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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哥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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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笑容僵了僵,唱生眼里的温度渐渐散去,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关系,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对着书桌发呆。
他是个哑巴,本来就不该上正常人的学校,家里又那么穷,能读到初二他已经太满足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一直沉浸在失去求学机会的悲伤里,却忘了,这个机会本来就不属于他这个残疾人。
能走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就够他回忆了,不需要埋怨什么,也不需要可惜什么,不管是天天踩自己脚的前桌,还是天天戳自己胳膊的同桌,这些平凡但可贵的一点一滴,他自己仔细珍藏起来就好。
操场上的高大的杨树郁郁葱葱,花坛里开满了月季和串儿红,正是万物生机勃勃的盛夏,告别了知识的海洋,他还有小青青。
这个夏天,李唱生没有遗憾。
薄薄的唇片噙着一抹释然的笑意,唱生走出校园,双手抓着书包肩带,淡淡回首,看见楼梯上走下来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学生,咬着下唇流露出羡艳的神情,那抹青涩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他慢慢转过身子,明白这个校园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了,低着头垂下长长弯弯的睫毛,脑海中浮现一个小肉团的样子。
有得必有失。
他还有一个很美丽的愿望藏在心中,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青青。”他唯一能用口腔里的气发出的声音,低声念出。
他一辈子只能说出这两个字,都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胃疼……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开始

*
在李家嫂子眼里,似乎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唱生清瘦的身影,其他时间不管他在哪里在忙着什么,她都选择视而不见。丈夫一直不肯要孩子就是因为这儿还有一个孩子要养,所以她格外的讨厌唱生。要知道,一个女人最想要的,除了丈夫的疼爱,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可爱孩子。
李大生翻译着唱生的手语,越到后面他说得越磕巴,干脆打断他,憨厚的脸上都是不同意,“小生,去那里做什么?跟哥在家干活,你要是想出去闯,也得等你长大,何况那地方也不是能闯荡的地方……”
他还想说什么,媳妇儿就狠蹬了他一脚,接过话茬说:“没关系的唱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听你大哥的,跟着他收破烂儿能有什么出息。告诉嫂子,那块管吃管住不?”
李大生见媳妇儿这么狠心,伸出手就要去打,唱生忙按住他,着急地摇了摇头,‘大哥,我想去,别怪嫂子。’大哥从来都是个憨实的,什么时候动过手?打了嫂子怕是又要闹了,闹了还得哄,‘大嫂怀着孕呢,别这样。’
他拍拍大哥的手,笑容里隐约有几分苦涩,‘那管吃管住还有工资,挺好的,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不要担心。’
李大生的手一震,心疼地看着唱生,突然用手狠拍自己的脑袋,悔恨地说:“都怪哥没用,哥就不该不让你上学,你……”
李家嫂子也臊红了脸,唱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让他上学,确实是自己理亏,讪讪地劝道:“嗐,吃饭吧,唱生没向咱们提过什么要求,他想去你就从他一次不好嘛,”说完从兜里掏出五张十块的,塞进唱生手里,“你也知道咱家没钱,这些钱你先拿着,到那边别委屈自己,干不下去就回来。”
轻轻地点了点头,唱生抿着唇抬头看了眼大哥大嫂,把钱收进衣兜里,继续吃饭。
自己走了对他们是好的吧,一家三口一家三口,肚子里的那个才是正主,自己只是个拖累。大哥没少因为自己和嫂子吵架,这下他走了,他们应该会很幸福的。
下午唱生收拾了些行李,放到自行车后座上,骑出去没多远,李大生就骑车追了上来,说:“哥送你去!”
李大生帮着唱生把行李搬进孤儿院宿舍里,低矮的平房,倒是比家里要干净点,看着唱生瘦弱的身子铺着床,他拿出一个铁盒子掀开盖,里面是皱巴巴花花绿绿的钱,有五十十块的,也有零毛的,一股脑地都给了唱生,说:“哥这些年攒了点钱,你留着花,不够了再回家拿,没事的啊。你又不是正式工,哪给开什么工资,别骗哥,傻孩子。”
唱生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接过盒子,知道这是大哥自己全部的
积蓄了,心中很感激,‘谢谢哥,以后和嫂子好好过。’
饶是李大生这种汉子,面对着唱生这么乖巧委屈的样子,也忍不住垂泪,揉揉他的头发说:“这些年,哥,对不住你。哥就希望以后你过得好,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平安快乐就行。”
站在大门口,唱生目送李大生离开。望着李大生宽厚的背影,他举起的手一直没放下,很久很久。
看门大爷伸出个脑袋,呵呵笑着说:“就知道你这孩子有爱心,没想到这么几天你就过来帮忙了。没事儿来我这儿呆会儿,咱爷俩说说话。”孤儿院里还没有男的,见着唱生这么清秀的孩子他就喜欢,喜欢到心眼儿里了。
唱生冲着大爷微微一笑,眉宇间是展不开的青涩,转身回去,走进楼里面,直奔二楼过去。
没辍学之前唱生每天放学都来看她,和青青培养了半个多月的感情,小家伙好像是记住他了,每次他刚一进门,青青就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唱生看,小手一摊,等着他抱。
那表情,颇像一只傲娇又需要人宠的小奶猫。唱生手臂一捞,青青就满意地闭上眼,张开她的小嘴儿,等待唱生嚼碎食物喂给她。
唱生抱着她只想哭。离开了生活在一起十四年的大哥,真的很不舍,可是为了大哥的生活,他也只能走出那个家。所幸老天爷怜悯他,在他失去学习与家人的同时,送给了他一个青青。
他真希望就永远这么和青青在一起了,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再让他没有青青,他受不了、
只可惜青青还是个小奶娃,不知道唱生的想法,她只把他当做一个暖暖的人肉垫子,一个人工智能的喂食机器。
*
院里的人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少年都很友好,虽然免不了要惊奇一下,但总的来说还算喜欢他。
院长的解释是,院里需要一个男性给男孩子们当榜样,而且,唱生能把两岁以下的孩子照顾得服服帖帖的,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尽管唱生未成年,还是个残疾人,大家也都接纳了他。
李大生没猜错,唱生不是正式工,一个月只给二十块钱的补贴。工作并不忙,就是帮忙搬个东西、洗洗床单被罩和照顾三个小孩子而已。
大多时间他是空闲的,这时候他会到二楼看着其他两个孩子玩,自己抱着青青看书。偶尔谁要拉尿,他就带他们出去一趟,回来时依旧抱着青青看书。
崔阿姨带着午饭过来,笑着说:“唱生你也太偏心了,我就没见你抱过这俩,你看看他们,多可怜啊。”
唱生偏头一看,两个男孩儿正坐床上玩积木,这不是挺好的么。他在纸片上写:“不抱青青,青青会哭。”
崔阿姨看了也就不说话了,这青青可是个
爱闹的,毕竟孩子太小了,比起那两个一岁多点的,需要更多的照顾。她放下饭盒,喂起旁边的两个孩子,说:“牛牛和壮壮长大了,以后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饭了,知道了不?”
壮壮快两岁了,说话也利落,点了点头咽下一口饭,奶声奶气地说:“知道!”他早就想和大家一起玩儿了,天天对着这个爱流鼻涕的牛牛,除了翻白眼他还是翻白眼。而且那个哑巴哥哥根本不疼他,整日就知道抱着那个肉团子,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
他站了起来走到唱生身边,伸出小手去摸青青,咦,真软。他不禁在她的小脸儿上多戳了几下,却被唱生抓住手,“哑巴哥哥……”他无辜地看着他。
唱生直皱眉头,怕他戳疼青青,那么娇嫩的脸蛋儿,脏乎乎的手指戳上去哪能不疼。他不能说话,就指了指崔阿姨,示意他回去老实吃饭。
壮壮吸了下鼻子,咧嘴哭了出来,扑回崔阿姨怀里,喊:“我不要和哑巴哥哥在一起了!”
唱生抿着唇低下头去,青青睡得不太安稳了,似乎刚才是被弄疼了,稀疏的眉头拧了起来,听见哭声扑腾了两下小腿儿。
崔阿姨也是无奈,责怪地望着唱生,忍不住斥责道:“唱生,院里请你来可不是光让你照看青青的,你这么偏心,其他两个孩子保不准会有心理阴影,差不多点得了。”她走过来抢过青青,“你去喂那两个。”
唱生不能反驳什么,因为崔阿姨每句话都在理,瞅了眼快要醒来的青青,他不情愿地过去那两个男孩身边。
青青果真是被吵醒了,哭得如同丢了父母的小奶猫,崔阿姨凌厉地看着焦急地望着这边的唱生,说:“今天你别管她!我还不信了,别人碰她一下也不行?”
唱生垂下眼睛,听着青青越来越微弱的哭声,心尖在疼痛地颤抖,只想扔下手里的勺子去抱住小小的青青。
可是他不能,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
等到崔阿姨离开了,他马上站起身抱住哭得没了声的青青,疼惜地吻着她渐渐舒展开的眉间。
唱生第一次知道了,不光是他离不开青青,青青也同样的离不开他。
然而过分明显的偏爱,却会给青青带来灾难。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这几天会日更的,小青青在慢慢长大,单纯的唱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青青。
多么有爱的两个人啊……


、一年

*
唱生洗完被单后双手有些发红,入了秋,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可洗衣服用的水都是凉水,把双手浸进去还要不停搓洗,着实是个挺痛苦的活儿。
他把大大小小的床单用力甩开,迸出几滴水溅在他的白色上衣,沾湿皮肤,又打了个哆嗦。把床单都铺展开晾在衣绳上,唱生摸着唇边的稀疏小胡子笑了笑,是苦了点,不过也还算有成就感。
他把盆里的水浇了树后,搓搓通红的手上楼了。
唱生的发育比别人慢一些,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蹿高了不少,已经一米七五了;他的嘴唇上方长出了绒毛一般的胡子,皮肤很白,那两撮胡子格外显眼,破坏了他的秀气。让他头痛的是,青青十分喜欢拽他的胡子玩儿,每次那只肉嘟嘟的小手伸向他的脸,他都觉得是一场恶难,疼得他呲牙咧嘴。
对着镜子,唱生用刮胡刀刮掉自己的小胡子,满意地笑笑。眉目秀美,配上如玉无暇的皮肤才好看,省得那小白眼狼整日跟在大风的后面跑。
大风是年前来孤儿院的孩子,已经十三了,春节一场因为爆竹引发的火灾夺走了他的一切。但是那个孩子并没有因为亲人的离世而一蹶不振,过得仍是开开心心,许多小朋友都喜欢跟他玩。
因为他不仅长得阳光,还很会唱歌,唱得特别好听。
唱生苦涩地扬起唇角,嘴里如同含了块黄连。他是哑巴,不会说话,更不能唱歌。每当他看着青青被大风抱在怀里哄她睡觉的时候,他都想把青青抢过来,也给她唱,他不能,所以他嫉妒得发疯。人生第一次,他觉得他的残疾是这么可恶,是这么无能为力。
推开门进去,果然是大风在逗弄青青,在她够不着的上方拿着一个拨浪鼓晃来晃去,青青伸着小手去抓,就是抓不到,急得直皱脸。
唱生静悄悄坐下,没有打扰他们,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羡慕地瞧着那两人的笑容。
拨浪鼓摇晃,小球敲出闷响,一下一下,听在唱生耳里,痛比刀割。
那是声音,他一辈子都发不出的声音。他仅能说的两个字,都给了青青,可是青青喜欢上了别人。
唱生低下脑袋,忍不住嘲讽自己的天真。真以为那么好的青青会属于自己这个残疾人吗?太可笑了。青青多漂亮,刚出生时还看不出来,一过了半岁,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惊叹她的漂亮可爱。他那时还能搂着她笑得得意,没想到她的美丽反倒成了埋葬自己幸福的坟墓。
眉是四月柳叶,弯弯两条。眼是最清澈的碧潭,灵美动人。小鼻小嘴,脸盘圆润,美人尖下巴,才一岁就五官精致得让人挑不出难看的地方。
青青,这样的青青,自己一个残疾的穷小子,凭什么妄想她的喜欢。
一阵秋风灌进屋里,唱生更觉得冷,起身关上门,声响惊动了玩得高兴的两人。
大风扬着眉角说:“唱生哥哥,你来啦。”声音清脆,宛如温玉,让唱生无比艳慕。
唱生走过去,快穿破的球鞋被洗被单时的水浸湿了大半,风一吹就冷得直缩脚趾头。他想要抱抱青青,可是手刚碰上青青的小脸,她就扭过头去,爬上了大风的大腿。
“你的手太凉了,先捂捂,青青怕凉。”大风抱起一岁多大的青青,捏着她的脸说:“是不是呀青青?”
青青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竟然点了点头。
唱生失落地垂下举起老半天的手,怔怔地看着青青甜美的笑容。他有点后悔刮掉胡子了,至少有胡子时,青青还会来拽它们玩儿,尽管疼,他甘之如饴。
青青听着大风的歌声,发出咯咯的笑声,眯起黑珍珠般的眼睛。
原来就算没了碍眼的小胡子,他也比不上大风。察觉出自己的多余,唱生无力地摇摇头,握着自己冰凉的双手出去了。
他趴在楼道的窗台上,望着外面萧瑟的秋风吹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把头压在胳膊上,使劲地压抑着嘴角,还是哭了。
是不是青青,只是老天爷故意作弄他哑巴的一个恶作剧。让他一厢情愿地以为找到了归宿,却终究被提醒,他不过是一个下等的残疾人,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谁也没有承诺过什么,青青对他的好感和依赖,全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唱生摸着自己手上一处冻伤的裂口,恨恨地掐了下去。揪心的疼痛让他的眼睛更红,却怎么也挥不去青青在大风腿上笑得满足的模样。
明明前几天睡觉前她还亲了他的,为什么一下就碰也不让碰了?她太小了,不知道他疼她已经疼到了骨子里,所以能心安理得地挥霍着自己的疼爱。
唱生所看不见的,是他甫一踏出屋子,青青就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小褥上,看都不看大风一眼了。
大风狼狈地挠挠头,这小家伙真的才一岁么?明明就是喜欢唱生哥哥喜欢得不行,还装出不搭理他的模样,连着把自己也当枪使了。
唔,真是个聪明的小
玩意儿。大风摸摸她细软的头发,却被她一手打开,既而又恹恹地露着肚皮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发呆。
大风站起身,轻轻关上门,一回身正看见趴在窗台上难过的唱生,“哎?你们两个怎么这样?”他仰着头看着高高的唱生,好笑地说:“回屋看看青青去吧,她晾着肚皮睡觉该着凉了,不让我碰。”
最后一句话颇为嗔怨,那小玩意儿在唱生跟前装得跟自己多亲似的,一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他继续说:“唱生哥哥,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儿了?你可别看她小,人小鬼大,她脑子转得快着呢,跟你都闹了小半年了吧?好好想想,你俩这样我都别扭。”夹在温和的哑巴哥哥和鬼精灵青青中间,难受啊。
唱生听见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大风什么意思?青青在跟自己闹别扭?丁点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叫闹别扭吗?
见唱生红肿的眼睛流露出希冀的目光,大风低低一笑,凑到唱生耳边说:“我猜,我只是猜啊,青青呢,是气你也抱了别的孩子了,”想起青青那圆滚滚的眼睛里迸发出妒火,他就想笑,“每次你一逗别的孩子,她的小身子就僵了……眼神儿特别狠。”
唱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大风所说的每一句话,然而内心的狂喜将他吞没,止不住翘起自己的弯弯嘴角,以唇语说出‘真的么?’,稚气得像个小孩子。
大风笑得更欢,这俩人,真有意思!他连忙恩恩两声,“千真万确。”
唱生扑哧笑了出来,眉宇间都是满满地喜悦,转身上楼。小青青,居然敢这么耍我,一耍就耍了小半年,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风望着唱生瘦高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幽幽收起笑脸,回头望着空洞的天空。
他比谁都明白,幸福容易在极端的幸福中开败。
正如大年初一,妈妈搂着他的肩,爸爸放着鞭炮,一家三口分外圆满。但是谁也想不到,他的家就在这样的万家祥和的氛围中化为灰烬。
唱生拉下青青的小衣服,盖住她的小肚皮。
青青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嘟起小嘴转过身去,“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
忍不住窃笑,唱生清秀的脸上全是动人的满足,伸出双臂把青青纳入怀中,也不管她的挣扎,在她额间烙下轻吻。
他对别的孩子好,还不是为了不让别的阿姨和孩子对她有意见?傻青青,傻青青。他在心里说着,看见青青咬着嘴唇,圆眼委屈地瞧着他,心都疼了,不禁抱紧了她。
》青青小,不知道他的苦衷,说了她也不懂。
抚着青青滑嫩的脸蛋儿,他问自己,青青,我的青青,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误会解除了,小青青也有报复唱生不专一的小心眼~


、一年

*
青青快一岁半了,按道理说能下地走路了,可是她就是不会走。大风时常打趣儿唱生,说青青要是还不会走,那一定是因为你成天抱着她。
唱生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真的是这样么?他看着怀里瞪着眼睛的青青,想了想还是把她放在地上,等她的小腿完全站稳后撒开了手。
青青好像还在琢磨唱生在干什么,忽然小脸一耷拉,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唱生也是纳闷,她别光站着不走啊,这是在看什么?唱生往后走两步,掌心向上,半握拳再展开,示意青青跟他过来。
白净的手好似波浪般动着,唱生就在不远处等着青青走过来扑进他怀里,然而他却发现青青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简直是要哭出来的模样。他赶紧抱起她,责备自己太心急。青青不想走就别让她走,逼她只会让她感到自卑。
青青果然是哭了出来,小手挥着拳头往唱生的脸上砸,扭动着身子就是不想让他抱,朝旁边的大风伸出胳膊。唱生不想把她让给别人,就搂紧了几分,青青直接一拳招呼在唱生眼睛上,大风见她都要掉下来了就上前接住了她。
唱生勉强睁开眼,看见幼小的青青趴在大风肩上哭得撕心裂肺,他心尖一颤,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程度的难过,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唱生咬了下唇,举起胳膊想要抱回她,却被青青一拳打走。
大风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安慰伤心的唱生说:“哥哥你别难受了,青青可能是饿了,我带她去吃晚饭,你也别耽误活计,好几个小朋友等着你呢。”
吃完晚饭后,小朋友们集中在一起看电视,是唐老鸭,青青还是闷闷地窝在大风怀里不肯看唱生一眼,唱生在旁边的小板凳坐着,心酸地咬着唇片,觉得沮丧无比。
他的青青不喜欢他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先是毫无缘由地哭了一顿,然后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打翻了另一个孩子的饭碗,把小碗摔在了人家的脸上。青青才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吃饭就这样,阿姨气得打了她的手心,也在质问唱生是怎么管教的她。
唱生没法回答青青的失常,她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从来都不搭理任何一个孩子,除了他和大风,还没见她理过谁,为什么今天会显出这么强的攻击性?一定有哪里不对,可是是哪儿出了错呢?
青青年纪最小,个子比别的孩子要矮,打人的时候也被人打,右边的脸蛋儿上赫然四道血印,是被那个孩子挠伤
的。唱生心疼,但是青青有错在先,他也不能为她争辩什么,一会儿阿姨就要罚她站了。
一岁多的孩子,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不及时纠正,就会对她今后的思维方式产生一定的影响,所以孤儿院里只要有孩子打架,无论多大,都要罚站,这是规矩,青青也不能例外。
青青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阿姨拎着胳膊放在门口,大家坐着看电视玩玩具,她就只能站在那里看着。
她也不大在意,双手背在身后靠在墙上,低着头时泪珠子顺着睫毛落下,砸在地上,唱生看了实在心酸,就搬着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一只手绕过她的小腰身,让她暖和一些。
唱生无奈地叹息,青青,果然是在跟他闹脾气,自己的手刚碰着她,她“呜哇”一声就哭出来了,边哭边打,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这一天晚上青青的小腿站肿了,脸上还有四道挠痕,抽抽搭搭地在大风床上睡着,始终都不让唱生碰一下。
大风半支起身子,对趴在床边盯着青青发呆的唱生压低声音说:“哥哥,你晚上和我们一起睡吧,这丫头今天太奇怪了。”
唱生难过得一点精神都拿不出来,无力地点了点头。青青这么一闹,他的心都跟着碎了,还要他看着她受罚受伤,真残忍。
大风从另一张床拽过一条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把热乎了的给了唱生和青青,看着青青委屈的小脸,他不禁问:“唱生哥哥,那个小孩,你今天下午是抱过他还是跟他玩儿了?”
唱生仔细一想,猛拍了下脑门,下午他让青青学走路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在自己身后站着!难道是青青以为他要去抱别人所以又生气了?
他把熟睡中的青青收入怀中,紧紧搂住,一只手在她的头顶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子娇软,小小一团,抱在怀里等同于一个小枕头。头发被泪水沾湿,黏在脸周,小嘴哭得红肿,看上去可怜极了。
青青的占有欲,很强大,强大到愿意去为他哭为他打架。唱生知道这并不算一件好事,可是他真的很开心,整颗心都为她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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