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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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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送来的金银我收了,就算咱回不去,也足够这些弟兄们的妻儿老小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咱这条命也就算值了。这条船既然已经出海,不到终点,就断没有返航的道理。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把咱弟兄全杀了,看你们谁能驶着这艘船回去?”
他这番话说得气势逼人,竟把在场诸侠士听得一愣,杀个把人他们不在乎,但正如殷阔海所说,他们兄弟们死了,这艘船怎么办?怎么能回去?孙承海讪讪地收回单刀,心头愤恨,忍不住一刀斩在船舷上。
单云上前一拱手,道:“殷兄,大家是看连番死人,难免情绪激动,有冒犯之处请多担待。”殷阔海掩上衣襟,道:“好说好说,今日风大,船只怕不好走,又下了雨,请各位回船舱吧。”
单云道:“不忙,我还有一句话想说。”他面对众位侠士,道,“方才殷兄有一点提醒了我,大家有没有想过,丁新死的时候是在晚上,冯远中毒也是晚上,如今阿右出事也是在晚上,这不太巧了么?如果说船上有机关埋伏,白天大家都曾随意走动,为何不见有人遇害?偏偏到了晚上,就出事了呢?”
众人听他娓娓道来,仔细一想确是如此。孙承海叫道:“我说你卖什么关子,为什么赶快说出来。”
单云目光沉静,慢慢地在众人脸上巡视过去,道:“这只能说明,他们都是在受人引诱之下误触机关。也就是说,这个船上,不只有杀手血印设下的机关埋伏,还得有个人来引诱他们。而这个人,就是杀手血印的同党,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本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字从舌底吐出,“这个人,就在我们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真是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更文。因为我的工作发生了重大的变动,因此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自由随意了。完全换了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新的同事。上班也远了,工作强度也加大了,工作时间也变长了。而且以后还会加班加点。上一个周末就已经加班了,两天都没有休息。我写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写下去。这是我这辈子唯二喜欢做的事情,另一个是看书。
所以,情各位亲也不要放弃我呀,哈哈哈。
给我鼓励吧。
你们的回帖我都看了,就不一一回了,但我知道,你们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就有动力啦!!
另外,因为手边资料不全了,所以题目就先不起了,等我有时间一个一个起出来。希望不影响各位亲看文。
第 69 章
这话刚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齐齐后退一步。单云又道:“至于此人是谁,得看昨晚谁和阿右待在一处。”他话音刚落,只听人群之中有人失声低呼:“啊……”众人转头望去,见宋强声指着顾九城颤声道:“我看见他进了阿右的房间。”众人这才想起昨天似乎就是这个顾九城,和阿右关系极为暧昧。可如今阿右身遭不测,却不见此人有何神情变化。
孙承海道:“是了是了,你和阿右亲近,昨晚你在他那里么?什么时候出来的?阿右被人害死,你没有看见?”
顾九城自从午后离开阿右的房间,就再也没有进去过,想不到早上再看时,已然阴阳相隔。他的心头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疑惑,难道这船上有人也知道阿右的身份,然后除去这个威胁?他不由自主看向解挽舟,并未发觉那人有何异常,正暗自思忖,听到宋强声和孙承海的话,眉头微微一动,慢慢地道:“我昨晚没有去过阿右那里。”
唐又礼道:“宋兄,你是不是看错了?”宋强声叫道:“决计不会!昨夜我吃多了海物肚子痛,一宿没睡,去了好几趟茅厕。我明明见到阿右的房中点着灯,那人身材高大,一定是顾九城,决计错不了!”他突然脸色变得苍白,指着顾九城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承认……是你,是你杀了阿右!你是杀手血印!”
他尖锐的叫声在阴风密雨之中显得异常刺耳,众人惊疑不定,无人开口。宋强声嘶声道:“真的,你们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就是他!就是他!”单云盯住顾九城,缓缓地道:“顾兄,你说昨晚你没有在阿右房间,那么你在哪里?”
顾九城漫不经心地挑眉,道:“我当然在自己的房中。”
“可有证人?”
“证人?”顾九城嗤笑,“就我自己,谁作证?”单云皱眉道:“如此说来,你没有去过阿右的房间了?”
顾九城懒洋洋地道:“我早说过了,没有去过。”
“那宋兄为何说见过你?”
“我怎么知道?”顾九城转头看向宋强声,“这你就得问他了。宋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诬陷我?”
宋强声似乎极为害怕,后退一步躲到唐又礼身后,口中却道:“明明就是你!”
顾九城扫视一番在场诸人,见大家望向自己的目光隐含警惕,一笑,道:“你们不会是想就凭他几句话,就说我是杀手血印吧。”
井华淡淡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然不能如此鲁莽。”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请问顾兄,昨天午后,你和阿右在他房中做什么?”
顾九城目光一闪,那时他是在揭穿阿右的身份。可此时阿右明明刚死,他再如实说出,谁会相信?因此笑道:“我和他在干什么,难道你猜不出?”
井华道:“顾兄的意思,是说你和阿右情分非同一般了?”
顾九城淡淡地道:“塞外顾家大少的风流名声,想必井兄也听过吧。大家逢场作戏,你情我愿,又谈什么情分?”
井华嘿嘿冷笑两声,道:“依在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地上为何会有几枚暗器几只毒虫?既是床第之欢,为何只有阿右衣衫不整?阿右脖颈间的红痕,明明就是被人用力捏出来的。”他紧紧盯住顾九城的眼睛,“所以,你当时不是在和阿右行为暧昧,而是正想杀他!”
众人失声惊呼,仔细想想当时情形,似乎确是如此。有人立时道:“原来是你!”“杀手血印!”“早就看他形迹可疑。”“丁新冯远都是他杀的,这回可不能放过他!”大家纷纷抽出兵刃,将顾九城团团围住。
顾九城不动不语,突然仰天长笑。霍瀚生怒道:“死到临头,你笑什么?”顾九城哼了一声,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就凭这些,说我是杀死阿右的凶手,是杀手血印。好,那请问,我是怎么杀死阿右的?又是怎么把他的尸身拉出来吊到桅杆上的?我是怎么杀死丁新冯远的?要知道,丁新死的那一夜,我一直坐在厅中和董风兄、孙兄一起喝酒。董兄,是不是如此?”
董风不料他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来,期期地道:“好,好像是……”
孙承海叫道:“那又怎样?你自然有别的法子弄死他,你这般居心叵测,什么招儿想不出来?”宋强声道:“说得正是,以前谁又能想到你和阿右还有牵连。”他说话声音虽低,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顾九城斜睨着他,一言不发,突然身形疾晃,身法极快,倏忽间已至宋强声面前。宋强声大吃一惊,急忙后退,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众人刷刷亮出兵刃,挡在宋强声身前,面对顾九城。大声道:“干什么?要行凶么?”“杀人灭口!”“快些后退!”
众人纷纷呵斥,顾九城仿佛没有听到,对身前身后明晃晃的利刃视而不见,瞳仁漆黑如墨,只盯住宋强声。宋强声躲在单云身后,兀自梗着脖颈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更证明你心里有鬼。”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另一番神情,唇角上扬,眼梢斜挑,看向顾九城,眸光中明明白白透着几分狡狯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挑衅。此时众人皆在他身前对顾九城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谁也没回头看向宋强声一眼。能看到他脸上神情变化的,只有顾九城一人。
这种神情既熟悉又陌生,顾九城心头一动,忽然想到,这人不是宋强声,是阿右!
原来死的人才是真正的宋强声,定是阿右在杀了他之后,将他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吊在桅杆上。距离远,天色阴沉,吊死的人情形恐怖,众人惊骇之下谁又能去仔细辨认。更何况他又在缆绳上涂抹毒药,任谁去解下尸身,都是死路一条。只有将尸体落入大海一途,如此一来,死去的人究竟是谁,更无从得知。
处心积虑早有预谋,这些尚不算厉害。厉害的是自己去揭穿他的身份不过在午后,当天晚上他就杀了宋强声,他立刻就能想到利用众人的误会,害得自己被人误认为是杀手血印。这样一来,不但去掉一个宋强声,将自己陷入困境,变成众矢之的,并且还摆脱了自己知道他真实身份后,对他的威胁,而他更可以躲在暗处,继续杀人。一石四鸟,当真是计谋百变。阿右特地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种神情,就是料定了自己再不能把他怎么样,故意挑衅,要知道,眼下哪怕“宋强声”掉了根头发丝,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这等心机手段,实是顾九城生平仅见,几次三番险些着了他的道。
顾九城不但不觉愤怒,反而隐隐有丝佩服。他望着阿右,身子微微发热,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涌上心头,意味深长地道:“宋兄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只怕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正在得意非常。”
唐又礼朗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依在下看来,顾兄说得也有道理,眼下仅仅是怀疑,尚无真凭实据。我出个主意大家听听成不成:从以往数位侠士遇害的情形看,凶手总是要趁别人独自一人时才下手。不如这样,这船已经走了六日,算来还有一日就能到得金沙岛上,这两日不如我们就聚在一处,彼此照应……”
他话还没说完,孙承海一拍手,道:“这个主意好,我们都聚到大厅里,相互监视,看看那个杀手血印还能玩什么花样。”
众人纷纷点头,只是去大厅的途中,仍将顾九城围在中间,显然将他当做了凶手。顾九城浑不在意,神态自若地随着众人走了进去。
厅中是众人用膳的所在,甚为宽敞,平时少有人来,当中四张八仙桌。顾九城大摇大摆走到前面一张桌旁坐下,单云、唐又礼、井华紧随其后,坐在他两旁。其余诸人谁也不愿靠近这个身有嫌疑之人,挑了另外三张桌子团团而坐。解挽舟拉着解筠坐到角落里。
无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闷而压抑。霍瀚生耐不得枯坐无味,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唐又礼忙问道:“霍兄你要去哪里?”霍瀚生翻个白眼道:“去茅厕,行不行啊?”唐又礼仍是微笑,道:“既要去方便,不如还是与旁人结伴而行,免得被那个杀手血印乘虚而入。”
霍瀚生嘿嘿一笑,瞥一眼顾九城:“杀手血印不是在这里吗?还要防谁?”唐又礼笑道:“还是结伴同行为好。”霍瀚生不耐烦地一摆手:“行了行了,哥,你跟我一起去。”霍天生边起身边嘟囔:“真是麻烦。怕什么,胆子小别来呀。”唐又礼不以为意,笑笑坐下。
霍氏兄弟的位置就在门前,走几步就出了门口,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回来。过不多时,宋强声又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霍瀚生大叫道:“你干什么去?没听见得结伴同行啊?”宋强声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也想解手。”霍天生讥笑道:“怎么,被杀手血印吓怕了吧?”霍瀚生接口道:“快去快去,别尿了裤子。”兄弟二人放肆地大笑。宋强声涨红了脸,又怒又窘。唐又礼忙道:“我也想去,宋兄等一等我。”说着走出来。二人经过霍氏兄弟的身边,一前一后走出大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回来了。
这之后再无异动,众人初始时尚自警惕,时间一久,也见不到顾九城有何举动,又想到这里人多势众,还能再怕他?于是也便松懈下来。不知何时,外面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暴风夹杂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厅内阴暗得仿佛夜晚,殷阔海命人送来灯烛点燃了。大船在风浪中摇摆不定,衬着暴风骤雨,令人感到胸中憋闷。
吃罢了午饭,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家困意上涌,有几个竟趴在桌上打起盹来。单云皱眉道:“我看也不能有什么事,大家还是回房歇息吧。”唐又礼摇头道:“我觉着还是应该留在这里,晚上最容易出事。”霍天生高声叫道:“那就先回去睡觉,晚上再出来坐着不就行了?要说你们就是胆小,依我看,杀手血印都说只能活一个,咱们有能耐就活下来,没能耐就死,大家守在这里干什么?孵蛋吗?哎呦——TNN的,什么咬我——”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坐倒,众人均感诧异。有人看不惯他们兄弟嚣张的模样,撇嘴偷笑。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坐倒,众人均感诧异。有人看不惯他们兄弟嚣张的模样,撇嘴偷笑。
霍天生高高地抬起脚,卷起裤腿,霍瀚生叫道:“啊呦,这是什么?”只见一条红线自足踝一点一点向上延伸,瞬间隐没在衣服之中。霍天生慌忙扯下鞋袜,大足指不知被什么咬伤,红线正是从伤口处开始。
霍瀚生失声叫道:“哥,你中毒了!快些运功逼毒!”霍天生再顾不得别的,盘膝坐倒。不料这毒着实厉害,默运了一阵不见消退,反而感觉腿上又痛又麻。他越来越是惧怕,满头冷汗,颤声道:“没……没用……”几把将裤子扯掉。那条红线已蔓延到腹间。霍天生心中焦躁,索性连扯连抓,将身上衣物脱个干净。解筠慌忙别转了头。
众人只见赤果的肌肤上,那条红线自腿而腹,自腹而腰,直奔胸口心房,尽皆骇然。唐又礼忙拿出一粒药丸,道:“这是唐家解毒丸,你快服下。”霍天生有病乱投医,一把抢过那粒药丸,塞入嘴里,却见那条红线不屈不挠,仍是一分一分地延伸。
周志超阴森森地道:“这是被杀手血印独门毒物咬伤,并未中原所见寻常之毒,谁能解得了?”一句话提醒了霍瀚生,他几步蹿到顾九城的面前,厉声道:“解药!快些给我解药!否则我杀了你!”顾九城摇了摇头,唐又礼叹道:“霍兄,这还不明白吗?顾兄根本不是杀手血印。”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倘若顾九城真是杀手血印,岂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毒,更何况他坐在最里面的那张桌上,和霍家兄弟相距最远,又如何下毒?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大家进了大厅,也不见有人接近霍天生,那毒虫是怎么咬伤他的?
顾九城一直紧紧盯住宋强声,看着他和唐又礼一同出去,再一同回来,连霍家兄弟的衣角也没有碰到,那又怎么能令得毒物只咬霍天生一人,而不伤及其余?这等下毒手法,当真是匪夷所思前所未见,只是这当口说出来,无凭无据谁又能相信?
众人四下环顾,每个人都觉得身边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杀手,偷偷地扼住自己的喉咙,似乎随时都可以发力,置自己于死地。阵阵寒意就像毒蛇,无声无息地爬上每个人的背脊。大家不约而同静默下来。
霍天生眼见自己身上那道红线越来越长越来越深,终于隐没胸口。他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喊,“砰”地摔在一张八仙桌上。霍瀚生见哥哥异常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又不敢靠前,只能徒劳地张着双手,大声叫道:“哥!哥!”
霍天生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已完全陷入一种疯狂,胡乱打碎任何能碰到的东西。众人知道他这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纷纷后退贴墙而站。大厅之中只听到霍天生喉咙发出的嗬嗬怪叫,桌椅被拍碎的声音,将霍瀚生的呼喊和解筠的哭泣都淹没了。
终于,霍天生吐出最后一口气,仰面倒了下去。
厅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不说不动,仿佛木雕泥塑一般,默立了好半晌。解筠突然哭出声来,对解挽舟道:“哥,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解挽舟轻轻拍抚解筠,拉着她向外走。
唐又礼道:“解兄且慢。咱们中间谁是杀手血印还没有查清楚,就这样回去太危险了。”边说边看了看躲在兄长怀中的解筠。解挽舟淡淡地道:“不用查了,是谁都无所谓。我上了这艘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更何况……”他看一眼霍天生的尸身,和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霍瀚生,没有再说下去。
唐又礼碰了个钉子,面色微窘,看着解挽舟扶着解筠离开。
解筠回到房中,喝了几口热茶,这才从方才的惊骇中平静下来。解挽舟见她神情委顿,面带泪痕,叹口气道:“你去歇歇吧。”解筠道:“那你得陪着我。”解挽舟点点头,拉过被子给妹妹盖在身上,点起灯烛。昏黄的烛光映射下来,给人带了一点暖意。解筠缩在被子里,心中安定了不少,想起方才解挽舟说的话,道:“哥,难道你真觉得此去凶多吉少?”
解挽舟温言道:“没事,有我在他就不会伤害你,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去。”
解筠坐起身子叫道:“可他明明杀了这许多人……哥,当年我也见过那个姓楚的,觉得他不像这种穷凶极恶残忍好杀的人啊。”
解挽舟望着幽幽的烛光,低声道:“他现在也不是……他从来不想成为什么杀手血印,也从来不想乱杀人,他只不过是为了我……”
“可这么多人都死啦。哥,你一向宅心仁厚,心肠最软不过,你怎么不出手阻止他?”
解挽舟低头抚摸衣衫的袖口,道,“我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这辈子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五年前解筠年纪幼小,并不能明白其中的许多事情,父母又对其讳莫如深,只隐隐约约知道似乎是三哥将自己师兄的行踪泄露给江湖人士,以至于那位师兄生死不知,而三哥一直郁郁寡欢。如今大了方才明白,能令解挽舟难过至此,时隔五年仍放不下,其中情意之深可想而知。
她望着解挽舟萧索的面容,咬咬下唇,道:“哥,依我看,楚大哥根本没有怨过你。如果真是恨你入骨,他这么厉害,早就找上门寻仇啦,还用得着你去找他么?哥你放心吧,就算你到了岛上,他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解挽舟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道:“你睡吧。”
解筠身心疲惫,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朦胧之中,似乎又回到解府,三哥暌别已久,突然归来,身后跟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师兄”……后来的那段日子,是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二哥三哥都在,一家人团圆和美,直到父亲六十大寿……来了那么多武林人士,聚到大厅之中,纷纷指责三哥助纣为虐,逼他说出那个大魔头的下落……三哥抽出长剑,险些自尽!
解筠清清楚楚看到解挽舟满脸悲愤的绝然神情,心中大惊,想喊又喊不出来,猛地睁开眼睛。
她长出一口气,擦擦额上冷汗,坐起来,轻轻掀起幔帐。解挽舟仍坐在桌旁,痴痴地望着烛光,似乎从她睡着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凝固成一个石雕像,在烛影的笼罩下,显得异常孤寂。
解筠心中一动,她忽然明白,也许解挽舟这般自苦,甚至不惜一死,也许不是怕“大师兄”不肯原谅他,其实,他是不肯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为了表明我仍然坚持在更文,丝毫没有弃坑的意思(呃~~~关键是坑品最近很不好,哈哈),给大家以信心,我就只好写点更点了,大家慢慢看啊,真是没办法,太忙了。
第 70 章
大船在疾风骤雨中飘摇,每个人的心也是起伏不定。大家围在大厅四周,贴墙而立。张梁张穆等少年,受不得这种逼仄的紧张,抽出兵刃,手心中满是汗水。
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杀手血印,都有可能是杀死那四位侠士的凶手。本来一路上志同道合相谈甚欢的朋友,一日之间突然变得陌生,每个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和敌意。
没有人再说话,这种寂静甚至令人感到窒息。傍晚时分,平涛帮的汉子们送来酒菜,没有人吃上一口——谁知道饭菜里会不会被人突然下毒?
众人默立了一夜,眼见灯烛一寸一寸地变短,最终“噗”地熄灭。外面风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晨曦透过窗子倾泻而入。
房门忽然应声推开,殷阔海站在门前,将在场诸人扫视一圈,团团一揖,朗声道:“诸位,金沙岛到了。”
众人像被人突然惊醒,不约而同齐齐奔向舱外甲板。只见眼前立陡立崖好高一处悬崖峭壁,只有头顶数丈有一处突出的平台,黑黢黢的似乎有个山洞。崖边风浪极大,船靠不了岸。平台上垂下一根铁锁,两个汉字提着一根缆绳跃入海水中,将铁锁和缆绳牢牢系在一处搭了一座通往那个山洞的绳桥。
殷阔海一指绳桥,道:“请诸位沿着它爬上去,就可以进入金沙岛。”
孙承海忿忿地叫道:“这叫什么?难道这岛上连个泊船之处都没有么?”殷阔海道:“雇船的人只给兄弟们指明了这一处,命之所系,不敢擅自做主,还望海涵。”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雇船的人曾有话,只有进入这里,诸位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他们来金沙岛,找到杀手血印除害倒是次要的,关键就是找回各自门派的武功秘籍。殷阔海道:“七日之后,我仍在这里等诸位,如有不想上岛的,也可以随船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前几日身处险境,个个极为紧张,恨不能就此回去。但如今已然身置金沙岛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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