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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子弟(红楼同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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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急忙把闯祸的手收回来,哭丧着脸道,“你就饶了我吧,我跟你磕头还不成吗?”
薄菡切了一声,“谁稀罕这个!给我磕头的人多着呢,罢了,看你一脸可怜样,放过你了,你走吧。”
让门外的人领他出去了,贾环出来后就听身后薄菡吩咐另一个侍从,“去把落雨姑娘叫来伺候吧。”
垂头丧气地来到一楼大厅,歌舞早就已经结束了,那几人正在四处找他,金荣远远地见他过去,连忙上前一把揪住,埋怨道,“我的祖宗,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要是把你丢在这儿,你家老爷回去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薛大爷都不耐烦先走了。”
贾环自然不能说他干什么去了,胡编了个借口,随着几人匆匆离去。
回去后发现运气不错,他爹贾政根本就没问起他,自然就不知道他大晚上的在外游荡未归。大太太王夫人只是淡淡问了几句,他回说是在薛大哥哥那里待得晚了些,王夫人也就不再理论,只命他赶紧收拾收拾去睡吧。
躺在床上又哪里睡得着,将那颗大珠子拿在手中把玩,一时觉得侥幸,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好东西,一时又觉得不该,自己家里又不是穷得没见识过,何至于为了颗珠子被人拿捏得服低做小,颜面无存。
想那不姓薄的薄公子虽然行径有些恶劣,可也算是没有使劲难为他,否则要是一力让醉仙阁将他扣下,命家里去领人,他回来再没脸见人不说,贾政还得打断他的腿。
听得外间守夜的小丫头呼吸沉沉,已经是睡熟了,自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不满,叫道,“绢儿,绢儿,快进来。”
绢儿好梦正香,硬被叫醒,揉着眼睛转进来问道,“三爷可是要吃茶?”
“不要,我腿忽然抽得痛,你来给我敲敲。”
绢儿暗呼倒霉,这环三爷惯会磨人,这大晚上的又想起来让人给敲腿了,只得坐到床边,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地帮他敲,想到日间听人说起宝二爷向来怜香惜玉,他房里的几个大丫头也被宠得上天,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娇贵,暗叹同人不同命,自己这是没有摊上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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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露 夜里劳烦了小丫鬟一通,又好好睡了个觉,第二天贾环恢复正常,把那颗费了许多气力才得来的大珠子交给他的亲母赵姨娘,让好生帮他存着,然后就上学去了。
学堂里最近很是热闹,原来是宝玉恋着宁府里蓉大奶奶的兄弟,姓秦名钟的一个少年,想要和他多在一处,因此禀明了贾母,让秦钟入了自家家学,和他一齐来读书。
那秦钟论辈分应该算是宝玉的侄儿,不过宝玉一味随心所欲,此时看秦钟好,就发了痴性,硬要两人以兄弟朋友相论,他唤秦钟的表字‘鲸卿’,秦钟便唤他名字‘宝玉’,秦钟拗不过他,只得混叫,自此二人越发亲近。
宝,秦二人都生得花朵儿一般模样,秦钟又腼腆温柔,羞羞怯怯,未语面先红,有些女儿之风。这两人来后便和香怜,玉爱看上了眼,互有羡慕之意,只是碍于香,玉二人是薛蟠的相知,不好招惹,一时虽互有情意却并未发迹。只是各自在座位上,日日八目勾留,遥以心照。
金荣多事,一直便在一旁和贾环唧唧歪歪说这四人的闲话,猜测何时才能勾搭上,贾环对宝玉没有什么兄弟之情,因此每日里就当笑话听了,恣以一乐。
不想金荣这次多事得过了火,惹出了麻烦。
最近薛蟠另有了消遣处,许久不来学里,一日秦钟和香怜终于找到机会,借口一齐出小恭,躲到后院无人处说体己话,被金荣悄悄跟上,着实挖苦取笑了几句,还要见者有份他也抽个头儿,香怜恼羞成怒,不觉闹将起来,越搞越大,变吵为打,连宝玉的几个小厮也冲进来帮忙打架,众顽童也有不少趁势跟着打太平拳助乐的,金荣抓了根毛竹大板乱舞,一不小心蹭了秦钟的头,打起一层油皮。
这回宝玉不干了,用衣襟帮秦钟捂住,让金荣磕头赔罪,不然就嚷嚷着拉马回家,要去回太爷,他们在学里被人欺负了。
贾环是想要帮金荣的,可是宝玉是他哥哥,贾府向来的规矩是弟弟惧怕兄长,因此没他说话的份,正在抓耳挠腮的急着,忽见门外闯进两个人来,看打扮倒像是官差,张口就找督学。
学里的老先生贾代儒今日有事家去了,命他儿子贾瑞暂时管着,贾瑞正在劝架劝不利索,这时连忙挤过来问有何事。
那二人问道,“金荣公子是哪一位,我们爷想要请他去坐坐,说说话,这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荣惊疑不定,直问是哪位大人要见他,那两人也不说,只道你跟我们去了就知道,不用惊吓,去了自然有好处的。
金荣这时正是被人抓住了硬让磕头,骑虎难下,这个头要是磕下去,以后在学里可还怎么混,面子里子全丢光了,既然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借口,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两人就走,先把眼前的麻烦躲过再说。
贾环也松口气,金荣要是硬被他哥哥贾宝玉压着当众磕头赔礼,那他以后和金荣就不好相处了,再怎样都会生出罅隙。却不知金荣在哪里认识了个贵人,架子倒挺大,这样叫人去见面说话的。不过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给金荣解了围。
和贾菌,贾蓝等人议论了半天,也没猜出来找金荣的会是哪个。
转过天来,金荣一进学堂就被几人抓住问,金荣表情很是古怪,也不肯多说,一口咬定是那家认错人,去看一眼发现找错人就打发他回家了。
众人扫兴,嗤笑他几句,一哄而散。
金荣却悄悄把贾环拉至一旁,“好你小子,老实招来,是不是你拿本大爷的名字出去招摇撞骗了?”
“没有啊,”贾环一把甩开他,“臭美吧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本公子可是贾府三少爷,至于假冒你名号吗?”
金荣瞪眼,“你发个誓来,就是那晚在醉仙阁,你小子跑得没影儿,是上哪儿招惹了个了不得的角色,偏还敢做不敢当,把我的名字报出去了!”
贾环大惊,“你怎么知道的?昨天到底谁找你啊?”
金荣从昨天惊疑到现在可算是找到祸首了,“你个黑了心的小子,害谁不好,哥哥我昨天差点被吓掉半条命!”
贾环想到那个薄菡一副貌似斯文其实霸道的样子,不由上下看金荣,特意在身后处多看两眼,“你吃了亏,被人家那个啦?”
金荣气得推他一把,“你才被人家那个呢,好啊,我就想着是你,我不管,人家限我两天把人交出去,不然就要收拾我老子娘,你自己赶紧去一趟吧。”
贾环急道,“我才不去,叫你老子娘先躲躲。”
“怎么躲?昨儿我被那两人带出城去了,马车往西走两里多有个绿柳山庄,好家伙,那庄子修得跟仙境似的,有个好俊俏的公子哥,带着几个清客在水边饮酒说笑呢,结果一见我去就变脸了,咬牙说竟敢骗他,想一想觉得能报我的名字肯定是我的熟人,就敲打我要把人给他找出来,我一听,他是那晚在醉仙阁识得一个很会做诗的小公子,自称是贾府义学里的金荣。那天晚上就你自己溜开了半天,除了很会做诗这一点,其它都贴切得很,肯定是你了。”
贾环怒道,“你就把我供出去了?”
“那怎么办?我们家哪惹得起那些人,虽不知他到底是谁,可看那气派只怕比你们贾府还厉害呢!人家收拾我老子娘还不跟踩蚂蚁一样。要我说你就去一趟,我看他也不一定要干什么,说不定就是想邀你去凑个兴,吟诗联句什么的。”上下看看贾环,“你小子什么时候还会做诗了?抄袭的吧!”
“我不去,那人是个好男风的,你贾三爷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贾府三公子,还不至于要去给人凑这个趣!”
金荣拍他一巴掌,“少在这儿跟我充贾家少爷了,昨天冲着我不依不饶,非叫磕头的那位才是呢,你算哪根葱啊?小心人家来硬的,到时候再不小心闹到你老子那里,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府里的诸位姑娘,太太,还有老太太更要看不上你了。”
贾环嘴硬心里可确实紧张,“那怎么办?”
金荣很怕他不去,人家又会来找自己麻烦,使劲劝,“你悄悄去一趟又不值什么,应该没什么事,我看那人是个讲情趣的,就你这文采风度,比香怜,玉爱都差得远,估计两下子人家就倒胃口了,你也别得罪人,就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故意做些不能入目的粗鲁样子出来,等他烦了自然就会让你走。”
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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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都行 贾环发现自己被金荣出卖得很彻底,第二天就有人来家学里找他,还是那句话,我们爷要见你,跟我们去一趟吧。
贾环是很不想去的,可是想想金荣说得也很有道理,自己去一趟也不值什么,那人估计就是对自己抄袭的林姑娘的那篇诗作更感兴趣,实在不行自己就再丢个人,承认那诗是别人写的就完了。
否则的话,要是驳了人家面子,那人不依不饶,天天派人来找,闹得大了,被自己的老爹贾政知道,可又是一桩大祸事。
因此大着胆子,带了自己的奶兄钱槐,并两个日常跟着他的小厮名唤来福和喜宝的,跟着那两人一齐去了。
两个小厮都只十一,二岁年纪,贾环说什么便是什么。钱槐却已十九,是专门派给贾环,跟着照应的。
见贾环不问清楚是去哪家,就想跟着人家走顿时急了,“环哥儿,这不好吧,咱们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要见你,就这么横眉愣眼地去了,万一有什么不妥误会可怎么办,要我说还是先婉拒了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回去禀明了老爷,老爷同意了咱再去。”
贾环心说,就是不想让老爷知道才去的,要是能让老爷知道我就不去了,也不理会他,只说我去看看又没什么,你跟上就是了。
确实如金荣所言,出城往西,走不上两里多路,就有一座绿柳山庄,里面奇石异树,小桥流水,掩映着亭台楼阁,果然仙境一般。
一进去,就见那日在醉仙阁训斥过贾环的王兴迎了过来,“贾公子,那日不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贾环不太会应酬的,诺诺道,“没事,没事,误会嘛,咱们就别当回事了。”
王兴和他那主子一样,气派也很足,听贾环这么说也就笑笑,命人将他的两个小厮并钱槐带去吃茶歇息,自己引着贾环去见薄菡,钱槐虽不放心,但是看着这家的气势也不敢多说话,只盼环哥能懂得些进退,别惹事才好。
王兴引着贾环沿着碎卵石铺就的小径一路往里走,贾环忍不住问道,“王管事,我这个,上次碰到你家主子纯属误会,这可还不知道他是哪位大人呢?”
王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家主子是北静郡王。”
贾环唬了一跳,“啊!北静王爷?”
素闻当朝四王,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当年惟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现今的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性情谦和,不想薄菡竟然就是北静王。
只怪当日他和那位郦柏在醉仙阁中都以兄弟表字相称,自己听不明白,要是知道是北静王在宴客的话,自己说什么也是不敢去凑那个热闹的。不过此时悔之晚矣,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王兴进了王爷的书房。
进了书房,北静王水溶也就是薄菡,正穿了身素白雅致的家常衣服在倚窗看书,王兴低声道,“主子,贾公子来了。”
薄菡闻声抬头,贾环抢上参见,“小人前日不知是王爷,多有冒犯,请王爷赎罪!”
薄菡上下看看他,“你原来是荣国府贾家的儿子,那日怎么骗本王,说了个假名,害本王找错了人,昨儿我和几个名士论诗来着,忽然想起你的文采不错,本想叫你来一起谈谈,谁知他们竟是接了另一个小子来,你这可是害本王第二次丢面子了!”
贾环有苦难言,心说我那时哪敢告诉你真姓名啊,只得赔罪,“小人实在不知是王爷,要是知道,那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薄菡哼了一声,总觉得此人说话粗俗了些,道,“你起来吧,随本王去芳淀亭,昨天大家就在那里消遣来着,你补做两首诗,做得好了,本王就不和你计较。否则定要去和你家的政公说说理。”
贾环使劲擦汗,“王爷您饶了我吧,我,我实在不会做诗啊,打油诗还差不多,上次那首咏菊是我家一个姐姐做的,我,我当时一时糊涂,就借来用了。”
薄菡这个扫兴,他是很有些好男风的,素喜那些俊雅人物,颇有几个当代名伶是他的入幕之宾。对这些世家的清俊公子也乐意交往,本以为发现了一个文采风流的人物,虽说小了点,但也不妨碍其人的俊俏出色,谁知竟是个招摇撞骗之徒,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瞪了贾环半天方道,“好你个贾三公子,偷自家姐妹的诗作出来卖弄,当真是行止不端,有辱斯文!本王定要将此事告知政公,让他好生管教才行。”
“王爷,别呀,我家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事儿,我就没命了!要不,要不我再给您敲敲腿,揉揉肩,让我干什么都行。”贾环大急,拼命想要求情,可惜他自己一无长处,拿不出什么能打动人家的东西。
“你省省吧,本王不缺使唤丫头。”水溶白他一眼,又一转念,走上两步,托起他的下颚,细细打量,“让你干什么都行?”
贾环隐隐觉得不妙,忽然想起金荣说的,此人讲究情趣,让他故意做些粗鲁举止来对方自然就烦了的话,连忙呲牙咧嘴,谄媚道,“都行都行,只要王爷您吩咐,小人给您敲腿揉肩,打水洗脸,赶车端饭,什么都行。”
贾环干别的没有本事,扮猥琐相那是手到擒来,一扮就像,“呸!”薄菡被彻底倒了胃口,一把搡开他,自己掸掸袍子又坐了回去,想想气不愤,无缘无故地连着被这人扫了两次兴,要是就这么放走,可也太便宜他了。
扬声道,“王兴,进来。”
王兴正在门外候着,这就连忙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庄子里最近有什么粗重活儿缺人干?”
王兴莫名其妙,心说咱们家还能缺了干粗活儿的人?不过王爷既然这么问,他总得找出一两样来,“回王爷,后面的荷花池里淤泥要清一清,还没找着人干呢。”
薄菡点点头,微微一笑,指着贾环,“正好贾三公子想给本王出点力,又不知道干什么好,那就让他去吧。”又对贾环道,“你给本王把荷花池清理干净,咱们就两清,本王就不和你计较其它了。”
贾环就要哭娘了,“这个池子没有个十天半月的肯定清理不好,王爷,我,我还得回去家学里读书呢。”
薄菡淡淡看他一眼,“你每天下了学来干两个时辰再回去,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敢再推三阻四的……”
贾环苦也,“知道了王爷,我去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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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鱼 清理荷花池里的淤泥,这是个什么样的活计呢?
贾环支腮坐在绿柳山庄的荷池边,一边想,一边抓起身边的小石子扔进池塘里,看那涟漪一圈圈地漾开解闷玩。
他身边放着一只扁担,两个铺了毡子的柳条大箩筐,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的那一头捆着一把大铁抓样子的东西,都是那日王兴给他清理池子的工具。
时值深秋,池子里只有几片残荷,一片萧索样子。
再过了一会儿,远处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看着很是干净利落的人,是这庄子中的管事,后面带了两个短打扮的乡下汉子。
贾环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赔笑道,“丁大哥,多谢你啦。”顺手就将一小包碎银塞了过去。
丁管事将那银子收进怀里,回头吩咐带来的那两人把池子里的淤泥清理了,那两人是惯干此类活计的,当下挽起裤脚袖子,拿了一旁的工具干了起来。
贾环和丁管事退到一边看着,贾环又谢,“这次多亏丁大哥仗义,等王总管和王爷问起时还要依仗丁大哥多多帮我遮掩一二。”
丁管事收了他银子自然要帮他办事,笑道,“贾公子客气了,我看王爷派你做这事是玩笑的意味居多,并不是真的恼了你,所以这才斗胆找人帮你来做,贾公子到底身娇体贵的,万一冻着累着,我家王爷到时怕也要自悔玩笑开过了。只是有一样,这事我虽是一片好心,但却是自作主张的,你可不要说漏了,被王总管和王爷知道了不好。”
贾环忙道,“这个自然,兄弟理会的,绝不能让丁大哥担了干系去。”
丁管事又道,“活儿虽说是有人帮你做了,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装装,这个月十五王爷还会来庄子上住两天,到时贾公子你也来,我让他们留一小块淤泥,筐子扁担也放一边,你做做样子,把那一点清了,再顺势去和王爷讲一声,他派给你的这个活你已干好,这事就可以这么结了。”
贾环点头答应了,约好本月十五再来,又谢了丁管事一遍,这才带了来福,喜宝两个小厮并奶兄钱槐回家去。
钱槐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大约知道这绿柳山庄是北静郡王的产业,环哥跟着学堂里那几个不学好的小子在外淘气,不知怎么着就得罪了这位大人物,被人拘着天天来这里请罪。
前儿还把所有的私房银子都拿了出来,连他和来福,喜宝这个月的月钱都被硬借去,说是要送给里面那位管事的通通关系。事情闹到这一步,钱槐也不敢去和老爷说了,只怕老爷知道了第一个就要拿他们这些跟着的人开刀。
忧心忡忡地出了庄子,问道,“三爷,到底怎么样了,这还要紧吗,你这可真是会闯祸,竟然惹到这里来,我这几天愁得觉都睡不着了。”
贾环损失了这大半年存下的私房银子还欠了外债,也正在没好气,怒道,“不就用了你一个月的月钱吗,有什么好叫的,你看看来福,喜宝都没吭声,我可是所有的家当都陪进去了,他妈的,还没完,十五还得再来一次,向那王爷交差!”
钱槐哭丧脸,“我一年也就十二个月钱,无缘无故少了一份还不兴肉疼一下,人家跟着主子都吃香喝辣,我们跟着三爷担惊受怕还贴银子……”
还没抱怨完就被贾环用马鞭子柄捅了一下,“行了,看你那丧气样,我还能克扣你们月钱?这不是救急吗,等下个月就还你们。只是你们回去嘴都严着点,要是被老爷知道,哼,那钱就别再想了。”
钱槐和两个小厮均道,不用你这么威胁,就是借我们个胆子,我们也不能把这事泄漏出去,只盼三爷你能把这事赶紧解决了,他们就要烧高香。
贾环听到烧高香一说,也觉得自己需要去拜拜菩萨,回去后找到赵姨娘,让她托人给水月庵的姑子送几百香油钱,替自己念两卷保平安的经文。赵姨娘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肯说,恨得赵姨娘直骂黑心的小崽子,没事就在亲娘这里打秋风,骂过后没法,还是急急地托人送钱去了水月庵。
再去亲姐姐探春处,想要哭哭穷,看能不能弄点钱出来应应急,不然现在手上一个钱也没有,要是碰上出门打赏,添置纸笔之类的事情岂不尴尬。
三小姐探春素来要强,聪明灵秀,家中谁也不敢小看了她,偏生摊上这样的亲娘,兄弟,实在也无奈得很,只好从自己用度里尽量省出一点来贴补兄弟,说不得又好生劝导了一番,贾环恩恩啊啊的应了。
前些日子隔壁宁府里的小蓉大奶奶没了,家里乱糟糟地忙乱,准备后事,贾环暗自庆幸,亏得这一通忙乱,无人顾得来理他,这才没被人发现他近日的异常之处。
待到十五那日,贾环咬牙又去绿柳山庄,只盼把最后这关熬过了,日后就能把这桩大心事放下。
到了地方一看,丁管事果然还给他留了一小点活儿做样子,贾环没奈何,只得学着上会看到的干法,用那带铁抓头的长竹竿把泥捞上来,铲进柳条框,准备一会儿搬走。
他这人资质平平,干什么都一般般没甚灵性,读书就没什么建树,干活也是那个水平,不过经常会兴致不错,这挖淤泥的事以前从没干过,每件工具都看着挺新鲜,上次就想试活一下了,碍于那丁管事在场,一口一个贾公子的,他就没好意思动手,这时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玩玩。
挽起袖子裤脚大干了半天,溅了一身泥水,挖好了淤泥后又看上池子里一尾金红的大鲤鱼,手欠的小毛病发作,就用那带铁抓的长竹竿去捞。
正玩得高兴,忽听身后清咳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只见薄菡带着簪缨银翅王帽,穿着五爪坐龙白蟒袍,身后跟着王兴,两人一齐瞪眼看自己。
“看来贾三公子很适合干这些活计嘛,这都干出乐子来了!本王池子里这几尾金鱼又碍着你什么事了?要拿铁抓子去戳它,划伤了鱼鳞,它们怕就不好过冬了。”
贾环这回不用装就一脸倒霉相了,刚才挥汗如雨的干活没人看见,这才刚淘气了一下就被主人抓住,“唉,见过王爷,我这是刚干完,看那鱼可爱就顺手了,王爷您别见怪啊!”
王兴忍不住道,“这还能顺手?这鱼可是珍惜品种,有银子都没地儿买的!”
贾环听得就是肉一紧,他现在囊中羞涩,全靠姐姐接济,可是赔不起东西的,连忙把长竹竿从池塘里拎出来,赔笑,“我就是逗逗它们,碰都没碰着,绝对不会划伤鳞片的。”
薄菡看他穿着家常衣服,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白里透着粉红,显是干活热了,袖子裤脚都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腿和胳膊,样子虽然不雅,但也勉强能算是天然去雕饰的朴素俊秀,遂挥手止住王兴的说道。
“罢了,几尾鱼也不值什么,他既不是有意的,王兴你也别要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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