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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般的无名少侠 作者:白莲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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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缘起老人家二





本是要赶路,贯墨见那二人兴致高涨,便也随了性子,中午在客栈叫了点吃食,便出了房到街上,下午的集市将罢,道路比晨起时更为畅通,三人走到河边,问那掌船人:“船家,你的船可否租用,我们见城中景物宜人想游这护城河水上美景。”

正摇橹的掌船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游是可以,但我现在忙着运货,眼下哪家船都没空呀。”果不其然,停在岸边的乌篷船船头都载着一筐筐黄白色的新鲜蜜桃白梨,骆锡岩和清绸失望神色难掩,贯墨踱步走过去对那船家道:“不妨事,我们可以先交下定金,待你忙完,再把船靠在这里,夜晚游也是可以的。”

那船家点头答应,贯墨付下银两,骆锡岩指着那筐子问:“这果卖不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船家豪爽的笑:“我们这里的果子包甜包鲜,不要钱,拿几个吃吧。”

骆锡岩也不客气,捡了两个白梨道:“多谢了。”

给清绸递了一个,一个用袖子擦净后递给贯墨:“你尝尝好不好吃?”

贯墨抿着薄唇笑道:“你怎么不吃?”

“那不是就拿了两个嘛。”

“怎么不多拿一个?”

“这梨大了些,一手拿一个正好,再者那小船一趟统共能载三四筐,一筐盛的也不多,咱多拿几个,他都白忙活了。”

“呵呵,锡岩说的对,我不吃你吃吧。”

“啊,咱俩推来推去,不如这样,掰开来,一人一半不就结了?”正要动手捏开。

“不能,还是你吃。”

“怎么不能?”

贯墨凑到骆锡岩耳边轻声道:“白梨白梨,白首不相离,不相离,知道么?”

骆锡岩点点头,再不推辞抬手咬着梨不说话。一嘴下去,生脆多汁,清香汁水溢了满口,骆锡岩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沿:“好甜啊。”

清绸也附和说好吃,贯墨道:“我也想尝一尝了,上次的桃仁软糖味道挺不错。”

骆锡岩看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脸顿时红了一片,止了步子,抬眼等了清绸在河堤走了老远,四周人影稀少时,闭上眼扬起脸:“恩,快些尝。”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带着贯墨独特淡药草香的热气拂过鼻翼,气息慢慢的贴近,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轻响,贯墨捏了自己的手将梨咬了一小口:“恩,是不错,明天走的时候咱们多带些。”

骆锡岩顿住了,愤愤的睁开眼,抽回手,哼了声便沿那齿痕咬了大块下去,贯墨轻笑:“怎么?哦,是我不对,要不我随你的意,用你的法子多尝几口?”那拖长的音明显带着戏谑,骆锡岩扭了头不理贯墨往前走去。

下午摊子都收起来了,只余些店铺开了张,三人闲逛着添了些干粮糕点和易存蔬果,一路吃吃闹闹没觉难捱便过了酉时,那船家也重信用的靠在堤岸边,骆锡岩三个过去的时候那汉子正捧着大青瓷碗吃饭,戴头巾的年轻妇人用竹扫帚清扫着船板上的水果叶子,见了三人来笑了笑道:“几位稍等下,等我当家的吃完饭就可以开船了。”船家汉子也嘴里含着饭道:“就好就好,劳烦几位等了。”

骆锡岩见船板上有小孩玩的拨浪鼓,拾起来摇的梆梆作响,那汉子几下扒完饭,对那妇人道:“我给幺儿买了这小玩意儿,你带着先回去吧,我跑完这趟也就回家了。”那妇人应了声,手脚利索的收拾好碗筷食盒和那拨浪鼓下了船,骆锡岩道:“船家,不如你也一并回去,我看大伙的船都栓在这一方,等我们游罢,还停在这里,不耽误你明天干活,怎么样?”给的银子不少,都够半条船了,还能提早收工回家,那船家自然是乐意,嘱咐道:“几位公子,这水下没什么暗石,水流也缓,慢些划,可别落了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大喊几声,我就住那边弄堂里,再说这街坊领居的也都识水性,不要紧的。”见骆锡岩三人上船,船家和妇人也便携了手归家。

骆锡岩见那船从船尾到船头大概四五步,中间搭了小乌篷,里面放着张长条小竹凳,船上还飘着淡淡的水蜜桃混着白梨清香,和着略潮湿晚风,紧绷心弦与连日来的一疲劳和消而散,骆锡岩走到船头仰躺着,支起一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是每天都这样过,那该多好。”

贯墨走过来,骆锡岩忙喝道:“这船小,别到我这来,都挤到一头别压翻了。”

清绸闻言忙往船尾挪去,贯墨道:“清绸,别听他的,你身子弱,若是冷了就进篷里。”

清绸远远的喊着:“不冷不冷,我就在这挺好。”

骆锡岩抖着腿:“贯墨,摇橹去。”

“不会……”

“没事,我教你,先顺着水摆动橹,先试试。”

“你会?那你来。”

“呃……我都躺着了,再说我也是不会的。”

“……”贯墨试着用些力气推了几下,潺潺的水声随着摇桨十分悦耳,不换气的拨动几个来回,小船晃着在平静弯水道上划出涟漪痕迹,临水的院房点起烛火,透过雕窗木棂,不甚明亮,只余一个摇曳的恍惚影子团团的照在暗色水面上,船痕打碎那亮光,接着平缓滑行,月半隐着,看不真切,遇到窄的河道,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某户人家“唧唧”的梭子织布声,戊狗时不时惊觉唔哝声,骆锡岩闭了眼心中一片宁静。

贯墨摸着了门路顺了手,划了阵子,撩了衣袍,正要坐下,骆锡岩撑起身,往外侧挪动:“反正我衣裳已经脏了,你坐这吧。”贯墨依言面朝船头坐下,厚实的木板带着些骆锡岩的体温,船头稍高,骆锡岩依势背靠着,正对着迷蒙月光下贯墨的脸,看不清晰但见面庞莹白如玉薄唇微抿,露出的一段脖颈细长看着像上好昆仑白玉,不由心口发热,拉了贯墨靠过来,细碎的吻着那精致喉结,骆锡岩感觉那唇下肌肤温润滑腻,不知不觉加重亲吻, 骆锡岩感觉那唇下肌肤温润滑腻,不知不觉加重亲吻,慢慢舔舐时不时轻咬,正好船刚经过桥洞,骆锡岩的一半身子笼罩在阴影里,贯墨放了桨,略重呼吸压下来,两人口舌教缠着,灵巧的刮过口腔内壁,激得骆锡岩绷直的身体,搂紧贯墨,滚烫胸膛往那清香怀里贴近,贯墨的身子整个压下来,挤进骆锡岩支起的双褪之间,指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挑开衣襟,伸了进去,骆锡岩常年习武,身躯柔韧,光滑皮肤下包着的是一片结实质感,贯墨像对待珍宝般抚摸着,揉捏着,轻捻着,两人吻得缠绵火热,贯墨手上动作不歇,骆锡岩已是气喘吁吁,半敞着衣衫,贯墨移开唇时,骆锡岩双眼迷离,面上酡红,贯墨手捏了一把瘦削腰肢,骆锡岩不觉轻呀一声,清绸本就好奇船怎么不走,听了这声便问道:“骆大哥,怎么了?”

骆锡岩怕清绸走过来忙道:“没事,划累了歇一歇。”又推了推贯墨小声道:“别闹……啊……”

不设防贯墨手往下探去,隔过平滑小腹,捏住那灼热之处,轻轻抚弄:“别闹?你,忍得住?”贯墨俯下头吻住那挺立红豆,一阵阵的热气喷在拉开衣衫里,骆锡岩意乱情迷间将身子抬起,往贯墨手里送,催促手上动作加快,贯墨轻笑了声,骆锡岩又有些羞赧的往后扭,贯墨只觉手中那物触感极好,灼热坚硬,头往上移含住耳垂道:“锡岩,想要我怎么样?告诉我,怎么做你能开心?”

“快……快些……”

“为夫遵命。”加重吻的力道,手也快速上下撸动着,骆锡岩热血翻涌,贯墨感觉那物上的脉络突突跳动着,用指腹轻划过圆润铃口,神色极其温柔道:“锡岩,喜欢么?喜不喜欢我?”

“恩……啊……”骆锡岩颤着身子泄了贯墨满手,不觉轻吟出声,闭着眼喘着气,微肿的嘴唇红润水色,剧烈心跳带着起伏胸膛,贯墨单手搂着骆锡岩,捞出手帕拭了手,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吹来,贯墨担忧怕他着凉,忙丢了帕子拢好衣衫,半扶着骆锡岩的身子,让他靠在怀里,骆锡岩耳畔贴着同样激动跳动的胸膛,平息了阵子,羞的不肯抬起头,闷着声问:“你是不是嫌我脏了?”

“当然不是!恩……那……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这种粗活还是为夫自己来吧。”

“你……”

两人再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那水光,桥洞里常年的湿冷水汽腾起,紧紧抱着丝毫不觉寒意,入夜几声轻微虫鸣,这样的夜美极。

“贯墨……”

“恩?”还是一贯的温柔轻语。

“没蚊子咬你么……”

“……夜凉了,明天还要赶路。”

“那咱回去吧。”

贯墨帮骆锡岩整理好衣衫,将船掉转头划回,骆锡岩伏在贯墨背上细细的哼着小曲,脸贴着脊背,踏实温暖。等靠岸后去船尾寻清绸时,只见清绸依着乌篷廊柱,倔强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第十八话 缘起老人家三





清绸那孤苦无依的样子,让骆锡岩顿时心生怜悯,托着瘦弱身子抱起,清绸感觉到温暖,往那怀里无意识的靠过去,一排浓密睫毛下滚落几滴泪珠,嘴里喃喃的唤着娘。骆锡岩鼻头发酸,任他攥紧衣衫,步子稳健的往客栈走去。

一路两人无话,许是怕惊了清绸,又许是骆锡岩刚经历了那样的情事,对贯墨还是有些羞赧,骆锡岩大步走着不回头的进了清绸的房间,将清绸放下,清绸本就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察觉温暖怀抱要离开,一把拉住将头往那拱着,但这次倒是唤着:“骆大哥……”

骆锡岩将他推离开些,贯墨在门外道:“若是清绸睡着了,锡岩就别再去扰了他。”

清绸身子僵了僵,轻声道:“骆大哥,谢谢你……”

骆锡岩柔着声道:“清绸,睡吧,我就在对面房呢,有事再叫我。”

听得贯墨在房内点了烛火,将房门拉开后阖上,木门吱呀一声,清绸细不可闻应了,就拉了棉被盖上,翻往内侧躺好,乖巧柔顺之极。

骆锡岩轻着脚步关门,没见着身后清绸偏着脖颈扭头看他背影,倔强小脸上写满落寞神情。

刚踏出清绸房间,想着和贯墨说上几句,只见贯墨房内烛火熄了,只余一团恍惚不清的黑影。骆锡岩摸不着头脑,只得拐着步子回房。

这一觉睡的安稳,骆锡岩醒来时看天色和临街叫卖声,怕是将近过了辰时,从床上一跃而起,收拾洗漱后神清气爽的推开门喊贯墨和清绸,没人应,走到连廊里往下看去,两人正围坐在小竹桌边用着早饭,骆锡岩忙踏大步几步下了楼梯,念叨着:“贯墨,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万一误了行程呢。”

“那正好,若是还不起,我还打算着扔下你,和清绸先走的。”嘴里戏谑着,手上却拿起空碗舀着莲子糯米粥,八分满后轻放在桌上,向骆锡岩示意。

骆锡岩大喇喇的坐上竹条椅往嘴里塞了两个水晶蟹黄包,含糊着算是道了谢。贯墨轻笑着:“吃慢点,别噎着。”又唤来店小二再上一笼包子,骆锡岩嘟囔比划着,贯墨带着些宠溺道:“那就再上两笼吧。”骆锡岩这才满意的嚼了包子,端起碗抿了一口。

三人快用罢饭,贯墨拿了个香囊道:“锡岩,你昨日说有虫蚊,我就弄了些避虫害的药草放进去,随身带着倒也不碍事。”骆锡岩手里还捏着竹筷,把腰往贯墨那侧了侧,贯墨将那青色结绳挂上去,小小的暗纹布袋垂在腰间,一小圈细穗子可爱的紧,贯墨道:“这样行么?”骆锡岩笑道:“贯墨,哈哈,你若是绣点花上去就更好了。”贯墨面色不善道:“这等小事还是骆少侠在行,我看就绣鸳鸯好了。”

清绸看那二人笑闹,低垂着眼不作声,忽然一只一样的淡紫色香囊伸到鼻子下,抬头看到骆锡岩放大洋溢着笑的俊脸,正疑惑着,骆锡岩道:“小清绸,贯墨也给你做了个呢,来,挂上试试。”

清绸喜道:“谢骆大哥,不,谢公子。”忙低眼瞅了,不一会便系好和骆锡岩的垂在相同位置。

“怎么是谢我?哈哈,贯墨,你费地心,好意全让我得来了。”

贯墨笑了笑:“咱俩谁得不都一样么,还分地这么清么?”

“谢谢公子。公子,你的香囊也挂上吧,看你脖子上都被咬的小疙瘩,昨天水上是好多虫蚊呢。”清绸天真的关心道。

“额,呵呵呵,是啊……”昨天咬的时候没这么用力吧,恩,对,这红痕一定不是……

“恩,清绸说的对,昨日在船上没留神被一只大蚊子叮了……”言笑奕奕的眼神挑向骆锡岩,透白脖子上一抹红色更显艳色。







第十九话 缘起老人家四





三人收拾好包袱,准备启程时巳时已过,让店家包了些熟食带到马车上吃。年轻车夫驾着喂饱的壮马来接,骆锡岩打趣道:“小哥,看你脸色不好啊,这几日一直有活么?怎么?急着挣钱娶媳妇哈?”

车夫也不接话,对贯墨微点了下头就坐下,执起马鞭。

骆锡岩讪笑着矮身进了马车,贯墨在身后淡淡道:“不是所有汉子都像你一样着急娶媳妇的。”骆锡岩掀了帘子笑着回嘴道:“哼,你才说错了,我倒可以安枕无忧去睡大觉了,哈哈哈。”

一路上骆锡岩吃着说着,贯墨和清绸时不时附和着,轻笑着,偶尔清绸还搭几句腔,倒也不聊无可奈。马车驶出城门,将近城郊时,忽然急停住。骆锡岩正指手画脚讲着市井笑话,不设防往前栽去,反应过来手脚忙呈大字型扒着车门,嚷嚷道:“喂,小哥,怎么回事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一老人悲怆哭喊:“怎么不直接从我身上碾过去?啊!我这辈子造孽啊!老天爷怎么不带走我!”

骆锡岩窜出马车,扶住老人:“老人家,怎么了?”正是昨日早晨在集市上碰到的卖木剑老人,骆锡岩见他神情凄惨,喘不过来气,忙抚着老人胸口,帮他顺气:“老人家,是不是那几个孩子又欺负你了?老人家,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老人刚从包打听那里得知,自己唯一的孙儿十有**已不在人世,十几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历历在自己眼前浮现,那肉乎乎的小脸贴上来喊着爷爷,老实本分的儿子挽着目不能视但端庄秀丽的儿媳带着笑请安,在院子含饴弄孙一家人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他们一桩桩一幕幕像影子一样在身边团团围住,正魔障间,骆锡岩拍着自己胸口,老人逃脱那些念想,怔怔的看着这个年轻人,面上焦急关怀出自内心,想来也是心地淳善,心中突现想法一丝希冀升起。

骆锡岩见老人不哭也不吭声,只盯看着自己,担忧老人神智错乱,忙喊贯墨来瞧,贯墨本就探头看车外情势,听得骆锡岩急吼吼的喊,跳下马车,骆锡岩哪等的了,一把拽了贯墨过来:“贯墨,你看这老人家,要不要紧?”

贯墨伸手重切了腕脉,道:“老人家,你脉沉有力无大碍,只是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道拘急而略显弦脉。心病我医不了,这双腿寒症倒是可以一试。”

骆锡岩忙道:“那现在就治吧?老人家,你别担心,不管是心病还是身子上的,有我家贯墨在,什么都治得了。”

老人眼中一片清明,叹了口气,缓过神道:“我这老头子治不治倒是不打紧,怕是耽误几位赶路了。”

骆锡岩不知怎么就觉得与那老人特别投缘,软下语气对贯墨道:“贯墨,你就提笔给老人家开几个方子吧,开完后咱们就走,快马加鞭不会耽误的,行不行?”

贯墨答应着,那老人眼见着支撑不住,双腿变形厉害,骨瘦的双手握着骆锡岩,颤抖着道谢。

骆锡岩感受着手中年迈的粗糙,那是爷爷的感觉,像极了这样的手拂过自己头顶,端正自己练拳的身姿,抹去摔倒后流了满脸的泪,骆锡岩胸口堵着:“老人家,我这就送你回去。”







第二十话 蹊跷密林踪一





贯墨掀帘子已进马车,在马车夹底层分拣了几味药材,清绸也有眼力劲的磨好墨,纸笔伺候着,贯墨执笔捻了墨,不消时雪白绢纸上落满工整小楷,写的详尽周到。贯墨虚折了那纸拿了草药纸包,清绸收好墨砚与狼毫,也立起身,贯墨回头道:”清绸,你且留在车内,我和锡岩瞧了那老人将这些交予他,便回来。”清绸答应着,贯墨踏出马车看哪里还有骆锡岩与那老人身影,车夫指着路边不远处密林,道:“少主,他们去了那里。”

贯墨往林子里去,车夫似要阻止,贯墨往前走着道:“无妨,这就回了。”

车夫往贯墨方向弹出一个蜡质小球,贯墨随手一捞捏着塞到袖袋中,进了林子,光线渐弱,透过高大稀松的红豆杉与马尾松林,依稀能听到车夫将马车赶至路边,健马发出短促打鼻声,越往林里去路边声音再也听不见。

林里极静,贯墨踩着松软潮湿土地步子有些急,惊起针毛鼠拱到枯枝里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察觉不到骆锡岩与那老人的气息,贯墨轻声喊道:“锡岩……锡岩?”无人回应,只余游隼掠过松林的扑翎声。

贯墨点了地跃起,踏过老松树树干借力,立于蓬起树冠四下里看去,毫无人烟,也无动静。这路边密林好生古怪,一眨眼的功夫,活生生的两人就消失不见。贯墨定了心神,细看下紫衫呈品字型排开,外围带状松林,突然骆锡岩的短打青衣闪过一角,往山谷溪边方向去了。贯墨忙脚点着细密针林叶子,白袍掠过,使出轻功去那处,谁知无论怎么往前赶,似乎总是与那衣袍错开,明明只隔着一箭之地,却触手难及。贯墨心惊,这绝不是“鬼打墙”,而是江湖传闻的奇门阵法。可惜八卦易理和阴阳五行生克之说,贯墨皆是不懂,更不提能找到破阵之法。

为今之计,自己误打误撞找到生门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只有依靠这布阵之人自动解阵,而那布阵之人十成十是那老人家。贯墨不知那老人为何布阵困住自己,恐对骆锡岩不利,眼见那抹青色就要没了踪迹,贯墨心一急冲口连连大喝:“锡岩!锡岩!”

骆锡岩正扶着老人在林里小心行走,忽听到贯墨声音,回头张望并未见到人影,也无异样。对那老人道:“老人家,走了这么会儿,你先在这歇下吧。我去看看贯墨怎么还没跟来。”言罢,搀着老人席地坐到开阔之处,起身便要去寻贯墨。

老人用衣袖拭着额头道:“许是还在路边等着,那少侠先回去,余下的路我自己走。”阵法里闯了人,就是那个叫贯墨的吧。

骆锡岩实诚道:“老人家,那怎么可以呢,贯墨是要来给你医病的,他答应的就肯定会过来,这样吧,咱就在这里等一等。”见老人气喘吁吁,沁出的薄汗微微透了衣衫,气力不足双腿打颤。骆锡岩蹲下身,边按捏着那骨瘦变形的腿边询问道:“老人家,这腿怎么……这般厉害?平日里行走时疼么?这样捏着能好些么?”

老人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红豆杉上挂满还未深红的浆果:“都是造孽啊……”

骆锡岩见老人并不想念及那伤心往事,便不再提,只道:“贯墨怎么还不来,唉,还是我去瞧是怎么了。”

老人本摆的是颠倒八宫阵,也是时辰阵,日头过了便可自动解开,但见骆锡岩就要提步离开,自己又无气力和理由阻止,只得抛了石子击了天干地支六爻松树树基部。骆锡岩正大步往林子走着,贯墨突然从树冠俯冲下,将骆锡岩抱了满怀。骆锡岩一愣,笑道:“怪不得寻不着你,原来你是爬到树上了,哈哈哈。”

贯墨捏了骆锡岩的肩膀,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下移,骆锡岩推开他道:“你干嘛?看的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贯墨确认无恙后道:“锡岩,没事就好。”牵了骆锡岩的手有些阴沉的看向老人,那老人毫不在意贯墨目光,哆嗦着站起准备往山谷走去。贯墨快步走去,将其拦住:“老人家,这方子和前几付药在此,我们二人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吧。”递过去方子和几包药草,老人接了,笑着看骆锡岩。

骆锡岩也疑惑:“怎么了?贯墨,我还说好要送老人家回家去呢,是着急着走么?那好,我觉得和他投缘,就去道个别,咱就离开,好么?”

贯墨心道这老人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样不成,便微点了头,嗯了声。







第二十一话 蹊跷密林踪二





骆锡岩几步去正对着老人,拱了拱手道:“老人家,希望你保重身体,咱们后会有期。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老人满是皱纹的面容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轻声道:“你看这是什么?”骆锡岩低头瞬间遂抖开袖筒,贯墨见老人抬手慌乱中跨出步横扫凌厉一掌,老人堪堪避过,掌风只扬起发丝,灌注内力的一招此时却像细风拂面般被化解。

贯墨大为诧异不敢再掉以轻心,正待发力再袭,骆锡岩已闻到一丝异香,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下去。贯墨收了攻势,托住骆锡岩的腰,脚点地往后拓步撤了十余尺远。

老人赞道:“不错不错,年轻人,好俊的功夫。”

贯墨翻扣了骆锡岩手腕,脉象平稳起搏有力,状似无碍但人却不醒,贯墨掐了人中轻唤:“锡岩……”骆锡岩沉睡般绵长呼吸着,贯墨呲目对那老人道:“你施了什么毒?!”就当着自己的面将人放倒,自己居然就手足无措……锡岩……

老人忧伤嗟叹道:“此毒世上现下只余我一人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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