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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怡琏幽梦(清穿+空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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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凤姐不言语了,又推了推另一本,笑道:“不妨再瞧瞧这本,不过也是了,这两本上头的东西是大同小异,你瞧了一本,自然知道剩下一本还用不用去看。”
“你……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胡乱塞个账本给我,就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么?”凤姐兀自镇定了片刻,强自冷笑道,“这东西我从未见过,有何好说的?”
贾琏笑意愈浓,慢悠悠道:“这东西,是从旺儿手中得来的,至于为何在他手里,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凤姐一听旺儿的名字,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忙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那人最是个眼皮子浅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让糊涂油蒙了心,说出胡话来,你也尽信了不成?”
贾琏道:“是胡话还是真话,我心里头自然有数,如今同你扯开了天窗说亮话,并非是要从你这儿求什么好处,抑或以此胁迫与你。你若是不便出面,我替你寻个日子,能收回来的银子就收回来,收不回来的,亏了多少,往后我贴补给你便是。只有一样,这放账之事,断不可再为了,倘若如今不快刀斩乱麻除个干净利落,往后必定后患无穷。”
凤姐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不安又惶遽的神色,听罢贾琏所言,更是一下子坐在了炕沿儿上,浑身仿佛被抽尽了气力似的,喃喃问道:“你……你知道了多久了?”
贾琏道:“我知道多久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老太太不知道,老爷不知道,府里头旁人不知道,那就无妨。你我夫妻一场,我自然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咱们两人就是那一根绳子上头的蚂蚱,任谁有个三长两短,剩下的那个还能好过了不成?你听我的劝,将这事儿做个了断,往后若要银子,自然会有。何必为了抓着这点蝇头小利,却将自个儿也搭了进去呢?”
凤姐兴许是瞧着话已说到了这步田地,也顾不上藏着掖着,抬眸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样偌大的一个宅院,哪一处不是要我亲自打点?你们爷们儿挣回来的那几个银子,还不够裁一身衣裳的,更别提平日那些零零碎碎的花销了。府里头的丫鬟婆子,哪个又是好相与的了?更别提各房的姨娘奶奶,各园子的小姐少爷,做个什么能离得开银子了?你既如此说了,那就拿银子来,拿不来银子,上下嘴皮子轻轻巧巧的碰上几下,有什么用处?”
贾琏叹道:“你不必心焦,我既许了这样的话给你,就必定能给你拿回银子来。人家说这‘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我二人便算不得什么至亲夫妻,起码我也不会坑害了你去,你想想,我若是拿着账目去了老爷太太那儿,又有谁能够帮你分毫?”
凤姐闻言一怔,面上忽然笑了一笑,轻叹道:“不知怎的,听你方才这一番话,竟也觉出几分真心真意来了。”
“既是这样,你就不妨信我一次,你这放账也放了有些日子,赚的也算够了。”贾琏携住凤姐一双素手,温声道,“往后只瞧着我的本事能耐,必定不会让你过什么苦日子去,这事儿明儿个我替你出面,料理了它,也好放下一桩心事来,你说好不好?”
自二人成婚以来,还是贾琏头一遭这样真心实意的同凤姐温言软语,更何况又是口口声声说着为她着想,看不见一丝的算计。凤姐心肠蓦地一动,咬了咬下唇,过了半晌方低声道:“既是这样,那便信你这一回,我丑话可是搁在前头,倘若往后你应不出这今日许诺来,我可是断然不依的。”
凤姐其实也很年轻,比贾琏还要小上一两岁,容颜又生的娇俏艳丽,说这话时不经意间带了几分小女儿之色,贾琏见状便也忍不住笑了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放心,你只瞧着我都多少日子再没往外头花天酒地去,难道还不信我?”
二人方才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自此便缓了下来,贾琏又同凤姐说了几句体己话儿,凤姐便喊了平儿进来,将她手中那几本账目尽数交了出来。
贾琏握到那一摞账本之时,一颗心才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
只要将这事儿扼杀在现在,那往后就没人能翻出凤姐这一段不堪之事来,夫妻二人的日子也总算能够过的放心安稳些。
次日贾琏便嘱咐隆儿去寻那账目上的人,挨家挨户的销账,他在凤姐的跟前虽说是尽可能的往回讨要,只是贾琏心知肚明,这些借债之人多半都是些贫寒之辈,这样乍一下去催帐,哪里能讨的回来呢?
幸好,这贾琏素日也还不算太过糊涂,有些私蓄,再加上贾琏生母过世之前偷偷留给他的体己,拼拼凑凑,也够拿出些银子回去给凤姐了。
倘若让她连一两银子也见不着,未免心中又要很不痛快一阵子,到时候再撒起泼来,头疼的还不是自己。
只是虽然手中有些现银,却总不能坐吃山空,这开铺子的事情是片刻也不得再等了,早一日开张,也可早一日有进项。
那边儿铺子的老板倒真是个忠厚的,极快的谈妥签了契书,非但将室内原有的家具摆设留了下来,更在递交之前替贾琏妥妥当当的清理了一番。贾琏进屋之时,只见窗明几净,透着一股子新鲜。
这样一瞧,心情就不免更好了几分,贾琏忙让人重新归置布置着,又琢磨着将匾额挂在何处才好,正四下瞧着,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贾兄这便要张罗起买卖了?不知哪一日才是大吉之日?”
贾琏闻言回过头去,果真是胤祥不错。他如今已习惯了胤祥的神出鬼没,遂也不觉讶异,满脸笑意的上前躬了躬身,道:“十三爷吉祥,果真十三爷耳聪目明,竟能知道下官将铺子选在了此处。”
胤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四下环顾之后又道:“瞧着倒是十分不错,只是眼下将近正午,贾兄想必也未曾用饭?不妨一处用些,总不能为着买卖累垮了身子。”
贾琏一想,正愁不得日子去上门谢过胤祥,正好借着这一顿饭聊表心意,便也不作推辞,极爽快的应了下来,吩咐兴儿和隆儿在此看顾,自同胤祥出了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捉个虫子,顺便说一下,琏二爷没打算拿自己的钱去贴补贾府 一个是没必要,另一个是根本也贴不住,但是他现在是接受了自己作为贾琏的这件事情,想和凤姐过点安稳日子的,夫妻之间,丈夫给妻子拿点小贴补是再正常不过。贾琏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在这个时代安稳的存活下来,赚钱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个目的展开的。
小铺子开张大吉~争取尽早营业~
这两章十三爷出来的变频繁了诶XD
二十 自讨苦吃(修)
贾琏对这京中之地并不很熟,只能凭着先前的印象寻了家稍显清净的馆子,二人入了上座,又点了几样菜色。贾琏想了想,命人上了壶好酒来,替胤祥斟满之后又举杯笑道:“下官敬十三爷一杯,以谢十三爷提携眷顾之恩。”
说罢,便一仰脖颈,先干为敬。
胤祥见状亦是含笑饮了,道:“今日贾兄似乎心绪极佳,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不成?”
贾琏道:“并没有什么格外的好事,只不过前日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这些日子铺子又打点的有些眉目了,故而心思放的松快些。正想着要上门去拜会贝勒爷,岂料今日又恰好相逢,这一顿饭便由下官做东,只当聊表心意罢。”
胤祥并不多加推辞,笑盈盈的摇晃着手中的酒盅,悠悠道:“那会子你送过来的花儿开的极好,竟也比寻常花圃所种的寿命长些,说来倒也奇了,我再命人去寻,也遍寻不着那一般的蔷薇。”
贾琏闻言颇为自得,只道:“贝勒爷喜欢便好,说起来还有几样旁的新鲜花样,今日回府下官便差人再送往贝勒府上,给福晋簪花也是极好的。”
胤祥的笑意顿了一下,垂下眸抿了口酒,缓缓道:“多谢贾兄一片心意,只可惜内子体弱,已经早早的去了。如今府中除去两名侍妾,再无主母,若是给了她们,只怕污了贾兄的花儿。”
贾琏闻言一怔,心中顿时懊悔不堪,大感失言。
这就是所谓的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吧?
自己怎么竟没提前打听好胤祥的内院之事呢?本想着投其所好,谁知竟掀了人家的伤疤去。
贾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下官失言了,还望十三爷莫怪。”
胤祥摆了摆手,又兀自喝了一盅酒下去,道:“此事说起也过了一载有余,贾兄不知者无罪,不必介怀。”
贾琏愣了一愣,又听胤祥问道:“不知贾兄这铺子,主要做些什么营生?”
便是傻子也能瞧得出来,胤祥这是怕他难堪,特意给他个台阶下。只是胤祥越是这般善解人意,贾琏就越发觉得惴惴不安,讪笑了两声道:“主要是做些花卉买卖,说来惭愧,下官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沾这些事情。只想着先寻寻门路,整株的也好,零碎的花束、盆景也罢,还有那些个富贵人家太太小姐用以簪花的,都可试着做一做。往后路子广了,倒可以再寻摸些旁的路子。”
胤祥笑道:“这营生听着好新鲜,从前倒还未见过有人专做此门生意的,贾兄果真是眼光独到,依我所见,来日前程不可限量啊。”
贾琏见胤祥神色如常,并无不快,心中暗自舒了口气,更加了几分小心,道:“不过是些小本生意,长日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不敢作什么大想头,莫要蚀了本就是万幸。”
“如今国泰民安,正值盛世,银子放在家里头也没有地方可以使唤,买些稀罕花种回家粉饰庭院,正是官宦人家求之不得的呢。只是这花儿再怎么稀罕,花期终究短暂,贾兄可要想个得以妥善安置的法子才行。”
贾琏道:“下官在城外置了一处不大的庄子,让人架了棚子,顶上挂着厚实的油棚,也可免受雨打风吹。这做什么营生也没有稳赚不赔的,总要冒些风险,只是这桩买卖本钱小,小臣这才敢略试一二。”
何止是本钱小,几乎就可以等同于空手套白狼。
贾琏说置办的庄子,正是他前些日子清点其生母留下财物时候翻出来的地契,因着地处荒僻,又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从前贾琏仿佛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拿来当个掩人耳目的种花基地,却是最好不过的了。
贾琏自然不会蠢到不分时节的将花摆出来售卖,只是像欧石南、薰衣草这样清朝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东西,他随意择一个时节出来卖,甚至卖上大半年去,也无一人能够择出他的毛病来。
至于存放之道,待大棚建起之后,贾琏自有他一套对外的说辞,更何况他也并不预备让许多人知晓那处地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没赚到银子还要惹得一身腥。
只听胤祥问道:“却不知贾兄的花种是从何得来?为何能够如此的与众不同?”
对于这来历,贾琏也早早的做好了应对之术。
如今闻言,贾琏有条不紊的微笑道:“实不相瞒,是机缘之下结识了一位方外之人,曾四处传经布道,这些花种便是得他所赠。”
胤祥颇有几分惊奇,笑道:“如此可真是一段奇缘了,不知是那人云游至何处时所得?”
贾琏是打定了心思要说一个没人找得着也没人听过的地方,眼睛也不眨一下,笃定道:“霍格沃茨。”
胤祥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诧异道:“这是何处?竟从未耳闻。”
你耳闻过才奇怪了,连我都不知道这地方究竟在哪儿。
贾琏嘿嘿一笑,道:“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十三爷虽说饱览诗书,只是这世上莫测之事实在太多,倘若不知倒也不足为奇。”
二人说说笑笑,氛围活络极了,贾琏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胤祥始终透着一股子无端端的亲切之感,不似上回遇到那四阿哥时,周身的“生人勿近”之气几乎要将自个儿给剐了。
想起四阿哥,贾琏便不禁想起,这位十三阿哥在历史上的那一段空白期来,也不知道这一世,眼前这人的命数会否出现变数。
只是变与不变,都并非他这个无名小卒能够左右的,对于贾府,贾琏还尚且敢说拭着尽一份心里,能够保住那是最好不过,保不住那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这十三阿哥身上,可就不仅仅是府第存亡之事了。
那可是九龙夺嫡啊,清朝最富盛名的一场争逐,贾琏是对历史知根知底的人,哪里还敢去蹚这一碳浑水。
可是,瞧着眼前神采奕奕,笑容可亲的胤祥,贾琏又不禁觉得有几分惋惜,眸子之中也不自觉的闪过一抹遗憾之色。
“贾兄怎么突然发起怔来,可是念着要事,放不下心来待在这儿?”
贾琏猛一回神,连忙赔笑道:“并非如此,只是这两日家中幼女身子有些不适,引人牵念罢了。”
胤祥“哦”了一声,端起酒盅笑道:“贾兄对令嫒倒还真是十分疼惜,瞧不出贾兄年纪轻轻,竟是慈父。”
贾琏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夹了两口菜给胤祥后,又道:“不过是寻常的父母心肠,倒不是下官对自家女儿格外疼爱些,只是那孩子当真是冰雪聪明,惹人疼爱的紧。”
胤祥颔首道:“贾兄是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女儿自然也是百里挑一的大家闺秀。”
钟灵毓秀?
贾琏干干的笑了两声,心想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楚,哪里能够称得上这四个字了?
若是单纯夸奖皮囊,那倒还不妨笑纳。
正在贾琏这厢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带着笑意飘入耳中,“琏兄弟,当真是何处不相逢了,在这府里头你日日忙的紧,我也瞧不见你人,竟能在这儿撞上。”
贾琏一听这声音,便顿觉的有些头大,倒不是对他这人有多么不喜,只是依照他的习气,绝不可能独个儿一人上酒楼来的。
身旁跟的,只怕不是三教九流的朋友,就是些轻浮无状之人,让胤祥瞧见自个儿家中这样的亲戚,贾琏实在是觉得面上无光。
只是如今撞个正着,躲避已是来不及了,贾琏只好笑着回头道:“原来是蟠兄弟,几日不见,蟠兄弟可还好?”
“嘿嘿,有酒有肉,有美人,有乐子,岂能不好呢?”
薛蟠晃着一张俊脸走上前来,手中还揽着一人,颇让贾琏吃惊的是,这人竟是那日在青楼之中,被薛蟠瞧中的少年。
贾琏吃惊的,倒并不仅仅是薛蟠的长情,而是那少年那一日还一副百般不愿的模样,现在竟已能面露浅笑,柔顺乖巧的跟在薛蟠身旁了。
可见,“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理想境界之中。
不管是人为财死,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贾琏对这少年的转变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觉得……有些感慨而已。
就像在这之后的百年中,有一位革命家曾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也许无论在哪一个年代之中,总是有许多人饱尝这样的辛酸与无奈。
他们通常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物,他们无力自保,无力反抗社会的碾压和侵蚀,只能够不断的磨砺自己周身的棱角,让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活着,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可事实上却又那么难。
“琏兄弟,琏兄弟,这位公子是哪一户的少爷?怎么瞧着这样眼生呢?”薛蟠的声音又在贾琏耳畔响起,带着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瞥着胤祥道,“这样俊俏的人物,先前竟不曾结识,琏兄弟可是忒不够仗义了,哈哈哈哈。”
贾琏见胤祥但笑不语,身后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心里狠狠的骂了薛蟠一声,真真是个蠢钝如猪的,连胤祥竟也妄图去撩拨上一把么?
他要找死没有什么,可千万别将自个儿也一并捎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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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骤然发作(修)
“琏兄弟,怎么不答话呢?”薛蟠见贾琏干笑了两声却不肯言语,忙又催问了两句,眼珠子却一直朝着胤祥身上瞟去。
别瞟了!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回头人家随随便便治你个不敬之罪,发落到大牢里头去,还指望着家里能救你第二回么?
贾琏这厢是心急如焚,可偏偏薛蟠还毫不知情,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了起来。
这是那个笑,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透着一股子的暧昧不明和不怀好意。
“在下艾祥,倒是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贾琏听到胤祥冷不丁的开了口,只觉得一股子寒气森森的从脚底开始往上窜。
薛蟠嘿嘿笑道:“好说好说,免贵姓薛,单名一个蟠字。艾兄弟生的好亲切,不妨也同琏兄弟一般,喊我蟠兄弟便是。或者嘛……”薛蟠眼珠子一转,又道,“瞧着艾兄弟年纪仿佛比我浅些,若是不嫌弃,喊一声薛大哥,也是极好的。”
薛大哥……大你个头啊!
贾琏欲哭无泪,频频往薛蟠那儿使着眼色,偏偏那人却对他恍若未见,一心一意的同胤祥套起了近乎来。
胤祥倒是不甚热络,只是薛蟠这厮却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敬了杯酒后,索性就“祥哥儿”长、“祥哥儿”短的喊了起来。
贾琏觉得,倘若再这样隔岸观火下去,只怕来日胤祥发作之事,自个儿真的要给薛蟠这呆子一并连累了去,便刚想开口唤出胤祥身份,谁知却听胤祥问道,“这位薛公子,可是皇商薛家的大公子?”
薛蟠嘿嘿一笑,颇为自得的点头道:“正是在下家里,不才不才,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家,上不得什么台面的。”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还不少说两句?
胤祥闻言笑了一笑,举起酒盅浅抿了一口,意味深长道:“这倒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薛蟠只当胤祥夸奖自己,亦是举杯道:“好说好说。”
贾琏此时实在已经有些不忍再看,胤祥虽然不见怒意,唇角挂笑,可是眸子里头分明就一丝笑意也无。
再这样下去,只怕倒霉遭殃的就不止一个薛府了,连带着贾府也要一处受他牵连。
贾琏正琢磨着寻个什么由头将薛蟠支走,忽然听见薛蟠身旁那个少年柔声道,“大爷,瞧你喝成这样,是不是把今儿个出来的正事儿全给忘了?”
薛蟠一怔,只见那少年又拉着他耳语了几句,薛蟠面上先是一阵恍然大悟,而后哈哈笑着拧了一把那少年的俊脸,道:“你这促狭的小东西,竟想出这样的花样来。”
说罢,便同贾琏和胤祥道:“今日兄弟尚有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改天再找上一日,兄弟做东!好好的请琏兄弟和祥哥儿,到时候,可一定要赏光才成。”
起身之际,又不死心的回头瞧了胤祥一眼,适才笑意满满的携着少年扬长而去。
贾琏见他走了,刚要舒出一口大气来,却突然对上了那少年投来的目光,只匆匆一眼,便再不见二人身影。
倘若细想一想,方才若是没有那少年及时开口,薛蟠指不定还要再喝下多少杯去。
清醒的时候尚且如此,倘若再让他多灌几杯酒水下肚,还不知要说出怎么样个天翻地覆来。
贾琏刚喘上一口气来,就发觉胤祥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顿时大为尴尬,忙道:“方才那一位,是我家夫人姨母的大公子,说话一贯每个分寸,行事又极不着调,还望十三爷大人大量,千万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胤祥笑道:“岂会呢?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惊诧,贾兄身旁的亲戚,既有宝玉那般澄明剔透的,也有方才那一位那般不知所谓的。这可实在是……呵,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贾琏干干的笑了两声,只觉得连张口都不知如何去张了。
只听胤祥又道,“这样的轻浮毛躁,如何担当皇商之责?今儿个这是让我撞见了,倘若遇上的是我四哥,只怕当场就要命人锁了押进大牢里去。”
贾琏道:“他年纪轻,还不省事,在家中给娇宠惯了,绝非存心冒犯的。”
胤祥挑眉道:“如此看来,贾兄同方才那位薛公子倒是私交不差?”
贾琏连忙道:“只是寻常亲戚,下官虚长他少许,如今他办下错事,下官亦是羞愧不已。十三爷宅心仁厚,素来宽和,千万莫要同他置气,倘若伤了身子,那便更是大大的不值了。”
胤祥哂道:“贾兄放心,那样的人物,哪里配让我放在心上呢?”
说罢,又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瞧了贾琏一眼。
只可惜贾琏此时,是满心的忐忑不宁,对这个目光,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留意。
这一顿饭吃的虎头蛇尾,回府之后,贾琏的心思也有些低沉,连巧姐来请安,他都不似往日那般热络。
“爹,你可是有什么心烦之事?”
巧姐手中抓着个虎头娃娃,嗲声嗲气的仰头问着贾琏。
贾琏叹了口气,摸了摸巧姐的头道,“爹没有事,只是今儿个累了,巧儿乖些,去将昨日爹教你的读的诗词再温习一遍。”
巧姐懂事的点了点头,撒开小脚向外头跑去,跟着的奶妈在后头忙不迭的追上,一路碎碎的叮嘱着“我的小姐哟,可要慢些,万一摔着了……”
贾琏在屋子中心烦意乱的踱了几圈,总觉得得再生出些事情来。
凤姐打帘儿进来时,正瞧见贾琏背着手皱着眉的模样,不觉笑道:“哟,这是怎么了?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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