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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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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了地方,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崔茂银看着迎面过来的张春天,随手将烟丢进走廊的垃圾桶:“要不这样,咱也不好跟他硬着来,谈谈吧……”
张春天本来坐在大堂沙发上发呆,见两人出来,忙起身上前:“走,就在对面,菜都点好了。”
崔茂银的意思正合顾铭的意,顾铭冲他点点:“好的,你去约,先吃饭。”
因为饭店就在对面,一小拨人没两分钟就到了地方,这是一家东北菜馆,顾铭进去的时候皱了一下眉,细微的表达了一下不满,他昨天刚见了个恶心东西,好容易给忘了,结果今天就来吃东北菜,实在是让顾铭有点睹物思人。
但实际上顾铭并不讨厌东北菜,还觉得很好吃,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挺痛快的坐下来,挨着崔茂银边吃边聊。
张春天开了两桌,顾铭平时身边的人不多,就几个人,可那帮小弟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来没人愿意跟顾铭一张桌子上吃饭,都说跟他吃压力大,吃不好,所以张春天每次都是开两桌,顾铭一桌,大家一桌,顾铭对此也没意见,他怎么着都能吃下去,没那么多讲究。
顾铭起初没注意到自己的旁边多了个人,他看也没看,光顾着跟崔茂银说话,还以为旁边只是新来的一个什么家伙,直到郑言开始没完没了的给他夹菜,他才反应过来。
郑言是个不记仇的。
即使那天顾铭那么使劲揍他,他再看见顾铭也不生气,他本来默默的在一边吃,吃了很多好吃的,等他吃够了就开始四处张望,发现顾铭光顾着说话,一点好吃的也没吃找,就有点替他可惜。
郑哲的筷子在面前菜盘里扒拉半天,翻出一块偏瘦的红烧肉来,夹给顾铭:“你吃这个,这个肉好吃!”
顾铭强忍住一脚把他踹开的冲动。
他知道郑言不是郑哲,俩人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且郑言还傻了吧唧的,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但就这么安慰自己,顾铭一看见这张脸还是反射性的想发火:“离我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郑言没听见似的,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翠绿小黄瓜丝:“你吃完肉再吃一口这个菜,这样就一点都不腻了,你试试。”
顾铭神情平淡,眼睛却是瞪着郑言。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奇怪,因为老崔在打电话,所以没察觉,张春天可是都看在眼里,他本来带着郑言去警局,因为答应郑哲帮着先照顾一下,便很自然的带在身边,一起吃饭也是很自然的事,不料竟惹的顾铭发毛,张春天也很怕打起来。
只是郑言毫无察觉,依旧该干嘛干嘛,对着顾铭大献殷勤。
顾铭发现不奏效,也有些泄气。
但只要不是有要命的事,顾铭基本上都会等吃完饭再发火,所以眼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菜,他本来也很饿,又跟崔茂银说的饥肠辘辘,便没跟郑言计较,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酱香浓郁的五花肉和爽滑的米饭刺激味蕾的同时,也让顾铭心情好了许多,甚至好到觉得身边那个冒牌的恶心东西也没那么恶心了,他给自己夹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还不用自己动手,很是不错。
郑言唆着自己的筷子头,看顾铭吃的开心也很高兴,他吃饱了饭,就坐顾铭旁边断断续续的给他夹菜,甚至还站起身,抻着胳膊从东勾到西,给顾铭搭配出荤素相当的一个组合来。
“你吃这个,这个也好吃,我就喜欢这么吃……”
“……”
“你以后吃饭的时候别说话,我看你刚才一个劲聊天,少吃了多少好吃的啊,菜都凉了……”
“……”
“你吃饭归吃饭,瞪那么大眼睛干啥?当心给油星子迸着,我给你夹菜,用不着你伸手啊……”
“……”
“对了,这就是了。”
顾铭闷头吃饭,只偶尔回一句闭嘴。
他发现这个郑言虽然脑子缺弦,但是他俩的兴趣爱好却很一致,至少在吃的方面是,用当下比较时髦的话讲,就是有着同样的大脑结构。
想到这里顾铭不太开心,郑言是个傻东西,自己要跟他的大脑结构一样,那不也成傻子了。
郑哲醒了酒,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也觉得做梦一样。
这顾小红每回都是从天而降,跟演戏似的,上次是从苹果车掉下来,这次一回头就这么突然的站自己身边了,还拉着小手,要是后来没动手,也算能给他俩的事画上一个好句号了。
好聚好散么。
可搞成现在这样,郑哲是惊喜又恼火,如果他没喝酒,肯定不会跟顾铭打起来,郑哲现在有点看不得顾铭,觉得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郑哲没想跟他计较,能遇见是俩人有缘,不能再一起是没分,郑哲现在不想强求。
结果他差点被顾铭推下楼,虽然没受什么大伤,可被右脚扭伤了,这不上医院来处理,警察还打电话说郑言找到了,郑哲踮着脚尖,一边接电话处理郑言的事,一边给自己挂号治疗,因为暂时过不去,郑哲便麻烦张春天帮着照看一下,等他弄完了就过去接。
吴江舟到了的时候,郑哲已经弄完了。
他回头土脸的找到郑哲,脸上猫挠了似的,好几个大道子,血色尚且新鲜。
吴江舟先过问了一下郑哲的伤,发现没事就在他身边坐下,掏出烟来:“你怎么搞的,怎么昨晚上我一眼没照顾到,你就成这样了?”
郑哲接过他的烟,想起来医院不让抽,又塞回去:“我没事,倒是你,你这脸怎么了?”
吴江舟叹口气:“在家打架了呗……唉……怎么办,我家那老娘们最近实在是有点疯癫了,这不昨晚上喝酒喝多了么,在酒店住的没回家,你看看她把我脸挠的?不止这事,这娘们现在越来越爱动手了,你说我怎么办?可愁死我了……”
郑哲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难的,你抗揍些不就得了。”
“啊?抗揍?我他妈在外头像头驴似的赚钱养家,我不揍她不错了。”
“你哪能打女人呢,”郑哲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挪了脚:“我小时候找过一个对象,天天揍我,那下手真是狠到一定境界了,但作为一个爷们,哪有跟自己对象动手的道理?他揍我,我就让他揍,只要打不死,第二天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事不耽误。”
“呀,你这么好?吹呢吧?”吴江舟满脸怀疑:“我怎么不信呢,一次都没动过手?”
“我就是跟他动手,也是阻止他别打我,也就极个别的情况我可能扇扇他,那也是他实在太不像样了,我不得不管教。”
“小郑啊,你们东北男人就是爷们!”
“嗨,还行吧。”
“哦,还在一起么?你女朋友找你这样的,也算是有福气,哪个男的能受得了爱动手的女人。”
“啊……我俩分手了,是我踹的他,”郑哲挑挑眉,微微一笑:“就那脾气的你说我要他干啥?我直接告诉他滚,那是相当潇洒了。”
吴江舟赞叹不已,频频竖起大拇指:“这才对么,老弟!你厉害啊你!真是我们男人的楷模!”
  
第 37 章 

郑哲脚伤不能开车;他是打车过来的;正好吴江舟在这;郑哲便很自然坐他的车回自己住的地方;想着顺便接郑言回去。
郑哲在这呆的时间不短,住的地方早就从酒店换成了公寓;一租一年,没有厨房的那种;毕竟郑哲不见得在这边常驻,也没必要把住的地方弄的跟过日子似的。
地方虽然不大,可多住个郑言还是绰绰有余;郑哲妈自打知道郑哲到了本市就回了乡下,这会儿接到信儿非要去买车票过来,郑哲劝了她半个小时才劝住,毕竟两边离着不远,回头郑哲开车送回去行了,又不麻烦。
这个城市比老家繁华的多,还临着海,一到晚上霓虹遍地,华光熠熠,大酒店前豪车云集,窄巷子里人声鼎沸,郑哲以前没感觉,可现在忽然呆的十分惬意,甚至都不怎么想回家。
但这地方好,却并非郑哲留下的全部的理由,还有一个让郑哲想留在这的原因,郑哲虽然大多时候不那么认为,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就是那么回事。
这就仿佛是一个人喝了一种酒,醉了,吐的不省人事,难受的恨不得此生都绕道走,可回头看见了依旧流连忘返,也非要骗自己嘴里的口水是反酸水,但其实心里还是明白的。
天还很亮,郑哲坐在吴江舟的车里给张春天打了两个电话,那边也没接,郑哲没办法只能先回了家,不成想在吴江舟调车头的功夫,江老板的电话就进来了。
江老板约了刘秘书吃饭,就两个人觉得没劲,便四处给这帮人打电话凑份子,想着一起玩玩。
郑哲本来因为脚伤跟他弟的原因不很想去,可又觉得不好不去。
人家不在乎他来不来,他却很在乎这份关系,反正脚扭了也不耽误饭局,饭局是用嘴吃的,嘴没事就行。
吴江舟本来还说他有事,听郑哲要去见刘秘书,也死皮赖脸的跟着,装模作样的打了两个电话推掉所谓的饭局,两人到了海天酒店,吴江舟挽着郑哲上去后,包间里头已经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男的除了老江和老刘,还有一个姓陈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后来聊了两句才知道是混社会的,手底下有两个迪厅,还兼职干工程,很有来头。
至于女的长什么样郑哲没印象,就记得衣裳紧绷绷的贴身上,水蛇腰,两个大奶子圆滚滚的,眼看着就要从领口里钻出来,看的在座各位男士意乱情迷,牛皮都吹的优雅了不少。
之前全是男人的时候,大家几杯酒下肚,那真是除了中东和平不管,国家大事挨着遍的操心,刚还入木三分的分析中国入世后经济形势,后又声嘶力竭的谴责某酒店小姐大幅涨价坑人,总之话题尺度十分宽广,连领导家狗该配种了都不放过,这会有了女士在场,大家都收敛许多,聊聊红酒,说说禅经,男人温文尔雅,女人满面娇羞,郑哲看的心里狂笑,但面儿上还稳的,跟着一起黏糊,搞的气氛到最后一度暧昧至极,大家坐在一起眉来眼去,看的郑哲都想谈恋爱了。
可是光想谈,没有对象是谈不成的,郑哲作为碎钻单身王老六,这些年也不是没女人往上贴,只是之前郑哲太忙没功夫谈,现在有时间了,也可以谈了,却怎么都谈不了。郑哲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不年轻了,小时候的感情总是很纯粹,炽热浓烈,喝一次酒就要当一辈子的兄弟,看见模样漂亮的就成了心尖上的人。
郑哲莫名有些郁闷,在姑娘的陪伴下多喝了几杯,干脆就把郑言的事又忘在脑后了,其间张春天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他正一瘸一拐的往洗手间摸,也没接到,张春天也有事,就没在打,这事也就这么暂时搁置了。
吃完饭郑哲跟吴江舟跑到香格里拉去聊天,俩人都脸通红,也不去包间,就坐在大堂吹冷风,吴江舟脸皮厚,不觉什么,倒是很好奇郑哲为什么忽然死活要来这儿,毕竟平时郑哲为人比较大方,不太像是省这两个茶点钱的人。而且让人奇怪的是,他来了也不怎么不说话,光吴江舟自己说,郑哲就那么魂不守舍的坐在对面的欧式沙发上,东张西望,伺机作案似的,看的吴江舟一头雾水,总觉得郑哲下一秒就要飞奔出去抢包了。
不过郑哲平日还是很正常的,就这事第二天他酒醒后,任吴江舟怎么问他他也不松口,言语间还责怪了吴江舟不拦着他,说再有下次千万不能由着他去吹风,说他跟那地方反犯冲,容易吹出人命。
吴江舟听到这里也觉得挺邪的,上次在那边喝酒,郑哲就回就没人样了,还崴了脚,这次又在那边做出那种怪异举动,香格里拉真是邪门,以后能不去尽量不去了。
郑哲在脚还没太好的时候就重新开始开车了,他跟张春天约好了接郑言,一根烟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郑哲老远就看见站在路边的张春天。
印象中这小子矮胖矮胖的,现在也长出了个大人的模样。
张春天来这几年老乡没少见,可却没见过郑哲这么近的,他特意从茶楼里出来,穿的很随便,见停身边个奥迪,就瞪大了眼镜上来拍,嗓门极大:“嗬,郑叔,可以啊你。”
郑哲每次听见他这么叫自己,都恨不得给他个嘴巴。
之前是张春天在上学,郑哲在他爸身边帮忙,明明比这胖子大不了几岁,还要被喊叔叔。
郑哲把操你妈憋在心里,跟张春天笑了笑:“我有那么老么?”
张春天一拍头,满脸歉意:“你可是一点也没变样,倒是我看着比你还大了……”
郑言站在门口晒太阳,。
其实也不见的是在晒太阳,他嘴里不知道吃着什么东西,靠在门口往一个方向望,根本不关心郑哲的到来,甚至跟郑哲看对了眼,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郑哲从车上下来,跟张春天寒暄:“春天,怎么在这儿了,真是巧。”
“我才觉得巧呢,我起初以为你弟是你的,哎,你在我爸那儿干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双胞胎弟弟。”张春天说道这里还给郑哲递了一根烟:“进去坐会吧,自家茶楼。”
郑哲接过烟,看一眼茶楼的规模,有些惊讶:“混的不错么你……”
“哪里哪里,这不是我的,我只是说了还比较算。”
两人低头欠身,郑哲在张春天手里的打火机点了火,直起腰,转向旁边望天的人:“郑言,怎么见了我也不说话呢?”
郑言转过脸,慢慢的笑了一下,又伸出手:“大哥,你吃么?瓜子。”
没等郑哲回话,张春天却惊呼一声:“你脚怎么了?看着不大利索呢?”
郑哲本打算搪塞过去,可跟张春天对上脸,却像被提醒了似的。之前俩人打电话都很匆忙,没有细说,这会郑哲想着说不定张春天知道顾铭的下落,毕竟俩人都在这,也许有联系呢。
郑哲张了张嘴,后来又闭上了。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打听顾铭也不是想怎么样,只是好奇他在干什么,不知道他缺不缺钱。想起之前郑哲也挺不好意思,觉得顾铭跟他过了两年苦日子,要是顾铭现在过的不好,他也能帮帮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纯好心,没死皮赖脸。
张春天有些察觉到郑哲的异样,为了不冷场,他依旧是喋喋不休的说:“进来好好聊聊,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我听老家人说你很出息,开了个大工厂,怎么还跑这边来了?”
郑哲被张春天热心的迎到茶楼大厅,这地方装修很有一番韵味,古玩字画一应俱全,不过估计也就是挂着羊头卖肉狗,这年头茶楼只卖茶叶能赔死。
一个红旗袍的女人上来摆弄茶具,郑言就站在门口,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
郑哲的眼睛望着郑言,抬手在烟灰缸弹弹烟灰:“春天,我那天见到顾铭了,怎么他也在这儿?你们有联系么?”
张春天之前并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听郑哲说这话,先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刚开开口,就听得门口吱呀一声急刹车。
张春天闭了嘴,向后微仰身体,待看清车牌号,又朝里头喊了一嗓子:“大伟,出来!”
说话间一个高个子从里头跑出来,正莫名的时候,张春天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滚出去,去门口站着。”
郑哲看的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关心,却有些好奇张春天这样的人也有脾气。在郑哲的印象里,这孩子跟他爹一样,乍一接触都十分亲切,毫无架子,这时候陡然变成一副狠样,虽然有些令人发笑,但郑哲却也笑出不来。
倒是门口的郑言,刚才还讷讷的,这时候就像是吃了喜鹊蛋似的,骤然就咯咯的笑起来。
外面一阵轻微的骚动,意外的是茶楼里的人都没用要出去看热闹的意思,气氛相当凝固,甚至有些古怪。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张春天,他已经笑着给郑哲沏茶:“郑叔……呸……我这张臭嘴,郑哥,你怎么啦这是,怎么进来就开始愣时儿。”
说完张春天又想起来似的:“你刚问我顾铭啊,这不就是顾铭么,他来了。”
郑哲眼望着那个什么大伟方才还高高大大的站在原地,这一秒就给人拉着头发,一脚踹在小腹上。
顾铭双手插裤兜,腰杆挺直,没等揪住大伟头发的小弟动手,便迅速的给了他一脚,直踢的那人当场就跪下去,蜷缩成团。
对面的郑言眼睛都笑弯了,他不害怕这个,就算是挨揍的人是他他也不害怕,因为张春天的关系,他这两天都频繁的跟顾铭见面,他发现他很喜欢顾铭这样的性格,非常合他的口味,这个人不爱说话,就喜欢吃东西,而他喜欢说话,就喜欢给别人东西吃,相处起来实在是愉快,愉快的郑言舍不得跟郑哲走,眼巴巴的盼着顾铭来。
然而他不想跟郑哲走,郑哲也他妈不想带他走了,只见他僵坐半晌,后又噩梦惊醒似的,腾的站起身,郑哲盯着张春天,眼有急色:“兄弟,有后门么?”
“啊?你走什么后门啊?”张春天一愣:“你不是要找顾铭么,他来了,哎,顾铭,你过来一趟。”
郑哲闻言脚更不好使了,他面色发白,一边走,一边摇头:“不行,不行,今天不行,我今天这腿脚不适合跟他见面。”

第 38 章 

郑言跑上去;伸出一只嫩手:“弟弟;瓜子仁我都嗑好啦;给你。”
他掌心厚实;里头攥着白胖的瓜子,都是他刚才磕出来的;他本来百无聊赖的在茶楼吃东西,听张春天打电话;说是顾铭要来找个人,就舍不得吃了,想着等顾铭来了;留给顾铭。
可话音刚落,郑言就给一个人拦到一边挡住。
顾铭没搭理他,只是很专注的继续踹大伟。
他下脚狠毒,踢的这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呲呀咧嘴,脸都不要了,抱着头便开始在地上哭,声形凄厉,旁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可即便是这样,顾铭还觉得不够,他甚至还从车上取下来一个铁棍,对着大伟开抽,直打的人鼻血迸溅,身上都成了斑马。
这条路没什么人,而且这个殴打的场景给一群小弟围着,也不太有人能看得见,这群人身体僵直,手指微抖,偶尔觉得不忍心,也不敢上前制止,毕竟张春天跟崔茂银都在这儿呢,老好人都没开口,谁有胆量上去求这个情?
大伟足足被揍了十分钟,一般人揍十分钟,顶多鼻青脸肿,可让顾铭揍就比较惨,大伟被打的满脸都是血口子,鼻梁塌陷,连牙都掉了一颗,身上青一块紫一快的,躺在地上哭都哭不出声了。
顾铭额头冒汗,他将棍子往旁边一扔,当啷一声,而他却没走,只是蹲下来盯着大伟的眼睛,并微微的张了嘴,他刚才吃了一颗糖,现在呼在大伟脸上的气儿都是甜的,带着香,掺在血腥味里的香。
“你睡了陈哥的人?”
大伟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趴在台阶上,血糊的他都睁不开眼,他想了半晌,忽然面色恐惧:“黄头发那个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哽咽。
这个小伙子昨天去迪厅玩,是上了一个挺骚的小娘们,俩人算是你情我愿,帅小伙跟大姑娘干柴烈火很正常,他虽然喝多了,却大概记得那女的说她有个姓陈的男人,但他不知道那人就是陈哥,本市名气响当的老大,他要是知道给他喂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跟那女的睡觉,他知道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事,是给自己的大哥找事,这个姓陈的刚接了秃子的工程队,正是跟顾铭起摩擦的时候,他这就是火上浇油,顾铭肯定饶不了他。
大伟意识到这些,浑身震颤,面容比刚才挨打的时候还害怕,他哭着抓住顾铭的脚,不自觉的说出一句:“大哥,你要杀了我么?”
顾铭摇了摇头,他站起来,示意别人把他送去医院:“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要有下次,有下次你就走吧,我也不打你了。”
顾铭几乎不打自家兄弟。
只是今天他接到陈老大的电话,在电话里被人恶损了一顿。但这事证据确凿,顾铭这边是理屈,人家那边也很痛快,要顾铭把人交过去,然后两边才能谈市南西区的工程,不然他就直接开工,看顾铭敢去一个试试。
其实顾铭跟大伟也没什么感情,他自觉他跟谁都没感情,跟谁都只有关系。
也是唯一的关系。
他是大伟的靠山,是这些混混的大哥。
他清楚他的兄弟没一个豪杰,全是没文化的穷小子,这个社会里最底层的人,下三滥一样的吃饭,吃的不光荣,吃的遭人嫌,这就已经很倒霉了,顾铭不想再把这些人往死里断送。
他的人他要自己管教,他打他的兄弟总比姓陈的打他的兄弟强,他会给他们留后路,不残疾不瘫痪,老陈可不会。
人被抬走的时候,顾铭让崔茂银给老陈打电话:“跟他说明天我过去见他,我自己跟他谈,大伟我已经收拾了,就不劳他动手了。”
反正顾铭不害怕,他从九几年就是这么毫无畏惧的拼过来的,他就像最不要脸的亡命徒,常年混迹在血腥和铁锈的气味里,哪里都敢去,哪里都敢闯。
顾铭挺轻快的进屋,别人都沉默着绕着他走,只有那傻东西笑嘻嘻的凑上来,往顾铭略带铁锈的手心里塞瓜子仁。
郑言爱极了他这个沉默的小模样:“快吃,快吃,都给你嗑好了。”
顾铭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白给谁不要,他很好意思的接过来,一边走一边吃,待进了大厅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直直的望着对面茶桌的两个人,差点把嚼碎的瓜子仁呛气管里去。
当郑哲看见他揪着那人猛打的时候,不用张春天说,他就已经知道顾铭是干什么的。
郑哲心里发凉,兜头给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同时他又内心觉得可笑,这是顾铭的事,顾铭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自己何苦气成这样。
然而他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愤怒,他希望他过的好,而不是这么没出息的混,哪怕是去卖,郑哲也比现在开心,至少卖屁股不会死,郑哲是混过来的,知道混多难,不混多好,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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