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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宇文成都x李世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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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令,拿着千牛卫牒文出关的人一律扣下,只有手上拿着千牛卫和骁果军两方共同签署的牒文的人才给放行。这样即使李世民以前早就有所安排,事先留起一份千牛卫的牒文,那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我再让成龙领着一支小队沿着从长安到潼关的道路仔细搜索这小子的踪迹,要他插翅难逃!”
宇文成都一听,心中不觉暗叫一声“侥幸!”没想到父亲的心思比公主还慎密,早就防着李世民手上会备有千牛卫的牒文。幸好他还不知道自己对李世民的心情,派自己去传达这手令,那就方便了自己在路上追上李世民时告诉他这件事,给他补一个骁果军的签署就行了。
于是他口上连声应承,然后就先到后花园跟公主交代一声,再去骁果军的营地取了公章,最后才依父亲之命单身一骑、快马加鞭地往潼关的方向赶去。



 、宇文成都X李世民35 相求

35 相求
宇文成都一直策马飞奔,顾不上吃也顾不上睡,追到天色全黑了,终于在路边一家客栈门外看到了李世民的坐骑。
那里离潼关已经不远,看来是因为天色向晚,关门已经紧闭,所以李世民只好暂且在此歇宿一宵,等明天关门重开时再出关。
宇文成都手里有父亲的手令,本来大可以连夜敲关入内传令。但他自然是想好了先找到李世民,给他的牒文补加骁果军的签署,再让他稍等一下自己入关传递父亲的手令,那就能顺利地出关。
他向客栈的店主描述了一下李世民的样子,很快就找到李世民住宿的房间。
他轻轻敲门,轻轻叫道:“世民,世民,是我!”
李世民开门一看,惊喜交集,道:“成都大哥,我还以为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再见到你呢。你怎么来了?”
宇文成都将父亲要他到潼关传令之事说了一遍,又拿出骁果军的公章,给李世民的牒文补加了骁果军的签署,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行了!我这就连夜入关传递手令。你明天一早赶快拿着这牒文过关,别耽搁了。成龙带着一支小队,速度是没我和你单独一骑走得那么快,但如果他今晚连夜赶路的话,也会很快就赶上来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李世民却一把拉住他,凝视着他的眼睛,道:“成都大哥,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一起走?什么意思?”
“就是你别再回长安了,跟我一起去太原吧!”
“什么?”
“成都大哥!”李世民一把抱住了他,“我很想念你!虽然只是跟你分开一天,但我已经很想、很想你。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好好想的是怎么尽快回太原,怎么帮我父亲解决这个三月之内就要建成晋阳宫的难题,可是我就是按纳不住地把心思都花在想念你的事情上。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你和我一起去太原吧,好不好?”
宇文成都全身都在颤抖。因为李世民说的这番话,全说到他的心坎上了。这一天里,他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李世民,以至于把他最应该去想的事情——例如怎么尽快追上这少年,怎么事后向父亲掩饰——都抛诸脑后,也是一样地按纳不住地把心思都花在想念李世民的事情上。他也觉得自己是离不开李世民了,但……
“不,不可以的,我不能跟你去太原。要是我这样做,我就是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宇文家。家族,是最重要的!你现在不也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才这样不顾一切地要回太原去吗?”宇文成都忍着心如刀割的疼痛,只能这样断然拒绝。
他无法想象,怎么可以背叛父亲,背叛家族,即使他是那么的爱这少年,爱得可以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
“是这样的吗?”李世民微微的苦笑起来,“其实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们都只能把家族的利益放在一切之前,可我们偏偏又生在彼此敌对的家族之内。成都大哥,如果有一天,你我必须为了自己的家族而杀死对方,或者是对方的亲人,你会怎么做?”
“不,不要说了!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我不想去想那么多!”宇文成都痛苦地摇着头。
“事情已经在发生了呀。你现在救了我,就是在救我的父亲,救了我的家族。我要是能帮助父亲逃过这一难,是报复也好,是先下手为强以免再遭暗算也好,父亲一定会要我向宇文家下手的。到时,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宇文成都只是双手掩面。他根本无法面对这一切,只能暂时选择视而不见。
“成都大哥……”他听到李世民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地响起,“一不做,二不休,你要不就跟我回太原,要不就现在杀了我吧!否则……”
宇文成都不待他说完,已经霍然起身:“不要再说了!我不愿再听!”说罢,就此扬长而去。
李世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良久良久,才说出了被他拦下的后半句话:“……否则,我怕总有一天,会是我把你……杀了!”
宇文成都打马急跑,很快就已经来到潼关之前。他叫开关门,把身上带着的父亲的手令向守卫的士卒扬了一扬,道:“请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此令十分紧急,我要马上向他宣示这手令的内容。”
士卒带着他来到高高的堡垒内的一间看起来是书房样子的房间,简单地说了一句:“属下这就去请长官来见宇文将军,请您在此稍候。”
宇文成都等了一阵子,便听到门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刚才那士卒的声音又再响起:“宇文将军正在里面等着,请进!”然后应该是那士卒离开的脚步声。
门外的人等士卒离开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这才推开房门。宇文成都定睛一看进来的人,不觉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父……父亲大人,是你?”
门外站着的,是宇文化及!
宇文成都心念电转,想着为什么父亲竟然会出现在潼关之内。他虽然不是个脑筋特别灵活之辈,但也不难想到,一定是因为父亲怀疑——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说是奉命来潼关传递他的手令,却半路先跑去向李世民报信!
糟了!
他在心里大喊了这么一声。不但是因为他马上就想到自己给李世民的牒文补加了骁果军的签署也没用,也因为他已经看到一步一步走进来的父亲手上赫然拿着一根狼牙棒!——那可是他自小做错什么事要承受家法处置时就会看到的刑具。
果然,他听到父亲沉声喝道:“跪下!”
宇文成都一方面是向来不擅言辞,也就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另一方面他也深知父亲面前即便再有理也辩解不了,更不要说现在确实是自己做了“错事”。他默默跪下,甚至不等父亲再喝令什么就已经把上身的衣服脱下,以后背对着那根狼牙棒,方便父亲一举起棒子就能打到他的后背。
宇文化及也确实不再多说一句,举起狼牙棒就往儿子的后背上狠狠地击落。
“嘭,嘭,嘭……”之声不绝。狼牙棒一下一下地重重打在宇文成都的后背上,不但有类似杖刑的效果,而且棒头上那尖如狼牙的利刺直接就扎进肌肉里,就算宇文化及没有用力击打,也足够把他的后背扎得像蜂窝般伤痕累累。
宇文化及没有说要打多少棒,宇文成都也没去数已经挨了多少棒,只是全神贯注于紧紧地咬着牙关,既要忍着不吭声叫痛,还要尽力保持笔直跪着的姿势。
他早就紧闭双目,但即使他本来没合上眼睛也会因为水滴不住地滑下而不得不闭目。那涔涔而下的水滴并不是眼泪,而是冷汗。
终于,在“嘭嘭”不绝之声中响起别的声音——那是“哇……”的一声,是宇文成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往前一晃,几乎要跪不住了。但他再次竭力咬紧牙关,两手紧握成拳,以便使整个上身都紧张起来,像一堵墙那样挺住从后猛击而来的狼牙棒。
他等着父亲继续击打,宇文化及却将手中的狼牙棒一顿,道:“这回就到此为止!但是,我可不是因为觉得打够了就住手,而是我要你保持神志清醒地听明白我接下来说的话。”
宇文成都垂首应道:“孩儿知道了!”说着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冷汗,睁开双眼,看着父亲把已经沾满鲜血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抛,转到他身前坐下。
宇文化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上身后背鲜血淋漓的儿子,道:“你知道了?你知道你错了吗?”
“孩儿知道,在父亲大人看来,孩儿来潼关传令之前就先去找李世民,是大错特错之举。”
“哼,你这么说,就是认为在你自己看来,这不是大错特错之举啦?”



 、宇文成都X李世民36 真相

36 真相
宇文成都又再垂下了头,却没再说什么回答父亲。
他静静地等候着父亲为他这隐隐然一副桀骜驯之态而大发雷霆,甚至又会捡起地上的狼牙棒再度挥下。谁知等了一阵子,耳边响起的却是父亲的一声长叹,而那叹息之中竟然满含着悲伤之意。他愕然地抬起头望向身前的父亲,只见宇文化及果然是一脸悲伤之色。
“父亲大人,您这是……?”
“成都,其实我最喜欢的儿子,是你,并不是那平日看起来最能讨我欢心的成龙,这你知道吗?”
“这……我……”宇文成都张口结舌,既是不太相信父亲这句话,也是即使相信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其实以前的我,跟你现在很像、很像!”
是吗?你像的不是成龙吗?
宇文成都在心里这样嘀咕着,但口上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一脸惨痛之情的父亲,看着他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像是为了回避自己的目光注视,又像是为了回忆起遥远的往事。
“你知道我跟李渊是怎么结下仇怨的吗?”
“是……因为当年父亲大人支持当今圣上成为太子,而李渊支持的却是废太子杨勇。”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支持当今圣上,而不是像李渊那样支持当时作为长子名正言顺就应该是太子的杨勇呢?”
宇文成都又哑然了。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当年的晋王杨广成了当今天子,他自然而然地认为父亲支持他是理所当然之事。
“其实,我本来谁都不支持,只是袖手旁观他们杨家兄弟的争斗。那时,我还年轻,满心里想着的,不是什么江山社稷,而是……如花红颜……”
宇文成都能看到,父亲在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蓦地变得迷离而温柔——这可真是他从来没在父亲眼中见过的神色!自小,父亲严厉地训练他,像刚才那样用狼牙棒打他后背之事,小时候学武之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在他看来,父亲只有阴狠、冷漠、严厉……这些表情,“温柔”二字根本是与他绝缘的。
父亲……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为着爱情而温柔的时候?
这是他难以想象的,但接下来的这一番话却像洪水决堤一般从父亲口中奔涌而出:
“当年,我爱着一个女子,爱得如痴如狂。其实,那时在长安城内这样爱着她的少年男子多的是,也不止我一人如此。她美丽而又爽朗,能骑会射,是巾帼犹胜须眉的那种北朝女子。我也知道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总觉得自己比谁都优秀,她父母和她一定会选我的。没想到,她父母以提亲之人太多,就在一个屏风上画了两头孔雀,相约谁能射中孔雀的眼睛就把女儿嫁给谁。我也自命是射术高手,一听消息就拿着箭矢前去。两箭射出,一箭正中其中一头孔雀的眼睛,另一箭其实也只是差了一点点。我沾沾自喜的以为此番必是我抱得美人归,谁知最后来了一人,两箭全都正中两头孔雀的眼睛,准头比我还好!那人,就是……李渊!”
“李渊?”宇文成都虽然有所预计,但还是禁不住暗暗吃了一惊,“他……他的射术真的如此了得?”
“其实我也只是差了一点点。那孔雀的眼睛画得很小,完全射中跟差了一点点并不见得真是射术高下有别,可能只是他的运气比我好了一点点而已。可是,就因为差这一点点,那女子就此嫁给了李渊。我总觉得原因绝不是因为那一点点,而是因为李渊是唐国公,是关陇世家的高门子弟,还要是当时天子的亲外甥。我忍不住要想,若是我也有那样的爵位,也是关陇世家的高门子弟,是皇帝的什么皇亲国戚,我一定也能赢得那女子的心。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正在失意之际,当时的晋王又暗中向我表示招揽之意,我一气之下就投向了晋王,决心要以自己的实力爬上比李渊更高的地位,让那女子看了,悔恨当年没有嫁给我。后来,晋王果然当上了太子,最后还登基为帝,我也得到了许国公那样的爵位,更是权倾天下,成为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然而,我得到再多,也得不到心仪的女子!”
说到这里,宇文化及话语中的沉痛之色更浓,甚至透出哽咽之音。他沉默了一会儿,竭力抑下胸膛之内汹涌的心潮,慢慢地又继续说下去:
“当年废太子杨勇失势之后,李渊被先帝逐出长安、贬往太原。但晋王始终不放心他,派我潜出长安,悄悄下手将之斩尽杀绝。我带着功夫最为精良的一批侍卫追寻李渊的踪迹,终于在武功那小地方的一个窑洞里找到了他。他听到我的人在外面四处追斩他的家仆,就拿着兵器出来跟我打斗。打了一阵子,不分胜负。但窑洞里忽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哭声,他一听就明显地慌乱了手脚,被我觑得破绽猝然一击,把他的兵器都打飞了。他回头奔向窑洞,我追着进去,只见洞内一个妇人刚刚分娩,新生婴儿的脐带都还连在她身上。原来那女子——那时她当然已经是李渊的夫人了——正值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期。看到李渊挡在那母子身前,我就更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脚踢开李渊,举起亮晃晃的兵刃便要砍下……”
宇文成都听着父亲叙述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砰砰狂跳,忍不住在这时插口道:“你……你把他们杀了?”
“不……”宇文化及缓缓摇头,脸上露出像是苦涩又像是欣然的笑意,“要是当时我那一刀真的砍下了,还哪有今天之事?因为,那个新生的婴儿,就是……李世民!”
宇文成都张大了嘴巴,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那女子……她扑到婴儿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它,仰头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镇定,丝毫没有慌乱之色,一如……她还是少女之时我所见到的她:美丽,端庄,沉静……我的手,就怎么都砍不下去了……”
宇文化及追述到这里,停了下来,良久良久,没再继续。宇文成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往事揭密震惊得全身都像僵成了一块石头似的,只能静静地等候,不敢轻发一言追问。
终于,在久得宇文成都几乎以为父亲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宇文化及却又说了起来:“最终,我只能是转身飞奔而去,连李渊也没杀,因为我能感到眼泪正在不争气地汹涌而出……我飞身上马,狂奔了十几里,跑到极目见不到一个人影、只见一片皑皑白雪的荒野地上,放声大哭了一场。那个冬天,好冷,好冷,是我记忆中最冷的冬天。我的眼泪一流下来,几乎马上就结成了冰。我哭得声嘶力竭,一边哭一边发誓:今生今世,我为那个女子的眼泪就在这一次全部流完,绝不要再为她哭!”
宇文化及说到这里,就真的停了下来,没再继续了。但宇文成都在心里已经能够为他补充完整:原来如此!父亲的心,那曾经因为爱一个人而柔软的心,也就此变硬。应该就是从那以后起,他只是不择手段地攫取权力与金钱,反正他已经失去了值得为之讲究廉耻的那个人。他贪得无厌地谋求这些功名利禄,其实只是想弥补他永远都得不到的那个人的爱。可是这些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东西,他得到越多,只会越觉得弥补不了失去的。不,不但是弥补不了,这一切只会让他离那女子越来越远啊!
父亲,原来是这么可怜的一个人啊……
宇文成都想到最后,在脑海里浮起来的,便是这么一句深深的感叹。
“所以,你明白了吧?”宇文化及的目光从远处收回到近在身前的儿子的身上,“为什么那天在公主的房间里我第一次见到李世民,就已经知道他是谁?因为他长得真是很像、很像他母亲啊!”
原来如此!原来李世民像极了那个父亲曾经疯狂地爱过、最后却成了李渊的夫人的女子,所以父亲才第一次见他,一眼就看出他是李渊的儿子。
宇文成都又是恍然大悟。
“那你也明白了。我一看你望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当年我有多迷恋那女子,如今的你就有多迷恋这李世民!”
宇文成都在心里暗暗叹息:所以你是故意向我透露改了潼关出关的牒文签署,为的就是考验我会不会为着爱世民而先给他改了牒文再来潼关。你早就猜到了一切,布好了陷阱,只等着我一脚踩进来啊!



 、宇文成都X李世民37 选择

37 选择
宇文化及唤来军医,给儿子的后背敷上伤药,然后就在外面锁上门,将他暂时软禁在室内。
宇文成都这一夜自是辗转难眠,一时想到李世民还对此事一无所知、明天一大早就会自投罗网而忧心如焚;一时则是回想着父亲追述的当年往事,越想越觉得如惊涛骇浪般惊心。
父亲会对世民怎样呢?他是李渊的儿子,还正试图逃回太原告知李渊有关他的阴谋。可他也是父亲当年深爱的女子的儿子,还长得那么像她,父亲见到他的样子,一定是给他勾起了当年的一幕幕回忆吧?否则怎么会今晚突然把这些隐藏了多年的旧事都告诉了我?父亲在世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没能下手杀他,现在还能重复一次那时的情景吗?
他心思纷乱地想着这些,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合了眼。但他才略略睡着一阵子,房门“咣当”一声大响打开的声音就把他惊醒了。他抬头一看,只见父亲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起来吧!你不想亲眼看着李世民是怎么自投罗网的吗?”
宇文成都的心房猛的一阵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了一把。他一跃而起,但后背霎时传来剧痛,几乎害他双脚一软跌倒在地。他连忙伸手扶着墙壁,喘过一口气,慢慢走到父亲身边,被他一手抓着臂膀,半扶半拖地来到位于堡垒最高处的塔楼。从这里往下俯瞰,可以清楚地看到潼关面向长安那边的道路。这时天已大亮,潼关的关门正缓缓地打开,外面的道路上已经有早到的准备过关的人排队等候。站在最前面的一人,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宇文成都还是能从他的打扮上认出,那就是李世民!
他的心又一次砰砰狂跳得如同有人在里面擂鼓一样。但这里离下面很远,他就是纵声高呼,也无法让声音传下去,让李世民听到他的警告。于是,他真的就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世民将自己昨晚给他补加了骁果军的签署的牒文双手奉上,眼睁睁地看着把守关门的士卒瞟了一眼那牒文之后一挥手,后面十几人一拥而上,抽刀拔剑架在李世民的颈项之上,逼着他只能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绑后押进了潼关。
还是因为隔得远,宇文成都无法看清李世民的脸容,不晓得他是一副怎么震惊的神色。他也不敢去细想,李世民会怎么猜想自己昨晚可能是故意给他的牒文加上骁果军的签署,以便潼关的守军能容易地辨认出他就是那个要抓捕的人。再联想到李世民苦苦恳求自己跟着他去太原却遭拒绝,一切都似乎在指向一个可怕的陷阱——是宇文成都与父亲联手把他引进潼关这个罗网之中的!
宇文成都合上眼睛,只觉脑子里“嗡嗡”直响,眼睛发酸却干涩,欲哭,但无泪。
这才是父亲安排下的整套计谋吧?不但是要考验自己是更爱世民还是更忠于家族,还要让李世民怀疑自己陷害他,彻底地毁掉他们二人之间的爱、乃至信任!
“走吧!”
耳边响起父亲那依旧冷冰冰的声音,然后是他抓着自己的臂膀的手又再用力地将自己扯下塔楼。
宇文成都跌跌撞撞地回到书房。他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床榻上,只等父亲再度离去,又在外面把门锁上将他软禁。
然而,这时他却听到父亲又是以昨晚跟他述说往事时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气说道:“成都,昨晚跟你说了当年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的事情现在再发生一次,我会怎么选择?还会做跟那时一样的事吗?往日不可追,我不可能真的回到当年再选一次。但是现在,你跟我面临着差不多跟当年一样的情况。我让你来选择吧!李世民,我交给你处置!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带他回长安,仍像之前那样将他藏在后花园里。你可以一生一世地跟他待在一起,他永远是你的人。为了成全你们,我会劝圣上取消要求李渊三个月内修成晋阳宫的敕旨。除非李渊有不臣之心,或做出于我宇文氏不利之事,我保证永远不伤害李家,好让李世民能安心地跟着你。其二,你跟他去太原,你还是可以一生一世地跟他待在一起,不过那就是你是他的人了。我不会再认你是我的儿子,我们父子从此恩断义绝,我自然也不会做什么成全你们的事,因此圣上要求李渊三个月内修成晋阳宫的敕旨会照样发往太原。李渊若是办不到,李家上下——包括李世民和你——都要给李渊陪葬!”
宇文化及说完,站了起来,往开着的房门一指:“门是开着的,你出去吧!会有士卒带你去监禁李世民的地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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