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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来断袖吧 作者:卿雅(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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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去里屋通传的侍女提着灯向门口走来。若水推了道虚一把道:“你且去吧,我在这等你。你不是说你师父教你女人是老虎吗,你要是被老虎吃了可怎么好,我自是要在这里等你的。再者你不是说,人家馥郁姑娘见了我便说什么都不肯给兰草了吗,这还叫我如何进去。咳咳……”
“这位师父,我家姑娘有请。”
侍女进得门房对道虚恭敬一礼便将人往院子里让。若是若水没咳嗽这两声还好,这一咳,道虚更加不能让他在这冰凉的门房里等候了。
“请问女施主,贫僧能否带朋友一同前去。”
那侍女从见了若水第一面就没再敢正眼瞧若水,生怕被这位俊美非凡的公子勾去了魂。此刻听到若水咳嗽,心下便是一软,忙不迭地答应了不说,还殷勤地说要代替道虚好好照看若水,让道虚放心去。
亦是因着礼貌,若水陪着道虚走到主屋外间便再也不肯进去了,带病之身怎好直接进人家姑娘的内室。
“快去吧,我等你。”
“嗯,好。”道虚犹豫了一下,帮若水重新系好了有些松散了的披风带子才随着侍女离开了。
馥郁姑娘人如其名,一进屋子便让人闻到一室芬芳,非是胭脂水粉的香气,而是自然的花香。能在数九寒冬之中屋中供养这满室的鲜花儿,可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阿弥陀佛,无怪乎有人用天心兰草博取姑娘欢心,姑娘确是爱花之人。”
正在妆台前描眉的佳人闻声转过头来,美目流转顾盼生辉,倒是把这一屋子娇艳的花草比了下去。
“从未有僧人愿意为我讲经,哪怕是这商陆城里最大的寺庙普渡寺的和尚们见了我也恨不能离得远远的。我还奇怪今日莫非是佛祖垂怜竟有僧人上门,原来小师父你是为了那盆珍贵的兰草来的,倒是馥郁自作多情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是为天心兰草而来。只是贫僧也曾耳闻姑娘过往旧事,有心与姑娘结交,故此才厚颜上门。”
“结交?呵呵。”馥郁提着裙裾走到道虚面前,将手中的一串佛珠缠到手腕上,对着圆桌边的小凳一让道,“想与我结交的人无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小师父,若不是你一来就言明是冲着那盆花来的,我还真是要想歪了呢。”
道虚微微躬身谢了座却并不接馥郁的话茬。久在风尘的女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少不了带上几分媚意,笑容也要多几分矫揉造作。道虚没与这样的女子打过交道,只觉得她不似寻常妇人淳朴,却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馥郁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道虚:“普渡寺的那些和尚见了我都少不得多看几眼,小师父你还真是淡定,哪怕是看着我,那眼神都像是穿透了我在看旁的似的,莫不是奴家的相貌真的那么不入眼?”
“贫僧眼中只看人心善恶,不看皮囊美丑。”道虚直视馥郁的眼眸,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种恬淡平静的慈悲,仿佛所有人都可以在他眼中得到救赎。
“怕是小师父见过更美的人才能如此淡然吧。”馥郁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哎,小师父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个人不值得的。”
忧郁只是一瞬的,馥郁站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盘亲自端到道虚面前斟了一杯茶给道虚,冲着外间努了努嘴道:“小师父,你是喜欢外面那个少年的吧。”
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馥郁褪去了婉约成熟的少妇风韵,像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似的眨了眨眼睛促狭地笑看着道虚。
惊愕在面上一闪而过,道虚随即释然,大方地点头承认道:“施主慧眼,不知施主是如何看出来的?”
“刚刚你们从游廊过来的时候我在窗边远远望着,那少年生的好生俊美,像是一朵出尘高洁的白莲,走在我这迎来送往做皮肉生意的院子里让那几株梅花都自惭形秽。小师父你对着我端庄得菩萨似的,可我却看到刚刚你走在他身边小声交谈时那眉眼温柔得好像一阵春风。女子对这些事情是很敏锐的,我猜自己忖度得没错。”馥郁说着斜着身子向外间张望,隐约瞧见若水正拿侍女送来的点心逗弄怀里的小狐狸,和乐静美的场景让人心醉,只敢不动声色远远看着,生怕一出声就击碎了这个梦境。
“施主心思澄澈眼界不俗,何必为了前尘往事一段孽缘葬送了一生的福祉……”
道虚话没说完便被馥郁摆摆手截住了。馥郁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垫在下颌下面趴在桌子上望着墙角的烛台发呆,半晌才道:“我妹妹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更是家中的嫡幺女,我即便先认识段郎又与他有青梅竹马之好也及不上妹妹对他示好的一个眼神。有时候男人就是贱啊,总是去追逐镜花水月,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我心知妹妹只是玩弄他的,因为妹妹不想我有一段好姻缘罢了,待段郎悔婚,她便会将段郎当做路人。没想到段郎那么容易就上了当,可面对这样的男人,我真是不想告诉他真相。”
馥郁坐直身体,两手间把玩起茶杯,语气轻松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还笑了笑:“既然段郎无情,我又何必有义。更何况我是庶出之女从小在家里受尽白眼,早就想做点什么让他们难受了。旁人看我可怜觉得我为一时之气丢了清白,可他们不知道,我若是遇不到一个全心全意待我之人,清白于我何用?若是有人待我如珠如宝,便不会在乎我是否清白了……我用我不稀罕的东西毁掉了他们最重视的东西,让两个家族颜面尽失,我是有多解气啊……呵呵。”
“小师父,我就是一个内心如此腌臜的人,我日日诵经可佛祖都救赎不了我,我不值得小师父多费口舌。”
“如果施主真的不在乎,便不会流泪了。”
馥郁怔怔地抬手,指尖曾到脸颊,果然是一片湿凉。
“即便是身在地狱,心也可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善恶在心不在行的。”道虚浅笑合十,“世俗之人若是看破我与若水的关系,谩骂鄙夷便会接踵而来,而施主却含笑包容不以我二人为异端,可见施主心胸宽广并非狭隘之人,只是一时看不穿罢了。
“小师父,你真是一个慈悲的人呢……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对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这样呢……”馥郁抽出丝帕擦干了眼泪,端茶送客道:“陆伟包了我的牌子,虽说他说过什么最近得高人指点有福运能遇到绝色美人不来我这里了,可那兰草到底是他送的,保不准哪天他对新人新鲜劲儿过了就又来了,我若直接给了小师父倒给你们招灾了。烦请小师父留下落脚的地址,过两天我便着人送过去。”
道虚起身合十一礼道:“多谢女施主了。”
“小师父千万别客气。”馥郁说着又朝外间看了一眼,眉目间的艳羡灼得人心痛。
“姑娘,贫道有一事冒昧求教姑娘。”道虚正要退出去,就听若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敢当,道长有何见教?”馥郁亦是诧异。
“不知姑娘所说陆伟得高人指点能遇到绝代佳人是何意?”
“这个……他前几日从京城飞鸽传书,说是在京城得国师和光道长指点近日有艳遇,回商陆之后便不来我这里了。若不是他之前特地说过回来之后要先来我这里,想来也不会有这封传书了。”馥郁蹙眉问道,“道长,这其中有什么……”
“贫道一时多心了,姑娘万物见怪。”因着自己是病人,若水始终站在外间没有近前,只含笑对馥郁道:“姑娘,所谓一念成执,当你眼前只盯着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其他,到最后竹篮打水失了所有。”
“道长的意思是……”馥郁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紧绷了起来,涂了丹蔻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还好吗?”若水说完稽首,又对道虚招招手道,“小和尚,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四十五章

昨日陆伟回府将晨歌交给两个仆役后便溜溜达达地往巡抚衙门去,要不是他是商陆巡抚,他是连去都不想去的。看方之慎着急上火固然有乐子,可自己去了便少不得麻烦。陆伟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龌龊不堪的画面,只想着与小美人如何缠绵,可人还没到巡抚衙门,就被家里的仆役十万火急找了回去——晨歌丢了。
美人丢了,自己的仆役也死了,死相甚是惨烈。陆伟一进那屋子恍惚以为自己进了杀猪的棚子,满地的残肢断骨和绛红的血液直直把陆伟看懵了。陆府的家丁一个个吓得不敢进这间屋子,正等着听陆伟的指示,就见自家老爷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陆府上下顿时一番鸡飞狗跳。
大夫请了,可诊断不出任何结果,只说陆伟纵欲过度身子虚。陆府的管家琢磨着老爷可能是惊吓过度失了魂,便找了一个江湖术士来。这一找还真就发现问题了,这术士见了陆伟拔腿就要跑,说陆伟是被高人下了死咒,定要被折磨够九九八十一日才会死,死后还要被关到枉死城中永世不得超生。这咒术不是随便找个术士就能下的,定是陆伟得罪了高人才有此报应。
仿佛是为了映证术士的话,当天子夜,陆伟的身上便开始散发出种种恶臭。陆伟虽然醒了,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说话也含混不清,全身上下那种渐渐腐烂的感觉将陆伟吓得昏过去又疼醒过来。
当安逸凡伪装成方之慎的随从前来的时候,差点被屋子里的臭味撞出去。待到方之慎带着官兵将陆府上下的人都看管好之后,安逸凡才在陆伟的屋里捡了个凳子坐下,掏出一方帕子掩着鼻子冷冷打量了一会,又挥了挥手把方之慎打发了出去才道:“陆巡抚,本王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三年前父皇的万寿节吧。一别三年,陆巡抚别来无恙啊?”
就算对安逸凡的长相记得不甚明朗,陆伟现下也认出安逸凡了。天底下人都知道皇上的二皇子为皇上祈福随着高人修行去了,能出现在商陆城里自称本王的也只有安逸凡了。陆伟哪知道安逸凡是碰巧经过商陆城,只道三王爷的计划一定是出了什么破绽,整颗心脏顿时像是堕进了冰窟窿里,惊恐地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安逸凡,喉咙间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却说不出话来。
“啧啧,算是本王白问一句,看陆巡抚的样子也知道陆巡抚现在不好受。”
陆伟屋子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安逸凡虽说不是生性喜洁的人也有些难以忍受。
要是若水的话,只怕在这屋子里一刻都待不下去吧。想到若水,安逸凡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落在陆伟眼里却尽是惊悚。
“陆巡抚,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美人美吗?是不是身子香香软软的脸蛋还特别漂亮?他的眼睛是不是亮晶晶的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恨不得揽在怀里好生宠着疼着?他其实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烈了点,一着急就拿爪子挠人。若是他都生气了你还挤兑他,他可就要哭给你看了。”如果这时候有熟识安逸凡的人在旁边肯定要被吓到,二王爷虽说温文尔雅可也是出了名的冷性子,都二十了还没有妻妾,谁见过二王爷如此深情款款念叨美人的样子啊。
陆伟和安逸凡不熟,但现在安逸凡在他眼里就是活鬼。陆伟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可脑子却是出奇的清明,“自己动了二王爷的人”这个念头闪入脑海的一刹那,陆伟阉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说说你动谁的人不好,偏偏要动本王的人?你若是在本王府上看上个把歌姬娈童,本王送你也无妨。可你偏偏看上了本王心坎儿上的人,他可是将来要做王妃的。”屋里只点着几只蜡烛,屋子外面则是黑黢黢一片。安逸凡的面容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光怪陆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配合有些阴森的语调说得陆伟头皮都炸开了。
“嗬……嗬……”
“别着急解释,看你这样子,本王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安逸凡拉了个凳子寻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继续说道:“本来本王也没想要你的命,知道你馋酒,还特意叫方之慎给你准备了一坛三十年的花雕。本想着你进商陆地界的前一天晚上饮了些酒犯了禁忌,转天借着茬装个迷糊让本王揭穿假银子的事儿也就罢了,最多你就丢个乌纱帽还能回去左拥右抱当个富家翁,可你偏不。你说你好端端地一方大员不做,非要和我三弟勾搭在一起做什么,还为他特意招来一群武功高强的山贼劫了银子想陷害本王的人,现在还动了本王的王妃。你说本王要是放过你,不说对不对得起这王爷的爵位,就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了。”
难怪,难怪方之慎一路明令押运士兵及官员禁酒,那天晚上却有军士偷喝酒被自己抓个正着,早该想到,那些兜里没油水的小兵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那些银子在出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偷梁换柱了,里面装的都是同等重量的沙土,要不那些山贼怎么能凭空把百十万两银子变没了。三王爷是怕银子是假的不足以害死方之慎还容易牵扯出自己贪污银子的事儿,所以才上演一出劫银子的戏码,这玩忽职守丢了官银可是死罪,没想到二王爷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
那天晚上……陆伟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喝了酒,方之慎又带人先行一步探查道路很晚才回来,若是银子被偷梁换柱的事情按照二王爷所计划的当众抖出来,那唯一可能做手脚的空当就是那一晚。随后,自己就会变成摸向三王爷的藤,无论最后查不查得出幕后黑手,自己都是死路一条。要么明正典刑,要么杀人灭口,还做什么富家翁,笑话。!
“不过你现在这样子也好,方之慎那边要上什么折子要写什么供词你直接画押就是了,你放心,三弟这么害你,本王会给你讨一个公道,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安逸凡说着拍了拍手,方之慎闻声而入。
如果陆伟是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人,那方之慎现在的处境绝对不妙,只是没想到陆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方之慎暗暗打量着安逸凡,心道二王爷就是心思缜密,明知道陆伟变成了这个样子还特意用亲王玉佩调了商陆的官兵过来压阵,说不准陆伟现在的境况也是二王爷的手笔呢。
安逸凡被方之慎崇敬的目光扫得全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方大人需要什么供词问就是了,我瞧着陆巡抚现在虽然说不出话来,可点头摇头还是会的,倒也能问话。”
“烦请王爷稍后,下官这就问话,还请王爷做个见证。”方之慎着人送来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巡抚,你一早就知道银子是假的对吧?那群山贼名为打劫,实际是在销赃,毕竟假银子是不能进商陆城的对吧?至于银子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你摇头做什么,是不是想说银子一出京城就是假的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方之慎完全是在照着自己想要的本子编故事,陆伟点头摇头都是白搭。方之慎戏谑地看着他,那眼神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甚至连死人都算不上,至多是案板上的猪肉罢了,还是块臭的。
“你说什么?这换银子的事儿是三王爷吩咐的?相国还插了一手?”方之慎唱念做打俱佳,表情夸张语气更是夸张,跟演戏似的,看得安逸凡都不禁莞尔。
“哎呦喂,我说陆巡抚,你就算想自己脱罪也不能攀咬皇子不是,当朝相国那可是老臣,忠君爱民有口皆碑,你怎么能给人家泼脏水呢?”
“啊啊,啊啊……”陆伟一边怪叫着一边疯狂地摇头,这份供词要是出去,自己全家满门都保不住了。
“你又摇头,你想说你没诬陷?既然你这么肯定,本官也不能徇私,虽然本官和相国私交不错,可国之大事本官还是要俱实呈报。”
方之慎把编好的供词写好,上面还零零碎碎加了不少别的东西,拿过书桌上陆伟的印鉴便盖了下去,末了还假情假意地抹了两滴鳄鱼泪道:“陆巡抚,我会告诉皇上,你是因为说了实话被人灭口才变成这样的,想必皇上可怜你,会从轻发落的。哎,三王爷也真是的,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啧啧。”
眼见着方之慎和安逸凡要离开,陆伟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份供词呈上去……怎么办……谁能救我……对!那个美人,不是我,不是我想对他不轨,是三王爷身边的国师和光说的,说什么押送银子的最后一日若是遇到山贼便往商陆城的反方向跑,定有艳遇……都是那个妖道……!
“和……和光!”陆伟拼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个名字,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靠在摊在了脚踏上。
安逸凡脚步一顿,让方之慎先行一步,转身对陆伟道:“和光?他是本王的老师呢,你想说他什么?”
陆伟呲目欲裂,瞳孔急剧收缩,浑身筛糠似的抖着。
“本王为防万一让和光想法子在快到商陆的时候调开你,你的纰漏越多,出了意外之后可以弥补的机会就越多,本王从不做孤注一掷没把握的事儿。”
安逸凡说着,脸色愈发阴沉。难道和光调开陆伟的法子是让他去找晨歌?!安逸凡当初做这个安排的时候哪里认识晨歌是谁,这都是几个月之前做的计划了。可和光不一样,和光的卜算之术朝中无人能及,怕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时今日的境况,这个混蛋是成心捉弄自己!
不再理会陆伟,安逸凡冷哼一声甩手走人,一出陆伟的屋门居然就看到了若水与道虚,晨歌变作狐狸的样子正窝在若水怀里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安逸凡顿时慌了,很是失态地指着若水道:“你们怎么在这!”
犀利的眼刀扫到方之慎身上,方之慎亦是一脸苦笑:这两个高人什么时候来的是哪的人他也不知道啊,能在重兵把守之下出入自如的人能是他一个文臣看得住的吗?
“不过是听到一些事儿产生了一些疑惑,想来求证一下,现下疑惑已然解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二王爷,您先忙着,若是以后再有刺客要您的命,您可千万别来找贫道,贫道活人不医,只管验尸!”
扔下这句话,若水牵了道虚的手飘然而去。



、第四十六章

方之慎一个局外人不明就里,只知道自己效忠的二王爷还认识两位高来高去的高人,庆幸自己没跟错主子,二王爷有和这样的人熟识无疑给夺储位增加了很大胜算,且陆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德行也有了答案。
安逸凡可是没心思享受下属崇敬的目光,他自己事先完全不知道陆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哪能想到若水下手这么快,要不也不至于带着这么多兵来。平日里若水总是用“道爷”自称,带着几分傲气更多的则是跟道虚撒娇,鲜少会用“贫道”这么老气横秋的词儿。如今可倒好,若水对自己一口一个“贫道”的,摆明了是要生分了。还有晨歌那双含泪的眼睛,扎得人心疼,定是因为和光的事情误会了。
刚刚在假银子案件上大胜的安逸凡一点高兴劲儿都提不起来,犹豫了一下,也顾不得在人前要隐藏实力,提气一跃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把一种官兵外加方之慎惊得目瞪口呆全都傻在了陆府院子里。
“若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单纯论武功若水可能确实打不赢安逸凡,可论轻身功夫,安逸凡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在进了醉溪斋才堪堪追上来。
若水一步踏入屋内却被安逸凡拉住了,冷冷回过身来看了安逸凡一眼道:“你不用解释,我并没误会什么。刺杀的事情是你在演戏我早就怀疑了,我师姐的事情我也没天真到认为那是你那个三弟一时色迷心窍。和光的本事我从他打你那一掌就能看出来,而朝中能对我师姐不利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我可不信我师姐会被你父皇身边的江湖骗子炼的乱七八糟的丹药伤到。若是这些我都没冤枉你,你就给我放手,需要解释的人不是我。”
安逸凡沉默了片刻,正色对若水道:“你说的都对,我也无从辩解,总归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师姐……”
“你们这些皇子眼里只有那把椅子,旁人的荣辱生死都不重要不过是你们的棋子。不争斗是死,争斗也许还能活,这些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不会原谅你。不要觉得你做过了什么只要事后道个歉再补偿一下就可以获得原谅,我和我师姐以及无名观上上下下,没有人是你那些给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就能收买的大臣。”
挣开安逸凡的手,若水瞟了隔壁房间的门一眼,道:“晨儿在屋里等你。”
被若水迎面重重碰上门,安逸凡脑中一时空白一片,被门隔绝的那道身影是那么决绝不留一丝余地。总以为对方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弟弟是皇族中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没想到自己从最开始就从没踏入过他的世界。而他的眼中,从头到尾,也只有那个默默陪伴在身边永远坚定而温柔的僧人吧……
安逸凡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推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晨歌的伤还没好透,但用了若水配的药已然收了口。若水嘱咐说这伤口不能总是捂着,晨歌便自己把包扎的布条拆了开,瞧着自己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眼圈更红了。
“伤口还疼吗?”安逸凡一进屋就见美人白皙柔嫩的胴体横陈在床榻上,晨歌扭着身子看自己腿侧伤口的姿势别提多撩人了,要不怎么说是狐狸呢,凡人家十二岁的小孩哪能有如此风情。
听到安逸凡的声音,晨歌赶忙拉过棉被盖住自己。其实以前他觉得赤身裸体没什么,狐狸嘛,本来就是不穿衣服的。可自从被安逸凡那样吻过,晨歌一想到自己曾经裸着身子还和安逸凡打闹就觉得别扭,而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别扭在哪了。
“忙着去处理陆伟的事情,一整天都没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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