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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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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翡看他不收,顿时急了,万分诚恳道:“这把剑这么短,我用着也不趁手,给你正好可以拿来防身!你要不收,我还得再想法子寻个别的礼送来,何必那么麻烦!”
萧珞听得觉得好笑,连一旁的贺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不你就收下吧,我瞧着他这两天为了给你赔礼道歉,都快把自己想成秃子了,能拿得出这么个合适的宝贝来也不容易。”
正说着话,贺翎回来了,刚进院门就“咦”了一声:“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贺翡苦着脸回头:“二哥,我这跟二嫂道歉呢,他不收我的礼。”
贺翎阔步走来,一眼就看到那把剑,双目噌地亮起,兴奋地坐到萧珞身边,撺掇他:“长珩,快把这礼收了!这把剑我小时候就眼馋,被他耍宝从爹那儿讨过去,我记挂了好几年呢,现在可算是回来了!”
萧珞忍不住笑弯了眼:“真的?宝剑难求,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就抬手把剑接了过来。
贺翡见他收了礼,大为高兴:“多谢二嫂不计前嫌!”
“自家兄弟,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萧珞笑着把剑拔出来看了看,赞叹道,“虽说我并非兵器行家,可就冲这剑身也能看出来,这的确是把宝物,真是难为三弟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你不收我才费心!”
萧珞打趣道:“你倒是舍得,往后可别心疼。”
“不会!”贺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见他把剑郑重地收起来,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笑嘻嘻道,“我真是没想到,二嫂竟然这么深谋远虑,要不是你把那吴修给说服了,现在我们还在跟突利打呢。”
“哪里谈得上深谋远虑,不过是凑巧罢了,吴修既然身在突利,总要试试将他拉拢过来才行。”萧珞朝贺翡笑了笑。
其实之前贺翡每回挑他的刺,他都没放在心上,倒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他看得出来贺翡是个没有心机的,在宫里过了那么多年,虽说不受宠,却也因为他不是个软柿子,从来没有人当面冲撞过他,都是暗地里放冷箭,像贺翡这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极为少见,只是三言两语罢了,他又何必放在心上?
不过今日看来,他倒是低估了贺翡,原本只当他是个没心没肺的,有勇无谋成不了气候,没想到他却是个认死理的,只是是非分明过了头,虽然有些愚,可一旦得了他的信任,倒也值得。
贺翡与他冰释前嫌,先前的拘束已经不见了,虽然嘴里喊着他二嫂,脸上却是一副“你是我兄弟”的神色,凑过来好奇问道:“二嫂,吴修究竟做了些什么,竟然挑得突利大乱?”
“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些提点,至于具体做了些什么,那就要问他本人了。”
贺翡点点头:“那你是如何说服吴修的?那吴修不是给突利当犬牙了吗?”
“他并非真心投靠突利,而我又恰恰机缘巧合知道他的身份。”萧珞将当初与吴修谈的条件对他说了,又道,“铲除成家算是我的一点私心,不过也只有除掉他们,替梁家翻案,才能获得他的投诚。”
贺翡恍然点头,之后又讪讪地笑了笑:“二嫂,你这些事早点跟我说不就好了,害得我对你有那么大的误会,现在可愧疚死了。”
“早点说你会信吗?”萧珞好笑地看着他,虽然知道以他的性子过两天必会彻底释然,可还是忍不住开解道,“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不过是些小事,都是自家兄弟,说清楚就好了。”
贺翡点点头嘿嘿一笑,精神振奋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今天痛饮一杯……”
话没说完就被贺翎敲了一下:“你也不看看长珩现在的身子,伤口还没痊愈呢。”
贺翡愣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颇没面子,硬着头皮咳了一声:“那就等伤好了再喝!”
萧珞突然觉得他这脾气有些对胃口,眼中堆笑道:“当然可以!”
39、半路奇袭
突利大军撤退,贺家一下子腾出了不少兵力,贺连胜对萧珞大加赞赏,夸他聪慧过人、未雨绸缪,萧珞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倒是贺翎听得大为高兴,夜深人静时搂着他低声叹道:“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福气!”
萧珞笑着在他手臂上捏了捏,想起所谓的上辈子,滋味难辨,不过心里的确承认,若没有上辈子,恐怕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自己,这该算一件幸事,其实自己也是有福气的。
如今天下混乱,各地大小势力都在互相倾轧吞并,除了京城的萧凉凭借世家大族的支持在那里暂时做了个白版皇帝之外,就属赵暮云与贺家最成气候。贺家屯了这么多的兵力,可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让赵暮云当上了皇帝,贺家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就算贺家主动投诚,赵暮云也会有所忌惮,更不用说,以贺连胜的性子,又怎么肯向别人低头?
萧珞十分了解这个爹,四个儿子都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各儿子手底下还分别有数员猛将,不说那么多兵了,单是这些与贺家休戚相关的人就不在少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贺连胜要护着身后这么多将士甚至家眷的身家性命,不在太平年就不能做缩头龟,既有这个争霸天下的实力,自然不能拱手让人。
从边塞回到营地的大军稍事整顿后,贺连胜再次将兄弟几人召到一起议事,问道:“如今暂时解了外患,我们可以将兵力掉头转向中原,你们看,下一步该如何做?”
贺翎手指安平地界:“先去接应四弟,不管他有没有顺利阻止赵暮云的大军渡河,赵暮云都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一定要将安平郡拿下!”
安平郡是个必争之地,那里临近长河渡口,往北是就是突利,往南直抵长安,一旦他们将安平郡收归己有,就相当于占据了北边的半壁江山。也幸亏安平王封地小,养不起兵来,不然他早就将势力坐大了,哪里还容得了左右两个藩王的觊觎?
正商议着,外面忽然有小兵求见,手中是贺翦遣回来的信鸽:“启禀王爷,安平郡有消息回来了!”
贺连胜眉头舒展,连忙取出信件来看,目光扫到最后,冷哼道:“翦儿将赵暮云的大军击退,却被秦鸣山拦在了城门外!秦鸣山过河拆桥的本事倒是不小!”
贺翎连忙道:“秦鸣山兵力不足一万,四弟带了五万人马,就算强攻也能将他们攻下来,我现在担心的是赵暮云,上游天堑不易过,安平郡这里又行不通,他应该打算从下游渡河了!”
“从下游渡河再攻打长安吗?”贺翎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从下游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以赵暮云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安平郡,走下下之策。”
贺羿道:“也有可能是回头暗袭四弟。”
贺连胜皱着眉点点头,连忙道:“翎儿,你带八百轻骑,抄近道阻截!”
“是!”
……
贺翎点齐人马上路的同时,赵暮云那里正大发雷霆。
他们这次调兵遣将都是机密行事,原本打算在夜里偷渡长河、攻下安平郡,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贺家军,安平王秦鸣山后知后觉地得了消息,竟然与贺家军联了手,以至于他们渡河渡了一半就在冰面上遭遇了箭雨的突袭,只好仓皇撤退。
赵暮云气得面色铁青,一剑将凳子劈成了两半,怒道:“给我查!将那个奸细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有本事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机密泄露出去!”
手下心腹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肃容应了一声“是”,转身匆匆离去。
站在一旁的郑莽是他手下最为智勇双全的大将,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上前抱拳道:“王爷,攻下安平郡势在必得,此计不成可以再生一计,听说那安平王得了好处就反咬一口,把贺翦拦在了城门外,我们不妨从这里入手。”
赵暮云眯着眼不阴不阳地笑了笑:“这怎么算反咬一口?换成我我也关城门!贺家带这么多人马过来,无非就是希望他投降,他好好的王爷当着,做什么投降贺家?”
郑莽完全不理会他这些气头上的话,直接道出重点:“贺翦这五万人马对付安平王绰绰有余,恐怕是要围攻,我们大军渡河过于明显,不妨选两百精兵从下游偷偷潜过去,绕到后方将贺家军带来的粮草给烧了!”
赵暮云精神一震,眯起的双眼睁大了几分,抬起来盯着他道:“烧了他们的粮草?”
“正是!只要将他们的粮草烧了,他们就坚持不了几天,而安平王又一直不开城门,他们除了打道回府别无选择。我们可派大军在对岸伺机而动,一旦他们离开,我们可再攻安平!”
赵暮云听了心头恍然一亮,极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幸好我们与突利结了盟,贺家如今正乱着呢,我们攻下安平之后转道往南,一举攻下长安城!”
“王爷所言极是!”
赵暮云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密布的阴云悉数散去,刚要下令让他去挑选人马,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赶来禀报消息,只好暂时收了情绪把人喊进来,见进来的小将神色慌张,不由面色不虞:“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不好了!王爷!”小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现在站在这里是上气不接下气,喘道,“乌伽可汗突然病故,突利王庭出了乱子,二王子打道回府,不攻打贺家了!”
“什么?!”赵暮云大吃一惊,转头拿锐利的眸子盯着他,“你说什么?突利退兵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几天前,那边离得远,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赵暮云气得咬牙切齿,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狠狠收力,眯起眼道:“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出乱子?这也过于巧合了些!”
郑莽连忙道:“王爷,事不宜迟!不管突利那边如何,我们一定要先去斩断贺翦的粮草,否则只能先南下才能渡河,到那时冰面都化了,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赵暮云气得来回踱步,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怎么都没料到,意外却一个一个接踵而来,这一切竟衔接得天衣无缝,猛地一看倒像是有人在操控整盘棋局,让他后脊生寒。
这么一想,赵暮云不由吸了口冷气,顿住脚步迅速下令道:“快去挑二百精兵,今晚趁着夜色渡河!另外再派人去靖西王府好好探查探查,一有可疑之处,立刻来报!”
“是!”
……
贺翎带着八百轻骑,昼夜不歇地赶往安平郡南面临近渡口的下游段,正在路边整顿休息时,前方回来的斥候禀报说:“启禀将军,前方看到百十来号人,虽然装扮普通,但身下的马却极为强壮,行迹十分可疑!”
贺翎听了连忙站起来,将干粮往怀里一塞,笑道:“也就骗骗无知百姓,这年头谁还有好马骑,不是王侯就是将相。走!随我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刚刚还盘膝坐在地上啃粮饮水的贺家军听到命令立刻站起身,东西一收迅速翻身上马。
他们所在的正是赵暮云所派精兵赶往贺翦大军的必经之地,迎面往前行了小半日,估算了一下对方的距离,贺翎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扬声道:“不走了,就在此地潜伏!”
再往前走,对方该听到他们的马蹄声了,而旁边正好有一处斜坡,坡上的林子足够他们藏身。
八百人马在贺翎的命令下全都入了林子,因为对方人少,马蹄声也相应没那么大,贺翎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将掌心贴到地面上,又趴在地上侧耳倾听,果然感受到了整齐且有规律的震动。若不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不会有如此动静,那就是赵家军无疑了。
贺翎收起笑意,站起来转过身,目光在其他人脸上迅速扫过,肃声道:“他们只有百十来号人,我们以多胜少并非难事,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你们要多加小心,以多战少若是还给我挂彩,就别说是我贺家军的人!”
说着迅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几百人用沉默回应了他的话。
快到夕阳落山时,前面忽然尘土飞扬,贺翎再将掌心贴合到地上听了听,确定是先前那一两百人没错,顿时精神振奋,翻身上马,无声地朝前面打了个手势。
赵暮云一向考虑周密,这次竟然又算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贺翎会前来拦截,而且还行军如此迅速,竟然能在半路上将他的人及时拦住。
这两百号人本是信心十足地往前行,不聊半路却忽然冲出一班人马,没有任何喊杀声,只有隆隆马蹄踏尘而来。两方人马以往都未曾交过锋,彼此并不确定身份,赵家军的队正勒停了马,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贺翎,暗自揣度他是何人。
贺翎笑了笑,抱拳道:“贺翦带着大军围城,王爷请求在下来向北定王求救,希望北定王引兵前来接应,我们王爷将不胜感激!”
那名队正愣了一下,警惕道:“安平王派你来求救兵?我们刚刚夜袭过,你们也不怕引狼入室?”
贺翎笑意更浓:“哦,果然是北定王的人,失敬失敬。”
说着手一挥,厉声喝道:“抓一个活的,其余统统给我杀了!”
“是!”贺翎身后喊声震天,大批人马挥着刀冲杀过来。
对面的两百人大惊失色,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着急慌忙地提起兵器迎敌,两方人马顿时混战在一处。
北定王这两百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本事十分了得,奈何对方人数是他们的数倍,根本难以匹敌,很快就落了下风,死的死、伤的伤。
天还没黑,一通混战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旷野里除了淡淡飘开的血腥味,只剩下贺家军立在刚刚吹起的北风中。
缴获了两百匹壮马,贺翎大为满意,勉强挑了匹最瘦的出来,留给唯一的活口,冲他冷笑了一下,道:“回去告诉北定王,安平郡别打主意了!”
40、世子秦玉
赵暮云信心满怀地站在岸边等候渡河进攻的最佳时机,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对残兵败马,气得拔剑就横在那人的脖子上,沉声怒道:“你们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二百精兵!竟然就这么全军覆没了!斥候呢?他们在前面埋伏着,斥候都没发现吗!”
那人留了一条命,却全身是伤,又因为出手失利,说话没了底气,满怀愧疚道:“他们藏匿得极为隐蔽,斥候也未曾发现。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赵暮云手中的剑狠狠压下去,眼看着将他后脖子压出血来又迅速止住动作,想着一下子折损了最为精干的二百人马,肉痛得脸都皱起来了,收了剑挥挥手道:“下去自领三十军棍!”
“是!”
绕道偷袭后方的计谋失算,赵暮云心里是又气又恨,恨不得立刻将贺家老小全都拖到自己面前来砍了,可同时又对贺家有些刮目相看,沉吟道:“这次偷袭被截绝对不可能是有人泄露机密,消息一来一回根本赶不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提早算到了!贺连胜那老头子老谋深算,他几个儿子也不弱,我们还真是要时时提防着他们!”
赵暮云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家里倒也生了几个儿子,可惜年纪太小暂时还不成气候,与贺连胜相比,他只能安慰自己旗下的几位将军都十分忠勇,可堪大任,不然他就没有底气与贺家抗衡了。
帐中几位将军都对贺家这次偷袭颇为惊讶,想来想去似乎连续几步棋都被对方堵住了,每一次都让对方抢在前面,失了先机。
其中一名大将王治功抱拳道:“王爷,我们处处受到贺家制肘,并非弱于他们,而是比他们慢了一步,眼下不妨放弃安平,直接南下。贺家目前看重安平郡,不会急着攻打京城,我们可以抢得先机,占领京城,之后再北上征讨贺家。”
贺家攻打安平郡不用过长河天堑,明显比他们占据优势,若是他们再与之硬碰硬,肯定讨不了好。赵暮云想了想,只好点头:“嗯,吩咐下去,即刻拔营南下!”
“是!”
……
贺翎解决了赵暮云的的人,领着手下与多出来的二百匹壮马去了贺翦的大营。
贺翦对于他的到来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高兴地迎上去,听明他的来意愣了愣,脸上添了几丝懊恼:“我差点忘了赵暮云是个狐狸,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声东击西,竟然没有想到派人去后面守着。幸亏二哥来了,不然凭借着尾部那些粮草兵哪里抵抗得了。”
“你这里要对付安平王呢,想到了也走不开。”贺翎笑了笑,问道,“怎么样了?说服了没有?安平王还是不肯投降?”
贺翦点头:“这里易守难攻,安平王占着地利一直紧闭城门,死都不肯降。二哥放心,越是这么个好地方,我就越要将它拿下,万不得已时,我会直接攻城。”
“攻城消耗巨大,能不攻就不攻,再等等。”
“嗯。”贺翦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不战而降。”
贺翎诧异道:“怎么?他们缺粮?”
贺翦摇摇头,朝远处的城楼上方遥望一眼,笑道:“安平王是个识时务的,看他在城楼上急得跳脚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向我们投诚,如今把着门不开的并非他秦鸣山本人,而是他的儿子,安平王世子秦玉。”
贺翎了然点头,与他一起到阵营前方看了看,果然见到对面高楼上立着一个人,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样貌,但从气度上能猜出来,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安平王世子。
贺翎道:“你与他交过手么?”
“不曾。”
“可以试试喊他出来迎战,探一探他的底。若他真有过人的本事,那恐怕就是个有心气的,应该很难听从他爹的意愿,若他本事平平,说不定并非真心将我们拒之门外。”
贺翦诧异地看向他:“难道他另有目的?”
贺翎唇角一勾,神色间志在必得:“他们安平郡统共就一万兵马,难道还想争霸天下不成?而且安平王历代驻守北疆,也吃了不少苦,如今这世道绝对不可能还对那屡次易主的朝廷尽忠,头脑清醒点的就该择明主而栖。这秦玉如果不是个傻子,那就一定是在端架子,等着咱们给他开个好的价码。”
贺翦听了若有所思,忽而一笑:“难怪爹一直夸赞二哥,我这就去试试他!”
贺家五万兵马,除去粮草军,其余分批驻扎在四面城门之外,倒没有严防死守,不过是稍微盯着些,因为安平王不可能逃出城去,出去了他就无路可走,也不可能搬救兵,有实力如赵暮云的都恨不得将他收服,怎么可能还帮他?
贺家主力军驻守在东门,秦玉就一直在东门盯着,每回对方有人劝降他都无动于衷,这次远远看到贺翦带着两人纵马出营,知道他是主将,不由提高了警惕,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
贺翦带领左右两名副将在即将进入射程时勒停了马,抬头遥望着城墙上的人,扬声道:“秦将军,你们打算守着这么一座城池耗到水尽粮绝吗?不妨出来与我较量一场如何?我不伤你性命,你若是能将我击败,我贺翦立刻调兵回去!你若是不能伤我分毫,那就不要妄图以卵击石,还是趁早将城门打开的好,免得你城内百姓惶惶度日!”
秦玉听了精神一震,朝旁边的亲兵挥挥手,那亲兵长得膀粗腰圆,声音浑厚有力,高声应答道:“若我们将军能将你击败,你当真退兵?”
“我贺翦向来一言九鼎!”
秦玉双目亮起,抿紧唇想了想,正要答应,胳膊忽然被一把抓住。
秦鸣山瞪着他:“玉儿!你可别犯糊涂!贺家的儿子没一个是好对付的,他说不伤你性命,可没说不伤你分毫!就这么贸贸然下去,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办?”
秦玉朝他笑了笑,眼神坚毅:“爹,总要试一试。我看他言语极有分寸,交手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
“你试什么试!”秦鸣山急道,“你几斤几两爹知道!横竖打不过,何必出去冒这个险?还不如现在就将城门打开,与他们好好谈一谈。”
“爹!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秦家虽然比不上他们贺家,可毕竟世袭数代,一万兵马是不多,但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难道如今就要这么放弃,将好好的封地拱手让人?”
秦鸣山被他堵得面色难看,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口气:“你就别倔了,往后这天下哪里还姓得了萧,一朝天子一朝臣,到那时咱们还做什么藩王?爹虽然不知道贺连胜有多少胜算,可与他相比,赵暮云是个性格多疑的,显然不是个明主,咱们也该想想退路了……爹实在是,不想拖累你……”
秦玉深吸口气,露出一丝笑容:“爹,我心里有数。”
这边父子二人在城楼上说着话,那边贺翦身旁的两名副将已经提高嗓门叫阵了半天。
左副将喊道:“秦将军怎么答个话还要小兵帮你?现在又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出来应战,是想做缩头乌龟吗?”
左副将话音刚落,右副将接着开嗓子吼:“快出来应战!不过是过过招!胆子这么小还守什么城门?”
两名副将算是有些涵养的,结果后面的小兵听得不痛快了,嗡嗡议论了会儿,陆续站起来起哄,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贺翦朝后看了看,一眼就瞧出来是贺翎在撺掇,不然这些小兵哪有这个胆子擅自行动。
城门外叫骂声一片,秦家守城的士兵听不下去了,纷纷侧目看向秦玉,秦玉听得咬牙切齿:“爹您别拦着我!我不出去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这是激你呢!”
秦玉本就打算出去迎战,哪管对方是不是激将法,甩开秦鸣山的手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了城楼,刚准备上马,迎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将他拦住,抬眼一看,原来是妹妹秦珠。
秦珠也是一身铠甲,伸展双臂拦住他的马,瞪大眼道:“不许去!要去我去!”
秦玉知道她的脾气,也不与她争,冲她微微一笑:“你的马呢?”
秦珠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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