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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gl-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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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沈天福回头看了秀儿一眼,恰巧见她满面泪痕的也望着自己,咬着唇,哽咽着在抽泣。
“唉……”沈天福在心中长叹一声,眼圈禁不住红了,想要对她说些甚么,终是说不出口。转过头去,心道,且让她去罢,何苦误了她终身。
沈氏拉着沈天福出来,便吩咐门口伺立的丫头小蝉和小蝶进房中去帮着李秀儿收拾衣服首饰,说等一下大娘李秀儿要回娘家。其实在外面伺立的两个丫头也听到些里面大娘李秀儿的哭声,又隐约听到沈氏嘴中“休书”两个字,便已知道到底是甚么事了。
想来她每两个自进这宅中,便伺候大娘李秀儿,况大娘的性子是难得的好,从未高言高语的喝斥过她每。如今听到大娘竟然被休了,今日便要出宅去,到底主仆一场,不免心中难过。应承了沈氏,小蝉和小蝶便忙忙的进房中来。
进至房中,两个丫头瞧着大娘李秀儿正呆呆的坐在桌边,无声的流着泪。两人赶忙上去向着李秀儿矮身福了福,嘴中喊了声“娘”,又说夫人吩咐她二人来帮着她收拾衣服首饰。
谁知李秀儿却说,“你每不用收拾了,这里的衣物我俱都不要。”
“夫人吩咐了,俺每不敢不遵。”小蝉拒绝道,随即便与小蝶一起去开了箱子,将李秀儿的各色衣服捡了出来打了个包袱儿,钗环首饰等装在一个红漆描金首饰盒内。
外边儿沈氏亲自将沈天福送出二门,吩咐小厮庆儿牵马来,看她登鞍上马,去得远了方转过身,又叫外面小厮传管家永安来,教他即刻教宅中小厮出去雇顶软轿,等下轿子来了,便让永安送大娘李秀儿回娘家去。又将自己对李老汉要说的话嘱咐永安说与他听。
永安忙应了,心中却在嘀咕,这大娘与爹之间一向相处融洽,只是前些日子爹半夜三更从大娘房里跑出去在外面过了些日子才回来,如今便要休妻,这中间到底出了甚事?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底下人,家主不让知道的事便不要去打听。于是永安退了下去,找到小厮隆儿让他立刻去外面雇顶轿子来在大门外等着。
沈氏吩咐了永安要办之事后进宅内,到东厢房中一看,只见丫头小蝉和小蝶已经将李秀儿的衣物首饰收拾好,便对坐在桌旁发呆流泪的李秀儿沉声道,“秀儿,老身也知你是个好孩子,是我每沈家对不住你。此番你出去,待过些日子心绪平静下来,再找个好男子嫁了,到时候你方知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李秀儿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清楚沈氏的话,恍惚的站了起来向着沈氏福了一福道,“奴家多谢婆婆……”
沈氏看她哭得头发也凌乱了,妆也花了,便吩咐一旁立着的丫头小蝉和小蝶道,“你两个去端汤来教你娘洗了脸,与她装扮起来,好让她出去见了人面上好看些。”
小蝉和小蝶应了,忙一人去端汤,另一人去将菱花镜移到这边儿桌上,解散李秀儿发髻,替她梳发。不一时,小蝶端了汤来,服侍李秀儿洗了脸,匀了面,梳起了发髻,又将首饰盒捧过来,替她插上簪子。李秀儿便从首饰盒子里拿出来两朵金花儿出来,一人拿了一朵与丫头小蝉和小蝶道,“你两个,自进这宅中便在我手里答应一场,如今我去了,也顾不得你每了。我每人与你一朵金花儿,做一念儿。”
两个丫头闻言便拿眼看了看沈氏,见她皱着眉点了点头,两人方才接了,跪在地上磕头,哭得言语说不出来。
李秀儿照了照菱花镜,只耳坠儿还没戴上,便伸手去拿首饰盒中的一对儿素日戴的青石耳坠儿。手伸到那青石耳坠儿边忽地停住,看着旁边格子里那一对官人不久前替自己做的菱花镂金镶红宝东珠耳坠儿,不由得含泪一笑。想来自己从未舍得戴他送自己的这贵重的耳坠儿,也没有让他瞧见过自己戴上是甚么样,今日既要离了他,离了这宅子,便戴上这让她当初从他手上接过来时欢喜不已的坠儿做个念想罢。
将那对菱花镂金镶红宝东珠耳坠儿戴上,李秀儿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抬脚往房外走去。沈氏见状便将桌上那封休书收起重新装好,又让丫头小蝉和小蝶起来,将桌上的首饰盒子收起来放到那打好的包袱中。又让两人一人拿包袱,一人抱着那装了二百两银子的箱子跟在自己身后出了东厢房。
从房中出来却发现李秀儿径直去了对面儿的西厢房。
走到西厢房门首,兰香却是早已迎了出来。李秀儿忙向她矮身福了福,嘴中道,“兰姐姐,以后官人便烦劳你多多疼爱他了……我是无福之人,这便要去了……”说到最后,眼底又隐约有晶莹在旋转……
兰香看了早扑簌簌掉下泪来,赶忙还了礼,伸出两手扶住李秀儿的肩膀道,“大娘,快别如此……”还想说些安慰李秀儿的话,却发觉无从说起,只是心痛,泪落如雨……
李秀儿说完话,便转过脸去,含着泪慢慢的往二门处行去。
在二门边儿,沈氏手中拿着休书,丫头小蝉和小蝶拿着包袱和装银子的小木箱正在等李秀儿。见她来了。沈氏便将二门边儿早等候着的管家永安和小厮隆儿叫过来。一面将休书交到永安手中,交待他将休书交到李老汉手中,一面让隆儿接过去丫头手中拿着的包袱和小银箱,让他随轿给李秀儿带家去。
交待好了,看李秀儿出了宅子大门,上了轿。永安和隆儿随轿一左一右的去了,沈氏才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重新进宅子中去不提。
却说永安和隆儿随轿前行,走了约一个时辰,方才到了李秀儿的爹爹开的茶铺门首,此时已是日头过午,茶铺中没甚客人,李老汉正坐在柜里打瞌睡。
永安回头吩咐教轿夫放下轿,自己抬脚跨进茶铺去,在那柜台上“砰砰”拍了两下。李老汉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见眼前站着个穿着还颇讲究的年轻小子,便问,“这位小哥,可是要吃茶?”他把永安当作来铺子里吃茶的客人了。
“老丈,小的不吃茶,小的名叫永安,是西通御坊沈家的管家,夫人吩咐俺来将这一封书信与你。”永安一面说一面将袖子中袖的那一封休书拿了出来递过去。
李老汉闻言有些奇怪,后一想西通御坊沈家,不就是女儿女婿家,沈家的夫人不是自家女儿秀儿的婆婆么。自秀儿嫁过去后,这半年中女儿女婿自回门儿的时候来过外,平日都没有来过,自己去那边儿宅子里也只看过一回秀儿,怎的今日秀儿的婆婆会让宅中管家捎来封甚书信?
心中虽起疑,但李老汉还是将那书信打开,从中将那信纸抽了出来。他识字不多,本想将信纸抽出来后,托跟前站立的这叫永安的沈家管家替自己念念信,看上面写得甚么?不过当他展开信纸后,那右边两个颇大的墨字“休书”他倒是认得。
一见到这两个字,李老汉竟觉得好似有个千斤铁锤砸在他胸口,又闷又痛,好半天回不过一口气来,捏着信纸的手不免微微的发抖。随即他好像明白了甚么,转头往门外看去,正看到自家的孩儿秀儿从铺子前的一顶软轿上下来。虽然装扮十分精致,但满面的戚然之色,那两个眼睛哭得通红。原来李秀儿在轿子上想一想沈天福,便哭一回。她委实是舍不得他,心中爱极了他。此时在她的心中涌上心来的都是生离死别之感。
“秀儿!”李老汉将那休书放下,三两步走到李秀儿跟前迎着她问,“你官人为何要休你,你到底做了甚么有损妇德的事情?”
李秀儿抖着唇叫了一声“爹爹”后便哽咽难言,直往铺子后面自己的闺房中去。这里李老汉方欲跟在李秀儿身后进去继续追问她。谁知永安却拖住他的衣袖道,“老丈稍等,这是夫人吩咐俺每带来的大娘的衣裳首饰,这小木箱中还有二百两银子,是俺每爹和夫人的一点心意。夫人说,这些银子与你每,让老丈再为大娘找一位才郎过日子。”
说完后,永安便朝小厮隆儿递了个颜色。于是隆儿便上前将那包着衣裳首饰的包袱并那装了二百两银子的小木箱放在茶铺内的一张桌子上。
听永安说那木箱内竟然有二百两银子,李老汉不由得吃了一惊。忙走过去将那小箱子的盖子抬起一看,见里面整齐的码着四封二百两银子。他这一世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时不觉有些心热起来。
他虽爱这些银子,但一想到自己女儿无缘无故的被休,心中不觉有些着恼,便问永安,“你爹究竟为何要休我的孩儿?”
永安摇头,“小的也不知,我每也是底下人,哪敢打听家主的事。老丈,且将这些银子和包袱收了,我每这便要回去向夫人覆命了。”
话毕,永安便向小厮隆儿招了招手,两人作辞了李老汉,出来给些银钱打发了轿夫,两人便望西通御坊的宅子中去。
这里李老汉将包着衣裳首饰的包袱并那装有二百两银子的木箱收捡了放到里间自己房中,将柜台上的休书收了,拿着那休书往自家孩儿秀儿的闺房中去,他要问一问秀儿这休书上到底写得是甚话,为甚那姓沈的小子要休了自家孩儿。
这里永安和小厮隆儿回到西通御坊的宅中后,将送李秀儿回去的事备细与沈氏说了。沈氏闻言那边父女已将银子收了,且父女俩也没有哭闹,便想这件事究竟解决了,对李秀儿和自家孩儿都有好处。于是打发永安和隆儿下去吃饭歇着。
晚间沈天福回宅来,兰香陪着她在沈氏房中用过饭。吃罢饭,又陪着沈氏吃茶,沈氏便将今日命永安送李秀儿回去的事备细与沈天福说了。
沈天福听了默然无语。到沈氏晚间念经的时辰便退了出来。那时已是掌灯时分。到外边儿廊子上,沈天福却没有往东厢房中走,反而是令丫头春红去掌灯来,兰香知她要到秀儿房中去看一看,便嘱咐她略看一看便回来,自己回西厢房中去等她。
春红将灯拿来,沈天福自己将灯持在手中,吩咐春红回房去。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那东厢房中,推开门,挑开帘子进去,只见那些帐幔床榻,房中家伙事还如往常一样,只是屋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秀儿来迎她。手中的灯盏只照亮了自己跟前一尺见方的地方,在那黑漆漆的照不到的房中角落里,沈天福只觉得秀儿犹在那里望着她呜咽哭泣……
第五十二回
在屋中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默然流了一会子泪。沈天福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擦干,转身,手持灯盏;挑开帘子出了房;又将门阖上;穿过院落往西厢房中去。
进房中后,兰香上前迎着她,见她眼圈略有些泛红,便知她才将哭过了。看见她这伤心的模样,兰香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到床榻上坐下后;便吩咐房内丫头春红去端汤来,自己服侍她洗脸洗足。
一时之间;兰香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只是越发尽心的服侍她。等她洗漱后,打发她上床去睡。兰香这才自己也洗了,方命丫头出去把门儿关上。自己将灯吹灭上床来。刚刚躺到枕头上,沈天福便转过身来将她紧紧的抱住,伏在她胸前,无声的哭泣。
兰香知她心里难受,便也不作声,只是伸出手去也抱住她,间或在她背上轻轻的抚过。
“小冤家,你心里难受便哭出来罢,奴知你心中不好受……”兰香劝慰沈天福道。
沈天福呜咽着哭出了声,抱住兰香的手竟将她的身子勒得生痛。
良久,沈天福喃喃哽咽着说,“姐姐……她去了,我方知原来我如此舍不得她。委实后悔,答应娘亲写休书与她,让她离了我,出了这宅子……”
“你呀,头里,你对奴说你要写休书与她时,奴便你让对她讲你是女子的事,若是她还要跟你的话,又何必让她走。”兰香的语气里有一些责怪沈天福的意思来。
沈天福哭着辩解,“一进她房中,与了她休书,她便只是哭,弄得我没了主意。待欲安慰她两句时,娘亲又进房中来了……”
“自奴进这宅中瞧见她至今,委实是觉着她是个极好的女子,你合当将自己的女子身份对她言明,她若是去也去得情愿。如今闷在鼓里,到底不美。依奴的主意,你不如明日去寻她,将你的女子身份对她言明,看她怎说。若是她仍是要与你一起,便将她接回来如何?”兰香替沈天福出主意。
沈天福一听便止住了哭,“姐姐,我明日倒是可以去与她说一说。若是她愿意随我回来,可我怕我娘亲不点头。”
兰香闻言便伸出尖尖的手指在沈天福额头上狠狠的一戳道,“亏你平素以男子自居,在外面交朋会友,做着那许多买卖,如何关键时连一些儿担当没有。奴并不是教你不孝顺自己的亲娘,只是你忍心瞧着她从此以后离了你,下半世过得不如意。况我观她的性子,怕她回去做出些傻事来……”
“做出傻事?你是说?”沈天福明白兰香的意思后,吓得心都提了起来。于是只见她蓦地坐了起来,便欲下床。
兰香见状便也坐了起来,将她一把拉住道,“小冤家,你这是要去做甚么?”
“我要去找秀儿,我要去找她……”沈天福欲挣开兰香拉住她的手。
谁知兰香却不松手,“小冤家,你消停些可好?你看如今是甚时辰了,你这冒然跑出去,又弄得一家子上下人等不得安生。你且躺下,待明日一早再去如何?”
沈天福听了兰香的话,再看看窗户外面儿,也知此刻的确是夜深了。于是只好悻悻然的躺下。兰香替她盖好被子,复又躺下来挨着她轻声儿说些安慰她心怀的话哄她入睡。
翌日清晨,兰香和沈天福还未起身,便听到外面二门处有人“砰砰”的拍门,听那拍门声又急又重,须臾便听到里面有丫头去开了门。
沈天福被那阵又急又重的拍门声惊醒,躺在枕上揉了揉额头,因昨晚哭得伤神,睡得也比平日晚些,醒来时只觉得额头上一片疼。兰香也醒了过来,嘴中嘟哝道,“这大早上的,是谁在那里拍门呀,吵得人睡不了一个囫囵觉儿……”
正疑惑间,忽听得从那二门边儿“蹬蹬”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直往西厢房这边儿来。到了西厢房窗根儿下,只听得外面儿丫头小蝉语带哭声的喊,“爹,不好了,大娘出事了……”
“甚么?”沈天福猛然坐起来,虽然刚醒来,头还痛着,但外头丫头小蝉的那句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兰香也听到了那句话,随即也坐了起来。
沈天福被赫得脸色都变了,大清早的竟然是额间一头的汗,心咚咚的乱跳着。赶忙挪到床边,下了床,只穿着里衣便三两步的奔到房门边将门开了。那传话的丫头小蝉见开了门儿,便赶忙走了过来,看着沈天福便矮身福了福,眼角挂着泪道,“爹,才将二门外的小厮隆儿来传话,说……”
“说甚么?”沈天福的手扶住门框禁不住有些微微发抖,只觉得下面的话不好。此时,兰香也起来穿好了衣裙出来,手上还拿着沈天福的外袍,走到她身边,将外袍一面给沈天福披在身上一面说,“这时辰秋意深了,早起凉,着了风寒可怎好?”复又转头看着丫头小蝉听她后面的话。
“说大娘的爹爹才将来门上寻你,说大娘昨儿晚间上吊了……”说出这句话后,丫头小蝉已经泣不成声。小蝉自进宅来,便在李秀儿房中伺候,李秀儿对她又好,自是对大娘感恩匪浅。
此话一出,沈天福几乎站不稳了,只觉得胸中憋闷,喘不过气来,一阵阵发晕。
“大娘的爹爹在外边儿,等着你要与你说话哩。”小蝉抹着泪儿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兰香最先回过神来,抓住沈天福的肩膀,使劲儿的摇,嘴中急着喊道,“小冤家,你还愣着做甚,快些儿出去瞧瞧到底怎的了!”
沈天福被兰香的这话惊醒,便赶忙一面将外袍穿上,一面往二门外跑去。出了二门,小厮隆儿在跟前接着,与沈天福磕了头,嘴中道,“爹,才将大娘的爹爹来这里说要找爹,被管家永安拉到厅中去坐着了。”
“你且起罢。我每过去。”沈天福一面说一面着急的往正厅中去。进去后,只见自己的岳丈,李秀儿的亲爹正气忿忿的坐在一张交椅上,永安正在旁边儿陪着说些好话儿。
一见到沈天福,李老汉立刻站了起来要往沈天福跟前扑,却被永安一把拉住,饶是如此,他也怒视着沈天福,嘴中嘶吼道,“你这畜生,我孩儿到底做了甚有损妇德的事,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你要休了她?害得她恁惨?”
沈天福忙过去躬身一拜,颤着声问道,“岳丈,秀儿到底怎样了?我才将听丫头进来传话说……”
“岳丈?我每低门小户的如何敢高攀。想当初我将秀儿嫁与你时,你还只有一间小彩帛铺子,如今发达了,娶妾不说,还无故休妻。老夫真是瞎了眼,把我孩儿许配与你,害得她如今蒙耻受辱,自寻短见……”说到最后,李老汉已是老泪纵横。
沈天福屈下一条腿,向着李老汉行了半跪之礼,低首淌泪道,“岳丈,是我对不住秀儿,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如何了?”
李老汉见他已向自己行了半跪之礼,也伤心落泪,方说,“你且起来罢,我带你去瞧一瞧她。昨儿夜里……”
原来,昨日永安和隆儿将李秀儿送回娘家后。李秀儿便进到自己出嫁以前的闺房中,躲在里面伤心哭泣不止。落后李老汉将休书拿去,让她念给自己听,到底是为何她官人要休了她。谁料她却不肯念,只说是自己让沈天福伤心了,官人不喜她才休了她。
李老汉便说,七出之条之中并没有这一条,如何能休了她。就算有二百两银子做补偿,这对女子来说也是耻辱。他要去寻沈家讨个说法。李秀儿却不许他去。说去了也不能再回去,何苦去讨些气受。
至晚间,李老汉便端了些粥菜与她吃。谁想她吃了两口便撂下了,李老汉便说,好歹吃些儿,不可伤身。李秀儿却道,心中堵着吃不下去。又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甚么那二百两银子让他留着养老,也算是抚养自己长这么大,自己能尽的一些儿孝心。
李老汉瞧着不好,晚间便格外留心。虽躺在间壁屋里的床上,却不曾睡着,不时来到秀儿那边屋中看看。前半夜,还听秀儿呜呜咽咽的在哭。后半夜过了三更前后,忽没听到她哭声了,倒听得她房中一声凳子响。他便赶忙爬起来,奔到自己孩儿房中一看,只见在屋中昏黄的灯光下,秀儿吊在一根从屋梁上穿过来的麻绳上,脚下是一张倒地的凳子。
见此情景,李老汉吓得魂飞魄散,即刻上前将秀儿将那吊绳上抱下来,放到床上。好在李老汉发现得及时,李秀儿还有一个口气在,只是陷入昏迷之中。于是李老汉赶紧又是掐人中,又是与她喂水,忙了小半个时辰,秀儿才幽幽醒来。她醒来后甚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流泪。李老汉经这一番惊吓,再也不敢离她半步了。好容易捱到天亮,去间壁卖烧饼的蒲四郎家求他娘子来家守着秀儿。自己个儿抽空来西通御坊找沈天福讨说法。
“岳丈,烦你即刻带我去见秀儿……”沈天福听完李老汉的话早已是涕泪横流。于是永安即刻去雇了顶轿子来,教李老汉坐轿子,自己和庆儿陪着沈天福骑马望李老汉的茶铺里来。到了茶铺门首,沈天福便让永安和庆儿在茶铺中坐着等她,自己随着李老汉走进茶铺里间李秀儿的闺房中去。
秀儿的闺房沈天福还是第一次来,房间不大,倒很整洁。李秀儿嫁出去后,李老汉也每日打扫,房中的家伙事还是保持着秀儿出嫁之前的样子。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床榻前对李秀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安慰她的话。而秀儿睁着眼神情木然的盯着帐顶,也不应那中年妇人一声半句儿。
沈天福三两步走到床榻前抖着唇喊了一声,“娘子……”。那中年妇人回过头来看了沈天福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李老汉问,“这是秀儿的官人?”
李老汉点了点头,那中年妇人一听便猛地从床榻边站起来指着沈天福的鼻头斥骂,“看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何恁薄情狠心?秀儿我每左邻右舍看着她长大,品性好,模样俏,针指女工,上灶抹锅,样样皆是一把好手。你到底嫌弃她甚么,嫁到你家才小半年,你便将一封休书与她,休了她回娘家。若不是李老汉警醒,此时秀儿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你来看得也只是一个尸首了……”
沈天福被那中年妇人骂得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偏偏还还嘴不得,似是三岁的小娃一般垂着头听娘亲的责骂只有听的份儿。
躺在床上本来心灰意冷,神情木然流泪的李秀儿一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娘子”的喊声,即刻转脸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中包含并着惊喜,悲伤,委屈等诸般情绪,扁了嘴喃喃的呼喊道,“官人……”
李老汉见那蒲四郎的娘子犹在絮叨着斥骂沈天福的不是,便知趣的上前将她往外拉,一面拉一面说,“你家四郎才将教我来喊你回去,说他做烧饼忙不过来,教你回去帮忙哩。”
那中年妇人一听方又絮叨了两句才出去了。李老汉也识趣的将房门阖上出去到茶铺中招呼永安和庆儿吃茶。
这里沈天福见房中只剩自己和李秀儿了,忙三步赶做一步的走到李秀儿的床榻边,还未说一句话,只是将李秀儿伸过来的手握在手中,大颗的眼泪已经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第五十三回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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