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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 (完结+番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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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汀之缩在一个角落,琥珀色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虎鲨,揣摩这个人打算拿他怎么办,而他该怎么利用接下来的时间。
乔伯嬉笑着说,“虎鲨,我们都饿了。”
虎鲨墨镜下的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他,冷声道:“接着饿着。”他在机舱里找了一圈儿,最后终于停在一个椅子前。
沈长泽正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被一个在他眼里巨人一样体型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孩子心理压力倍增,他扁了扁嘴,悄悄地朝单鸣的方向伸出手,用极小的声音颤抖着叫着:“爸爸……”
虎鲨一把把他拎了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
虎鲨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好劈在眉心正中,向旁边蜘蛛网一般扩散,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孩子被虎鲨骇人的气势镇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虎鲨问道:“几岁了?”
孩子颤巍巍地伸出小手的五根手指。
虎鲨歪着脖子皱眉看了他半晌,然后把他像皮球一样隔空扔给了乔伯,“收拾东西,上船!”
艾尔捧着杯香浓的现磨咖啡,神情放松不少,虎鲨双臂交叠在胸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单鸣则在拿吹风机吹他进水了的枪管。
窄小的屋子里做了三个高大的男人,但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虎鲨先开口,“这次损失了多少?”
艾尔斟酌了一下措词,“虽然有一部分余款没有付清,但是我们从他那里搜来了大量的武器和珠宝,好多武器都是改装过的极品,拿到黑市上能卖不少钱……”艾尔虽然肉疼,却也不敢和虎鲨说实话。
虎鲨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好,不说这个,那个孩子的事情,我要听一个解释。”
艾尔刚要开口。
虎鲨抢先道:“我不知道你和其他人是怎么说的,但是,别拿同样的糊弄我,我会揍你。”
艾尔和单鸣对视一眼,艾尔踹了单鸣一脚,“你惹得祸,自己说。”
单鸣撇了撇嘴,“现在怎么就不是仁慈博爱的哥哥了呢?”
艾尔瞪了他一眼,继续喝咖啡。
单鸣抹了把脸,决定说实话。
虎鲨是把他们带大的人之一,好多东西都是虎鲨教给他们,虎鲨是真正的自己人,瞒着他既不聪明,也没必要。
于是单鸣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虎鲨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情不简单……不能把孩子给他们。”
艾尔道:“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弱鸡怎么办?”
“开到下一个有人的岛,把他扔下。”
单鸣皱眉道:“就这样?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哥伦比亚,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他知道好多……”
虎鲨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喝道:“你还嫌惹得祸不够吗!我早就不同意你们来这趟任务,不要去招惹中国这样神秘的国家,你忘了你们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单鸣闭上了嘴,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但心里依然不服气。
他实在太想知道,政府为什么非要得到沈长泽不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娇娇滴滴的小孩儿,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如虎鲨之言,接下来的几天唐汀之被单独隔离,几天之后经过一个岛屿,把他扔下之后船就开走了,这期间单鸣甚至没有机会多和唐汀之说一句话。
但他忘不了唐汀之下船之前看沈长泽的眼神,那种探究的、有着无限渴求的眼神。
三年后
“距离。”
“三百五十米。”
“风向。”
“西南。”
“风速。”
“6。4米每秒。”
“锁定目标。”
“目标已经锁定。”
“开枪。”
砰得一声枪响,12。7mm口径的巴雷特改装狙击步枪的穿甲弹击中了三百五十米外只有拳头大小的铁块。
沈长泽甩掉瞄镜,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道:“爸爸,怎么样!”
单鸣冷哼了一声,“这把枪给你用真他妈浪费,从M14练起。”
沈长泽撅着嘴,“我打中了!”
“你把它打成了一大一小两块儿铁,我要的是从中心击碎,差劲,你连佩尔都不如。”
孩子的小脸气得通红,“如果那是个人的脑袋,不是照样碎成两半了吗。”
“才三百五十米你就得意成这样?英军在阿富汗曾打出一千四百米命中的记录,三百五十米只是一个狙击手最基本的素质,就这样你还有脸出现误差。一毫米的误差有时候就能决定胜负,你得意个屁。负重四十公斤,去跑二十公里。”
孩子抿着嘴,背起重达四十公斤的弹药箱,扭头去跑步了。
单鸣看着孩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大家快吃完晚饭的时候,沈长泽才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头发都一缕缕地贴在脸上。
他进屋之后把弹药箱一放,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
巨石剔着牙从他身边儿走过,伸手拍了下孩子的后背,“不错,长高了嘛。”
这一下差点把孩子拍地上,他打开巨石的手,不服气道:“早晚有一天比你高!”
巨石看了看才到他腰的八岁小孩儿,大笑着走了。
沈长泽走到单鸣身边,“我可以吃饭了吧。”
单鸣正和乔伯他们喝酒呢,眼都没抬,“去吧。”
孩子坐到一边埋头吃了起来,吃完饭后见单鸣他们还在喝酒胡侃,走过去催他,“晚上十点刚果反政府军送来的那批亲卫军就要到了,虎鲨带队,让他看到你们这时候喝酒,一定会挨骂的,你们还喝吗。”
自从三年前那一战,到现在为止“游隼”出外接任务的次数大幅度下降,反而接了很多帮人培养训练军队的活儿,一是报酬高,二是可以避免大部队外出,虎鲨一直担心中国政府会有所行动,所以这三年尽力做到低调。
他这话说得极扫兴,说完之后大伙都没心情喝了,纷纷散了。
单鸣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沈长泽给他拿上外套,跟在他身后。
从食堂走出来天已经黑了,入目是一片开阔的现代化军营,营地灯火通明,两架直升机刚刚起飞,不时有装甲车开过,这里以“游隼”为首,长期驻扎着三个外国人佣兵团,他们安然呆在这里的代价是不时为哥伦比亚政府提供一些“服务”,比如暗杀、保全、压制暴动、甚至帮政府训练军队,一年到头都有活儿忙。
进屋之后单鸣就歪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享受酒后如在云端的晕眩。
沈长泽熟练地给他脱鞋脱衣服,然后端了水给他擦脸。
单鸣道:“到时间叫我。”
“我知道。”孩子露出一个浅笑,心想等着我叫你吧,就让你一觉睡到虎鲨回来,好被他臭骂一顿。
单鸣突然睁开眼睛,“你要是敢故意不叫我,我就把你赶去新兵营睡,一屋四十人,没有空调,成天伴着脚臭味和下流笑话入眠。”
孩子撇了撇嘴,“我会叫你的。”
单鸣闭上眼睛,舒服地哼了两声,“这还差不多,记住你现在的生活有多幸福,还能和我睡在一起,我对你真是太仁慈了……给我揉揉腿。”
孩子就开始给他揉腿,直到单鸣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快到十点的时候沈长泽把单鸣叫醒了,单鸣起来洗了个脸,带着他去迎接虎鲨回来。
十点多一点的时候,一辆军用运输机在营地降落了,虎鲨带头从飞机上下来,之后断断续续下来的新兵,差不多有两个排。
虎鲨简单交代了新兵几句,就把这些人交给了迪诺去安排,然后他送了一副很漂亮的绣品给佩尔,大概是刚果当地的手工艺品。
艾尔摊摊手,“就这样?你让我们等你回来究竟为什么?不会就是列队欢迎吧?”
“当然不是,我有一个紧急的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好吧,咱们去作战会议室。”
艾尔单鸣等人跟着虎鲨进了会议室。
当沈长泽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虎鲨皱眉道:“单,他是你的尾巴吗?哪儿都跟着。”
“你就把他当成尾巴吧,反正他也听不懂。”
孩子小声说,“我听得懂。”
虎鲨喝道:“坐下,没你说话的份儿。”
孩子规矩地坐下,手里摆弄着佩尔的礼物。
乔伯道:“究竟什么事这么紧急?”
虎鲨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是关于吉姆的。”
“吉姆?他不是在迈阿密执行一个暗杀任务吗?”
“没错。”
“失败了?”
“不,没有失败。”
“那……”
“他在任务结束之后,在美国逗留期间,强奸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那女孩子的父亲是美国国会议员,克尔辛维斯家族第一继承人,下届总统候选人之一。”
“操!”艾尔大骂道:“这个败事有余的畜生。”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明显的厌恶。
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喜欢嫖妓和玩女人,但是都没有丧心病狂到想要对小孩子下手,只有吉姆这个变态……
虎鲨道:“现在他正在被追杀,他绕路逃进了秘鲁,向我求救,过几天大概就能回到基地。”
单鸣道:“不能让他回到基地,他自己干得事,让他自己去承担,他会成为佣兵团的负担,如果他敢回来,我先崩了他。”
单鸣一直非常恶心吉姆,早就想杀了他,现在可算有机会了。
虎鲨摇摇头,“你不能杀他,要把他留给议员自己处置。”
佩尔嫌恶道:“如果他回到营地,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议员通过哥伦比亚政府和我通过话,他表示只要我们不包庇吉姆,他不愿意和我们为敌。”
“那么我们该怎么处理?”
“第一,不能让他回到基地,在边卡设防,一发现他的行踪马上回报,第二,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议员请求我保全他女儿的名声。”虎鲨看了看手表,“现在派两个侦察兵出去,尽早掌握吉姆的行踪,不要杀他,把他赶走。”
单鸣眯着眼睛道:“虎鲨,你难道忘了,吉姆就是最好的侦察兵,猎鹰和五龙都不是他的对手,侦察和反侦察,‘游隼’里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虎鲨哼道:“你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但我碰到他我会杀了他。”
“所以我不能让你去,交给猎鹰和五龙,就算他们没成功,吉姆进入基地,我们依然有办法抓住他,不过……他看到没人欢迎他,也就不会回来了,他又不是有病。”
单鸣点点头,“暂时就这样吧,但我还是那句话,看到他我会杀了他。”他咧嘴一笑,“我终于有机会杀了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长泽问单鸣,“爸爸,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用见到吉姆了?”
“对。”
“太好了,他让我恶心。”孩子想了想,“爸爸,强奸是什么?”
单鸣耸耸肩,“比如乔伯想和佩尔睡觉,佩尔不肯,他如果硬来那就是强奸。”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佩尔究竟是谁的女朋友呢。”
“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
“我睡不着呀爸爸,你刚才才睡过觉,你现在睡得着吗?”
单鸣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谁的女朋友都不是,佩尔只爱着虎鲨。”
孩子瞪大眼睛,“真的吗?虎鲨对佩尔也很好啊,他们为什么不结婚呢?”
“结个屁婚,结婚然后生出你这么个麻烦的小崽子吗?”
孩子撅着嘴,“爸爸你连洗袜子都不会,现在是我在照顾你,你凭什么说我麻烦。”
“因为你太没用了,现在只配给我洗袜子。什么时候你能挣钱了再说自己不是个麻烦吧。”
孩子翻身背对着单鸣,不想和他说话了。
可是俩人都睡不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才翻过身,揪着单鸣的背心,“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出任务?”
“等你合格。”
“怎么样算合格呢?”
“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你从基地里带一个人头回来,任何人的,你能做到吗?”
孩子身子抖了一下。
尽管他每天接触的东西,都跟怎样杀人、作战有关,可他还没碰过真正的血肉,他无法不感到恐惧和紧张。
单鸣冷哼道:“所以我说,你太幸福了,如果你是在非洲被当地的雇用兵捡到,能成功活过三年,你一定是踩着上万人的尸体走过来的。”
孩子不再出声,心里涌上一股憋闷。
第二十四章
沈长泽每天早上4点起床,早饭之前的“开胃定餐”是负重20公斤10公里跑,负重100伏地挺身,负重100次深蹲,200仰卧起坐以及50引体向上。
做完这些之后才能吃饭,吃完饭之后另有训练安排。
虽然他现在只有八岁,但他的体能训练量是三年中一点点加上来的,否则这样程度的训练放在一个成年新兵身上都吃不消。每个星期有三天的时间,会有闲得发慌的大人陪他玩儿近身格斗,下手也越来越狠。
三年中他没有睡过一次懒觉,没有少训练过一天,身上的皮肉伤从来没断过,哪怕是发着高烧,哪怕是单鸣出任务的时候,两三个月见不着人,基地里依然有人监督他。慢慢地,每天的训练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除了体能的训练,他现在精通英语和俄语,目前正在学的是法语和阿拉伯语,枪支弹药的知识在三年里的每一天都源源不断地往他脑袋里灌,潜伏侦察、射击、狙击、爆破、不同地型环境的做战常识、医学等等等等,都是他天天需要学习接纳的东西。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训练项目还会不断增加,比如他现在的身高不够开车、直升机、战斗机、坦克、船、潜艇,他的心理素质不够接受残酷的刑讯训练,他的身体年龄不能接受抗药物训练。单鸣急于让他长大,孩子自己也急于长大,他急于掌控自己的生活。
这天单鸣代科斯奇的班,带刚果来的两个排的亲卫军去做野外负重拉练,他把沈长泽也带上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和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同样负重二十公斤,绕着山林一刻不停地跑。单鸣骑着山地摩托车跟在他们旁边,用扩音器不停地羞辱他们,“你们这群没用的臭娘们儿,这样的速度上了战场,连逃跑你们都是最慢的!看看队伍里那个小孩儿,你们该感到羞耻!如果怕苦,就不要来当兵,如果怕死,就不要被生下来,或者我现在一枪崩了你们,你们就可以解脱了!”
“如果有一个人不能在指定时间内跑完,全队都要受罚,如果超过十分之一的人都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你们集体重跑一遍。”
“加快速度,你们这群猪,如果想证明你们的上司不是瞎了眼选中你们,就像个男人一眼抬起腿,把剩下的路程跑完!”
他们已经断断续续跑了快三十公里,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疲累不堪,几乎是互相搀扶着往前挪。单鸣看孩子快不行了,就把他弄到了车上来,儿童的身体不能跟成年人比,一次性做超过体能极限的运动,恢复力比不上成年人,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单鸣懂得循序渐进。
在他们绕山林两圈,离基地还有五六公里的时候,卡利通过无线电要他回来一趟,想要他那把改造过的疯狗战术刀的草图。
卡利一直很喜欢他那把改造刀,认为他的设计又实用又有创意,正好他因为任务的关系要乘机去美国,他想去找一个改造刀的高手,按照单鸣的草图,再加上自己的要求,定制一把军刀。
单鸣没想到他走得那么急,“我还在外面带部队,这样吧,我让小孩儿回去拿给你,他知道在哪儿。”
单鸣让沈长泽卸下身上的东西,让他自己跑回基地,把草图给卡利。
没有了二十公斤的负重,五六公里的路程对于孩子来说太轻松了,他简直是如释重负地往基地跑。
基地四周全是密林,基地由四米高的围墙和高压电环绕,四个哨卡分别有塔楼,塔楼上挂着四挺加特林六管机枪,进门需要指纹认证,这个佣兵基地就像一个坚固的城堡,闲杂人等哪怕随便靠近,都会有被机枪打成碎肉块儿的危险。
当孩子穿过密林,基地的塔楼已经能够瞥见一角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三年中他解剖过十来具尸体,闻过各种腐烂程度的尸体,他知道这是新血的味道。
孩子屏住呼吸,趴伏在草丛里,用肩膀带动身体,大腿内侧蹬地,匍匐往腥味来源爬去。
他人小动静也小,很快就爬了过去,并在草丛中发现了身上淌血的五龙。
五龙是个日本人,两年前加入“游隼”,五短身材,非常好色,但是人挺和气的,是难得几个看到孩子会笑的大人。
孩子看他浑身是血,抿着嘴爬了过去,先探了五龙的鼻息,人还活着,但因为失血昏迷了。右排软肋上有两处贯穿刀伤,肩膀头被削掉一块肉,胳膊被拧断了,以古怪的角度耷拉在身旁,身上所有武器都被缴了。
这个佣兵基地周围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有谁敢在他们家门口伤人?
孩子掰开五龙的眼球看了看,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脸颊,“五龙?五龙?”
五龙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决定快速跑回基地求救,可是他刚手撑地面打算跳起来,就感觉到心弦一阵颤动,有一种寒意就像一条细细的蛇,盼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生能预感到危险。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没有看到、听到、闻到任何东西,可他就是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附近有东西会威胁他的生命,让他背脊生寒。
孩子抿着嘴,重新趴回了草地里,就地一个翻滚,滚进了旁边的草丛中,远离了五龙。
他额上冒出了汗。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而且即使这三年来他学习不少东西,但他还没有实战经验,尽管他已经不再碰到一点事就大呼小叫,但独自面对可能的危险时,他仍然感到紧张。
如果手里有一把枪,哪怕一把刀,他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沈长泽明亮的目光来回看着四周,生怕漏过一点细节,让危险轻易接近自己。
是什么东西呢?野兽?还是……人?
消音步枪细小的啾鸣在他身旁一米处响起,告诉了他答案。
紧接着一梭子子弹从他身旁的草丛扫过,越扫越往他这边靠拢。
孩子顾不上被对方发现了,狼狈地在草地上翻滚,再不动就等着被打成筛子吧。
“不用动,你躲不过下一枪。”
孩子不再动弹,对方已经知道他的位置,他知道他确实躲不过下一个弹夹。对方的声音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寒意和憎恶的情绪从脚底板窜了上来,这个沙哑难听的声音,是吉姆!
吉姆低声道:“站起来。”
孩子手举到头顶,慢慢站了起来。
吉姆在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下流的笑容,“居然是你,小美人儿,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你。”
吉姆看上去过得很不好,一身血污,双目浑浊,看来他受到了非常猛烈的狙杀,活像一只被打得到处流窜的老鼠。
他的眼中带着不正常的疯狂,比平时还要不正常很多,他低笑着,“小美人儿,自从三年前我见到你,我就一直想着你,我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可以……”吉姆用枪管顶着沈长泽的脑袋,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孩子滑腻腻的皮肤。
吉姆知道这个小孩儿受过怎样的训练,因此他虽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也不能不防备。
沈长泽的眼中闪烁着嫌恶的火焰,但他却一动不敢动,吉姆看上去太可怕了,好像打算吃了他!
吉姆半蹲下身,把脸凑近沈长泽,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脖颈,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的脸,“真香,真甜,哈哈哈,要不是单鸣那个杂种,你早就是我的了,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孩子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这里没有爸爸,没有任何人,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吉姆把行军背包扔到地上,迫不及待地拽下了沈长泽的裤子,淫邪的手抚摸着孩子的下身,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孩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却没有掉下来,他咬着嘴唇,盯着吉姆手里的AKM,以及他腰间的丛林王军刀。
看孩子没有反抗,吉姆以为小孩儿吓傻了,他扔掉手里的步枪,把孩子扑倒在地,伸出舌头舔着孩子的脸,腥臭的口水把孩子的眼睛都弄湿了。
他眯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大睁着,他悄悄弯起身,利用身量短小的优势,用脚尖勾住了丛林王的握柄,并用力抬脚一踢,丛林王被踢出鞘的瞬间,孩子已经伸手握住刀柄,顺势往吉姆的背心刺去。
从下往上由背心刺入,可以绕过肋骨,扎进肺部,让人无法说话,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爬,通常这都是对付哨兵的法子,只要一击命中,人基本就是去行动能力,满满痛苦地死去。
这些知识孩子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可是当他真正要把杀人的知识用到一个活人身上的时候,要比他想象的困难多。
吉姆身上的臭味,钳住他腰的有力的手,趴在他身上的重量和温度,都告诉他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不是一块儿用于练习的死猪肉,或者毫无生气的尸体。
就这么一念之差的犹豫,吉姆已经回身避刀,这一刀沈长泽不禁没有发挥出全力,甚至还扎偏了,从吉姆的后腰刺了进去,直接贯穿了他腰侧的皮肉。
吉姆闷叫了一声,一把拔出了刀,然后用力掐住沈长泽的右臂,咔嚓一声响,他的手臂被卸了下来。
孩子大叫了一声,他知道突袭失败,他已经失去唯一的机会了,也就不再假装不抵抗,开始疯狂地踢打反抗了起来。
吉姆没有想打一个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劲儿,连日来的绝望的受伤的痛苦让他愈发疯狂,他一把掐住了孩子细嫩的脖子,五指狠狠受力,眼里是凶狠地杀意。
孩子只觉得呼吸被瞬间剥夺,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传来剧烈的闷痛,吉姆眼中的兽性让他惊恐,他脸色青紫,嘴唇发白,死亡的脚步在朝他慢慢逼近,巨大的寒意和恐惧将他毫不留情地笼罩在内。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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