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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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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抬手拨开艾金:“我跟他说两句话。”
艾金一看要拦不住他,干脆狠了心:“哎我说,你这是一入后门深似海,从此挨C没有够啊。”
说完这话也艾金有点打怵,总觉得这句有点狠,对着别人也就算了,可这次对着顾铭,他虽然骂人无数,这一会儿也多少有点害怕。
幸儿顾铭没什么太大反应,艾金赶忙转了口风,语气也软了起来:“他要是有话跟你说昨天就跟你说了……他都找人了。”
顾铭问他:“谁?”
艾金张口就来:“好几个呢。”
顾铭本来还绷着的脸皮渐渐缓和,整个人几乎换了张脸,给阳光一映,粉白的桃花一样:“那你问他还能再加一个么?我不占地方。”
艾金一时语塞:“你这出去一趟口味挺重啊……”
后又明白过来,忙改口修正:“我刚才的意思是他找过好几个,不是现在好几个,你的人没跟你说过么?其实这也正常,你说你俩当时在一起也没两天,然后你这一走好几年没音信,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你在外面是死是活啊,你就是宇宙天后我们也等不起啊,这你可不能怪别人。”
顾铭很认真的盯着艾金:“真找了?”
“恩……”艾金给顾铭看的脊椎冒冷气儿,他没觉得顾铭愤怒,却在看见他这副尊容后心里直犯嘀咕:“……就这样你还要找他么?”
顾铭这次沉默了一会,张嘴的时候倒挺坚定:“要。”
艾金心里鼓掌,脸上却是冷霜:“哎呦,我看你这是何必呢,当初他像条哈巴狗一样追在你身后,鞍前马后,绞尽脑汁的跟你在一起,上赶着犯贱献殷勤,你也不理,表现的简直就是曲颈天鹅,哎呀那叫一个高贵冷艳,法力无边,随随便便就把我六哥把玩在骨盆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使劲的作,怎么着,难不成你这是以前吃的太顺利,不当回事,现在吧唧吧唧嘴发现还是我六哥好啦?姐姐好心告诉你一句,晚啦,你早干什么去了?”
说到这里艾金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顾铭的表情。
不知道艾金说的哪句话触动了他,顾铭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明显的变化,表情凝固,身子僵硬,好像时不与我,恰似追悔莫及。
艾金看他真是很伤心,偷吁口气,紧接着灵机一动,从包里翻出那一本花信纸。
厚厚的一叠信纸迎面甩到了顾铭脸上,给他半路拦下来,接住了,拿在手心里。
“我看你也别非要硬说话了,你这样只会招人烦,”对面的艾金阴阳怪气的长叹口气:“要不这样,我给你出一招,你写情书吧,写满一本肯定管用,但是你得有诚意啊,要是有一个错别字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87章
顾铭翻了翻着那一本子信纸;面儿上流出点窘困来;然而他张开嘴;却并非跟艾金讨价还价;只是让他等一下;先别走。
艾金已经转了身,听这一句就回了头看他:“怎么啦?不想写?”
顾铭从上面撕下来三页:“我最多只能写三张,其余的还给你。”
说完也不等艾金拒绝,就把剩余的信纸扔到艾金怀里:“我晚上给你?还是直接给他?”
艾金正想嫌他写的少;可一看那信纸大的至少能写六百个字,三章就近两千;自己当年上学写八百字作文都是连标点符号都数着往里凑;更何况顾铭这种文化程度;两千也算是酷刑了。
艾金没再刁难,直接把自己手机号留给顾铭,表示他保证传达到。
因为刚刚经过了那一番交流,艾金多难听的话都说了,顾铭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所以现在艾金看顾铭就颇有点看纸老虎的意思。
谁知道这纸老虎却忽然抬头,沉默的跟艾金对视了两秒钟,又冷飕飕的来了一句:“我写什么都没关系,你可别整我。”
艾金给他盯的整个人缩了一圈,没说话。
顾铭看艾金不说话,也没话可说,转身便走。
艾金气的直跺脚,等顾铭走的远了才开始低声叫骂,只过嘴瘾,不敢大声:“呸!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贱婢,还吓唬我,装什么心狠手辣黑牡丹,等你进了老郑家门后端茶递水问候老娘时看老娘怎么给你眼皮外翻!”
顾铭只身离开,巧遇成了跟踪,他不走也没用,甭管艾金说的是真是假,哪怕不是郑哲的意思,也差不多能看出郑哲的态度,要是郑哲很想见他的话,艾金没理由这么阻拦。
不成想除了艾金,顾铭又给人拦了一回。
这次拦顾铭的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两个小混混,吊儿郎当,一个远远的站着笑,离顾铭近的那个梳个小辫,露出一条花手臂上,纹龙绘凤,上了一半的色。
花臂男人朝顾铭吹了个口哨,接着上来就摸了一把,扭头就跑。
兴许是这两个人闲的,或者是不是打了什么赌,总之顾铭平白无故的给一只脏爪子捏了脸,以往肯定不行,但换现在他也许会忍,只是赶上他刚碰了一鼻子灰,还挨了一顿臭损,有苦说不出,心头积郁难当,于是当场就爆发了。
顾铭当时离马路很近,他的反应迅速,抬手捉住那试图摸完就跑的人,结结实实的将人甩了小半圈。
路边已经有人开始侧目。
收紧的细长手指暗涌着攻击力,顾铭人看着文静清瘦,却真是有能拧断他脖子的力气。
然而他最终只是攥了攥又放下来,并没有干什么太出格的事。
他好容易避过了风头最紧的几年,战战兢兢的提早回来,收拾烂摊子,托过硬的关系,找名律师钻空子,也庆幸对方不是权贵,案子无人问津,终于能在最后破财消灾,生生黑箱成了正当防卫,但其他小罪难免,他好容易在号子里蓄谋挨揍骗了个保外就医,刚逍遥没几天,又赶上郑哲忽然来了SD,所以他怎么都不能在惹事生非。
被推到路灯上的人满嘴脏话,面皮发红,脚尖却是踮着,那人也是个高个子,给个同样个头的人拎起来,加之顾铭刚才几乎要捏碎了他的骨头,所以他心里肯定是比较有数的,只是骂了两句就拽着同伴跑调了。
顾铭没有去干无意义的事,而是驱车回去干了点有意义的事。
武儿在这个下午受到了惊吓。
连顾铭去年冬天回来时他都没这么吓着过,他认识顾铭没八年也有六年,顾铭会干什么,不会干什么,他都了如指掌,他看顾铭开枪不稀奇,跑路不稀奇,可他却是从来没见过顾铭读书写字,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张春天复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然而现在顾铭不仅拿着笔,还开始写东西,大有弃武从文,改邪归正之势。
午后阳光正好,顾铭拿着一支笔,对着一个草稿本,三章信纸,怒气冲天,表情丰富,词汇匮乏,纸比脸干净,脸比笔墨还黑。
他在武儿惊恐的余光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字也没写,光是想,连水都不喝一口,而后他终于落了笔,武儿偷着凑过去看,好家伙,真上档次,全是英文啊。
武儿初二学历,所以是学过英文的,还记的里面的李磊和韩梅梅,于是他悄无声息的从顾铭背后靠近,凑上去看,却发现开头既不是hello也不是o meet you,而是汉语拼音。
扁扁瘦瘦的,一个一个的,躺在白纸上,这叫一个可怜巴巴,幸而没几个又胖起来,长成了汉字,虽然有点稚嫩,但却意外的不难看,还算方方正正,小楷似的。
只可惜全是错别字。
武儿抻着脖子躲在顾铭后头看了几行,不料前头的人一发声,直吓的武儿手里的奶茶差点泼在顾铭后脊梁上。
顾铭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就蹦出两个字儿:“没事?”
武儿把奶茶往顾铭旁边一放:“大哥……你咋还写上回忆录了?”
而后不等顾铭说话,又来了一句:“我没事,怎么了?”
顾铭头也不抬,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写他这些年在外头的经历凑字数:“找个字典,用手机也行,帮我查字,还有,等会你给公司那个大学生打电话,让她稍晚点下班,我要让她帮我检查点东西。”
武儿挨着顾铭坐下,脑瓜子一探,凑过去看:“大哥,你要改行当作家么?你这跨行跨的有点狠啊……”
顾铭摇摇头,低着头继续回忆刚走那天他对郑哲的思念之情,但是写到思念的念时,他忘了念字怎么写,幸好他为人谨慎,事先写在草稿纸上,不至于浪费信纸,于是他在写了排排站的几个四不像后,旁边的武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哥,最后这个差不多了,就是没有那一点,把那一点去了就对了。”
武儿喝了一口奶茶,等反应过来后,吓的赶忙吐回去,好在顾铭写的十分专心,没有发现武儿喝了他的甜水水。
武儿为了掩饰罪行,又开始跟他扯别的转移试探:“你今天上午去见过田二了?”
顾铭紧着嘴唇,一笔一划的写,他写的很慢,微垂着脸,眼睫浓长,手指细长,写出来的字确挺敦实:“再说,你去办事,别来吵我。”
艾金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拿到了顾铭的情书,顾铭说话算话,果然写了整整三张,叠好了装在一个小信封里,像模像样的。
艾金从武儿手里接了信,一路小跑着上了楼。
李庭云正在跟郑哲在他家喝香槟,艾金进去后,鞋也不换,直冲进去,不管不顾的便一屁股坐在李庭云身上。
艾金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油头上别着卡子,裸足上挂着拖鞋:“六哥,你得怎么感谢我?看见没,这是你小红婊的情书,哎呀我可真是聪明伶俐,你这辈子头一次收情书吧!”
李庭云听不下去:“艾金,你就算不像个男人,也别像个乡村野鸡一样整天调情来调情去的吧?”
艾金立刻从他身上起来,老大不愿意:“我是乡村野鸡,那你就是城市老斑鸠!”
李庭云听笑了:“你个东北老鹌鹑。”
“就你山东猫头鹰!”
“你也就嘴上厉害,遇事就瘪茄子。”
“瘪茄子怎么了?不照样一天天把你训一脸茄皮色儿,所以呢,李姐你高我一等的点在哪里?”
……
旁边的郑哲百感交集,他先是震惊,不敢置信,窃喜半晌,最后忍无可忍,起身去够艾金手里的信封:“你倒是给我啊,松手……攥坏了!”
艾金跟李庭云笑着对骂,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讥讽,郑哲看不出来,也懒得看。
他的眼睛只盯着艾金手里的信,捏住了往出扯,还不敢使劲,生怕扯坏了,而艾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死捏着不放,郑哲情急之下,干脆给艾金来了个手腕反转,直痛的艾金直接把信扔在地上。
艾金措不及防,回头便骂了一句:“郑老六!你要点逼脸!”
“我脸挺好的,额外要那东西干什么啊?”郑哲拿着信往卧室走,极其敷衍的劝架:“行了你俩别吵吵了,再说你俩吵架也太娘们了吧,要是换成我,哥们肯定上激情粗口,色情小手,搞什么五言绝句啊,没劲,对完了冷战呐?”
李庭云见状赶忙过去看艾金:“你没事吧?艾金小主?”
艾金一甩手:“走开!老娘现在最他妈讨厌娘炮!还是吵架的娘炮!”
……
郑哲在求和愤怒的两个人中拿了信,兀自寻了个安静地方,关上门,上来锁,打开灯,正襟危坐,小心阅读。
他那颗很久都不曾悸动的老心脏在拆信的时候都几乎要蹦出胸口,如艾金所言,他这辈子没收过一封情书,老了老了,反而赶回时髦。
他三十好几的人,此刻却小学生一样趴在艾金的化妆台上看信,灯光昏黄,在他脸上弥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得他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褪去了细纹,褪去了眉川,他像是十几岁的小伙子似的,眼珠黑亮,荣光焕发,惊讶又新奇的读着他的顾文盲写给他的字,给他造的句子,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里轻念,在唇间呢喃,掺着笑,带着甜,哪怕顾铭的情书意料中的没有情意绵绵,前两张几乎都是他这些年的流水账,可这些在郑老六眼里却是这世上最曲折的思念,最动听的告白。
这一切好的在郑哲眼里简直发假,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然而看到最后几行,却又忽然梦醒了,醒的满足,醒的心酸。
……
你跟我在一起也有很多好处,比如我会做菜,你喜欢吃什么我都能做,我以后可以学做你的家乡菜,永远不炒,只炖。
一起去东北旅行怎么样?去铁岭,去长白山,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去捉野鸡么?
如果你不喜欢捉野鸡,那我可以带你去蓬莱,去金沙滩,去竹岔岛去钓鱼,我可以给你抓水母,也可以下海给你捞海星。
不要不见我,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等了。
最后,如果你现在身边没人,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我,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请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会合理解决,然后好让你能再考虑一下我。
顾铭
第88章
艾金跟李庭云吵的口干舌燥;比划的虚火上升,俩人挤在一起掐胸口拧屁股;打的衣衫凌乱;挠的花妆散发;从斗嘴到斗唇,一路扭打到卧室门口。
小主妖精眼角挑粉,肌肉娘娘媚态横生,好容易撕到了卧室门口,艾小主反手触及卧室门;一边娇滴滴的叫嚣着要用XXL号黑人男友惩罚胡子姐姐;一边动情的攥动门把手试图行凶;俩人耳鬓厮磨,开了好半天的门都不开,熬的媚态都成了霉态,激情都成了扫兴。
艾金难掩失落,干脆把李庭云一推,转过身抓着门把手先是动了想法,发现不行就开始猛进的摇,整个人抖的过电一样,越发有些癫狂。
李庭云拉了他一把:“你这是干什么?明摆着反锁上了,别再把门弄坏了。”
艾金深吸口气,直起身叉腰拍门:“郑老六!滚出来!你他妈不是走了么?上我屋闷头干嘛呢?随随便便就去人卧室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门儿很快就开了,郑哲手里握个信封,表情不大自然:“我也没占你家厕所呢,你这么急干什么?”
而后又看看站在艾金后头的李庭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俩也别怪我,要不是你家地上丢了太多东西,我早就开门了。”
郑哲说的是实话,他进来的时候着急,读的时候专心,就一直没注意周围环境,直到艾金擂门的时候才回了神,正想去开门,结果一出脚便踩中一个硅胶假体。
郑哲自来靠自己,所以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的。
出于好奇,他拿着这玩意很是端详研究了一会,假体长十好几厘米,筋脉遍布,模样狰狞,生产商十分负责,把这玩意做的是栩栩如生,手感比较逼真,软中带硬,连毛发都有,只是不知道谁闲着没事手欠给编成了小辫儿,显得淘气又洋气。
接着他还发现床上还扔着好几种,透明的,电动的,大小不一,争奇斗艳,郑哲看的来劲,因此耽误了开门时间,惹的艾金劈头盖脸的骂他:“你看看你这个德行,红光满面的,你他妈不是在我床上对着情书撸了一管吧?”
郑哲把折好的信纸小心踹兜里:“算了吧你,我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给你开门,哥们很持久。”
说完又跟他俩一抬手:“行,打扰打扰,我走了。”
艾金想起来似的,回手拉住他:“哎,你干嘛去?”
郑哲掏出电话,回头看他一眼:“找顾铭去啊。”
艾金一脸恨铁不成钢:“没出息的赔钱货!你追他多少年?他追你有一天么你就等不了啦?再忍两天就不行么?他是在信里给你夹裸照了还是贴毛发传情了,有这么猴急么你?你看看你这个样,嗷嗷待哺的奶娃找妈似的,他奶子那么小你这又是何苦?不能先喝点奶粉对付啊!”
郑哲懒得跟他说,只走的头也不回:“你懂个屁!”
郑哲急火火的出了门,电梯也不愿意等,楼层不高,他顺着楼道就往下跑。
炫白的声控灯在纷杂的脚步里一盏盏点亮,郑哲披着光,踩着影,两条大长腿紧倒腾,一会儿功夫就闪出了楼。
坐进车的时候他开始给顾铭打电话。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还是这个人,他一度觉得不可能,自己也不在奢望的,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成真了。
他本就舍不得,现在更自责,感情扯不上公平,感情经不起计较,折腾自己的小对象可实在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
郑哲在手机接通中的嘟音里等待。
他贴着微热的手机屏,像是贴着顾铭的温凉脸蛋,心跳都开始剧烈起来。
第89章
武儿把信送过去就回去了。
本来顾铭是要去的;结果接了一个电话人就走了;才让武儿把信给艾金送上门;因为不着急;武儿吃了个饭就把信送过去了。
武儿不太清楚顾铭到底去干什么,也很少问;问了顾铭也不见得跟他说。
顾铭生性孤僻,本来还有个张春天陪陪他;现在张春天没了,人也成了独行侠,干什么都自己;跟谁话都不多,也就跟武儿还能说上两句;不过到不像之前那样拒人千里,态度冷淡,说话的时候还挺随和的。
武儿觉得顾铭可能去处理田二那边的事,他回来这半年,一直忙着收拾之前的烂摊子,把黑皮搞的一死一残这事儿他算是很不给田二面子,这会儿回来了,哪怕洗手不干了,只要他还想在本地安生过日子,就得亲自上门把旧账算了。
好在田二是办大事的,一不缺钱二跟顾铭也没仇,最重要是时间久了,他消了气儿,也没用为难顾铭。
至少在武儿眼里是这样,顾铭在郑哲回来前就一直在安排这事,每次都囫囵个的回来,一点伤没有,估计是没问题。
因为郑哲的关系,公司在运行资金充足的情况下改头换面,大部分跟着顾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剩下几个也都是想收收心,踏踏实实的赚工资过日子,加之在这一年因为顾铭带回来的那几个南方人,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很有点选对门的意思。
话说这几个人还真挺靠谱,虽然出身都不大好,有刚从戒毒所出来的,有得罪权贵跑出来躲官司的,反正都是有能力霉运气的人,其中一个是人叫乔临,除了自己的女人还带了一个彝族小孩儿过来,说是他哥哥的孩子,孩子的彝族名字叫什么武儿不知道,就知道汉族名字叫乔青遥。
青遥的身世很可怜,没爹没娘,只能跟着乔临背井离乡的北上,因为现在年纪小还不到上学的时候,所以整天到处玩,幽魂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窜到你眼前了。
武儿不觉得他可怜,却是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小孩儿,男孩鸡崽子似的,又瘦又小,但样貌却意外的好看,那天他从墙头儿上摔下来,摔出一头的土,武儿受托给他擦脸,用的劲儿大了,直接揉下来几根儿眼睫毛来,那孩子没什么反应,武儿却暗自心惊,寻思这小孩儿眼睫毛可真长,又卷又黑,比女人还密,简直跟顾铭有的一拼。
武儿在无聊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这小子莫名其妙有点像谁。
可他把身边的都想了个遍,也觉不出来想谁,也许是像一位故人,武儿不小了,这些年认识的人多,所以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这个小青遥整日偷鸡摸狗,上蹿下跳,闷头玩乐,很少见他跟别的小孩玩,有一次他自己站在角落里鼓捣,武儿好奇过去,却发现那孩子正在给蛐蛐卸腿儿,膈应的武儿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天武儿领着乔临去取武儿前两天落在顾铭家的东西,这小祖宗也正好在,此时他蹲在门口折腾一只小蝙蝠,已经死了,血肉模糊的,这孩子却玩的很来劲。
顾铭正好回来,他家以前是门庭若市,现在冷冷清清,别说有个孩子了,就是有条狗顾铭都会多看两眼。
门忽然打开,武儿跟乔临拿着东西出门,正好跟顾铭打了个照面。
武儿挺高兴的喊了一声:“哥,你回来了?乔临要用那个协议书,我上次来落你家了,这不就过来取的么。”
借着屋内涌出亮光,顾铭看见那孩子弄那么血腥,一脸接受无能,缩着肩膀挠了两下胳膊,赶紧让乔临将他这个奇怪的大侄儿带走。
武儿问他:“哥,你吃饭了么?我看你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你要吃我帮你出去买。”
顾铭跟他摆摆手,示意不吃,问了一下武儿送信的事儿,接着就把人打发走了。
武儿临走的时候很是感慨,想着顾铭这些年变化真大,越来越规矩了,也不大好吃这一口了。
顾铭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手机未接来电,还用家里的座机给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着手机上那个未接来电发了会呆。
屋里只开了一盏灯,照着一个单薄高挑的人,映出一个细条伶仃的影。
顾铭在心里暗想可能是他写的不好,早知道应该多写会儿。
他放下手机,脱了外套,坐在沙发里,开了电视,选了半天也只有播新闻联播,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硬糖放进嘴巴里,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
他像个独居了很久的老头子似的,冰箱里是空的,屋子是黑的,电视机里叽里呱啦的说,主持人像个话痨,一刻也不得闲,吵吵嚷嚷的像是屋子里有很多人一样。
这其实就是他这几年最平常的夜晚生活,孤家寡人,寂寞安静,顾铭倒也不觉得什么,只很自然看着主持人,觉得主持人的声音动听,生怕他下一秒就闭了嘴。
他这几十年来玩的好的人多是话痨,他年轻的时候烦,现在这些人全都不在他身边了,他没得烦,反而开始怀念起来。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加入了这里的喧嚣,顾铭抬眼一看,嘴里那颗糖竟生生的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
他接起电话,人也跟着站起来。
郑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飘渺的雾,仿佛蛊惑的术,他问顾铭在哪儿,顾铭就告诉他自己在哪儿,郑哲说他五分钟到,顾铭就开了门往出走。
天已经黑透了,因为天气还有点冷,又正是饭点儿,小区里就没什么人,顾铭出了门,走了一段才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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