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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妻系列三之情丝难系(出书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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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夫人恨恨地对儿子说,「炎儿,罪人就在这里,你不是说不能偏信一面之词么?你且把他问个水落石出,这次的事情,你若是不能秉公处理,怕是哪天你亲娘我被害死了,都不知道找谁喊冤去!」
范炎霸眼眶都快瞪裂了,周围闹哄哄的一堆人指认柳沐雨就是凶手,娘亲也在一旁逼着自己尽快处理,可是范炎霸怎么都不能相信,竟然是这文文弱弱的柳沐雨下了如此歹毒的汤药!?
范炎霸紧抓住柳沐雨的手腕,几乎要捏碎他,「柳沐雨,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给王妃下的毒?!」
「我……我没有!不是我!」柳沐雨痛得扭曲了脸,「我只是帮王大娘把斋饼和汤药送到宗祠来,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范炎霸眼神复杂地看着柳沐雨,他当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柳沐雨的阴谋,这是他能保护柳沐雨的唯一稻草,「把王大娘带上来!」
没等仆役去抓,王大娘已经挤过人群,扑倒在地,大声哭嚎,「老夫人!老夫人!天地良心啊!我王氏在郡王府做工二十几年,是看着郡王长大的,我怎么会做出毒害小世子的事情啊?」
范老夫人何曾看不出范炎霸的偏心,气急大喝,「范炎霸!王氏从这郡王府的牌匾立起来就在厨房做工,她若想下毒,这郡王府上下早就没活口了!你不好好逼问元凶,反而到处吓唬无辜的仆从,就是为了给这凶犯脱罪?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怀疑夏嬷嬷?」
夏嬷嬷从范老夫人身后疾步走出,跪在老夫人身前,连声说着「不敢」。
范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夏嬷嬷是我嫁入范家的陪嫁丫鬟,你若怀疑她,还不如怀疑是我给王妃下的毒!」
这时,从湖西郡一路跟来的王神医从侧厢房走出来,跪在回廊下禀告,「禀告郡王、老夫人,小医已经给王妃用了安神固本的药物,现在王妃已经睡过去,小医用祖传秘方护住王妃腹内胎心,至于小世子能否熬过一劫,还要看能否尽快找到王妃究竟是服了什么毒药,才好对症施治!」
范老夫人被提醒,连忙指着地上的药罐道,「王神医,还请赶快看看,侧王妃所中之毒,可是这罐里的毒药?」
王神医几步上前,倒出药罐里的药渣,也不怕烫地伸手拨开,拿出几块黑乎乎的药材,「启禀老夫人,就是这个!这本就是一副打胎药,施毒者又在里面加入了石斛黑附片、斑蝥和少量的砒霜,味道和平日里的安胎药很像,但却是很歹毒的索魂汤!这汤很难调配,即便是像小医这样熟通药理的人,也要熬煮几次才能找到最佳的配此……」
王大娘跪着蹭上前几步,抱着范老夫人的腿哭诉,「这柳参议最近总是来厨房熬药,而且从不让别人帮他熬煮,这件事厨房上下的仆役丫鬟都能作证,老仆愚钝,看着他平日里待人温和懂礼,还以为他是好人……才让他帮忙去给侧王妃送药……可没想到正好着了他的道……」
「郡王,这药就是柳参议熬的……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倒药!」一旁的家丁插嘴,其它几个仆役也都点头迎合。
周围又是一阵高声证明,许多厨房帮佣的仆役婢女纷纷开口说最近常见柳参议去厨房熬药……
众口一词,都说是柳沐雨熬的药,范炎霸原本就纷乱烦躁的心思更没了头绪,「这药可是你熬的?你娘身体健朗,你也没有生病求医,这些药你到底是熬给谁喝的?!」
范炎霸虽然还对柳沐雨心存偏袒,但如今各种人证物证都指证柳沐雨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范炎霸心中烦乱,如今之计,只能先让柳沐雨悔罪认错,只要柳沐雨认了错,自己一定会替他求情,求母亲看在父亲和自己的面上,放柳沐雨一马,重罪轻罚,留他一条性命!
「若是你做的,你就赶快认错悔改!不要再执迷不悟!」
「我……我煮的不是打胎药……」一时间所有人都指证自己熬煮了毒药,柳沐雨突然觉得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喉头忍不住干涩,「我没有煮毒药……爷,您要信我!我只是最近有点不舒服……熬些药给自己喝……」
范老夫人厉声问,「那柳参议倒是说看,这些日子,你得了什么病?熬的什么药?看的哪家医馆?我们郡王府也不是黑衙门,你自是可以敞亮地说实话!
只要能证明你不是下毒罪人,我范氏自当跪地向你赔罪!」
「我……我……」柳沐雨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你让我说什么?说我熬的是安胎药,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孩子的父亲正是范大郡王?柳沐雨心中悲戚,周围「铁证如山」,各个证明自己毒害郡主妃,此时他再说自己一个堂堂男儿,肚子里竟然怀有郡王的种儿,又会有谁相信?只是给众人徒增笑料而已!
众人见范老夫人说得如此决绝,而柳参议仍然支吾难言,更是落实了柳沐雨的罪责,周围交头接耳,纷纷咒骂这投毒害人的凶嫌。
「柳参议若是说不清楚,那我替你做主来彻查这件事情,定然会给你一个明白!」范老夫人断气主母架势,命令一旁的家丁,「既然柳参议病了,肯定买了不止一包的草药,你们去柳参议的院子,把其余的药给我搜出来,我们倒要看看柳参议这难言之病,到底为何?!」
「是!」几个家丁小跑着奔前府而去。
周围的议论和咒骂声声钻入范炎霸耳朵里,禁锢的大手紧紧收拢,在柳沐雨白细的手腕上捏出青紫的痕迹,范炎霸不明白,柳沐雨让自己信他,可面对累累罪证却不肯开口辩解,反复那几句苍白的谎言,稍加推敲就能被拆穿,难道柳沐雨真觉得自己是个被性欲迷晕了的流氓白痴?
「爷……你要信我!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要毒害侧王妃!你说好要信我的!」看出范炎霸眼中的指责,柳沐雨反手握住范炎霸的手,他不顾脸面,不计名分地搬进郡王府,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连这个男人也不相信自己,那他在郡王府还有何立锥之地?
范炎霸眼睛死死盯着柳沐雨,一字一顿地说,「好!你说!你说这药到底是谁熬的?谁用的?谁送的?只要你把这前前后后说明白……我就信你!」
「不……不是我……你信我……」柳沐雨拼命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聚集。
「老夫人!老夫人!搜到了!」几个仆役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手里拿着几个药包,交给范老夫人,「我们在柳参议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柳沐雨一看,正是柴夏子给自己开的安胎药,顿时紧张起来,直觉地想要把药抢回来,「不……那些不是……」
范老夫人冷冷地说,「是不是,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范老夫人将药拿给一旁候着的王神医,王神医打开药,粗略的扒拉了几下,拱手禀告,「老夫人,侧王妃喝的正是这副毒药,我马上按这副药去配解毒方子,相信一定能救得了小世子!」
范老夫人心底暗道一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自己的金孙终于有救了!
将余下的药包狠狠地扔在柳沐雨脚边,药包四散,里面的药也洒落一地……
看着地上散落的药材,那些根本不是柴夏子给自己开的安胎药!柳沐雨惊惶地抬头,看向一脸心痛的范炎霸。
不是!这药被换了!这不是我的药!
此时,有家丁叫来看门的差役,差役看了药包,也躬身作证说亲眼看到柳参议提着这样的几包药从外面回来。
事到如今,原本一直不愿相信是柳沐雨投毒的范炎霸,此时也在心里给柳沐雨定了罪,暗恨柳沐雨的不通情理,明明自己心里只记挂着他,整日里尽可能的陪伴他,甚至说了很多本不该说的许诺,可为何柳沐雨还这么容不下姚晓娥,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了争宠,竟然不惜一尸两命?那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范炎霸不明白,在他面前一向谦和温驯如绵羊的青年,怎么会藏着如此歹毒的心,亦或是自己本就被柳沐雨伪装的温柔欺骗了?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柳沐雨将姚晓娥推下说的那一幕,范炎霸有些后悔,若是那时对柳沐雨略施薄惩,会不会就能遏制住他继续行凶的念头?
范老夫人转脸冷冷地看着呆愣在一旁的柳沐雨,「柳参议,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柳沐雨此时眼里心里已没了旁人,只是紧紧抓住范炎霸的袍袖,嘴里嘟囔着,「爷!爷……你要信我!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你?那会是谁?难道是姚晓娥自己吃打胎药?」面对众多人证物证,范炎霸再也没了替柳沐雨说话的立场,烦躁地想甩开柳沐雨的手,袍袖却仍然柳沐雨死死拽住,「姚晓娥她心里清楚,她今日能做这个郡王妃,完全是因为她那个争气的肚子,若是没了孩子,她什么都不是!她保胎都来不及……怎么会做打胎的蠢事!?」
「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真是无可救药!」见不得那柳姓贱人一直和儿子拉拉扯扯的装可怜,一旁的范老夫人冷哼出声,「来人,把这罪臣押往郡守府死牢看管,择日问斩!」
「是!」一旁的仆从得令,上前押住柳沐雨的肩膀,就要把人往外带。
柳沐雨死死抓着范炎霸的袍袖,不肯松手,声音嘶哑,「范炎霸!你说过信我的!你说过你不会松……你答应过我!我是相信你才来郡王府的……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你信不信我?!给我句话……你说话啊!」
「慢着!」
眼看仆从要把铆沐雨押下去,范炎霸不自觉地出声阻止,看到娘亲一脸愤怒不满,微微有些瑟缩,扯开柳沐雨紧抓的双手,任由他被众仆役反扭住肩膀,压制在地。范炎霸转头不再看柳沐雨失望痛苦的表情,转身几步,跪在娘亲面前。
「娘……柳沐雨其实……不是外臣,他是儿子养在外面的男宠……」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来这一直看似清冷高洁的柳参议,不过是郡王床上的玩物?原来这一切的起因是内眷争宠,这柳沐雨怕侧王妃声了小世子,夺了自己的宠爱才痛下杀手?真是歹毒啊!
各种鄙夷、嘲笑、愤怒的眼神投向柳沐雨,众人交头接耳地喃喃低语声和嘲弄的轻笑像是凛冽的皮鞭,一下下抽在柳沐雨心上。
「娘,所以……这事是郡王府家事,家丑不可外扬……求娘亲收回成命,不要把罪人押往郡守府牢看管……」
纵然柳沐雨犯下滔天大罪,自己还是舍不得柳沐雨为此丢了性命,即便是柳沐雨想要害死他一直期盼的孩子……他还是舍不得……恍若被深爱之人狠砍了一刀的感觉,让范炎霸又疼又苦……微微闭一下眼,范炎霸不断安慰自己,好在王神医能救活姚晓娥肚里的胎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收回成命?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求我留这贱人一条狗命?!」范老夫人等着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心里恨他不争气!只为了下半身一时的爽快,竟然连法度和脸面都不要了!任由一个男宠在那王府里兴风作浪,毒害自己的妻儿,现在事情败露,还范过来替那罪人求情?!
「娘,既然是儿子的家事,还请娘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让孩儿自己处理!」
虽然范老夫人的睑色越来越难看,范炎霸仍然硬着头皮恳求娘亲,毕竟就如柳沐雨之前说的,是自己强逼着他跟自己进了府,说好要锦衣玉食的供养他一生,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范炎霸心中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脑子里好像有一根满弓的弦,发出即将绷断般的凄厉悲鸣。
「不可能!谋害郡王妃和小世子,家内家外都是死罪!你要饶他,我断是不能答应!」范老夫人把对曾燕云的嫉恨和对柳沐雨谋害自己金孙的愤怒层层叠加,恨不得要将两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罢休?!
「娘!」见娘亲如此坚决地要置柳沐雨于死地,范炎霸脑中的弓弦彻底绷裂,猛地站起身形,说话也没了轻重,「您别忘了,这里是潘阳郡,侧王妃和柳沐雨都算是我范炎霸的内眷,郡王府里,我是一家之主,郡王府外,我是潘阳郡王,难道现在我连处置一个男宠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四下里议论声一片,范炎霸虽然是个混世魔王,但孝心人所共知,从末顶撞过父母,今日里为了个床上的玩物,竟然与范老夫人撕破脸,底下的仆役们都唏嘘不已……这柳沐雨果然是红颜祸水,狐狸精转世啊!
「好好好,儿大不由娘……这里是郡王府,你是潘阳郡王!你的家事你来处理,娘再也不管了!」对于儿子突然的冒犯,原本就伤心气恨范炎霸因贪图美色而惹祸上身的范老夫人更是被气得不轻,让人从宗祠里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咬牙道,「我今天就要看看,我这翅膀硬了的孩儿,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家丑!」
范炎霸脑门上青筋直爆,刚刚一时冲动,竟然顶撞娘亲,让他懊恼不已,可事已至此,范炎霸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布政使参议柳沐雨,私制毒药意图毒害侧王妃,罪情恶劣,其罪当诛!念及他一时胡涂做了错事,也能及时悔过认错,暂且饶他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他拉下去杖责四十大板,然后轰出郡王府!」
「范炎霸!我没有!我没有毒害王妃!」柳沐雨喊得声嘶力竭,他怎么都不能接受「毒害侧王妃」的罪名从他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你说过会信我!你冤枉我……我没有!你说你不会让我受委屈……」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范炎霸简直快被柳沐雨气死了,居然到现在还不肯认罪悔改,他这样叫冤下去,只能是让娘亲更加气恨,更不能服众,难道他非逼着自己斩了他才甘心?!
范炎霸心思乱转,至于今日投毒之事,也许是姚晓娥那个恶婆娘私下里欺负了柳沐雨,让他有了报复之心,这种嫉恨的心理,范炎霸觉得完全能够谅解,但他为何不愿将委屈告诉自己,让自己给他做主?自己明明把心都快挖出来给他了,难道他以为自己还会偏袒那姚晓娥不成?
周围的仆从抓着柳沐雨往刑凳边拖去,柳沐雨疯狂地挣扎抵抗,「范炎霸……你不能打我……」
仆从撕下柳沐雨衣衫下摆,堵住他的嘴。
无法再发出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柳沐雨死死盯住站在宗祠前的范炎霸,目光中透着绝望。
你不能打我……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接收到柳沐雨绝望的注视,范炎霸心中五味陈杂,自己这些日子实在太过宠爱柳沐雨,让他无法无天、不知收敛,也是该给他一些教训了!
忍不住给行刑的杖头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打得轻些,范炎霸心里盘算着,这次教训之后,柳沐雨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哪些该要的,自己自然不会亏欠他,哪些不该要的,也就让他彻底死了心。等事情结束,再找个静谧的小院子把他安顿下来养伤,以后他也别再跟自己谈什么条件,什么离开祭祖,什么声名脸面,只要安安心心的在小院里等着自己宠幸就好。
也许以前自己看走了眼,总觉得抓了只金丝雀,得养在身边才安心,没想到抓了只好斗的猎隼,趁这次机会,正好折了这小鹰的膀子,让他安心做自己的宠物,他自然会像以前那样宠爱柳沐雨,但绝对不会再许诺什么超过本分的东西!
杖头明白郡王的暗示,看来这祸害在郡王心里的分量不轻!和二杖递了个眼色,两人按照那种伤皮不伤里的打法下板子,看上去皮开肉绽,却不会伤及骨头内脏。
一枚一杖打下去,饶是再轻柔,柳沐雨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受得了?!眼前一阵阵的冒着黑星儿,柳沐雨咬牙不让自己晕过去,他要看着范炎霸,他要看着这个他愿意为之舍弃尊严脸面的男人,到最后怎么命令仆从一棍棍打死自己的孩子!
这些棍子不止打在自己的屁股上,更打在自己心上!一下下打掉他对范炎霸的依恋,一棍棍打断他们两人的情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亏他自以为博览群书,不会像那些愚昧的女子一样,以为依附一个男人就能一生无忧,可最终还是走上同样的路。
抱着迂腐的声名外壳,不肯以内眷身份搬入后府,努力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参识、录事,什么义兄义弟……自己现在的下场,比那些郡王府里的夫人、男宠更加可怜可笑!
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的羞处慢慢涌出……
这孩子终于坚持不住了吧……
走了也好!
柳沐雨心如槁灰,也许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现,没有了他,也许自己就能够脱离这个名叫「范炎霸」的魔障……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他用来拴住自己的最后一根锁链……
断了,就解脱了!
第七章
范炎霸站在高处,看着一杖杖打在柳沐雨身上,没几下裤子上就泛起血色,心里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揪着,也许自己罚得太重了?也许二十杖就已经可以让他记住教训了?紧皱着眉,范炎霸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沐雨被行刑,杖板打在皮肉上的闷秤,让他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忽然柳沐雨仰起头,眼神空洞无神,向阁己的方向笑得凄艳,范炎霸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由商主地往前紧走两步,刚刚张嘴,只听外面一声大喊,「住手!快住手!」
只见原本应该已经远行的范崇恩老将军疾步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的范泽押着姚晓娥的贴身丫环揽翠和一堆人也急匆匆地进了宗祠所在的院子。
看到柳沐雨浑身浴血地被按在刑凳上,老将军目瞪欲裂,指着老夫人和范炎霸声音直抖,「你们!你们干的好事!」
扭头向跟进来的一个盲眼中年人急道,「柴大夫!快救人!千万要保住他肚里的孩子!」
「什么?!」范炎霸的心猛的一揪,怎么可能?父亲是老糊涂了么,柳沐雨明明是男子,怎么可能有……
孩子?!
一个个画面瞬间闪映在脑海,柳沐雨日渐丰腴的小腹、根本无法承欢的女穴、刚入府那几日奇怪的晨吐……难道……柳沐雨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
范泽上前向范炎霸和老夫人行礼,「郡王,老夫人,你们冤枉柳参议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郡王妃的阴谋!郡王妃根本从没怀上过郡王子嗣!」
「这不可能!」这回轮到范老夫人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疾步到范泽跟前,「王妃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你怎么说她没有怀过小世子?!」
范炎霸的脑子里也是「嗡嗡」声一片,各种话音在耳边反覆叫嚣着,赶快救救孩子!你们冤枉柳参议了……冤枉柳参议了……
「老夫人可曾亲眼见过侧王妃显怀?束云斋共有四个丫环,为何每个月部要从总务房多领一份月事用的月纸?侧王妃怀胎六月,除了自己随身的大夫,可曾让其他大夫问诊号脉?」
一连串的问题让范老夫人讶然,是啊,姚晓娥好像总是很避讳别人给她诊治号脉,对于胎儿的情况也言之接少,完全没有当初自己初为人母的欣喜。
「沐雨!我的孩儿啊!你醒醒,快醒醒!」一个妇人趴在昏迷不醒的柳沐雨身上痛哭,「柴大夫!快!沐雨他快不行了!」
一听说柳沐雨不行了,范炎霸脑中如闷雷炸响,一下子回过神来,顾不得许多,几步跑下回廊,扑到刑凳旁,想要去探看柳沐雨的情况,却被妇人起身拦住。
「滚开!你这个骗子!凶手!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待沐雨,这就是你的厚待?」妇人眼光狠毒地瞪着范炎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你若再敢靠近沐雨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面对柳母的指贵,范炎霸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内心充满懊恼悔恨,一想到明明发誓要护在心口的宝贝心肝儿,现在却被自己杖责昏迷在刑凳上,范炎霸心疼得恨不能活劈了姚晓娥那贱人,再把自己狠狠抽上个一百鞭子……
悔恨无所弥补,范炎霸和柳曾氏偎持着对面而立,多亏此时柴夏子摸索着走上前来,焦急地说,「先救人!先救人要紧!」
老将军也上前劝慰道,「燕云,燕云!现在救人要紧!范泽!赶快安排个干净安稳的地方急救!」
宗祠的院子里乱作一画,范崇恩拿出领兵打仗的将领气势,马上拘押了王神医和包括厨房王大娘在内的十几个仆从婢女,派侍卫控制了姚晓娥身边的贴身仆役,将姚晓娥和众涉案者统统押往前府议事厅密讯,整个郡王府一时间风云骤变!
话说,范泽无意间发现揽翠在外偷偷置办了个小院子,隔段日子就会鬼鬼祟祟地去一趟,半天也不出来。刚开始范泽只以为揽翠在外有了情郎,可没想到就此发现侧王妃原来是假孕骗婚!市关重大,范泽不敢贸然指认,况且姚晓娥能掩藏假孕之事如此之久,定不只是一个揽翠在帮她掩饰,范泽摸不准这件事背后侧王妃到底在郡王府安插了多少人手,只能偷偷在背后监视,寻找线索。
皇天不负苦心人,连续十几日的跟踪监视,范泽终于发现揽翠将几个孕妇转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并探听到侧王妃和王神医等人串通一气,买通厨娘、丫环,密谋趁范老将军离开潘阳城之时,铲除柳沐雨的计画!柳沐雨的身世背景以及和郡王府老将军和郡王之间的缠缠绕绕,范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思前想后,他将所有的证据和前前后后的事情,偷偷报告给了范老将军。范崇恩为了将前前后后所有串通之人一网打尽,仔细思量后决定将计就计,按照原定时问假装离开郡王府前往韶关,只等姚晓娥等人露出狐狸尾巴!
果然范崇恩假意离开后,揽翠偷偷摸摸地又来到藏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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