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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龙腾-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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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岳清兰才彻底明白了,这个名为听她汇报的会议,实则是打招呼定调子的会议。没有谁想听失火的案情汇报,她被愚nòng了。余可为已经把放火的调子定下来了,他们检察院必须听招呼按放火起诉,法院则会按放火判罪,刘铁山和周贵根两颗人头就要落地了!岳清兰怎么也想不通:余可为和林森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口口声声不以权代法,却这么明目张胆地以权势压人,bī着她和检察机关将错就错,去知法犯法,而身为市委书记的唐旭山竟然一言不发!身为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的萧宸也在一边面无表情,这问题太严重了!
尤其是萧书记,他本来是坚持依法彻查的,有他这个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的支持,岳清兰也就还能坚持下去,可如今萧宸一言不发,每次余可为提到“省委决议”的时候,萧书记也只是漠然以对,难道……省委决议对萧书记也很不利,以至于萧书记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岳清兰一时心急如焚。
林森就所谓“放火”问题做具体指示时,岳清兰浑身直冒冷汗,再也坐不住了,悄悄把市委王秘书长叫到mén外,焦虑地问:“王秘书长,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的材料五天前就送了,唐书记、林市长难道都没看?怎么还说是放火啊?”
王秘书长的回答让岳清兰吃了一惊:“你们检察院朝三暮四,一下子改口成失火了,可公安局还坚持是放火啊!唐书记、林市长看你们的材料,也要看公安局的材料嘛!领导们肯定要慎重研究,做分析判断,最后认可公安局的意见也很正常嘛!”
岳清兰失声道:“我们这份失火的上报材料可是和公安局通过气的!伍成勋副局长最清楚,伍局一直在第一线和我们协同办案,我们双方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王秘书长沉下脸,不悦地道:“岳检,这你别和我叫,据我所知,彭城市公安局局长目前还不是伍成勋,是江云锦!江云锦同志作为公安局长是‘八一三’大案的第一责任人,江云锦从没同意过你们检察院关于失火的定xìng!为这事,江云锦气得要死,不但找了市里,还和唐书记、林市长一起到省城向余省长进行过专题汇报!”
江云锦不愧是余可为一手提起来的好干部,在这种时候不但狠狠给了她和检察院一枪,还把余可为和林森需要的放火意见及时送上来了!这就不能怪省市领导了,以权压法无形中变成了两个办案部mén的意见争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秘书长劝道:“岳检,领导们的意思你该看明白了,我看还是听招呼吧!”
又是听招呼!她岳清兰能听这种招呼吗?她要听的只能是法律和事实的招呼啊,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刘铁山和周贵根这两个失业矿工的血染自己的红顶子啊,如果她听了这种践踏法律和正义的错误招呼,就会成为国家和人民的罪人……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岳清兰揣着一颗忐忑不安却又格外愤怒的心,再次走进了会议室。
江云锦看着岳清兰重进会议室时jī动不已的样子,就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
摊牌是预料中的事,江云锦想,这不是他要和岳清兰摊牌,而是岳清兰要和他摊牌,他不得不奉陪。你岳清兰感情用事,只因放火的犯罪分子是你老公黄国秀麾下的破产煤矿原矿工,竟然就把一场故意放火搞成大意失火,就敢把我堂堂彭城市公安局搞得这么被动!你和你领导下的检察院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你不要以为笼络住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副局长伍成勋,就算抓住了公安局,大错特错了,岳清兰同志!彭城市公安局局长现在还是我江云锦,公安局这个天还翻不了!
情况很好,余可为、林森都不糊涂,失火的结论根本没被接受,在省城汇报时,唐旭山虽然不同意定调子,抹角拐弯和余可为争执了好久,现在还是和余可为保持了一致。而最为让自己揪心的萧宸书记,这次在“省委决议”这个招牌下,也只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毕竟省委领导之间的意见,他们不会在彭城这个干部面前表lù出来,表面上肯定要“省委团结一致”的。所以现在事情很清楚:放火的调子今天已经确定了,检察院必须照此起诉!
岳清兰也真是太不讲政治了,竟然打断了市长林森的讲话,又嚷着要汇报!也不想想,领导们要你汇报什么?该汇报的你不早在材料上汇报过了吗?现在是要听领导们的指示,按省市领导们的要求把这个放火案的起诉工作做好!
果然,林森很不高兴:“岳清兰同志,请你坐下,我没说要听你的汇报!”
岳清兰真做得出来,硬tǐng着站在那里:“那么,林市长,我就请您改一下口:在‘八一三’火灾正式进行司法定xìng之前,先不要再说是放火好不好?这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啊!我们检察院送上来的报告说得很清楚,案情发生了重大变化……”
林森火了,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气很严厉:“岳清兰同志,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啊?请你注意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和在座的领导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岳清兰实在够顽强的:“林市长,本案涉及到准确定xìng,涉及到两个公民的生命,我必须在这个会上进行认真慎重的汇报!情况我刚才才搞清楚:公安机关认为是故意放火,我们检察机关不能认同!今天,江云锦同志也在场,我想,我和江云锦同志正可以当着各位省市领导同志的面,把问题摆到桌面上,谈个透彻明白!否则,不管是谁的指示,可为同志也好,您林市长也好,我们恐怕都很难执行!”
余可为盯着岳清兰,极力压抑着,嘴角微微chōu颤,脸sè难看极了。
唐旭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砰然一声,折断了手上的铅笔。
林森大概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桌子一拍:“岳检察长,既然余省长和市委的指示你难以执行,那么,我就没必要再讲下去了。现在,请你来给我们做指示好了!我和唐书记,还有可为省长,包括在座的这些常委、市长们都洗耳恭听!”
萧宸这个时候忽然笑道:“怎么了同志们,开个会,有必要搞得这么情绪对立吗?清兰同志,不论你对林市长的话有多大的意见,市长发言的时候,作为同志,应该保持起码的尊敬、起码的冷静!现在,我希望你对这一点向林森同志道歉。”
岳清兰有些不明白,萧宸为何在这种时候还能冷静至斯!但萧宸说的话确实怎么说都在理,岳清兰纵然心头不服,也只好硬着脖子朝林森说:“林市长,我言语过jī了,对不住。”
岳清兰的道歉是萧宸要求的,林森纵然再怒,现在也不敢发作,冷哼一声,转过脸不去看她。
这时候,萧宸却是风清云淡,面带微笑道:“对嘛,这才是应有的态度。我们党的干部开会,当然要讲政治,但我们也是讲民主的嘛。林森同志还在发言,又不是说与本案无关的事情,清兰同志你怎么能随意地、三番两次地打断呢?当然,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中的事情,才发生不同意见,既不是为了什么个人恩怨、sī人利益,也不是无理取闹,咱们互相克制一下,互相理解一下,也就是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萧宸这是出来打个圆场,或者顶多是给岳清兰一个台阶下的时候,萧宸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虽然依旧温和如昔,那话里却仿佛带着冰冷的刀锋,刮得人遍体生寒:“但是,既然今天开的是一个工作会议,也没有什么出席和列席之分,那么作为检察长,清兰同志要向省委、市委领导汇报案件详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嘛!刚才余省长不是说过吗,省委的态度的确是要求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尽快破案,尽快查清事实真相,但是省委从来没有说过,因为要尽快,所以工作就能马马虎虎吧?所以,啊,清兰同志有话,可以尽管说,当然了,要在林森同志讲完之后……林森同志,你先继续讲?”
林森被萧宸噎了一噎,又不敢发火,忍气吞声:“我已经讲完了。”但还是有些没法完全忍住气,接了一句:“我还是听岳检指示吧。”
萧宸微微一笑,刚要说话,余可为忽地站了起来:“算了,清兰同志这个指示我就不听了,我马上还要赶到港城,港城市还有个会!萧书记……”余可为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省委和李书记、周省长的意思,你是清楚的,既然萧书记关心彭城的情况,这一块你就多督导督导吧。”
萧宸笑着站起来,伸手跟余可为握了一握,只说了四个字,但好像也言有所指:“责无旁贷。”
余可为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让秘书xiǎo段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夹,起身就走。
唐旭山、林森和与会者们都很意外,纷纷站起来,出mén为余可为送行。
余可为将大家全拦住了:“请同志们留步,继续开会,一定要开出个结果!”
余可为走后,大家重新坐下,都把目光在萧宸脸上搜寻着,看能捉mō到什么讯息。但萧宸只是温和地笑起来:“大家自己开会吧,我之前说过,具体案情我不过问太多,现在也就不主持会议了,旭山同志,你是书记,你主持一下。”
唐旭山心里虽然也跟大家一样mō不清萧宸的意思,但仍然沉稳地点了点头。
岳清兰这时又倔强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唐书记,林市长,同志们,首先声明,我这不是什么指示,我哪有资格给在座领导做指示呢?可作为一个检察长,我必须把职责范围内的事汇报清楚啊……”
林森忍不住再次拍起了桌子,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知道没资格在这里做指示就不要说了!”
萧宸微微蹙眉,但没说话。唐旭山没有看萧宸,这时却恰到好处地敲敲桌子提醒道:“哎,哎,林市长,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这话说罢,才又温和地批评起了岳清兰,“清兰同志,不能太以自我为中心啊,更不要这样自以为是嘛!你检察院说是失火,他公安局说是放火,我们暂时接受了公安局的说法,用了一下放火这个词,你就一而再,再而三跳起来,不太像话吧?如果我们暂时使用你的说法,用了失火这个词,江云锦同志是不是也要像你这样跳起来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能讲话、开会吗?不就是一种暂时的说法嘛?着什么急啊!”
什么?放火只是一种说法?江云锦注意地看着唐旭山,心里不由一惊。
岳清兰似乎也听出了话中的意味:“唐书记,那……那你的意思是说……”
唐旭山巧妙地阻止了岳清兰的追问:“清兰同志,我的意思很清楚,从萧书记、余省长,到我和在座的同志们,包括你这个检察长,大家都要对法律和事实负责嘛!刚才萧书记也说了,要在快速办案的基础上,切实查清事实真相,这是萧书记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林森意识到了什么,婉转地提醒说:“唐书记,咱可要开出个结果来啊!”这时候萧宸早已在一边闭目养神了,林森知道跟萧宸说恐怕没有作用,只好提醒唐旭山。
唐旭山根本不接茬儿,看着林森,又说:“林森同志,我看清兰同志也有正确的地方,我们在用词上是应该注意,也希望同志们注意,不要再提放火失火了,到底是失火还是放火,请检察和公安两家坐下来进一步分析研究,在他们得出一致意见之前,先用个中xìng词‘火灾’,‘八一三’火灾!”他略一停顿,又明确指示说,“散会后,政法委钱书记和王秘书长留下,你们和清兰同志、云锦同志继续好好研究,就不在这里讨论了!说到底,我们这些省市领导都不是法律专家,火灾的xìng质不能由我们哪个人来定,刚才萧书记不是代表省委表过态吗?党的领导绝不意味着包办具体案子,这是个原则问题!”
会议的风向一下子变了,变得极突然,包括林森在内的与会者都怔住了。
江云锦注意到,岳清兰眼中的泪水一时间夺眶而出,冲着萧宸和唐旭山用力点了点头。
沉寂了好一会儿,江云锦才问:“如果我们公安和检察最终无法统一呢?”
唐旭山说:“这也好办嘛,就请省公安厅、省检察院一起来定。再不行,还有最高人民检察院嘛,彭城市委既不能以权代法,也没有义务做你们的裁判员嘛!”
直到这时,江云锦才明白,放火的结论并没被唐旭山接受,这个市委书记实际上是和省委领导余可为打了一场迂回战,而且他似乎站到了萧宸一边,还学着萧宸的态度,把自己放高一些,任下面闹,他掌控大局。而这一来,他江云锦和岳清兰的进一步jiāo锋就不可避免了。
然而,唐旭山毕竟是唐旭山,明明否定了余可为在省城给大家定下的调子,却又在总结讲话中口口声声要落实余省长的“重要指示jīng神”,对失业工人的不稳定状况和死难者家属的动向发表了一些意见,指示有关部mén特别是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随时掌握并及时向市委、市政fǔ反馈情况,尽可能把一切不安定因素消除在萌芽状态,维护社会安定。唐旭山要求对“八一三”火灾案尽快起诉,具体时间却没定。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问题已经深化了,不仅在彭城市委层面存在着严重的斗争,只怕省委方面的情况比市委更加jī烈!而省委方面如果“神仙打架”,他们市委这个层面,会不会“凡人遭殃”呢?大家谁也不能确定,只能先东观西望、左右摇摆了。
第027章 大伯,我办不到
第027章大伯,我办不到
彭城市委副书记陈德是在“八一三”火灾前不到半个月的时候上任的,在“八一三”大火发生的时候,他还在市委熟悉工作,连秘书都才刚刚敲定下来,“八一三”大火就算整个彭城班子都有责任,也不会有他陈书记什么事情,所以这段日子以来,彭城常委班子里最镇定的莫过于他了。
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作为彭城市委班子的一员,大多数消息陈德都是知道的,而这些消息最终会汇报给萧宸,成为萧宸众多消息来源之一。而现在,他又在萧宸的指示下领到了另一桩任务,在市委层面上为岳清兰挡点风雨,让她把这件案子认真扎实地查下去。
看着面sè坚毅的萧宸,陈德有些感慨。陈德是知道萧宸与余可为的关系的,作为王昆省长留在江东的得力助手,余可为算是萧系目前在江东地位仅此于萧宸的大将,而且由于职务关系,还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整个省府方面,余可为本是替萧宸掌控局面的最牢靠人选。而同时,萧宸和余可为都是被外界称为改革家的人物,他俩的关系曾经是“同志加朋友”。然而现在,“八一三”一把火却把这两人的关系完全烧坏了,萧宸坚持彻查,余可为却认为这个盖子必须要捂,两人各不相让,终于陷入死结。
陈德知道萧宸现在面临的压力多大。
从彭城方面说,在位的领导干部谁也不想被查出一个“失火”来,这对他们的乌纱帽而言是个非常大的隐患。如果说检察院的岳清兰坚持要查会引起官愤,那么萧宸这儿也是一样,萧宸坚持要查,不少干部对他也肯定是心生不满的。
从省委方面说,萧系本来是借助他陈德和余正清的副书记之争确立了在江东的优势政治地位的,可这个优势刚刚确立,马上萧系就“内luàn”了,萧宸和余可为起了这么大的争执,在常委会上各不买账,虽然言语上没有撕破脸,但实际上几乎已经分道扬镳了。李书记和周省长都是久历宦海之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省委最后的决议就明显对余可为有利一些……对萧宸他们是不可能收买的,但对余可为却不是完全没戏,帮衬余可为一把,其实是从两个方向都打击到了萧宸,或者说至少压制了萧宸。至于最后谁能把余可为揽至帐下,那就各看本事了。
而在国家层面,陈德虽然知道得不清楚,但想来至少萧总理对萧宸“自废武功”恐怕不会怎么满意,至于其他中央领导的想法,陈德就根本没法猜了。
散会之后,政法委钱书记,市委王秘书长,还有江云锦和岳清兰都留了下来。
岳清兰没等领导们全走完,便攻了上来:“江局,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是放火了呢?情况你们伍局最清楚,失火的定xìng也是你们伍局同意的,你们怎么又向余省长汇报起放火来了呢?江局,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事实就是事实啊!”
江云锦见岳清兰提到伍成勋,心头的火不由地蹿了上来,故意装糊涂道:“哎,岳检,怎么这么说啊?老伍和你们合作得这么好,就没和你们通过气吗?我和徐政委从来就没认可过失火这种说法,看到你们的报告我让老伍找过你的嘛!这是不是事实啊?向余省长汇报,也不是个人汇报,是我们公安局的汇报,老伍事先应该知道嘛,怎么会没和你,没和你们检察院打声招呼呢?回去我问问老伍吧!”
岳清兰“哼”了一声:“别问了,江局,我们还是面对现在的现实吧!”
现在的现实是:同一场大火,却由两个执法部mén得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定xìng意见,省市大部分领导的态度很清楚,已经明确接受了放火定xìng,就连唐旭山也没认可岳清兰的失火意见,这个市委书记气魄比不上萧宸,说来说去只是不愿定调子罢了。而且萧宸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持他直接力tǐng岳清兰说是失火,其实岳清兰如果聪明的话,应该就坡下驴,就此打住。江云锦相信,只要岳清兰和检察院放弃这种带情绪化的定xìng意见,不再坚持失火的说法,余可为、林森也许都会原谅她,毕竟是工作争执嘛,他也就没必要进一步和岳清兰撕破脸皮了。
然而,岳清兰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摊开卷宗,慷慨jī昂地向政法委钱书记和王秘书长汇报起了放火定xìng的“严重错误”,什么刘铁山因为老婆自杀,绝望自污;什么周贵根说不清那半xiǎo时的疑点是因为接自己卖yín的老婆。其实,这些细节早先送给市委的汇报材料里都有,钱书记和王秘书长听着就很不耐烦了。
最后,岳清兰愤愤不平地道:“放火可就是死刑啊,如果我们将错就错,杀了这两个罪不当死的工人同志,不说将来错案追究了,我们自己的良心能安吗?”
江云锦不得不撂下脸了:“岳检,面对放火造成的严重后果,面对一百五十五个死难者的家庭,面对那些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nv儿、妻子、母亲的人们,你们手下留情,不让放火的犯罪分子得到法律的严惩,良心就可以安宁了吗?!”
岳清兰又往回缩了:“江局,我们还是回到事实上来,请你举证放火事实!”
江云锦平静地道:“事实你面前的卷宗里都有,我不必再罗列了。刘铁山自己承认放火也好,在你们检察人员的yòu导下翻供也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刘铁山主观上有报复金sè年代娱乐城和苏全贵的犯罪故意;二、客观上金sè年代的起火又确实是刘铁山烧电焊引发的;三、刘铁山对金sè年代的内部情况十分熟悉,对三楼仓库堆满易燃物品是清楚的,如果没有犯罪故意,就应该料到这一严重后果!”
岳清兰态度也很平静:“那么,周贵根呢?在你们看来又是如何放火的?”
江云锦xiōng有成竹:“岳检,关于周贵根的问题我正要说:我们同意你们检察机关的意见,既然已有确凿的证人证词证明周贵根的清白,放火的嫌疑应该排除。这一点,我向市委汇报时也说得很清楚了。而且,我和同志们都认为,周贵根只怕连伪证罪也构不上。构成伪证罪的犯罪特征是嫌疑人的主观故意,周贵根显然没有这种主观故意,他没有对我们执法机关陈述事实真相,是出于对自己隐sī的保护。他去接自己卖yín的老婆,不好和我们说嘛!因此,你们不予立案的意见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你们检察院同意的话,我们这边准备马上放人!”
岳清兰叹息道:“江局,对周贵根,你们还是实事求是的,这要谢谢你了!”
江云锦笑了笑:“岳检,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们检察机关啊,周贵根的问题还是你们的同志搞清楚的嘛。这一来,我们将来也就不承担错案追究责任了嘛!”
政法委钱书记有了些乐观:“看看,心平气和地沟通jiāo流一下还是很好的嘛,啊?!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有什么争执不好解决呢?在对周贵根的认识上,你们就达成一致了嘛!”还和岳清兰开了句玩笑,“清兰同志啊,你已赢了50%。”
其实,钱书记乐观得还是太早了,案子的定xìng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岳清兰又把问题提了出来:“这就是说,刘铁山一人作案,独立放火?”
江云锦点点头:“是的,放火仍然是放火,我们这个定xìng肯定是正确的!”
王秘书长也说:“岳检,我看江局分析的很有道理嘛,放火犯罪有隐蔽xìng,可以明火执仗去放火,也可能采取别的手段嘛!像江局说的这种放火形式就不能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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