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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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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半早上起来就觉得肚子阴沉沉的,完全不是窗外的好天气模样,就胡乱穿了件短袖,外面套了件格子衬衫,永远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沈木柔家在S市郊外的一个镇上,那里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古镇,位于太湖之滨,属于江南丘陵地带,依山傍水,民敦物阜,丰富的资源蕴含了众多的名优花果特产,诸如名茶碧螺春、白沙枇杷、乌紫杨梅、大佛手白果、水晶石榴、水蜜桃、牛心柿、青梅、柑桔、白核枣、李等等,素有“洞庭十八熟”之彦。
沈木柔家正好位于其中一座山的山腰上,湖光山色之间才能孕育如此清新灵秀的姑娘吧。她家的阁楼就是一个很大的书房,许多文学类的书整齐地堆放在上面,沈木柔说小时候最喜欢把这些书一本本拉出来没什么兴趣又不放回去,把书房搞得一团乱,父亲又是高中语文老师,在这样的熏陶下,沈木柔不爱诗词歌赋这些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沈伯母是幼儿园老师,虽然年逾半百,性格依然可爱,待客很是热情,颇为周到。说话时带着当地的吴语口音,听起来特别亲切,软软的。这样的书香门第,还有可爱温柔的母亲,袁半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家里面何时有这么其乐融融的时候,她总是提心吊胆,只有不必时刻为经济感到困窘才会有浪漫情怀啊。她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她的摘抄本里除了一些诗词,通常都是一些她觉得特别有哲理的话。有时候,抄这些让她益发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装腔作势,附庸风雅。当然,这些风雅里头,她也是有一些特别喜欢的,她特别喜欢辛弃疾的,这是一种近乎信仰的偏好,不需要任何理由。
来到沈木柔家,看到伯父伯母之后,脑子里就一直缭绕着辛弃疾的一首清平乐。
《清平乐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袁半要的并不多,在职业上也是无甚追求,但求安安稳稳的一生。不过她追求完美至臻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在这江南一隅,在湖光山色的水波潋滟里,执子之手,然后一眨眼到白首。迷迷茫茫地流浪了二十二年,至始至终却找不到那个soulmate。袁半早些年学历史的时候,还觉得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挺好,自个儿管自个儿的,互不打扰。不过在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的滚滚大浪中这似乎太理想化了,太天真。
听说归隐山林的大侠们当年在江湖上都有一段故事,而这个故事一般把大侠们伤得透透彻彻,因此急着逃离。
吃过午饭,沈木柔就带着袁半去采草莓,走之前,沈伯母客气而热情地问了,“今天天气很热了,草莓棚里肯定很热,你们阿要把开衫脱了?”“你们带个篮子去吧,阿好?”
草莓棚里果真是热的可怕,沈木柔长袖衬衫袖子卷了又卷,袁半惊觉今天穿短袖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采草莓其实是个很累人的活,不过不靠这个吃饭,就是当做娱乐活动还好。尽管如此,两行草莓采下来,除了大腿酸之外,袁半觉得腰特别酸,站都站不起来,挣扎着站了起来,突然感觉下身一股暖流,靠,大姨妈来了。怪不得早上肚子就阴沉沉的,这下子大事不妙。
袁半扭扭捏捏地走到沈木柔边上,虽然同为女性,在个不是很熟的人面前,还是略感尴尬,几度挣扎后,明确了当前的主要矛盾之后,便开口:“呃,那个我大姨妈来了,那个我没有带姨妈巾,这个。。我们能不能就回去了。。”
沈木柔一听笑了,“哦哦,那这就回去吧,已经采了一篮子了,还很累。”
回到家后,袁半脑门上早已汗涔涔,手臂上却汗毛竖起,又冷又热,真不是个滋味。喝了沈伯母煮的红糖姜茶,抱了个热水袋,袁半便卧床熬疼,真的是痛不欲生啊,感觉整个腹部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牵扯着阵阵绞痛,想睡根本也是睡不着的,只能抓着被面咬紧牙关慢慢熬,熬过了这第一天日子便好过了。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妈妈也会煮一碗姜茶,然后袁半还会嫌弃姜多了,还是糖多了,疼得厉害了还要哼哼唧唧,嗷嗷乱叫,这不是一种撒娇吗?人只会在有安全感的人面前撒娇。其实妈妈待她也是很好的,天底下哪有不待自己小孩好的妈妈呢?她怎么可以嫌弃妈妈呢?
沈木柔就坐在床边,正在看一本书。袁半憋了很久,又不好意思直接哼哼唧唧,说:“我们聊会吧,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啊,聊什么呢?”沈木柔放下手中的书,转向袁半。
“随便吧~~”袁半已经很虚弱了,只要能说话就好了。
沈木柔思考了一会,“嗯,你大三了吧,以后有什么打算?考研还是工作?”
“考研就算了,哎,我压根儿不喜欢经济学,平时看书我都选择性忽略经济学一类的。”袁半突然想起专业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差点戳中泪点。
“那就是工作咯,也挺好的啊,女孩子嘛。那你是留在这里吗?”
“不晓得哎,商学院的一般都进银行,可是听说银行招聘基本上是本地人优先。可能回老家吧,那样相对容易一些。”袁半一嘟囔,其实她还是很喜欢S城的,两三年,算是很了解这个城市了,某条街道连着哪条路,某条街上又有什么店,差不多深谙于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既然注定要离去,再喜欢又能怎么样,它终归不是她的S城。就好像喜欢一个人,你再了解,你再喜欢,最终还是抵不过哀婉的离殇。抱着这样的心态,还怎么继续若无其事地走在这条街,这条路上,每一次相聚仿佛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离别。
“这样啊,那就随缘啦。不过我是挺喜欢这儿的,嘿嘿,当初在H城上大学,虽然待了四年,却没有很深的感情,那边太繁华,我可受不住。”
后来袁半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晚就宿在了沈木柔家,第二天走的时候,沈伯母送了一罐今年的新茶,春分至清明之间的碧螺春是为佳品,条索紧结,蜷曲似螺,边沿上有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泡开来的时候有花果香扑鼻,难怪这茶以前叫“吓煞人香”。不过袁半却不喜绿茶,就想着回家给爸爸喝。
清明回家,烟雨蒙蒙的天。
傍晚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锅鸡汤,里面加了土豆,这里家里面自己养的鸡,煮出来的汤都是黄橙橙的。
吃过晚饭,袁半回房收拾了一阵,找出茶叶,准备给爸爸送去。走近门口,正要去敲父母的房门,却听到了爸妈在谈什么关于“怀孕”“B超”之类的话语,好奇心驱使就站在那儿听了。
这一听,袁半震惊了!
、第十章 她是没人要的孩子
原来她是没人要的孩子,原来她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呵,这个事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袁半今天知道了,妈妈最近意外怀孕了,可是她今天还知道了,袁建新和唐玫结婚不久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是*,后来领养了袁半也未曾要过孩子。袁半是领养的,而她的生父母不知。
袁半拿着茶叶的手,颤抖着,准备转*门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迅速回到房里,坐下来。袁半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从有记忆起,爸爸妈妈就是爸爸妈妈啊,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带她去城里玩,结果她等公交的时候睡着了,那个时候公交车班次很少,而且没有站台,爸爸就抱着她等了好几个小时。如今岁月的风已经将爸爸的两鬓吹白,爸爸依然会是那个从她出发就等在车站的爸爸。她怎么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虽然她有时抱怨这样的身世,却从没想过她不是他们亲生的。那她的父母呢?把她生下来之后又跑到哪里?真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她突然产生一种恨意,对生父母的恨意,她拳头攥紧,指甲生生掐进肉里。
转念一想,爸爸妈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她,把她保护得这样好,只要她不承认,那她还是他们可爱乖巧的女儿,握紧的拳头松了开了,掌心有半月牙的红印。
爸妈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袁半走了过去,笑眯眯地拿出碧螺春递给袁建新,“爸爸,这个是别人送我的,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哦。嘿嘿。”
“哦?这倒不错,我看看。”袁建新接过茶叶,拿了两片仔细看了好久,用手指捻了捻,又闻闻,“嗯,是不错。哎,像我们这种人啊,一辈子也没喝过什么好茶,凑合凑合,新鲜就好啊。”
“什么我们这种人啊,我们怎么了?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我还是蛮厉害的。你们放心,有我呢。”袁半急了,她还是很安于这样的生活,全家健健康康,然后平平淡淡。
“我家半半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袁建新摸摸袁半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袁半笑得更开心了,顺手坐到了妈妈那儿,她自小与妈妈不怎么亲近,别的小孩都喜欢依偎在妈妈怀里,而她不喜欢或者不习惯这样。今天她像只温顺的小猫主动靠在了唐玫怀里,像小的时候,天黑了,妈妈喊她回家吃饭,赶夜路的时候知道有人等在前方的踏实感。
“半半啊,跟你商量件事呢?”唐玫先开了口。
“嗯?”袁半直觉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你要不要弟弟妹妹啊?我怀孕了,正在犹豫要不要生下来呢?一来呢,我年纪上身了,高龄产妇对孩子不太好,二来,现在这当口生个孩子费用太多,承担不起。我是打算不要了。可是你爸爸,却坚持……”唐玫无不忧虑地说。
袁半想,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才有个自己的孩子,难道就要放弃吗?不过,她也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啊。可是爸爸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袁半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凉凉的,其实她也不排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我以后努力挣钱啦,养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我们有你一个就够啦,再过几天就去弄了吧,这事宜早不宜迟。”唐玫仍旧坚持不要,向来节俭的她想到奶粉的价钱,还是觉得趁早割舍的比较好,哪怕是心头爱。
袁建新脸色一沉,发话了:“怎么,我再没本事,一个孩子也养不活了吗?”男人总是极其爱惜面子的,无法忍受别人说他没出息没钱。
袁半也不好说什么,帮哪边都不是,只好站起来,揉揉眼睛,“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我无所谓,我先去睡去了。”说完,拖着拖鞋回自己房间,农村安静的夜里有一阵失落的脚步声。
这一夜,袁半并没有睡好,一直在做梦。袁半的梦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白色的那边是熟悉的人离开的背影,一个个渐行渐远,行走在消逝中,有她的亲身父母在她还不足以认清这世界前就抛弃了她;还有爸爸抱着一个孩子,逗得哈哈大笑;有陈佩然和林锦馨的结婚典礼,他们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还有纪澜说我要出国了,半半你要多保重。这一切太可怕了,另外一半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并不是黑夜里的灵魂,她需要光明,在这暗夜里,她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摇曳,她怎么挣扎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乍醒,夜微凉的春天惊出一身冷汗。她没有习惯性的开灯,只是在这黑夜里坐了半晌,感觉背上凉了,又重新躺下。
回校的那天,爸爸把她送到车站,对她说:“半半,我们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哎,怪我没本事。”
“噢,那要让妈妈休息够一个月,你要好好照顾她的。还有买点红枣啊,红豆煮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哦……”袁半很认真的交代了一通。
“嗯,我会的,你自己在学校自己注意一点啊。”袁建新觉得心里挺堵,小的留不住,这个大的也要走了,女儿家,雪花命,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常伴身边。
“好的,爸爸你回去吧,马上检票了。”袁半从爸爸手中拿过行李,把书包背上了,也拎起了电脑。
“嗯,再见。”袁建新其实是一个很喜欢孩子的人,转身离去时背影是黯然的。袁建新在车站的小卖部里买了包烟,找了个角落点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从不吸烟的他呛得眼泪直流。
回到学校,集体宿舍互相影响总是难免的,袁半的睡眠质量就更加不好了。还是那个一半一半黑白的梦魇,一次又一次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把那颗心挤得越来越窘迫。她是半半,她只能是一半,黑色或者是白的。而那个影子,她确定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他的脸,每每要看清了,就醒了,好不失落。时间久了,她就忽然习惯了这个黑影,她觉得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当所有人都不要她的时候,带她远离所有的悲伤,然后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她是善良的,她想,上帝不会遗弃每一个善良的孩子。
春暖花开,袁半不高兴待在宿舍发霉了,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去做她想做的事,走她想走的路,孤独应该是一种心理状态,即使处于人群之中,孤独就很明显的成了一种感觉。
S大老校区有很美丽的校园,一批民国建筑在绿意盎然里显得古朴春意融融,袁半也会去老校区走走,走得累了在大草坪上坐着,或是躺着望天。四月的校园有浪漫的樱花飘落,一地一地的绚烂,美丽的校园总有美丽的爱情故事,总会有青春浪漫的节拍,看着坐在单车上笑得灿烂的女孩子,失落是有的,羡慕也是有的,她想,她真孤独。她突然想起初恋男友灰灰,她一时兴起,给灰灰发了个短信,问他在干嘛呢,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啊。
灰灰的确是来和她吃饭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原来时过境迁,早已沧桑巨变。灰灰护着他的女朋友,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对袁半很是疏离的客气着,生怕被女朋友误会。所有的人都有了心头爱,都不是她,她这下子是真的真的很孤独,不如不见。
在那个青涩的年纪里,他们也曾走在这个校园里,可是正因为青涩,他们俩都没有勇气抓起对方的手,也许牵了手的手,今生才能一起走,而没有牵过的,今生注定错过。
五一的时候,妈妈在家休养,袁半索性没有回家,另一方面,陈佩然和林锦馨要出去玩,还邀请了她,她想这个可真好笑,不过既然人家都主动言和了,总归不能一直僵着,是时候放开,是时候原谅了。
事实总是说明互相伤害过的人不如不见。现实轻轻一击,怀有期待的人总是溃不成军。
、第十一章 为谁流下潇湘去
陈佩然毕业之后在一家证券公司就职,他在这方面颇具天赋,入职一年就升了IPO项目组小组长,年前顺利将S市园区某公司运作上市,佣金和奖金极为可观,过完年便买了一辆途观。这次三人一行,就开车去了,去的是林锦馨的家乡,林锦馨的家乡在南方,是著名的旅游大省。
袁半乖乖地坐在了后排靠左,即使仰头靠在椅背上,也只能望见前头陈佩然的头发,从一开始她就是低着头的,她还没做好和陈佩然对视的准备。
车子一路向南,陈佩然开车并不算很稳当,在略显拥挤的国道上总是变道超车,时不时的来个急刹,袁半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副驾驶位上的锦馨身子侧向靠窗的一边,双目紧闭,眉头随着急刹皱一皱,本就娇小的她仿佛像是陷在柔软的座椅里。袁半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脸看向窗外。车速很快,绿化带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抹模糊的绿色,白色的护栏也幻化为一条模糊的白练穿过那抹绿色。三人一路无话。
挂车在高速上是限速的,前头有辆挂车,长途运输集装箱的那种,就慢悠悠地在前头慢车道行驶着,左边快车道上一直有车,陈佩然心一横打了右转向灯准备从紧急停车道超车。
岂料前头的挂车也在转向紧急停车道,眼看要撞上去了,陈佩然急忙将方向盘向右打,旋即又突然向左,只觉得车子一阵游动,迅猛地撞向那辆挂车,袁半下意识地就抱住了头,闭眼,惨叫。
呵,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要连带着她的,如此只是为了害怕右边有护栏,害怕撞上东西的是右边,害怕右边的那位会受到伤害,然后就理所当然贡献出自己的,可是后面还有个她啊。把心念烧成灰,全都散尽了吧,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心念被碾碎了来的可怕呢?不爱就是不爱,同理,爱就是爱,哪怕是生命的代价。袁半很害怕,很害怕,她的不安在剧烈的跳动,就好像她害怕快递会在途中丢失,怎么等也不会等到,东西寄不到了,不会来了,不会来了。假如快递遗失,连带着所有的不幸都是小概率事件,那么她或许恰恰每次都是那个运气不太好的人。袁半不敢想了,找不到一点点对这个世界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抱着头开始叫。
“袁半,你怎么了??”林锦馨转过头。
袁半慢慢睁开眼,看到了林锦馨,她好好的,她在他的照顾下好好的。车在陈佩然的操控下仍然在正常行驶,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那辆挂车已经甩得很远很远,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她笑了,木然地撤开了手,“没什么啊。”
林锦馨悻悻然,“哦,真没事吗?”她对不起袁半,也许很多事情可以淡忘,很多感觉可以退却,愧疚却不会,愧疚也是一种毒,慢性地蚀心的毒。她也曾想,也许这样子一辈子怀着愧疚也不会幸福。可是怀着愧疚的人就一定不会幸福了吗?不是的,时光总是公平的,这一刻便是这一刻,这一刻的快乐和幸福都是由衷的,可以感受的,并不会因为过去的愧疚或者悲伤而感觉不到。陈佩然来找她,一起走路,一起吃饭当然是快乐的,并且是能感受到幸福的。而看到袁半一个人沉默着,冷漠着,心底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她不是喜欢直接表达感情的,所以大家都默默然,这个结解不解得开,大家都交给了上天。
“要不睡会吧,你就躺下来好了,我开慢点。”陈佩然意识到可能自己开车太过了,刚刚超车挺危险的,方向也游得厉害,袁半可能吓到了,关切地建议。在他心里,袁半是妹妹一样的存在,或者曾经引以为知己。
袁半躺了下来,她的陈佩然,终于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可是他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她不该怀有期待的,有了期待,才会被小小的举动给打动,再充分甚至过度的发挥主观能动性,把事情想得虚无缥缈。所以说,好久不见,不如不见。一切应该原原本本地停留在过去,谁都不要去打扰,因为一打扰,那些美好的幻想都会破灭,你想念的笑脸早已变了弧度,你臆想的话语早已变了语气,而你怀念的日子早已支离破碎。那些回忆都死在了过去,只能抽干氧气,顺便涂抹上重重的防腐剂,用玻璃封存,今后我们谁都不再触碰,玻璃一碎,回忆统统氧化,面目全非。当我们不能回头的时候,我们只能往前走,累的时候,我们也只能偶尔透过玻璃偷偷悼念。
不甘心又能怎样,袁半伸开右手,感情线起于食指和中指,开头有岔路,如果这是命,你信不信?袁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白色的靠枕上浅浅的泪痕。
旅途困顿,林锦馨还有点晕车,到了目的地,便先入住之前订的宾馆,一共订了两间,标准间是给袁半和锦馨的,还有一间大床房。
袁半挑了大床房的房卡,“我一个人睡吧,我先去了。”说话间,提起行李找房间去了。
呃,陈佩然和林锦馨大眼瞪小眼。
袁半一进门鞋也没脱就蹦上了1。5米的大床,心里头清晰明朗得很,从今天起,陈佩然就得涂抹上防腐剂装进抽干氧气的玻璃罐里了,她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了,她才不想戳痛自己,她得找个地方一个人玩,还可以去哪里呢,她把自己那小的可怜的社交圈扫了一遍,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袁半是个冲动派,不过这次她带钱了。一个小时后,林锦馨收到一条短信,“我先走了,我自己玩去,才不要做大灯泡。我的房卡放在前台了,两间房你们退一间吧。放心,我没事。”
袁半到了火车站,正值五一,火车票紧俏得很,去C市的火车卧铺全卖光了,只有硬座,而从这里到C市得一晚上,袁半郁闷了。
“喂,你要不要啊,有硬座不错了,到S市那些市的都只有站票了。”售票员五一值班,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袁半一咬牙,买了一张硬座,19:30开,运行时间12小时,明早7点15分到。此刻的袁半悲壮的神情不亚于狼牙山五壮士英勇就义之前,她想,就这样壮烈一次吧,为了她死去的青春和死去的感情。她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跑去买了两个肉粽,一桶泡面,一大包瓜子,打满了开水,在候车室吃完了两个肉粽之后,豁然开朗而大义凛然地去检了票。
袁半觉得火车最安全,她还特别偏好慢车,喜欢“哐当哐当”走过田野,越过山川。所以,一开始旅途还是很浪漫的,她得了个靠窗的位置,听着歌嗑着瓜子,也不管火车上嘈杂的环境,乐得悠闲自在。
到了12点,唧唧喳喳渐弱,大家都靠着自己的座位,歪七歪八就睡了,袁半虽然兴奋,到这时也累了,勉强睡下。刚睡熟,就被旁边一直在打呼的大叔给吵醒了,一开始还忍着,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自我催眠。后来真的没法忍了,心中默默地问候了人家祖宗n代之后就索性不睡了,拿起手机看小说。
当听到列车广播报:“列车前方即将到达C站,有在C站下车的乘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本次列车停靠4分钟。”袁半差点泪流满面。
下火车的时候,袁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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