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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穿] 作者:碧雪加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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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南宫毅突然有些磕巴。
乐言之没有在意,大大咧咧的问道,“请问,有事儿?”
南宫毅立刻恢复了常态,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刚才是在下失礼,请姑娘不要怪罪。刚刚在下看到姑娘来回都魂不守舍,担心会出意外,所以才冒然阻拦。不知……”南宫毅顿了一下,接着诚恳道,“敢问姑娘芳名?”
乐言之爽快道:“我叫乐言之。不知这位……”先生?才俊?青年?“……公子?”乐言之犹犹豫豫的问道。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
南宫毅又做了一个揖,自我介绍道:“在下南宫毅,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毅。从京城来办事,不知姑娘刚才为何事烦恼,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乐言之眼珠子咕噜一转,想起刚才猛然闪出脑子的东西,如果买药材和加工,看来还得要方子。自己又不会写毛笔字,不如就叫眼前这个青年才俊帮忙代笔。
主意一定,乐言之顿时豁然开朗,用看到救世主般期待的眼神看着南宫毅,高兴道,“其实,言之确实有事感到为难,如果南宫先生愿意帮忙……”
南宫毅没等乐言之说完,便赶紧道:“在下定然在所不辞。不如到旁边茶座小叙。”
乐言之欢快的跟着南宫毅坐到属于南宫毅这两天的专座上,肚子里边打草稿边开口道:“其实是家父受伤,先前有郎中开过一个方子要我来抓药,但是我不小心给弄丢了,不过内容都记得。刚才去药铺买药,人家说必须要方子才能卖,所以……”
“这还不好说!”南宫毅又一次打断乐言之的话,“把你所记的内容再写下来不就行了?”
乐言之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写……字。”他刚想说毛笔字,突然觉得这么说实在是多余,这个年代估计人们除了毛笔字就没有别的字了吧?
南宫毅笑道:“这也不难,在下可为言之姑娘执笔。”
乐言之嘿嘿一笑,“那就太好了!”
南宫毅说罢环视一圈这条街市,能借到纸笔的貌似只有对面客栈的柜台了。于是起身向对面走去。
乐言之赶紧也起身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南宫毅跟正在柜台拨拉算盘的小伙计说明来意,小伙计有些不情不愿,迟迟不肯借出笔墨和纸砚来。
乐言之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交涉。
南宫毅没多废话,掏出一个碎银放在柜面上,小伙计一看眼睛直了,咧着嘴连忙把手边的纸笔推到南宫毅面前,然后顺手准备把碎银收回去,突然一个力道,手腕被按住了。
南宫毅惊讶的看着乐言之的动作。
乐言之没有多话,挪开小伙计的胳膊,默默的收起那个碎银交还到南宫毅手里,接着又从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柜面推到小伙计面前,一脸坏笑道:“只是借用写几个字而已,要不要这么贵!”
那块碎银放在南宫毅手里,南宫毅感觉像拿着一块刚烤熟的红薯似的,放下也不是,揣起来也不是,正烫手的要命。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
小伙计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变了的铜钱,又看看南宫毅已经拿在手里的纸笔,狠狠的白了一眼乐言之,道:“赶紧用完还回来,等下掌柜的回来还要记账用。”
南宫毅赶紧道:“多谢。”
随后伙计摸起铜钱转过身,趁人不注意自己揣了起来。
二人坐到就近的桌子旁,乐言之瞥到南宫毅面前摆了纸,右手拿起笔,左手却半悬空半天不动,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肯定是收回拿出去的钱不好意思了。
心里暗暗笑道,这古人也太脸皮薄了,炫富拿出去好意思,收回来倒不好意思了。于是找了个借口给南宫毅一个台阶下,“再不收起来,小心那个小伙计又盯上你的碎银,到时候你这可就一字值千金啦!”
南宫毅呵呵一笑,赶紧收起碎银,摆正纸张,提笔。
乐言之使劲儿的想着需要的药材。
他记得前世上学时,跟同学打赌干什么来着,顺便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至于治疗孟尧具体需要哪几样他不敢确定,不过把他知道的中药能抗病毒抗炎的都用上,多多少少一定会管用。
“板蓝根,”乐言之边回忆边说道,“这个清热解毒,啊!清热解毒不用写,光写板蓝根就行!还有鱼腥草,”这个治疗外感风热,乐言之可不敢再出声了,只能心里默默捋着它们的功效,“蒲公英,银黄,黄岑,连翘,金银花……”
不管是否完全正确,起码把退热的,消炎的,解毒的,治疗上呼吸道感染的凑在一起,再加上给伤口做下处理,那个孟尧如果有时间再去郎中那里详细的开些药,基本就会痊愈。
南宫毅按照乐言之说的写完,提起纸张看了一遍,又觉得少些什么,看着乐言之认真地问道:“这种类都写了,那分量呢?”
“啊?”乐言之一蒙,这分量他怎么知道啊。估一个吧。反正这个多点少点死不了人。再说那个人那程度,没有西药消炎药的情况下,中药还是剂量大些才会有明显作用吧!
于是乐言之双手拇指食指围成一个圈,比划给南宫毅看,“都要这么多。”
最后南宫毅在药铺伙计奇怪的眼神下,配齐了所有的东西,并且按照南宫毅奇怪的要求,将一半制成膏状,一半做成丸药,订好次日上午去取就可以了。
南宫毅道过谢后正要付钱,又被乐言之拦了下来,坚持自己付账。
随后南宫毅坚持将乐言之送到家门口后,才转身道别离去。
药材铺内,伙计准备好刚才乐言之定好的药材去后院加工,看到药铺老板孙定正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儿。
伙计无视孙老板走了过去,孙定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瞥见伙计手里的药材,觉得奇怪,慢条斯理的问道:“这谁的啊?怎么这么多?”
伙计撇撇嘴,诚实的说道:“徒弟也不知,刚来一位公子定的东西,一半制膏一半制丸,明天上午来取。”
“哦?”孙定起身,拨拉拨拉那堆药材,“怎么全是这些便宜东西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那么抠门,治病不买些好的,竟捡便宜的来,给畜生看病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呀!”
“谁说不是呢!”伙计赞同道。
“不过咱还是头一次见到买这么多量的这类药材,要是都换成好的买,过几天京城来的丰济堂的丁公藤丁掌柜,可就没得收喽……”
伙计整理好工具,边切割药材边搭腔,“是啊,幸亏他买的都是便宜货,不然咱们跑了大户,以后赚谁的钱去!”
“哼!”孙定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丁掌柜的,听说他宫里有人……”随即继续半躺下来哼小曲儿。
乐言之的魅力(一)
第二天,就是乐言之和徐三约好的决战之日。
乐言之起了个大早,跟徐三约定的时间是中午,但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找了个借口跟唐依秋报备后,乐言之从自己的房间偷偷拿上昨天就准备好了的棉线,针,小刀子小剪子,棉布条等工具,这些都是从唐依秋的针线盒里翻出来的。
随后又拐到药铺取了药,接着又路过自己家门口,从房后拿出来昨天买的两小坛烈酒和一些干粮,趁着城门刚开不久,一溜烟的往破庙跑去。
话说延京县县衙内,这天早晨人们聚的很齐。
本县衙的人不说,就连南宫毅等押送犯人的几个将军也在场。原因是一大清早就接到了京城来的通报,说正关押的这个案犯,将于明日午时三刻城外问斩。
接到通报后,衙门内众人都心里一惊,典簿鲁明义悄悄地问县太爷刘德在,“大人,午时三刻问斩,就是连个魂魄都不给人留,这是谁的决定啊?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刘德在悄悄打了个手势,鲁明义噤声。
送走通报之人,南宫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他没有过多的声张,跟刘德在说明后,带着两个押送的将军转身去了南监探视那个案犯。
衙门二堂内转眼只剩下了县官刘德在和鲁明义二人。
鲁明义从额头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要么放着不管,要么一下子就斩的这么突然。而且这时辰选的,按照以往惯例,不都是午时问斩吗?”
县官刘德在背着手慢慢的再堂内来回踱步,若有所思道:“前几日只是听说朝上为这个人的事情争吵不休,现在看来终于有一方取得胜利了。不过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急于这么治死他?依我看……这里面一定夹杂了不少的个人恩怨。”
鲁明义想了想,道,“要说他是案犯,也算不上啊,他还是本朝的镇北大将军,只是回来途中逃了一个金国的囚犯,他就落得这种下场,这怎么看都觉得不至于治这种重罪啊!”
“金国囚犯?”刘德在鄙夷的说道,“如果只是囚犯这么简单,这镇北大将军也不至于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听说这金国的逃犯,他是金国的一个皇子,这只是听说。不过那金国的皇子,就是再逃,他身上那伤,估计没等回去就得把命交代了。”
“哎……”鲁明义叹口气,惋惜又同情的说道,“可惜了这镇北大将军,在咱这儿坐镇多少年了都没出过差错,就跑了一次囚犯,那边逃犯还生死不明,这边儿到把命提前交代了!可惜啊可惜!”
说起这延京县,地处岳国北端,柳沟镇则又在延京县的北端,地处要害。上有水关长城坐镇,下有柳河蜿蜒盘绕,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处罚重犯。按照自古沿袭下来的律法,只要是北部的战争,不管是敌国的战犯,还是当朝的罪臣,都在这里的城外问斩。
这次的镇北大将军就是如此。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关于问斩时间的区别。这里流传的一个说法就是,午时整问斩之人,魂魄健全。午时三刻问斩之人,就连魂魄都被斩灭,再也无法投胎超生。
这镇北大将军就是被定为次日午时三刻于城外问斩。
这边乐言之可不知道县衙发生的事情,一大早就背着重重的东西吭哧吭哧爬山。将要进行的整个手术过程昨晚他已经演练过千百遍,虽然不敢说肯定万无一失,但是起码做到了心中有数。
推开那个依旧吱呀作响的木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将这片山头照亮。
孟尧由于喝了水吃了些干粮,身体有些力气,乐言之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那个角落窝着,而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躺着。
他看到按照约定果然大清早就来了的乐言之,感到有些惊讶。本来以为昨天乐言之说的话都是他临时的借口,逃离这里的借口。
再说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开口就说能救他,孟尧也当做是玩笑。同样的,乐言之说自己其实是个男孩这个说法,孟尧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出乎意料,乐言之他又来了。不但人来了,还抱来一大堆的东西,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咣咣铛铛全部摆在他身边。
看着这么一排酒坛针线布条,还有一罐味道难闻的膏药和一堆奇怪的丸药,孟尧不解的盯着乐言之。
乐言之觉得,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为了生存谁都可以凶狠起来,但是如果生存不是必选条件,那么这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再说他是来救他的,如果趁这个机会孟尧会置乐言之于不利的话,那么相等的,孟尧的生命也会出现危机。再说孟尧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傻。
乐言之没有理会孟尧那种急切的不解的眼神,自顾自的收拾着手头的东西,不慌不忙道:“你的伤如果就这么放着,最后你会被感染而死去,到时候你喝再多的中药也无济于事。想活命,你还得听我的。”
孟尧点点头,“姑娘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不管我,我也是一死,你管我,我还有一半存活的希望。”
经常征战沙场的人都知道,一旦受伤,轻则流放,重则补刀。“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孟尧自然也知道。
他开始抱定的想法是,只要顺利逃回去的时候还剩一口气,而不是死在半路上,哪怕仅仅是告知了本国岳国大将作战的方式,这一死也值了。
不过就在这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孟尧被乐言之这么一折腾,心头居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强烈求生的欲望。
只要能活,让他做什么都行。
乐言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说了我不是姑娘,你还叫我姑娘,”随即莞尔一笑道,“不过爱信不信,我只是来给你治疗的。”
孟尧被乐言之这一笑差点晃瞎了眼。
乐言之继续做着手术前的说明,他想象着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大夫,站在这里跟病患讲着注意事项,摆清利弊,“不过丑话说在前,我可没有这个手术的经验,再怎么说,我也才大二啊,尸体碰过一次,观摩倒是有过几次,我也是为救你才豁出去的,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医患纠纷,你可别来找我!”
孟尧皱着眉,听着这些一知半解的话,使劲儿的琢磨着大概意思。
乐言之把要用的东西全部摆好,接着就上前解开孟尧的衣衫。
孟尧脸不由得一红。
乐言之随即找了团棉花,沾上烈酒清理着难看的伤口。
孟尧疼的嘶嘶直吸气。
“啊!”乐言之一拍脑袋,“忘了跟药铺买麻醉用的东西了。”然后愧疚的看着孟尧,“这可怎么办?等下还得剜你烂肉……”
孟尧继续嘶嘶吸气,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没买?”
“没买!”乐言之斩钉截铁的回答。
孟尧闭眼流泪,生肉被剜这事儿,他从小也只是听教书的先生说过,可是从来没经历过。就光逃亡这么一点路,忍受这刀伤的苦,就不知费了他多大的精力了。他都觉得如果这样他都能活着回去,那么以后就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的。
突然孟尧感到下巴被捏开,嘴里被塞进来一团东西,睁眼一看,原来是乐言之脱下自己的薄外衫,将一部分团成团牢牢的塞进他嘴里。这下连话都说不清了。
“多大的人了!”乐言之不满道,“忍着!我以为能听你说没麻药也不怕我能忍住这种豪言壮语,结果你这怂样儿的闭眼哭去了!”
孟尧有口难辩,本来刚才正要打算那么说,结果嘴就被堵住了,而且现在还被鄙视到底,脸面全丢尽了。
也罢,索性闭眼不看,丢人就丢人吧,现在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正想着,更离奇的事情出现了,孟尧眼睛被乐言之绑住,接着双手也被牢牢的绑住,再接着,双腿也不例外的绑的死死地一点都不能动弹。
孟尧紧张了,这人不是趁机要他命吧!
全身都不能动,只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耳朵,孟尧仔细的听着乐言之的动作制造出来的响动。
大概是清理完了伤口,孟尧感觉乐言之离开了身边。
这时只听乐言之在一旁镇定的说道,“好!我要开动了!”
乐言之的魅力(二)
乐言之在一旁镇定的说道,“好,我要开动了。”
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孟尧全身。孟尧咬着衣服忍不住的大喊了起来!汗水立刻从全身的毛孔涌出来,把铺在地上的木板都湿了一大片。攥紧拳头,死死的拽着绑住双手的绳子。孟尧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不大一会儿终于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孟尧又被一股刺激到要命的疼痛弄醒,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拿鼻子急促的喘息着。没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乐言之心里有些没底,会不会人还没病死,就得被他弄得疼死了啊?转念又一想,如果不这么做,他就必死无疑了,自己这么做,起码他还有生存的机会。速战速决,尽快完事儿,省的他被折磨死。
乐言之舒缓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该剜的剜掉了,当做消毒用的烈酒也用过了,水也过了一遍,止血的也抹上了,就差缝合包扎,还有最后需要上的各种消炎解毒清热阵痛药。
他想都不敢想,几个月前他还只是站在手术台旁边观摩的一个臭小子,现在居然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亲自主刀给人做手术,这要给前世,非得让学校开除不可!
不过也多亏了观摩,脑子里回想着教授的步骤和动作,自己照着来一遍,虽然生疏,但是也心里多少有底。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吃肉不成!
乐言之忘了时间,终于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出了满身大汗的乐言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大气看着昏在那里的孟尧,又心有余悸又充满成就感。
一把揪掉塞在孟尧嘴里的外套,乐言之想了想没往身上披,重新团巴团巴塞进随身带的包袱里。接着他又解开了所有绑着手脚的绳子。
拿起清水凑到孟尧嘴边滴了点进去,孟尧没有反应。于是乐言之又换成剩下的一些烈酒滴了些到孟尧嘴里。
一阵咳嗽,孟尧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病患睁眼,乐言之心里的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他还活着!
孟尧咳完,虚弱的视线缓缓扫了一圈,最后终于定在自己胸前,胸前已经被纯白色的棉布条包扎的仅仅有条,此时伤口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手脚还是发软没有一点力气。孟尧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一个怎么样的过程,但是仅凭这期间的痛感,他觉得就已经够自己回味一生了。
以后要谁再跟他说那谁谁谁为了啥啥啥勇敢剜肉,他也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剜肉嘛,谁没经历过啊!
能睁开眼,就说明了一切,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又成功回来了。
孟尧感激的看向乐言之,气若游丝道:“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缘,定当……”
乐言之打断道:“现在说这些还早,接下来的几天才重要。你还得在这里躺着哪儿都不能去,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你换药,观察情况。如果你实在是没有这个命,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孟尧缓缓闭眼,微微点头。虽然听乐言之那么说,但是自己心里对生存的期盼又更多了几分。
乐言之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正午,自己得赶紧去找徐三,万一晚了徐三找过来发现了这里,这麻烦就大了。
于是乐言之喂着孟尧吃了药,喝了水,把一切需要的东西都放在孟尧手边,给他安顿好了一切,告诉他明天还会再来,终于疲惫的转身出了破庙。
下山的途中乐言之差点因为脚软而滚下去。
这座破庙离城门有很长一段距离,徐三说的地方应该没有这么远,乐言之忍着还在发抖的腿,踉踉跄跄的往城门方向跑去。
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快跑到城门的时候,乐言之想停下脚步多做休息,这时却听见了远远的有呼喊的声音传来,“溺水啦!快救人啊!有人溺水啦!”
乐言之有气无力的寻着声音找过去,拐过一个弯,目测就在离城门大概100米开外的地方,那里围了一大群人。
大多都是站在外围围观的,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有光膀子的汉子费力的边叫喊边配合打捞。
乐言之一路都没有看到徐三,这时候却看到这么一圈人,他心里琢磨,十有八|九徐三这人,应该是站在那里围观的吧,就他那德行,下去救人的肯定不会是他。
不过听到有人溺水的喊声,乐言之不放心的决定去看看情况,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挨个扶着路旁的树木挪了过去。
话说南宫毅早晨接到一个并不让人开心的通报后,转身带着两个从六品的押解将军去南监最后一次探望这个即将要被问斩的二品镇北大将军左牧公。
这个左牧公跟朝中的一品大将军南宫射是多年世交,也是南宫毅从小就仰望的目标。
这个从小就仰望的目标,现在南宫毅却要亲手送他去刑场,这种心情,如果可以的话,南宫毅真想去劫法场,但是左牧公极力安抚,南宫毅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押犯人的南监出来,南宫毅心情糟糕透顶。
县官刘德在看着一直在衙门二堂内满屋子来回急躁踱步的南宫毅,心里很是不爽,主要是整个堂内的气氛都被南宫毅带的又低沉又压抑,就连鲁明义都看得出来,平时只拿鼻子看人的刘德在现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鲁明义也不敢太造次,但是这种话刘德在不好开口,他只好哆哆嗦嗦的凑到南宫毅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俯身道:“南、南宫将军,镇北大将军一事,下官深感遗憾,不过事已至此,再烦恼也是徒劳,不如将军外出散散心,闻名全国的水关长城南宫将军还没有去游览过,干脆趁这个时间,将军去看看如何?”
南宫毅本来就心烦,听到鲁明义让他在这个时候出去玩,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胳膊怒喝道,“胡说!朝中重臣被判通奸叛国之罪,你让我这个时候出去玩?”
刘德在一看要坏事,赶紧给鲁明义使了个眼色,鲁明义识相的退后。刘德在赶紧上前作揖,巧舌如簧的说道,“哎,将军息怒,典簿不会说话,其实从这里到水关长城那条出城之路,正是明日押送镇北将军游街之路,南宫将军头次来,对这里路况定然不熟悉,为了避免明日出什么差池,倒不如提前去走一遍看看,也算是心里有底了。”
南宫毅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应该提前去把路况熟悉一下的,这是惯例。顺便……乐言之和徐三的约定就是这天中午,虽然不知道那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会不会去,不过他路过去看一眼也不错。
不知怎地,南宫毅的意识中,想的都是乐言之一定会去的,他觉得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临阵逃脱的人。
看到南宫毅沉默不语,刘德在又继续劝道,“而且途中路过的柳沟镇,为咱大岳国的边城要镇,靠山坐水,地势十分微妙。任何一个坐镇将军,都对这里充满兴趣,而且这一方水土在镇北大将军多年的镇守下,一直平安无事,百姓生活也十分安宁。”
听到是镇北大将军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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