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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怡琏幽梦(清穿+空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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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闲了下来,又想起方才在贾母跟前许下的话儿来,连忙命人将平儿喊了过来,将那些宫扇留下几把,余下的递给她道:“你去给各园子的姑娘们送过去,除却几位姑娘外,再给老太太身边儿的鸳鸯那儿也送去一把。”
平儿接了扇子,应下便想往外去,贾琏又喊住她嘱咐道:“千万记着,头一处先去二姑娘那儿,然后便往林姑娘那儿送去,可别乱了顺序。”
平儿杏眸中尽是不解,“不过是几柄宫扇罢了,谁先谁后又有什么打紧的呢?二爷怎么在这些琐碎事情上头用起心来了。”
贾琏干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没有什么,你照我说我的做了便是,快些去罢。”
平儿掩唇一笑,撩了湘妃竹的帘子便去了,贾琏瞧瞧剩下的这几柄,想着两柄给了凤姐,一柄送与巧姐拿着玩儿便是。
至于平儿,他可是不敢去惹这个腥,凤姐那股子醋劲,就是个活脱脱的醋缸醋瓮。无礼尚要搅上三分,倘若让她占了礼去,还不知要同自己吵成个什么样子。
之所以让平儿先送去迎春那儿,贾琏也是想着,迎春毕竟才是他嫡亲的妹子呢。
其实迎春分明是这贾府大老爷的亲闺女,可是却落得个人人敢欺,忍气吞声的境地。贾赦和邢夫人不管不顾是一点,贾琏和凤姐夫妻却也从未对她多加照拂过。
贾琏并非是同情心泛滥,只是对迎春却实在有一股说不出的怜悯来。
他上一辈子父母都早早的去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操心,自己打点,难受了、高兴了,连个能说说话儿的亲近人都没有。
迎春虽然有亲人,可是却还不如他这个没了亲人的活的安稳,在家中便是个可有可无一般的人,嫁入孙家之后,便更是连个好死也不得。
贾琏心想,倘若自己有什么法子,定要坏了迎春和孙家的这一门亲事。
只是眼下迎春还小,贾府也正鼎盛,这些也便都是后话了。
至于黛玉,贾琏深知她心眼细的堪比针尖儿,那会儿薛姨妈打发周瑞家的去送宫花,黛玉冷着一副面孔对周瑞家的摆脸子,就可以瞧出她有多在乎这其中的先后之别。
恐怕也不是真的因为心胸狭隘,只是寄人篱下的身份太过尴尬,有没有银两傍身,这才步步小心,处处在意。
想起银两,贾琏心中一凛,喊了隆儿进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上回我交代你处置的那几口箱子,如今都放到哪儿去了?”
隆儿是贾琏的心腹,只听命于贾琏的,不似兴儿还要受凤姐的吩咐,闻言便即刻会意,忙道:“都在呢,箱子里头拾掇出来的大宗物件儿皆拿去换成了现银,二爷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可是要使银子了不成?”
贾琏摆了摆手道:“你明儿个将那几口箱子想法儿给我弄进来,挑个二奶奶出门的时辰来,别让旁人瞧去了。还有,一会儿二奶奶会拟出个单子来,你给东府的小蓉大爷送过去,只是从这单子里头择出当下最好的一样的东西来,在单子上划去了,你单给我寻回来,记下了没有?”
隆儿忙道:“记下了,其实也不必从二奶奶的单子上择,若是往外头府里送礼的物件,多半就是些珠玉翡翠的,倒也没有什么格外新鲜的。”
贾琏问道:“哦?那若是这样,倘若我想聊表心意,对方又是门第高贵之人,应当送些什么才好?”
隆儿道:“这会子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多半都爱个新鲜,西洋人的小物件倒是时兴的很,就是不好寻着。”
贾琏想了一想,便只道不必择东西了,将单子给贾蓉送去便是。待隆儿要退下时,贾琏忽然心中一动,执起腰间挂的那枚玉佩,问隆儿道:“你跟我的日子也算久了,可曾见我以前戴过这个东西?”
隆儿歪着脑袋挠了挠头,想了好一阵子,摇头道:“从未瞧见过,二爷先前多是喜欢佩戴香囊荷包的,没怎么带过玉佩。”
贾琏闻言不禁嘴角一僵,挥了挥手将隆儿打发了下去,自个儿捧起盏茶喝了两口。
香囊荷包……这个贾琏看来还真是毫无风骨,从喜好之中便可见一斑。
贾琏想起这几日自个儿拾掇箱柜的时候瞧见的那些配饰衣物,那些花纹样式,实在是……
就算用在凤姐的身上,也不显过分。
贾琏不禁哭笑不得,自己这到底是俯在了怎样一个娘娘腔的身上啊。
再说起方才的那个隆儿,贾琏一瞧见他,便想起原来这身子同那小厮纵欲寻欢的模样……
真亏了那隆儿瞧见他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若不是这几日见得多了,贾琏瞧见他只怕还觉得尴尬难言呢。
待到了用晚饭的时辰,隆儿便过来回说单子已经给贾蓉送了过去,当下凤姐在旁,也不便多说,贾琏便随手打发了他下去。
他让隆儿将那几箱子东西拿回来,就是想着与其搁在外头担惊受怕,倒不如全给他藏进桃花源去,走到哪儿就能带到哪儿,也不用提防着被旁人给摸了去。
今日瞧着邢夫人对自己那副模样,可见这位填房太太对自己和凤姐是相当的不满了。
这几箱东西是当初搜刮的林家家产余下来的一小部分,王夫人拿走了少许,凤姐收下了多半,这几箱子还是贾琏费尽心思瞒着凤姐私藏下来的。
贾琏不想动用这笔银子,只想着暂且先搁置起来,待来日得了合适的时机,再物归原主。
二人用罢晚饭之后,凤姐玩着手中的扇子,笑盈盈的冲着贾琏虚拍了一下子,“我听平儿说,今儿个你一回来便让她将扇子送去几位姑娘那儿了?”
贾琏点头道:“正是了,总归这玩意儿你也不缺,留上两把赏玩也就是了,倒不妨拿出去作个人情也罢。”
凤姐笑道:“你倒精乖,拿了人家蔷儿的礼去作神情,充好人呢。”
贾琏摇头笑道:“瞧瞧你说的这话,我哪里是充好人了呢?这扇子也不值什么,改明儿再有了别的新鲜玩意儿,我自给你寻回来便是。”
凤姐道:“哟,可不敢受国舅老爷的大礼,今儿个对我这样的体贴了,改明儿可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发起难来吓唬人了。”
贾琏从心里还是希望能和凤姐和平相处的,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笑着哄了她几句。凤姐嬉笑着啐了他两句,小两口便吹了烛火,上床歇息了。
到了次日,贾蓉便过来说东西已经置办妥当,给十三阿哥和九阿哥那儿各送了一份过去,贾琏本想着亲自择一份东西给胤祥送去,谁知那头园子的河道疏浚又出了纰漏。
他平素不大留心于那边儿,这次却牵扯到了河道,贾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督工,宝玉平素无事之时便也与他同往,料理些花木山石之事。这一下子忙起来,贾琏每日可谓是脚不沾尘,往胤祥那儿去道谢之事也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然而这一耽搁,便直放到了园子完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发展JQ啥米的我知道的真的QAQ 但是种田文……乃们懂 总是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咳咳咳
琏二爷要当好男人嘛~不可以啥都不理的,要不然会被十三爷嫌弃的XD
至于柳二郎的CP。。。额,我会慎重考虑~~看发展~~嘎嘎嘎
十六 游园惊魂
这一日贾琏回了贾政,只说园内俱已打点妥当,又道:“大老爷已过去瞧了,如今请老爷过去看看,倘若有不妥之处,也好再行修改。”
贾政沉吟片刻,问道:“园子中的匾额对联可有主意了么?”
贾琏忙道:“此乃大事,咱们不敢擅做主张,只等老爷拿个主意,看看是等着娘娘亲题,抑或是先行拟了,待娘娘来时,再作定断。”
贾政听罢之后,尚且不语,房内的一众清客相公却纷纷劝他先去园内一游,好歹先取个代名,等贤妃省亲之时再定正名。贾政便允了下来,贾琏忙吩咐人知会贾珍前去打点准备,自己陪在贾政跟前一并往园子去了。
而宝玉这些日子因着一直同贾琏打点园子,故而也一同去了。
贾琏记得这园子里头大大小小不少地方都是宝玉取的名字,贾政虽领了众多清客同往,只是众人心中也自然有数,不会去同宝玉争那风头高低。
而贾琏自己,连大观园里那几处地方的名字都记不大全,除却几个主要的,旁的是一概不清楚,自然也不会去开那个口。
每每想到自己这糟糕的文学知识,贾琏就不禁苦笑,人家穿越过来总是能大开金手指,才华斐然,出口成章。可是自己别说木秀于林了,就算是和旁人齐头并进也没那个能耐。
好在这贾琏本就不擅诗书,倒是乐得省心了。
宝玉这阵子跟在贾琏身旁见了些人情世面,性子也较之前沉稳了几分,只是见了贾政仍旧有些吓吓的,大气儿也不敢喘的恭敬在旁,时不时吟句诗词,择个应景好听的名字取上。
贾琏在旁百无聊赖的听着宝玉吟诵诗句,他说上一句,一旁的清客们便极力赞誉一阵,贾政虽然面上仍然冷肃,只是心里怕早就乐开了花。
这倒也难怪,为人父母者,哪个不希望自个儿的儿女能为人中龙凤呢?儿子就算再怎么不好,也只有自个儿能数落,更何况以宝玉的资质而言,也实在算不上不好了。
说着走着,绕过眼前的一片矮山青枝去,便入了一处院落,四下杏花密植,宛如胭脂万点,香气浮沉。贾政同众人进了屋内,瞧见了墙上的四扇屏,不禁露出几分笑意,将贾琏喊道跟前道:“我听说这挂屏是十三贝勒所赠?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只是若挂于堂屋,未免显得咱们不知收敛,摆在此处很好,可是你的主意?”
贾琏忙道:“是宝玉的主意,他说瞧这挂屏上头的兽面纹样同窗外的杏花配着正好看,便放在了此处。”
贾政冷哼一声,斥道:“果真是个不知长进的混账东西!终日只知道瞧那些玩乐之道,不学正途!”
宝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低着脑袋站在后头,不敢说话。
贾琏心想这贾政脾气也忒大了,动不动就“混账”、“孽畜”的喊,宝玉就算是有什么能力才干也要被他给喊的没了,遂忙笑着打圆场道:“老爷方才的顾虑,宝玉也是曾提过的,只不过侄儿未同老爷说起罢了,此事倒是侄儿之过了。”
贾政摆手道:“你不必为这个孽畜分说,他那般无知愚蠢,如何能够想到这一层上去?”说罢怒哼了一声,将宝玉喊至跟前,要他为这屋子题匾额对联。
“倘若不好,先打你嘴巴,再将你叉出去,免得杵在眼前瞧着烦心。”
可怜宝玉受了贾政这样一通恶言恶语之后,言语之间都畏首畏尾起来,连着说了几句,贾政的面色是愈发阴霾。
一旁的清客见状,生怕贾政真的当中打了宝玉,便有人忙开解道:“老世翁莫要责骂世兄,此处挂屏既为十三贝勒所赠,那这匾额之名也不可草率了,世兄想必也是有此一想,这才不敢妄下断言。”
贾政冷声道:“早知道他平日最是个不思进取的,学里头的先生还说他诗文上有些长进,我瞧着分明就是狗屁长进!心思尽用到歪路上了,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孽障!”
宝玉受着骂,头埋得更低,往贾琏那边儿递了个眼风,贾琏见状心里叹了口气,刚欲开口替宝玉求情,却听贾政对自己道:“几位世公说的倒也有理,琏儿,此处既得了十三贝勒亲赠挂屏,倒不知能否请到十三贝勒金口赐名。”
贾琏诧异的瞪大了眸子,见众人皆是瞧着自己,不禁苦笑道:“十三贝勒日理万机,只怕他不能够腾出空来,更何况先前为这挂屏之事,已是劳烦了贝勒爷,如今……实在不是好再登门叨扰了。”
贾政面露憾色,叹道:“如此说来倒也极是,实在是可惜,可惜了。”
一旁有善察言观色之人忙笑道:“听闻这园子乃是琏二爷一手督建而成,既然如此,何不请琏二爷来题上一题?”
贾琏听了连忙推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这腹中墨水空空,哪里敢胡乱辱没了这园子呢?”
贾政却颔首道:“嗳,很不必这样自谦,倘若题的不好便只当聊以解闷便是。”
这哪里是解闷,分明就是供你们当做笑柄啊。
贾琏心中叫苦不迭,简直恨死了那个提议的清客,就算他是为了保全宝玉,也不必将自己拖下水去啊。
这儿这么多吃闲饭的文人墨客,随随便便挑出来一个,说些庸俗陈烂之词,根本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如今却硬要他献丑人前……
贾琏现如今是骑虎难下,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脑子里却仍旧是空空如也。
这儿挨着杏花,有什么东西是和杏花有关的呢?
他低着头冥思苦想,脑子中却突然冒出了从前年少时候,去少年宫学曲子的情形。
那时候母亲还尚在人世,她对自己期望极高,曾经盼着能发掘出自己体内的艺术潜质。
只可惜事实证明,他身上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艺术细胞,当初练习一首曲子,足足练了三十多遍也记不下谱子来,惹得母亲非常失望。也正因如此,才终止了自己的“学艺生涯”。
那个曲谱这么多年下来,当年就记得不全,如今贾琏更是早就忘了个精光。只是曲谱忘了,那首曲子的名字,贾琏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贾琏在心中反复默念了两遍那曲子的名字,抬眸看向贾政,心中仍有些许忐忑,低声开口道:“侄儿不才,只能想出‘杏花天影’四字。”
“妙啊!妙极!姜夔有词云‘倚兰桡、更少驻。金陵路、莺吟燕舞’,正名‘杏花天影’。此处既有杏花,又得活水向傍,影影绰绰之间自有一股俊雅之气。琏二哥哥这四个字,题的可真当是好。”
贾琏颇为错愕的看向宝玉,贾政还未曾开口,却听他对自己这四个字好一番赞誉。贾琏一时尴尬,干笑了一声又望向贾政,本以为要狠遭一通数落批驳了,谁知贾政竟点了点头,道:“未尝不可,暂且如此,来日想出了好的再作定夺。”
贾琏闻言简直不可置信,自己信口说出的一个词,竟然得了贾政的青睐。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迂腐刻板,又自视甚高,对于旁的诗词文曲一律不大能瞧得入眼去。
这……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
余下的几处,贾政因着方才喜欢了贾琏的题名,便要他再一一作上,只是贾琏哪里有那个本事,含糊其辞的随口说了几个名字,多为俗滥之辞。贾政闻言俱是摇头叹气,而宝玉却仿佛拨云见月一般,屡屡说出上佳之句来,贾政嘴上虽不说什么,面上的怒意却缓和了许多。
这也是难怪的,眼瞅着侄儿这般不成气候,儿子却能够妙语如珠,换了是谁心里头也是定然欢喜的。
贾琏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现在用脚趾头猜也能猜的出来,众人必定在暗自笑话,贾赦是那般的花天酒地,这贾琏的花名更是传的里外皆知。
反观贾政一脉,实在是要争气的多了。
待众人自园子之中走下了一圈来,宝玉早已有些待得烦闷了,正巧得贾政打发了他们二人下去。宝玉今日在贾政跟前小展才情,又没挨打,只是被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面上喜气洋洋的,愈发衬得人面桃花了。
贾琏本欲先回房去,这偷得浮生半日闲,同巧姐增进增进感情倒也没什么不好。小丫头现在见着他已懂得笑了,露出两排没长齐的小白牙,十分的可爱天真。
宝玉见他要走,忙拉了一把,道:“今儿个多亏了有二哥哥在前头帮衬着,好容易得了老爷的喜欢,倘若不然,只怕又要吃一顿板子才算好过了。”
贾琏笑道:“是你自个儿才情斐然,加之这些日子又进益不少,沉稳许多,老爷自然喜欢。得了,你也别在这儿同我道谢了,老太太那儿必定还惦记着,快些过去请安便是。
同宝玉分别之后,贾琏刚进了院子,便听兴儿上前通传道:“禀二爷,东府的珍大爷说是请二爷晚上过府一叙。”
贾琏问道:“可说了是为着什么事儿了么?”
兴儿道:“仿佛是为着园子的事儿,珍大爷派来的人说的不甚周详,小的也不大清楚。”
贾琏想到方才他和宝玉走后,贾珍似是又同贾政等人参详了片刻的,莫不是贾政又动起了什么心思,还要再作修改?
贾琏想想便觉头疼不已,修这园子已是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又要提防着下头的人摸去了银子,又不能修的不合规制。只是他也知道,元春省亲就是近日来贾府上下的重中之重了,绝不可轻易敷衍了去,遂回屋换了身衣裳,叫了车便兀自去了东府。
然而事实,却同贾琏所想大相径庭。
贾珍喊他过去,倒更像是为了吃上一顿庆功宴,只说贾政对这园子喜欢的很,将众人夸赞云云。酒过三巡之后,贾珍又神秘兮兮的问起了贾琏,那些余下的官中银两之事。
贾琏心中冷笑连连,就知道这合府上下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人,贾珍之所以一直未问,原来就是想等这会子套他一次大的。
只是贾琏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套了话去,总归两人都喝了不少,便把车轱辘话来回转,佯作不懂的同贾珍打了好半天的太极。最后总算是将贾珍灌了个人事不省,贾琏才得以脱身回府。
归来之际已是子夜时分,二门上的小厮都打起了瞌睡,见贾琏回来了,连忙替他开了门。贾琏只道眼下天色晚了,不必惊动众人,提了灯笼自往屋去便是。
兴儿替贾琏提着灯笼在前头走着,贾琏今晚也是着实喝了不少,脚下有些虚浮不稳,只是到了后院之时,忽然吹来一阵凉风。兴儿手中的灯笼,烛火“嗖”的晃了一晃,便灭了下去。
“呀,怎么给灭了,二爷且在这儿等小的片刻,我这就去换一盏来。”
贾琏本欲叫他不必麻烦,谁知兴儿却跑的极快,一转身便沿着小路跑了出去,贾琏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此等着。今夜浓云密遮,不见明月,四下十分阴沉。
然而就在此刻,贾琏却突然听见西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一下一下,仿佛是铁锨陷入泥土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动静?
贾琏已经记不起那句话究竟是“酒壮怂人胆”还是“酒壮英雄胆”,只知道自己的胆子仿佛真的比平日大了几分,循着声音就瞧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却险些没将贾琏骇死。
西南边的一株大树下头,一人手执铁锨,不辨面容,正一下下翻着土,似乎是在埋什么东西。
贾琏壮着胆子一瞧那东西的轮廓,却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双腿都发软了。那样圆球似的物件,莫不是个人头么?
作者有话要说:捉个虫啊捉个虫
恩哼,吓吓琏二爷XDDDD 其实二爷不要怕鬼啦,乃自己还不是一样来路不明?嘎嘎
昨天学校网莫名登陆不上,各种要命,今天多更一点~~~嘿嘿
十七 峰回路转
贾琏给这一眼骇的魂飞魄散,脚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岂料却踩着了后头的落叶枯枝,“吱嘎”一声,在这寂静之地分外刺耳。
前头那人仿若受了惊吓似的,将铁锨握在手中,转身就要向后跑去。
贾琏也顾不上惊惶,倘若那人真是什么歹人,岂能任由他在府中游窜?连忙追着跑上前去。贾琏身形颀长,跑的不慢,兼之给方才那样一吓,酒已经清醒了大半,此时脚下倒是半点儿摇晃之势也没了。
那人仿佛慌乱极了,跑到廊下之时竟忘了留神脚下的石阶,一下给绊在了回廊前,“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刚想起身之时,却被贾琏一脚踩住了肩头。
此时乌云渐散,月色稍浮,那人慌忙用衣袖遮着脸庞,贾琏用力的向下踩了一下,冷笑道:“还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一房的大爷,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敢在府里头鬼鬼祟祟的,还不把脸抬起来!”
那人被贾琏喝的浑身一抖,颤声讨饶,“琏二爷饶命,琏二爷饶命,可求求二爷别再嚷了,倘若再让别人听见了,那可就……那可就……”
贾琏冷哼一声,只道:“既然知道怕了,那还不快将手挪开?”
地上那人犹豫了片刻,怯怯的将手放下,转过脸来,同贾琏讪笑了两声。
贾琏一瞧这人,却突然笑了两声,挪开了脚问道:“你作什么在院子里头装神弄鬼的?仔细别骇了别人。我问你,方才在那树下头,埋什么呢?”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凤姐的陪房旺儿的儿子,来春儿。
贾琏对这人平素印象不深,只因是旺儿家的小子,故还能记得些。旺儿夫妇是凤姐的陪房,在她跟前算是得脸的下人了,这个儿子教养的却很不成气候,本想在贾琏身旁混个差事,却也处处不得用。他爹娘便断了让他当差的想头,只将他放在府外头,听说好酒好赌的厉害。
来春儿摸着头嘿嘿笑了笑,从地上摸着爬了起来,眯起豆粒儿大的眼睛同贾琏谄笑道:“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外头朋友送的,不敢拿回家去,恐被我老子娘又一通盘问,这才……这才寻了个树根儿埋下的。”
贾琏笑道:“哦?既然如此,想必绝非是什么不得见光的物件了。那不妨拿来给我也见识见识,你说如何?”
来春儿额上淌下汗来,不住的用手背抹着,干笑道:“这……都是些寻常不过的东西,不敢浊了琏二爷的眼。更何况……这夜半三更的,二爷想必也累了,何必去瞧那些没所谓的东西呢?”
贾琏冷笑道:“究竟有没有所谓,还得瞧过了才知道,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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