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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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破了心中的秘密，静英没有底气地说：“光颜小姐，何出此言？”

“只是感觉而已，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没见过你正眼看他。”

被光颜这么一说，静英真的开始深刻质疑自己的演技了，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抱歉地说：“对不起……”

光颜轻轻摇了摇头，真诚地说：“感情的事，不是用‘对不对得起’就能够说清楚。光辉是真心喜欢你的，希望你能好好待他。就算无法喜欢上他，也请不要伤害他，好吗？”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九十四章　珠还合浦

隔天，拿着光颜给出的地址，静英一路询问着，到了申家居住的住宅区。

这是一片新旧楼房交错林立的区域，门上的号牌各自标新立异。走过两条弯路，绕过几栋住房，静英就迷失在这一片水泥森林里，站在一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十字路口发呆。

“小姐，站在路中央发呆很危险。”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静英回眸一看，是一位个头高挑的儒雅青年。挺拔的鼻梁上架着闪亮的金丝眼镜，笑意盈盈的眼睛里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图。整洁的蓝色格子衬衣袖子高高挽起，一只手臂上搭着脱下的时髦上装，另一只手拎着一只棕色的皮箱，好像刚刚出远门回来。

看到静英的男子，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谁，轻微的惊讶之后，是更加灿烂的笑容：“需要帮助吗？”

“谢谢，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我，这个地址要怎么走？”静英将写有申家地址的字条交给男子。

男子放下皮箱，领取圣旨一样，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字条。散发着淡淡脂粉香气的纸张上，娟秀的蝇头小楷像一根根钢针逐字刺入他的眼中。他抬头看了看静英，又低头看了看地址，苦笑一声，说：“来吧，我带你去。”

静英迟疑了一下，婉拒道：“给您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请告诉我大体位置，我自己去就好。”

“没关系，顺路。”男子友善地笑着说，“放心，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不过，若是小姐发觉有何不妥，也可以随时呼救，大家一定会飞奔出来救您。”

静英的担心被男子一语道破，只好尴尬地说：“那就辛苦您了。”

他爽朗地笑道：“不辛苦，为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静英不友善疑虑的报复，男子领着她在一群造型各异的寓所间绕老绕去，就在她忍不住又要质疑的时候，男子在一栋古朴的青砖别墅前停下了脚步，神情严肃地说：“这里就是你要找的申家。”

“噢。”静英偷偷松了口气，“谢谢。”

对男子道过谢，静英刚要去敲门。不料，男子却抢先一步来到门前，轻轻叩起了门。

“来了！”

一个熟悉的甜蜜声音在门里响起，房门豁然打开，孝琳出现在眼前。

一看到男子微笑的脸，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然后掉头往屋内跑去。一边慌慌张张地跑着，一边大声喊叫：“爸爸！妈妈！哥哥回来了！快来看呀！”

“这丫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不稳重。”男子笑呵呵地抱怨着，“快来看什么呀，我是外星人，还是怪兽？”

静英呆呆地站在台阶上，脑子飞速运转。——虽然之前跟孝琳通过电话、预约了时间，但是眼下人家哥哥回来了，她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应该稍作寒暄，便知趣地离开。——正在静英思考问题的时候，男子已经放下行囊，走到她的身边。

“看来，有必要补上自我介绍：在下申家长子，申孝智。”说着话，他绅士地托起静英的小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很荣幸见到您，郭静英小姐。”

静英慌忙还礼：“我也很荣幸，申……少爷。”

说话间，申家人欢天喜地地跑出门来，二话不说，急忙把二人迎进门里。

看着人家一家人团聚、共享天伦的温馨场面，静英感到自己甚是多余，深感抱歉，主动提出改天再来拜访，却被申家人热情地挽留下来：“郭小姐太见外了，你们谈你们的，谈完了留下来，大家一起吃饭！”

静英再三推却无效，只好任由好客的申家人安排。——曹老师和天神为了准备美味佳肴，决定立刻出门买新鲜蔬果；孝智回房间放下行李，收拾房间；孝琳则负责招呼静英，两人坐下来聊天。

还是抱着“早点说完，早点离开”的想法，刚一坐下，静英就开门见山地问：“没有看到韩妈妈和梓重，他们不在这里住了吗？”

孝琳不无遗憾地说：“丁阿姨说不想继续给我们添麻烦，坚持要搬出去住。劝不住她，只好顺从她的意愿，让他们离开了。”

经过这些日子，静英也看出来韩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肯定不愿意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便又问道：“那么，搬去哪里了？”

孝琳回答：“妈妈帮丁阿姨在学校里找了份工作，所以，顺便在周边租了间房子。”

“哦，这样呀。”随后，静英颇为担心地说，“韩妈妈去工作，梓重怎么办？”

孝琳赶忙安慰她：“没事的，我联系过社区的义工和学校的志愿者。有他们帮忙照顾梓重，您大可放心。”

听她这么说，静英终于放下心来，赞佩道：“光颜小姐说的一点都没错，申小姐虽然年轻，却是个心思缜密，做事周到的好姑娘。”

“光颜姐姐谬赞，实在愧不敢当。”孝琳羞赧地说，“另外……郭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孝琳就可以了。”

“好的，孝琳。”静英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姑娘的芳名，接着，笑道，“那么，孝琳也不要再叫郭小姐，叫我静英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孝琳惶恐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叫您‘静英姐姐’，好吗？”

“那当然好，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我真是求之不得。”静英高兴地说。

孝琳也幸福地笑起来：“太好了，我又多了一个漂亮姐姐！……”

两人正说笑着，简单收拾了房间的孝智走进大厅，一眼看到她们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孝琳迫不及待地向哥哥回报：“郭小姐答应做我的姐姐，我有大明星当姐姐，简直像做梦一样！”

看到静英羞涩地红着脸，无奈地陪着孝琳傻笑，孝智急忙致歉：“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家傻妹妹就是这样喜欢黏人，请多包涵。”

“孝琳聪明伶俐又活泼乖巧，我很喜欢她。”

被静英称赞的孝琳得意洋洋地看着孝智说：“虽然哥哥不待见我，好在还有姐姐们向着我。”

“你这丫头，从小就仗着爸妈的宠爱欺负我。现在找到新靠山了，要造反不成？”

“什么呀，明明是你以大欺小，从来都不让着我！”

“冤枉！郭小姐可以作证，现在到底是谁在盛气凌人地大呼小叫呀。”

“哈哈，这叫以毒攻毒。”

……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静英插不上话，只好干坐着，看他们耍宝。

不一会儿，曹老师和天神回来，孝琳又把静英答应做她姐姐的好消息告知了父母。惹得天神哈哈大笑：“哈哈哈，今天真是好日子，孝智回家，孝琳得到了个好姐姐，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九十五章　共聚天伦

经过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香喷喷的饭菜摆满了餐桌。天神打开珍藏的美酒，曹老师不住地往孝智碗里夹菜，孝琳则看着哥哥偷偷地傻笑。——长期独居的静英不由自主地被这温馨的家庭气氛感染了，沉寂冰封的心慢慢融化，情感的涟漪在胸中缓缓波动。

曹老师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清瘦的脸，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在外面呆了这么久。要回来，也不提前跟爸爸妈妈打个招呼。”

“妈，我都这么大了，不用担心。”孝智喝了一口汤，享受着思念已久的味道，“这汤真好喝，还是妈妈做的饭菜最香。”

“不知道了吧，今天可全是爸爸我的手艺。”天神自豪地说完，又忙着给静英夹菜，“郭小姐，不要客气，多吃点。”

“谢谢，申教授。”静英诚惶诚恐接过来，忙不迭地道谢。

“别客气。”孝智笑着说，“爸爸也想在美女面前露一手。”

“不良居心”被儿子一语道破，天神这个一把年纪的小老头竟然像青涩的小青年一样，顿时羞红了脸，怯怯地偷眼瞧向夫人。——好在曹老师已经习惯了家里人口无遮拦地插科打诨，虽然在客人面前这样嬉闹有些失礼，但是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忍心教训他们，破坏了欢愉的气氛。

见夫人没有生气的迹象，天神这才尴尬地对静英说：“对不起，家教不严，让您看笑话了。”

看到父亲窘迫的样子，孝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还是有哥哥在，家里才热闹。”

“是吗？我没回来的时候，家里也很‘热闹’吧。”孝智立刻拉下长脸，表情严肃地“审问”妹妹，“老实交代，谁用了我的房间，还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

好像被哥哥“凶恶”的样子吓到了，孝琳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曹老师赶紧替女儿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之前，梓高在你房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妈妈和弟弟来了也住过几天。——我记得把你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放在立柜里面了……”

“呵呵，妈，我跟孝琳开玩笑呢，别当真。”孝智重新露出笑容说，“其实这次突然决定回来，是因为在国外偶然遇到了梓高，他跟我讲了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

孝琳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偶然’，明明是我拜托他帮忙找你的。”

“‘他’？”机警的孝智马上发现了妹妹的异常变化，“怎么改口了，不是‘学长’吗？”

孝琳突然红了脸，闷声不响地垂下头，试图掩饰羞涩和不安。——那欲盖弥彰的神情，让目光犀利的孝智更有了确凿证据，不依不饶地说：“难怪他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家，原来是对我宝贵的妹妹心怀不轨。下次见到他，看我不打掉他的下巴！”

听到这话，孝琳猛然抬头，急着想为梓高辩解，不料，却被饭菜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状，孝智急忙替她拍背：“亏你是我妹妹，一点都不了解我。——哥哥是这么野蛮、不通情理的人吗？”

看到孩子们闹得实在离谱，曹老师这才柔声细语地“嗔怪”儿子：“说是‘长大了’，可还是这么淘气，总是拿你妹妹寻开心。好好吃饭，吃完了饭再慢慢聊。”

她说完话，兄妹二人刚消停下来，天神就放下手中的酒杯，忧心地问：“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再出发？”

听闻此言，曹老师和孝琳停下手中的筷子，埋怨的目光纷纷投向他身上，心说：高高兴兴团聚的时候，为什么要问这种扫兴的问题。

就在大家对天神心生不满的时候，孝智的回答令餐桌上再一次恢复了轻松欢快的气氛：“哦，暂时还没有要出发的打算。”

“太好了！”孝琳不禁欢呼起来，“光颜姐姐知道了肯定也很高兴！”

孝智急忙对妹妹使了一个眼色，告诉她郭小姐还在呢，不要太得意忘形。

孝琳不好意思地冲着静英笑了笑，随即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饭。静英则默默思忖：难道孝琳不跟梓高出国，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哥哥？那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一顿饭在愉悦的氛围里结束了。静英帮助一家人收拾完餐桌，跟随孝琳来到她的闺房聊天。

终于有机会跟孝琳好好说话，静英赶紧表明目的：“几天前，我去拜访光颜小姐，听说你要找什么人。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哥哥，打扰了你们家人团聚。”

“静英姐姐不用见外，哥哥和爸爸最喜欢你这样的大美女，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巴不得你经常来‘打扰’。”突然见静英羞红了脸庞，孝琳赶紧言归正传，“上次多亏姐姐，才找到丁阿姨。这次有您的帮助，一定会找到我要找的人。真是太好了，谢谢姐姐！”

静英礼貌地说：“不用客气，那么你要找的人是谁？”

“说起来，这个人真的很重要。”孝琳贴到她身边，神神秘秘地嘱咐道，“姐姐一定要帮我保密呀！”

静英郑重地点点头。——得到了她的保证，孝琳压低声音说：“我要找的人是梓高同父异母的至亲——韩梓同。”

听说要找“梓高同父异母的至亲”，静英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于是，孝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用最简短的语言讲述了一遍。

静英这才知道，原来梓高的家事远比自己了解的复杂得多。她当下表示，愿意尽全力帮助孝琳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并且一定替她保密。

说完了正事，静英松懈下来，又跟孝琳说了些轻松的话题。两人越聊越投机，慢慢转到了家里的话题上。

听孝琳讲了一大堆孝智的趣事，分不清是真是假的静英开怀大笑之后，无意问道：“你哥哥真是聪颖幽默，但是，为何一提到光颜小姐，他就皱眉头，其中有什么秘密吗？”

孝琳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把孝智和光颜的过去也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静英。

本是静英无心问起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里面真的有重大隐情。——一天内得知了这么多重量级的秘密，被孝琳深切信任的静英忽然不知所措起来，沉默地思虑着，头脑中迅速卷起一场信息的风暴。

看到美女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孝琳不免有些后悔：虽然很喜欢眼前一度是自己偶像的漂亮姐姐，但是也确实不该一股脑儿把所有的秘密都倾泻给她。看她的样子，好像压力很大……

孝琳愧疚地看着静英，轻声问她：“静英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让你感到心烦？”

“不。”已经理清头绪的静英坚定地看着她说，“你说的对，光颜小姐真的很不幸，她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九十六章　阴谋阳谋

一周后，静英的公寓。

“小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近来又开始摸不透美人的行踪，光辉不自觉地警惕起来，“是我神经过敏，还是你真的在策划阴谋？”

“为什么这么问？”静英冷静地反问他。

没有遭到她的反唇相讥，光辉更是觉得蹊跷：“自从你见过颜姐之后，就一直对我避而不见，行为鬼祟，形迹可疑……——不会又撞伤什么人了吧？”

“不要胡说！”努力保持风度的静英听到他的话，脸色立刻气得煞白。

看到她柳眉树立、怒火中烧的样子，光辉反倒是冷静了，微笑着说：“看来真被我说中了。你是准备现在坦白告诉我呢，还是想等篓子捅大了，我再来救你？”

静英低垂眼帘，眉头紧锁，似乎内心里正在经历一场纠结的战争。光辉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过了半晌，静英的脸色终于恢复平静，坦言道：“既然被你看穿，那么我就不必再辛苦隐瞒了。”

于是，她把从孝琳那里得知的有关光颜和孝智的前缘讲了出来，最后，表明自己的立场：“当初，光颜小姐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但是现在——恕我直言——童老爷仙逝之后，你们兄弟各自为政，图谋私利。相对于少爷们的逍遥自在，光颜小姐不是很可怜吗？”

听完美人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光辉不禁苦笑一声，心说：小姐，说话要凭良心，我们兄弟哪个“逍遥自在”了？只是表面看上去风光罢了，内里，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难熬着呢。

见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着，静英不免些着急，进而说道：“我知道，你很关心光颜小姐，否则也不会找我去跟她聊天解闷。但是，这样做无异于扬汤止沸，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真想让姐姐幸福快乐地生活，就必须实实在在地为她做些什么，而不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说漂亮的客套话安慰她、敷衍她！”

听完这一番话，光辉顿时觉得脸上像涂了辣椒酱一样，火辣辣地烧得疼，心中暗生愧疚：小姐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童家兄弟在父亲过世之后，用尽浑身解数，只是为了谋求各自的利益，完全忘记了关心姐妹的生活是否幸福。事到如今，反而要这些外姓姑娘出头，帮助姐姐解决烦恼。相较之下，身为骨肉至亲的手足兄弟未免显得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确令人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想到这里，他喃喃低语：“原来，小姐一直在为这件事伤神……”

静英的目光不停地在那张俊脸上扫动，努力抓住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认真神情：“你愿意帮我吗？”

“颜姐的婚事是爸爸和光瑞定下的。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眼下，虽然我也认为颜姐应该为自己活着，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说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眉头一蹙，又不无忧虑地说，“但是，毕竟牵扯到两个家族。——曾家也不是好惹的，这件事情，恐怕……”

“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万无一失，既不伤到两家的和气，又能帮助光颜小姐！”说完，静英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天资愚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小姐无需过谦，聪明如我，不是也没想到吗？”说话间，光辉瞥到美人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知道她对这种“辉式”幽默很不欣赏，于是换了严肃的语气叮嘱她，“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仅关系到颜姐的清誉，还牵涉到两家利益。此外，我们还要顾及颜姐自己的感受。一定要从长计议，不可擅作主张。在没有万全的计划之前，你跟孝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难得静英认同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话虽如此，也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等着吧。曾少爷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耳闻，他中意的武生叫胡寅生，要不要先去春华班找人探探口风？”

“这样的粗活让我来干吧，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最是藏污纳垢，不适合小姐去。”

说完，光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有益的事情，胜利的笑容提前爬上了眉梢眼角：“说到谋略，我自然是当让人不让的智多星。不过，若是能够得到某人协助的话，肯定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静英满腹疑虑地看着这位“二少爷”，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面对美人质疑的目光，光辉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那个人一定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聊胜于无。”

这天，风和日丽，光颜按照与光赫的约定，驱车前往善良孤儿院，观看孩子们表演话剧。进到院里，君君已经恭候多时，一路带领她来到表演厅。——台上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已经在表演，奶声奶气的发音和一板一眼的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然而，令光颜感到意外的是，宽敞的室内，只有一人在座。君君示意她到前排就坐，然后礼貌地告辞，退出了房间。

光颜顺着过道一路走向前排，越往前走，座位上唯一观众的背影越加清晰地映入眼帘——蓝色的格子衬衣，析长宽阔的脊背，整齐利落的发型——那沉寂多年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躁跳动起来。她猛然停下脚步，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逃走。突然，背后一声温柔的呼唤挽住了她离去的脚步：“颜儿……”

仿佛要面对不堪的宿命一般，光颜艰难地转过身来，迎上了那张久违的面孔：“你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

已经起身的孝智远远望着她，镜片后隐藏的眼眸里涌动着千言万语，然而，嘴唇却似注了铅，沉重地张不开，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台上的孩子如同精灵一样，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偌大的表演厅里，只剩台下的两位，像是被看不见的屏障隔开似的，静默地站在原地，任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躲在幕布后面的静英低声对光辉抱怨道：“这就是你们‘谋略’出来的‘万全之策’？还以为找到三少爷帮忙就会万无一失。”

“嘘……”光辉急忙安抚她，“放心，这只是序幕。耐心看下去，好戏在后面。”

孝琳倒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观察二人的细微举动。

过了半晌，偷窥的诸位几乎身体都僵硬了。台下的二位终于有人先开口说话了：“你……你还好吗？”

光颜怔了一下，轻声回答：“还好……就是觉得这房间的空气有些闷。”

孝智对她答非所问的回复有些意外，但是想到昔日上学的时候，彼此也是这样——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两人说的话总是风马牛不相及——又禁不住微笑起来。

幕后的各位刚刚觉得到紧绷的空气有了一丝松动，还没来得及高兴，两人又沉默了下去。——无法诉说的心事在各自的脑海里沸腾，却不敢轻易张嘴；似乎都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社交话题，但是又怕说出来会被对方认作虚伪无情。

就在二人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之时，大门突然打开，耀眼的光芒涌进幽暗的厅堂，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九十七章　比翼双飞

“国祥……”

光颜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口矗立的男子，想不到会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下与许久未见的丈夫“重逢”，额头上即刻渗出百口莫辩的汗珠。

看到来人，孝智也吃了一惊。不仅惊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