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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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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哭笑不得,看了眼孩子,凑近他低声耳语:“孩子的头太大,因而……”
他神色暧昧,甚至有意无意往月白锦被下方扫了眼。
李然先前还不大明白,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反手就给了他一肘子:“你他妈再敢胡说,小心我——”
江诀一把握住他的手,讨饶道:“好好好。势必不会再犯。”
※※※
小六子在李然昏迷的时候就去了,李然多次问李远山,李远山只一味搪塞,后来终是被逼得紧,才不得不道了实情。
待李远山离去,江诀见李然神色黯然,终是叹了口气,道:“你无须太伤心,朕会为他风光大葬,入我皇家园陵,如何?”
这是无上的荣宠,李然却摇了摇头:“不用。我会带他回樊城。”
“樊城?”
江诀微有些惊诧,心疼之余,伸手抚了抚李然的背,宽慰道:“你虽没了一个贴身之人,朕和孩子却会一直陪着你。”
李然点了点头,后来像是想起一事,正色问:“外面情况怎么样?”
江诀淡淡一笑,捉着他的手抚上孩子的脸,顾左右而言他:“皇儿的下巴和鼻子像你,长大了必定是个不容易驯服的丫头。”
李然撇了撇嘴,似乎对他的评价很不以为意。
江诀继续说:“你说,该给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随便。”
“这可是咱们的孩子,如何能随便?”
“名字而已,这么麻烦干什么?”
江诀失笑,亲了亲他的耳垂:“我北烨的长公主,咱们的骨肉,如何能草率对待?容朕好好想想。”
李然挑了挑眉,不以为意,收回抚在襁褓上的手,盯着江诀望了良久,道:“情况不太妙,是不是?”
江诀沉吟片刻,沉声道:“他二人虽然兵力不弱,可朕也不会轻易让他们讨到什么便宜!你放心,如今双方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然微微一愕,大为疑惑:“他们居然没有攻城?”
江诀仅付之一笑:“管这么多做什么?咱们只想咱们的。”
片刻后,李然已觉得体力多有不支,撑了片刻就又睡了过去。
江诀替他掖了掖被角,盯着他瞧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去。
到了外间,李远山正在熬药。
江诀将他唤至角落里,沉声问:“给朕一句实话,到底还有无凶险?”
李远山斟酌一二,托底道:“殿下这次可谓伤筋动骨,倘若不能好生静养,只怕会留下遗患,且小殿下亦很孱弱,倘若长此奔波劳累,只怕会有诸多不测。”
他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分寸轻重,边说边拿眼去瞄江诀,江诀抿着下颚听了良久,末了挥了挥手:“朕明白了。”
※※※※※※※※※※※※
项欣素进帐来时,苏沫正负手望着天边一轮月牙发怔。
项欣素盯着他的背影望了许久,末了轻声问:“你是否有话问我?”
苏沫回过头来,掩去一身的寥落,又成了那个唯舞独尊的帝王,眸光凌厉:“那件事,你都知道了。”
他语气肯定,项欣素动了动唇,正要解释,苏沫伸出两指止住她,沉声道:“朕不想与你啰嗦太多。只提醒你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掂量清楚。下去吧。”
项欣素不应,呆呆望着他,许久后才低声问:“你迟迟未攻城,可是……为了他?”
“……”
“真是这样。”
“朕说什么你就信?”
“我信。”
苏沫略一愣,揉眉想了想,道:“倘若朕说不是呢?你也信?”
“弁先生说,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至情至性之人?
苏沫放声大笑,笑完脸色一肃,冷声道:“你太高估朕了。”
项欣素不为所动,喃喃道:“高估低估,其实都不是我说了算,全看你的心。三日前本是攻城良机,只不过——”
苏沫一挥手止住她的话,冷笑:“你道朕会为了一人,妨碍我西平前进之路?你啊,到底还是天真了些。”
他一举手将杯中的西凤印尽,冷冷道:“朕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之乐。忍字心头刃,你如何能懂?下去吧。”
项欣素盯着那抹明黄的背影瞧了良久,抿了抿唇,小声道:“如今强强对峙,谁都无法占得上风。或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
苏沫微微一愕。
项欣素幽幽道:“娶一位丹丰公主,多少能让此次的出师名正言顺些。我皇族虽已没落,但到底还是正统之身。你以为呢?”
“你甘愿跟随朕?”
项欣素苦涩一笑:“你不是我,怎知我甘不甘愿?”
苏沫盯着她望了许久,末了收回视线,朝她招了招手。
项欣素慢慢走上前去,终是被一把搂进怀里,下巴被抬起来,然后就望进了那双如秋水般的浓眸之中。
苏沫望着他,眼中有些许的迷惑神色,神色悠远:“你还真是无畏无惧,像足了他。”
项欣素见他神色怅惘,只觉得整颗心如同放在火中煎熬一般。
那个人何德何能,缘何会让他上心至此?
第六十二章
孩子的名字定下来,姓江名若晖,取黎明将至之意。
李然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江诀却是缠着他问了又问,直将李然问得全无耐性,斥道:“难道你能让她跟我姓?”
江诀没皮没脸地笑:“朕倒不在乎这些,只不过孩子一旦从了你的姓,势必会惹来怀疑和落人把柄,朕不想让你担这样的风险。”
后宫是非地,纵使能挡住露骨的攻击,又如何能提防背后的每一支冷箭?
一想起这些,李然就觉得万分头痛。
他揉了揉眉,懒懒道:“回去后我谁也不见,别让她们惹我。”
江诀失笑,伏身撑在他身侧盯着他瞧,双目曜曜,目色如波:“这是在嫉妒了?嗯?”
李然双眼一闭,施施然问:“那又怎么样?”
他神色傲然,如今有了孩子,又平添几分别样味道。
江诀目中柔波荡漾,慢慢低下头去,啄了啄他如冰月般的侧脸,柔声恳求:“你说什么朕都答应,只盼你回去后别因为心中不痛快就将朕拒之门外。如今正值寒冬,倘若在殿外站上一宿,势必会冻成雪人的。”
“这提议有点意思。”
“朕与你说笑,你还当真了?这话当着朕的面说就行,千万别教坏了咱们孩子。”
“滚、咳、咳……”
李然气急,不轻不重地咳了咳。
江诀蓦地一凛,正欲喊人,恰逢李远山扛着药箱在外间禀报,说来看诊,江诀立马宣他进来。
诊断的结果倒也平常,然后像寻常那样针灸用药,又嘱咐李然好生静养,不可烦心。
李然就像往常那样淡淡应了,瞧神色似乎也并不十分上心。
待诊断完毕,江诀将李远山唤至一旁,皱眉问:“朕发觉你一直在用孔雀草,这可是一味延年益寿的药材,为何?”
李远山掩在袖中的双手一抖,面上有明显惊愕的神色:“陛下……如何得知?”
“朕从小跟随邑人学艺,你不是不知道,他精通岐黄之道!”江诀目中明明灭灭,“你知道欺骗朕的下场!李远山!”
李远山急忙跪下,一叩首到地,诺诺道:“殿下此前频遭波折,诞小殿下时又耗尽了心血。臣先前一直在翻查医书,寻遍古籍后方知道……”
江诀目色一抖:“查到什么?”
“臣……不敢说。”
“说!”
“臣……”
“这是口谕!”
李远山抬眸往上觑一眼,小声道:“医书有载,凡凤凰身者,命数……皆不长。依臣拙见,陛下往后不可再让殿下……否则……只怕纵有仙方妙丹,亦难保殿下平安。”
“胡说!”
江诀一拳捶在廊柱上,目中有幽深的暗火。
李云山浑身一凛,面色骇然,也不敢接话。
长久的静默后,但闻那位天子幽幽道:“朕这几日陪在他身边,直觉他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你行医数十载,见过疑难杂症无数,必定有方子保他安虞的,对不对?”
李远山诺诺俯首:“臣,定当竭尽所能。”
“不是竭尽所能,势必要药到病除,不留一丝隐患!”
李远山暗自叹了口气,神色为难:“陛下,殿下此回能平安遂顺,皆是拜从前的好底子所赐。经此一遭,身子已亏了七分,若想恢复到从前那般,只怕没有一年半载不能见效。”
他不无怜悯地觑了眼那位天子,垂首继续说:“臣原本不敢据实禀圣,然而医学之道,最首要的便是防微杜渐,臣虽非此间奇才,亦无妙手回春之手,却总算还有数十载的经验,倘若殿下能照医嘱好生静养,臣必定以性命担保殿下五十载内安然无恙。臣前次之所以说,殿下不宜长途奔波,也正是这个缘故。”
五十载?
江诀负在身后的手止不住滚滚颤抖,眼中有咬牙切齿的迁怒:“混账!为何不早说!”
李远山又一叩首:“天命之说也绝非一成不变,臣之所以没有一早禀圣,一来是不想让陛下忧心,二来,此事也确实急不得。药食滋补,十年八载,长此以往,必定能有所见效,且殿下的身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补得回来的。”
江诀不语,只冷脸盯着他瞧,目光噬人:“你要记住,朕要的并非竭尽所能,也不是半百岁月,是长命百岁,是他的一世无虞!这是口谕!做不到这一点,就不是告老还乡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臣……遵旨。”
李远山再一叩首,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忐忑。
※※※
江诀回来时,神色已经平静如常。
李然正在喝汤,瞧脸色并没无异样。
煲的是黄芪桂圆羊肉汤,放足了原料,去了羊肉味,味道香醇,有防治盗汗之效。
李然这几晚睡得并不好,胃口欠佳,今日竟然破天荒喝了一碗,江诀看在眼里,只觉得目中刺痛。
他走上前去,从嬷嬷手中接过汤碗,舀了勺羊肉送过去:“来。”
“你很闲?”
“有什么话吃完再问,凉了不好。”
江诀神色正经,甚至堪称严肃,李然失笑之余,终是喝完了他送过来的糖水,盯着他瞧了半晌,道:“出了什么事?”
江诀摇头:“无事。快躺下,切莫着凉了。”
李然纳闷了,江诀见他不信,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如今什么都不必管,一切有朕在呢。”
江诀边说边扶李然躺下,又体贴地替他掖了掖被角,低声道:“你若不喜欢闲杂人等烦着,朕就严禁任何人进出你的凤宫,可好?”
“随便。”
“放心,有朕在,没人敢说三道四。”
“行了,我好得很,别瞎操心。”
“朕如何是瞎操心?朕是怕……”
“怕什么?”
“无事。你无须知道。只须好好休息,按时服药,遵照遗嘱,什么都不必操心。”
李然见他不想多说,也没追问,不消一会就睡了过去。
※※※
丁顺小心谨慎地进来,凑到江诀耳边低语一二,江诀眸光一冷,将李然的双手掩进被里,招了招手示意丁顺出去再说。
到了外间,江诀沉声问:“怎么捉到的?”
“曲将军设的套,那人就露了马脚。”
“谁?”
“金科状元——秦农监秦义。”
“居然是他!”
江诀目中有冷冽的寒意,尽数凝结成一层冰凌,将所有的感情掩在眸底,冷声问:“就是他烧了临阳的粮草,放消息给西平,半路设伏,差点断送了——原来,竟是他!”
他一字字咬牙切齿地念来,丁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小声回了句是,片刻后问:“厉元帅差奴才来,就是想听听陛下的意思。”
江诀凤目一眯,轻轻念了四个字:“五马分尸!”
此言一出,直吓得丁顺打了个冷战,陪着小心应了声是,匆匆告退而去。
第六十三章
曲烈进来时,江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早有预料他会出现。曲烈神色淡漠依旧,正色道:“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曲烈不应,垂眸径自道:“臣只想问,究竟我北烨前程在陛下心中,有何等分量?”
江诀微眯凤目:“想说什么就直说,朕不想猜也懒得猜。”
曲烈颔首,正色道:“为我统一大业,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这话您十六年前跟臣说过,臣时刻不忘。今日只想问陛下,是否还记得当日所言?”
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点头。
曲烈神色稍霁,道:“那么陛下应该明白,比起杀了秦义,留下此人将计就计为我所用,显然大有裨益。”
江诀冷哼,不以为意,曲烈继续说:“此人既然是西平奸细,势必能从他口中探得一些西平内幕,而他既然能蛰伏至今,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才?哼!差点害得朕家破人亡!的确是个人才!”
曲烈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神色,淡淡道:“原来陛下介意的,还是他让殿下遭埋伏中冷箭一事。”
江诀冷哼:“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这一声冷到骨子里,曲烈不禁怔然,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名君圣主之说,臣自然不屑,可世人却不尽然,今日这五马分尸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喧嚣,还望陛下三思。”
他一拜后转身离去,眉眼微皱。
江诀待他一向纵容,有别于常人,此次竟然不肯退让,多少让他始料不及。
方走到门口,只见江诀闭目,压下心头所有不甘,沉声道:“回来!”然后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硬生生道,“人,朕先交给你,问不出所以然来,还是一个死字。况且,朕如何能让他死得如此轻松?”
曲烈一听,终是暗暗舒了口气,领命而去。
江诀负手站着,望着辽阔的天际沉沉叹了口气。
为达目的,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
然而,年少时的豪言壮语,到如今看来,竟都成了一纸荒唐言。
哪里还能“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呢?
※※※
五日后,北烨从杏林城撤军。
苏沫收到消息时,足有片刻的呆愣。
恭槐安候在一旁,分明看到他们天子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一震。
他暗自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切莫伤怀,以龙体为重。”
苏沫冷笑:“伤心?朕为何要伤心?北烨既已撤军,朕不知有多高兴。”
他将手中暗报一烧而尽,冷声道:“传阎崇武。”
阎崇武很快就进帐来了,见了苏沫屈膝行了一礼,道:“陛下找臣来,可是有要事?”
苏沫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北烨已撤军,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明白了?”
阎崇武眸中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继而一喜,道:“末将在此预祝陛下得偿所愿。”
苏沫朗笑,笑容却没有到眼底,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快去办。
恰逢项欣素从帐外进来,与阎崇武擦身而过,见了阎崇武面目振奋的神色,不禁纳闷:“是有什么喜事么?”
苏沫不答,只淡淡问:“那日你与朕说过的话,是否还算数?”
项欣素微微一愕,点了点头。
苏沫目色一闪,盯着手中的龙纹白玉扳指瞧了许久,道:“那就这么办吧。”
“什么?”
项欣素满脸纳闷,苏沫喊了声恭槐安,恭槐安躬身上前,苏沫淡淡道:“传旨回去,就说朕已封了二公主正一品妃位,赐号贤妃,居永惠宫。”
“遵旨。”
恭槐安叩首领旨,冲项欣素开怀一笑,道:“奴才恭贺娘娘封四妃之位。”
项欣素犹在梦里,怔怔望着苏沫出神。
苏沫盯着地上那堆被烧成灰烬的暗报出了会神,头也不抬地问:“看着朕做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
“为什么?”
“你那日明明不愿——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片刻后,苏沫抬起头来,眯起桃花眼盯着她灿烂一笑,一字一句道:“因为北烨已撤兵,丹丰即将成为朕的囊中物。”
项欣素不由一愣:“你是说——”
“不信?朕可以带你去瞧瞧。”
项欣素目中闪过一丝吃惊之色,一脸惊诧地问:“你不担心?”
“担心?胜利在即,朕有什么可担心?”
苏沫笑,甚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项欣素盯着他瞧了会,目中有清明并怜悯的神色:“倘若我是你,此刻必定心急如焚。”
她方说完,苏沫就背过身去再没看她一眼,片刻后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项欣素走上前两步,盯着他的背影望了须臾,幽幽道:“那日我与弁先生说话时,分明有人在外偷听,之后听说你责罚了柳公子,又听说那人遭了埋伏。不必深想,只须将这事前前后后一串,便能猜个明白。”
苏沫久久不应,良久后感慨道:“你很聪明。可惜了。”
“听说,那一箭正中他心口,不知……”
苏沫负在身后的手一颤,冷声道:“他的事你就不必操心。”
“你呢?能放得下吗?”
她方问完,苏沫就朗声笑开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转过身来,直直盯着她,神色诡异:“唯有强者可以站在朕身边,我……朕相信,他不会轻易丧命。也相信总有一日,他会回到朕身边。”
项欣素苦笑,明知答案如此,却总是忍不住去探求,如此伤人伤己。
苏沫也不看她,幽幽说:“你可知道自己哪里最像他?”
“不知道。”
“你眼睛里的神采最像他,都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傲。不同的是,你是傲气,他却有傲骨。他即使手脚无力躺在朕怀里,没有半句怨言,也能让朕无可奈何,不忍动他半分。其实我很清楚,他会提防所有人,包括朕,也不忘探听对手虚实,像一只狐狸,狡猾之极。”
苏沫神色怅惘,项欣素无言以对。
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偏偏那个男人,也确实有着让男男女女着迷的魅惑。
像开在山巅的一朵雪莲,不容人染指,却无端惹人欲望,总想据为已有。
她转开脸去,不愿开到苏沫眼中炙热的神色,道:“他既然如此防备你,你为何还对他如此……”
话未说完,苏沫脸上就再次见了笑,神色温柔亦不乏怅然,低声喟叹:“当年若应了他的提议,或许今日就全然不一样了。”
可惜,世上本没有后悔药。
第六十四章
三日后,丹丰与西平永结同好的消息在十一国传了开来。
李然听江诀提起此事,不禁诧异:“丹丰公主?怎么从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江诀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个由头,项启在他手中倒是真的。”
李然摇了摇头:“我看没这么简单,苏沫那个人一向精打细算,不可能没别的目的。”
“管他做什么?你只要想着朕和孩子就好。”
江诀低下头,拨了拨他颈间的长发,神色郁郁,“何况你这样夸赞旁人,就不怕惹朕嫉妒?”
“夸赞?”
李然揉了揉眉,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我在夸他?服了你了。”
江诀不无委屈地将头埋进他颈窝里,道:“夸赞也好贬损也罢。总之,朕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旁人的名字。”
尤其是西平尹谦。
李然懒得理他,凝神思索片刻,正色道:“听说你捉到那奸细了?”
“嗯?”
“别装,我都知道。”
江诀瞧他神色不像有假,觑了眼垂首站着的丁顺,眸光凌厉。
李然抱拳假意一咳,摆手示意丁顺下去。
丁顺得了恩赦,哪里还愿意多待,屈膝打了个千,兔似地溜了。
江诀在一旁瞧着,只觉得无奈,皱眉道:“朕早说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都无须理会,好好静养,就等于安朕的心了。”
“行了,啰嗦!秦义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江诀沉默,沉吟片刻后道:“但凡被捉到的奸细,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朕已将他交予曲烈问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下场只会更惨。”
他目色深沉,似乎早下定了决心,李然凝眸深思片刻,抬眸直直望过去,道:“非得这样?”
“你想朕放了他?”
李然摇头:“也不是。那小子有点才华,不如留他一条命,以后再碰上定城那样棘手的问题,多少能派些用场。”
江诀不应,瞧神色似乎并不赞同。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没再多说,靠回榻上,阖眼懒懒道:“他既然是金科状元,有多少能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人才就别浪费。他虽然是奸细,可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考虑考虑吧。”
江诀沉吟良久,终是妥协:“容朕好好想想。”
老嬷嬷抱着孩子进来,见他二人正相对沉默,也不晓得究竟出了什么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
江诀眼尖,从门缝里见到明黄襁褓的一角,朝外头喊:“把孩子抱进来。”
孩子正醒着,因奶水足,只半个月的功夫,已长得有模有样。
江诀从老嬷嬷手中接过孩子,不禁诧异:“竟重了这许多?”
老嬷嬷掩嘴咯咯一笑,喜滋滋道:“得陛下护佑,咱们的小殿下如何能不受福泽呢?”
江诀听得眉眼含笑,连连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凑近李然,低声调笑:“不知逸儿知道他种的不是弟弟而是妹妹,会作何感想?”
李然面上一红,本想给他一记,可碍着一个粉嫩的小家伙到底不好下手,伸出一半的手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江诀顺势将孩子放进他怀里,轻声道:“抱抱看,重了许多。”
李然对孩子轻重自然没什么概念。
事实上,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还真没抱过。
江诀见他姿势僵硬,不觉失笑:“孩子如今还小,骨骼未长全,很是脆弱,小心托着她的脖子与腰即可。”
李然照着他的指示抱了一小会,终是觉得无趣,将孩子塞回江诀怀里,淡淡道:“我累了。给嬷嬷吧。”
江诀见他眉眼间的确有疲倦神色,暗自一凛,立马将孩子交给嬷嬷,作势要扶李然躺下歇息。
不巧,孩子竟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就没了尾,哭得小脸通红也不肯停歇,使尽了吃奶的力气。
奇怪的是,明明刚吃饱也没尿湿,急得老嬷嬷不知如何是好。
江诀自然也着急,但孩子还未出月,本就是容易哭闹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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