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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龙腾-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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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吃着饭,夫妻二人一问一答地闲聊起来。江馨问:“耀民,人家社会上都说,你们组织部的干部,普遍都缺钙,是吗?是不是你这个当组织部长的长期缺钙,把大家都传染了?”
杨耀民知道江馨在调侃他。江馨在一所中学教化学,在学校那种环境中也tǐng受拘束的,只有在家里,在丈夫面前才可以随心所yù。
“我这个当部长的,工作都忙不过来,怎么知道同事到底缺不缺钙?那是人家的sī生活,和工作无关。”杨耀民一本正地说着,心里却想起民间关于组织部干部的“xiǎo段”。“xiǎo段”说,组织部的干部“省老婆,费灯泡,掉头发,撒黄niào,干出力,不讨好”。
吃完了饭,江馨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完饭桌,急不可耐地拉着杨耀民走进卧室。杨耀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尽男人的义务。他什么也不说,被动地让江馨给他脱衣服。五尺男儿的杨耀民,常常这样尴尬地面对满腔热情的妻子。
“怎么还像烂茄子似的,软拉巴叽的?”江馨不满意杨耀民的状态,怎么努力,杨耀民那东西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现。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江馨的大力协助下,有了一点进展。
“耀民,快用力,用力!快动,快动啊!”江馨在哀求,在苦苦哀求。她主动调整着姿势,迎合着。
杨耀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老朋友依然不争气。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只好寻找借口:“你的钱白huā了,那鹿鞭汤不起作用,明天一定退给yào店!”
“你别主观不努力,净在客观上找原因。鹿鞭的作用是渐进的,慢功夫,哪能立刻见效?你都病入膏肓了,哪里能够立竿见影?我看,实在不行,你就吃点‘伟哥’吧,我求求你了,这守活寡的滋味太难受了……”
杨耀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总算应付了下来。如释重负的他,气喘吁吁地从江馨身上滚落下来。他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男人难言之隐的痛苦。
“耀民,别自责了,别难过了,只要你躺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你不要着急,咱们按照老中医的话办,坚持一个半月,你准保像xiǎo伙儿似的,斗志昂扬,百战不殆!”江馨宽慰杨耀民。
“江馨……你先睡吧,我还有个材料要看一下,明天会上用。”杨耀民温柔地亲wěn了江馨的脸,穿上睡衣向另一间屋子走去。他经常以这样的借口,有意和江馨分chuáng,怕自己的身体和江馨相拥,再勾起她的yù望。杨耀民实在无能为力,只有回避。
江馨意犹未尽地叮嘱:“耀民,你早点休息,我喜欢你搂着我,只有你搂着我,我睡得才踏实。”
杨耀民躺在另一房间的chuáng上,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影响他情绪的,不仅仅是和江馨“功课”的质量,更主要的,是今天——确切的说就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桩大事。
今天是二○○五年八月十三日,彭城那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岳清兰正在市人大主任陈志立家汇报工作。不是她想去汇报,是陈志立要找她通通情况。岳清兰记得,自己是吃过晚饭后去的陈家,时间大约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刚黑下来,古林路5号院里竹影摇曳,一片mí离。岳清兰于摇曳的竹影中,踏着卵石xiǎo径走向xiǎo楼时,正见着陈志立在楼下客厅的大书案旁磨墨。进得mén来,便嗅到了一缕淡淡的墨香气。
陈志立见岳清兰到了,仍没离开书案,和岳清兰寒暄了几句,就铺展宣纸,cào练起了书法。是岳飞的《满江红》,陈志立时常最爱cào练的诗文之一,岳清兰在许多场合见识过。当时,那场巨大的灾难还没降临,岳清兰心情tǐng不错,便站在一旁欣赏着,和陈志立开起了玩笑:“老书记,这么多年了,您还是壮怀jī烈啊?”
陈志立自嘲说:“啥壮怀jī烈?清兰啊,我现在是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喽!”
岳清兰笑道:“看您说的,您老现在德高望重啊!哎,传我来有什么指示?”
陈志立边写边说:“我哪来那么多指示?就是请你来通通气!”当时气氛tǐng宽松,陈志立的语气也很随便,然而,通的气却意味深长。
陈志立先说起了上访专业户崔林初的事:“清兰啊,崔林初现在到我们人大信访办‘上班’了,前几天还拦了我的车,要人大出面干预他的破产诉讼案。崔林初可是可为同志当市长时树起的致富典型啊,案子又是法院判的,我们人大怎么好干预啊?总不能让崔林初到省城找可为同志吧?可为同志现在可是常务副省长了!清兰,你们检察院得在法律监督上多做点工作啊,看看法院判的是不是有道理呢?”
岳清兰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马上想到:面前这位老领导该不是要出他以前的搭档余可为的洋相吧?陈志立做市委书记时,和市长余可为面和心不和,岳清兰是知道的。据说当年提名她做检察长,余可为还在常委会上婉转地抵制过,陈志立没买账。在彭城许多干部群众眼里,她是陈志立线上的人。不过,天理良心,在此之前,陈志立从没对她说过多少工作之外的话,更谈不上什么感情笼络,这位老领导给她的印象是:老成持重,公允平和。除了重要的干部人事安排,一般不坚持什么。余可为正好相反,风风火火,闯劲十足,是公认的有气魄的开拓型干部。市长强书记弱,在他们那届班子是个不争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余可为破格提上去了,先做副省长,很快又进了省委常委班子,做了常务副省长。据说陈志立心里是不大服气的。
崔林初的事岳清兰也知道,报纸电视上曾经猛炒过一阵子。崔林初靠养兔子闯出了一条致富之路,住上了价值上百万的大别墅,引起了余可为的注意。余可为就出面抓了这个典型,向省里汇报后,邀了一帮欠发达地区的县长、县委书记到崔林初的兔子养殖场开现场会。贷款也是余可为亲自批的,要市农行特事特办,市农行也就特事特办了。事后,彭城地区的兔子多得成了灾,价格一落千丈,崔林初破产也在情理之中了。市农行到法院起诉追债,法院查封崔林初的财产其实都很正常。
岳清兰觉得陈志立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做余可为的文章,气量太xiǎo了嘛!嘴上却也不好多说,更不敢劝,只道自己一定chōu时间亲自过问一下,还开玩笑说了句:“老书记,您跟崔林初说,让他别烦您了,以后就到我们检察院信访室‘上班’吧!”
陈志立的风格是点到为止。崔林初的事不说了,把《满江红》写完,漫不经心地磨着墨,又说起了另一桩案子:“还有矿区公安分局收赃车的事,也举报到我们人大来了。清兰,我可和你说清楚:这不是匿名信啊,全是有名有姓的,好几封哩,我都批转给你们检察院了。你检察长大人看到了没有啊?有什么说法呀?”
岳清兰赔着xiǎo心说:“我们已经向公安机关发出立案通知书了。”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收购赃物罪不在我们检察院管辖范围,应该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陈志立在书案上铺展着纸,不无讥讽地说:“好嘛,啊?让他们自纠自查!”
岳清兰听出了陈志立的不满,解释说:“老书记,您的批示我们很重视,我也向矿区检察院布置了:虽然由公安机关立案查处,但我们一定监督到底!”
陈志立不悦地点了点头:“那好,清兰,我希望你们好好监督,这件事的xìng质很恶劣!我们公安局是干什么的?办案抓贼的嘛,现在倒好,和一伙盗车贼搅到一起去了,人家盗车,他们收车!真给我们执法部mén长脸啊!江云锦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啊?当真警匪一家了?果真如此,他公安局mén口的标语就得改,别警民团结如一家了,改成警匪团结如一家吧!‘警匪团结如一家,试看天下谁能敌’!”
岳清兰心中一惊,苦笑道:“哎,老书记,这……这言重了吧?”
陈志立摆摆手,又说了下去,说得越发明白了:“清兰同志,对江云锦你要警惕,现在看得比较清楚了,这个同志人品比较差,没原则,少党xìng,也缺乏法制观念,摆到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恐怕是个错误,是可为同志留下的一个隐患啊!”
岳清兰真没想到,在大火即将烧起来的这个灾难之夜,前任市委书记陈志立会这么评价自己任上提拔起来的一个公安局长,会这么赤。luǒluǒ地和她jiāo底jiāo心,这在陈志立的从政生涯中如果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很少有的,这不是陈志立的风格。
陈志立沉着脸,继续说:“清兰,有些话我今天不能不说了:我离开市委书记岗位前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用了这个公安局长。他是可为同志提的名。江云锦和可为同志的关系大家都知道,零二年可为同志就想让江云锦做检察长,是我顶住了,坚持用了你。去年郑局长调省公安厅后,可为同志又想起了江云锦,我当时要从市委书记岗位上下来了,就没有再坚持,就犯下了这么一个历史xìng错误!”
岳清兰笑着,婉转和气地劝说道:“老书记,也别说是什么历史xìng错误,江云锦总的来说干得还不错嘛,对您老领导和可为副省长也都还是比较尊重的……”
陈志立自嘲地一笑:“尊重?他尊重的是余可为,不是我!我没戏了,上不去了,这个xiǎo人就要我的好看了!听说了没有?人家要办我家xiǎo林的涉黑案呢!”
岳清兰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老领导找她通情况的真正目的是他儿子的问题!
关于陈志立的xiǎo儿子陈xiǎo林,社会上的说法很多,有的说陈xiǎo林打着陈志立的旗号四处敛财,有的说陈xiǎo林靠他老子的庇护,走sī骗税发了大财,还有的说陈xiǎo林是二杆子,净给人家当枪使,并没发什么大财……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岳清兰做了这四年检察长,倒还没见有陈xiǎo林的案子移送过来,涉黑更是头一次听说。
岳清兰便道:“老书记,我负责任地告诉您:这个案子公安局还没送过来。”
陈志立郁郁道:“公安局如果移送了,你和检察院就依法办吧,该怎么起诉怎么起诉,在彭城市谁也没有超越法律的特权嘛!不过,有个话我也得说在前头:谁想拿xiǎo林的那些烂事做我的文章也没那么容易!”他又禁不住jī动起来,“警匪勾结收赃车不叫涉黑,陈xiǎo林做点xiǎo生意倒涉黑了,那就扫黑嘛。啊,彻底扫一下!”
岳清兰本想劝陈志立几句,让老领导管好自己的儿子,可偏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市人大值班室一位秘书长打来的,说是解放路44号黄金时代娱乐城发生特大火灾,现场一片húnluàn,伤亡很严重。陈志立一听,急眼了,在电话里就向值班室要车。岳清兰想起自己的车在mén外停着,便让陈志立不要等了,坐自己的车走。
和陈志立一起出mén时,岳清兰看了一下表:二十一时二十分。
刚出大mén,就看到了一片撕破夜幕的冲天火光。着火的黄金时代娱乐城位于市中心,市委宿舍区在城西,中间隔了三四公里,火光仍是那么触目惊心,仿佛一轮太阳凭空跌落下来。陈志立很焦虑,上车后没关mén就催促开车,而后用手机不断地打电话,先打到市政fǔ值班室,得知值班秘书长已到了现场,又把电话打到了现场。
市政fǔ值班秘书长沙哑着嗓mén,在电话里向陈志立做了初步报告,说是现场情况十分糟糕,火势很大,有毒气体四处弥漫,大约有好几百人被困死在黄金时代娱乐城内,预计后果可能极为严重。更要命的是,解放路商业区道路狭窄,消防车根本开不进去,目前消防支队的同志正在积极想办法,已就近接通了五个消防栓……
陈志立对着手机嘶喊道:“别说这么多了,救人,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
值班秘书长急促地说:“是的,是的,陈主任,已经这么做了,第一批伤员和死难者抢出来了,现在……现在还在不断地往外抬死人,已经超过八十人了……”
岳清兰当时就觉得问题很严重,这场火灾不论怎么发生的,反正是发生了,将来的公诉不可避免。出于职业xìng敏感,岳清兰当即想到了收集、固定现场证据。以往的办案经验证明:在这种húnluàn时刻,能够证明案情真相的原始证据很容易移位换位,甚至消失。于是,岳清兰在陈志立打电话的同时,也cào起手机紧张地打起了电话,找到了手下的副检察长张希chūn和陈bō,要他们立即带人赶往火灾现场待命。
与此同时,他们挂着警牌的桑塔纳轿车拉着警笛,左突右冲,一路狂奔。
随着车轮的飞速转动,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先是在高远的天空闪烁,继而从一座座高楼大厦的间隙挣扎出来,将车前的道路映照得一片通明。岳清兰注意到,他们的警车一路过去时,不断有救火车呼啸着,从几个方向赶往解放路……
二○○五年八月十三日,华共江东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余可为到港城市检查工作。从港城市返回省城途中,余可为悄悄在彭城下属贫困县河府下了车,想了解一下河府镇希望xiǎo学的建设情况。事先余可为特意jiāo代过秘书xiǎo段:此事不能声张,不和彭城市领导打招呼,当晚也不在彭城落脚,到河府镇看看希望xiǎo学就走。
没想到,彭城市委、市政fǔ的领导没来,河府县委领导一个不少,全来了,列队站在界碑前恭迎,路边各式轿车停了一大排。进镇后,还搞了个让余可为哭笑不得的欢迎仪式。余可为先还隐忍着,可看到在大太阳下晒得满头汗水的孩子们,终于忍不住了,拉下脸来批评说:“你们这些同志都怎么回事啊?抓经济奔xiǎo康没能耐,搞这种形式主义的玩意儿倒轻车熟路!我今天再强调一下: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不能再搞了!别人我管不了,我就说我自己,我下次再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许这么虚张声势,吹吹打打,更不准搞什么界迎界送,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县委书记王金成挨了训并不生气,赔着一副生动的笑脸解释说:“余省长,这次不是情况特殊嘛,咱河府是您的老家,您对家乡又这么有感情,捐资六十一万帮我们镇上建了座希望xiǎo学,我们家乡干部群众总……总得尽点心意嘛!”
听得这话,余可为又不高兴了:这六十一万是他nv儿结婚时省城和彭城市一些干部送来的礼金,拒收办不到,退回去又不可能,他才捐给了家乡的希望xiǎo学,根本不想这么四处张扬。于是,便点名道姓批评王书记说:“王金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改口啊?这六十一万是我捐的吗?作为一个国家公务员,我哪来的这六十一万?这是彭城和省城一些同志们捐的,我不过经了一下手罢了!”
在王金成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希望xiǎo学新起的三层教学楼,看着明亮的mén窗、崭新的桌椅,余可为脸上才浮出了一丝笑意:看得出王金成这个本家县委书记还是尽了心的,六十一万的捐款实打实用在教育上了,估计县里和镇上还多少贴了点钱,这就好。这笔钱捐出去后,余可为就怕王金成这帮xiǎo官僚挪做他用。在彭城当市长时,余可为就领教过王金成一回,好像是一九九七年,王金成跑来汇报说,河府境内发现了一座了不起的秦墓,十分珍贵,还说国家和省文物局要给钱保护,前提是市里也得配套出血,他便从市长基金里批了二十万。结果倒好,全让王金成补发工资了,不但市里的二十万、省里的十五万,就连国家文物局的三十万也差不多全发了工资,害得国家文物局和省里再没给彭城市拨过一分钱文物保护经费。
王金成似乎也看出了余可为此行的目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余省长,我知道您这次来还是不放心我,怕我们又把这笔钱借用了,其实我们哪敢啊!再穷不能穷了教育,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说,我们还盼着下回您给捐个希望中学哩!”
余可为哭笑不得道:“王金成,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nv儿,没下回了!”这话说完,又感叹起来,“也是的,公事公办,让他们捐资助学,一个个给我哭穷叫屈,我nv儿结婚,没请没邀,一个个全到了,轰都轰不走,都大方得很哩!”
王金成说:“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瞧,孩子们有这么好的地方上学了!”
余可为抱臂看着面前的新校舍,沉思着,不无忧虑地说:“这件事孤立地看,也许是坏事变好事,联系到目前的社会风气来看,问题就比较严重了!这是正常的人情来往吗?我看不是,变相的权钱jiāo易嘛!我不当这个常务副省长,肯定没有这么多人跑来凑热闹!所以,你们都给我xiǎo心了,千万别在廉政问题上栽跟头!萧书记那可是眼里不róu沙子的人!”
王金成连连应道:“是的,是的,在廉政方面,我们一直抓得比较紧。”
余可为语重心长地告诫说:“组织上抓紧是一回事,自身怎么做又是一回事。我知道,真正搞好廉政很难。市场经济条件下,你手上的权力完全可能变成商品,只要你手上有权,不要你去找钱,钱会主动跑来找你。怎么办呢?我这里有三条经验,不妨说说:一拒绝,二回赠,三捐献。实践的结果证明,还是有些作用的!”
王金成讨好道:“所以咱彭城干部才说,您比陈志立同志了解华夏国情!”
余可为这才想起了过去的老搭档:“哦,老陈这阵子怎么样?情绪还好吗?”
王金成挤了挤眼,意味深长地说:“好什么?牢sāo大着呢,背后没少损您!”
余可为知道,自家这位远房表侄官运不佳,调来调去做了八年县委书记,一直没提上个副市级,对原市委书记陈志立意见很大。在彭城做市长时,王金成曾经跑来找过他,送过简历。他碍着情面,嘴上答应帮忙,可在其后两次研究干部问题的市委常委会上都没为王金成说过什么话,一直到调离彭城都没说过。王金成不知就里,便把这笔卧槽的烂账理所当然地记到了陈志立头上,抓着机会就攻陈志立。
此刻,王金成又把早秃的脑袋凑了过来,声音也压低了许多:“余省长,听说了吗?陈志立正怂恿养兔子的崔林初到省城找你哩。还说了,这致富典型既是您亲自抓的,崔林初的大别墅又是您支持盖的,就该把别墅卖给你,让你替他还贷!”
余可为心里很火,脸上却在笑,口气也很轻松:“那好啊,我这常务副省长就别当了,和崔林初一起养兔子去吧!”话一出口又担心出言不慎会被王金成这帮人利用,便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不无愠意地对王金成说,“少传这些没根没据的话吧,我看老陈不会这么没水平!方便的时候,代我向老陈问个好,就说我想他哩!”
王金成看到苗头不对,把一肚子煽风点火的话咽了回去,又说起了别的。
看过希望xiǎo学,原准备马上赶回省城,王金成死活不答应,一定要余可为吃个便饭。毕竟是自己的家乡,余可为不好不给面子,却又怕王金成喋喋不休“汇报工作”,便说:“那就抓紧时间开饭,吃简单一点,按照萧书记最近推广吴城经验nòng的廉政灶制度办,我这个级别用餐是二十块的标准……哦,二十二块,不能超支,我带了零钱,吃过赶路!”
王金成连连应着:“好,好,余省长,那咱们就简单,尽量简单!”
到县委招待所xiǎo饭厅坐下一看,并不简单,jī鱼ròu蛋上了一大桌子,大碗大盘子五彩缤纷,上下码了两三层,凉的热的一起上来了,整个一土老财请客。余可为马上得出了结论:河府县这些年怕还是欠发达,不但是经济,各方面都欠发达,这帮xiǎo官僚想瞎造都造不出个水平来。酒倒是好酒,五粮液,可余可为一口不喝就敢判定是假酒。在彭城做市长时,河府出产的假五粮液坑了他不止一次。
坐到桌前了,不吃也不行,身为常务副省长的余可为只好再次顺应国情,硬着头皮吃了起来,顺带jiāo代秘书xiǎo段去问价格,他不能坏了萧书记的规矩,多吃的“份额”要记下给钱。王金成和河府的干部敬酒,余可为一口不喝,只用矿泉水应付。王金成表白说,这五粮液绝对是真的,是办公室主任亲自跑到城里专卖店买的。余可为仍是不喝,却也不反对陪客的这帮xiǎo官僚喝。xiǎo官僚们见余可为是这个态度,也就不敢喝了,一个个正襟危坐,正人君子似的。余可为笑了,说酒开了瓶,不喝也làng费了,能喝的还是喝吧。大家这才看着他的脸sè,xiǎo心地喝了起来。
余可为心里有数,先拦住他们:“哎,金成,吃饭就是吃饭,今天不谈工作。”
不谈工作便拍马屁。nv县长率先吹捧余可为清廉正派,平易近人。王金成接过话茬儿抒发无限感慨,述说彭城市干部群众对余可为的深切怀念。由余可为又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原市委书记陈志立,对陈志立的不恭之词迅速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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