之下竟然无话可答。祝寒彻向天翻个白眼,冷笑道:“什么行侠仗义,我看是多管闲事才对。至于落井下石、以众欺寡,这等丑事,名门正派做得也不比魔教少吧?”
解氏见儿子死心塌地就是要和这个大魔头在一起,祝寒彻偏又冷言冷语地煽风点火,青城派掌门就站在旁边,此时稍有不慎,处置不当,解家势必声名尽毁。饶是她足智多谋,也不禁心中焦躁,双眉一剔,道:“我不和你争辩,公道自在人心。解挽风,生你的是我,养你的是解家一府老幼,你若还有良心,立即和这个大魔头一刀两断;若是一意孤行执迷不悟,那好,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从此以后你别说你是解家的子孙!”
解挽风心中一凛,见母亲面色冷峻,绝非妄言,顿时委决不下。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过,父母亲情,二十余载,怎能说割舍就割舍。但在一瞥间,正看见祝寒彻负手而立,微微冷笑,一脸漫不在乎的神色。解挽风深深知道,这人性子高傲,半点不肯示弱,越是在乎越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倘若自己真的选了解家,以祝寒彻的秉性,定然会拂袖而去,永生永世不会再见面。一想到和他天各一方,孤独终老,从此再不相见,解挽风胸口一阵刺痛,心中暗道:等母亲气消了,我还能再回来,要是和寒彻分开,那就真是再难相聚。当下开口道:“娘,我得和寒彻在一起。”
这句话说得满含愧疚,声音极低,但厅中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解氏身子一晃,面色登时变得苍白。柳氏夫妇对视一眼,又惊又怒,祝寒彻双目霍然一亮,唇边现出一丝微笑,拉住解挽风的手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解挽风眼望母亲,叫道:“娘,我……”解氏重重点了点头,悲愤交加:“好,好,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子。从此以后,咱们解家再没你这人,你是死是活,是声名狼藉还是威震江湖,和解家再无半点干系!”
解挽风见母亲双目含泪,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扑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娘,您多,多保重。”
解氏一拍椅背,怒道:“快滚!”
解挽风再看母亲一眼,和祝寒彻并肩而去。
待他二人走出去,丁敏扶着丈夫,连声问道:“你怎样?”柳适义肩头中了祝寒彻一招,被刺出个血洞,不过是皮肉之伤,是以慢慢地摇摇头。丁敏拿出金疮药来,为丈夫包扎伤口。解氏定了定神,长叹一声道:“柳掌门真是对不住,解家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一个背信弃义的畜生,让柳掌门深受其累,实在太过意不去。”
柳适义慢慢地道:“解夫人当机立断,秉公灭私,巾帼不让须眉,柳某佩服。”解氏忙道:“柳掌门谬赞了,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解家上上下下定当全力以赴,马首是瞻。”二人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极有默契地不再提起两家的婚事,彼此心里都清楚,这点怨隙算是结下来了。柳适义也不再多说,拱一拱手,和丁敏拂袖离开。
解氏眼看着他们二人走出大厅,身子一软,颓然坐在椅上。
戌时解挽舟自外回来。他听说苏州城西三十里的临湖村,一户人家有块醒酒卧石,无论喝得多醉,只要卧身其上,即可醒酒解渴,神志清明,因此一早便出去为父亲寻觅,直到此时方回。谁知一进府中便听到家里已遭逢大变,他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直奔迎客厅。
刚到院中,远远就见母亲只手支额,面色悲戚。他紧跑两步,来到母亲身边,低低唤道:“娘——”解氏抬起眼睛,看见自己的二子,忍了半日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哽咽道:“你哥哥,他居然为了一个祝寒彻,把解家都给舍了,我养了他二十多年,竟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什么家族声望、个人名誉,全都抛诸脑后,我怎么会养了这样一个儿子啊……”
解挽舟一听便知端的,可又无法劝解,只好任母亲扑在他怀中哭泣。解氏一边拭泪一边道:“你可不能像你哥哥这样,解家三个儿子,只剩下你一个了……挽舟,你一定要为解家争口气,荣宗耀祖、光大门楣,才对得起解家的名声……”
解挽舟听得母亲语声悲切,伤心欲绝,在那一瞬间,他真想慨然允诺,从此做个义孝双全的好儿子,以慰母亲之心。一句话在唇边转了几转,终于没有说出口,缓缓跪到解氏膝前,轻轻地道:“娘,对不起,我不能……”他不敢抬起头来,怕看到母亲伤心失望的神色,只道,“我,我和大师兄有过约定,五年以后,要和他在一起。”接着,一字一字地将他和楚绍云如何两心相许,楚绍云又如何为了救他继承杀手血印的衣钵,又如何被迫在五年之内成为天下第一杀手,末了又道:“娘,大师兄是为了我,才变成人人称厌的魔头,我又怎能弃他不顾?”
他没有再说下去,厅内陡然安静下来,解挽舟一番话说完,一想到自己和哥哥都与声名狼藉的魔头相牵连,母亲突然间遭遇如此变故,不知得有多震惊难过,心中异常惶惑不安。半晌方听得解氏幽幽叹道:“原来,原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这句话说得无可奈何,解挽舟心头犹如被刺了一刀,痛得绞了起来,他恨不能母亲能痛痛快快打自己一顿,骂自己一番,也比听到这种灰心丧气的话好受得多。他甚至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是跪在地上,一遍遍地低声道:“娘,对不起,对不起……”
解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你倒比你哥还好些,至少没有人知道你的大师兄就是杀手血印。”解挽舟低头道:“孩儿不敢心存侥幸,一等五年之后,我定会离开解家,和大师兄归隐田园,从此不在江湖走动,以免连累解家声誉,孩儿万死难赎其罪。”解氏摸着他的发顶,道:“傻孩子,就算离开解家,也可以偶尔回来看看,难道真的弃父母于不顾么?”
解挽舟蓦然抬头,又惊又喜,颤声道:“娘,你,你不怨我么?”解氏苦笑一下:“怨你什么?都是迫不得已。”她沉吟一阵,又道,“只是你们行事须得小心,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更何况五年之内成为天下第一,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解挽舟忙道:“无妨,大师兄已经赶去北面要杀翟迪。娘,翟迪是塞北第一高手,为人凶狠毒辣,大师兄若是能杀了他,必会威震江湖,形势极为有利。他两个月之后才会回来与我相见,这段日子我只和阿右在一起,绝不会有人发觉。”
解氏道:“那就好,小心从事总不会出错。嗯,只盼着那个楚绍云真是如你所说,对你痴心一片,否则,唉……”
解挽舟面上一热,呐呐道:“这是,这是当然。”看看母亲脸色,似乎平静下来,当下款款劝道:“娘,哥哥和祝寒彻真是情投意合,你就成全了吧。”
解氏霍地起身,面上犹如罩了一层寒霜,冷然道:“那怎么能相同?他是自甘堕落,与人无尤,咱们解家一百多年的声望,决不能毁于一旦!”
天风吹树几时休
祝寒彻听得解挽风愿意和自己厮守终生,心中着实喜不自胜,竟然收起常现脸上的讥讽冷淡神情,唇边噙着温暖的笑容。
他俩之间,确是祝寒彻引诱解挽风。正视自己心意之后,祝寒彻几次三番用言语举止暗示,结果解挽风那块榆木疙瘩居然毫无反应。他一时赌气,在对方酒中下了少量的□,终于得偿所愿。他知道解挽风性子敦厚,将责任看得极重,便装作无所谓。直到这一日,解挽风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自己身边,这才发觉内心深处其实在对此事一直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祝寒彻一连数日心情极好,属下一些小小不言的过错,一笑置之,弄得身边人个个暗叹,解家大阿福果然名不虚传,所到之处,无论黑道白道,一律保佑平安康泰。只是这个大阿福自己却始终心有戚戚,时常神色怔忡。祝寒彻知道他惦念家中父母,得不到双亲祝福,终究是心中憾事,也不说破,只是命属下一边日日美酒佳肴悉心服侍,一边四处暗自打探消息。
转眼过了一月有余,正值端午佳节,和风煦日绿柳盈堤,树上鸣蝉一声一声叫得正欢。下人们早早悬挂菖蒲、艾草除虫,又备下雄黄酒糯粽鸡蛋等物。解挽风闲来无事,拈着棋子在窗下摆棋谱。最近祝寒彻迷上手谈,常拉着解挽风对弈。解挽风脑笨肠直,哪里比得上祝寒彻腹中弯弯绕,总是被杀得片甲不留。这相差悬殊的博弈着实没有什么趣味,难得祝寒彻居然兴致颇高,解挽风不愿拂了他的意,只好勉为其难现学现卖,背些棋谱聊胜于无。
他正拧眉攒目地背了三十来步,忽觉背后被人一拍,紧接着是祝寒彻清冽的声音:“独自一个下来下去腻烦不腻烦?”解挽风搔搔头,道:“总,总比不会下好些。”祝寒彻嗤地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中棋谱扔到一旁:“你背几本都没用,看来看去也是屎棋一手,以后不和你下就是了。”边说边拉着解挽风走到厅中。
祝寒彻一向语出刻薄性子多变,解挽风早已习惯,只是憨憨一笑而已。祝寒彻来到桌旁,笛子轻轻敲敲桌上的一个红漆木匣,随意地道:“喏,这是帮你备下的寿礼,你看看成不成。”解挽风打开木匣看时,见里面锦缎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颗龙眼大的蜜色药丸,隐隐透出一股香气。他疑惑地看向祝寒彻,问道:“这,这是……”
祝寒彻闲适地坐在椅上喝口茶,漫不在意地道:“这叫什么‘度晓临春丸’,按古方子配的,听说可以疏肝健体,益寿延年,你拿去做寿礼送令尊正好。”
一旁属下插口道:“解公子,您可千万别小看这几颗药丸,那是主上费了好大力气才配出来的,里面名堂可多啦。什么天山瑶草哪、长白山神木菇哪、南海深水子母螺哪,尤其是一味东海紫云岛上的玲珑玉山笋,真叫可遇不可求。这一粒药丸千金难买,听说可除百病祛百毒,还……”祝寒彻皱眉道:“行了。”那属下忙一低头,不敢再言语。祝寒彻冷冷一哼,道:“不过寻常丸药而已,用得着我费什么事?”
解挽风知道心上人脾气古怪,越是轻描淡写这几颗药丸越是绝非凡品,心中感激莫名,上前拉住祝寒彻的手道:“真,真是多谢你啦。”祝寒彻一撇嘴,道:“就你少见多怪。”却藏不住唇边一丝得意。属下掩口偷笑,轻轻退下,关上房门。祝寒彻笛尾在木匣盖上稍稍一按,木盖不随之沉落,反而被内力带得弹起,“啪”地阖上,他偏着头,目光斜睨,道:“这次你可怎么谢我?”
解挽风诚挚地道:“你说怎,怎样,就怎样。”祝寒彻微微一笑,低头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解挽风红了脸,忸怩道:“那,那怎么成。”祝寒彻嗤地一声,撇嘴道:“就知道你不行。”解挽风登时站起,道:“谁,谁说的。就怕你,你不行。”事关男人脸面,就算忠厚老实,也不肯轻易示弱。祝寒彻舔舔唇,揽过解挽风的脖颈,抬头吻了上去。
解挽风心怀稍畅,便和祝寒彻整日里耳鬓厮磨烛影缱绻,描不尽的旖旎风光旖旎气短情长。
这日却有属下过来回禀消息,已在正厅中等候。祝寒彻暗中势力极为强大,否则也不会将魔教视若无物,既有正事相商,解挽风一向不在意,只留在房中歇息。
祝寒彻到得厅中,见正是赶往解家庄送寿礼的属下,只是神色间颇为气恼,忿忿不平。他略一沉吟,便知事情不甚顺利,慢慢坐下,道:“怎样?”
属下拱手道:“主上,解家实在太不像话,当家主事的不是男人,偏生是个娘们,头发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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