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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攻贱受真绝配 作者:纳兰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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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他喟叹当初一同读书的日子,江文遥把视线挪回来,望着他若有所思。
“怎么了?”宋珏见他看着自己,不由得住了嘴,一脸茫然。
“那个人便是你想留下来的原因?”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他愣了许久,直到听对方重复问了一次,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红霞蔓延至耳根。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不知道江文遥是如何猜到的。但他的确喜欢王小鼓,想留下来也是因为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顺带着问对方如何得知。
江文遥吸了一口气,收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而脸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这几年你的事,我都知道。”不说每一件,但至少许多都是清楚的。
“哈哈,定是我爹又将信拿给你看了!”宋珏最开始还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大抵是他爹把家书给他看了,所以他清楚自己的事情,这也不奇怪。谁让江文遥十分讨他爹欢喜?
“有时间写家书,没时间与我捎个便条么?”江文遥望着对方衣襟上细密的针线花纹,轻轻皱眉。
仿佛光滑的绸子被挤出几道褶皱来,宋珏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倍觉手痒,想去抚平了。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存在了一瞬,转眼就被尴尬取代。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窘道:“我是怕妨碍你。”他哪里晓得他爹会把家书给他看?
江文遥叹息的声音更重,与他四目相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我一直在等你给我写信。”
他这眼神可谓是炙热至极,可惜了他遇上的是宋珏,粗心的什么也没察觉,只把脸憋红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宋珏知道自己历来嘴拙,怕说错什么反而惹对方不快,总觉得这会儿该说些什么才对,遂想了半晌后,说道:“是我的不对,疏忽了。等回京,我请贤弟吃酒,算是赔礼!”
江文遥无奈至极,他要的可不是吃一回酒这么简单。“吃酒便算了。我问你,这几年过去,你竟是一点儿也不曾想到我?”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一点都没变?今日如果他还不把话挑明白,不知道对方何时才会意识到。
说到底,他是后悔的。他后悔当年就是因为太过考虑他的感受,没有阻止他南下任职,所以今日才被别人乘虚而入。
他来之前便有预感:自己这次不来逮他回去的话,怕是日后更无机会了。不想果真准确,宋珏这呆子竟喜欢上了别人……他该庆幸对方对宋珏并无心思么?
宋珏瞪眼,傻愣在一旁。江文遥这话里透着古怪呀!他总算听出来别样的味道了。这是……这是怎么了?为何几年不见,什么都变了?
“你真会说笑。”憋了半晌,他呐呐道,只觉得这狭小的车厢里,分外憋的慌,站起来就叫停马车往外走。
“我没有说笑。”
他经过江文遥面前,被他抓住手臂,听到他如是说。
不消回头,他也知道背后的人是如何正色的说着这句话,手腕上的手掌像烈火一样灼得他生痛,一颗心惊吓得吊在半空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江文遥喜欢,对方的感情来得太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他一下子便失了分寸。
“车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抽|回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头也不敢回,急匆匆朝后面走去了。
对于江文遥,他只是把他当做同窗好友,并无其他感情,如今也不会有其他感情,因为他的心里早被另一个人占据。
一想到王小鼓,他的心口就一阵窒息,脚步更加凌乱。他想回京的路上,还是不要坐马车了。
押送犯人的人是他手底下的士兵,如今见他们的头儿狼狈的从马车里出来,不免都好奇的猜测发生了什么。小六最是活泼,又因平日里与宋珏最熟,遂胆肥的过去问:
“头儿这是被江大人占了便宜么?”
宋珏憋红了脸,恼道:“别瞎说!把我的马牵过来。”
小六笑嘻嘻的跑去把他的马牵来,见他翻身上去,欲随他们一起上路,,不由得扯着他的缰绳道:“小六没瞎说,不然头儿如何解释你慌慌张张的从江大人马车里下来?”
宋珏被他噎得没话说,坐在马上拿眼瞪他。“我与江大人是同窗,故人相见寒暄了几句,哪里是你歪想的那般?”他平日里被他们这一群猴儿打趣也就算了,可小六的话事关江文遥的清誉,他可不能让他们无缘无故的给毁了!
小六嘿嘿的笑而不语,转身骑上另一匹马,继而才道:“瞧瞧,还没怎样呢,就护短起来。”表情促狭,语气戏谑,看得宋珏直恨不得跳下去捂他那张嘴。
“还说!”
“不说了,哈哈!”
……
马车外面传来的斗嘴声越来越远,晓是宋珏带着他的人往后头去了。江文遥叹了一口气,眸子晦涩不已。
有人在外面低声请示,是否继续启程。他抿了抿唇,想来那人短时间内是不肯上来了,遂道:“走罢。”如此也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好好冷静一下,也是好的。否则,他担心太急躁,反而把他逼得越远。
队伍缓缓往前移动,他在最前面,而宋珏在最后头,这中间的距离似乎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跨过去。
二。
对于押解犯人回京的士兵们,回程的路上除了闷声赶路,就只剩闷声赶路,唯一称得上乐趣的,便只有他们俩头儿的对话了。
“宋副将,我家大人请你上马车。”
“不了,外头晒晒太阳,挺好的。”
“宋副将,我家大人请你过去吃酒。”
“将在外,军令如山。押解犯人上京之前,主将便说过不能松懈分毫。”
“宋副将,大人说,外头睡着冷,让我送毛毯过来。”
“……”宋珏听着江文遥的小跟班一字不落的转述他主子的话,身边传出一阵闷笑,脸红得几欲滴血,急道:“不冷不冷,你拿回去罢!”
少年愣了一下,抱着薄毯慢慢走回去复命。
翌日,宋珏隔着老远看到前面的马车停了,那少年又往后头来,到他面前时,打招呼唤他宋副将。
他想起这几日的尴尬,以为江文遥派他过来又是要说什么,不由得率先张口道:“你莫要说了,我不会去的。”
少年一脸诧异的望着他,隔了半晌才呐呐道:“宋副将多虑了。大人今日并未传话给宋副将,而是让小的找林俊才。”
林俊才就是这次落网的东海盐运官员,江文遥找的是他。宋珏怔愣的坐在马上,听着少年告辞路过他身边,他点头,似乎还没接受“江文遥不找他”的事实。
小六看见了,笑得前俯后仰,捧着肚子在马背上夸张至极。
“头儿,你失宠了!”他抹着眼泪的动作惹得宋珏皱眉不已,直绷着脸问:“你看到了?”
小六噤声,摇头。
他又把声音寒了几分,问:“你听到了?”
不轻易动气不等于不动气。宋珏好歹是副将,若没有些气魄,也服不了手下。他沉着脸寒声问话之际,还是会让人不敢造次,只是这威慑能持续多久,那就完全要看他自己会不会破功了。
因而,他说完这话,率先跳下马去走开,胭脂一样的耳根让小六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头儿,咱能不这么逗么?
宋珏走开了,离开队伍找了处坐处,坐下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觉得失落。许是这几日习惯了江文遥时不时的派人来传话给他,他不找自己后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
经过这几天,他更加坚定了江文遥只是一时兴起,玩闹的成分多,并不见得有多认真。他想,若只是说笑耍耍,便没什么大不了,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这点子玩笑都开不起,而他也能像往常一样面对对方。
这么一开导自己,他觉得心口压着的大石头轻了不少,呼吸也顺畅起来,打算再坐会儿就回去。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宋珏才回来。路过马车时,瞥见里面敞着,不见人影,便有些好奇,抓了平日里给他传话的少年过来就问:
“你家大人去哪了?”
少年闻言,指了指队伍后面、关押囚犯的囚牢,道:“大人去了那边。”
江文遥去那里干什么?宋珏不由得想起自己离开前,少年也曾去传话的一幕,狐疑着没有过去。
他想起了那两名朝廷命官是为何落得这下场,说到底,皆逃不过一“利”字。自古以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人心术不正、加之外界的诱惑,行为还不产生偏差的,实在少见。而为了权利,有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只希望江文遥没有变,他仍然记得当年那清秀少年在自己面前的义愤填膺,说:“为官不廉者,国之耻也!”那一幕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激荡胸腔的热情与他身体里奔腾的血液共鸣叫嚣,仿佛每一寸血肉都欲与商国融为一体。那时候他毫不怀疑: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江文遥,而最懂江文遥的人,也仅有自己。
而今,时隔几年再见面,他已经没有这样的信心把这话说出口。他变了,江文遥呢?
他站在原地,望着江文遥那方,见他的嘴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林俊才有些激动,但他没有理他,转过身来刚好看到宋珏忧心忡忡的脸。
脚步顿了一下,他朝马车走回来,神色如常。
“他跟你说什么?”
宋珏忍不住问,话一出口,突然觉得有些像是质问江文遥一般,霎时又不说了。
江文遥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没什么,并不愿意透露。他抬了脚准备绕过他回马车上,不料被他一张手拦住。
“不要与他们走近了。”宋珏如是说,两人压低了声音耳语。
他只是不希望江文遥与那些人走得太近,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情,都还是尽量不要接触的为好。但他这份苦心,江文遥清不清楚就不好说了。
“你在担心我?”江文遥问,缓缓挑眉。
宋珏的脸憋得通红,半晌后点头承认:“是。”
“担心我什么?”江文遥听得高兴,索性也不急着让队伍启程,他依着马车继续问。
“总之,你以后少接触他们!”宋珏咬牙,情急之下低吼出声。本来就不精明,遇上江文遥后,没有哪一次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看着他微恼,江文遥渐渐隐了笑,墨色的眸子越发显得清冷了。“知道了。”说罢,他的背离开车壁,转身钻进马车,不再说话。宋珏在外头看了看,最终垂着头离开。
三。
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半月,直到这日黄昏,才赶上了一家像样的客栈。
这么多人已经够打眼了,更别提他们个个作官吏将士打扮,后头还有两具囚车押着囚犯。因而一到这家客栈外头,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经常给江文遥传话的少年上前与掌柜的交涉,不久后回来告诉他们已经包下了这家客栈,在一楼大堂里吃饭的人稍后便会离开。
见江文遥已经走了进去,宋珏吩咐小六领人看守好林俊才两人,也忙跟着去了。
只见他们一进来,大堂里的几个人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匆匆扒了几口饭就结账走了,可见官府的震慑力还是极大的。余下的一些人虽未离开,但也都避开了他们的视线,默默吃酒夹菜。
其中有几道目光引起了宋珏的留意,转瞬即逝的寒芒以及竭力压制、弱到几乎被忽略的杀气,都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眉头,而走在他前面的江文遥似乎并没有察觉,仍旧宽厚有礼的让小二哥给他送些水与吃的给他们那些随行的弟兄们,到了自己的房门口推门而入。
宋珏下意识的想跟进去,不料江文遥将之手一拦,道:“我想,你的房间在隔壁。”竟让他一下子愣了愣,过了片刻反应过来。
“那你早些歇息,我不打扰了。”他告辞,江文遥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轻轻阖上门。
是夜,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许凉意,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上,渐渐隐入厚厚的云层。客栈的院子里十分静谧,除了隐约听到的某间屋子的呼噜声,再没其他动静。
那几道细微的银光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划破虚空,带着狠绝的力量直射往江文遥的房间。中途被隐在暗处跳出来的黑影打落,但还有一支暗器穿透了窗户直接射入房里,打翻了什么。
宋珏的脸色一变,霎时收剑,问也不问的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江文遥!”
他一急,就连名带姓的喊了,提着剑顾不得追去外面,第一反应就是冲进来看江文遥有没有事。
白日里在客栈就察觉到有些诡异,但担心吓到江文遥,他便没有提醒,到了晚上,他叮嘱人守夜看好囚犯后,自己则悄悄守在了他门外头。果然遇上了行刺的人!
小六已经顺着暗器过来的方向追去了,他唯恐毫无反抗之力的江文遥受伤,是以一进门便直奔床边。
“……”
床上原本该睡着的人此刻已经坐了起来,就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他正望着某一方向发愣。宋珏心中一惊,急爬上去抓着那人的手脚在他身上一顿乱摸,嘴里问:“怎么样?受伤了?哪里?”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宋珏终于把视线挪回来,看着面前的男子紧张不已的反应,缓缓开口,语气出人意料的镇定。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暗器刚打到他的床上,他就进来了,难不成之前一直在外面守着?
宋珏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只见宋珏跳下去点了灯,又回来抓着他左看右看,直到瞥见插|在床头的一支镖,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见白天客栈里有些不对头,就留了个心眼在你屋外守着。”他的注意力被那支入木三分的镖吸引过去,越看越心惊。
被他挡了一下、又穿透窗户的纸、打入床头还能留有如此力度,可见那人内力不浅,若是直打在人身上,骨头都要断了!幸好江文遥没事!
顺着他的视线瞟了瞟那支暗器,江文遥面无表情的把手脚收入被子里,作势就要躺下继续睡觉。这让宋珏惊诧不已,忙把他扯起来,道:“你怎的还能睡?”万一那伙人还没罢休,继续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江文遥被他拉起来,睁了睁睡衣朦胧的眸子,叹道:“只不过是想警告我而已,这种事习惯了。你也回去睡罢,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习惯?习惯?!宋珏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敢情人家比他淡定多了,被人丢暗器这种事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望着重又躺下去的江文遥,他的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想象着他这几年可能发生的无数次危险遭遇,既是心疼又是懊恼。心疼他的坚韧,懊恼自己没有将所有暗器拦下,使他受惊。
虽然,江文遥看上去并没有收到惊吓,但他总觉得十分愧疚。自己受命护送他们回京,没有保护好他是他的失职。
“不行!你换个地方睡,去我屋里。”
去他屋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半夜邀请别人去自己房间这种事这么轻易就说出口,怕是以前没少也对别人如是说罢?江文遥的心一沉,有些愠恼,堵着气不开口。
半晌,估计宋珏还在那里傻愣愣的等着他回答,他睁开眼,被盯着自己后背的歉疚眼神闹得揪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仍旧没有回头,但声音已经放柔许多。
“你放心,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警告我。如今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多半也离开了。”
宋珏沉默,站在那里不动。如果江文遥坚持不换房间,那么他就只能留下来了。可是江文遥明显对他的留下感到不适,动了动身子,转过来望着他问:“你要留下?”
宋珏点头。
“这里只有一张床。”江文遥好心提醒,他不会主动让出来的,不然让宋珏上床来好了,他不介意。
“我不困,坐着就好。”宋珏嗫嚅,说罢,真的走到椅子边上坐下,大有在这屋里呆一晚上的架势。
江文遥无所谓的耸肩,既然他要坚持,那也没办法了。遂不再说话,躺下阖眼。宋珏在他闭上眼睛睡觉后,体贴的替他把蜡烛熄了,房间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这一晚,江文遥睡得十分好,卯时醒过来之际,天才刚刚放亮,望见宋珏的眼眸虽有倦意,但整个人仍精神奕奕,他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心道习武真好,一晚上不睡都没什么影响。
宋珏望见他醒来,勾了勾唇,与他打招呼。
“一夜无事,你睡得很香哩。”
“嗯。”江文遥翻身,披了件衣服下床,他也不扭捏,直接在他面前穿衣束带,尔后走去门边开门。“你回去罢,人多了,看到就麻烦了。”
他担心被人看见宋副将从江大人的房里出来?宋珏发誓他真没乱想,只是对方这话让他听着有些别扭,因而嘴巴动了动,应了声“嗯”,然后就从椅子里起身往外走。
也对,让小六那群臭小子们看见了,准又得说出个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来。大抵是江文遥这几日也有听到他们玩闹的话,所以有些不高兴了,是以他担心被人看到说闲话也是应当的。
他如是想。出了门后,回头冲他笑了笑,“那等会儿出发再见。”
江文遥点头,目送他离开,目光迷离。
四。
小六去追了那黑衣人,可是没追到,被人溜了。于是自那以后,宋珏一路上就分外留心了,总觉得当日没有得手的黑衣人还会再来。
但事实证明,江文遥的话是对的。那些人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目的达到,基本上也就收手了。究其原因,大概是这个身份得罪了不少人罢。他不在意。
押解犯人的队伍一个月后的傍晚到达京城,在城门口就交由刑部的人接管了,而宋珏原本先要去兵部报到,但天色已晚,只能等明日了。于是江文遥与他并肩,两人一起慢慢往宋府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望着熟悉的街道、屋舍,宋珏万分感慨。
宋府早就收到了他今日回来的消息,老管家早早的就在府前等着了。望见两人从茫茫的夜色中走来,眼见的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他们家少爷,兴奋的跑回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珏儿!”
“少爷!”
宋老爷与宋夫人、老管家一起出来,才刚开口,宋夫人的眼眶就红了。她有几年没有见过她儿子了,除了在家书中猜想他过得怎么样,余下的就只能听她夫君说说了。早在一个月前听到宋珏要回来的消息,她便欣喜若狂,每日都算着她们母子见面的时间,今日总算是盼回来了,叫她如何不高兴?
而宋老爷不似他夫人那般兴奋,但熠熠发亮的眼神与微颤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宋珏奔过来朝他们二人行礼,他连声应道:“好、好,回来就好!”
江文遥是宋府的常客,加之宋老爷宋夫人是他的恩师与师母,平日里往来也十分密切,如今到了这里,老管家便邀着他一同往里面走,一家子显得格外热闹。
宋老爷在暗中朝他看了几眼,眼里满是笑意。好哩!从今以后,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他身边了,如何不好?只盼着这以后,还能更好才是!但他瞥了瞥走在前面与他娘絮叨的宋珏,完全把江文遥抛在了脑后,不由得叹息,几步上前扬起一巴掌对准了宋珏的后脑勺就扇了过去。
“臭小子!你把文遥给忘了?”想他聪明一世,怎地生出个榆木脑袋的儿子出来?
宋珏一愣,似乎当真记起这件事,回过头来,怔道:“他对这里很熟啊,用不着领路。”
呔!这哪是领路不领路的问题?宋老爷瞪他。不孝子,这是要气死他爹么?
但瞪了半晌,宋珏还是未能领悟其中的真谛,他只好作罢,回过头去对着江文遥笑得一脸慈蔼。
“来来来,文遥,别把这里生疏了,我跟你师母也十分想念你哩!”
五。
转眼宋珏调回京城已是一年,与谁的关系都好,看上去并无异常,与江文遥之间的尴尬也慢慢消失了。
他父亲是一介文官,江文遥是其生平最为得意的门生,平日里文遥长文遥短的,恨不得将他认作义子才好。而江文遥也十分尊敬他爹娘,无事时经常过来看望,是以两个人经常见面。
离开端曲城之后,他就像是把心落在那里了,整个人空荡荡的难受。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因而整天强颜欢笑。江文遥看不下去,便在他压抑得紧的时候,带他出去吃酒,一吃便是烂醉如泥。
一日,他将烂醉如泥的宋珏送回宋府,一直送到他的房间。
小厮拿醒酒汤给他喝过后,他的酒醒了不少,睁眼望见江文遥还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了,于是就低低的笑出声来。“多、多谢!”
江文遥望着他不说话,薄薄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王小鼓……他也知道宋珏无法忘记心里的这个人,但他愿意等。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他又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是不能等的?
只是每回见到宋珏喝得烂醉、嘴里念叨着别人的名字,他的心就被剜出血来,嫉妒得几欲发狂。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他不肯放下那个人接受自己?既然如此怀念,那不如回去找那个人好了,把他抢回来,也总好过在这里借酒消愁,不是么?
“回端曲城罢。”他听见自己如是说,声音满是醋意。
宋珏摇头。回去还有什么意义?王小鼓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能给他幸福的人也不是自己,回去还能干什么?
江文遥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望向别处时,忽然看到书案上压着的一封信。没有写完,只露出一个开头:
“小鼓……”
原来如此……他忽地无声勾唇,嘴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不用自己说,他就已经行动了……只是他明明就那么想知道那个人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敢把信写完?为什么迟迟不敢寄出去?
是害怕么?害怕得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冷笑,忽地走上前展开纸拿笔蘸墨。
宋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隔着老远扑过来想夺走,却不知江文遥如何那么大的力气,竟一把将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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