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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是在地狱 作者:yy的劣迹 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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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萧诧异,“你连这都知道?”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会知道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这实在无法不让他侧目。

“以前看书的时候研究过一下。”徐尚羽又道:“不过即使是四季蔷薇,也几乎没有在冬天开花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萧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

徐尚羽做出要一副认真讲述的模样,宁萧见状,也洗耳恭听。谁知,接下来乍响的一声咏叹调,差点没喊聋他的耳朵!

“看!严冬已冰冻我的血脉,寒霜已啮伤我的萌芽,暴风已打断我的枝干,如此寒冷的季节,令我不能再盛开。”徐尚羽双手张开,做拥抱蓝天状。“多么冷酷的冬日,蔷薇怎么能绽放!”

宁萧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咏唱完毕的诗人得意地回头,见宁萧见鬼一样的表情,无奈道:“喂,我只是吟首诗,你用不着这么嫌弃吧。”

“不。”宁萧努力镇定住自己的心神。“我是惊讶刚刚发现了一个新物种,会在大马路上咏叹情诗的刑警。”他盯着徐尚羽,“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种特质?”

“什么特质?博学?”

“不,闷骚。”

“抗议歧视,刑警也有喜欢看情诗的权利。”

“那就请你安静地看,不要再以咏叹调来污染我的耳朵。”

“我希望你懂得欣赏。”

“呵呵。”

两人这一路斗嘴下来,也在不知不觉间抵达了这次出行的目的地。

“好吧,到了,跟我进来。”徐尚羽停下反驳,抬头看了眼小招牌,掀开门帘就进去。

“大姐,我过来吃饭了。”

宁萧正吃惊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客气,就见里屋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一看见徐尚羽便是一脸惊喜。

“小徐,你来得好早。”

“来尝姐你的手艺,怎么能不赶早来?”徐尚羽笑着与她打招呼,接着便拉着宁萧过来。“姐,这是我同事,今天一起过来吃饭。”

“好,好!我去做两碗最地道的牛肉面,你们等着啊!先吃点点心!”

裹着黑头巾,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的女人端上两盘小吃,转身又走进厨房忙碌起来,一点也不把这两个当做外人。

全部过程,宁萧是看得目瞪口呆。

“你姐?”

“哪会。”徐尚羽剥了一颗瓜子扔进嘴里。“刚刚在会馆外面认识的开拉面店的大姐,闲聊了半天,我说肚子饿了,她就喊我一会过来吃午饭。大姐人很热情的,你也不要拘束啊。”

宁萧从他这简简单单的描述里,可以想象出,混入人民中的徐尚羽是如何与群众们打成一片,站在会馆外面指指点点,闲聊八卦,顺便还半路结识了一位少数民族大姐过来蹭面吃。

在大姐进里屋后,宁萧一把拉过徐尚羽,压低声音道:“既然这样,你干嘛把我带这儿来!”

“不是你说要了解一下情况吗?”徐尚羽道:“我是觉得在去询问会馆里的人之前,听一听附近群众们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大姐又是少数民族,你不觉得站在她的立场上,能够更加客观地评论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信你才有鬼!捞起衣袖,连刚才吟诗的仇,宁萧正准备好好教训这家伙一顿。

“哎,面来了!”

就在此时,大姐端上两碗面重重放在两人面前,热情道:“够劲道的面条,新切的牛肉,秘制酱汁!尝一尝啊!”

咕嘟。

宁萧看了眼面前滴着辣油,冒着腾腾热气的牛肉面,刚准备出口的话顺着口水一起咽下去了。

徐尚羽笑呵呵递了一双筷子给他。“吃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宁萧坚决抵抗了三秒,最后还是拜倒在美食的诱惑下。不过说起来,这牛肉面味道真的不错,肉香面劲,吃在嘴里特别有口感。就在他呲溜呲溜忙着吃面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不吃?

宁萧也跟着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刚才还空空的面馆竟然已经坐满了人。

“老李啊,我说你看到警车没,呼呼地可威风了,一下子就开来好几辆。”

“可不是吗?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下陈琼那小子要遮也遮不住了。”

“一个礼拜就死了两个人,啧啧,这是闹鬼啊。”

“我听说,那两个女的之前还争风吃醋来着。前一个死了,后一个立刻就勾搭上金主,这是死鬼嫉妒,回来报仇了吧。”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宁萧乍一听,坐在这屋内的竟然十桌有七桌都在讨论会馆里出人命的事,而看面容,他也能分辨出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刚才围在会馆前看热闹的民众。

他转身看向徐尚羽,只见这家伙又坐回去吃起了面。

“啊,看热闹看累了肚子好饿。”徐尚羽一边叨咕着,一边吸着面条。“还是这家的面好吃啊。”

他一定早就算准了!宁萧看得牙痒痒。

这家拉面店肯定是附近人经常聚集的地方,刚过饭点,结束围观的人群自然而然地会选在这里用餐。宁萧瞬间悟了,顿时有种被戏耍的羞恼感。他忍了忍,觉得这时候爆发出来就等于是上了当,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安静地吃面。

吃饭时,人似乎最没有防备心,和同桌的同伴聊天一点都不顾忌周围的人。这一顿吃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被这两人听了进去。徐尚羽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汁,和热情的少数民族大姐告别,两人收集完满满的情报离开。

这一趟下来,他们算是初步了解了外人眼中的会馆命案事件。争风吃醋的陪酒女先后死亡,被人谣传为亡魂的复仇。宁萧总觉得,在这个传言下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还要去问一下会馆里的工作人员,我想要知道前一个死者的死因,还有她的尸体是如何失踪的。”宁萧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人异样的视线。

他一转身,看到徐尚羽正盯着他。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么上心?”徐尚羽问:“这个时间,难道你不是应该关心赫野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吗?”

宁萧哦了一声。“我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

“这就是赫野所谓的下一步动作。”

徐尚羽脚步一顿,随即脸色陡变,连珠炮般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推理,猜测,还是案情和你的小说很相似?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都不是。”等他问完,宁萧才淡定地掏出手机给他看。“我刚刚抽空登陆了一下页面,发现目录下多了一条新留言。”

【已送上案件一】

够直白,够简练,够点名重心。而且看留言时间,恰巧是宁萧抵达会馆的那个时刻,精准到恐怖。

宁萧收回手机。“所以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是找出凶手,还要找出赫野藏在案件里的线索。”

徐尚羽沉吟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步,收集更多的情报。”

两人回到会馆后,将看守现场的工作交给了赵云和陆飞,便开始挨个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

第一位:陈琼,总经理。

“死去的两个人的身份?第一个死者是苏俪,第二个是杨芸,都是我们这里的合同工。”

“纠纷?不可能,我的员工们彼此关系和睦,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争执。”

“不存在什么大金主。顾客都是上帝,我们竭诚为每一个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

“是的,苏俪的尸体不见了,但绝对不是诈尸。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之说!”

“我对两人的意外死亡深表遗憾,我会通知他们的家属。”

第二位:马如,调酒师。

“我认识她们,经常聊天,两个都是不错的女孩。”

“苏俪可是大学生,别看我们是这……种地方,很多人都崇拜高学历的。大家都很服她,她懂很多。”

“杨芸?还好,没见她们俩有吵过架。”

“尸体不见了,谁知道?也许人真的是有灵魂的吧。”

“她们都是可怜的女孩。”

第三位:郑盈盈,女公关。

“我和她们不是挺熟,知道的不多。”

“不过有一点,杨芸挺崇拜苏俪的,她脾气可傲了,只听苏俪的话。”

“有什么不对劲?苏俪死前几天,两人大吵了一架,好像蛮严重的。争金主?有这回事?可能吧。”

“苏俪的尸体去哪了,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会知道?”

“死因?谁知道呢,苏俪莫名其妙就死了,现在杨芸也跟着去了。下个会轮到谁?呵,说不定就是我咯。”

……

连番问了几个人,宁萧与徐尚羽在会馆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一楼大厅有很多被高板隔开的座位,两个人坐在里面,即使有人从二楼往下看,不注意也看不到他们。

宁萧一屁股坐在厚厚的沙发垫上,松了松衣领,才觉得喘过一口气来。

“收集完毕。”

他道,打了个响指。

“现在,开始构建证据链!”  
  

、夜莺与玫瑰(五)

宁萧铺开一张白纸,问:“我先,还是你先?”

“我。”徐尚羽高高举手,“我要求先发言,不然等你全说完,我就没得说了。”

“请便。”

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下,徐尚羽坐正。“首先,这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

废话,宁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徐尚羽笑一笑,继续道:“据流传在外的言论,外人普遍认为两人的死亡是争风吃醋引起,但是当我们询问会馆内部人员时,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徐尚羽看了眼二楼,压低声音:“按照会馆里的说法,苏杨二人并没有太大争执,相反感情还很好。那么,外面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会馆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苏俪的死有蹊跷,却没有人愿意多谈。为什么?我想不是他们不愿意说,而是他们不能说。那么就是有人故意要掩藏苏俪的死亡,想要大事化小,他必定有足够的身份。”

“来的了这所会馆的人,谁没有身份?”宁萧冷冷地插了一句。

徐尚羽苦笑。“好吧,我知道这句话也是废话。说实话,我目前想到的只有这么多,毕竟我只是正常人。”

宁萧转了转手中的笔。

“不是因为你是正常人所以办不到,而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徐尚羽,你有没有发现,在分析这几个人的证言时,你用的完全是第一人称。”

“这有什么不对?”徐尚羽不解。

“非常,不对!”宁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如果破案的时候总是沉浸在当事人的情感里,用一般人的思维去想事情发生的过程和结果,你能得到什么结论?无非是一些感性的结果。你是刑警,徐尚羽,在侦查的时候需要的是理智,不需要对死者的同情。”

徐尚羽沉默几秒。“好吧,请示范。”

宁萧打开笔盖。

“鉴于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等于没说。”

“……”

“我现在画一个简单的关系图。”他在纸上写了三个人名,分别是陈琼,马如,郑盈盈。

“他们三人,一个是苏杨二人的雇主,一个是无竞争关系的同事,一个是有竞争关系的同事。”

宁萧在陈琼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首先,陈琼,他的话可信度最低。作为会馆的经营者,他会将一切不利于会馆的证言保留,坦白的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陈琼的话剔除百分之八十,但是有一点,在提及苏俪尸体失踪的时候,他平静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起伏。打个比方,就像是在一大段以句号结尾的对白中,只有那一句是加上了感叹号。他对此有不寻常的反应。”

“不过陈琼很就快收拾好了情绪,他弥补了自己的破绽,根本不留漏洞。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是不愿意说实话的。”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在陈琼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叉。

“其次,马如。作为调酒师,又身为男性,两位死者与他的关系应该不错。”

“等等!男性这一点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调酒师这个身份,也能算做关系不错的原因?”徐尚羽提问,见宁萧面露不爽,连忙举起右手。“老师!请指教!”

宁萧挑了挑眉。“服务行业隐形原理,听过没有?”

徐尚羽老实地摇头,听起来够高端的名字,好像很神秘。

“不怪你孤陋寡闻,这也是我刚刚命名的,你第一个知道。”

“……不甚荣幸。”

“餐馆、茶座、酒吧,在这一系列可以由客人自助式活动的地方,服务者提供食物、饮料,但却常常被客人当做背景板。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一般人在这些公共场合与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不会那么在意周围正路过的、打扫的、为你上菜的,或默默站立的服务员。顾客会将这些服务业人员也当做他们所享受的服务的一部分,并不将至排斥在外。”

宁萧总结道:“所以,从事这种行业的人员,不是当个彻底的隐形人方便顾客自得其乐,就是也融入到顾客的交际圈中,与他们打成一片。马如明显是后者,面对我们的询问时他虽然紧张,但是表现正常,证明即使是面对陌生人,他也有高于一般的交际能力。”

“这样的一个人,与同事相处,关系自然不会差。”宁萧看向徐尚羽。“明白了没?”

徐尚羽连连点头,举一反三道:“明白了,你肯定就是被当成是隐形人的那种。”

“禁止扯题外话。”宁萧语气不佳,“现在,话归正传。马如既然对会馆掩饰苏俪的死亡而感到不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断我?”

徐尚羽放下高高举起右手,作好学状。“我只是有疑问。”

“说。”

“你怎么看出他的不满?”

“请注意,他在提起两个死者时并不吝啬赞美,但是在提及两人的死亡时却只有寥寥几笔。对于苏俪的死以及尸体的不见,甚至是用嘲讽的口气来表述。最后一句则暗示了对这两个女孩的同情。明显,他知道苏俪死有蹊跷,也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知情但是不敢言之人。”

“对于马如。”宁萧道:“我们可以把他当做后续着重取证的对象,他一定还藏着什么没有说。”

“最后,郑盈盈。”宁萧给这个名字画上圈。“不得不说,遇到她是一个惊喜。从她的言语中,可以这么判断:有一个存在于苏杨二人之间的人或事,暂名为X,她们因X而产生摩擦,破坏了原本的关系。一般案件,在日常N中,如果产生了死亡因素D,那么排除合理因素,确定异常因素A。异常通常是导致生活由日常走向死亡的催化剂。列个公式,N+A=D。”

“在这个案子里,可知唯一不正常因素,就是苏俪二人案发前突如其来的争执,那个被藏匿的X。因此,A=X。毫无疑问,这个X百分之百就是导致此案的罪魁祸首,X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某个导火索。”

“只要找出这个X,这个案子就算是告破。那么X藏在哪里,它会是什么?我们现在手中的唯一的证据,就是杨芸以及杨芸留下来的匕首。我们要找出的,是导致苏俪死亡的X。”

宁萧讲述完,纸上已经被他列上了满满的公式。“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徐同学。”

“有。”徐尚羽似笑非笑,道:“我想知道的是,宁老师,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只着重苏俪的死亡,对于杨芸的死,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宁萧放下笔,看向他。“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杨芸,她的死,根本就没有凶手。”

“她是自杀。”

两人同时出声,宁萧与徐尚羽相视一眼,徐尚羽笑道:“你明明看出来了,还故意藏起匕首,又误导老刘和陈琼,你打的什么坏主意?”

“和你一样。”宁萧捏了捏放在怀里的那把匕首,它曾经也在另一个人怀中趟过,感受着那个人的体温逐渐变得冰冷。

“割喉并不会直接导致人死亡。”

早在观察杨芸伤口的时候,宁萧就发现,她不是死于窒息,而是失血过多而死。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她的身上没有淤青和擦伤。伤口虽深,却不但没有触及动脉,也并不是立即致死。如果是犯人割喉,在死亡前杨芸有足够的时间挣扎呼救,弄出声响将醉酒的人们吵醒。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那夜,她只是静静地死去。伤口是她自己割开的,不呼喊,不引人注意,就等着血液流干,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宁萧闭上眼睛。“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人愿意这样折磨自己,是什么逼得她只能这么做?我只是想要弄明白这点。”

因此,即使明知刘警督阴差阳错的判断是正确的,明知杨芸真的只是自杀,宁萧并不愿意就此结案。

杨芸杀死自己,用流满了一地的鲜血,做出最刺目的控诉。

她不惜献出生命去吸引世人的目光,究竟是想要告诉这个世界,什么?

【玫瑰树对夜莺说:

你需要在胸口j□j一根尖刺,为我歌唱,整夜地为我歌唱。那刺插入你的心窝,你生命的血液将流进我的心房。

到时候,玫瑰才能再次绽开。】

【用死亡来换一朵红玫瑰,代价可真不小,谁的生命不是宝贵的?】

【但是小夜莺愿意。】   
 

、夜莺与玫瑰(六)

但凡一个有尊严的女人都不会甘愿卖身。

奉献上肉体任人玩弄,伪装出笑脸相迎,厌恶却要装作欢喜,对着贪婪好色的男人作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但是让她觉得恶心的却并不是那些男人,而是自己。明明深陷于欲望泥沼之中,偏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

你以为你还配拥有尊严吗?

你以为你还能正大光明地走到阳光下?

哪怕是街上的老鼠,都能比你更理直气壮地活着!

旁人贪婪的目光对于她来说是折磨,旁人的怜悯也同样是折磨。她已经没有勇气正视自己,只能在欲望的世界里慢慢腐烂。

然而,她却看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沉浸于声色,却总能保留住一份清醒;身处这淫靡的世界,却仿佛置身事外;从容地走进欲望丛林,也能全身而退。既不自甘堕落,也没有自命可怜。

为什么她还能保留这份尊严?

“不为什么,我只是在工作。”那个人对她道:“哪怕是再卑贱的工作,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和家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

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一句话,将深陷于泥沼中的人拉了出来。

原来,即使是再丑陋的花,也可以有自己的生命。

但是为什么,说出这样话的人却不在了。

被人杀死了。



宁萧往后一仰倒,揉了揉太阳穴。

徐尚羽看着他。

“你好像很累?”

宁萧用鼻子哼了一声。

“也难怪,连续卷进三起命案,还总有人与你争锋相对,是挺倒霉的。”

“别忘记这里面也有你的份。”宁萧提醒道。第一次的案子,是谁一直用放大镜将自己当做嫌疑人观察,最可恶的是还出口戏弄,不安好心。宁萧暗道自己算是早早勘破了,才没有被某人戏耍。

徐尚羽摸了摸鼻子,“我也是职责所在,而且那次我说的话,也并不全是……”

不全是什么?

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宁萧正竖着耳朵听着,怎么没下文了?

“说话说一半,你倒是说清楚啊!”

他不耐烦地坐起来,却看到徐尚羽正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盯着二楼,表情严肃到可怕。

“怎么了?”宁萧问。

“我刚才,看到季语秋带着他的人上去。”

“……你喊他来的?”

“没有。”徐尚羽道:“所以事情才糟了。”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急急就向楼上跑去。徐尚羽两三步就大跨步地上了楼,宁萧腿没有他长,就被那跨栏一样跨楼梯的猛人甩在身后。

“我说,你等等——!”

“啊,小心!”

可却在上楼梯口的当儿,宁萧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手推车。他抓着楼梯扶手旋身躲过,可也把推车上的一大堆坐垫床单之类的撞掉在地上。推车的小哥眼见宁萧要摔下楼去,一声惊呼。

宁萧手臂用力,在半空中稳住身子,才算是把自己稳在了二楼,没有摔到楼下。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推车的年轻人连忙过来和他道歉。“我刚才没注意,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

“没事。”宁萧冲他摆了摆手,抬头再看时,徐尚羽已经跑过了走道的转弯口,不见了身影。

他叹了口气,弯下身帮推车小哥收拾东西。

“也是我上楼太急,我帮你捡吧。”宁萧捡起一个坐垫,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这是……小哥,你在打扫包厢?”

推车的年轻人点头道:“是啊,我本来在楼上收拾的,经理要我下楼来,说一会有个包厢要让我赶紧收拾,我就来待命了。”

宁萧心头一跳。“是210?”

“你也知道?”清洁小哥微讶,随即嘀咕道:“说起来那个包厢也邪门,这都是第二起意外了。上次出事后经理就收拾了一番,估计这次又要重新装潢了。”

“上次?”宁萧看着他。“苏俪的那一次,也是在210包厢出的事?”

为什么之前竟然没有告诉他们这一点?

“我、我什么都没说!”清洁小哥脸色一变,飞快收拾好地上的垫子床单。“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再、再见,先生!”说完,这人已经推着车跑远,那奔逃的速度就像是身后有只猛虎在追赶。

宁萧一直看着他,直到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才收回视线。他在原地站了两三秒,随即转身,追上徐尚羽而去。

等到宁萧赶到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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