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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作者:smtlove(阿凤)-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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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胡璇回来,宴子桀心知朝中素有人想要弹劾胡璇,加上上一次胡璇死里逃生,对去到胡璇住处的人更是严加防范,此刻一提起胡璇,宴子桀心头便如千丝缠绕般困郁难当,又好像这丝有生命一般把他的思绪往那人身上牵,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守在那人身边再也不离开。
叶纳见宴子桀许久不回答,心下只道宴子桀还为自己加害胡璇一事耿耿于怀,此刻便轻声软语道:“妾身自知以前对璇公子不起,一直以来都……有愧于心,如今皇上与璇公子既平安归来,妾身只希望璇公子早日康复,否则臣妾又有何面目面对皇上……”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憔悴的容貌带着苦楚的神情,让宴子桀原本便繁乱的心思更添了些许焦躁与不安。
“梓童言重了。”宴子桀将叶纳拥进怀中:“朕一直以来让你受了委屈。以你弱质女子之躯为朕阵守江山,如今你身体不适,也该是那时的伤患所致。而你过往所为,又如何不是为了朕的社稷着想……”说到这里,宴子桀顿了顿:“梓童,只是……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朕将你的情铭记于心,朕亦不能、……不能忘却与胡璇过往将近二十个年头的点点滴滴……你明白朕的心意么?”
叶纳的表情看不到,只觉得一点温热的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看到她乌绢般的绣发随她轻轻点头晃了晃。
宴子桀只将叶纳抱紧,轻声说道:“朕知皇后待朕之心,朕决不亏负!”
娇弱的身躯安静地睡在怀中,而宴子桀的思绪飘飞,迎来的又是一个漆黑的无眠夜。
第四十八章
胡璇静静合目躺在庭院中的凉塌上,只有透过头顶树缝撒下的细碎阳光为他带来了些许生气。
宴子桀每天下朝之後都会来陪坐到胡璇休息,仍旧不肯回去。晚上他也有向自己示好,但胡璇拒绝,他便赖皮只拥着胡璇睡到天明上朝。于是每日午前便成为了胡璇一天之中唯一可以安静独处的时光。
并不愿意见到宴子桀,虽然清醒后宴子桀一直温柔有加。就算偶尔对宴子桀说的谈笑小做回应,那也是害怕真的触怒于他、自己与宁儿怕就挨不到等到道长来的那天。
感到他刻意的温柔,仍旧会心跳,就连胡璇自已都恨自己,竟然不能对他真真正正的忘情。
这样半个月下来,虽然天天补品汤药不断,身体慢慢丰盈了一些,但胡璇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差。
胡璇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因微风而轻轻摇摆的树叶出神,宴子桀一心认定宁儿是自己和阮洌к频暮⒆樱衷诤遄抛约海匀唤跻掠袷场R坏┳约翰辉诨蚴侨悄樟搜缱予睿悄岜蝗绾未χ茫亢嘈ζ鹄矗纸裰挥械却莱た煨┙幼约汉湍龉攀前旆ǎ莱は衷谏碓诤未Γ
宴子桀下朝后匆匆赶往流苏园,自从胡璇那日见了宴宁之后,明显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松活,虽然神情仍旧凉淡,但却也不太过排斥自己的接近,不时趁递喂汤药补品时还可以轻轻揽一揽胡璇的双肩。这一点点进展让宴子桀心中雀跃不已。如今胡璇的态度让宴子桀觉得,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个心心念念的人重新拥入怀中。
不过自那天后,却没有再让胡璇见到宴宁,这点倒是有意为之。
嫉妒!虽然跟一个孩子争宠有些可笑,但那温柔的笑容祥和的目光,曾经只属于自己,如今那个小家伙已经完全吸引了胡璇的注意力。
才进入园中,便见到胡璇穿着夹衣躺在凉塌上发怔,宴子桀忙快步走到凉塌边执起胡璇的手道:“虽说快到夏天了,但你身体不好,衣着单薄躺在这里仍是不妥,手都凉成这样了。”胡璇正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宴子桀进园,猛然被宴子桀执起手来,抬起的眼中尽是惊吓和畏缩。
感到胡璇微微用力抽手,宴子桀便放了开。心中有些发苦,但随即便换了笑容,接过侍从递过的薄被替胡璇细心盖好。
用过午膳,宴子桀便坐在凉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胡璇说话,胡璇大多时候都是脸上挂着虚无的淡笑静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宴子桀满腔兴冲冲被胡璇的态度不软不硬的顶了一下,自顾自的说了一会也觉无趣,便道:“这里风大,璇,进屋去吧。”此时连草叶也不过轻微的摇摆一两下,何来风大之说,胡璇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大手便将自己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房去。
将胡璇在床上安顿好,宴子桀舍不得抬起身,依旧将双手撑在胡璇头侧,目不转睛的凝视胡璇。胡璇眉头微蹙,病态苍白的皮肤仿佛通透得能看到血液缓缓流动。待宴子桀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吻上了胡璇的颈侧,连胡璇坚决地扭头闪避都未曾觉察。但唇上触及的是朝思暮想的肌肤,闻到感到的是熟悉的体息,宴子桀体内的思念欲望一同涌出,上半身便压上了胡璇,双手也拥紧了胡璇的肩,嘴唇寻找熟悉的气息不断落下吻来。
胡璇用微薄的力量推据他。宴子桀微微抬起脸,眸子里的欲望胡璇看得懂,但胡璇却闭起眼,侧过头去,抵抗的双手仍不松力,执意表示自己的拒意。
宴子桀心中只觉得烦闷不堪,几次三番都想狠下心来用强,但自己过去的作为才令胡璇如今这般抵触,怕是一意孤行也只有雪上加霜。可就算是想找别人发泄欲望,却又是除了胡璇谁都不想要。宴子桀越想越觉得心中憋闷,站起身强压火气道:“……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来看你”说罢便掀帘离去了。
直到听到“起驾”的吆喝声,胡璇才放松了身子,觉得眼睛酸涨却又干涩得流不下泪来,只能睁开空洞的眼睛望着床顶一眨不眨。
自那天过后,宴子桀仍旧每天都来,但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间却愈发的多了。多一半时间是胡璇闭目养神而宴子桀则坐在他身边批些无关紧要的奏折。胡璇的抗拒让宴子桀心中一天比一天焦躁。
这日和往常一样,胡璇静静地依靠在床头,宴子桀则略微靠在胡璇身侧看折子,自那日之后宴子桀便不再有向胡璇求欢的举动,但却总是挨挨靠靠占些便宜,胡璇推拒无果也就由他。
时间慢慢过去,日头偏西又到了胡璇服药的时间。宴子桀放下折子正待传药,就有侍从禀传进来低声说有密报呈上。宴子桀沉吟了片刻便道:“呈上来,朕在这儿看”,侍从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好的圆筒呈上,便垂首退下了。
宴子桀看折子也全不避讳胡璇,只坐在塌边自顾自地看,胡璇就在他身侧,就算不是有意想看,也能瞥见些许。余光中,胡璇仿佛看到了极为敏感的“胡氏”二字,心中一紧,顺着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密折上赫然写着擒拿胡国乱党的家小、正奏请宴子桀收监批斩云云。胡璇看了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宴子桀也完全不避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才放下了。
胡璇知道当日宴都宴子桀的兄弟作乱之时,肖远亦有带兵进犯,但那之后也听宫中传闻宴子桀四处缴杀乱党,已大有所成,却不知他心狠至此斩草除根,连无辜的老弱妇孺也不肯放过——但,这样才像他的作为不是么?
胡璇的心底发寒,他不知道自己将这句话说出口会有什么后果:“……皇上……是要斩草除根……?”
沉思中的宴子桀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泛白胡璇,仿佛慌张似的收起了密件:“你不必为这些事劳心费神,朕自会处理。”
胡璇脸色又白了几分,问道:“他们……非死不可?”
宴子桀直视胡璇:“朕也有朕的苦处。”
“……”胡璇嘎了嗄嘴唇:“皇上即做如此想,就不该再留胡璇的性命……”
“你跟他们不一样。”宴子桀转开视线,不肯正视胡璇悲伤却渴求自己慈悲的双眸,心底却窃喜一切都顺着自己的意发展下去。
宴子桀虽然残忍,但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必然的。胡璇对这些道理心知肚明,也仿佛可见自己无望活着踏出宫门那一日,声音淡淡地飘荡在空旷的房中:“若有一日皇上决意除去胡璇……请皇上不要为难胡璇的孩儿……赐我们父子一个痛快,胡璇感恩不尽。”
“朕……朕没有这个意思!”宴子桀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扳正胡璇的双肩,让他正视自己,脸上尽现焦切之情:“到了今时今日,胡璇你仍不能明白朕对你的一番情意?”
“……”胡璇垂下眼帘:“社稷为重,胡璇不会有半分怨言……”
宴子桀仿佛气结,就这么胡璇对坐了半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不杀!”
胡璇的眸子中,仿佛温柔的流光,没能逃过宴子桀的眼。
仿佛更为坚定诚挚,宴子桀又道:“朕为了你,不杀!”
胡璇不可致信地抬眼,对上宴子桀专注的目光。宴子桀的声音放轻柔了许多:“真的是为你!璇……”
“……”胡璇想说今日之举,不原成为宴子桀日后的恨事,但那些必竟都是些无辜孱弱的生命,一如自己或宁儿,胡璇嘎了嘎唇,最终垂下头去:“多谢皇上开恩。”
宴子桀却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坚实的胸膛传出的鼓动彷佛震透胡璇心底的力量,他男性沉着而磁情的声音在而边随着吐息温柔的回荡:“……朕真的是为了你!”胡璇看不到,宴子桀微微得逞的狡笑。
之后,宴子桀又传了药进来,胡璇喝了药便闭目睡去。
当晚,替胡璇掖好被角的宴子桀却不肯同往常一样离去,只在屋里来回踱步。胡璇虽感不解却也没有理会,自顾闭目养神。忽感身上一凉,随即一个温热的身体钻入被中,紧紧的将自己拥在怀中。胡璇大惊忙用力推拒,可宴子桀却越抱越紧。耳边灼热的气息令胡璇慌乱得不知所措,正待挣扎时却听到宴子桀低声的恳求:“璇……不要、不要拒绝朕,朕、真的喜欢你!朕为你可以做一切……你不要再拒绝,好不好?”虽是问话,却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黑暗中的亲吻热切地落了下去。
胡璇嘴角泛出一丝苦笑,静静偏过头去,努力地压抑自己想要反抗的心情。
胡璇静静没有任何动作,宴子桀知道自己捉正了胡璇的软肋,心中大喜,妄想许久的事情今日总算得逞,当下支起身子,手忙脚乱的为自己宽衣解带。
胡璇听着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堪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又有几分抵触,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对上宴子桀兴奋得泛着光彩的眼:“皇上……胡璇仍有伤……”
哪里肯放过机会,宴子桀放开自己解了一半的衣衫,激动却也温柔的覆上胡璇的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朕会温柔些,一定不伤了你!”也不待胡璇再说,痴缠地吻上他泛着淡香的檀唇,拥那副思念良久的身体入怀。
被雷延武用刃物划伤的伤口尚末完全愈和,胡璇错觉有把生满倒剌样的铁具在体内抽撤一般痛苦难当。本能的反应咬紧了牙关,闭紧双眼,将头侧向一边,隐忍耗尽了他的体力,巨痛却又让他无法昏阙……
宴子桀就全然相反。怀中拥着的,是日思夜念的人,现在自己就在他身体的深处享受人间至乐。虽然也知道胡璇的身体完全没有情欲的表像,自己这样一味求欢是有些自私,但太久的隐忍让他着实难挨。
胡璇的身体虽然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和颤抖,但那包紧自己的内处却温热紧附,更不乏些许温润,宴子桀埋头在胡璇颈子边,没动作多久便泄了一次欲望,稍做喘息,便又要重整旗鼓再振风威。支起身体,想与胡璇亲热一翻,才见他紧咬牙关闭起双眼,脸色苍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表情极为痛苦。
“璇……”宴子桀耐着性子,伸手抚摸胡璇的脸颊,柔声道:“朕很小心了,还是会疼么?”
“……”胡璇茫茫然睁开双眼,澄清的眸子中带了些许湿意,牙关依旧紧紧咬合,静静地对视宴子桀。
“朕想你……想、想了很久……很久”宴子桀点水般地吻着胡璇的脸:“……不要再怪朕了、朕对你是真心!”宴子桀每一个轻轻的动作,都会牵痛胡璇的身体,宴子桀说得越动情,胡璇的表情越痛苦,身体越发抖得历害,结合着的私处,却反而急剧地引起一阵蠕动。这样的反应,怂悀着宴子桀叫嚣的欲望。
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宴子桀轻轻的撤身离开,果然见胡璇随着自己的动作表情越发痛苦,直到彻底离开,宴子桀起身去看,鲜血混着白色的粘稠染红了一片锦褥……
“你怎么不早说……”话还没说完,却想起胡璇明明说过他自己有伤……而情欲作祟的自己只想着那些外伤或是他体虚,根本没容他说完话。
宴子桀回头向殿外呼喝:“快给朕传御医!”
胡璇努力地拖着将要失觉的腿合拢身体,痛苦与难堪让他难以负荷,可那一双有些畏缩的眼眸却小心翼翼地盯着宴子桀的神情,仿佛在读解对方的心态。
“……”宴子桀看着这样的胡璇,竟然有想哭的冲动。拿过身边的衣衫披盖在他身上,自己也套上件薄衣:“……胡璇……朕、不知道。不是有心伤你!”
颔首。别的男人在那里留下的伤,面对着自己最爱却也最怕的男人,胡璇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也不知道他倒底是怎样的感觉。
御医慌慌张张地奔来,为胡璇医疹敷药。之后宴子桀抱着胡璇进了内堂休息。
即便胡璇如何宽慰自己,这些比起曾经的羞辱早已不算什么,却仍在听到御医在外面对宴子桀说起旧伤未愈请圣上斟酌之类的说词之时无地自容。
直到御医离开,侍女们换好了新的床褥,宴子桀才走进来,复又抱起胡璇,将他安置回床塌。
“皇上……”“璇!”两个人同时开口,四目相对,又同时收声。
“你先说。”宴子桀并排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环在他身下,另一只手扯好被子为二人盖上身。
“……”胡璇沉吟,眸子不安的微微晃动,没有直视宴子桀,轻声地说道:“……皇上……明日,能让胡璇见见宁儿么?”
心被狠狠撞痛。他的隐忍,只是为了报答、取悦……之后……宴子桀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朕对你的心意……你仍是不明白?”朕费尽心思设计讨好……不过想换回你心甘情愿,而你如今这般提出条件、朕做的这些又算做什么!
胡璇显然不知所措。胡璇知道宴子桀为了自己放生那些人命、自己再拒绝他定然会惹恼他不开心,依着他……仍旧惹他不开心……但这痛不欲生的一遭,为的又是什么。卑微至此,尚说什么心意?胡璇强打着精神壮起胆子抬起头,回视宴子桀,声音有些激动:“……皇上……求您,让我见见孩子……”
宴子桀真是差一点就暴跳起来,牙齿已经咬得作响,这一刻说不出是为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心情着急,还是为他忍着自己的伤害只想交换见孩子这件事暴怒……但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朕答应你……”
胡璇的脸上即刻有了些神采:“真的?”
“君无戏言。”神色黯然,宴子桀强扯着一抹笑点点头。
胡璇微微含着笑意,转过头去缓缓闭上眼,也轻轻地点点头嘎了嘎嘴,似乎说的是谢恩一类的话,却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到,然后他就沉睡过去。
第四十九章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盛夏。
宴子桀准宫女们每天将宁儿抱去流苏园与胡璇相见。到了宴子桀下朝的时候,也就将近傍晚,宁儿早被宫人抱走。
胡璇依旧不会主动与宴子桀交谈,但宴子桀若是问话,胡璇也简单作答,并不忤逆他的意思。
合起奏折,宴子桀张开手臂,伸了伸筋骨。
房中的光线并不明亮,只有矮几附近的两盏油灯泛着昏淡的光线。
出奇的安静,甚至听得到垂帐帏幔后传出胡璇微弱的呼吸声。
白天上朝,傍晚回来流苏园,连折子都命人搬来批阅。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宴子桀就是这么一成不变的过来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宴子桀缓缓环视一周。若大的寝殿,简单的摆设,一张园桌、四张木椅、一张矮几、一张寝床,整个房间空空荡荡,若不是手中刚放下的折子,很多时候宴子桀在这厢园子里都很难想起这就是富丽堂皇的皇宫……
尚不只如此。摆设的冷清,远远比不起气氛的尴尬。
平时别说胡璇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就算是回答问话,也是能简则简。说好听的是有问必答,实际些的话,就是能给皇帝个台阶下。
晚上宴子桀批折子的时候,胡璇多是坐在一边发呆,偶尔倦了,就不知不觉靠在床栏边浅睡。只要胡璇一睡着了,宴子桀就将他唤醒,让他躺在床上好好安睡,久而久之,宴子桀批折子的时候,胡璇也就一个人静静地上床睡了。
宴子桀起了身,来到床边儿,伸手掀起垂帐,胡璇侧著身背向自己沉沉地睡着。
因为太安静,宴子桀知道胡璇这是假睡,因为他知道,他若真的睡熟了,总是梦魇不断,不会如此安静。
上两天胡璇发梦发得历害,哀叫似的断断续续发出声音,吐字不清楚。宴子桀一边儿听着,以为过会儿就好了,也没想吵醒他。哪知道不一会儿,胡璇越发嚷得历害,哭了似的哽咽,又像是喘不过气儿来似的顿着音。
宴子桀觉得不好,掀开帐子去叫醒他,就见胡璇侧伏在床上,一双手死死的扯着褥子面儿,一张脸上又是泪又是汗地粘着发丝,身子蜷曲不住地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地叨念:“……放开我……不、……不是我……”
宴子桀鼻子一酸,心头像让什么狠狠抽了一下似的。他一手扳着胡璇的肩轻轻摇,连声唤道:“璇!胡璇!是朕!你醒醒!醒醒!”
胡璇身子一个机冷,一边用力挣扎,一只手反手扣上宴子桀的手腕,那力道出奇的大,指尖都把宴子桀的皮肉戳出了血渍,即便是这样,仍旧不曾转醒。
宴子桀手臂吃痛,松手也不是,不松手还不是,索性上了床,扳过胡璇,上了双手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摇了摇:“璇,你醒醒!是朕!你发梦了!快醒醒!”
胡璇忽然睁大了眼,那双眼充了泪,瞪着宴子桀的脸,手上的劲道却更狠了。他想坐起来,却又被宴子桀扳住身坐不起,哽咽着道:“……不要!你相信我!是他们逼我!你相信我!你……”
胡璇越哭喊越激动,手指越陷越深,细细的血流顺着胡璇的指节缓缓地流下来。宴子桀整个人呆若木鸡,紧紧咬着牙关盯着胡璇,眉头狠狠地纠结,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胡璇的声音嘎然而止,清明的眸子瞬间变得迷茫又空洞。挂著泪的睫毛轻轻晃了两晃。
宴子桀觉得手臂上的指力渐渐轻了,而那痛感才蔓延到四肢。
胡璇这才真正脱出恶梦,缓缓收回手,似乎看到指尖沿流的血迹,模样有些惊慌,原本就气色不佳的尖削脸庞更显苍白。他微微发颤,一点一点想要抽身脱离宴子桀笼罩的范围,眼帘半垂,有些不安的左右顾盼。
其实无须多问,宴子桀也大抵猜得到胡璇发了怎样的梦。想到胡璇受过的苦楚,自己又何尝不心痛。他想伸出手把胡璇抱进怀里,却微微一抬手,胡璇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畏惧地盯紧宴子桀向后退。
“璇!胡璇!”宴子桀稍作犹豫,依旧缓缓向他伸出手,放轻了声音:“朕知道……朕知道了!你别怕……朕不伤你!”
胡璇盯了宴子桀半晌,依旧有些畏缩。宴子桀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若不是胡璇恶梦初醒神智还不清淅,他会连畏惧的神色都好好地收起……
宴子桀觉得鼻子发酸,眼里有些湿,胡璇的身影随即变得模糊,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发颤:“璇……你回来朕身边!朕知道朕错了……朕……不该不信你……啊!胡璇!”手终于触到了胡璇,宴子桀的眼眶滑落一滴泪。
这时才能看清胡璇。他委屈得像个孩子,无措地看着自己,虽然胡璇亦竭力地忍着哭声,泪却决了堤似的不住滑落。
宴子桀将他清瘦的身子拉进怀里紧紧拥着,头抵在他的肩颈,有些贪婪似地吸着胡璇特有的气息,一手轻轻地、怜爱似地抚着他的发丝,颤声道:“朕知道你委屈……你想哭,就哭吧!”
胡璇没抬头,埋首在他胸前。起初身子的震颤起伏大了些,渐渐听得到他猫呜一般的低咽。再后来断断续续地抽咽着、痛哭着,很快就让宴子桀的胸襟湿了个透。
那天胡璇哭了很久,一直到疲惫地在宴子桀怀里睡过去……宴子桀就那样抱着他,脑海中不断翻复着过往,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夜。
宴子桀掀起被子一角上了床,贴着胡璇的身后躺好。伸手,拥着胡璇。透过质地柔软的衣料,感受身前人传来的微温。
自宴子桀做了为胡璇不杀胡国造反的旧部那场戏之后,胡璇身子养好,便不再反抗宴子桀。
依着胡璇的品性,宴子桀清清楚楚地知道胡璇是在偿还,偿还他为他不杀的恩情……而自己当初做这场戏,无非也就是利用胡璇这一点。
他知道这手段卑鄙,可想得到的心又让他屈从于欲望。
胡璇隔三差五的就跟他提起来要走,宴子桀就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偏要胡璇留下等道长来接他。他不放人胡璇也没办法,只好有一天天盼着、一次次失望,隔三差五再念起这回事,如此往复。
宴子桀心里总想着,只要时间久了,胡璇忘记那些旧事,一切就可以从头开始。自己一定要待他好,将亏欠了他的,也补偿给他……可事情又不似想像的那么简单。
晚上呈来的折子,就又有谏臣说起什么江山社稷千秋万代,自然说起子祠的事情。
平时没人提,宴子桀也就懒得想了。胡璇在眼前,好像什么都能忘到脑后去:江山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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