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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作者:smtlove(阿凤)-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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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然能知道朕父皇母後的事情,连朕的叔叔都查得一清二楚,他怎麽会不知道!他分明是要假手於你害得朕唯一的亲人也不得好死!你竟受了他的唆摆来与朕为敌麽?”
原拓一时无以应答。
宴子桀暴怒的摆摆手,命原拓也退下去。
“你起来!”宴子桀回过身,不依不饶的扯起胡璇的领子。他那半边脸已被宴子桀打得肿了起来,唇角带血、目中含泪,绝望的盯著宴子桀,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别摆出可怜相来迷惑朕!朕刚刚还在外面听你讲得振振有词!你再继续讲啊!胡璇!你当著朕的面讲啊!”宴子桀暴红了双眼,撕的一声扯开胡璇单薄的衣衫:“你这不要脸的贱货!朕不嫌你朝三暮四留你在身边,你该一心一意服侍朕就是,你不只不感恩,还谋算著朕,要陷朕於不义。即想在原拓的面前害朕的皇後和舅舅,又想你的雷大将军名正言顺归为正统?”宴子桀的眼眯了起来,可以见到他的眼皮频促的跃动:“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权欲薰了心,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麽身份!苦头吃得不多!不懂什麽叫一个怕字!”
胡璇只几近绝望的看著他,抖著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了朕面前你不敢说了?你刚刚不是振振有词麽!朕看你精神好得很,不然你再装疯消遣朕呐?啊!”利落的扒光了胡璇的衣衫,带著暴怒的冲压上去……
房间中传出断续的怒骂声和激情的喘息声。
宴子桀摔门而去的时候,胡璇才恢复已再不清淅意识。身体上瘀伤遍布,可那些肉体上的伤害,又怎比得他已千疮百孔的心。
挣扎、不可抑制的咳血,腔肺以及百骸都在撕扯著的痛楚。
胡璇的眼前在发黑,身体已然冰冷,血泪模糊在伤得快没了人形的脸上,他咬著牙,拖著一条已然不能动的手臂,按照模糊的思维中仅存一点不甘的记忆,摸出了放在枕下的三块碎玉。
紧紧的抓在手掌中。悲伤、绝望、心碎……没有什麽可以形容他这一刻的心情。就算是宴子桀无情到连一点记忆都不想留给他,就算是破碎……那也是自己惨淡後半生中,最为温情的一幕。
胡璇的身体不住的发抖,体温早已被宴子桀的折磨消耗殆尽。他也没有力气再咳出来,不住的抽搐著身体,由唇角涌出鲜红的血水,他的身体渐渐的蜷曲……最後终於一动不动。
听到胡璇死了的消息,是用过晚膳在御书房批折子的时候。笔当郎一声掉在桌上,他怔了半晌,才猛然起身,一路狂奔到清思园。
御医在房中清理,一听到皇上来了,忙跪了下去。
宴子桀急喘著,瞠大了眼来到床边,掀开白色的被头。
那个条美丽的毒蛇……死的时候,竟会是这般的丑陋麽……宴子桀怔怔的看了看青瘀的脸,再不甘心的去摸摸他的身体,接近冰冷的温度。
“怎麽会死?他怎麽会死!”仿佛不可相信的,宴子桀回过头,并没有悲伤,只是质问:“午後他还神气好得很,振振有词的跟原将军诬陷朕的亲人,这会儿怎麽就能死了!”
“……皇上……”御医瑟著身子:“……那是……将死之人……倾释了体内仅有的精力……回光返照之说……老臣……”
宴子桀的表情怔了,唇齿嘎了嘎:“……返……”摆摆手,回过身:“你们出去罢,朕送他一程。”
宴子桀坐在床边,目光中鲜见的温柔又重现於面上,抚著胡璇凉淡的脸宠:“……即不愿做朕的人……你便不要做人了……”
“去吧!”他又淡淡的笑了笑:“朕的恨,就随著你去了!朕会一统天下,做个好皇帝给你看!……”说著,眉目间又多了几分忧伤,揭开胡璇的被子,侧身躺在他身边,拥了拥他已然微微僵硬的身体:“若是你一心从朕,那荣耀,朕又何尝不会与你分享?”
无意识的抚著胡璇身体的每一处,直到摸到他紧紧纂著拳的手,再被划伤,宴子桀才缓缓坐起身来去探看。透过胡璇指缝,露出的碎玉划破了宴子桀的手。胡璇的手边延著已然凝固的血痕,想必他死前很痛苦,紧紧的握著,让玉碎也剌破了手掌。
宴子桀淡淡的笑了,又撑著头,侧躺在胡璇身边,带血的手指延回胡璇的面上:“你真坏!到死还想害朕为你伤心,为你一蹶不振麽?”轻轻的在胡璇的面上印下一吻:“白费心机了!朕很快就会忘了你!连你这个人都记不起!朕做个好皇帝,让你做鬼也不能安心!”下一刻,宴子桀利落得翻身下塌,面上带著一抹冷冽的笑,大步走了出去。

第九章

宴子桀出了清思园。御医站在园前,同一队仪仗静静守著。
“摆架,回宫!”宴子桀表情冷然,唇齿音微微颤动。
“皇上……公子的尸身……如何敛葬?”御医上前一步。
“……”宴子桀停了身,没应话,双目茫茫然的远眺。
夜风吹得他的锦袍抖响,也打得他眼中显了湿意。他没眨眼,喉结微微的上下涌动,良久才道:“暂且由御医保管。莫要有了损伤……”言罢,才转身上了车辇。
行了一半,原拓深夜朝服拦车求见。宴子桀沉著声气,转架御书房。
“原卿深夜见朕……所为何事。”一进了御书房,宴子桀的声色才颇显疲惫。
“臣有二事。其一,是向皇上谢罪,臣抖胆,使人害死玉柳玉杉两名宫女,以求胡璇不得昭雪。此乃死罪……向皇上请罪。”
宴子桀淡然一笑:“原卿是知道朕不会为此事与你动怒,你这又何苦。你一去了清思园,守卫便向朕报了,虽然你与胡璇对话,朕并未从始自终句句入耳,但朕听得了大概。原卿一心为朕为国,朕心里有数。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就算此事非他所为,荣妃之死、皇後堕子、私通西砥、宫中闹剌客种种他也脱不得干系……是朕……枉纵了他!”说著,宴子桀放在桌面上的手纂成了拳,微微发抖。
“谢皇上体恤臣心。臣有愧……”原拓叩首,又道:“此乃其一。另一有一事,臣深夜见皇上……”
“胡璇所说雷延武乃宴氏後裔之事?”宴子桀颇不痛快的神色现了出来:“那个贱人是巴不得有谁把朕拉下台!”说到这里宴子桀的声调高出了许多,几近吼著大声喝道:“雷延武若进了中原朕还不得乖乖的将皇位拱手相让?”
原拓忙进言:“皇上请听臣一言,皇上说雷延武进军中原……可那也是入了中原之後的事情。皇上会轻易让他入了中原麽?若是在那之前,也就是正乘此刻西砥分兵两路,若胡璇所言属实,我军就可乘此刻将这消息发放於莫查和所领北上的军队之中,使其分裂。胡璇做何用意不讲,但若及时,确是西砥军中的一处死穴,绝不失为一条离间的上上之计!”
宴子桀大喘了几口气,依旧握著拳:“他害朕的皇儿、诋毁朕的父皇母後、连妻儿都肯赔给朕,朕就不信他能给朕出什麽好主意!此事要查证,朕不会让他死了做鬼也来取笑朕上了他的当!”宴子桀著了魔似的念了一长串,才转向原拓道:“命礼部选十个门客,即刻进宫,翻查史料,包括如今已封存了的胡国旧典,一个字也不许漏!限时三日、将先皇及有关先皇得权的书笺通通筛选齐备!”
原拓微微一笑,这才是那个阴冷果决的皇帝,随即应道:“臣领旨,只是皇上……那十个门人……做何处置。”
“……”宴子桀看著原拓,原本僵冷的面上忽然会心的一笑:“原卿这是在考朕?”
“臣不敢!”原拓回以淡笑。
“一切未查证属实之前,只得操兵演阵,不可轻举妄动……”宴子桀表情变得也快,即又平复了刚刚才缓和了的表清,面上又带上几分苍然,淡声道:“夜也深了,朕颇为劳累,也要歇歇了,原卿要多费心思了。”
“臣不敢当。臣为皇上、为社稷,万死不辞。”原拓锵声得令,告辞离去。
宴子桀独自坐在御书房良久,眼中渐渐潮湿,两行泪水缓缓的流出他的眼眶,再仿佛不可抑制的如珠跌落。房中只有他微微压抑的喘息声,他就那样笔直的坐正了腰杆,连一点点哽咽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御医的手,颤颤微微的拿著一根银针,扶起胡璇微微僵结的身体,一张苍老的面上纠结著不忍的悲意。
都已经伤到了这个地步,那延缓不断的,终究是什麽。
是医者行医几十年的悲悯之心,让他没有再对蜷僵於床上的胡璇施救。救活了又如何,无非要在下一次或下下次或不远的折磨中死去……於是他抖胆先向皇上呈了死讯,这时才敢做最终的了解。
断了吧,就算你有什麽冤屈、什麽不甘、什麽执念,都断了吧——这一针下去,那仿佛不死不僵的微微脉动就彻底结束了。
老御医抖著手。深宫中,不是第一次为杀人而入针,而这一次,竟然心中发涩,却义无返故地为著一点慈悲之心,将那根银针剌入了胡璇後颈的脊椎。
然後将尸体放平,老御医命人进房,一同打典防腐的药材,准备敛尸安放的各项事宜。
忽然间门外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著一声声惨叫,随著几声断续的:“有剌客、抓剌客……”,然後响起了一声不长不短的鸣锣声。
房中的御药房的药倌儿们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老御医也张慌不知所措。
就这麽个空当,咔查一声门栏窗纸应声而破,一个身影风也似的闪过众人面前,冲入房中,抱起胡璇的尸体。
那一停顿,众人才看得清是个面貌冷俊的的青年人。房中的灯光被他冲进来的风势扑灭了几盏,只剩下两盏微光不安地摇动。那阴影在青年悲切愤怒的表情上显得格外阴涩恐怖。
荆云当年也曾入宫为侍,老御医自然认得出他,抖著声音道:“荆……荆大侠,他人已去了,你便让老夫……”
荆云抱著胡璇的尸体身,全不理会御医说些什麽,利落地在他心口手腕一抚而过,随即面色更加悲愤,一掌击在胡璇的胸口,抬起一双凶暴有如愤兽般的眸子环视房中一圈,仿佛竭力压抑愤怒抑或是悲伤,隐隐的念了句:“……荆大哥来晚了、这就带你走!”猛然间人影纵起,带著胡璇的尸身,两个纵跃便由来处跃了出去。
房中各人惊魂未定,老御医良久才抖著声音道:“还怔著干什麽,快命人去禀皇上……”这才有人应声奔出房去。
老御医也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只得打理房中散乱的药物,待到走近床前,才看到床栏上露出一点明光,仔细看下去,竟是自己剌入胡璇颈椎的那根银针,倒著针尾剌入床栏,想是荆云一掌拍在胡璇尸身上震出,竟然只剩下寸毫针尖露在外面,不由得额上背上冷汗淋淋,人一虚脱,摔坐在地上半天也没起得来。
宫中已然灯火通明有如白昼,成千上万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让皇宫上空腾起了黑压压的烟雾。
荆云一手抱著胡璇尸身,一手握著长剑,双目泛著冷光,咬著牙不要命似地冲杀。恨意与心痛已让他发狂。
他此时恨的,并非害死胡璇的宴子桀,而是自己,为什麽就那麽笨!竟然会相信宴子桀已经送走了胡璇的谣言而在外四处无目的的寻找,直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江湖门派乃至官兵截杀,才翻然省悟胡璇仍在宫中!
而自己来到时,看到的是他惨无人形的尸体。那一块块深深浅浅的瘀痕,就像是一块块利器剌入了自己的心中,让自己仿佛被千刀万剐的心痛。
宫中御侍集结的奇快,竟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列仗排阵集结了愈万人将荆云围在中心。弓弩架满,而後方的火把仍不断的接近。
与荆云缠斗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渐渐退入围护,最终只剩下荆云一人被围在圈中。
此时最为不妙的是肋下的伤口,竟然因为荆云一时动气运力过猛而再度挣破,不合时宜的撕痛著湛出血迹,染红了胡璇白色的衣衫。
宴子桀穿著一身质地滑软的明黄睡袍,散著发髻由人群中走出来。冷冷地盯著荆云:“朕没想到你还有命来!不过朕知道你没命回去。”
荆云微微开始喘息,回视宴子桀:“若非胡璇相拦,十个你也早毕命於荆某的剑下!”
宴子桀微微抬脸,冷哼一声:“他打著朕做他儿子便宜爹爹的如意算盘,怎麽肯让你伤朕分毫!”言下之意,你也无非被他利用而已。
“无怪他心忧天下苍生,却说你会是一统天下的明君,果然够冷情!”荆云一声惨笑,却别过头去看依在自己身边面貌青瘀的胡璇:“可惜了你一番情深……荆大哥就算死,也不会将你交於这狼崽子手中任他羞辱!”
手中剑指宴子桀,抱紧了胡璇,冷声喝道:“今天荆云尚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将胡璇交於你。你的招式尽管使出来罢!”
原拓已带人随至宴子桀身後,在宴子桀耳边低声耳语。宴子桀面上更为得意,向身後招了招手,排在後位的数百弓弩手齐齐上前,将箭端对准了荆云:“朕让你死个明白。胡璇曾在西砥设计火药阵,意图将朕炸得尸骨无存!今天朕也作了些个小玩意。”得意的又看了一眼火把备齐的箭阵,继续道:“这些火药箭齐发,想是你今天连灰都剩不下,荆云你一身武,也难敌朕的千军万马,终是要做朕的骑下亡灵!”想著胡璇与荆云的暖昧,说到後来当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仿佛此刻就能将荆云碎尸万段一般的痛快,咬字也越发的阴狠。
荆云却惊怔在当地,心中翻腾,目光发直。
宴子桀自然已为荆云被自己震到,更是畅意的笑了笑:“还是你准备自刎以求个全尸?”随即阴冷的道:“胡璇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兴陵也要将他封在墓内,永生永世他也别想脱了朕的摆布!你将他放下,朕赐你个全尸!”
荆云却目中微湿,看了一眼胡璇,又转头看看宴子桀:“是我害死他!荆云今日可以昭告天下,可以将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个昏君!胡璇所布火药阵确是为诱杀雷延武,是荆云蒙了心,假手铲除你这个昏君出卖了他!荆云理应被世人千刀万剐,可承下这罪的……竟然是他!”男儿有泪已是悲愤难当。荆云此刻一字一句,句句泣血,虽将自己一直羞压於心底之事供於众人面前,心痛与悔恨让他此刻方知生不如死。
宴子桀更是瞠目结舌,刚刚的得意之色已然全无,上下牙抖得打撞,身子震颤,一时间脑中翁响大作,竟然不知所以的呆在当场。
荆云强吸一口气,却无半点抽泣,依旧挺直了腰杆,执剑而立:“今天你将荆云化成灰,荆云也无半分怨意,你欠他的清白,明明白白地还给他!荆云还是一句话,只要一息尚存,也不会让他再受你的羞辱,你便将我们二人,尽化飞灰好了!”
“……你骗朕……”宴子桀抖著声音,不可置信,越发阴冷狠毒的盯紧了荆云,抬起手来,弓弩手已然准备点燃箭支:“你和胡璇狼狈为奸,你想让朕背负昏君误人的罪名?”
正在这时,一声脆响。胡璇垂著的手松了开,一双玉碎剌在他的手掌中,另一片,叮当有声的落地。
宴子桀怔怔的看著那一片带著凝血的碎玉,还有那被剌穿了的手掌,脑海间回荡的,竟是在桐城的小房中,胡璇与自己共处过的点点滴滴:
“子桀,喝药了。”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第十章

正在这时,一声脆响。胡璇垂著的手松了开,一双玉碎剌在他的手掌中,另一片,叮当有声的落地。
宴子桀怔怔的看著那一片带著凝血的碎玉,还有那被剌穿了的手掌,脑海间回荡的,竟是在桐城的小房中,胡璇与自己共处过的点点滴滴:
“子桀,喝药了。”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或是夜风吹得太劲,或是火把燃著的烟雾太过浓重,宴子桀竟惊觉自己的眼中泛起了湿意,有些怔惶的高举著示意点火放箭的手,竟然茫茫然地盯著胡璇的尸身迈出了两步。
“皇上!”原拓一惊,慌忙上前扯住宴子桀的手臂:“皇上小心!”
从自己的迷失中惊醒,宴子桀才发觉自己的手举得隐隐作麻,缓缓的收回,复又狐疑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玉、僵直著依在荆云身边的胡璇,又望向荆云:“他没死?”
荆云由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满面凄苍:“也算你这昏君仁慈,命你的御医一枚长针,走风府、穿天柱,一针结束了他的苦楚。你还指望他能活过来找你锁命麽?”
“……你说什麽?”宴子桀瞠了眼。
“……”荆云却不知下针之事宴子桀全然不解,只冷眼瞥了他一眼:“你已夺了他性命,此时又做什麽无知模样!荆云今日是铁了心要带他走,你最好命你的侍卫瞄准了放箭,莫要让荆云剩得一口气带他离去便是。”言罢将胡璇抱紧,长剑在手,转身便向自己瞄好的去处冲过去。
宴子桀只盯著荆云的背影发愣,脑海间斑驳交错著胡璇的一笑一颦,竟没了半分反应。
“皇上!”原拓见宴子桀不出声,忙提声高喝:“点火!”
“住手!”宴子桀猛然回过身,目光中炯锐,却隐隐含著波光:“全都住手!让他们去!”
荆云听到宴子桀喝声,微微停住身形,淡淡回头一瞥,看了看胡璇,柔声道:“荆大哥带你走!”便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没了宴子桀的命令,谁也没拦荆云,便这样收了兵各自退回驻处。
宴子桀一步步挪到刚刚荆云站著的地方,俯身拾起那片碎玉。一角还沾著胡璇已干涸的血渍。
这时说不清是恨、是爱、是怨、是悲……是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由身体的每一寸发肤被抽空,一幅身体已然空无感觉。
回到寝殿,宴子桀传来御医,老人家已经抖瑟得不成样子,一张老脸早已苍白,抖著唇齿老泪纵横匍匐在地:“皇上开恩!请饶过老臣一家老小,老臣愿以死谢罪……皇上开恩哪——”
“……是你亲手……杀了胡璇?”宴子桀沉着脸。
“老臣……老臣见公子形状甚惨,而医救无方。明日後日也是挨不过去,便向皇上……呈了死状,皇上准敛了,老臣便施了针……皇上……开恩……”
宴子桀深深吸了口气,靠回椅背上。胡璇没有天尊丹便医不得,这个自己早就听御医说过了。而胡璇当天也确是回光返照之说,御医也三番五次说过胡璇已经灯尽油竭……自己要他死,受尽苦楚的死,无论如何,迟一步早一步的结果……
平息了心中的波澜,宴子桀又道:“他已死之身,本应僵去,如何会张开手掌?”
“公子早已是垂死之躯,体温淡凉。人有血气经脉肉骨筋髓之分。公子似是余念难尽,迟迟未能归去,便有如犯人被斩头,仍有余气或是昏阙之人强持意念不肯轻生……臣向皇上禀过死讯,才以针剌公子风府天柱,那时公子即时毙命。还没许久,荆……荆云便闯入房中,抢走公子的尸身,想是颠簸所至。”
话已至此,宴子桀确是知道胡璇已然死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你退下吧!朕……不与你追究!”
“谢主龙恩!谢主龙恩……”老御医得了大赦,一拜再拜退出殿堂。
宴子桀缓缓由怀中摸出那块碎玉,怔怔的看了半晌——荆云说的会是真话麽?就算荆云说的是真话,可胡璇你骗朕是不争的事实,你将自己的妻儿与了朕,阮妃死前已然将你揭穿对不对?你负了朕,一直谋算著朕的江山不是麽?你与那荆云……他舍命救你,你……却当著朕的面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你欺骗朕……对不对?你私自出宫私会雷延武……对不对!他若是一心捉你,又怎麽会平白无故放过你?你明知道朕父皇母後被人诋毁,还要朕知晓那些编度的故事……朕没冤枉了你!对麽!
你为何如此心狠!到了今天,仍让朕为你魂不守舍!啊!
“啊!”一声暴喝,宴子桀腾地起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碎玉再一次摔在地面上。
“皇上……您怎麽了?”安公公听到声响,惊慌的在外面探声。
宴子桀喘著粗气,摔躺回自己的龙塌:“朕没事!”手臂横当在面上,泪却止不住由眼角滑落在耳际。
荆云自己伤得不轻,可胡璇这口气断绝了,他又哪里有心思给自己疗治。给自己草草拿穴止血,将大敞扯下一条在肋间拦腰一围,打横抱著胡璇,身形展到十成,真叫一个飞檐走壁。
穿过城街,小心闪过巡哨,背负胡璇攀上城墙,杀了两名守城的士兵,才算逃出了宴都。
一路月朗星稀,荆云片刻未停,奔到郊山中一座小村舍的附近,才转了个弯子,绕到山後,再小行一段路,抵达一座建在山林中的小木屋时,距离开皇宫已有三四个时辰。
荆云刚到了门前,房门便自行打开。房中走出一位少女,十七八岁,服侍仆素,头发上简单的结了个髻,横插了支簪,是个道姑的打扮。
“师哥你回来啦。”那少女向著荆云迎去,似乎已然知道荆云是为救人而去,看到胡璇本也不为惊异,只是走近了才看清胡璇青瘀遍布的脸颊,不由得人一惊,皱了皱眉头:“怎麽伤成这般模样?”说话间,已与荆云双双进了房去。
房中简陋,两张木床、一张木桌,四把木椅和两架小柜。一盏油灯忽明忽暗。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盘坐在一边床上。见荆云回来,微微睁开眼。
荆云将胡璇的尸身横放在床上,忙转身向老者跪拜:“师尊,求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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