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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结同心 作者:寻香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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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冕宠溺地笑笑,真是个傻小莫,怀揣着金子而不自知,不过还好,不是还有自己这个伯乐在吗。
等下午俞思冕散衙之后,两人会结伴出门闲逛。有时候信步逛街,走一路看一路,看福清的风物人情,吃点风味小食;有时候会骑马去城外,一直往海边去,看潮起潮落,听涛声鸟鸣;有时候还会去镇东卫的营所,看官兵操练;莫尽言手痒的时候,会去射箭场射上几箭。
许哥最近极忙,除了早晚,很少见它的身影,俞思冕有些担忧地问:“最近许哥怎么了?”
莫尽言摆摆手:“没事,我之前也担心它出什么事了,有一天它带着一只鹰雕出现过,估计去找伴去了。”
俞思冕笑起来:“原来许哥也会找媳妇了。”说完又感叹一声,“鸟犹如此,人何以堪!”
“啊?”莫尽言对俞思冕的拽文有些理解不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俞思冕对莫尽言眨了眨眼睛:“我最近想到具体的法子了,可以救关龙飞。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莫尽言连忙跳过来抓住俞思冕的胳膊:“真的吗?俞大哥。”关龙飞一直是莫尽言心里的一个疙瘩,解开了,自己才能够全然释怀。
俞思冕弯起嘴角,勾出一抹蛊惑人的笑容:“过几天是端阳节了,芸姑娘应该也应该到了,我想,我们俩的事也该办一办了。”
“我们什么事?”莫尽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俞思冕促狭地眨眼睛:“还能有什么事,咱俩的事呗,结契兄弟的事。”
“啊?哦。”莫尽言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却禁不住怦怦狂跳起来。本地人结契兄弟都是被家人亲朋认可的,所以一般都会有个仪式,虽然不及拜堂成亲那么隆重,但是也是要宴请宾客,请亲朋好友见证的。
“小莫,咱们初五那天办,你说怎么样?”俞思冕用手臂撞了撞莫尽言的后背。
“这么快啊?”莫尽言脸红得跟个灯笼似的,“可是,我们还没跟芸姐姐说呢。”
俞思冕伸出胳膊,从身后抱住了莫尽言,将头枕在他肩上,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也是啊,是有点仓促,吉服都还没准备呢,请帖也没发。一会儿我们就去找绣娘,让她为我们量身定做两身衣服。还得去卜一卦,挑个好日子。”
莫尽言享受着俞思冕的亲昵,心里软得化成了一滩水,便想张口应承下来,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来:“俞大哥,……”
“嗯?怎么了?”俞思冕凉凉的鼻尖在他的颈侧处蹭着。
莫尽言缩了一下脖子:“就是那个,就是我以前听人说起结契兄弟,都是一方年纪比较小,两人才在一起。”
俞思冕笑起来:“小莫是比我小啊,小了七岁呢。”
莫尽言结结巴巴道:“不是这种小,是说做弟弟的一般都是未成年,不到成亲的年纪,两人才在一起的。等双方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就会分开,各自成亲。”
俞思冕的心脏不由得缩成了一团:“小莫你想成亲?”
“啊?没、没有啊。”莫尽言连忙否认,心里急得要死,到底要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呢。
俞思冕大松了一口气:“我明白小莫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年龄都大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小莫是不是担心我会和你分开,去娶妻生子?”
莫尽言窝在俞思冕怀里,不说话,表示默认。
俞思冕用力抱紧了莫尽言,似在发誓似的说:“小莫,你听着:这世上,能将我俞思冕和莫尽言分离的,除了死亡,就再也不会有其他!”
莫尽言内心大震,突然想哭,又想开心地大笑,结果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转过身来,伸手圈住俞思冕的脖子,将头紧紧埋在他的颈侧,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这一天,他等了多久?等得这个世界物换星移、沧海桑田、面目全非,俞大哥走了,聂世翁和芸姐姐走了,许哥和师父来了,小雕许哥来了,许哥和师父又都走了,俞大哥又来了,芸姐姐也回来了……
兜兜转转,聚散离合,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从不见尽头的寒冬终于等到春暖花开,从无边的长夜等到晨曦初现,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这一天,曾经是他不可想往的云端,此刻却如此的真实,他居然真的踏上来了。
俞思冕抱紧他,一个劲地抚摸他的肩背:“傻孩子,别哭,以后哥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孤单一个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天涯海角,哥都陪着你。”自己却也忍不住酸了鼻头,他何尝不能理解他喜极而泣的感触。
莫尽言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他有太多的委屈和害怕,曾经都只能靠自己咬牙支撑着,多少次,他将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直流,多少次,他恨不得想将这个世界打破,为什么那么多的折磨和苦难都让他一个人承受着,自己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么多不能承受之重。
然而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他获得了救赎,俞思冕终于出现了,他伸出双手,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回到光明里。
俞思冕也不再劝阻他:“小莫,你哭吧,哭过这一次,以后就不用哭了。以后我的小莫,每天都只会开开心心地笑。”
莫尽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浴桶里了,四周很暗,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桌上啪啪爆着灯花,天已经黑了。他努力适应了一下这个环境,有些不安地看看四周,却发现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莫,你醒了?”
莫尽言一惊,连忙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同自己一样,不着寸缕。莫尽言脸一红:“俞、俞大哥,天黑了?”
俞思冕轻轻笑了一声,拿起帕子,给莫尽言擦澡:“你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都黑了,饭也没吃,澡也没洗,只好我来照顾你了。”
莫尽言抓住俞思冕一直在自己胸部敏感处流连的手,喘息有些急促地说:“俞大哥,我自己来。”
俞思冕不理会他:“以后小莫就是我的人了,这身子自然也是我的,我给洗澡也是天经地义的。”
莫尽言虽然对着倭贼和危机都能独当一面,气魄非凡,但是对着俞思冕,却经常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动不动就被捉弄调戏了。
这也是俞思冕深感慰怀的地方,小莫无论变得怎么强大,在他面前,还是那个纯洁简单的小莫。他忍不住兴起促狭之下,将手缓缓滑到了莫尽言的小腹之上。
莫尽言神经一紧,便想扶着浴桶边站起来。俞思冕用左手一圈,将人牢牢圈在自己怀里,并抬起一条腿压在莫尽言的腿上,在他耳边吹气道:“小莫,还没洗完呢。”
莫尽言已经能够感受到俞思冕身上的变化了,胯间那个物件,分明就硬热了起来,抵着自己的臀部,说不出的羞怕感觉。
俞思冕的唇在莫尽言脖子上轻轻地吮吸着,一路上移到他的耳朵,将他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重重地啃噬,引得莫尽言浑身一阵战栗,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头。俞思冕放开他的耳垂,吻上他的喉结,以牙齿轻轻地刮擦,唇舌用力地吮吸。
莫尽言不住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滑动,刺激感则更强烈。
俞思冕的右手则滑到了莫尽言的胯下,摸过那片草丛,将草丛里已经抬头的小兽擒入掌中,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
莫尽言的喉咙中发出一阵轻吟,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浴桶边沿,用力得指关节都泛了白。昏暗暖黄的灯光投射到他身上,泛出一阵情欲的暧昧之色。
俞思冕咬着牙隐忍着,一面抚慰着小莫尽言,一面用左手圈住莫尽言的下腹,往自己下腹上带。莫尽言的臀缝时而被撞击到他的那物上,时而又被水的浮力带开来,弄得俞思冕心急难耐,那物就像无法得到餍足一样,挺翘着似张开了嘴的饕餮,却无法得到投喂。
俞思冕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想将莫尽言压在桶壁上,一贯而入,狠狠地干。但是莫尽言还未经人事,第一次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下进行,尤其自己也不舍得将这样隆重的大事,浪费在一个没有准备的时候。他想要将这事留待成亲那天,是的,结契约那天,就是他们的成亲日。
俞思冕只好咬着牙,努力在狭窄的浴桶内,挺起自己的分身,去够那个最隐秘的地方。一下一下撞击着,本意是想解渴,事实却带向了更深的干旱沙漠。最后,俞思冕只好一把将莫尽言托起来:“小莫,站好,扶着桶子。”
莫尽言非常不解,他正在欲望纾解的边缘,但是俞思冕却改变了方式,让他心里那把火无处可泄,心里如猫爪子在挠一般难受。
俞思冕也站起来,从莫尽言身后抓住桶边:“小莫,夹紧双腿。”
莫尽言下意识地配合。
俞思冕一手托着莫尽言的腰,在他的双腿间抽插起来,这种方式果然比方才饮鸩止渴的方式要好多了。俞思冕仰起头,喉咙中发出舒服的“唔”声。
莫尽言被他撞击得不断摩擦着桶壁,那种中断的快感从鼠蹊部窜上来,一直往身下那个硬热的部位集中。
终于,在抽插了上百下之后,莫尽言被刺激得先泄了,他无力地往俞思冕怀里靠去。俞思冕狠狠抽插了数下,终于追上了莫尽言的脚步。
两人跌坐入桶内,渐起无数水花。俞思冕大口喘息着,却止不住探寻到莫尽言的唇,吻一下,又松开来喘气,又忍不住吻上去。满室只余下温情和暧昧。
62、第六十二章端午
陈良离开福清四天后;带着聂芸母子和陈平生回来了。关龙飞的囚车随后由长乐县的衙役们送过来。
马车停稳后,聂芸掀开帘子,抱着孩子准备从马车上下来。
莫尽言连忙走上前:“芸姐姐,鸿儿给我。”
聂芸将鸿儿放到莫尽言怀里;莫尽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搀扶聂芸:“小心点,芸姐姐。”他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这是自己的姐姐,且自己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俞思冕却发现了一旁的乳母皱了下眉头,便走上前去:“芸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聂芸松开莫尽言的胳膊;抬起头,双腿一屈便要跪下去。
吓得俞思冕连忙托住她的双肘:“这是作甚,芸妹快起来!”
聂芸热泪盈眶,颤抖着唇说:“求俞大哥救我夫君。”
俞思冕将她扶好:“别着急,先进屋再说。陈良,赶紧上茶。”
“是,大人。”陈良赶紧放下马鞭,跑去端茶去了。
倒是一旁的陈平生,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吃惊得嘴巴都能塞鸡蛋了。原来小莫这结义兄弟,是个做官的吗?难怪那气质看上去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他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腿肚子有些抽筋,走不动道了。
莫尽言抱着鸿儿,看着一旁脸色惨白的陈平生,略带歉意地说:“陈哥,对不起,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是怕惊着你。不过不必担心,俞大哥他是我哥,他不会责怪我们的。”
陈平生结结巴巴道:“果真?”
莫尽言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俞思冕领着聂芸往正厅去。乳母连忙敛了不悦的神色,从莫尽言手中抱过了孩子,她虽然忠于自家主子,担心小夫人不检点,但是此刻,显然除了她,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得靠着这些人才能救出主人呢。乳母缀缀地想。
聂芸在椅子上坐下来,默默垂泪,这些日子她在长乐,想尽了办法,都未能见上自己夫君一面,便以为凶多吉少了。
她拭了一把泪,抬头对俞思冕道:“俞大哥,我夫君他还有救吗?”
俞思冕站起来:“芸妹,你和小莫随我来书房吧。”
聂芸赶紧胡乱擦拭了一下眼泪,站起来跟上去。
抱着孩子的乳母也想追上去,小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和两个大男人独处呢,老夫人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自己的,千万要看好小夫人了,便出声叫道:“小夫人。”
俞思冕皱皱眉头:“陈良,你带着乳母和孩子都下去歇着吧。”虽然他知道这个乳母应当是忠于关龙飞的,但是却有些不识时务,让她听了也没用处。
乳母站住不动,嗫嚅着嘴说:“小夫人,您这样与男子独处,于礼不合啊。”
莫尽言嘴角抽了抽:“乳母,这是我姐姐。俞大哥是芸姐姐的结义兄长,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于礼不合的?”关键是这都什么时候了,第一要务不是救你家主子么,怎么这么没有眼色。
聂芸站住了,回头瞟了一眼乳母:“乳母,鸿儿要睡了,你带他下去休息吧。”
乳母依旧不动。
聂芸冷冷地说:“是礼节重要呢,还是我夫君性命重要?这都是我哥哥弟弟,你可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乳母是婆婆临走前非留给自己的,没想到还真是来监视自己的。
乳母终于变了变脸色,灰败着脸,嘴巴动了好几回,但终是没说出什么来,有些不情愿地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陈良走了。
俞思冕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叹了口气:“芸妹妹,还是给孩子换个乳母吧。”
聂芸叹了口气道:“等我夫君出来了再说,她是夫君的乳娘,我不能随便打发了。”
俞思冕叹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三个人进了书房,莫尽言在后面将门关上了。
三人落了座。俞思冕道:“芸妹,妹夫的事,我已经听言儿说过了,这事我们也商讨过了,并非全然无计可施。这次将你们请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有法子救他。”
聂芸一听便愣住了:“大哥,你果真能够救他?”
俞思冕点了下头:“不过此时还需你们配合才是。”
聂芸连忙说:“你赶紧说。”
莫尽言也紧紧盯着俞思冕,这事他还没跟自己商量过呢,昨晚他好像提到这个事了,不过却是略过了,后来的事,莫尽言的耳朵有点红,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俞思冕。
俞思冕看了一眼莫尽言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对聂芸道:“关龙飞的事,无论是私留海船,还是私通海贸,按律都是逃不过责罚的。但是据我了解,他并没有伤过人,反而杀过不少倭贼,并且还帮过不少罗川的百姓,说起来也算是有功的。这一点,可以将功折罪。但若是想要全然不受责罚,那就只能以关家的名义,向官府投诚,或者,是我以官府的名义,招安关家。”
聂芸面上一松,急忙道:“投诚又如何,招安又如何呢?”
俞思冕道:“投诚与招安,这性质是不一样的。投诚的话,就需要你们主动积极地交上你们的船只、武力;而招安,是官府向你们征集船只与武力,这无论是那种,官府都会给予一定的补偿。当然,招安给予的条件会更好一点。”
莫尽言在一旁忙问道:“招安的话,对你有没有影响?”
俞思冕看他一眼,摇摇头:“此事于我倒是无害,只要我向朝廷报备,朝廷首肯,这便无碍。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朝廷,当今圣上是个暴脾气的,若是遇上他心情大好,大笔一挥,便准许招安了,但若是心情不好,让他知道这么一支船队的存在,必定是要下令剿灭不可。”
莫尽言和聂芸都大惊失色:“这也太冒险了。那投诚呢?”
俞思冕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投诚这一条路最为保险。要救关龙飞,得拿出让官府能够满意的条件来,才能表现得出诚心。芸妹,关家可还有什么令人称道的财富?人力物力上的均可。”
聂芸想了想:“我这里只有一些银两,大概有个几千两,家资都让婆婆和大姐带走了。”这几千两还是聂芸强留下来要拿去救关龙飞的。
俞思冕摇摇头:“这怕是不够的。”
莫尽言想了许久,才终于道:“俞大哥,我在东番的时候,替关家造了八艘海船。均是三千斛以上的大船,如果将这些船都献给官府,是不是便可以救关大哥了?”
俞思冕有些意外地看着莫尽言,去东番造船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造了八艘之多,却让他始料未及:“小莫,有这么多吗?”
莫尽言点点头:“嗯。”
俞思冕锁上眉头:“如果有这么多船,带着船队来投诚,应当是可以的。但是,船在东番,谁去将船带回来,还要能够带得回来。”
聂芸道:“我夫君的二弟陆赛虎带着婆婆她们去了东番,要是他们知道可以用船来换夫君的性命,肯定是会同意的。只是要怎么才能将信带到。”说着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莫尽言。
莫尽言早就下了个决定:“为今之计,只有我去了。”
“小莫!”俞思冕皱起眉头看着他,谁去都可以,就是不想让他去。
莫尽言抬头给了他一个笑脸:“没事的,俞大哥,这事只能我去办。这一方面,只有我和陈哥找得到地方,另一方面,也大概只有我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俞思冕沉默了,这事除了莫尽言,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去办。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躁意,他一点也不想小莫去,但是又不能拒绝聂芸。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道:“我派一队水师护送你去。”
莫尽言摆手道:“还是不用了,水师一去,恐怕会适得其反。我还是自己找人去吧。”
俞思冕坚持道:“我的人不穿军服,扮作水手即可。此去东番甚远,没有大船哪里能行。”
莫尽言道:“船倒是不担心,我回来时带了一艘的。不过得去找关大哥商议一下,取个印信,这样才能取信于陆二哥和老夫人。”
“好吧,我这就去帮你安排。”既然这事无法抗拒,那就尽力为他安排好最好的条件。
聂芸到的第三日正好是端阳节,这是莫尽言和俞思冕一起过的第一个端阳节。尽管愁云压顶,但是节还得过。
这天衙门也休了假。整个福清城家家挂菖蒲艾草、包粽子、点雄黄酒,妇人腕上缠五彩命丝,儿童系肚兜、挂香袋、额头贴剪成虎状的茧子以辟邪,处处弥漫着苇叶、糯米、菖蒲及艾草的清香,节日氛围十分浓厚。
江边早就备好了龙舟,不论男女老幼,均相携前来观看赛龙舟。
女眷们往日是不大出门的,今日得了赦令,纷纷盛装打扮,与兄弟姊妹相携出来透气看热闹,惹得各家儿郎们纷纷擦亮了双眼。所以这一年一次的盛会,每年不知要促成多少姻缘。
俞思冕也带了一家子去看热闹。他之前早就想好了,要和莫尽言找个僻静之所好好冶游一番,顺便促进一下感情。但是这次聂芸母子过来了,不能撇下不管,只好找了辆马车,一并带了出来,领着上了江边专为卫指挥使大人预留的观看龙舟比赛的楼台。
河面上俱是来来往往还在操练的龙舟,划龙舟的汉子们头上系了各色布巾,光着膀子挥洒着汗水,忙得热火朝天。
河岸两侧站满了人,人们吃着小食,和亲朋好友聊着天,时不时瞟一眼河面上看看比赛有没有开始。一些年轻的姑娘小伙在人群中眉来眼去,顾盼传情。
俞思冕以前没少看龙舟赛,现在莫尽言在身边,他哪里还对龙舟提得起兴趣。坐了一会儿,便悄悄地挠了挠莫尽言的手心,莫尽言微红着脸回头看他。俞思冕朝他挤挤眼,无声地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莫尽言轻摇了下头,对着聂芸努了努嘴,示意她还在呢。
这时正好有人来拜访俞思冕,俞思冕起了身,与对方下楼台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陈良回来了,在莫尽言耳边悄悄说道:“大人在下面等你,叫你过去。”
莫尽言有些诧异地看着陈良,陈良的脸色很平静,仿佛就只是传话而已,对别的一概不知。
莫尽言只好站起来,跟聂芸打了个招呼,跟着陈良下去了。
陈良送他到楼台下面,便站住了:“大人就在前方的竹林那儿等你,你去吧,我回去了。”说着转身上了楼。
莫尽言看了看陈良,只好转身朝竹林走去,这龙舟赛还没开始呢,要去哪里啊。
63、第六十三章约会
江畔有一片竹林;一根根如茶杯口粗细的楠竹一根根竖立着,密密地织成一片几乎不可透风的墙。
林子外围都是人;莫尽言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俞思冕的身影;正在踌躇,远远听见一声:“小莫;这边。”声音是从竹林里传出来的。莫尽言无奈地笑了一下;循着声音往里走。
越往里走,人迹渐稀;竹子越密;莫尽言放眼看去;偶尔倒能看到有那胆大的男女在林子深处幽会;见了人来;只微微侧身避过而已。
莫尽打量了半天,就是没看到俞思冕的身影,他站住了,放声喊道:“俞大哥!”
这一声喊,倒是惊起了不少鸳鸯。莫尽言听见“噗嗤”一声笑从头顶上传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离地数丈高的竹林上空,有一枝竹梢深深被压弯了腰,俞思冕正坐在竹梢上,满脸促狭地看着自己呢。
“小莫,还发什么愣,赶紧上来啊。”俞思冕在竹梢上招手。
莫尽言看了看:“俞大哥,你怎么上那儿去了?我上不去。”莫尽言连忙摆手,他还真没学过轻功。
俞思冕纵身一跃,点着那竹梢,就从几丈高的地方轻飘飘地落到了莫尽言面前。不待莫尽言反应过来,便拦腰抱住莫尽言的腰,在他耳边轻道:“提气。”便一手抱着他,一手攀了一根竹子,脚下蹬着那粗壮的竹騀,人已经荡到了半空中。
莫尽言连忙伸手回搂住俞思冕,顷刻间便发现自己腾了空,跟许哥一样几乎飞起来了。俞思冕带着他到了竹林上方,并不停留,踩着竹梢,迅速朝东掠去。
莫尽言睁开眼,满眼都是翠绿的竹海,风过竹林,沙沙作响,像一曲天籁的音律。五月的熏风迎面而来,使人浑身毛孔舒适熨帖。
莫尽言回过头来看俞思冕,他正专心致志地挑选着脚下的立足点,专注的神情令人心动。莫尽言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反正这么密的竹海,这么高的所在,谁也不会看到自己,便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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