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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认命吧(更新至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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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去,擦了擦皇孙脸上的泪珠问道:“这些日子皇祖父不在宫中,你读了什么书?给祖父背来!”
夏铖在城头血里火里的锻炼了数日,私下里也不知听了多少传言,叫心事逼着,一下子就成了大人,比宣帝回来之前沉稳懂事多了。见宣帝问他学问,便收起泪水讲了讲自己学的几章书,和淳于嘉在城头上教他的诗:“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文天祥的绝命诗,宣帝一听便知当时淳于嘉面临的情形何等危急。可就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他竟还能守住京师,等着大军回师救援,这本事的确是少有人能及之。
宣帝心底翻涌上一片柔情爱意,又觉着淳于嘉当时情况实在可怜,该去奖励安慰一回才是。他揉了揉小皇孙的脑袋,将他放到了床上,吩咐内侍好生看顾,自己换了衣裳,打算去淳于嘉所在的移清殿看他。
才走到门外,王义便低声提醒道:“陛下,淳于大人、凤学士和谢将军都在偏殿等候,不知陛下欲召哪位……”
最后两个字他虽没说出来,神情却已是明明白白地了。宣帝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中霎时转过千百个念头,定了定神道:“皇太孙这些日子受惊甚重,朕打算先陪他睡几日。你带太孙到外头更衣,顺便替朕召淳于嘉进来,朕有道诏书要他拟。”
王义低头退出内殿,两个小内侍把皇太孙也领了出去,宣帝坐到案旁慢慢研着墨静心,略等了一阵,便有人引着淳于嘉进到殿内。他进来还欲行礼,宣帝便先一步抬手道:“幼道不必多礼,朕召你来些,一是为嘉奖你固守京城之功,二是为要你替朕拟一道旨意。”
淳于嘉直起身来,踌躇满志地走到宣帝身旁站定,从架上抽了支狼毫笔,饱蘸浓墨,两道目光如勾子一般落到宣帝面上,笑问:“拟旨自是臣的本份,但臣想提前听陛下说一声……陛下要怎样嘉奖我?”
他笑容虽明亮,却掩不住消瘦的两颊和面上的风尘之色。宣帝下意识抬起手,抚摸着他向内凹下的两腮,怜惜地说道:“幼道瘦了许多,这些日子京中全赖你才能保住,朕怎样赏你都嫌不足。你先替朕拟旨,召谢仁入宫为妃,待颁下旨后,就在殿中随朕一起用晚膳吧。朕叫御膳房做些药膳来为你滋补身体。”
淳于嘉眼角猛然抽动了几下,面上却还浮着一层淡淡笑意:“多谢陛下赐膳。谢将军果然又要入宫了,陛下心愿得偿,臣在此先行道贺了。只是陛下这些日子久历风雨,也该多多进补,我一会儿去嘱咐王公公一声,叫御膳房多做些补中益气的佳肴。”
加封他和凤玄的诏书都是他亲手拟的,写这封自然也是驾轻就熟。他文不加点地拟罢诏书交与宣帝,自己起身出了殿门,和王义悄声说了宣帝要今日要留他下来,叫御膳房备些特制佳肴以供宣帝食用。
王义心领神会,叫人去御膳房安排,自己又拿了宣帝盖过章的圣旨去偏殿宣旨,定下了谢仁为三夫人之一德妃,入主成平殿一事。待谢仁领旨谢恩之后,他便搓着手笑道:“谢大人今日入宫,要搬的东西还不少,凤大人这一路也辛苦了,陛下今日要陪皇孙共寝,就不留两位了。”
谢仁拿着圣旨先去搬家,凤玄却比他走得慢了一步,意态悠远地对王义说道:“请王公公为我致意淳于大人,陛下这一路夙兴夜寐,日夜兼程驰援京城,如今定已疲累得紧了,请他谨守臣子的分寸。”
87、第 87 章
淳于嘉固守京师之功,远过于上回在垂拱殿宴上救驾;这些日子他所受的惊吓辛苦,更比受伤也不轻松。宣帝坐在椅上看淳于嘉草拟圣旨嘉奖功臣,不经意看见他鬓边有一丝白发,喟叹一声:“幼道这么年轻竟有了白发,果然是这几日朕不在京中,叫你受累了。”
淳于嘉抬手摸了一把,放松地笑了笑:“待会儿拟罢诏书,我便把它们都拔了,不会叫陛下看出我老了。”
“幼道怎会老,朕是怜你辛苦了。”他起身走到淳于嘉身旁,亲自动手将他头上发冠拆掉、巾帻解开,拔下了那根白发。
淳于嘉静坐在椅上,由着宣帝为他做这一切,满眼都是温柔之色。等到宣帝将那根白发扔到地上,他才抬起头来,按着宣帝的手道:“我自己梳起来就好,不敢劳陛下……”
他若不说,宣帝本就要让内侍替他束发了,但既然听出淳于嘉有这样的心思,便也不吝满足他,握起那一头比之前干枯了不少的长发,款款笑道:“你不要动,坐在这儿等着朕为你束发就是。”
淳于嘉满含期待,提笔继续写着诏书。宣帝叫人送上了镜奁梳篦等物,站在淳于嘉身后替他细细篦了头发,再用梳子都梳到头顶,拢成发髻。有小太监在旁捧着镜子,宣帝在后头端详了许久,又伏身从镜中看那发髻束得是否端正,重挽了几回,直至看着端正得无可挑剔了,才从王义手中接过头巾裹上。
淳于嘉自己也满心欢喜,在镜中端详了半晌,伸手要王义将冠递给他。宣帝却又在背后按住他的胳膊,从王义手中接过那顶梁冠,亲自戴到了他头上。
宣帝头一次替人梳发,梳得居然十分齐整,自己也颇为得意,站在淳于嘉面前观赏起来。内侍们将镜梳等物撤下,低眉顺眼地各归各位。淳于嘉摸着头上发冠,站起身执着宣帝的手,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张京兆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正是此事啊。”
宣帝只觉耳边一阵酥麻,觉着气氛有些过于暧昧,连忙清咳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恰好王义的声音传来,问他是否要传膳。宣帝如蒙大赦,连忙应道:“原来已到了这时候了么?快传膳吧。今日只上些甜酒即可,免得冲了药性,也免得朕醉得深沉,不能照顾皇孙。”
淳于嘉一语不发,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宣帝,随他走到外头花厅用膳。
席间他也并不特意向宣帝敬酒,而是将桌上药膳一一尝过,挑了几样盛到宣帝碗中,殷殷劝道:“陛下大破百越,又与凤学士和谢将军千里驰援京师,这些日子在外奔波辛苦,远过于嘉。这些菜我都尝过,确实是滋补佳品,陛下多吃一些。”
他夹来的菜,宣帝自然无不笑纳。只他们两人在,也不必讲究什么规矩礼仪,一面用膳,一面便议起奖励军士和支援西线用兵的事。淳于嘉谦冲地说:“此事不能只我与陛下两人议定,还需叫何丞相、岳太尉这等老臣共相参详。何况我只是中书侍郎,为陛下拟旨是我的本份,却不能倚仗身份,胡乱左右陛下的判断。”
宣帝笑道:“谁说你只是中书侍郎。战时不比平时,你既能担下守住京城的大任,自然也就当得中书令一职。中书令一位朕心许幼道久矣,如今正好以此奖赏你的功绩。”
淳于嘉也喜出望外,连忙起身拜谢,起身后亲手倒了杯酒给宣帝:“陛下圣恩,嘉无以为报。方才我思来想去,身上一应所有无不是陛下所赐,唯一可报圣上恩情的,唯有此一身了。”
宣帝这些日子在马上颠簸得够呛,早盼着回宫之后能好生歇几日,却不怎么想宠幸后宫。淳于嘉这样表白,他也不敢回应,低下头喝着那杯递到唇边的甜酒,只装作没听懂他说什么。
淳于嘉也不揭破,只重新替他盛了一碗药膳。两人都有几天不曾好生吃过饭,这回用餐时速度都比平日快了许多。待到宣帝动作慢了下来,淳于嘉便向一旁侍立的宫人使了个眼色,自己接过了布菜之职,亲手服侍宣帝。
只是他服侍得有些过于殷勤。饭菜犹只是用筷子送到宣帝唇边,汤水便都是自己噙了,再口对口地哺进去。宣帝初时还劝他不要这样喂,免教内侍们看了笑话;但两人唇舌相接时,不知为何有股燥意从宣帝胸中透出,只觉着淳于嘉身上十分清凉,口中所含的汤汁更如甘霖一般,几乎按捺不住想亲近他的冲动。
淳于嘉俯身深深吻住宣帝,一手紧箍着他的背,一手按着他后脑,用力吸吮他的唇舌,丝毫不肯放松。宣帝原本还有些推拒之意,但随着体内火焰灼烧,原本按在淳于嘉胸前的双手已改为搂抱,紧攥着他身上光滑的丝绸长袍。
殿内灯烛也不知是何人点的,竟十分昏昧,远些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就连对面的人也似蒙了一层轻沙,面容模糊。
宣帝忽然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抬手摸上淳于嘉的脸,顺着他的眉眼一点点下向抚摸。淳于嘉放开宣帝的背,握着那只手在自己面上游走,不一时又放开手,也去碰触宣帝的脸,并顺着他的衣领慢慢向下探去。
待这一吻结束,宣帝已觉着身体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变化。他向后微微仰身,倚在桌边喘息了一阵,硬是压下体内那股火苗,放开了淳于嘉的衣裳。
“幼道,朕现下实在累了,待会儿还要陪皇太孙,此事不如改天……”
淳于嘉轻轻点头,将手从宣帝怀中抽出,正容道:“我亦看出陛下疲累了。正好这几日我在城头督战,成日家抱着皇孙,膂力已练出来不少,由我抱着陛下去龙床上即可。”
他言出即行,弯下腰抱起宣帝,转身便向内室走去。路上宣帝几回挣扎想要下地,都被他紧紧困住不得动弹。直到一条腿迈上龙床,淳于嘉才放下宣帝,颇有些自得地问道:“嘉这些日子有时也随将士杀贼,又要抱着皇孙,体力比从前大有进益了吧?”
他这些不无炫耀的之意的话语,落入宣帝耳中,却只觉着心疼。本来淳于嘉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臣,却在城上栉风沐雨、抵御虎狼般的反贼,一个不小心,说不得今生就不能再相见了。宣帝与他肌肤相贴,闻着他身上熏的衣香,之前强压下去的那股燥意又腾腾升起,烧得身下某处悄然立起。
淳于嘉也微有感觉,伸手到那处轻轻揉弄,含笑凑到宣帝耳边问道:“陛下之言颇不由衷。此处可是不见有疲惫之意,陛下怎会想赶我出去?子曰:饮食男女,人之欲存焉。如今已进过饮食,正该行夫妇敦伦之道。”
他对宣帝的身体熟悉已极,手上动作之余,更贴着宣帝耳廓寸寸舔舐,挑起宣帝本就已在体内肆虐的欲丨火。宣帝忍不住抬起身子配合他的动作,脑中却还清楚地看出了自己这么配合的结果,伸出手去攥住了他的腕子,用力止住了他的动作:“幼道,朕是真的累了,明日、不,过个两三天,朕一定应你……”
淳于嘉抬起头来,深深看着宣帝,低声应道:“好。”
他作势起身,待宣帝放开他的手后,却将手轻轻在自己爱抚许久之处弹了一下。宣帝惊喘一声,用力夹紧双腿,衣摆上却已湿了一小片。淳于嘉顺势伏下去轻轻咬住那处,双手按住宣帝的腿,隔着衣料含吮起来。
方才那顿药膳效果果然显著。他尚未觉着下颌酸楚,就有一股腥膻浓浆洇透下面重重衣物,弥散到了他口中。淳于嘉抬起头来,解开宣帝衣带,一手探进去摸着软垂的龙根,亲昵地问宣帝:“陛下还要嘴硬么?这些日子在军中哪有人服侍陛下,想必此时已积得多了,一次远远不够呢。”
宣帝的脸连着大半身子都红透了,幸好烛火本就点得不足,又在床里,更形昏暗,料来淳于嘉也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他还想强硬地让淳于嘉下去,可叫人握在手中之处竟又不争气地抬了头,那股不知何时兴起的火焰也毫无熄灭的势头。
淳于嘉咬着他身上的衣带层层解开,从他小腹下方寸寸亲吻了上来。他身上还有许多未褪去的吻痕,淳于嘉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故意在那些印痕上加意吮吻,直至将那颜色弄得鲜亮水润,全然看不出底下的痕迹为止。
这样漫长细致的前戏令宣帝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前方虽然发泄了两次,体内身处那种空虚渴求却越发明显,再怎么忍耐也无法忍住。他紧紧蜷着脚趾,将半侧脸颊埋进枕中,张着口急促地喘息着,无奈地恳求道:“幼道,你……”
淳于嘉支起身子,早已昂扬挺立的分丨身若有似无地蹭过宣帝腿间,故意问道:“陛下有何事吩咐我?”
他这一离开,宣帝只觉身上空索索更加难受,身体不由得跟着他向上贴去,并伸手去抓他。淳于嘉摁住宣帝双手,轻轻亲吻着他的面颊,磨得宣帝不住挣扎,眼中也泛出水色,才重又问了一遍:“陛下有何事吩咐我?”
宣帝眼前已是一片水雾,强忍着羞耻之意说道:“幼道,你来……进到、进到朕这里来……”
淳于嘉这才放开宣帝,也不去寻什么药膏,只沾了宣帝身上未干的龙精,便向他后廷处探去。岂知那里已是一片湿滑,指头才进去便被那处的软肉紧紧吸住,一点点向里头吞去。
淳于嘉自己也忍得十分辛苦,再不拖延,拉开宣帝双腿,便纵身没了进去。他等这一刻已久,如今终于剑及履及,也实再无法控制深浅,只压着宣帝,一下接一下地将自己送入最深处,体尝那种睽违已久的美妙滋味。
宣帝进补过多,身体比平日更炽热,也更急切地缠着他。柔软的肠壁如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紧缠着淳于嘉不放,连他射落其中的汁液也都被紧紧含住。两人相交之处只随着递送偶尔溢出一些粘滑的白液,点点滴落在床单上。
宣帝的身体被打开得太过彻底,腰腿都疼痛酸软,尾骨处渐渐被冲撞得麻木。然而那种麻木却只是骨肉的麻木,紧箍着淳于嘉的那处狭窄的入口却因不停被出入而有些疼痛,更深一点的地方又是完全不同的欢娱滋味。
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宣帝只觉着自己几乎要死去,每一下被人进入都像被碾碎全身骨骼,而淳于嘉每次离开,又似将他的魂儿一并带了出去。他紧紧抓着淳于嘉的背,泪水已顺着眼眶落到枕畔,洇得床单都湿了一小片。
淳于嘉怜爱地捧着他的脸,吻干了那些泪珠,在他脸侧低声问道:“陛下可是哪儿不舒服?”
问这话的时候,楔在宣帝体内的那物事依旧不停顶向他体内最要命的那一处。宣帝眸光涣散,已聚不到一处,张开口欲说什么,却也已经无法准确地表达意思——他甚至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快活还是难受,只能更用力地攀住淳于嘉,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声轻吟。
直到淳于嘉从他体内撤出,宣帝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然而他还是挣扎着睁开眼望向窗外,沙哑无力地说道:“去将……铖儿抱过来,朕还要、还要陪他……”
淳于嘉起身去要了水,回来劝宣帝:“已近三更了,陛下沐浴过后,便要准备上朝,还是不要惊动太孙的好。何况……”他又握着宣帝的手摸着他身上几处吻痕,暧昧地说道:“何况圣体伤损至此,陛下不在意,臣也舍不得叫人看到。”
宣帝顿时弃了去看皇孙的打算,洗浴过后,便忍着困倦去上朝。朝上倒是又有个好消息等着他——他的皇后在岷县歼灭了五千吐蕃军,昨夜传来战报,兵部怕打扰宣帝,熬到早朝才报了上来。
宣帝喜得连身上的不适都忘了,拍着扶手站起来:“朕就知阿、咳、皇后之能,必是能大破吐蕃的。也不知殷正到了岷县没有……何丞相,韩爱卿,再替朕筹措粮草牛羊劳军,并将朕带回京师的几千精军也送到皇后军中去!”
韩翼脸上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仿佛这一仗是他打的一般,向着宣帝躬身行礼,朗声应道:“臣遵旨!”
88、第 88 章
夏军腊月出征,回到北方时已进了二月。可这北方的仲春远不及百越的冬天温暖,殷正已为将士发下夹衣,却仍觉着风寒透衣而入。越往西北走,风沙刮得也越厉害,岷州更是黄沙漫天,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然而这样的环境气候,才是殷正与身后大军更为熟悉的。多年在边关抗击西戎,使得他们的身体早已习惯了寒冷干燥,这半年来在南方的生活反而令他们觉着潮热难当。
殷正深深吸了一口微带寒意的空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对身后将士高喊了一句:“咱们终于回家了!这一仗可要打好,让圣上看看,咱们西北军才是大夏最精良的人马。南边那些人是会水,可咱们在陆上比他们强!”
一众将士随着他高呼,士气激扬,个个脸上都被风吹出两片红晕,看着倒是精神振奋,气势不凡。殷正满意地捻了捻下巴上的短须,再度吼道:“这回到了军中,就由本将指挥战斗,江副将带五百人护送皇后回京,不能再让个女……咳咳,皇后——冒着风险督战,明白吗?”
后头众军士猛然笑了起来,他的副将江彬不满地答道:“好容易回了战场,大人怎么能叫我再下去?当初皇后不是带人往岷州来了嘛?他们都辛苦了,叫他们送皇后回去就得了,我还是得跟着大人干哪!”
两人像在菜场讨价还价般争执,底下将士也都心领神会地笑着。正在说笑间,前头忽然有两骑夏朝打扮的士兵飞奔而来,远远便高喊道:“来者可是殷将军?”
殷正连忙换了副严肃面孔,向着身旁亲兵一摆手,那亲兵便答道:“正是镇南将军的队伍,你们是皇后手下,还是杨老将军手下?”
那两名士兵脸上忽然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拱手答道:“我们自是皇后手下。”
殷正也不大看得起身为男子还入宫为妃之人,心底暗暗嘲笑,面上却还是露出一抹尊敬之色:“原来两位是皇后身边的人,失敬。皇后已知道我带人来了么?这些将士该在哪儿扎营为好?”
那两名士兵中有一个先开口答道:“皇后与杨大人听闻大人带了南征的大军过来支援,已派人扎下了营寨,请大军随我这位兄弟过去。皇后还有事要与殷将军相商,请殷将军跟我到中军帐中见驾。”
殷正心下有些抵触,假笑着问那两人:“我是外臣,怎好单独见皇后。不知杨老将军在否,我倒是有些事要与他相商。”
那士兵笑了笑,打马回身,说了声“将军请。”便一骑当先,向着前方一带烟雾升起处走去。殷正无奈随着他前行,又走了十几里地,便看到了营盘所在。营中还有几个熟人出入,见到他便招呼道:“殷兄怎么来得这么晚?京里的骑兵都到了数日了,我们日夜盼着你,你行动倒悠闲。”
殷正也不耐烦和他们解释,笑骂道:“几十万大军从百越赶到西北,哪能有这么快了?我现在把人带来已是本事了,若换了你们,怕还不得拖上半个月。眼下我是急着见皇后去,待回来再和你们分辩。”
那几名将领脸色颇有些复杂,不过看向他的目光却都含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纷纷与他告辞。殷正被他们弄得不明所以,不过看着大营中央竖着的“大夏皇后朱”字样的旗帜,也觉着脸上发烫,暗暗叹了口气,跟着那名传令兵进了大帐。
帐中只有两人在,一个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另一个站在案旁低声与那人说话。殷正一眼便认出那个背向他站着的白发老人正是自己的老师杨清,连忙叫道:“老师也在帐中么?弟子受命来见皇后,不过大夏规矩,内外不通问,有什么事不如就请老师转达……”
杨清回过身来,对着他狠狠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的什么胡话!还不快过来见过……朱皇后。”
殷正垂头听训,听罢了才抬起头来,悄然看了一眼桌后之人。那人已扔下笔,直起身来,正和他打了个照面。殷正心里猛地一突,噔噔噔地跳了起来——那人长得,和早该死去的朱煊一模一样!
殷正当即张口结舌,几乎要大叫出声,桌后之人却先他一步喝道:“本宫是当朝皇后,名叫朱宣,嗯……宣是宣府的宣。殷将军首次见我,有些失态,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行过礼就到这边来,我还有事要问你。”
殷正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像做梦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他脑中把朱煊的脸和“朱宣”这个名字对了好几遍,颤巍巍地叫道:“大将……”
朱煊清咳一声:“皇后。”
他师父杨清从背后踹了他一脚,中气十足地喊道:“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给皇后见礼!”
殷正却没行礼,而是抬手握着朱煊双臂,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悲愤地叫道:“大……你受委屈了!定是那昏君见色心喜,看上你的人材,故意诬陷你谋逆,好将你纳入宫中……”
没等杨清再踹他,朱煊已照着他的头顶狠狠打了一掌:“胡说什么!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是?圣上怎会委屈我,他对我一片痴情是真的,但也无逼迫之事,我与陛下是……两情相许,你在外头不许乱说话!”
殷正委屈地摸着头,听他说到“两情相许”,终于再忍不住:“皇帝若不好色,怎么会娶了一后宫的妃子,又怎么会当着几十万大军的面跟谢将军搂搂……”
杨清从背后一把捂住他的嘴,恨恨骂道:“混小子,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朱煊神色不动,拆解开杨清与殷正,劝解道:“老将军不必动怒,阿正也是好意告诉我这些。不过圣上纳妃之事并非外臣管得,你们出去之后别再提此事就是了。如今是岷州之事更要紧,大军已至,咱们还是先商讨退敌之策吧。”
待得军务议罢,殷正与杨清都离开帐中,朱煊才慢慢捏紧拳头,看着自己的手悠然自语:“谢仁果然有能为,居然叫陛下在旁人面前与他亲近。看来他也是铁了心了。”
他神态平静自若,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中却夹了一丝肃杀之意。
大军到后,朱煊便有了底气,不再一味防守,而是欲布下口袋阵,诱吐蕃大军入阵后围而歼之。只是此计欲成,最要紧的便是诱敌——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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