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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作者:飞鸟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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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润狂乱之中失了理智,否则断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等困境。他就算再强壮,此刻也敌不过这麽多人。吴明瞬也不见得想要揍他,可是被他打伤了下巴,说不得话,又疼得厉害,明知道自家仆从狠揍齐逢润也无法反应。而那帮家仆看到自家主子狼狈不堪,又不开腔,越发把齐逢润往死里招呼。直到大家都累了,才有人过来问吴明瞬:“要把这撒野的交给大少爷去见官吗?”

吴明瞬连连摇手,家仆们估摸着主子大概出气出得够了,就拖着齐逢润扔到了街上。

(这章真血腥,本文很黄很暴力。小齐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_└)┌)

软香118

总算是在吴宅里,那些家仆下手还有几分保留,免得闹出人命伤了体面。齐逢润身体结实,一旦被扔了出来,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却似乎并没有伤到内腑。然而想要利利索索爬起来走人还是不能够。四仰八叉地躺在吴宅大门对面的街角,平生最狼狈的就是这一刻,却连一点丢人的感觉都没有。隐隐约约地觉得这顿打是自己应得的,同时还是很恨吴明瞬,恨不能再把吴明瞬揪出来痛打一顿才好。

孙先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跟自己有着一种天然存在的默契,可这一次,这种默契莫名其妙的失灵了,以至於让自己措手不及。对於杜家的配方,的确是很感兴趣,也许并不是因为得到了配方就真的能得到多麽大的利益,而是身在这个行业里面,对於所谓的秘方拉或者秘技拉,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心驰神往,掌握了别人不能掌握的东西,才能更稳地站住脚跟。

可是跟杜雨时,尽管平日里总是回避这个问题,心里还是明白,与他之间的关系,其根基太过薄弱。只因为他是个盲人,一家的生计赖於己手,才不得不屈从於自己。打叠起千般小心,才能哄得他展颜一刻,至於他心里是怎麽想的,到後来有没有一点锺情於自己,看不出端倪。如果连他的这一张底牌都被自己掀掉了,还会不会乖乖地跟在自己身边呢?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握。

杜雨时的个性,多少有些了解,他在自己面前一贯的逆来顺受,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没有主见,而是不得不受自己摆布。他眼睛不便,独自一人不能生活,就算他不愿意吧,也可以把他硬关起来一辈子不让他逃,可是那样他是不会开心的,而自己也会跟着心痛。思来想去,总是没个决断,去中都清帐,往返总得一月有余,也许出趟门回来,心境就会改变,到时候能够心安理得地不再去算计杜家的配方也说不定。孙先生虽然自己誉抄了,应该还是不会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的。

哪知道事实的发展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自己一转身,孙先生就立刻放了消息给杜雨时。而杜雨时的做法更加决绝,两三天就收掉了铺子,遣散了工人,带着仆人离开了遂阳。才明白孙先生一心为自己打算,早就看不惯杜雨时的存在,只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娶妻生子,安家立室。回到遂阳,沈珊珊已经挺了个大肚子,行动不得,眼看着开春就要生产,自己就要有孩子做父亲了,这一生就这麽定了型了。可是没有了杜雨时,诺大的宅院,处处都是空荡荡冷清清,不论有没有生意也好,有没有妻子也好,自己是万万不能再没有杜雨时的。

放下所有的大事小事,齐逢润当下就动身前来金陵,一路上只是焦急着要再找到再看到杜雨时。即便能找到杜雨时,要怎麽向他解释,求得他的原谅,说服他再跟自己回家呢?完全没有头绪。没想到吴明瞬掉了魂儿似的,这麽一来就彻底失去了杜雨时的踪迹。

软香119

在遂阳时,虽然齐逢润没有明说,不过时常把玉髓安排在杜雨时身边,玉髓就明白这位杜公子的衣食起居都着落在自己的身上。那日杜雨时很长时间不在房里,玉髓就去问看院子的。齐逢润并没有不让杜雨时出门,是以家人都没有太留意,总归他并不是自家人,只是个外来客人而已。玉髓问起来,就有看院的人说:“瞧着有百味堂的夥计来抬那那老头子,杜公子也跟着出去,应该是去瞧病去了。”

看院人讲得有来有去,玉髓就以为没大关系,瞧病而已,不在家里,自己还轻省些。待得天色渐渐暗下来,该张罗着吃晚饭了,玉髓才又跑去杜雨时的小院子里,这回就吓了一跳,屋里还是空无一人,不但没有人,连一些家常衣物琐碎什物都一概没有了。去医馆询问,都说根本没见着杜雨时一行人。

这事就算报备给大管家,也是不关痛痒的,只因齐逢润一向都是亲自照看杜雨时,并没有让大管家插手,人走失了,也没人会跳出来给自己惹麻烦。玉髓冥思苦想,只得悄悄去跟孙先生讨主意。

孙先生一贯像个好好先生,能关照的总是关照,不曾跟谁刻意为难。可这一次却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异常冷淡,说:“脚都生在各人腿上,那个人便是走了,也不是你赶走的,何必无事瞎操心?东家回来,难道还能问你要人不成?你只顾好你自己,别一天天的只顾着淘气玩耍就行。”

孙先生的脸上冷冰冰的,就好像结了一层厚实的霜,玉髓满心的慌乱都被吓回了肚子里,隐隐觉得,孙先生似乎并不喜欢杜雨时,再说下去,更讨不到好,只能灰溜溜地逃了。孙先生说那人走了便是走了,可是东家回来如何肯干休?东家不会去跟孙先生为难,自然会拿自己出气。平时那麽宝贝杜雨时,回来看人不见了,还不得揭下自己的一层皮?十多岁的半大不小孩子,哪里扛得住这麽重的心事,偏偏大家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少了这麽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玉髓想找个人诉苦也是不能。一天天的就像过街老鼠一般,没一刻安宁,晚上一躺下就没完没了地做噩梦,不是黑白无常拿了铁链子来锁自己,就是牛头马面架住自己往火上面烤。好好一个活泼少年,愁眉苦脸就像生了大病。

齐逢润这一走,就是近两月的时间,直到正月末才回来,看到玉髓突然瘦得像支竹杆,很是意外,问他:“过年的时候那麽多好东西,你一样都没吃着吗?往年最会抢的就是你,怎麽今年过个年倒瘦得一两肉都没剩下?”

玉髓揣着那段可怕的心事,看到齐逢润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听不明白他在问些什麽,支支吾吾了几声。齐逢润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进门连衣服都顾不上,就往杜雨时的住处走。玉髓跟在他後面,急得抓耳挠腮,喊着:“东家,东家……”

齐逢润只顾着走路,随口漫应:“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待会儿再说。”一路奔去,只见院子里,门窗紧闭,冷冷戚戚,浑没人气儿,一时呆了。

玉髓说:“东家出门没两三天,杜公子就一声不吭地不见了。我去城外他家里看过,也不见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

齐逢润一脚踹开房门,挨间儿挨间儿的察看,哪里还有个人影子。呆楞楞地怔住,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玉髓的话。玉髓双腿抖得没了气力,以为齐逢润马上就要对着自己爆发了,可齐逢润楞了半天之後突然往前院走去。宅子南面的正门边上一溜厢房,孙先生就是住在那里。

齐逢润从小就对孙先生敬爱有加,这时也还是勉强压着火气,说:“那个人走了。我听说我前脚出门他後脚就收拾东西走人,这个宅子再没人敢动他,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手脚?”

孙先生做的事情,自有道理,这时被齐逢润指的鼻子质问,也还是不慌不忙,说:“那个人生得尴尬,不过到底还是个聪明人,什麽时候该留,什麽时候该走,他心里总是有数,何须我跑去多话?”

话虽如此,齐逢润却知道,孙先生手上拿了杜家的配方,这事必是他从中作梗无疑。他不与自己一条心,先斩後奏,自作主张,实在过分,然而并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或者喜恶,所以齐逢润憋着一口气撒不出来。想着玉髓说杜雨时并没有回家,只能去金陵吴家去要人了。

他刚刚回来,没吃饭没休息,也没那个心思,吩咐玉髓随手捡起几件随身行李,起身又直奔金陵去了。

玉髓看到他满脸阴沈,却没顾上对自己发火,倒很意外,主子吩咐要走,赶紧就跟着上路了。齐逢润带着他落脚在一个朋友家中,独自去找吴明瞬理论。玉髓见他没叫自己跟着,也不敢多事,可是他一去大半天不回,就坐不住了,也寻了出去。

走到吴宅大门前,还未及上前询问,瞥眼就看见路边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人,流浪汉一般,那一身服色很眼熟。再细看,那人鼻青脸肿,一边一个黑眼圈肿着,好不狼狈,却不是齐逢润又是哪个。

软香120

齐逢润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玉髓几时见过他这个样子?错愕之极。使手要去扶他,他却两眼悲凄,看着半空,没反应。玉髓心里直发毛,问:“东家觉得怎麽样,还站得起来吗?”

齐逢润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玉髓暗暗叫苦,想:看这样子,必是一言不和动上了手,吴家人多势众,他自然讨不到好,只怕这一顿已经把人给打傻了,可如何是好?

不论玉髓问什麽,齐逢润只是不答。玉髓身单力薄,凭一己之力,是架不起他的,另外也有些常识,知道受了内伤的人轻易搬动不得。只好自己一溜烟跑回去叫人,两个大汉抬着担架才把人给弄了回去。齐逢润暂时寄居在朋友家中,自有主人请了跌打师傅来看,说道身上淤伤重了些,筋骨脏腑还没有大碍,开得一堆药酒药膏,说要活血散淤,主人家听了这才放心些,一边还是暗暗叹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了争风吃醋的事情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说来奇怪,齐逢润自从浑身是伤地回来,就像变了个人。说傻他是没有傻的,因为除了最初的一两天外,慢慢地,问他话他也是有问有答的,只是总像少了精气神儿,垂头丧气的。朋友有心要劝劝他,却又怕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不好开口。

齐逢润这一生来,并不是多显赫,却总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就好像万事都成竹在胸,一旦沮丧起来,就格外触目惊心。杜雨时一直都被动地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任他予取予求,即便回到遂阳陡然不见了杜雨时,他也并没有太恐慌,就好像只要自己伸出手去,杜雨时就只能乖乖地手到擒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杜雨时是独立於他而存在的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想会动会说话,也会在想离开的时候离开他,就跟千千万万与他毫无关联的活生生的人一模一样,与他擦肩而过,离开时没有任何痕迹。原来真相就是这样,一旦松开手,杜雨时就会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重逢。

周围的世界似乎在慢慢崩塌,支离破碎,过往的他是多麽自以为是,多麽愚蠢,那麽他以为的人生究竟是一种什麽东西呢?是不是一片浮沙上的虚妄假想呢?杜雨时从来没有属於他,那麽什麽东西是真正属於他无法被别人夺走的呢?他努力地去想,却想不出一个答案。只有一件事越见清晰,就是,他一定要再次找到杜雨时。不论还有没有相逢的那一天,都要坚持找下去,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其立足点究竟在哪里。

然而,说起来简单,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人,做起来谈何容易,上天入地,到哪里找去?完全没有线索。

於是齐逢润身体稍稍好起来,能够出门走路时,就不顾脸上的青青紫紫的狼狈痕迹,再次往吴家大宅登门拜访。

吴明瞬看到他,也是吃了一惊,说:“那一日家人手脚没轻没重,我又伤到下巴出不了声没能阻止他们,竟然让齐兄受了这麽重的伤。後来想去府上看望,却又不知齐兄在何处落脚,实在很过意不去。”

齐逢润不想再说这些闲话,摆摆手,问:“他已经失踪了,最後是从你这里丢了,你说说当时的状况。”

吴明瞬此时不想再瞒他,可惜也没有什麽消息提供,听来听去,只听明白,杜雨时在风雪天负气出走,天明吴明瞬发现,马上追了出去,却就此杳无踪迹。

齐逢润细看吴明瞬的脸,似乎并不像在说谎,无可奈何只能再度离去。求亲问友,请了人四处打听杜雨时的下落。想杜雨时一个盲人,本来应该很容易被人记住,可是一日一日地就是没有消息。齐逢润心中有些盘算,并不是自己一个闷头乱找,时不时地去吴家探探吴明瞬的口风。两个人殚精竭虑,将金陵城中大街小巷城外大小村镇一点一点翻了个遍,眼看春去秋来,已经又有两个新年过去,还是一筹莫展。

软香121

有一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以至淡去,也有一些,始终盘踞在头脑中最醒目的位置,历久弥新。

吴明瞬有时候会稍稍有些疑惑,为什麽自己总是忘不了杜雨时。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过平板乏味,还是因为心怀愧疚不能安宁。细想之下,又觉得两者都不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那麽美好,又怎麽能让自己不去牵挂呢。於是又想到,是那个人本身就是那麽好,还是自己喜欢他喜欢得太久,以至於无论他做什麽自己都觉得很好呢。

这些想法原本也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不过长久不能再见到那个人,或者不如说也许自己的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在漫漫岁月之中,这些自问自答也可以使自己消磨不少百无聊赖的时光。

吴明瞬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形形色色的美人,见过不少;也并非没有朋友,所交结的不乏年轻有为又有见识的人。可是,没有一个能像杜雨时那样,让他发自内心地,用尽全部精神去喜欢。从年幼就是这样,现在年纪渐渐大了,更是觉得世上万物都是索然无味,越发显得杜雨时的存在是如此可贵。就算他不愿意做自己的情人也好,时不时地见见面,饮饮茶,说说话,也是难得的快乐。可惜还是可惜,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什麽地方。他必然是安然无恙的,否则早就能找到。可是他如果好端端地活着,又怎麽能忍心再也不回来见见面呢?

这年的清明,并没有阴雨不断,只是时阴时晴,还是让人觉得清冷。其後几天,吴明瞬都笼闭家中,提不起精神去铺子里,只希望熬过了这几日阴沈沈的天气,心情能够再舒展一些。其间有家人来通报,说是有人送信过来,却又不肯交出信件,定要当面交给东家。这两年来,为了心存侥幸找到杜雨时的踪迹,不论什麽人上门,吴明瞬一律都是肯见的,虽然这送信人有些古怪,吴明瞬却不以为异,摆摆手叫带人进来。

人进来了,却是个最老实巴交不过的矮个儿少年,一身衣服虽然褪色褪得面目全非,不过还是挺干净整洁,见到了正主,反而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

吴明瞬只好问他:“你姓什麽,是哪里人,为什麽要来见我?”

这一发问,真像是帮了他的大忙,他一下子就顺溜起来,说:“我姓田,大家都叫我田三儿。”(田三儿在第 91 章出现过)

吴明瞬问:“你有信要带给我?是谁的信,从哪里带来的?”

不知怎麽的,田三儿又扭捏起来,说:“的确是来送信的……”磨蹭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件黑黝黝的东西来。

吴明瞬很是奇怪,也就顺手接过来,看了一刻,才明白为什麽田三儿会那麽不自在了。那的确是信,却又不大像一封信。脏兮兮的一块木片,上面又是油渍,又是污垢,一接到手里就是一缕油烟味冲进鼻孔,一面用墨写着张牙舞爪的“翡翠丸子”,看来是哪家厨下的菜牌,另一面用凿子之类的尖利家什刻了端正秀丽的字迹“一切安好,勿念”。

吴明瞬拿着这块古怪东西,一颗心狂跳起来。

软香122

只看一眼,便已确定,这是杜雨时的字迹无疑。长久悬在半空的心到此时终於可以放下,杜雨时果然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并且还惦记着自己,给自己带了信来。吴明瞬一时也无法考虑这麽多,急切地问:“要你带信的人现在在什麽地方?他过得怎麽样?”

田三儿被他一问,又支吾起来,“这个”“那个”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吴明瞬不免心中焦躁,想:这事真不凑巧,雨时眼睛不便,好不容易传了信来,偏偏又找了个口齿不清的人。

其实田三儿并不是个木讷的人,否则墨蝉也不会经常支使他来金陵买东西传信了。只是杜雨时委托的差事,实在难办,既说是断了音讯许久的至亲,又说不要透露自己的下落。田三儿以为杜雨时落拓之辈,有朋友也必是穷光蛋,哪知道竟是个深宅大院里的少爷。既来了,虽然窘迫,也只得硬着头皮把那脏兮兮油腻腻的信给转交了。况且那信上已经讲得极明白“一切安好,勿念”,吴明瞬却还要死死追问杜雨时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不过也怪不得吴明瞬追问,但凡稍微有点交情的,都非追问到底不可。

只那麽一会儿工夫,吴明瞬就已急得失了颜色。田三儿越发为难,自己与杜雨时栖身的是个下九流的地方,怎麽都没面子,杜雨时不叫他讲,他又怎麽能自作主张,於是也跟着焦急起来,一连声地嗐声叹气。

他这一发急,吴明瞬却有些明白了过来,迟疑着问:“是不是他交待了,不要讲出他的状况?是不是他说了,他现在不想见我?”

田三儿还是无法回答。杜雨时当时听到他要来金陵采买些家当什物,就托他传信到金陵吴家,说道“除了交出信去,旁的话都不必多说。”的的确确,并没有说不要讲出自己的状况,更没说过不想见吴明瞬。如果自己回答了吴明瞬的问话,不论如何,都是“多说了旁的话”了。

这麽一来,吴明瞬的心情不禁又阴霾起来,想起杜雨时出走那晚的情形,暗暗说:雨时也许还是很在意我做的那些事,这麽久了,还是不肯再与我碰面。

吴明瞬垂头不动,坐在那里,既无法逼问田三儿,又不愿轻易放他走。田三儿看他如此沮丧,也抹不开面子,说:“不如这样吧,吴四爷有什麽话或者东西,都可以叫我带回去。兴许,杜公子下回还叫我再带信给你呢。”

吴明瞬想:我想说的,除了报歉,还是报歉,可是这种话带去,又有什麽用呢?我不说,他也明白,否则也不会主动传信给我了。

思前想後,起身说:“那你稍等,我去拿件东西给你带回去。”径自出了小厅,去了後园。

田三儿听他这麽说,立时松了口气,心想这差使,总算是完成了,比之买墨蝉要的那些杂七杂八破烂家什还头痛。

等了良久,吴明瞬才又出来,手里竟然捧了一个小花盆。盆里是一株尚未开花的花草。说像韭菜吧,长得更茂盛些;说像兰花吧,那叶子也太细了些。田三儿看不明白这是什麽,不过还是觉得带这麽一小盆花草并不为难。

软香123

吴明瞬说:“别的话,说多了怕他烦心,就劳驾你把这盆花草带回去给他。就说,自从他走了之後,我在书房後的园子里种满了这种草。他就会明白了。”

田三儿心想,这些爷们儿大概日子过得太安逸,动不动就整些花儿草儿的,不过也算不上出奇,吴明瞬只要带这麽一株花草,带回去就是了。当下答道:“吴少爷放心,带这麽一盆花草还难不倒我。”於是心满意足地离去。

不日即回了扬州,果然将那盆韭菜不像韭菜、兰花不像兰花的花草交给了杜雨时。田三儿以为杜雨时一个瞎子,拿到这麽一盆花草多半会摸不着头脑。哪知道杜雨时接了过去,用手指轻轻摸摸那细细的叶子,又凑到鼻子边嗅一嗅,就像明白了似的,神思不属地跟田三儿道了声谢,就恍惚起来。田三儿不知道这两人神神叨叨地在搞什麽鬼,也懒得寻思,也就自顾自地走了。

原来这盆花草本来是极常见的,吴明瞬之所以会特地种了满园,全是因为它有个别名叫做“忘忧草”。虽然是草,却是多年生的,从种下到第一次开花要等上两年时光。而自己离开也正有了两年了,如果自己走时吴明瞬就种下了,则今夏就要开花了。所谓“忘忧”,顾名思义,就是要忘记忧愁,放下过往的不愉快。不过忧愁缠绕於心,哪里能说忘就忘?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过扪心自问,在内心里真正放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自己迟迟不肯与吴明瞬再会,不仅仅是为了怕见了面尴尬,也同时是有些担心他旧事重提。其实,自己的想法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了。吴明瞬跟自己这麽多年的相识,从来只是耐着性子陪着自己照顾自己,若是真想要跟自己要什麽回报,又何必花那麽多心思,陪了自己那麽久?自己却不肯多给两人一些解释的机会,一言不合,转身就走,这两年,给吴明瞬添了多少担忧呢?自己并不是那样偏要让别人为自己悔恨了内疚了才痛快的人。吴明瞬之所以这麽郁结,其实很大原因也许是自责吧。而自己一直固执着不见他,又有什麽意义呢?

既然已经决定了,下回田三儿再去往金陵时,杜雨时又将他叫了来,托他再去找吴明瞬,如果他有空来看看自己的话,就为他带路。

田三儿自然喜欢,因为这明显是一趟美差了,吴明瞬那麽着紧杜雨时,若是由自己告诉了他杜雨时的下落,必然会有重重的谢礼。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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