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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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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她家世丰厚,兼且正三品的美人仅她一人,徐才人还不成气候,江诀没宠幸几回就忘在了一边。
辰妃隆宠之时,也唯有她王朵儿能分一杯羹,可见此女在江诀心中,也曾颇有分量过。
其余一众女子,柔美婉约者有之、清纯秀丽者有之、贤淑端庄者有之、妩媚妖冶者有之,真是天姿国色相辉映。
可惜出挑的就那么一两位,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贤妃今日只穿了件七成新的绣广玉兰淡紫宫装,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犹如云蒸胧雾一般,倒是王朵儿一袭俏丽粉嫩宫装颇有些众花开遍我独居放的姿态。
李然只草草绾了一束乌发在后,一件月白天蚕丝锦衣在身。
他一走动,那丝滑的缎面便飘荡开来,柔得似波,滑得似水,整个人似沐浴在御园华清池中的一柄剑荷。
初初绽放,便已穷尽三春芳华。
他一贯鲜少在人前露面,今日众妃嫔破天荒一见,直觉就被比了下去。
再瞧一眼那似冰月般的姣好面容,不由暗自恨得咬牙。
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缘何生成这般?
尽勾人魂魄!
到底是陌生男子,见完礼,面皮浅薄的几位妃嫔已经红着脸低了头。
王朵儿暗自一嗤,朝下首坐着的徐才人使了个眼色。
徐才人咬了咬唇,诺诺道:“嫔妾等这番前来,是有要事与殿下商量。”
李然含唇淡笑,伸指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手势,竟无端惹得末座几名年轻妃嫔越发羞怯起来。
徐才人见他神色随意,这才大着胆子说:“三年一度的选秀之期将近,陛下出征在外,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宗亲贵胄均认为这回该好好操办一番,如此也能增添我皇家香火,绵延帝裔。”
她这话说得干干巴巴,既无感情,还不流畅,李然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右首安然坐着犹如开屏孔雀似的王朵儿,了然一笑,转而望向岳敏芝:“你们是什么意思?”
岳敏芝弯了弯修长脖颈,姿态端庄,毫无破绽:“殿下是后宫之主,臣妾等听候差遣。”
这皮球踢得甚好,倘若他不同意,恐怕不用一两个时辰,男后专权善妒的风言风语便会长了翅膀般吹便罗城的大街小巷,乃是传到万里开外的边城去。
李然深知此人不好应付,了然似地点了点头,转而去问王朵儿:“你呢?有什么想法?”
王朵儿娇俏一笑,道:“臣妾与贤妃姐姐一道,自然也听凭殿下吩咐。”
这么一个个问过去,答案均如出一辙。
位份高的都不敢拿主意,没分量没家世的自然不敢多嘴。
李然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含着招牌的二分笑思索片刻,下了决断:“既然是大事,那等我跟江……陛下商量过了再做决定,你们看怎么样?”
如此,众人又与他寒暄了几句,只觉索然无味,这才告退。
待妃嫔们散去,丁顺见李然神色如常,小心道:“殿下无须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陛下必定不会……”
话未说完,就被李然伸手止住了:“不用说了,这事我有数。”
丁顺见他面色如常虽称不上有怒,却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忐忑,也不晓得他们陛下知晓了今日这事,会如何责怪下来。
※※※
江逸下学堂时,李然如期去接他放学。
小家伙一见了李然就笑开了。似脱缰野马般奔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告状:“爸爸,太傅竟不准我的假,他不守信用!”
李然有些纳闷:“什么假?”
“儿臣应得的五日休沐①,太傅却不允!我不要跟着他念书了!爸爸,你让父皇替我换个太傅来教,好不好?”
江逸目露委屈,李然稍稍一想就已转过弯来,了然一笑,道:“你们太傅什么时候说可以放假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道:“儿臣与太傅早有约定,但凡课业得一上评,太傅便准儿臣一日的假。”他边说边掰着指头算,“爸爸和父皇不在宫中,儿臣日夜苦读,总共得了五回上评,不就应该得到五日休沐么?”
小家伙如数家珍一般,李然不禁失笑:“你小子倒一点也不谦虚,日夜苦读?真的假的?”
江逸使劲点头,抱着李然的脖子十成十一只无尾熊:“儿臣从不对您撒谎。”
“就是说会对别人说谎?”
小家伙这次倒没有反驳,只一脸无辜地转了转眼珠子,颇有些不以为意。
李然深知这小子精明得很,就没再念叨,捏着江逸的鼻子笑着问:“你想让我去说情?”
江逸灿烂一笑,喜滋滋道:“爸爸,我要五日!”
瞧阵势,仿若那五日假期已是板上钉钉一般。
李然既好笑又好气,伸手拨了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道:“行了,就替你说一回人情,谁让你是我儿子。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江逸乐得直嚷嚷。
可惜,李然这回遇上的是安慕怀。
安慕怀此人虽然不是什么认死理之人,但固执起来却丝毫不输殷尘,说起道理来更是头头是道。
李然出来时,江逸已明显感觉到事有不妙,扒着他的腿眼巴巴地望。
李然不无同情地望他一眼,继而摇了摇头,一想起安慕怀方才那番激情慷慨之词,就觉得头痛万分。
安慕怀是这么跟他说的:太子殿下对殿下有孺慕之情,臣万分理解。
只不过学海无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时松懈,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太子殿下有勤勉好学之心,臣深感欣慰,只盼太子能早日养成勤勉之习,如此才能积水成流,积沙成丘,日复一日,他日必成大器。
太过纵儿亦是害儿,希望殿下莫要太过纵容太子,臣斗胆道出真心,殿下莫怪。
李然无言以对,原来安慕怀的大道理,竟能让人如此哑口无言。
江逸神色郁郁,牵着李然的轻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爸爸,儿臣想休沐。”
李然有些为难,揉了揉眉,道:“你们安太傅这个人有点……严肃,这事不太好办。”
江逸嘴一瘪,小脸一垮,道:“那如何是好?”
李然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那你就认真学,他一高兴,或许会点头也说不定。”
“儿臣已经很认真在学了。”
这么个还不到桌子高的孩子,搁现在正是含在嘴里宠着溺着的年纪,偏偏因为身份的缘故,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片刻也懈怠不得。
李然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头痛,他伸手将江逸抱起来,笑问:“你们太傅是不是一直都这副样子?
江逸不明白,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李然揉了揉眉,尽量选了个温和的措辞:“他平时也喜欢跟你们讲道理?”
江逸有些惊讶:“爸爸如何知道的?”
“刚刚领教了。”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片刻后李然又觉得不该当着孩子的面拆他老师的台,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他那个人还不算太死板。”
江逸哀嚎:“如此还不算死板?”
李然失笑,捏了捏他粉嫩的俊脸,道:“那是你没见过更死板的。”
“哦。那儿臣的假?”
“他不肯放人,我也没办法,也许可以让你父皇去说说情。”
江逸直觉就是摇头,扒着李然的脖子小声道:“父皇知道了必定不会应允的,只怕还会怪儿臣,不懂收敛性情,自我放纵。”
这话说得有板有眼,却全然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措辞。
李然疼惜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背以示安慰,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也对。你一请就是五天假,回去后哪还有心思读书?”
江逸忙道:“儿臣保证,必定不会如此。”
“保证对我没用,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六十九章
李然眼中闪过一轮精湛的光芒。
江逸眼巴巴地望过来,李然继续说,“既然一次请不了五天的假,那干脆变通一下。”
“变通?爸爸,逸儿不懂。”
李然笑着挠了挠他的脑袋:“不懂没关系,照我说的去做。”
他凑到小家伙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江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他怀里下来,奔回学堂去找安慕怀。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家伙喜滋滋地回来了,见了李然露齿灿烂一笑:“爸爸,太傅允了儿臣的请示。”
“一天?”
“嗯!”
江逸欢快地点头,像只掉进米堆里的小老鼠。
李然笑着将他夹在臂下,边跑边道:“那我明天就陪你玩个够。”
※※※※※※※※※
江诀进殿来时,江逸正扒着李然在逗他那只鹦鹉,少有的开心模样。
“何事如此开心?”
他边走边问,神色温柔。
李然抬眸扫他一眼,道:“这么晚?”
江诀在他身侧躺下,伸手搂上他的腰:“有些事亟需处理。日间的事朕已经听说了。”
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那件事你无须理会,不想见她们大可不见。朕已下了旨,闲杂人等不得进凤宫叨扰。”
边说边拿眼锋去扫丁顺,丁顺低眉顺目地垂首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朕吩咐你的都忘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语气虽说不上严厉,却无端让人生寒。
丁顺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一叩首到地,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脱,一眼不敢偷看江诀的脸色。
李然伸手拉他起来,侧脸望向江诀:“你吓他也没用,那事我都已经听她们说了。何况那么多人一起过来,不见也不是办法。”
江诀见他神色间似有不快,正要解释,冷不防听到那只白头鹦鹉学舌似地叫唤:“爸爸,爸爸,母后,母后。我想你,我想你。”
江逸惊奇地咦了声,回头喜滋滋地望着李然笑:“爸爸,它会说话。还是学我说话。”
李然笑,挠了挠他的头,神色温柔宠溺。
江诀将这一大一小的神情看在眼里,颇为动容,抚了抚李然腰间长发,讨好道:“听说逸儿向慕怀告了一日假?”
“你不是很忙?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神色平平,一副无喜无忧的淡然模样。
江诀就无端觉得心中没底,甚至有些忐忑。
正这时,琉璃抱着若晖进来,朝李然和江诀福了福,道:“陛下、殿下,二殿下醒了,嬷嬷让奴婢抱来给殿下陛下瞧瞧。”
江逸一瞧见若晖,立马撇下他的白头鹦鹉,一脸感兴趣地凑上去瞧。
若晖如今已出月十来日,即将双满月,小脸长得粉嫩饱满,身上还带了一股子奶香味,甚是可爱。
江逸日益喜欢这个妹妹,间或伸手握若晖的小手,间或奶声奶气地与她说话,小大人一般。
“若晖,叫皇兄,皇兄。”
四十几日孩子,牙都还没长,如何会说话?
倒是被她皇兄一逗,就会止不住咯咯笑,一派纯真可爱的姿态。
江逸几乎是爱不释手,回过头来朝李然笑:“母后,若晖在舔儿臣的手指,她饿坏了。呵呵。”
李然笑着探身过去,果然看见那小人儿在咬她哥哥的手指,不觉失笑。
江诀无奈,将江逸抱过来,琉璃转了转眼珠子,将若晖搁李然怀里,道:“殿下,二殿下饿了,奴婢去取奶水。”
这丫头跟人精似的,如何不明白嬷嬷让她抱着他们这位金贵的二殿下进来缓和气氛的用意。
李然待他们几个贴身之人一向亲厚,从不责骂,随意之极。
如今被硬生生塞了这么个“包袱”,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发作。
奶水很快就端来了,用鎏金瓷碗盛着,奶香味浓郁,正是若晖身上的味道。
这奶水还不是普通的母乳,是豹奶,因孩子出生那会并没有乳母在旁,只得捉了一只刚产过崽的母豹来下奶。
若晖一喝就是一个月,回到罗城后想换乳母,小人儿已经会认味了。
琉璃笑着将瓷碗搁在李然手边,顺手把纯金小勺递给他,又给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殿下戴上围兜,笑道:“殿下来喂吧。”
“我?”
李然一脸惊诧,琉璃掩嘴偷笑:“殿下总该学学怎么带二殿下嘛。”
李然有些无措,他只有两只手,托着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还嫌不够,哪有多余的手腾出来喂她?
江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江逸趴在他腿上,一个劲地嚷嚷:“爸爸,她饿了。快给她喂奶!快!”
“行行。别催。”
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哪有男人天生会给孩子喂奶的道理?
李然几乎是笨拙地拿起金汤匙舀了一勺奶水,慢慢往孩子嘴里送。
孩子一闻到奶香就条件反射似地笑了起来,李然一瞧她那股子欢快劲,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想笑。
他的确笑了,江逸也止不住咯咯笑,整个人紧紧贴着李然,眼神充满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若晖真是个小馋鬼。呵呵。”
“你们半斤八两。”
“呵呵,儿臣可不像她这样。小馋鬼。”
第七十章
小家伙很是得趣,视线片刻也不离开襁褓里那个小人儿,还时不时地问上一两个技术性问题。
李然偶尔应一两声,尽是答非所问,好在有琉璃从旁解释,倒也不至于误导了江逸。
江诀靠在榻上,一手在李然腰间轻抚,眸光从未有过的柔和。
天伦之乐,这些他从未奢望的东西,此时此刻突然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这样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凝眸瞧了会,在江逸越发天真烂漫的问话里,忍不住轻笑:“逸儿,父皇还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地问:“父皇,为何皇弟会变成皇妹?逸儿不懂。”
江诀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腰间摩挲,笑问:“皇妹不好吗?”
江逸摇头,皱了皱小眉毛,有些犯难,然后抬头问江诀:“那我弟弟去了哪里?”
江诀稍稍一愣后就放声朗笑开了,琉璃和丁顺随侍在侧,亦忍不住低头偷笑。
李然倍感尴尬,倒是怀里这个小家伙一副有奶万事足的模样,甚至还回味似地砸了砸嘴,李然的勺子晚到片刻,她就会手脚乱动着抗议。
江逸见他妹妹不高兴,小大人似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若晖乖。不吵,不吵。”然后抬头催李然,“爸爸,她还饿。”
李然暗自咬了咬牙,身边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忙。
他眼尾一扫,扫到身后的江诀,江诀多通透一人,立马讨好地贴上来,轻声问:“怎了?”
“护着她,别让她乱动。”
江诀依言照做,伸手护住若晖的小身子,随口问:“怎的如此好动?”
李然挑了挑眉,不应。
江逸拽了拽江诀的袖子,不依不饶:“父皇,我弟弟呢?”
江诀笑着扫了眼李然的小腹,神色暧昧,李然根本不理他。
江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越发不解起来。
用完膳,洗了澡,江逸非央着要跟李然睡,躺在被窝里要他讲故事。
李然没辙,只得应了他的要求。
江逸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江诀看完奏折进来时,见他儿子正窝在生身之人怀里睡得香甜。
终究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白日里装得再像个小大人,睡着了依旧还是一副奶娃娃的可爱模样,比之刚出生的若晖不遑多让。
江诀心头一软,刻意放轻脚步往里走。
片刻后,李然只觉得床榻一陷,一个滚烫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睡着了?不是央着你讲故事吗?”
“玩累了。”
江诀轻笑:“你呢?累不累?朕替你揉揉。”
李然阖眼假寐,似乎并没有理他的意思。
江诀伸手抚上他的腰,轻声问:“还在介意日间那件事?”
“很困,睡觉。”
如此再没言语,江诀心中越发忐忑,可碍着江逸在也不好多问,只得睡下。
※※※
翌日,李然正在看江逸练剑,冷不防见丁顺领了个人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猴崽子江明。
江明见了李然,也不行礼,只好整以暇地笑,倒是江逸规规矩矩地躬身朝他行了一礼,道了声皇叔安好。
江明笑着将小家伙举起来转了个圈,朗声笑:“几个月不见,重了不少嘛。”
比之其他人,江逸显然对他还算亲近,举了举手里的小木剑,不无炫耀:“皇叔,瞧瞧我的剑,爸……母后为我刻的。”
江明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番,放下江逸,朝李然贼贼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耐性?”
李然只挑了挑眉,伸出两指晃了晃,示意六神无主的丁顺暂且退下。
猴崽子盯着他瞧了良久,末了嘻嘻一笑,在太湖石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施施然道:“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找你吗?”
他一副痞子模样,李然看得不爽,伸手就给了他后脑一记,末了一本正经地说:“别带坏我儿子。有话快说。”
猴崽子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道此人万万不能得罪,只得忍下,伸手拨了拨被弄乱的额前发,潇洒一甩,继而朝李然伸了伸手,道:“茶都没有一杯,就想套我话?”
“我让你来了?”
“哼!小气之极!”
“说不说?”
“说就说!”猴崽子理好额发,盯着李然瞧了片刻,嘻嘻一笑,“看来你真不知情。”
“你小子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行了,本王大发慈悲告诉你得了。今日一早王林两家联名上了本折子,皇兄看了气得不行,你猜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
“猜猜看。”
“懒得猜。”
猴崽子抖着手指指着李然,是真的气不可遏。
江逸在一旁露齿灿笑,一脸天真无辜:“皇叔,您的手在抖,需要逸儿帮您宣太医吗?”
猴崽子暗自咬了咬牙,垂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李然怒目瞪视。
李然根本不管他,而是朝江逸竖了竖大拇指以示夸赞。
江逸甜甜一笑,继续挥舞他的小木剑,练得有模有样。
猴崽子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托底道:“王姓乃氏族之首,昨日已上奏,恳请皇兄张榜选秀。”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当然,也顺道参了你一本。”
李然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问:“参什么?”
猴崽子嘿嘿笑:“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
李然冷哼,他倒想听听,他这是兴了什么风起了什么浪又作了什么威?
第七十一章
夜色如水,苏沫和衣半躺在榻上慢慢饮酒。
西凤酒香扑鼻,在鼻端萦绕,他有些熏熏然,伸指在窗棂上叩了两下。
叩两下是翻牌子的意思,
恭槐安捧着搁满绿头牌的墨玉托盘进来,屈膝跪下。
苏沫随意翻了张,在火烛下一照,是铃嫔。
“铃嫔?”苏沫不解,微皱着眉,似在从回忆中找寻这个人。
恭槐安低声道:“陛下,是先头里从永安殿出来那一位。”
苏沫垂在榻沿的手蓦地一动:“是她?”
恭槐安点了点头,觑了眼苏沫的神色,赔着小心继续说:“铃嫔娘娘前月里临盆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只比皇长子晚出生月余,如今已出了月子。贵妃的意思是,到底为皇家添了香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纵使懒惰见她,可二殿下总是要见的。”
苏沫冷哼:“你何时成了贵妃的人?如此尽心替她办事?”
恭槐安立马跪下,小心措辞:“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陛下又添了位皇子,是可喜之事。”
苏沫没有应声,转了转白玉杯中的西凤,勾唇一笑:“传姌妃来。”
这姌妃便是从前的姌美人,生了长皇子后便被晋了从一品的妃位,就她那样的家世出身,能爬到这个位置,也着实不易。
燕姌很快便被带来了,见了苏沫顺势一软倒在了他怀里,越发显得风姿楚楚。
“小姌?”
苏沫轻声唤她,语气温柔。
燕姌越发软下来,哽咽道:“陛下已长久不召见臣妾了。”
“你知错么?”
“姌儿……姌儿……”
说不到两句,她已低声啜泣起来。
苏沫听到那个“姌”字,果然大有触动,轻声道:“罢了罢了,朕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姌依旧啜泣,苏沫终是没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哎……别哭……”
他平日里对后宫嫔妃虽也温柔,却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地哄人。
燕姌却暗自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得和血吞,伸手在他胸口轻挠,低声道:“陛下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既已知错,朕就不罚你了。”
“陛下……”
“怎的还哭?朕都说不怪你了。”
“姌儿只是心有感怀,愧对陛下的恩情,也差点着了有心人的道,失了您的信任。所幸孩子还能保住。否则,姌儿再无脸面对陛下。”
她本就生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如今又刚诞下孩儿,举手投足间平添一抹为人母的婉约,比之从前更具姿容,如今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告饶的话,又一口一个姌儿,苏沫如何还能气她。
苏沫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低声道:“你的顾虑朕明白,孩子能保住就好。那个孩子……咱们的孩子是最有福气的,如何会轻易出事?傻瓜。”
“陛下真的不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辛辛苦苦为朕诞下皇子,这是头等的功劳。朕欢喜还来不及。”
“陛下……”
燕姌神色动容,伏在苏沫身上,全然柔顺。
如此一夜温柔。
苏沫一连三日召唤,姌妃一时间成了西平最炙手可热的妃子,连新进宫颇得圣宠的丹丰二公主都被比了下去,更何况那位从不得宠的铃嫔。
※※※※※※※※※※※※※※※※※※
猴崽子见李然全然不在意,一脸好奇地问:“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别的先不提,你能眼睁睁看着皇兄选秀纳妾?”
“纳妾?”李然冷笑,似乎对这个词有着莫名的厌恶。
猴崽子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继续说:“氏族皇亲家适龄的女子都已登记在册,生辰八字品性容貌德容颜工一一不缺,要多详细有多详细。库房的画相都能堆成山了。自然,有家世背景的氏族女子画册,早已入了御书房上了御案,连生辰八字都已找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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