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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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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尸人把自己手下的活尸叫出来,自然是为了威吓魏时就范,魏时也没怎么害怕,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养尸人摇着铃铛,这两具尸体也随着铃铛的节奏,往魏时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跟僵尸电影里演的不一样,活尸走路,不是伸直了手臂用跳的,而是跟活人一样用走。
而且还走得相当的稳。
魏时突然想起来上次在石岩镇看到的那个马师父,他手底下操纵的尸体,除了跟在身边的那个假冒成徒弟的活尸外,其他的尸体走路并没有这个养尸人手底下的尸体稳。
难道手底下的尸体行动的灵活,代表着养尸人手段的高低?
而那个马师父,应该跟平龙山马家有渊源,或者干脆就是平龙山马家的。
就在魏时思考这些事的时候,那两具活尸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站在他身边的魏昕,随着那个铃铛声,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动,好像在竭力抵抗着什么影响一样,魏时抓着魏昕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拖,看来,这个养尸人的手段对魏昕还有影响。
眼看这两具活尸就要扑上来了,魏时做了个停的手势,“你老这么急做什么,你总要我有命去吧。”
养尸人手上的铃铛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魏时摊开手,一脸“其实我想去,但是现实逼得我不能去,我也没得办法,让你老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我身上中了那个恶降,就几天活头了,想去也去不了撒——”
养尸人嘴巴张开,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恶降?”
魏时重重地点了下头,“是的咧,就是恶降,最近我运气有点差。”
养尸人显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惊住了,“恶降”这种难得的降术都被眼前这小子碰上了,他是被霉神附体了吗?不过养尸人的心理素质跟他身边的那两具活尸一样强大,他上下看了魏时一眼,接着说,“你想怎么办?”
魏时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今天晚上要鬼魂表演的那个皮影戏,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这么一分析,魏时觉得那个去盗墓中了恶降,又把恶降转移给了自己女朋友的男人,就是丁茂树,而那个女朋友,自然就是程瑶,现在的问题自然是把丁茂树找来并且强迫他把那个墓地说出来,“恶降”这东西要解开最重要的就是要追本溯源,把下“恶降”的人找出来,才能真正彻底地把这个“恶降”解开,至于这个下“恶降”的人,死没死不是重点,死了也不要紧,有尸骨留下来就成。
魏时很“推心置腹”的把自己的推测和结论告诉了养尸人。
并且很“热心”的把丁茂树的具体情况包括家庭住址,都告诉给了养尸人。
养尸人用阴冷的目光看了魏时一会儿之后,摇了摇手上的铜铃铛,让屋子里的活尸出去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魏时睡了一觉醒来发现。
自己屋子的地上又多了一个人——昏迷不醒的丁茂树。
而养尸人就坐在昨晚上坐的那把椅子上,好像一晚上根本没出去过一样,魏时从床上起来,洗漱完,又到外面卖了早餐回来,除了自己吃的那份之外,还很好心的帮养尸人跟地上的丁茂树带了一份,让人帮着干了活总得给人点好处,养尸人看着桌子上的早餐不屑一顾,他用枯瘦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掏摸出一些像老鼠屎一样的东西吃进嘴里。
看养尸人吃的还挺欢的,魏时脸色有点发白,心里有点作呕。
养尸人把布袋子递给了魏时,意思是“要来点吗?”
魏时猛摇头。
此时他光看着那个东西卖相有点恶心,后来当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之后,终于忍不住吐了。
217、逼供
吃完了早饭;地上的丁茂树也哼哼唧唧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个人倒是满警觉;一察觉到身边的情况不对劲;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打算从地上跳起来;但是他在地上一动不动躺了那么久;身体早就麻痹了;所以只听到扑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看他狼狈的样子;魏时嘴角动了一下。
丁茂树先是惊慌失措;转而又很快地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撑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抬起头看了一下屋子;看到魏时的时候;他的表情惊讶里带着点愤恨的扭曲,而看到养尸人的时候,表情就凝重多了。
魏时心里有点不平。
这小子倒是蛮会看形势,这么快就弄清楚了,这屋里谁才是那个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丁茂树看着养尸人,口气非常诚恳地说,“是你老把我带起到这里来的?有什么你老想让我做的事,你老直接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身为一个莫名其妙被绑架的肉票,丁茂树的表现可圈可点。
养尸人没跟他说话,而是把魏时看着。
魏时知道他的意思,嬉皮笑脸地走到了丁茂树面前,“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几年前去的那个古墓的位置,你跟那群盗墓的,也去过一次了,要是能提供那个古墓里的一些具体情况就更好了。”
丁茂树脸皮抽了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魏时摇了摇手指,“你要想清楚,我们既然把你找到了,当然是知道一些事,你不肯说我也不会逼你,我这个人年纪小,心软,下不去什么狠手,但是这位马师父就不一定了。”
养尸人很上道,魏时这么一说,他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几根黑漆漆的钉子——就跟做木器活用的那些铁钉子长得差不多——十厘米长,半厘米粗,头那端很尖,尾端却没有像铁钉子那样的钉帽,看上去不起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时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之后就立刻把脖子缩了回来,然后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觉得凉飕飕的,一股股寒气往上冒。
养尸人用枯瘦的手指捻着一根钉子,在丁茂树惊惧的目光下,抓起他的右手,把钉子按进了他右手中指的指头,那个钉子就好像一滴水汇入池塘一样,无声无息地进入了丁茂树身体里。
那么大一颗钉子,丁茂树除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震颤了几下,就没其他反映了,手指头没有出血,也没有伤口,好像一颗长钉子钉入手指这个事,根本就没发生过,刚才的那一幕只是眼花之下产生的错觉。
不管魏时怎么想的,丁茂树如何心惊肉跳的,养尸人的动作还是有条不紊,他接二连三的把五颗黑钉子分别钉入了丁茂树右手的指头,钉完了之后,养尸人浑浊发白的眼睛看着另外五颗钉子,似乎为了不能用上这剩下的五颗钉子而感到有点遗憾。
魏时一脸同情地看着丁茂树。
因为他刚才突然间想起来了徐老三跟他说过的一件事。
养尸人刚才拿出来的黑漆漆的钉子,是一种名字叫做“魂钉”的法器,非常阴毒,直接作用于活人体内的魂魄,在这种“魂钉”面前,十大酷刑都只能心甘情愿的退居二线,“魂钉”甚至能活生生的把人的三魂六魄直接剥离开来。
人之一身,肉身为本,魂魄为根。
不论是伤及肉身还是魂魄,都能引起连锁反应,也就是说一旦肉身受损,魂魄也会跟着残缺,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死的时候肢体残缺不全的人,死后也不得安宁,一定要把自己残缺的肢体找回来之后,才能投胎转世,同样,魂魄受损,也能累及肉身,常能听到一些大脑实验,大脑相信了什么,人的身体就真的产生了反应,这中间除了大脑本身与身体的固有联系之外,必然也有魂魄被损伤的原因在里面。
相对于更像是一时的容器的肉身来说,魂魄更为脆弱。
因为其脆弱,直接伤害魂魄,带来的痛苦就更为直接和剧烈。
甚至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不管你的意志有多么坚定,都无法抵抗来自于魂魄的直接伤害。所以在茅山术里面,或者该说是其他旁门左道的阴毒法术下,几乎没人抗得过,除非这个人本身就学过茅山道法。
养尸人又从布袋子里摸出了一根黑色的线香。
他把线香点上了之后,直接就这么插在了木桌子上,魏时看着那纤细的线香像插豆腐一样插在了结实的木料上,嘴角抽了一下,心里有点吃惊,他越发觉得自己其实运气还不算太背,至少没直接跟这个实力莫测的养尸人直接打起来。
线香青烟缭绕,发出一股恶臭。
魏时抓着魏昕退到了屋子的角落,一把扯下自己的洗脸毛巾,一头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头也不忘了捂住魏昕的鼻子,这个味道简直是个大杀器,比茅坑还要臭。
马家的养尸人手里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又讨人嫌的东西。
随着线香散发的袅袅臭气,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丁茂树终于有了反应,他在地上打起了滚,脸上的肌肉扭曲得简直不成样子,五官因为痛苦都移位了一样,狰狞可怕得简直不能直视,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眼球暴突,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丁茂树张大嘴,他伸出青筋毕露的手,在水泥地面上抓挠着,几下子就鲜血淋漓,再几下子,指头上露出了白森森的指骨,都说十指连心,丁茂树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一样,继续翻滚、抓挠。
只要有丝毫同情心的人,都会觉得惨不忍睹。
魏时同样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惨烈,但是他却并不怎么同情丁茂树,也没打算阻止养尸人。他手心冒汗,背心发麻,全身还时不时一个战栗,并不是因为丁茂树的惨状,而是担心这个养尸人可能会如法炮制把这个“魂钉”钉入他的手指,想到这里,魏时更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做得还不够,还要更仔细地想一想还有哪些是自己没想到的。
在他出神思考的时候,他没发现,被他拉着跟自己紧挨着站在一起,头碰着头的魏昕,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身挡在了他前面,灰白色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养尸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却只看到角落里那一人一尸躲得远远的,似乎害怕得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养尸人浑浊的目光中露出一点不屑。
一直到丁茂树连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的时候,养尸人才慢慢地掐灭了线香的香头,香头一灭,丁茂树身体的剧烈颤抖缓缓地慢了下来,过了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时不时一个抽搐。
养尸人用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问,“现在你打算说了吗?”
丁茂树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抖,抬起头,用有气无力,如同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说。”
这个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
丁茂树肯定也没想到有人能下手这么狠,就算他去报警都没办法,因为他身上的伤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他体内也没有任何药物残留,就算今天真的被人整死在这里,也是个白死。所以丁茂树屈服了。
魏时听着他把那个古墓的地址和情况一一说明。
丁茂树眼睛里掩藏得很好的怨毒,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不在乎。
丁茂树喘着粗气,半死不活的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那个古墓所在地,居然就离平龙山不远。
古墓的主人只知道是附近一座城镇里的大户,之所以被人知道是因为山体坍塌,其中的一件随葬品流到了外面,被那些嗅觉敏锐的盗墓贼发现之后,顺藤摸瓜找到的,盗墓贼一找到那座古墓就立刻断定里面的随葬品非常的丰厚,只怕当时那个大户的百年积藏全随葬在墓里。
丁茂树认识的一个盗墓贼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联络了几个搭伙的,打算开工,至于丁茂树之所以掺和到了里面,是因为他以前在外面帮人驱鬼的时候遇到了其中一个盗墓贼,两个人“一见如故”,这个盗墓贼知道这一次的目标很扎手,有两个盗墓的,都有进无出之后,就想到了把丁茂树也拉进来,而丁茂树听到他们天花乱坠地说起那个墓地里的积藏,很颇为心动,两方面一拍即合,没想到的是,在进了墓地,一路上排除了不少机关陷阱,总算到了墓地核心,就要大胜而归的时候,却触发了“恶降”,四个人连近在眼前的宝贝都没拿,落荒而逃。
魏时这个时候也知道了丁茂树为什么刚开始咬死了不肯说出这个墓地了。
他上次去墓地的时候,空手而归,他还想着墓地里的那些宝贝。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丁茂树的话里面有几个地方都含糊其辞,似是而非,他并没有完全和盘托出,魏时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听出来,不能逼急了,逼急了容易狗急跳墙,只要知道古墓所在地,其他的情况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
这一逼供,就过了一个半小时。
魏时跟养尸人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养尸人没说话,魏时就当他答应了,转头跟魏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踪,“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啊。”说完之后,开门而出,郑涛今天上午起灵下葬,他一定得在旁边看着才放心,免得出什么幺蛾子,老郑对他的信任不能辜负了。
到了老郑家之后,起灵已经快完成了。
所谓起灵,就是念半个小时的起灵经,念完之后才能把棺木从家里抬出去下葬,接着才是上山,之所以叫上山,是因为魏时住的地方是多山林的地方,一般人都是埋在山上,久而久之就把下葬说成了“上山”。
几天道场下来,老郑跟他老婆看起去又老了好几岁,眼睛又红又肿。
起灵经念完之后,棺木被抬到了门外的空地,一群人上来把棺木用道师带来的漆着八仙过海之类神仙画像的木板、木棍、同样绣着各种神仙图案的赭黄色布料,搭好,盖好,让棺木能像轿子一样抬起来。
十六个一早安排的男人,排在棺木两侧,在喊几声口号之后,沉重的棺木终于被抬了起来。
这是一个人一生最后的一幕。
老郑的兄弟的儿子抱着郑涛的遗像跪在棺木前的不远处,跟道师站在一起,迎着棺木。
魏时站在闹哄哄的棺木左后方。
突然,他看到郑涛在棺木前一晃而过。
魏时不动声色,这一次选择的坟地是一个山脚下,那座山远远看上去像个千年老龟,这种坟地的风水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能保后人家宅平安,更重要的是,能压住邪祟不让其作恶,这可是魏时找了好一阵才在附近找到的唯一一处适合安葬郑涛的地方,其他地方要么只能占一样,要么就是两样都不占。
魏时跟在送葬队伍后面,听着一路上不停燃放的爆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坟地比较远。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中间时停时走。
在十点钟的时候,终于到了坟地。
218、赶尸
这次下葬的排场;在乡下这地方算是很冷清了。
郑涛年纪太轻了;郑家的亲戚也不多;没什么孝子贤孙哭拜;又加上前面出过疑似诈尸的事;很多亲戚还有意避开了没来;更不用说同村的人,一般来说;在棺木经过家门口的时候都是要放爆竹的;也是个亲邻好送死者最后一程的意思,但是这一回;放爆竹的声音稀稀落落的;然而;除了这些,这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岔子,按部就班,平平稳稳的就到了坟地。
道师带来的人,吆喝着口号,指挥着抬棺木的人把棺木小心地放到已经挖好的坟坑,接下来,只要道师最后唱一唱,念一念,整个白事也就进行的差不多了。
道师念完之后,绝大部分人都会跟着离开。
留下的,就是给填埋棺木的那几个人,当然主家肯定是要有人留下来看着的,郑家做这个的,自然是老郑,还有一直没有离开的魏时。
几个拿着铲子,锄头的男人,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就打算开始干活,这个时候,魏时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那几个男人被喊住,满脸疑惑地看着魏时,老郑赶紧在旁边说,“这是我专门请来的先生。”
先生,在他们这里,也可以指那些看风水选坟地的人。
郑涛的鬼魂就站在他自己的棺木边,它的手正在使劲的搬棺木盖子,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魏时看到了,不把郑涛的鬼魂引走,就算勉强下葬了,也可能会出事。
魏时跟老郑轻声说了一句。
老郑立刻喊人过来,在旁边挖了两个坑,用几块石头垒成了两个土灶,一个土灶上面架上一口大铁锅,老郑早几天专门从外面买起回来的干木柴也有了用武之地,点好了火,一个锅里就放入了一铁桶子桐油,一个锅里却放入了水和糯米。
桐油很快就烧热了,烧沸了,刚开始还有股子浓烈的桐油味道,不久之后,就没什么味了,而糯米则用时长了很多,不过猛火大煮,倒也没有用太久的时间,等变成了一锅微微浓稠的糯米粥的时候,魏时示意把火停下来。
魏时看都没看站在棺木前张牙舞爪的郑涛。
目不斜视的要了一大铁勺的桐油,慢慢地绕着坟坑,尽量均匀的浇在棺木边上,郑涛不肯离开棺木,即使被煮沸的桐油烫得吱吱惨叫,它的手在棺木上用力的抓挠着,发出吱嘎吱嘎,如同刮擦玻璃一样刺耳的声音,黑色的棺木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些刮痕。
棺木也在鬼魂的撞击下,轻轻颤动了起来。
旁边留下的几个男人都被吓得厉害,有胆子小一点的,两条腿跟面条一样直发软,坐到了地上,另外一些胆子也不见得大,有两个已经跑掉了。
魏时浇完了桐油,把大铁勺放到一边。
他站到一边,要其他人开始填土,并且吩咐说填土要跟他刚才浇桐油一样,围着棺木填上一层,不要太厚,十寸厚就差不多了。可惜,他说归说,旁边已经吓软了脚的人,却根本就不敢妄动,无奈之下,魏时只好看着老郑,到底是自己儿子,老郑虽然也是脸色发白,但还是走了过来,拿起一把铲子,开始干活。
等他费了一把子力气围着坟坑把土一一填好之后,魏时又用铁勺子舀了一勺糯米汤,绕着圈浇在那层浮土上,鬼魂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棺木上的划痕越来越多,棺木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要不是魏时一脸镇定的站在一边,有条不紊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留下来填坟的几个男人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
一层桐油一层土,一层糯米一层土。
就这样一层一层的下来,一直到了正午的时候,土才终于没过了棺木,而鬼魂半截身体都陷在了混合着桐油和糯米的土里面,它拼命挣扎着想从土里面出来,但是这个混合土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它,而且这个力量让它极其痛苦,它拼命的嘶喊着,然而,它的声音,除了魏时,其他人也听不到,而此时,鬼魂也已经碰不到棺木。
棺木发出的古怪动静已经消停了下来。
而留下来的那几个男人,干起活来也越来越利索。
现在鬼魂就算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它被困住了。
鬼魂凄惨的叫喊着,魏时冷静地看着它。
他并不是没有给过鬼魂机会,但是它一意纠缠,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过,魏时并没有打算把事情做绝,鬼魂不至于魂飞魄散,但是遭罪是一定的,他可没那个闲工夫老在这件事上打结,这个事要得到彻底的解决还是要看过不多久之后的墓地之行。
坟坑已经被填好,外面也稍微整理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椭圆的坟墓,而坟墓上除了泥土,还有一个鬼魂的头,嘴巴一张一阖,发出尖锐的叫声。
魏时蹲在一边看着他们干活。
活终于干完了的时候,不管是魏时,老郑,还是那几个帮忙的,都是一脸的如释重负,老郑喊那几个帮忙的去家里吃饭,那几个帮忙的赶紧摆了摆手,脚底抹油的跑了,而魏时一早说好,这个事一完就直接离开,不去老郑家了。
老郑对着魏时感激涕零,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给魏时。
魏时收了起来。
做他们这行的人,泄露天机过多,都有个“五弊三缺”,徐老头是跟钱没缘分,无论有多少钱财在手上,都会立刻散尽,天生的乞丐命,而魏时呢,至少他不是缺了钱,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魏时之所以这么急着了结郑家这档子事,是因为养尸人说了,必须赶在过年前回到平龙山,而现在离过年,也就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所以得抓紧时间。
魏时匆匆地从坟地赶回了出租房。
出租房里还是老样子。
除了魏昕,养尸人跟他那两具阴森可怕的活尸,就连丁茂树都在,丁茂树原本干净整洁的精英派头早就已经狼狈不堪,一身脏乱,脸色青灰,一脸颓败地蜷缩在墙角——那里离养尸人最远。
魏时看了一眼丁茂树,问养尸人,“怎么还不把人放了?”
丁茂树听到魏时这句话,立刻微微抬了下头,养尸人用粗嘎的声音说,“他也要跟着去。”丁茂树听了,头立刻垂了下去,养尸人的话让他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立刻又绝望了。
魏时对于丁茂树跟不跟着一起去并没有什么大想法。
不过多一个吸引注意力的挡箭牌总是好的。他可没忘记养尸人的真正目标是什么。
抱着这个念头,魏时看了一眼丁茂树,“那他身上的伤口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丁茂树身上最显眼的伤口就是两双露出森森指骨的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魏时看一眼就赶快移开了,至于其他的伤口,掩在衣服下,也看不到,如果丁茂树真的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那他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肯定不行。
养尸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想到的解决办法跟魏时送医院去不一样,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魏时暗暗猜测养尸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个布袋子,拿出一个又一个——他从布袋子里面拿出了一只小指大、青色外壳的小虫子,走到丁茂树跟前,不管丁茂树的叫喊和挣扎,把那只小虫子放在了他露出来的指骨上。
然后,奇迹发生了。
小虫子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一溜烟钻进了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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